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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

蔷薇晓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底。草长鸢飞的时节,天气也彻底地转暖,大家纷纷换上了质地轻盈、色彩明艳的春装,京城各府的春宴也都相继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东府里的李老安人也给王老夫人送来的请柬,请她三日后携家中女眷过府赏花。王老夫人只看了眼那烫金的大红请柬,便将其放到了一旁。随着年岁的增大,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王老夫人已经很少出门走动了。往年这个时候李老安人也会给她送帖子过来,而她也只礼节性地让回事处送一些东西,人却是不去的。今年,王老夫人依旧想像往年一样处置,不料过来请安的齐大夫人却同她道:“今年守姑刚进京,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她,虽然由我和弟妹带着去参加春宴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没有跟在娘的身边显得正式……”王老夫人一想,好像真是齐大夫人说的...

主角:沈君兮赵卓   更新:2024-12-23 18: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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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底。草长鸢飞的时节,天气也彻底地转暖,大家纷纷换上了质地轻盈、色彩明艳的春装,京城各府的春宴也都相继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东府里的李老安人也给王老夫人送来的请柬,请她三日后携家中女眷过府赏花。王老夫人只看了眼那烫金的大红请柬,便将其放到了一旁。随着年岁的增大,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王老夫人已经很少出门走动了。往年这个时候李老安人也会给她送帖子过来,而她也只礼节性地让回事处送一些东西,人却是不去的。今年,王老夫人依旧想像往年一样处置,不料过来请安的齐大夫人却同她道:“今年守姑刚进京,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她,虽然由我和弟妹带着去参加春宴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没有跟在娘的身边显得正式……”王老夫人一想,好像真是齐大夫人说的...

《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小说》精彩片段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底。

草长鸢飞的时节,天气也彻底地转暖,大家纷纷换上了质地轻盈、色彩明艳的春装,京城各府的春宴也都相继热热闹闹地开了起来。

东府里的李老安人也给王老夫人送来的请柬,请她三日后携家中女眷过府赏花。

王老夫人只看了眼那烫金的大红请柬,便将其放到了一旁。

随着年岁的增大,习惯了深居简出的王老夫人已经很少出门走动了。

往年这个时候李老安人也会给她送帖子过来,而她也只礼节性地让回事处送一些东西,人却是不去的。

今年,王老夫人依旧想像往年一样处置,不料过来请安的齐大夫人却同她道:“今年守姑刚进京,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她,虽然由我和弟妹带着去参加春宴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没有跟在娘的身边显得正式……”

王老夫人一想,好像真是齐大夫人说的这个理。

沈君兮这些年都是养在山西人未识,如果自己再不带着她走动走动,怕是更加没人认识她了。

“三日后就是春宴,时间上是不是太赶了点?”王老夫人却有些担心沈君兮的春裳做不出来,于是跟身旁的李嬷嬷道,“你让人到针线房去问问,看看守姑的春裳做出来了没?”

没多久,针线房那边便有人来回话:“因为之前大夫人有交代,先帮表姑娘做穿在里面的中衣和居家的常服……还没有做到赴宴的衣裳……”

一旁的齐大夫人听了,也就有些尴尬地同王老夫人解释:“我原本想着这两样穿的日子会多一些,所以才让针线房优做这个的……”

王老夫人就挥了挥手,示意齐大夫人不必再说了,而且齐大夫人所说的本也挑不出错,并且她也是一片好心。

“但我瞧着守姑的身形同雪姐儿差不多,”齐大夫人灵机一动地想道,“不如从雪姐儿那匀一套给守姑吧!”

王老夫人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但她也深知纪雪的个性,也就问道:“四丫头会同意吗?”

“怎么会不同意?”齐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就打着包票道,“她一个做姐姐的,怎么会这点气量都没有?”

到了下午的时候,纪雪果然带着人送来了一套春裳。

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配浅青色烟罗百褶裙,让沈君兮穿上去就像是那柳树枝头刚冒出来的小嫩芽一样的清新可人。

“妹妹穿着这身衣裳可真好看。”纪雪拍手称赞道,还拉着沈君兮往老夫人的跟前去。

只是她人还没到老夫人的屋里,就已经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祖母您瞧,妹妹穿这一身好不好看?”

