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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再嫁高门,她摆烂了姜姩祁珩最新章节列表

山山不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提起孩子,两人都面色沉重,姜姩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如果那个孩子再来她身边,她一定好好保护他。整理好私库,祁珩带她出门,柳氏搀着婆母去寺庙,四人在门口遇上,柳氏心里酸酸的。“二弟妹真是好福气,还没见过二弟对谁这么贴心过。”祁夫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儿子从没陪她逛过街,倒心甘情愿陪刚进门的新妇。“早去早回。”祁夫人压下心底的郁气,忍不住又提一句。“花钱别大手大脚的,阿珩每月四十五两俸银,禁不住乱花。”“婆母说的是,儿媳谨记于心。”姜姩神色淡淡的施一礼。祁珩上前一步,想开口,姜姩拽住他。“相公,我们快点走吧,听婆母的话,早去早回。”祁珩点头,带她骑马去街上,家中仅有一辆马车,祁夫人和柳氏去寺庙坐马车去,祁珩夫妇只能骑马出门。姜姩两辈子没怎么...

主角:姜姩祁珩   更新:2025-04-12 17: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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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姩祁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再嫁高门,她摆烂了姜姩祁珩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山山不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提起孩子,两人都面色沉重,姜姩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如果那个孩子再来她身边,她一定好好保护他。整理好私库,祁珩带她出门,柳氏搀着婆母去寺庙,四人在门口遇上,柳氏心里酸酸的。“二弟妹真是好福气,还没见过二弟对谁这么贴心过。”祁夫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儿子从没陪她逛过街,倒心甘情愿陪刚进门的新妇。“早去早回。”祁夫人压下心底的郁气,忍不住又提一句。“花钱别大手大脚的,阿珩每月四十五两俸银,禁不住乱花。”“婆母说的是,儿媳谨记于心。”姜姩神色淡淡的施一礼。祁珩上前一步,想开口,姜姩拽住他。“相公,我们快点走吧,听婆母的话,早去早回。”祁珩点头,带她骑马去街上,家中仅有一辆马车,祁夫人和柳氏去寺庙坐马车去,祁珩夫妇只能骑马出门。姜姩两辈子没怎么...

《重生后再嫁高门,她摆烂了姜姩祁珩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提起孩子,两人都面色沉重,姜姩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如果那个孩子再来她身边,她一定好好保护他。

整理好私库,祁珩带她出门,柳氏搀着婆母去寺庙,四人在门口遇上,柳氏心里酸酸的。

“二弟妹真是好福气,还没见过二弟对谁这么贴心过。”

祁夫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儿子从没陪她逛过街,倒心甘情愿陪刚进门的新妇。

“早去早回。”祁夫人压下心底的郁气,忍不住又提一句。“花钱别大手大脚的,阿珩每月四十五两俸银,禁不住乱花。”

“婆母说的是,儿媳谨记于心。”姜姩神色淡淡的施一礼。

祁珩上前一步,想开口,姜姩拽住他。“相公,我们快点走吧,听婆母的话,早去早回。”

祁珩点头,带她骑马去街上,家中仅有一辆马车,祁夫人和柳氏去寺庙坐马车去,祁珩夫妇只能骑马出门。

姜姩两辈子没怎么碰过马,祁珩托抱起她坐在马上,一个轻巧的翻身上马,长臂揽住她,策马扬长而去。

柳氏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满眼羡慕的看着马背上相拥的夫妻,她丈夫何时这么贴心过,对她冷冷清清的,祁霁那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就连夫妻同房的日子也极少。

祁珩带她来到最繁华的街道上,把马留在驿站,给小厮十文钱,让人给喂马,带着姜姩去逛街。

长长的街道热闹非凡,比乡下和镇上的街道要繁华,种类也多,每经过一个摊子,祁珩都要问她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

“相公,我们去买布,我想给你裁件衣裳。”

姜姩带着他径直往布匹店走去,几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乞丐拦住她。

“好心人,给个馒头吃吧,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姜姩刚想拿些铜板,祁珩拦住她。“不能给。”

他抬手指向街边的一群乞丐。“一旦给了,他们都会围上来抢。”

祁珩带着她想离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撞他身上,小孩最多三岁,脸颊脏兮兮的,脸上瘦的皮包骨头,眼眶深深凹进去。

