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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

美女张三疯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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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美梦碎裂,顾烈星骤然惊醒,想要坐起来,伤口处立马传来剧痛。嘶——他倒吸了一口气,手抚着伤口。“什么和亲?怎么回事?”前世根本没什么和亲,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傅墨卿!白云光将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顾烈星听到谢容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吩咐道:“快去梁国驿馆!”他从床上挣起来,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整张脸因为剧痛皱成了一团。顾烈星哭笑不得,若是知道还有这岔子,他就不把伤弄的这么严重了,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侯爷,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不要再折腾了。”白云光伸手去扶他,满是担忧道。“不行,扶我去驿馆!”他两世才得来这么一个亲近燕似锦的机会,现在突然杀出来个傅墨卿坏他好事,他怎么能坐以待毙!白云光拧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出...

主角:燕似锦顾烈星   更新:2024-12-25 0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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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精彩片段


似美梦碎裂,顾烈星骤然惊醒,想要坐起来,伤口处立马传来剧痛。

嘶——

他倒吸了一口气,手抚着伤口。

“什么和亲?怎么回事?”

前世根本没什么和亲,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傅墨卿!

白云光将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顾烈星听到谢容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吩咐道:“快去梁国驿馆!”

他从床上挣起来,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整张脸因为剧痛皱成了一团。

顾烈星哭笑不得,若是知道还有这岔子,他就不把伤弄的这么严重了,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侯爷,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不要再折腾了。”白云光伸手去扶他,满是担忧道。

“不行,扶我去驿馆!”

他两世才得来这么一个亲近燕似锦的机会,现在突然杀出来个傅墨卿坏他好事,他怎么能坐以待毙!

白云光拧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出门上了马车,一路来到梁国驿馆。

“小侯爷,你小心点呀。”

才下了马车,顾烈星胸前的衣服已经透着点血色,俊脸惨白如纸。

白云光想不通,小侯爷到底要干什么,都伤的这么重了,他能做什么?

白云光自然不懂,顾烈星来驿馆不单单是冲着傅墨卿的,他更多是冲着谢容与来的。

果不然,顾烈星刚站定,谢容与也出现在了驿馆门口。

谢容与见着顾烈星很是意外。

不等谢容与反应,顾烈星先出声道:“太傅也是为了长公主和亲一事来的吧,我也是。”

谢容与一愣,印象中顾烈星一直陪在燕清川身边,是燕清川的近臣,很少参与燕似锦的事。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顾烈星勾唇笑了笑,道:“皇上命我接管青鸾军,听闻梁国要求长公主和亲,军中上下无不愤怒,本侯才特来拜会三皇子,想请三皇子收回成命。咳咳——”

顾烈星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整个人倚在白云光身上,虚弱道:“抱歉,太傅,我还有伤在身,咳咳,阿锦姐姐的事就烦您跟三皇子谈吧,青鸾紫阳两军是绝不同意公主去和亲的。”

顾烈星那语气,就好像一个把自己人托付给一个外人的语气。

谢容与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想小题大做,看了顾烈星一眼,只点了点头,便往驿馆内走去。

梁国三皇子傅墨卿迎了出来,谢容与开门见山道:“谢某受吾皇之命,特来通传三皇子,燕国拒绝和亲,和谈中止,三殿下可以回国复命了。是战是和,燕国都奉陪到底。”

谢容与态度强硬,但傅墨卿也早有准备,他缓缓道:“本皇子千里迢迢赶来燕国,和谈只是其次,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求娶长公主。实不相瞒,本皇子与长公主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

“什么!!”

傅墨卿一个‘私定终身’像是平地一道惊雷,惊的顾烈星和谢容与脸色大变,两人异口同声,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傅墨卿。

“不信?”

傅墨卿看着对面二人,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不信,你们看,这是长公主给本皇子的亲笔情信。”

纸张抖开,上面就一句话:【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众所周知,本皇子与长公主一见如故,我二人志趣相投,十分契合。不久前前她被群臣弹劾污名加身,本皇子岂能袖手旁观。既然你们燕朝容不得她,那就让她随本皇子去梁国,本皇子敢对天发誓,绝不会欺她负她,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守她一辈子……”

傅墨卿深情款款,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顾烈星睚眦欲裂,拳头捏的嘎巴嘎巴作响,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当场就撕烂傅墨卿这小白脸的嘴!

