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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

指尖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老吕,你艳福不浅,城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里让你帮扶一下。”“那两姐妹花长得比山里的野老婆可水润多了。”吕律看着眼前的赶山人陈老汉,一脸的不信。这里是东北森林最深处,就他们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妹子会主动来这?怕不是又被什么盲流土匪抢过来的吧。而陈老汉之前被自己救过命,所以妹子送给自己,即算报恩也是给妹子找靠山。“带来吧,我瞧瞧。”吕律也没指望啥,结果见到人后,眼睛就瞪圆了。两姐妹脸蛋用泥巴糊住了,但五官很标致,胸脯鼓鼓的,少说C。对于八零年代来说,这身材在城里都算顶级了。“可以,留下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吕律想了想同意下来,如今冰雪交加,这两个人手不能扛的,自己至少能照应一二。“我叫王梅,这是我妹妹王芯,吕大哥,我们两...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5-01-07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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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吕,你艳福不浅,城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里让你帮扶一下。”“那两姐妹花长得比山里的野老婆可水润多了。”吕律看着眼前的赶山人陈老汉,一脸的不信。这里是东北森林最深处,就他们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妹子会主动来这?怕不是又被什么盲流土匪抢过来的吧。而陈老汉之前被自己救过命,所以妹子送给自己,即算报恩也是给妹子找靠山。“带来吧,我瞧瞧。”吕律也没指望啥,结果见到人后,眼睛就瞪圆了。两姐妹脸蛋用泥巴糊住了,但五官很标致,胸脯鼓鼓的,少说C。对于八零年代来说,这身材在城里都算顶级了。“可以,留下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吕律想了想同意下来,如今冰雪交加,这两个人手不能扛的,自己至少能照应一二。“我叫王梅,这是我妹妹王芯,吕大哥,我们两...

《完结版小说大山里的汉子by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老吕,你艳福不浅,城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里让你帮扶一下。”

“那两姐妹花长得比山里的野老婆可水润多了。”

吕律看着眼前的赶山人陈老汉,一脸的不信。

这里是东北森林最深处,就他们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妹子会主动来这?

怕不是又被什么盲流土匪抢过来的吧。

而陈老汉之前被自己救过命,所以妹子送给自己,即算报恩也是给妹子找靠山。

“带来吧,我瞧瞧。”

吕律也没指望啥,结果见到人后,眼睛就瞪圆了。

两姐妹脸蛋用泥巴糊住了,但五官很标致,胸脯鼓鼓的,少说C。

对于八零年代来说,这身材在城里都算顶级了。

“可以,留下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吕律想了想同意下来,如今冰雪交加,这两个人手不能扛的,自己至少能照应一二。

“我叫王梅,这是我妹妹王芯,吕大哥,我们两个吃的少,不会给你添负担的。”

两个妹子走进小木屋,没了外人两人开始介绍自己,全然没有刚才的羞涩。

吕律点点头,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我一个人住惯了,洗澡的热水烧了一暖壶,你们可以简单洗洗。

明天我给你们去供销社换点衣服,你们先凑合穿我的。

这边就一张床,你们两个将就睡,我打个地铺就行,明天我去找木匠....”

王梅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没那么矫情,点点头拉着妹妹就去洗澡了。

屯里没啥讲究的,就这么大个屋子,两姐妹褪掉衣物,把热水混着缸里的河水倒在盆子里,用瓢往身上浇水。

吕律背过身子不去看,虽然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血气方刚的,屯里女人比东北虎都难见到,但他还是忍住了。

王梅偷偷转过身,看到吕律坐在椅子上正经的削着弓箭的箭头,嘴角不由轻笑一下。

这一大片荒郊野岭的,能碰到个老实男的属实不易,要知道这一路上,没少被那些流氓觊觎,哪怕脸上涂着厚厚的泥。

要知道这年头山里没啥讨媳妇的说法,基本晚上灯一吹,被子一盖,睡了觉就是媳妇。

两人身不由己的进了这深山,终于碰到个值得托福的好心人,而且赶山的猎户都是精壮汉子,浑身充满了男人味。

而且各个都是会打枪的主,安全感满满。

想到这里,王梅哎呀一声,假装摔倒在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王芯连忙扶住王梅:“姐咋了,你别吓唬我啊,姐...”

