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弹力不复存在了。
她道歉，“明天我让曾婆子给你做点心补偿你。”
她轻轻地笑着。
温柔。
慈爱。
那是一个姐姐疼妹妹的表情。
芙蓉小时候，她也对她做过。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喜欢芙蓉的那张脸的？
好像是芙蓉九岁左右的时候吧。
那一年除夕，她第一次在芙蓉的脸上看到了冷漠和厌恶。
心里有了隔阂。
水夫人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努力抓着水无痕的手，微微颤着嗓子问，“你……你你在说什么？”
水霓裳这才把眼神从桃红的脸上挪开。
转眼看向水夫人他们。
“你们过来一些便知道了。”
说罢。
她转身，对桃红说了一句抱歉后，轻轻转动了桃红的身子。
露出她的后脖颈。
水夫人走近两步。
看着那她印象中的叶形胎记。
和芙蓉刚生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稍微大了一些，颜色深了些。
她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
下一瞬。
她疯了般两步跨到桃红的尸体前。
把那胎记看的更清楚了。
她还清晰的看到叶子上头是断开的。
是的。
是她女儿身上的胎记。
一模一样。
可是她不敢相信，用手拼命摩擦那胎记。
却如何也抹不掉。
水霓裳表情淡淡，语气沉闷。
但尽管如此，她说出来的话也是颤抖的，“我用药水试过。擦不掉，是妹妹，是我抱过的妹妹。”
水夫人终于不得不相信。
这个被残忍折磨至死的孩子才是她的女儿。
可是……
她死的好惨啊。
水夫人的心顿时如被一万根针同时拼命的扎。
疼的不得了。
她终于承受不住，哇得一声大哭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我的女儿……啊……不会的……”
“为什么……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对不起，对不起，娘不知道你才是娘的女儿。”
“是娘蠢，是娘笨，害得你被人折磨致死……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现在只要想起桃红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便浑身冷的厉害。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痛的呼吸不过来。
站立也站不住。
只能跪在病床边。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女儿，你痛不痛？冷不冷？娘来迟了，娘对不起你……”
她快速的脱下自己的披风，七手八脚的披在桃红的身上。
然后摸着桃红的手。
还是被冷的浑身打颤。
她身形一顿。
疯了一般，转头把水无痕身上的外套也立刻取了下来。
披在桃红的身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是不是还不够？你等着，我给你找暖和的。”
她转身又盯上了水尚书。
三两下拔下他的外套，又要了水霓裳的披风，通通给桃红盖在身上。
她给她掖好。
“没事儿了，女儿乖，很快就会暖和了，娘以后不会再让你冻着，饿着，伤着……
娘会永远保护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那些欺负你的人，让你爹把他们全杀了，给你报仇。”
她低下身子。
抱着桃红的身子大哭。
“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死的好惨啊……娘悔啊，你回来好不好？”
“你和你姐姐一起骗我的是不是？你没死的是不是？你回答我啊。”
她废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就这样没了？
还是被人欺负而死 。
水霓裳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光了。
心一抽一抽的疼。
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水无痕和水尚书终于缓过神来。
水尚书紧紧拧眉。
似乎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水无痕则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水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