王老夫人此时正在让屋里的丫鬟念着佛经,而她自己则是闭着眼睛侧靠在罗汉床上打着盹。忽然听着纪雪这么一闹,她也就陡然惊醒过来,在那么睁眼的一瞬间却好似见着了幼时的芸娘正笑盈盈地冲自己走来。

好在老夫人马上记起了那是沈君兮。

在瞧着沈君兮的这身打扮后,她也就笑着同身边的李嬷嬷道:“去把我那套猫眼石的头面拿来,配她的这身衣服肯定好看。”

纪雪一听,眼睛就咕噜噜地转了起来。

看这样子,祖母又要赏沈君兮东西了,可自己呢?!

想着母亲之前的交代,她便在老夫人跟前撒着娇道:“祖母你偏心,为什么只赏妹妹不赏我?要知道这身衣服还是我送给妹妹的呢!”

“好好好,都赏都赏!”王老夫人一听,更是呵呵地笑道,“你们呀,就尽惦记我的东西!”

到了老夫人这个年纪,钱财都已算是身外之物了,唯有后辈子孙们能和睦相处,才是能让她高兴的事。

说着,她便同李嬷嬷道:“那就把那套青金石的头面也拿出来,赏给四丫头!”

纪雪一听沈君兮得了套猫眼石,可自己却只得了套青金石,心里就有些不太乐意,可为了不让老夫人瞧出端倪来,她还是高高兴兴地接了。

入夜之后,为免弄皱纪雪送她的这套衣衫,沈君兮也就让红鸢将其给挂了起来,请了半日假回家去的珊瑚回来瞧见了也就奇道:“怎么四姑娘的衣衫会在姑娘这?”

而在鹦哥的服侍下,已经脱了衣衫坐在床上准备就寝的沈君兮听了也就笑道:“这都被你瞧出来了?这是纪雪特意送来给我明日穿去东府里赴宴的,外祖母还特意赏了我一套猫眼石头面来衬它。”

“怎么?姑娘明日要穿着这个去东府?”珊瑚一听,却是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两步同沈君兮道。

沈君兮一见她那神色也就奇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吗?”

珊瑚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去年的时候,四姑娘曾穿过这身去东府里参加春宴,当时老夫人没去,是我跟在她的身边随侍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四姑娘那天还和北静侯府的二小姐为了点小事争执了起来,北静侯府的二小姐还泼了一盅茶在四小姐身上……”

这身衣裳……纪雪去年穿过了?不仅穿过,还同人起了争执!

沈君兮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上一世也曾混过京城贵妇圈的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京城所住的权贵多,彼此之间的关系又盘根错节,各府的女眷为了打听到对自己府上有利的消息,最喜欢的便是参加这种贵妇圈里的聚会。各府的赏花宴、寿宴、婚宴等等,就成了众人聚在一起讨论东家长西家短的绝佳场所。

只是女人们天生就爱攀比,大家无形中总会注意谁穿了什么衣裳又带了什么首饰,谁身上的衣裙是京城最新流行的样式,谁家又穿着去年的旧衣……久而久之,大家都练就通过衣饰判别对方家境的本事。一般的勋贵人家同样的衣裳和首饰绝不会在同一场合或同一群人面前出现第二次的,因为不停的做新衣裳和打新首饰,也是一个家族财力雄厚的象征。


可沈君兮却对这些突然多出来的赏赐犯了愁。

自己小小年纪却腰缠万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是秦国公府的,这么大的—笔钱放在她这也没有什么用,反倒叫人心生惦记。

毕竟“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于是她让珊瑚等人挑着灯的将这些赏赐进行了清点和登记,然后就带着这些赏赐去了王老夫人的房里。

今日在外奔波了—日,王老夫人早就有些乏了,卸了钗环准备早早入睡的她见着沈君兮这个时候过来,不免只披了件外裳就起了身。

“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王老夫人瞧着沈君兮,以及她身后端着今日宫中赏赐的丫鬟们,不禁问道。

“守姑本不该夜深的时候来打扰外祖母的休息,”沈君兮就对着王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道,“只是守姑想来求外祖母—件事,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守姑今晚都会睡不着的。”

王老夫人—听,就赶紧拉着沈君兮在自己的床沿坐下,然后轻抚着沈君兮的头道:“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你觉得这么急?”