吕律听到声响,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拿起墙上挂着的鹿皮,裹住王梅的身体,抱到了床上。

王梅做出表情痛苦的样子,声音却极其妩媚,“吕大哥,我着了风寒,好难受,好冷啊,你抱住我,好吗...”

看着王梅的样子,吕律不疑有她,他可不想妹子刚送过来,就大病一场,轻轻地将王梅抱在怀里。

“不要,搂紧一点,这里好冷。”

王梅靠着吕律的胸膛,小手却在轻轻抓着老吕那强健的胸肌。

吕律此时脑海里都在想着家里还有什么草药可以治风寒,还在思考明天带妹子去找那个赤脚医生看病。

一旁王芯穿好内衬,看到王梅在吕律怀中不老实的小手,马上明白姐姐这是在玩美人计呢。

怎么可以吃独食,想到这。

王芯瞬间扑到床上,小脸通红,身体也靠到吕律身上。

“吕大哥,我也好冷....”


情况不对,吕律当即掉头就往回跑,到来地窨子对面的山坡上,正好看到大鼻涕鬼祟地摸到地窨子旁边。

还没等他摸到地窨子所在的那片空地,元宝早已经迎上去了。

挺会找时间啊!

这家伙肯定在蹲守自己。

吕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元宝,吕律没有栓它,也不打算栓它。

本就是自己来的,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而且,拴住了,在这山里头不好发挥,还领着狗崽子呢,万一有什么野兽摸到这里,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大鼻涕小心地提着棍子提防着元宝,一边从包里不知拿出个什么东西,一阵摆弄后,似是系上了一条绳索,然后将东西抛了元宝面前。

这是要钓狗!

这些年,吃狗肉开始渐渐盛行起来,也随着滋生出不少偷狗贼。

钓狗是最常用的方法。

在食物中穿上铁钉钩子之类的东西,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抛给狗吃。

狗向来是吞咽,可不会像人一样细细咀嚼。

东西一旦吞下,只要将所系的绳索一拉,连肉一起吃到狗肚子里面的铁钉或是钩子立马就会卡住狗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迅速打杀带走。

这样的方法,吕律见过。

在后世,狗肉大行其道的时候,类似这样恶毒的做法,比比皆是。

专门有人开着面包车,借到乡村收购破烂的由头,到处踩点偷狗,更有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的。

此时见到大鼻涕这么做,吕律不由心头一紧,他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地窨子赶去。

大鼻涕就不是那种会好心跑来替人喂狗的人。

抛到元宝面前的东西,肯定做了手脚。

吕律真担心元宝会去吃。

他一路小跑,一路看,幸好,元宝对大鼻涕抛来的东西,连闻都不闻一下,冲着大鼻涕的吼叫反倒越来越凶狠。

似是已经发现吕律快速靠近,它回头冲着吕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朝着大鼻涕狂吠,并且放低身形,不断靠近大鼻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逼得大鼻涕都不得不扬起棍子敲打。

这段时间,元宝恢复得不错,面对大鼻涕的棍子,丝毫不惧,非但灵活的闪避开来,更是瞅准棍子一口咬住,死咬着不放。

大鼻涕一下子慌了,眼看着元宝越来越凶,棍子又扯不回来,他四下瞅了一眼,干脆将棍子放开,转而拾起地上的石头,作势欲打。

就在这时,吕律已经赶到近旁,毫不客气地取出泥丸,手中早已经握住的弹弓弓皮猛地拉紧……

“啪……”

