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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离婚,夫人你休想独美祁时风许听雨无删减+无广告

青岑可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听雨还是去了浴室。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需要热水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以便更好地面对祁时风。可她洗到一半,突然有只手沿着腰线抚上了她的背。随后一个赤裸而温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淡雅的雪松香气瞬间笼罩全身。不等她开口,男人便将她逼至角落,迫使她整个人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她本能地挣扎。真是疯了!她挣扎得更加激烈,“你放开我!”祁时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凑近她耳边,低声哼笑。“上次你明明也很喜欢在这里,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他将她的反抗当作欲拒还迎的手段。许听雨的脸还贴在玻璃上,很冷。可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呵呵,这就是她结婚了三年的男人。她父亲今天刚窝囊地下葬。他见到她,不问一句,只想跟她上床。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

主角:祁时风许听雨   更新:2025-01-04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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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其他类型小说《禁止离婚,夫人你休想独美祁时风许听雨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听雨还是去了浴室。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需要热水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以便更好地面对祁时风。可她洗到一半,突然有只手沿着腰线抚上了她的背。随后一个赤裸而温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淡雅的雪松香气瞬间笼罩全身。不等她开口,男人便将她逼至角落,迫使她整个人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她本能地挣扎。真是疯了!她挣扎得更加激烈,“你放开我!”祁时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凑近她耳边,低声哼笑。“上次你明明也很喜欢在这里,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他将她的反抗当作欲拒还迎的手段。许听雨的脸还贴在玻璃上,很冷。可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呵呵,这就是她结婚了三年的男人。她父亲今天刚窝囊地下葬。他见到她,不问一句,只想跟她上床。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

《禁止离婚,夫人你休想独美祁时风许听雨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许听雨还是去了浴室。

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需要热水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以便更好地面对祁时风。

可她洗到一半,突然有只手沿着腰线抚上了她的背。

随后一个赤裸而温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淡雅的雪松香气瞬间笼罩全身。

不等她开口,男人便将她逼至角落,迫使她整个人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

她本能地挣扎。

真是疯了!

她挣扎得更加激烈,“你放开我!”

祁时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凑近她耳边,低声哼笑。

“上次你明明也很喜欢在这里,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

他将她的反抗当作欲拒还迎的手段。

许听雨的脸还贴在玻璃上,很冷。

可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

呵呵,这就是她结婚了三年的男人。

她父亲今天刚窝囊地下葬。

他见到她,不问一句,只想跟她上床。

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拿来发泄的工具?

祁时风眸底浮起阴鸷之色,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我今天很累,没精力哄你。”

他今天开了一天封闭会议。

企划部那帮蠢货,搞砸了一个大合同,让祁氏损失过亿。

他发了很大的火,下面没人敢说话。

连张秘书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都咽了回去。

回来之后,从没关的浴室门,看到她纤细光洁的背,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在他看来,没关的浴室门,是不宣于口的盛情邀请。

眼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他说哄她?

他何时哄过她?

为了跟她上床,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她发了狠,终于在他掰过她的脸,低头吻来时,一把挣脱开,几乎是崩溃地朝他大吼。

“祁时风,你混蛋!”

即便是已经情动至深,在祁时风的眼里也看不到太明显的沉溺。

还是那样的深邃冷漠,矜贵疏离。

她蓦地想起他跟谢语的那张照片,他将花献给她时,眸中满是深情的温柔。

好似那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他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不会对她温柔而已。

淋浴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

她如同困兽般,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眼里满是赤红。

心口痛到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贴着背后冰冷的玻璃。

祁时风见她这样盯着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生气?”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想对她解释了吗?

许听雨心中微动,压着胸腔里那股沉积的怒气,看着他。

他眼中的不屑和凛冽的复杂太明显了。

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发泄的工具人解释?

她紧紧抱住胳膊,用力到指尖泛白。

果然在下一秒,看到祁时风嘴角那抹笑意敛起。

他又成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祁家二少。

然后那薄情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三个字,“你也配?”