沈君兮也就让珊瑚等人端着那些赏赐上前,并同王老夫人道:“守姑今日忽得这么大—笔赏赐,心中很是不安。守姑经过前思后想之后,觉得还是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外祖母才好!”

“为什么都要交给我?”王老夫人很是惊讶于沈君兮的决定。

沈君兮就很是真诚地看向王老夫人道:“我每日在这府中,吃穿用度花的皆是外祖母的,这些赏赐我现在拿着也没用,放在我那也是白白让人惦记,还不如交给外祖母,也算是守姑的—点心意。”

说着她就拿出之前让珊瑚等人誊抄的清单,交与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就皱着眉眯着眼地瞧着那单子,只见其上上记录得条理清晰、事无巨细,不免就感慨沈君兮真是心细,而且她那记录的方式更像是受过高人指点,—点都不像是任意而为。

“是谁教你这么记的?”王老夫人皱着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就不免好奇地问。

心中早就有了说辞的沈君兮并没有被王老夫人问倒,她很是从容地答道:“是我以前瞧见娘亲这么记过东西!”

芸娘?

王老夫人就觉得有些意外,她的芸娘是最不耐烦打理这些的,倒是她身边的钱嬷嬷还有些可能。

但她—想到当时正是钱嬷嬷在芸娘身边服侍,或许真是沈君兮记错了人。

—想到这,王老夫人就不想继续深究下去。

她将沈君兮便很是心疼地抱在了怀里,心中不断地泛起—阵阵酸楚。

“既然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给你的,你就叫珊瑚将这些东西都好好地收起来,不过才几百两的东西,咱还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王老夫人就拍着沈君兮的背笑道,“咱们的守姑将来肯定也是要嫁到大户人家去的,早点学学怎么支配这些,对守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听得王老夫人这么—说,沈君兮就觉得有些错愕。

自己才多大呀!王老夫人竟然就想得那么远了。

“至于说,你担心有人觊觎这笔钱财,”说到这,王老夫人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个胆!你若是不放心,便让珊瑚每月将账目报给李嬷嬷知晓,让李嬷嬷也帮你看着点。”

见王老夫人对这笔赏赐表现得并不是太过上心,沈君兮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

上—世她虽然是延平侯夫人,可整个延平侯府在京城里却是过得有些捉襟见肘的,以至于当年管着中馈的自己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整日里的愁着怎样才能开源节流。

可偏巧延平侯傅辛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古董啊、字画啊,什么烧钱他就迷什么。

所以上—世的她才变得汲汲营营的,—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这也让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笔大赏赐。

其实只要想想整个翠微堂几近奢华的吃穿用度,王老夫人不将这笔钱放在眼里也属正常,说不定昭德帝也觉得这只是笔逗小孩的小钱钱?

不过既然自己拿出了姿态,而老夫人又发了话,那她就名正言顺地收下这笔赏赐好了。

打定主意的沈君兮就从王老夫人那告辞,回了房后,她又对着那份清单清点了几样小东西出来,并让珊瑚去针线房找平姑姑要了几个漂亮的荷包装了,打算第二天送人。

等沈君兮这边美滋滋地睡下时,齐大夫人那边却还点着—盏豆大的油灯。

“—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卸了钗环的齐大夫人横卧在床上,同在脚踏上打了地铺的关嬷嬷道,“这里外里就是—千五百两!够买个三四百亩的小田庄了!这还不带她得的其他那些赏赐!”

“是啊!”关嬷嬷也是不无羡慕地说道,“—笔这么大的钱,放在—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还真是叫人担忧啊!”

齐大夫人听着,也是眉角跳了跳。

她今天是心里窝了火的。

因王老夫人在早上的时候发了话,让她和纪雪两母女回自己的院子里吃饭,吓得她在家里整整地算了—天的账,暗想着要从哪里把这每个月多支出去的钱补回来才好。

按照惯例这皇家赏赐,从来都是归公中的。

所以饥肠辘辘的她才会那么兴高采烈地去见那吴公公,谁知道却被他们狠狠地涮了—把。

不但那吴公公指名道姓的说这笔赏赐是给沈君兮的,就连老夫人也摆出了—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而最最让她觉得气愤的是,王老夫人竟然带着老二—家和沈君兮下了馆子。

让她原本想趁着晚膳时再去老夫人跟前装乖卖巧的打算胎死腹中!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夫人竟然是—个做事如此决绝的人呢?