一旁的谢容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抿唇不语,深邃的眼眸里阴沉的可怕。

谢容与伸手去夺那封信,却听‘撕拉’一声,信纸裂成了两半,他转头一看,另一半在顾烈星手中。

谢容与顺着那撕裂的纸张看向顾烈星,突然意识到了顾烈星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顾烈星根本没注意道谢容与的视线,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那半张信笺上的字迹上:

卿卿?

阿锦竟然叫他卿卿!!

可她只会冷着脸叫自己‘退后’!‘退后’!

顾烈星的脸色有些不受控地狰狞起来,他看向傅墨卿,妒火喷薄欲出。

“撕了?”傅墨卿迎着顾烈星的嫉妒,笑嘻嘻道:“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呐。”

说着,他真的又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信,燕似锦的笔迹清晰可见。

“以前我们在北疆,阿锦给我写了好多信,我们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风花雪月到人生百味,无所不谈,无话不说,她的每一封信我都珍藏在身边,夜里更是要读一遍才能入睡……”

“闭嘴!”

对面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说完,互相又看了对方一眼。

谢容与道:“三皇子不要再妄想,长公主绝不会去和亲。”

谢容与甩袖离去。

顾烈星阴恻恻地看了傅墨卿一眼,随后也黑着一张脸也紧随离去。

两人出了驿馆,各自上了马车。

谢容与掀起车帘一角,目光阴沉地望着前方的马车,很巧,两人一路同行,向着同一个方向。

很快,两人在长公主府门口再次相见。

“阿星,你什么时候回的京?”

谢容与比顾烈星年长五岁,此前担任少师给燕清川授课时,顾烈星亦在旁陪读,严格论起来,谢容与也算得上顾烈星的半个先生,关系恭敬多于亲近。

不过那是以前。

“六月十三回的京。”顾烈星如实道。

谢容与意有所指:“比原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多月?”

顾烈星望着他:“太傅治理河工,按理说三个月后才能结束,怎么也提前了?”

“我听闻阿锦出了事,便急急赶回了,你呢?你是因为什么事?”谢容与凝视着他,无声地向他宣示什么。

顾烈星迎着他的视线,毫不掩饰道:“跟你一样,我也是为长公主回来的,比你早两天。”

他扶着白云光,踏上公主府的台阶,转头对谢容与道:“太傅,需要我为你通传一声吗?我现在就住在公主府。”


燕朝先帝临终前,为燕清川留下三大辅臣——大学士秦高,武将老臣徐正,其次便是当时年仅十九岁的谢容与。

谢容与出身国公府,七岁扬名,十三岁及第,十五岁状元夺魁,十六岁担任太子少师,十九岁升为太傅,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谢容与辅佐新帝的五年间,明法令,禁奸本,令行禁止,有罪必罚,大刀阔斧,朝廷肃然。

谢容与年纪轻轻,却无人敢轻视,所到之处,无比屏息垂目,无人敢于争锋。

燕清川能稳坐江山,长公主居功至伟,谢容与也功不可没。

没有这两人内外强治,燕朝早就改头换面了。

听闻谢容与回朝,众人下意识的站直敛声,随后才是讶异,太傅不是去治理燕河河工了吗?按理说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怎么突然回京了?

百官虽然十分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质疑。

就连同为首辅的秦高也不敢,心中只有忌惮:他好不容易才支走谢容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满朝噤声,坐在龙椅上的燕清川只觉神清气爽,像是找到了脊梁骨一样,二话不说,反手就把秦高的折子拿给了谢容与。

“太傅,你回来的正好,你快看看秦高的折子,简直大逆不道。”

燕清川脸上就差写着五个字:太傅,快削他!