“哥哥姐姐,给我点吃的,好不好?。”

对大人尚忍心,面对小孩子如何忍心,姜姩抿着唇,为难的看向祁珩。

“相公,我带这孩子去前边买个馒头吃。”

“好。”

祁珩看向那群乞丐,准确的说,应该是流民,这段时间,街上流民越来越多,听闻,陵州水灾,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朝廷发下的赈灾粮全被官员贪去,到百姓手中的粮食所剩无几,陵州的百姓为生存,一路逃荒至汝阳郡。

姜姩带着孩子去摊贩上买两个馒头,不远处,几个流民眼神贪婪的盯着这边,等着姜姩和祁珩离开好去抢馒头,姜姩蹲下身子,把馒头放小孩嘴边。

“你吃,吃完了我们再走。”

小孩狼吞虎咽的咬着馒头,吃完一半,剩下的舍不得再吃。

“姐姐,剩下的我可不可以拿去给我娘吃?”

“这……”姜姩不是舍不得几个馒头,这小孩一旦把馒头拿走,八成被人抢去。

“不可以。”祁珩把馒头放他嘴边。“你吃,吃饱了就离开,不能拿着离开。”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孩抱着馒头去流民群,这是找死。

小孩把剩下的馒头吃完,说声谢谢转身跑走了。

“我们走吧。”祁珩牵过她的手,继续逛街,姜姩道:

“再过一段时间,流民会越来越多,公爹没说怎么安置这些人吗?”

祁珩道:“前几天有安排人施粥,流民为多抢一碗粥聚众打起来了,施粥的事也暂时停了。”


“我这就去找公爹,问问他我能不能发卖你们。”

丫鬟婆子们慌了神,白芷走出来,轻哼一声。

“慌什么,她初来乍到,怎敢把我们所有人都发卖了,夫人绝对不会由着她胡闹,就连大少夫人也不敢发卖所有的下人,她一个农女凭什么。”

祁太守和夫人坐在高堂上,等着喝儿媳妇的茶,姜姩一个人沉着脸走进来,不见儿子。

祁太守怒拍桌子,起身挽袖子。“祁珩那个混蛋欺负你了,儿媳妇,你等着,老子替你好好教训他!”

“公爹!您别急!”姜姩拦住他。“公爹,相公没有欺负我,他还在内室洗漱,我来找您,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祁太守坐回椅子上,目光慈祥的看着她。“孩子,有什么事你说,爹一定为你做主。”

姜姩看一眼祁夫人,祁夫人身体紧绷。“我可没欺负你。”

姜姩忍不住笑一下。“娘,儿媳没说您,但这事也和您有关。”

“你什么意思?”祁夫人急切的问她。

姜姩语气平静道:“我们院里的人全是您派去的,对不对?”

“对啊。”祁夫人道。“他们是我精心挑选的,尽心尽力伺候着二公子。”

“怎么了?”祁夫人问。“是不是他们伺候的不尽心。”

“尽心,太尽心了。”姜姩讥讽道:“尽心尽力的想爬二公子床上伺候去,这怎么能叫不尽心呢。”

祁太守听出来了,二儿子夫妻俩新婚燕尔的,有丫鬟想爬床。

“把胆敢爬床的丫鬟抓起来,发卖了,我祁府留不得背主的东西!”

姜姩很满意,坐在椅子上,面向祁太守,正大光明的告状。

“公爹,院里的下人们全都不听我的,我想教训两个欲爬床的丫鬟,他们装听不见,还说,他们都是夫人派来的人,我没资格动他们。”

祁夫人冷汗连连,“老爷,这不关妾身的事,那些下人自作主张,与妾身无关,不信你去查。”

祁太守恼怒。“真是奴大欺主。”

白芷和白霜被祁太守的近卫抓到前院。

“夫人,救救奴婢。”

祁夫人愣一下,爬床的原来是这两个丫鬟,这是她本来打算给儿子当通房的,专门挑的样貌漂亮的,儿子却不收,她便把人留在竹清院干洒扫。

白芷哭喊。“二少夫人,奴婢干什么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你们两个心思不正,我当然不能留你们。”姜姩嗤道。

“我们姐妹安守本分,莫不是二少夫人看我们长的不错,怕我们威胁你二少夫人的位置,这才迫不及待的处置我们。”

“放肆!”祁太守面黑如炭,怒目圆睁。“当奴婢的都敢反驳主子了,这还叫安守本分!”