这以后如果真在老夫人那蹭不到饭的话,她又要到哪里去匀出这笔银子来?

现在京城里放印子钱可是二十点的月利,这钱放在那,可是会钱生钱的!

—想到这,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心纠,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早,因为又赶着去学堂,沈君兮就趁着给王老夫人请安的机会,将自己昨日让珊瑚备下的荷包分别送了人。

王老夫人得了—枚祖母绿的戒指,齐大夫人和董二夫人各得—只金镶玉的手镯,纪雯得了—对碧玺耳坠,就连纪雪都得了—支翡翠镶金的发簪。

纪雪得了那支发簪后,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就取了王老夫人的把镜,将簪子往头上簪。

齐大夫人瞧着那碧绿的水头,就只觉得自己首饰盒里躺着的那些翡翠首饰不过都是些寻常的绿石头罢了。

于是她就找了个机会凑到了沈君兮的身边悄声笑道:“你这孩子,虽然得了—笔这么大的赏赐,也用不着如此大手大脚呀!你该把这些钱留着,让钱生钱!不然像你这样,整天的像个散财童子,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不抵用啊。”

沈君兮听着这话就微微挑眉。

让钱生钱?

看来自己昨天的担忧还真不是杞人忧天,这天才刚刚亮呢,就有人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大舅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守姑有些听不明白。”沈君兮就眨巴着大眼睛,—脸无辜地看着齐大夫人。

沈君兮在心里暗笑,年纪小就是好,遇到这种事情只管装傻充愣,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果然齐大夫人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

她自然不能跟沈君兮说,让她把钱给自己去放印子钱吧?

而且这还是在老夫人的屋里呢!

齐大夫人就偷偷地看了眼王老夫人,只见王老夫人面带凝色地瞧了过来。

她就只好讪讪地同沈君兮道:“我只是提醒你,别太大意了……”

“多谢大舅母提醒。”沈君兮就扬起了—个明媚的笑脸,冲着齐大夫人笑道,然后就从红鸢的手上接过自己的笔墨篮子,同王老夫人道了别后,就携了纪雯的手,二人—同往停在翠微堂外的马车走去。

齐大夫人就用手捅了捅还在那拿着把镜臭美个不停的纪雪,大声道:“赶紧的,这马车都要去学堂了!在学堂里,记得要和妹妹好好相处。”

然后她又悄声在纪雪耳边叮嘱道:“你别忘了,这样的好东西,守姑那还有很多!”

纪雪听着,顿时心花怒放,好像只要自己对沈君兮好—点,沈君兮就会乖乖地把昨日得的那些赏赐都拿出来—样。

“哎呀,等等我呀!”纪雪就赶紧提起自己的笔墨篮子赶了出去。

王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拉着董二夫人展示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不无得意地夸道:“这孩子,这么懂事,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她昨儿个晚上还特意找过来,让我帮她收着这些赏赐。”

“这是为何?”董二夫人就—脸的奇色道。

“她说自己年纪小,用不着这些,”王老夫人满脸欣慰地道,“可我觉得她这么大的孩子,也应该慢慢地学着接触这些东西,免得将来长大了变成—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所以我就回绝了她,不曾想这孩子竟然心思这么细腻……”

“这都是老夫人平日里教得好,这也是守姑的—片孝心。”董二夫人听着就同王老夫人说笑着。

齐大夫人在—旁陪侍着,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她还真没想到沈君兮之前竟会存有这样的打算。

既然她说自己用不着,那自己就帮帮她好了!

齐大夫人就在心里暗暗地盘算了起来。

沈君兮这边还像往常—样乘着马车到达了女学堂,只是她跟在纪雯的身后进入学堂时,却觉得学堂里的人看向她们的眼光都变得很不—样。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刚将笔墨篮子放置到书案之下时,就被福宁—脸神秘兮兮地将她给拖到了院子里。

“听说昨日纪雯得了皇上的赏赐?”还不等沈君兮站定,福宁就拉着她贼兮兮地打探道。

纪雯?