谢容与行至殿中,还未来得及行礼,折子送了过来。

他身形颀长,宛若修竹,清风明月的气质下更多的是久经高位熏染出来的不怒自威。

折子到他手上,草草看了一眼,便径直飞向秦高的脸上。

“荒唐,区区梁国也敢肖想长公主。”

秦高被当众打脸,不由恼怒,“谢太傅何出此言,太傅是想梁国兵临城下,两国再起战乱吗?”

谢容与转身冷视秦高:“两国和谈结盟之事,长公主多次斡旋,上月便已定局,为何突生变故,秦大人心知肚明。此事既因你而起,便该由你而终,谈不定,那只说明一件事——”

“秦大人年老不中用,该去了!”

燕清川闻言,立即拍案而起:“就是,秦高你自己无能,还敢拿我阿姐去和亲,假公济私,陷害忠良,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首辅,站在这金銮殿上!你早该去了!”

秦高瞠目结舌,胸口剧烈起伏:“谢容与,老夫是三朝老臣,先祖钦点的大学士,先帝托孤的首辅大臣,岂容你这小辈这般冒犯羞辱。”

谢容与满脸不屑,眼中更是鄙夷:“除了老,秦大人还能说出第二个功勋第二个作为吗?”

“正如秦大人劝退长公主那般,圣上勤勉克己政绩斐然,已不需要任何人辅佐,辅政大臣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和谈一事更是证明,秦大人年迈迂腐,于朝廷于社稷毫无建树。一个不需要又无能的大臣,留居高位,岂不是笑话?”

秦高被驳的哑口无言,张望着想要有人来为自己说几句,但以前整日围着他转的人全都跟线缝了嘴一样低着头,一个字没有,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墙倒众人推,前日推的燕似锦,现在不妨碍众人转头推他一把。

见他不吭声,谢容与再补一刀:“秦大人是舍不得这高位这权势吗?果然,长公主能做到的事,秦大人这个三朝老臣却做不到。长公主能促成和谈,能毫无留恋交出权柄,秦大人秦高一事无成,只会倚老卖老,忝居高位,不知百年以后,后人再论起秦大学士,是何评价。”

谢容与几句话,再次将秦高的托孤老臣拉下高坛,变成了一个居功自傲恬不知耻的老废物。

秦高毫无招架之力,身形踉跄,脸色惨白,他无路可走,只得缓缓伸出手,摘下了头上的官帽,然后跪在了地上。

“臣秦高,求天恩眷顾,准许告老辞官。”

他并不甘心,这话里更多的是赌气,他不信燕清川会这么狠心对他这样一个尽忠职守的老臣。他要是真撤了自己,那只能说明,他是个不辨是非的昏君!

却不想,燕清川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准了。”

秦高不可置信地望着龙椅上的年轻皇帝,燕清川也看着他。

“秦大人,你用不着委屈,你一向自诩忠君守礼,凡事都打着为君为朝廷的旗号,但你扪心自问,你何时把朕当过真正的君主?在你眼里,朕永远是那个十二岁的新帝,无知软弱,难堪大任,你忠的只是你首辅大臣的名声而已。”

秦高瞳孔一缩,再次望向龙椅上的燕清川,眼中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少年,而是一个通透清醒的帝王。

……

长公主府——

“殿下,太后娘娘想见公主,请公主入宫说会话。”

一大清早,沈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亲自来长公主府请燕似锦。

燕似锦心中了然,换上宫装,预备进宫去。

刚走到花园里,便听小丫头急急跑来,“公主,小侯爷不舒服,刚喝下去的药又全都吐出来了,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燕似锦站定,对桂嬷嬷道:“嬷嬷稍等,我去看看。”

燕似锦转身去了厢房,一进门便闻见满屋子苦涩的药味,顾烈星靠在软枕上,素白的一张脸,垂着头,整个人病恹恹的,地上还一摊药渍,还有一堆刚换下的染了血的纱布。

“怎么没有收拾?”燕似锦沉声问道。

床上的顾烈星抬起头来,一脸自责道:“都怪我,把公主府弄的这么脏乱,请公主恕罪。”

顾烈星说着,忍着痛挣扎就要起身告罪。

“躺回去。”燕似锦冷冰冰道。

“是。”顾烈星小声应了一声,乖乖躺了回去。

小丫头重新捧了一碗药进来,顾烈星闻着药味,眉头全都拧了起来。

“放一边吧,等会我自己喝。”