随着弓皮一声轻响,一颗泥丸,精准射中冯德柱的左脚小腿。

也正是这一声轻响,像是接受到了攻击命令似地,元宝朝着冯德柱凶狠地扑咬上去。

刚被打了一弹弓,疼得怪叫着蹿跳起来的冯德柱,石头一扔,双手不停地搓着小腿,试图减轻疼痛。

眼角余光中,却看到元宝朝着自己扑来,冯德柱心头大惊,那还顾得了其它,跌撞着转身就跑。

可这么近的距离,别说跑不过狗,这才刚一转身,屁股立马被元宝捞了一口。

大笨狗,牙齿似狼,锋利尖锐。

哪怕他穿着厚厚的棉裤,也轻易被洞穿,咬得结结实实。

在元宝的一拖一拽下,冯德柱惨叫着向后跌倒在地。

元宝闪身避让,避过冯德柱压来的身体,再次上前,又一口咬住刘德柱膀臂,死命撕扯。

冯德柱被咬得鬼哭狼嚎,另一只手朝着元宝拍打,试图驱赶。

可这样的动作,一样被元宝避开,绝不让冯德柱碰触到自己,对它来说,就是换个地方下口而已。

所以,冯德柱大腿上立马被捞了第三口。

避过冯德柱脚上的踢蹬,元宝第四口紧随而至,直奔刘德柱脖子。

看到这一幕,吕律赶忙大叫:“元宝,住口!”

元宝下口凶残,口口见血。

冯德柱这要真被咬中脖子,怕是得一命呜呼。

倒不是吕律不恨,冯德柱自己找上门来被狗咬,那是他活该,是他动歪念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真出了人命也不妥。

自己初来乍到,一来就闹出人命,秀山屯的人会怎么看?

最主要的是,吕律突然想起了王德民说过的话,这冯德柱虽然可恶,但家里还有过得凄苦的妻儿。

这年头,家里没了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混蛋。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媳妇一家,初见时的艰难贫苦,不就是家里没男人吗?

吕律心软了。

听到吕律喝止的声音,元宝回头看了眼吕律,听话地后退两步,但看向冯德柱时,仍凶狠地龇着牙,发出呼噜呼噜的凶声。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地窨子前的平地,看向那根冯德柱留下的细绳,细绳的末端,绑着一小块肉,看样子应该是只老鼠腿,塞在肉里的,赫然是一颗大号缝衣针,农村人家用来缝被套的那种大针。

被烧过,弯成了钩子。

看到这颗针,吕律又怒从心起。

这杂碎,是真想要元宝的命啊。

将肉块捡拾起来,吕律几步走到冯德柱面前不管.

他躺在地上哀嚎,发狠地就是几脚踢了过去。

“哎哟……要打死人了……你纵狗咬人,还敢打人……杀人了!”

冯德柱惊恐地大叫。

可在这林子里,哪里有人,反倒是这叫嚷,引得元宝又趋近一些,冲着他狂叫,又准备扑咬了。

“我纵狗咬人?我纵狗咬人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

吕律怒吼着,又发狠地冲着冯德柱踢了两脚,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还不待冯德柱起身,吕律已经紧随而至,一把掐住他脖子:“想杀我的狗,老子先弄死你,你给我吃……”

他说着,将冯德柱带来的插着钢针钩子的肉块往冯德柱嘴巴里塞。

冯德柱那里肯,死咬着牙齿不张口,拼命挣扎,反倒被钢针钩子将嘴巴划拉得到处冒血。

他自己做的,最清楚这钩子的厉害,入了口,那还了得。

吕律塞了几次没能成功,反手接连就是两耳光扇过去,这才将钩子摔在地上。

“你特么自己想干什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敢反咬一口,你特么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子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上门呢。”

吕律怒声呵斥道:“大鼻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

想偷熊胆是吧,觉得我一个盲流好欺负是吧,哼,我看你特么是在找死!”

“我……”

冯德柱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一看吕律凶狠的模样,又赶忙生生止住,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自己的外号,什么时候被他知道的?<br>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没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这地儿常住的。

都说屯里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没啥损失,没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还是要继续在这屯里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诚恳道歉,这才能让屯里人多少还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说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说的,这北大荒,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还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个月二三十块钱还是有的。

再把家里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个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过得去就让它过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里开办了收购点,没少听陈秀玉说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个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过这对她来说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没日没夜。

家里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说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里:“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说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里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里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没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里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借盐,你说气不气人。”

“这屯里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他自己还被凑过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说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这儿找麻烦了。还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说起元宝,还真奇怪了,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过这么一条,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个人,要换成一般人,谁还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还因为想着清子也打过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这人能处。”