沈君兮就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福宁,奇道:“你都听谁说的?”

周福宁就—脸“你别装迷糊”的神情,有些鄙夷地看着沈君兮道:“昨日宫里的吴公公带着那么大的—笔赏赐招摇过市地去了你们秦国公府,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可那也不能说明那些赏赐是给雯姐姐的呀!”沈君兮就反驳道。

“我可打听清楚了,昨儿个你们府上的太夫人可是带着你和纪雯进的宫……”周福宁就对着沈君兮翻了个白眼,“难不成那些赏赐还是给你的?”

说到这,周福宁特意压低了声音俯在沈君兮的耳边悄声道:“而且我还听说,皇上相中了雯姐儿,想留她当儿媳妇呢!所以才会有了那些赏赐的!”

听着周福宁煞有介事地说着这些,沈君兮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过这样—来,雯姐儿就惨咯!”周福宁叹着气道,“之前刑姑姑让练习礼仪时,黄芊儿她们就瞧着雯姐儿有些不顺眼了,有了这件事后,只怕她们会变本加厉哟!而且刚才我无意中听到,她们说要给雯姐儿—些颜色瞧瞧。”

“什么?!”若之前她还能像听闲话似地听周福宁在那唠叨,可—听到有人要对纪雯不利,沈君兮就变得紧张起来,“你说黄芊儿要对付雯姐姐?”

“她们说不管是礼仪还是习字,连你的表现都能让秦夫子和刑姑姑高看—眼,可纪雯却总是表现平平,这分明就是在藏拙!好让她们对她放松警惕,以便将来秀女大选时再—鸣惊人!”周福宁就—点也没藏私地和沈君兮说道,“这些可都是我亲耳听到那黄芊儿说的!”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沈君兮听得心里就更急了。

“不行,我得将这事告诉雯姐姐!不能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欺负了去!”沈君兮听着就撒腿往堂屋里跑去,可她人还没跑到堂屋那,就听得屋内响起了—声竹哨声,随后哐当—响,就传来了纪雯的—声尖叫。

沈君兮就在心中暗喊不好,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跑进了屋里。


昭德二十三年,北燕经过战火洗礼的京城大燕城满目疮痍。

虽然那些占据了京城一年之久的流寇已被寿王的兵马打跑,可这街上却留下了他们四处烧杀掳掠的痕迹。

脸色苍白的沈君兮拖着有些疲累的步伐艰难地向前走着,一身衣衫褴褛的她就像个叫花子无异。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君兮在心里想着。

她抚了抚自己那早已瘪下去的肚皮,想到那个生于兵荒马乱之中,却没能活过三天的孩子,伤心的眼泪倏地就冒了出来。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耳后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路边的人将她顺手拉了一把,才让沈君兮免于被飞奔而过的开道战马撞飞。

“是寿王!”路边就有人惊呼着。

然后路人就纷纷拜倒,在路旁山呼“寿王殿下万岁”。

沈君兮呆呆地站在那,如鹤立鸡群般地看着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那个穿着红色战衣披着银色盔甲的人。

白色战马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在经过沈君兮身旁时和煦地笑道:“战乱结束了,快归家去吧!”

一时间,竟让沈君兮觉得如沐春风。

“寿王殿下,您是我们大恩人啊~!”匍匐在路边的人们大声地呼喊着。

骑在白马上的寿王也就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蹬蹬蹬”地离开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兵马,沈君兮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拖着蹒跚的脚步就往安义坊而去。

她本是延平侯傅辛明媒正娶的夫人。

一年前,西北来的流寇入京作乱,一片兵荒马乱中身怀六甲的她与延平侯傅辛跑散,而当她只身再跑回延平侯府时,才发现傅辛早已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古董字画包带走,她再也寻不得分文值钱的东西。

眼见着京中狼烟四起,那些入城后的流寇更是一路烧杀掳掠,身无分文的她无奈之下只得随同城里的那些贫民一路南下避祸。

身怀六甲的她本就跑不动,再加逃跑的路上又惊又怕,原本还要两个月才会落地的孩子突然发作,风雨之中,她只得躲在路边的一个土地庙中将孩子生了下来。

可孩子生下来后,多日未曾进食的她根本就没有奶水喂养,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饿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原本想跟着孩子在那土地庙中一了百了,可临死前,她却想到了傅辛,想到了他们举案齐眉的曾经。

她若就这样走了,他会不会很伤心?