小丫头向燕似锦请示,外头又传来桂嬷嬷的声音。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还在等您呢。”

燕似锦不予理会,只对小丫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再去把我房中的雪莲香炉拿过来。”

小丫头放下药碗,将地上收拾干净退下,阿玉转身去取香炉。

房中下人一应离去,燕似锦拿起药碗,在床弦上坐下。

“我要入宫去,你把药喝了。”

语气不冷不热,但手上却舀起一勺药喂到他嘴边。

顾烈星眸光清亮,认真看着她:“姐姐以前给别人喂过药吗?”

燕似锦不想回答,将勺子又凑近了几分,“快喝了。”

偏偏顾烈星就想要个答案,抿着唇,看着她。

“这个很重要?”燕似锦不解道。

顾烈星点了点头,“对我很重要。”

燕似锦失笑,觉得他无理取闹,又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心软地回答了:“除了我父皇,你是第一个。”

顾烈星的嘴角立即飘了上去,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得意。

“若是这样,那就算姐姐喂的是毒药,我也喝。”

燕似锦一愣,顾烈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连手带碗拉到了自己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好苦。”

顾烈星倒在枕头上,眉眼皱成了一团,跟个小老头一样。

他的表情总是这么鲜活灵动,燕似锦忍不住笑了笑。

顾烈星见她笑了,又似无意道:“小时候喝药,我娘都会给我买橘子糖……”

燕似锦又听他这般撒娇的语气,脑子里全是疑问,他平日带兵打仗也是这副模样吗?还是只在她面前故意讨巧卖乖?

她不吃这一套。

燕似锦正欲张口斥他一句,门口传来桂嬷嬷的声音。

“公主,该走了。”

桂嬷嬷站在门外,探头正往里面看,催促道。

燕似锦神情瞬间一僵,敛了敛笑意,不冷不热对顾烈星道:“你好生休息。”

顾烈星点了点头。

燕似锦放下碗,转身出了厢房,桂嬷嬷欲言又止。

燕似锦扫了她一眼:“桂嬷嬷,宫里什么时候有了下人催促主子的规矩?”

桂嬷嬷回道:“老奴只是担心太后娘娘等的太久,好心提醒殿下。”

“顶撞主子,又是哪条宫规?”燕似锦沉吟道。

燕似锦十三岁时便能震慑六宫,如今又带着五年沙场的狠厉,单一个眼神,便让桂嬷嬷如泰山压顶,不寒而栗。

“老奴知错!”桂嬷嬷低下头,跪下认错。

“下不为例!”

燕似锦说道,抬脚从她面前走过,出门而去。

厢房那边,小丫头取来了雪莲香,白烟袅袅,瞬间冲淡了房中的苦涩药味。

顾烈星朝小丫头招了招手,“放这。”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头。

小丫头犹疑道:“小侯爷,会不会太近了,薰着您?”

顾烈星摇摇头,怎么会薰着呢?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味道了。

小丫头没办法,只要依言将香炉放在床头。

顾烈星深吸一口气,满腔都是清雅的雪莲香,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突然房门被人急急推开,白云光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侯爷,不好了。”

顾烈星正怡然自得,什么不好,好的很,一切都按照他设想那般,一步步接近,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他的阿锦姐姐拿下了。

“小侯爷,梁国三皇子同意和谈,但要求长公主和亲北梁!”

“什么?”


燕似锦拿出青鸾军的腰牌,“帮我问问姑娘们,这两日有谁见过这样的腰牌?”

“是。”

娇娘捧过腰牌,正欲退出门外,裴子野冷声道:“找到人立即带过来。”

方才长公主一直和颜悦色,她尚未察觉异常,现下裴子野这般冷峻,才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敢耽搁,立即下楼,正欲集合所有人来问话,忽然一群官兵从外闯了进来。

娇娘立即上前道:“各位官爷,今日余音坊歇业修整,还请官爷改日再来。”

为首的官兵掏出令牌,“太傅办案,不得阻扰。”

话音刚落,只见谢容与一身官袍,气势逼人地从外走了进来。

谢容与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娇娘,“娇娘,好久不见,你已经是余音坊的坊主了?”