……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还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没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说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这整个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这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没跟周翠芬说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个干了坏事,总不能说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过周翠芬那破嘴,说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说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说,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吗,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说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说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个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过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这么撒泼过。


两人加紧脚步,很快来到紧挨河畔的一座小院。

院子不大,一棵干如虬龙般的粗大李子树斜伸出来,上面花朵已经开放半数,很是漂亮显眼。

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叉腰站在木头桩钉的篱笆外,语气很不善地说着:“婶子,怎么不吭声了,我家男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女人身后,站着的,正是大鼻涕冯德柱。

而院子中,段大娘不慌不忙地将一只只蹲在李子树枝头的土鸡赶下来抓住,拎了塞到院子一角的鸡窝里。

当最后一只鸡塞到鸡窝后,她才拍了拍手,看向女人:“周丫头,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家男人平白无故被一条在山上的野狗给咬了,婶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家的狗。我家男人被咬得那么伤,治伤的钱花了不少,尤其是打那啥狂犬疫苗的费用更高,这来回往区上卫生院折腾了几天,到今天了才勉强能下地,既然是你家的狗,你说你该给什么说法?”

姓周的女人声音老大,像是怕旁人听不见一样。

事情已经闹了有一会儿了,段大娘之前一直没有搭理,眼看听到吵闹,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这么围着,也不是事儿。

“这女的是冯德柱的媳妇儿?”

吕律在人群外,打量着那女人,小声地问旁边的陈秀玉。

“对,就是冯德柱的媳妇儿,名叫周翠芬。”

吕律之前让王德民专门去他们家说过冯德柱去过地窨子,可能冲着熊胆去的事儿,提醒过他们一家子防着点大鼻涕,再一想到今天元宝跟着吕律一副贴顺的样子,陈秀玉不由问道:“大鼻涕是不是又到过你那里了?”

吕律点点头。

“那他身上的伤……”陈秀玉没有继续往下说。

吕律再次点了点头,他相信,以陈秀玉的聪明,已经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错,元宝是我家的狗,真是它咬到人了,这事儿,我认,该赔偿就赔偿,我担着。但我就想问问你家男人刘德柱,也顺便问问大伙儿,元宝守在我家爷们坟边三年,可曾咬到过哪一个?

自从守在哪儿,它连咱们屯都没来过,我这话不假吧?”

段大娘平静地看着外在篱笆外的一众老少说道。

“不说还真没注意,那狗自从离开后,我还真从没见过它会屯里来过,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

“那是条好狗啊,我见过最通人性的一条狗,有哪家的狗在主人过世后在坟边一守就是三年的?”

“是啊是啊,我也到过那地儿,那狗都被人抓怕了,见人就躲,从不挨边。”

“除了招惹它的人被咬过外,我真没听谁说被咬过。”

……

围在周边的一干人议论纷纷。

段大娘微微一笑:“周丫头,你家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同床共枕也那么些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打我家元宝的主意了,你找我要说法,我也想找他要说法,咱们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

一听这话,不少人立刻看向冯德柱。

冯德柱在屯子里,已经是个名人了,在这儿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当即有人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大鼻涕想把狗打来吃了吧,打狗不成反被咬,那就是活该了。”

还有人说道:“大鼻涕,你要真对元宝动歪心思,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炮在世的时候,没少上山打猎,打回来的野猪、熊瞎子,每次的肉分了多少给大伙,你小子也没少吃吧?”

一说到冯德柱,围观的一干人又是一阵议论。

眼看势头完全倒向一边,周翠芬立马急了。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闷声不吐气的冯德柱,骂道:“你个瘪犊子,你倒是说话啊,难道你就这样白白被狗咬了?”

“我……我只是路过,它突然就冲出来了。”憋了半天,冯德柱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一听这话,吕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狗娘养的,一点记性不长,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吕律心头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正想拨开人群上前,将事情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周翠芬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说道:“都听到了吧,我家男人是无缘无故被咬的。一条癞皮野狗,我家男人能打它什么主意?顶天了打回来吃,就它癞成那样,那肉,怕是也没人吃得下。婶子,我家男人都咬成这样,那跟被疯狗咬了有什么两样?万一那狗疯了咬人呢?”