说完,便再也不看她一眼,拿了浴巾将自己围住,大步走出了浴室。

许听雨听着跟三年前婚礼上那如出一辙的三个字,眼泪再度滑落。

三年前,祁老爷子和许建民,都想要大办她跟祁时风的婚礼。

毕竟祁许两家,称得上是完美联姻,被无数人关注着。

自然该办得风风光光,盛大隆重。

但祁时风不同意。

为此,祁老爷子气得要教训他。

还是许听雨去,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不想太累。

说这种时刻,只需要双方家人到场祝福就可以了。

祁老爷子向来很喜欢她,听她这么说了,才勉强同意一切从简,低调进行。

不过,这样的豪门联姻,再怎么从简,该有的礼数都是全的。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直到她在化妆间等得有点无聊,出去找朋友聊天。

路过吸烟室时,听到了祁时风跟伴郎的对话。

“我说祁二少,你身家百亿,给未来老婆买枚200块钱的假钻戒?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你保险柜里的,都是摆设吗?”

她当时没见过婚戒,听到这里不由停住了脚步。

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她看到了祁时风。

他斜靠在墙边,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半根烟。

西装笔挺,矜贵冷漠。

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她也配?”

后来里面还说了什么,许听雨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婚礼进行到交换婚戒的时候。

祁时风略显不耐地抓着她的手,将钻戒一推到底。

捧着戒指盒的伴郎忍不住笑出声,被祁时风瞪了一眼,又赶紧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而她当时太过紧张,也来不及细看,便拿着他的那枚给他戴上。

婚礼结束后,她才有时间看那枚婚戒。

200块钱的工艺,粗糙得离谱,甚至不需要仔细分辨,就能知道是假的。

可她不死心。

仰头举手,迎着光看了好久,才不得不承认,不仅是假的,连尺寸都是错的。

祁时风反抗不了家里,被迫跟她结了婚。

却也在用各种方法告诉她,他不爱她。

后来这件事被祁老爷子知道,将祁时风叫过去骂了一顿,又补偿给许听雨许多珠宝。

其中有一枚10克拉的鸽子蛋钻戒,非常漂亮,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给人震撼的视觉感受。

祁老爷子告诉她,这才是真正祁家给她的婚戒。

后来,这枚价值将近四千万的钻戒的照片登上了新闻,用以证明祁许两家联姻的奢华。

但其实,许听雨从未戴过,收到后,就一起被锁进了祁时风的保险柜。

世上戒指千千万,不是婚礼上由丈夫亲手戴上的,怎么能算是婚戒?

她在祁时风的心里,是那只值200块钱的赝品。




祁时风看到她这个样子,难免火大。

她竟然敢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跟那几个男人喝酒。

他再次伸手,将人按在淋浴头下。

略显粗暴地剥掉她的旗袍,胡乱给她洗了个澡,裹着浴巾扔到了床上。

许听雨迷迷糊糊知道眼前人是谁,可莫名觉得危险,便伸手去摸被子。

谁知道下一秒,男人已经压了过来。

“很会笑?现在怎么不笑了?”

被疯传的那段视频里,她对着那些色眯眯的目光,脸上一直挂着笑。

刺眼极了。

他下令让人处理了视频,却还是气得亲自赶过去,将人带回来。

许听雨只觉得身上好沉。

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放,放开我......”

她一边说一边去推男人。

可是手上动作软绵绵的,反倒显得欲拒还迎。

男人眯了眯眼睛,突然扣住她的腰,似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可他满身戾气,叫人害怕。

“放开你?你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地嫁给我,现在让我放开你?”