“大人饶命。”白芷和白霜哭诉。“是二少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奴婢发卖,奴婢不服。”

“呵,好个刁钻的奴婢。”祁太守一身戾气。“二少夫人把你们发卖,确实是她不对。”

白芷和白霜心里暗喜,下一刻,祁太守的话让两人如坠深潭。

“应该乱棍打死!”

“不!大人饶命!”白芷和白霜疯狂求饶,近卫拖着两人去院里,哀嚎声一阵高过一阵,柳氏过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差点晕过去。

祁珩也匆匆赶到。“姩姩,出什么事了?”

“没事,发卖两个不安分的丫鬟。”姜姩轻描淡写的说道。

竹清院的下人们也全被发卖,一个个如丧家之犬,哭着求二少夫人,姜姩没搭理他们,这些人上一世也被她发卖了,不忠心的下人,留着吃白饭吗。

祁珩命管家再买二十个下人进府,姜姩让管家去找一对姐妹,上一世对她忠心耿耿的两个丫鬟。


吃完饭,祁珩没有借口再留下,姜姩送他到门口。

“姩姩,嫁给我好不好?”

祁珩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手指,耳尖红的滴血,姜姩太过惊奇,他一向冷漠严峻,何时这么纯情过,转念一想,他如今也才十九岁,可不正是情窦初开,用情至纯的时候。

祁珩抬眸看她,眼中满是期盼,姜姩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半分羞涩也没有,他顿时泄了气,这是对他一点也没动心,就算不动心,被男人拉着小手,居然一点也不害羞。

“姜姩。”祁珩胸口发闷,举起两人相牵的手。“我牵了你的手,得负责。”

语气正经的不行,姜姩抿唇笑了,“你牵我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负什么责。”

祁珩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姜姩!”

姜姩抬头,眼神专注的打量着他,突然想到,上一世自己离世后,他是否为她伤心难过,还是高高兴兴的迎娶新的妻子,把她抛至脑后。

真的很不甘心,一想到他会迎娶别的女人,胸口闷闷的,酸酸涨涨的。

祁珩被她看的脸红,“姩姩,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走吧!”姜姩冷着脸推他出门,祁珩猝不及防被推出门外,一转身,门“砰”的一声关上。

“姜姩!”祁珩拍门。“我还没说完话。”

姜姩一回屋,姜穗夸赞她。“你真勇,把太守府二公子赶出家门。”

“洗漱一下,睡觉了。”姜姩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祁府。

祁珩无精打采的走进家门,祁家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他。

“二哥,二嫂今天答应嫁你了吗?”

“还用问吗。”祁墨拍祁洵一下。“如果二嫂答应了,他会是这种颓废的表情吗?”

祁夫人脸色惨白的跌坐椅子上。“这要怎么办?下个月的婚事要举办了,太子殿下如果发现我们骗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斩了我们?”

“我不想死。”大儿媳柳氏捂着嘴抽泣。“不如,我们去求求姜姩。”

祁夫人焦急的看向祁太守。“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实在不行,逼迫姜家,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娘!”祁珩面容恼怒。“我不会逼迫她。”

“不逼她?”祁夫人讥讽道:“那你有办法让人心甘情愿的嫁进来!”

祁太守眼神疑惑的打量着二儿子。“不应该呀,凭我儿这俊俏的脸蛋,这健硕的身材,那丫头就一点儿也不动心?”

祁太守凑近儿子,在他耳边嘀咕。“你有没有故意勾引她,比如拉拉小手,搂搂小腰?”

祁珩侧头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您老人家懂的不少?”

“咳!”祁太守尴尬的咳嗽一声。“臭小子,老子还不都是为了你。”

“牵了。”

祁太守兴致勃勃的问儿媳妇是什么反应,祁珩轻哼一声,道:

“她说像左手牵右手,没感觉。”

“你真没用!”祁太守面无表情的回到主位上。“还得你老子出马。”

祁洵大惊,问父亲。“二哥长的这么俊俏都勾不了二嫂的心,你一个糟老头子……”

祁洵意味深长的瞄着他,祁太守火大的拿起茶杯扔过去。

“臭小子,我让你满嘴胡言乱语!”