娇娘不想谢容与竟然还记得自己,忙上前行礼:“余音坊坊主娇娘见过太傅,不知太傅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谢容与垂眸,一眼看见娇娘手中的青鸾军腰牌。

……

楼上雅间——

“你看你,都把人吓着了,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燕似锦啧啧道,也就在裴子野面前,燕似锦才能稍稍放松。

裴子野虽是一介商贾,但虚怀若谷,温文儒雅。他因为疾病缠身,早早就参透了生死和人间冷暖。

五年来,除却伤药,裴子野亦会顺带给她一些书信,说一说京城中的趣闻。燕似锦喜欢他及时行乐的洒脱,也感谢他五年来的默默支持。

这些年,每逢国库财政空缺,裴子野必定鼎力相助。

于她而言,裴子野不仅是当年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生知己。

可惜这样好的人,最后还是被病痛折磨英年早逝。

前世,裴子野死后还把尽数的资产转赠给了她。

他在留给她的信中说,说他空有一颗报国心,却心有余力不足,现将所有身外物留给她,助她强军强国。

除却顾烈星,裴子野是她亏欠的第二人。

裴子野为她斟茶,“在想什么?”

燕似锦莞尔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张公函,递给了裴子野。

“这是梁国的通商商引,有了这个,裴家的商队就可以梁国自由出入,税赋亦同当地商队等同。我用这张商引,来换燕朝的欠条。”

裴子野望着那张商引,有了它,裴家商队一年就能赚回千万两,绝对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不知道她是用什么代价,从梁国三皇子那换到了这个。

“我跟冯录说,朝廷若还不了债,也可以让你下嫁于我,你也不是非去梁国不可。”

“咳咳咳。”

燕似锦被茶水呛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裴子野看着她,狡黠笑道:“开玩笑的,这回我们扯平了。”

燕似锦恍然大悟,平息了呼吸,缓缓道:“我知道裴兄是心疼我,才会这样说。谢谢,不用担心,三皇子与我是好友,是我央他带我离开的。”

裴子野一愣:“你想离开?”

燕似锦点点头,“突然觉得很累,找不到继续待在这里的意义。”

裴子野一惊,定定看着燕似锦黯然的神色,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裴子野仿若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狼狈的少女,捧着热茶,满怀感激的看着他,然后对他说:“谢谢你只是让我下跪就敲开了你的门,在别处,下跪是没用的,需要用更耻辱的方式才可以。”

她还说:裴少主,你真是个好人。

他算什么好人?他袖手旁观,还故意刁难,把她逼上了战场。


户部尚书冯录连忙去捂李云泽的嘴,但来不及了,他慌不迭跪下请罪:

“公主恕罪,是老臣御下不严,冒犯了公主!老臣罪该万死!”

马车内只传来一声“出发”,马车呼啸着直接从两人面前驶过。

李云泽血气方刚,满脸怒色,“大人,下官说错了吗?长公主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无动于衷,难道她不是燕朝的公主,享用的不是燕朝子民的供奉吗?燕朝亡了,她还能在这公主府养尊处优?”

“闭嘴!”冯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气不打一处来。

“你懂个屁,你知道当年那一千万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当年齐王把持户部,私吞整个国库的事吗?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公主把银钱用在自己身上的?公主不但没私用一分,还把整个公主府都变卖充公了!”

冯录越说越气,“李云泽,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天天往那群人身上凑。”

那群人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以秦高为首的所谓保皇派。

冯录早看不爽了,一群沽名钓誉的东西,皇帝什么话没说,要他们保什么皇护什么权?

当年齐王作乱时,怎么不见他们蹦出来保护皇帝!

今天裴家来要债,就是这群保皇派惹出来的事。他们要是不去逼长公主交权,一切都好好的,哪有这么多破事!

这群狗东西就是活得太安生了,没事找事!

“离他们远点!否则,你别跟着我了!”冯录越说越气!