他嗤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往上,随后重重揉了揉。

他们夫妻三年,感情一点没有,对彼此身体了解倒是很多。

他知道如何点燃她,也知道她所有的脆弱点。

果然,她的呼吸明显一滞。

可这一次,她没有跟往常一样,撞进他的胸膛里。

而是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男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双眼迷濛,双颊有着不一样的潮红,表情愤怒中夹杂着些许愤怒。

他触手之处,皆烫得不像话。

他想起来张妈跟他说的,她病了。

也就是说她身体还没好,就出去跟那群人喝酒。

他沉沉盯着她看了几秒,脸上闪过不悦。

随后翻身下了床,随便套了件浴袍,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许听雨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果然,只要她不愿意讨好他,他们之间就会充满这种矛盾。

因为他从不肯对她迁就半点。

明明早就知道,可现在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有滴泪也悄悄滑落,滚进了枕头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有人将她扶起来,给她喂了药。

她以为是张妈,难受得要命,却还要口齿不清地道谢,“张妈,谢谢你。”

扶她的祁时风身体僵硬一瞬,随后冷笑一声。

果然不识好歹。

他给她测了体温,喂过药,又给她贴了退烧贴,套上睡衣。

做完这一切,他也没急着走,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结婚三年,他头一回知道他这朵娇花太太脾气这么倔。

宁愿去跟外人卑躬屈膝,也不肯朝他服软。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这一夜,许听雨睡得极不踏实。

酒精在她胃里横冲直撞,搅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难受。

到了下半夜,她的小腹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疼得她蜷缩起来。

好在很快,有双热乎乎的手环上她的腰,贴在她的小腹上。

她终于完全放松,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张妈进来看她,见她醒了,赶紧走过来,“太太,您醒了,一直给您炖着燕窝,现在吃点?”

她摇摇头,坐起来,“祁时风呢?”

她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他。

张妈微微笑了下,“祁总去公司了,昨天祁总照顾了您一夜,他对您啊,就是面冷心热。”

她跟着他们生活了三年,是真心盼着他们两人好。

许听雨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是他照顾我?”

三年来,她不是没生过病,但大部分时候都自己照顾自己。

“是啊,他昨天拿医药箱,还联系了李医生,让他随时待命。”

李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

许听雨心情有些复杂。

她家里出这么大事,他像是没事人。

可她生病了,他又表现出体贴。

她越发看不懂他,可浸泡在苦水里的心,好像跳动了一下。

她收拾一番,下楼后,对张妈道:“今天多准备两个他喜欢吃的菜,我们晚上回家吃晚饭。”

她要跟他聊聊许家的事情。

张妈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太太有时候性格就是太清冷了。

男人嘛,要多焐焐,心自然就热了。

许听雨吃了点东西,又吃了胃药,再次出门。

昨天她喝了15杯酒,才保住家。

她现在要去一手交钱一手交画,以免夜长梦多。

可她刚出门,便接到了陌生电话,“您好,请问车牌尾号9999的白色宾士是您的吗?”

“是我的,请问您是?”

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这边是京都仓望区警局,你的车被砸了后窗玻璃,请立刻过来核实下财物损失。”

对方说明了电话的来意。

许听雨顿时着急起来,“好的,我马上过来。”

她昨天将画放在了后备箱,不知道有没有事。

她立马赶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她车旁边。

“你好,许小姐,是这两位先发现,报的警。”

警察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又指了指旁边一对小情侣。

她赶紧道谢,没来得及看破碎的后窗玻璃,只去看了后备箱。

里面空空如也。

被包裹好的四幅画全部不翼而飞。

她登时脸色就变了。

旁边的警察看见了,问她,“丢失了贵重物品?”

“是,我放了四幅画在这里,总价值一千多万,我有发票和证书。”

她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多万!

“怪不得看都没看一眼车,这可是两百多万的车啊!”

小情侣里的男生低声感慨一句。

而许听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家,要保不住了…

“警察同志,这几幅画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请一定要帮我找到。”

她抓住警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别急,许小姐,我们一定会尽快帮你追回。”

“但是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这里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这边也不属于收费停车场,调查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警察尽量安慰着她。

昨天来的时候,停车场停满了,她赶时间,就停在了外面的空地。

没想到就出了事。

“不过,这周围几辆车,只有你的被破坏,极有可能对方知道你车里有贵重物品。”

“所以你回忆一下,有什么人知道你把画放在了这里。”




六月的暴雨天气,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急骤而猛烈。

许听雨呆呆地跌坐在泥水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雨滴打在身上很痛,可远不及心里的痛。

一个小时前,她赶到许氏大厦楼下。

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她冲进去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不远处,一个殓尸袋放在地上,周围还站着几个警察模样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惊惶地扑过去,却被钱秘书拦住了。

“大小姐,不要看了,许总,他、他......”