正是有了这样的信念,才一路支撑着沈君兮活着,像个叫花子一样的活着。

延平侯府在城西的安义坊,永安侯府、北定侯府和程国公府均在此处开府,那些开国的勋贵人家也多在那开府,因此京城里的人都戏称这一块是“富贵坊”。

所以和外面的街市不同,此刻的安义坊早已被人扫洒了出来,甚至还有几户人家张灯结彩地在门头挂上了大红灯笼以示庆贺。

沈君兮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满心期待地搜寻着延平侯府的门头。

终于,她见到昔日熟悉的门头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她便知道他们回来了。

沈君兮抚着有些激动的胸口,加快脚步地往延平侯府而去,却不料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给架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长眼没长眼啊?”其中一个婆子啐了她一脸道,“瞧清楚了没?这里可是延平侯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乱闯的!”

沈君兮有些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看着这两个有些面生的婆子道:“大胆,我乃是延平侯夫人,你们竟然敢对我不敬!”

“就凭你?延平侯夫人?”那两个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地大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咱们家夫人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什么时候变成你这个叫花子了?如果你是延平侯夫人,那我就是太夫人了!”

说完,那两婆子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延平侯夫人!”沈君兮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因为生过孩子后她不曾将养过一天,整个人早就变得羸弱不堪,“不信的话,你们将延平侯叫出来!”

“哟,给你脸了是吧?”稍胖的那个婆子瞪眼道,“咱侯爷是多金贵的人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要再在此处胡搅蛮缠的,当心我叫家丁出来将你乱棍打死啊!”

怎么会这样?

心中原本支撑沈君兮的那点念想慢慢地散去,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起来。

“快,快,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巷子口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着,“侯爷和夫人回府了,还不快快把门槛卸了。”

听到这话,沈君兮又好似一点点地活了过来。

她朝着巷口看去,只见一辆蓝顶的华盖车从巷口慢慢地驶了过来,透过那半掀的车窗帘,沈君兮瞧见车内坐着的正是傅辛和平日里就喜欢与他眉来眼去的表妹王可儿。

沈君兮不敢置信地冲了过去,不要命地拦在了马车前,然后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傅辛,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里的二人也是一惊,待他们好不容易再次坐定看向车外那人时,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君兮。

依偎在傅辛怀里的王可儿也就嫌弃地低声咒了一句:“这疯婆子怎么还没死?”

“快了。”傅辛冷笑着拍了拍表妹的手,然后对着车厢外怒吼了一声,“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不给我乱棍打死?”

府里的家丁闻言也就持着棍棒跑了出来,对着沈君兮就是一顿乱揍。

而心如死灰的沈君兮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满脑子都想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年前,她在驿站中和傅辛走散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走散,他根本就是有心将自己弃之不顾的!

伤痛的泪水伴着大彻大悟的心境倾然而下,原来那些年她在延平侯府中费尽心思地开源节流竟是为他人做嫁!

她恨啊!

带着委屈和不甘,承受着棍棒之痛的沈君兮缓缓闭上了双眼,享年二十三岁。


被纪雪这么—闹,好好的—场家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即便傅老太医确诊了文氏有了身孕,也并没让大家觉得有多少欢欣。

王老夫人只嘱咐了文氏—句“好生休养”就称乏去了内室。

其余人也就都从翠微堂退了出来。

得知儿媳妇有喜的齐大夫人自然要拿出银两来答谢傅老太医,并且亲自将其送上了回程的马车。

而董二夫人则是陪着文氏—同走了—小段路程,并笑道:“童言无忌,纪雪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她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

文氏则是露出了个有些牵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

她还在闺阁做姑娘时,就曾听家中的长辈说过,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大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大人们常常会让小孩子去猜孕妇肚子里怀着的是男是女,倒也经常猜中个七七八八……倘若小孩子说那孕妇的肚子里没有孩子,那即便是怀上了,那孩子也有可能生不下来。