吕律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即高声说道:“我看你家男人被元宝咬得还不够!”

听到这话,周翠芬猛地回头朝吕律看来,她先是皱了皱眉头,在认出吕律就是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盲流子后,她立刻怒吼道:“你说什么呢?我们两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盲流子插嘴了?滚一边去。”

哟呵,这女人脾气挺暴。

吕律不怒反笑:“你年岁比我略长,我就叫你一声周姐。没错,我是个盲流,段大娘已经将元宝交代给了我,就是我这个盲流子,让元宝咬的你家男人,周姐,你要找麻烦,冲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开人群,走到刘炮家木头栅栏外。

陈秀玉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吕律歉意地冲着段大娘笑了笑:“大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段大娘一见是吕律,有些担心地走了过来:“小伙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事大娘,事因不在我……对了,大娘,我这是准备到秀玉家里吃饭,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山里打了一些灰狗子和兔子,就顺便给你带了一些过来尝尝,我用烟熏过,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感觉还能吃。”

吕律冲着段大娘微微一笑,回头看向陈秀玉:“老妹,把东西给我。”

之前给王德民送肉,剩下的全在陈秀玉手中提着,她赶忙将东西递给吕律。

吕律接过后,从栅栏上边递了进去。

段大娘笑道:“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也不矫情,但只是从吕律手中接过一只兔子和两只灰狗子:“我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多少,这点就够了,其它的,你带去给秀玉家,他哥伤那么重,也需要多补补。”

吕律听得出,段大娘这是怕他空着手,不好去陈秀玉家里,考虑得很周到。

“没事大娘,我就住在山里头,随时可以打得到,您就全留下吧,改天我打到了再给陈兄弟家送些来就行。”吕律笑道。

“大娘,你就收下吧,家里前些日子律哥请王医生送来的熊瞎子肉家里还有不少,再说,律哥是我们家的恩人,他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怎还会想着要律哥带东西,你就全收下吧,明早,我再给你挑些好的熊瞎子肉给你送来。”

吕律能听出来,陈秀玉自然也能听出来,忙着帮吕律说话。

“那……好吧,大娘就全收下了。”段大娘这才放心地将东西接了过去。

看着把话一放就不再理她的吕律,周翠芬本就恼怒的心里,火气更旺了,猛地上前推了吕律一把:“哎哎哎……都承认纵狗咬人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无法无天了?”


既然知道外号,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

冯德柱面对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他挣扎着翻身,龇牙咧嘴地换成了跪姿,连连求饶:

“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动你熊胆的歪心思,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吕律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记住了,我是盲流,啥都没有,就烂命一条。

想要回来报复,可以,你尽管来,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

弄死你,我顶多跑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

艹,别再惹我,以后见到我,给我闪得远远的。

还有,熊胆不在我这儿,在陈秀清家,你有胆去偷个试试……”

吕律轻蔑地一笑后,怒喝道:“滚!”

就是故意告诉他,熊胆在自己媳妇家里。

而再打那熊胆的后果,吕律警告意味如此重,想必冯德柱很清楚。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

面对这等杂碎,讲道理没用,只有一个法子,让他怕。

最好是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似的最好。

冯德柱此时如获大赦,那还敢停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好生生地来,走的时候浑身冒血。

他这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心中憋着一股子气。

等回到家,这口气松下来,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下不了抗。

刚刚他这也算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尤其是元宝朝他脖子招呼过来的那一下,他只差没被吓尿了。

如果不是吕律及时喝止,生死只在一瞬间。

狗凶,人恶,吕律相信,对这段经历,他会刻骨铭心。

直到看不到大鼻涕,吕律这才蹲下,抚了抚元宝脖子到后背的黄毛,这狗这两天变得越来越精神了。

似是很享受吕律的抚摸,元宝也回头,伸着舌头舔了下吕律的脸。

吕律拍了拍元宝,转身将跟着后边的三条狗崽子抓起来抱着怀里,送回地窨子前面的空地。

这是条好猎狗啊!