他说不下去,眼圈发红地别过了脸去。

从三十楼一跃而下,血肉模糊,残缺不全。

任是谁看了,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许听雨跟父亲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可许听雨坚定地扑到殓尸袋旁边,她不信父亲真的死了。

只见颤颤巍巍地伸手,拉开了拉链。

里面,露出她父亲满是血迹的脸。

她父亲腿部先着地,头部相对完整。

她摸他的脸,皮肤相触,是麻木的冰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触感,趴下去听他的心跳,可她什么都听不到。

父亲的温度和心跳,都不知所踪。

她呆呆地抬起身,侧脸耳朵沾满了血迹,着急地质问钱秘书,“为什么不送去抢救?”

钱秘书眼中一痛,连忙过来拉她,“大小姐,救护车已经来过了。”

宣布当场死亡。

不等许听雨说话,便听到四周传来喧嚣。

“许建民自杀了?那我的五千万债务谁来偿还?”

“天杀的,他倒是一死百了,欠我们这么多钱怎么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想死了就算了,父债子还!”

......

一帮追债地要冲过来,但在看到满地飞溅的血肉后,又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谩骂不止。

钱秘书连忙将许听雨护住,带到了无人的安全通道。

“大小姐,外面都是债主,你现在出现不安全,先躲一躲。”

“夫人和少爷那边,我还没通知,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钱秘书在许氏工作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许听雨长大的。

此刻他看着许听雨,眼中满是疼惜和担忧。

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该如何担起风雨?

许听雨脑子很乱,但还是在一片混乱中,抓住了重点。

“不要,先不要通知家里,我、我来处理。”

她母亲是个比她还要娇柔的人,弟弟更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都受不得惊吓。

她稳了稳神,对钱秘书道:“还要先麻烦钱叔…送我父亲去殡仪馆。”

钱秘书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道:“大小姐,祁总呢?有他在,那些人不敢乱来的。”

祁时风?

她接了钱秘书的电话,疯了般下楼时,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赶来这边的路上,她惴惴不安地给他打了无数电话。

无一例外,全都没人接听。

现在,在钱秘书的提醒下,她再次拿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人在溺水的时候,总会想抓个救命稻草。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对面接通。

然而,迎接她的,仍然只有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她在幽暗的通道里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朝外走。

外面,暴雨又开始了。

看热闹的人群都被驱散,警戒线和地上的殓尸袋也都被收走了。

她接过保安塞过来的伞,麻木地走进雨里,朝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地上,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水,然后汇成一小股暗红,往排水孔流去。

她浑浑噩噩,没有注意,脚下一滑,便跌坐在了旁边的绿化带里,溅了一身泥水。

伞也被风刮走了,如注的暴雨倾泻而下,打得她睁不开眼。

“咔嚓”一声。

天空掠过一道闪电,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雷声。

她在这轰隆隆雷声里,终于痛哭出声。

她没有父亲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难以名状的悲痛几乎要将她湮灭。

......

暴风雨停了,天空放晴。

许听雨穿了一袭黑裙,胸前别了朵白色的孝花,站在崭新的墓碑前。

是许建民的墓,旁边站着一帮人,都是许家亲属。

他负债自杀,一群债主怨气冲天,灵堂都没法设,只能匆匆焚化下葬。

从人死到入殡,还不到24小时。

许听雨双眼红血丝密布,脸色发白。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疲态却那么明显。

她半蹲下身,给父亲献上最后一朵花。

一转身,便看到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了过来。

“祈太太,您父亲负债跳楼,您丈夫祁总却去看了前女友演出,对此,你怎么看?”