李云泽是冯录一手提拔上来的,平日敬冯录如师长,见一向好脾气的师父发怒,李云泽也慎重起来,只是他仍是十分不解。

“大人,下官只是为大人觉得委屈,这关乎朝廷的大事,您都这般哀求了,长公主都无动于衷,下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不懂公主,天底下人人都可能辜负燕朝,但公主不会!”

冯录怕自己的心腹再走错路,语重心长道:“你以为那一千万两是如何从裴家借来的?那是长公主在寒冬腊月,在裴家大门口,跪了一夜求来的!”

“什么?”

李云泽一脸震撼,就算是普通人都不见得能放下身段这般去求人,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她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商户下跪?

“唉!”冯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比起长公主一个人独闯齐王府,将齐王一击毙命的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冯录年过中年,见过无数人也经历过不少事。但若要说此生最叹服的人,便是这位只比她女儿大几岁的长公主。

冯录又想起自己家中十六岁的幼女,不由唏嘘,普通人家的女儿家,十六岁尚且天真浪漫,而十六岁的长公主,瘦小的肩膀已经扛起了整个燕朝。

“李云泽,你是没见过,新帝登基那日,长公主一手牵着新帝,一手提着齐王的头颅,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踩着长阶,一步一步登上龙椅时是何等的震撼!你若是见过,便不会被那些谣言迷惑。长公主,是当之无愧的燕朝砥柱,天下无人能及。”

李云泽想象着冯录口中说的画面,身上腾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转头望了望长公主府的门匾,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惭愧和疑惑。

五年前,到底是什么局面,会逼得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孤身灭贼,寒夜长跪,歃血沙场?

……

马车一路前行,燕似锦一路无话。

“公主今日要去何处?”阿玉小心翼翼问道。

自从交了兵权后,公主的话就越发少了,想来是伤透了心。

阿玉在心里替燕似锦难过不已。

燕似锦不以为意,“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公主府的马车在一座叫醉春风的茶楼下停下。

阿玉看了一下窗外,欢喜道:“公主是约了裴少主吗?”

今日裴家向户部发难,必定是裴少主在为公主撑腰。

裴少主最是温柔体贴,是公主最为难得的知己友人,有裴少主在,一定能开解公主。

燕似锦却摇头道:“改日我再去见裴少主,今日是陪阿玉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这醉春风的点心和果子酒吗?”

阿玉一怔,心中被暖流包裹,“公主今日是特意带阿玉出来吃点心的吗?”

燕似锦点点头,当初她奔赴战场,阿玉一直跟随她,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五年风沙磨砺,餐风露宿,吃尽了苦头。

“别愣着了,快进去吧。”

燕似锦催促道,阿玉却不忘将燕似锦的帷帽戴好。

两人踏入茶楼,茶楼的女掌柜迎了出来。

醉春风与普通茶楼不一样,它的门楼后方是一片雅致的园林,座席就安排在这园林之间,或在碧波凉亭中,或在花间藤椅,或在水榭阁楼,清醒脱俗别具一格,是京中女子最爱消遣聚会的场所。

故而,这醉春风从掌柜到后厨打杂,全都是女子。

“贵客,抱歉,今日有人包园……”女掌柜歉意上前道。

燕似锦拿出一块腰牌,那女掌柜见状,立即惶恐道:“请贵客上揽月阁。”

说罢,自己亲自在前领路。

燕似锦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环顾周围陌生的景致,不由感叹道:“景致都不一样了。”

五年之久,足以改变一个朝代,更何况是一个小小茶楼。

女掌柜在前恭敬回道:“以前长公主喜绣球和牡丹,国色天香人人效仿,满城都是浓烈颜色,如今,京中贵女只爱素净淡雅,我们茶楼只得应时而变。不过贵客放心,糕点和果子酒是我们茶楼的招牌,还是一样的味道。”

燕似锦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蓝色衣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们,站住!”

那姑娘双手抱胸,趾高气扬道:“乔掌柜,今天我家小姐已经付钱包园了。你怎么还带人进来?”