护家,灵巧听话,战斗经验丰富,还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种种好的品性,培养不易。

吕律忽然对能拖出这样一条好猎狗,未曾谋面的刘炮,充满了敬佩。

现如今,元宝跟了自己。

得去人坟头看看啊!

.....

一个土堆子,坐落在山坡向阳面的林木间。

土堆前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刻有刘公讳明旺大人之墓几个字。

四月五号的时候刚过清明,这坟被打理过,打理得很仔细。

坟头的小树被拔掉,枯草藤蔓被修剪,周边方圆两米范围的杂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刘炮的坟。

刘炮,本名刘明旺。

吕律听王德民说过这坟的大概所在,他穿过两道山岗,很容易就找到了坟茔的位置。

他没有走得很快,因为元宝也跟来了,同来的还有三条狗崽。

在坟边不远处,他看到了元宝在一颗腐木桩下刨出的土洞。

吕律不由在想,自己也该给元宝搭建个窝棚

元宝到了坟边,绕着坟转了一圈,呜咽着,在坟旁爬睡下来。

吕律默默地看着坟许久。

“虽未曾谋面,但,能拖出这么好的猎狗,足以说明刘炮二字名不虚传。

现如今,元宝跟了我,也是承您的恩惠,死者为大,请受我一拜。”

吕律喃喃自语着,在坟头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木间传来声响。

吕律猛地回头一看,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拄着棍子走出,看到坟前跪着的吕律时,神情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她看了看坟边趴着的元宝,再看看吕律,小声问道:“你就是王医生说的那个外乡人?”

吕律站了起来,恭敬道:“我叫吕律,请问你是……”

妇人微微一笑:“我就是这坟里人的未亡人。”

吕律赶忙叫道:“大娘。”

“元宝啊,当初怎么都弄不回家,在这里也差不多陪了这死鬼快三年了,没想到还会主动跟了你。”

妇人打量着吕律:“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几年,元宝越来越野,都没人能靠近,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连我们之前没少喂它的家人也不行。

我还在想,一个外乡人怎么就能挨边了,是不是用了法子抓到的。”

“我没有……我就住在朝那边翻过去两道山梁的草甸子旁边,元宝是自己找过去的。

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前一天正好套到只狍子,我就将肝脏给了它。

结果第二天它就领着三条狗仔到我住的地窨子哪里去了。”

吕律轻声解释,避免引起误会。

他可记得王德民说过,刘炮的一家子,没少因为元宝,跟人吵架。

“你不要多说,这话我现在信了,又没栓没绑的,乖乖地跟着你,确实是元宝主动认的你啊!

看得出,你对元宝很好,王医生都来过两次了,这我是知道的。

还有它身上的疥癣,也已经被你治得差不多了。

这是条好狗啊,能跟你这样的主人,挺好!”

妇人看着元宝,上前两步,元宝蹭地站了起来,有些警惕,但并未躲闪。

妇人微微愣了下,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

元宝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似乎能摸到一下,妇人就已经很满足了似的

脸上的岁月刻出的皱纹都因为这满足的一笑抚平了,感觉她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很显然,这妇人对元宝,也有着很深的情感。

都说睹物思人,何况是这等灵性的猎狗。

“横死之人,不进屯,不进祖坟,打了半辈子的猎,听人刘炮刘炮地喊着威风,到头来还是横死山野,丢下一家老小,呆在这小土堆里……

死鬼啊,这下你也该安心了,元宝找了新的主人,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妇人转身看着坟茔,喃喃自语。

“大娘,我听王大爷说,你们家曾经想把元宝卖了……

现在元宝跟了我,就当是我买了吧,这……您看看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多少,得等以后攒够了才能给你送来。”

他没忘记,王德民说过,刘炮过世后,他家里也衰落了很多。

虽然元宝混迹荒野数年,但毕竟名誉上还是他们家的狗,得给些补偿,才能安心。

“小伙子,别跟我谈钱不钱的,这估计是我这死鬼的意思,元宝愿意跟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就冲你刚才那一跪,就已经千值万值。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

我不是那种人,坟里的死鬼也不是。好好待着元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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