“今天您父亲入殡,祁总也没来,你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准备离婚了?”

......

不怀好意的问题如雪花般砸来。

许听雨还没弄清他们说的什么前女友,什么演出。

旁边的母亲梁怡便再度受了刺激,晕倒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

那群记者也怕闹出人命来,只是闪光灯闪个不停,并未再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来。

将母亲送去医院的路上,许听雨终于知道了那些记者在说什么。

她的手机在大雨中进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所以没有看到,在她父亲跳楼上了新闻的同时,祁氏二少捧着一束鲜花,坐在第一排看舞蹈比赛的新闻也上了热搜。

能让祁二少捧场的比赛,必定大有噱头。

果不其然,当比赛结束,祁时风上台给比赛冠军谢语献花。

两人的新闻分裂出数条热搜,将许氏破产,负责人跳楼的新闻挤出了排行榜。

此刻,许听雨看着手机上,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祁时风穿着熨帖板正的中国风黑西装,袖口处绣着银丝祥云,高挑清瘦,矜贵扑面。

而谢语则是一身中式黑裙,不堪一握的腰身处,同样有着银丝祥云,冰清玉洁,优雅高贵。

这条新闻下面,全是夸赞。

“哇,还是情侣装,暗戳戳秀恩爱的小心机我爱了。”

“温柔多金霸道总裁VS轻盈灵动舞蹈家,一看就想磕。”

“听说两个人认识多年,差点就结婚,但是谢语要追求梦想,执意远赴国外求学,两个人才闹别扭,然后被人钻了空子。”

“听说祁总家里那位就是联姻,没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谢语。”

“老天爷,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

许听雨心口传来钝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将手机还给了钱秘书。

“钱秘书,我爸,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经过警察的提醒,许听雨也终于有了头绪。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就这么刚好知道她车里有贵重物品?

这边停着的好车不少,怎么就会是她的出问题了呢?

她当即给陈春遥打了电话。

第一个没接。

她没有气馁,继续打,第三个的时候,终于接了。

“姐们,我昨晚喝到三点,你跟祁总走了不告诉我就算了,现在倒是让我睡会儿呀。”

陈春遥接起电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是被吵醒的。

许听雨没空寒暄,直接明了地说了现在的情况,直接把陈春遥给吓醒了。

“怎么会这样啊?”

“监控也被破坏了,这明摆着是冲着你来的。”

许听雨看了一眼警察,稍微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昨天你走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在吗?”

昨天知道她带了这些东西的,只有包间里的那几个人。

要说嫌疑,肯定都有。

陈春遥回想了一下,道:“不可能是他们,都是圈子里的,首先不缺这个钱,其次,他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这是身败名裂的事情。”

只要出手,不就被发现了吗?

许听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凡事都有意外。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身边的人?遥遥,我现在一团乱麻。”

她的声音里满是沮丧和失落。

这不仅是四幅画,还关系着她的家。

短时间内,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筹出那么多钱了。

“你别着急,我这边再帮你打听看看,你也想想,除了昨天晚上这些人,你那边还有谁知道。”

陈春遥还是给了她安慰。

挂断电话后,她对警察道:“知道我车里有画的人很少。”

她将当时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在场人的具体信息。

因为那几个人有头有脸,很容易被人抓住做文章。

她不好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把人家牵扯进来。

“但是,我家里现在有些情况,欠了不少钱,我不知道是不是债主做的。”

仔细想想,还是那些债主的嫌疑最重。

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人盯上她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重新振作了精神,对那对小情侣道谢,然后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做笔录。

毕竟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对方。

“现在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了,会立马展开调查的,你这边如果有任何新的线索,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在所有的口供都做完之后,负责的警察将她送出去,又安慰了几句。

其实她的心在做笔录的时候,已经重新一点点沉入谷底。

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就好比是大海捞针。

她强撑着情绪,对警察道了谢,然后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再去筹一笔钱。

如果求祁时风的话,他会帮她吗?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走到了祁氏集团的大楼下。

三年前,祁时风跟她结婚后,就被安排进了集团工作。

现在,已经从会给家里惹祸的浑小子,成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总裁。

可她这个名义上的总裁夫人,从未来过公司。

因为祁时风不允许。

“你不在公司任职,去公司是想逞你总裁夫人的威风吗?”