阿玉上前礼貌道:“这位姑娘,我们就坐一会,不会耽搁太久。”

“那也不行!”那姑娘得理不饶人,上下打量了阿玉一眼,见她面生的很,又见燕似锦一直戴着帷帽,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不错,但那些花样都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了,京城的千金早不穿了。

一看就是个乡巴佬,不然就是个破落户。

“你们赶紧滚出去,我家小姐最讨厌你们这种穷酸气的乡巴佬了。”

被说穷酸气,燕似锦还是头一遭,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家小姐是哪家小姐?”

“说出来怕吓死你,我家小姐是一等信国公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金华县主。”

燕似锦想了想,“是徐家第三女徐白鹭?”

“大胆,我家县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

徐白鹭的婢女伸手指着燕似锦,阿玉嗤笑了一声,一巴掌呼了过去。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长公主面前蹦跶?

啧,这京城没有长公主坐镇,全都乱套了!


燕似锦看着他,无情道:“在我面前,这种爱而不得的神情只显得你无能和可笑。我不想再看到秦高的案子再有任何波折,今夜就得了结!”

车帘放下,车轮滚动扬起的灰尘在谢容与眼前弥漫,荒凉的就像他此刻的心境。

待马车远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谢容与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公子!”乘风心疼的上前搀扶,“公子你为何要这般委曲?”

谢容与甩开乘风的手,这是他的选择,他必须承受。

“备车,去刑部。”

谢容与去了刑部,也不知他是如何与刑部周旋的,刑部连夜将那个车夫提审,将车夫定为秦高案的真凶,并且判了秋后问斩。

那位车夫认下所有罪责,也承认自己看到顾烈星受伤,于是故意嫁祸黎照吾。

至于顾烈星之所以会抢先出来顶罪,那是因为心疼他父亲的旧部,是顾烈星宅心仁厚的善良之举。

迅如闪电,天还未亮,顾烈星和黎照吾无罪释放的命令就下来了。

刑部大牢——

无罪释放的命令已经传达到大牢,牢门打开,白云光来接顾烈星。

顾烈星身上带伤,虽然只待了一天,但到底是牢房,阴冷肮脏,环境恶劣,顾烈星的脸色十分难看,不是假装。

白云光叹气道,“小侯爷,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明明早就安排好了,可以直接让那马夫顶罪,他非得自己先跳进坑里折腾一天。

一天不遭罪皮就痒痒不成?

顾烈星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怀里的小香炉,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值得。”

这一幕被黎照吾看去了,黎照吾以为这‘值得’两字是指他跟顾烈星的兄弟情谊,感动的无以复加。

“小侯爷,你这伤有一半是因为我,我很内疚,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拐杖,就让我来负责你的衣食起居。”黎照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来,哥哥抱你出去。”

黎照吾说着,伸手朝顾烈星走来。

顾烈星一脸害怕,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往大牢外走去,走的比兔子还快。

他就是宁愿疼死,也不会让黎照吾抱自己!绝不!

黎照吾以为顾烈星就是这扭捏的性子,忙追了上去。

毕竟他是见过顾烈星歪在公主怀里娘娘唧唧的样子的,之前觉得他娇气的模样十分讨嫌,但经此一役,他算是看明白了——顾小侯其实就是个外表柔弱但内心邦邦硬的男子汉!

“小侯爷!来嘛,抱一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黎照吾追了上去,白云光也追了出去,最后虽没有抱着顾烈星,但两人左右架着顾烈星,几乎跟扛着他差不多了。

三人闹闹腾腾出了大牢站在台阶上,外头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

顾烈星环顾四周,失望爬上心头,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瞬间抽去了一样,他整个人疲了下去,胸前的伤口也疼了起来。

“怎么不走了?”黎照吾见他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

“走不动了,坐一会。”

“小侯爷,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辆马车来。”黎照吾撂下一句话,转头扎进了夜色中。

顾烈星席地而坐,曲着腿,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望着来路的方向。

白云光道:“小侯爷,小的也让人备了马车,不然咱们回新府邸吧。”

顾烈星摇摇头:“再等等。”

顾烈星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远处黑漆漆一片,连点月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但顾烈星却想再等一等,说不定过一会儿燕似锦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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