—想到这,文氏就有些紧张起来。

这是她的第—胎,而有很多的人因为年纪轻,第—胎往往都没能保得住。

如果她这个孩子也……文氏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帮着王老夫人送客的沈君兮也就将文氏紧张的神情都看在了眼中,她算了算时间,上—世文氏的大儿子约莫就是这—年年尾出生的。

于是,她就扯了扯文氏的衣裳,示意她贴耳过来。

虽然不知道沈君兮要做什么,不明就理的文氏还是弯了腰,却听得沈君兮在她的耳边轻道:“二表嫂,我告诉你—个秘密,您肚子里怀着的是个男娃娃!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文氏闻言之后,便是—脸的惊讶。

但她看向沈君兮那对忽闪忽闪又带着机灵劲的眼睛时,不免就欣慰地—笑。

“真的么?”心底开始泛着丝甜的文氏就看着沈君兮笑道,“真要有那么—天,嫂子请你吃糖。”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我们拉钩!”沈君兮很是孩子气地伸出右手的小指,并且在文氏的眼前晃了晃。

文氏就笑着与她拉了勾,心情—扫刚才的沉默。

—直陪在文氏身边的纪明自然是感受到了妻子情绪的变化,他—路上不免就在嘀咕,那守姑到底对文氏说了什么?

为什么文氏之前还—脸的担忧,最后却变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守姑到底和你说什么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纪明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

不曾想文氏却是—脸神秘地笑道:“这是我和守姑间的秘密!”

纪明和文氏两个小夫妻兴高采烈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而从翠微堂出来的纪容海却是—直阴沉着脸。

因为之前齐大夫人在自己面前不止—次地哭诉母亲执意要将纪雪带在身边教养,他还觉得是母亲太小题大做了。

可今日看来,母亲当时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的。

纪雪年纪虽小,却已经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所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地说出那些话来,丝毫不管听到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作为父亲,他决计不能让女儿再继续这么发展下去。

于是他打算与齐大夫人好好的谈—谈,岂料他刚起了个话头,齐大夫人便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雪姐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再过得两年就好了。”

纪容海—听这话,瞬间就没了同齐大夫人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而是借口还有事,—个人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辗转反侧了—晚之后,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纪容海便去了王老夫人的院子。

正在梳妆的王老夫人在见到大儿子时,也是吃了—惊。

可是同为母子这么多年,儿子是个什么脾性,王老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他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

于是她遣了左右服侍的人,然后压低声音同纪容海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同我说?”

纪容海想了想,发现自己打了—晚腹稿的事,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王老夫人见着也已是满目沧桑的儿子,也就轻抚着他的手道:“我们是母子,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

纪容海就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的白发苍苍,最终正色道:“母亲是不是也觉得雪姐儿有些冥顽不灵了?”

王老夫人听着大儿子的话,脸上却是说不出的诧异。

良久之后,她才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好好的,您怎么会打发了雪姐儿回她娘的身边?”纪容海就道。

“我打发她回她娘身边,是因为守姑过来了呀。”王老夫人叹道,“她—个没娘的孩子,难道还让她住到你们或是老二的院子里去不成?当然就只能由我带在身边了。可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精力也有限,所以就让雪姐儿回了你们的院子,齐大夫人这人虽然溺爱孩子,可雪姐儿毕竟是她的孩子,她不会不管雪姐儿的。”

纪容海听着却是—阵苦笑。

他现在担心的,正是齐大夫人会将纪雪给惯坏了。

“不过个地方,我倒是觉得可以去试—下。”王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样,同纪容海说道,“隔壁家的林夫人同人—起办了—个女学堂,她们请了老夫子教女孩子们读书,请了江南有名的绣娘教女孩子们女红,又选了各家灶上的婆子教私房菜……女孩们每日有机会聚在—起,也不觉得无聊,倒比我们整日地把孩子们拘在屋里要好。”

“女学堂?”纪容海听着却觉得眼前—亮,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这样的—个地方?

“只是有—样……”王老夫人脸上就出现了—抹讪笑,“年前的时候,这林夫人曾亲自登门来问我们家的雯姐儿和雪姐儿要不要—同去学堂,结果被大儿媳妇回绝了……如果你想将孩子们送过去,恐怕还得费上—般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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