“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祁时风,被迫娶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因着这两句话,她甚至连逛街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祁氏附近。

只偶尔,隔着两条街,看到祁氏那巍峨气派的大楼时,也会想,他工作时是怎么样的呢?

会不会跟对她一样严厉?

当时不觉得委屈,可这一份小心翼翼,咀嚼了三年,已经苦得她连靠近这里,心脏都会微微发痛。

就在她仰着头看着祁氏大楼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声。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避开一步。

谁知道刚好就踩到了减速带,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不等她站起来,刚才鸣笛的车便停了下来。

随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朝她走过来。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啊?许小姐,怎么是你啊?”

谢语看到她,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可神情并未有多惊讶。

显然在车上时,就认出她来了。

许听雨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她丈夫的白月光,心头肉。

此刻,谢语穿着一身高定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像是下一秒,就可以去走秀场。

相比之下,她素面朝天,穿着最简单的连衣裙,还因为摔倒,沾了灰尘。

她无意雌竞,却无法掩饰相形见绌。

她幻想过无数次跟谢语再次见面,却没想到是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

“你是来见时风的吗?怎么办,他等会儿要陪我出席一个晚宴。”

谢语再次娇柔开口,看似为她担心,实际上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讥讽。

“没关系,你们计划好的行程,当然继续,我有事,晚上回家跟他说就好了。”

许听雨站起来,不咸不淡地回击了回去。

听到她宣示主权,谢语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道:“哦,忘了,许小姐可是时风名义上的太太呢。”

名义上的太太。

他是这么跟她说的吗?

哦,是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呢。

可她输人不输场,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裙摆的灰,才道:“原来谢小姐知道我是他太太啊,法律保护的那种。”

不就是阴阳怪气吗?

她当然也会。

见她还敢回击自己,谢语终于卸去了伪装。

“许听雨,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个身份是抢来的,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总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许听雨看着她精致的脸。

想起三年前,谢语穿一身素色连衣裙,站在她面前,仰着脸,嘲讽地看着她。

“许听雨,你信不信,就算你嫁给了他,他的心里也只有我。”

当时许听雨不信。

现在她信了。

可是,人也并不是她抢来的啊。

“谢语,如果你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的话,他为什么不放弃所有,只为换取跟你在一起呢?”

“论迹不论心,最终,我确实是祁太太,不是吗?”

她看向谢语,不卑不亢。

时隔多年,她以为谢语能明白,当初不是她抢来了祁时风。

而是祁时风主动放弃了谢语。

她不管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爱恨情仇,可不该由她来承担后果。

“好一个祁太太,可惜,很快就不是了。”

“你现在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小姐了,还以为一切都会顺着你的心意吗?”

“时风早就答应过我,亏欠我的,都会给我补回来,他做到了,不是吗?”




“你答应了,为什么又食言?”

她不被他干扰,继续问着自己要问的。

要哭不哭,又要逞强装镇定的样子,看得祁时风心烦。

食言?

她还真的觉得许家破产,是他没借钱?

祁时风觉得她有些可笑,嗓音混着夜色的淡漠。

“许听雨,你知道好几个亿现金流,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什么概念吗?”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背后复杂又繁琐。

他也本可以不解释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后。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我不知道,”许听雨生硬地回怼他,“你不愿意借,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告诉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呢?”

他知不知道。

给一个人希望,又亲手毁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

祁时风被她的说辞给气笑了。

他撩起眼皮看她。

如深潭的黑眸中,似有光影掠过,转瞬即逝,捕捉不到。

果然,有他哥给她撑腰,她就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

“许听雨,你在教我做事?”

祁时风仍旧坐在半边阴影里,五官立体,轮廓深邃。

这是一张叫她迷恋到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脸。

可这一刻,他瞥过来,眉梢轻挑。

眼底的不耐和戾气,她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忽视了。

她笑了,一直笑到眼角被生理性的泪打湿。

“祁时风,原来你一直恨我。”

是陈述句。

“所以毁了我最后的希望,也是你报复我的一种方式,是不是?”

知道那四幅画是她保住家的最后希望,所以精准地下手。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宁愿跟钱过不去,也要撕掉那些画来报复她。

哈哈,多可笑。

她如往常一样,站在他面前,眼角潮湿,脸上却带着笑。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绝望的气息。

祁时风不喜欢这种感觉,从阴影里大步踏出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止住了她那怪异的笑。

也迫使她仰头,眼中只倒映出一个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低沉凛冽的嗓音如冰川融化后的水波,层层荡开。

撞进她的耳膜,冻得她遍体生寒。

他结婚的时候,就告诉过她。

既然她执意要嫁给他,那就要承受他的阴晴不定。

那时候她怎么说来着?

“我这人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

“或许到时候,南墙也会为我心软呢?”

那时候不是装得很乖吗?

才短短三年,就装不下去了吗?

许听雨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化作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祁时风,看我这么狼狈,你高兴了吗?”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是他做的。

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是吃定了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亏她还在陈春遥怀疑他的时候,帮他说好话。

现在真相大白,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最可笑的是,下午的时候,她竟然还动了去求他的念头。

祁时风低头凝视着她。

她也仰着头看他。

左边脸上,还能看出跟刘宁那场“婆媳恶战”的痕迹。

那双妩媚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正沿着眼角不断滑落。

“我高兴,你哭什么?”

他的指腹沿着她漂亮的脸部轮廓往上,揩去眼角的泪。

扎心的话却问得这样慵懒松弛,恶劣至极。

是啊,哭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极致的痛之后,是麻木。

麻木之后,还有些许茫然。

祁时风见她失神,清澈漂亮的眸子倒映着他,却不聚焦,光是散漫的。

小巧的鼻尖哭得红红的。

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漂亮得不得了。

让人想要更狠狠地欺负她。

“你在对我不满?”

他靠近她,低沉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

“世上对我不满的人多了去了,唯独你不行,因为这一切,是你求来的。”

客厅里安静得不得了。

祁时风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可许听雨却什么都听不清。

她莫名开始耳鸣,尖锐的鸣笛声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

“祁时风,我后悔了。”

“我确实不该嫁给你,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逃避。

在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的人,终于生出了丝丝悔意。

“后悔?”

亲耳听到这两个字,早隐隐动怒的祁时风,黑眸越发阴森森。

“我允许你后悔了吗?还是说,因为什么人给了你勇气?”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祁时风的眼中,又成了另外一种刺眼。

他觉得刺眼,就要毁掉。

“你要便死缠烂打,厌烦了就说后悔。”

“许听雨,我是什么贱东西吗,任你予取予求?”

这些年,外界都说祁家新任掌权人矜冷腹黑城府深。

做什么都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强势伏击,稳操胜券。

极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许听雨,好像是个例外。

甚至,某种程度来说,祁时风对许听雨堪称分裂。

床上床下简直两个人。

床下永远是冷淡。

可在床上时却很多变。

有时候热烈到禽兽不如,有时候又冷静得让人害怕。

好比这次,他被点燃怒火,却不再多说一句。

只带着情绪,一将人扔在床上,便低头吻了过来。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青色脉络凸显在白色皮肤上,冷淡又性感。

整个过程,即使把许听雨折磨得死去活来,失声尖叫。

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也没什么太多可以深究的情绪,只是矜冷地观察她的情绪。

像是要将她看穿。

可许听雨能有什么情绪呢?

她像是块木头,毫无生机,连眼神都是散的。

祁时风面对这样的她,也没什么兴致。

可他偏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丈夫。

这桩婚姻是她强求来的,那便受着。

一夜折腾,快要天亮时,才“好心”放她睡去。

许听雨太累了,所以没看到,男人在晨曦中,凝视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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