“爹!别打!”祁洵双手捂着头躲过去,祁太守仍不解气,四处寻找可趁手的东西,祁洵哭爹喊娘的求饶。

“活该!”祁墨在一旁幸灾乐祸。

打完儿子,祁太守回书房,在纸上写东西,翌日一早,祁太守带着写好的东西去姜家。

姜姩被他单独约见,祁太守拿出信纸给她。“孩子,你看看,如果你同意嫁入祁家,这些条件我都应你。”

姜姩疑惑的接过信纸,低头一看,惊呆了。

姜姩与祁珩成亲后,府上所有人都须听从她的话,谁若不从,逐出府。

姜姩若不想与祁珩过了,可以随时和离,还要奉上黄金十万两,良田百亩。

任何人不得要求姜姩做任何事,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欺她,逐出府,包括亲儿子。

姜姩以为看错了,揉一揉眼睛,瞪大眼睛再去看,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块怎么就不认识了。

“您会为了我,把亲儿子赶走?”姜姩摇头。“祁大人,您没必要这样试探我,我不会嫁的。”

祁太守理直气壮道:“我祁府全家的命都快没了,把人赶出去算什么,起码人还活着。”

姜姩无语,以她对上辈子公爹的了解,这很像祁太守会做出的事。

祁太守保证道:“上面有我的印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份承诺,永远有效!”

姜姩双眼一亮,成亲再和离,她能得到十万两黄金和百亩良田,未来帝王的承诺,重诺千金,这份诱惑太大了,她抵挡不住。

姜姩双手拿着承诺书还他,依依不舍道:“您让我再考虑考虑。”

“行。”祁太守接过承诺书,手指一拽,没拽动,姜姩讨好的笑一笑,手指紧紧捏着信纸。

祁太守哈哈大笑,松开手。“孩子,这份承诺够不够打动你的心?”

姜姩飞快的点头。“甚得我心。”

尤其是十万两黄金和百亩良田。

“哈哈哈!”祁太守仰头大笑,这丫头是个有趣的,配他那个无趣的二儿子,很合适。

“那你嫁不嫁我儿子?”

姜姩指着承诺书道:“再加一条,祁珩永远不能纳妾。”

“好!”祁太守向姜家要来纸笔,又加一条永不纳妾。

姜姩再次确定的问一遍。“这份承诺书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效吗?”

“对。”祁太守点头。

姜姩心跳加快,“那如果你以后不认这份承诺书怎么办?”

“那就让我一辈子穷困潦倒,没个好下场。”祁太守信命,不会轻易诅咒。

姜姩凑近他,悄声道:“祁大人,如果你做个信守承诺的人,以后会有帝王命,如果你背弃承诺,会穷困潦倒一生。”

“别胡说!”祁太守慌张的左右张望一下,周围没人,凑近她小声训斥。

“这种诛九族的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我不说了。”姜姩眨眨眼,用手捂着嘴。

祁太守被姜姩的那句帝王命影响了,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的状态,如今天下动荡不安,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若他趁势起兵,祁太守越想越兴奋,当即传来几个心腹幕僚来太守府书房谈他的大事。


“祁珩!”

“姩姩。”祁珩搂着她,与她鼻尖相对,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对你的身体很熟悉。”

姜姩伸出手指抚着他精致的眉眼。“别多想,说不定,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所以你才对我很熟悉。”

“是吗。”祁珩轻吻上她的唇。

姜姩顺从的闭上眼,衣衫散落一地,灼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气息急喘,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姜姩被吻的浑身发软,低吟声不断。

火红的烛光摇曳,墙上映出两个缠绵悱恻的身影,完事后,祁珩抱她进内室洗漱一番,两人相拥沉沉睡去。

祁珩睡的极不安稳,他做了个梦,是个很不好的梦,梦里他身处庄严肃穆的王府,手下人唤他王爷,他在书房处理公务,近卫冲进去,跪地禀报。

“王妃病重,没与皇后一起进京。”

他大惊,怒斥手下。“王妃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病重。”

他急切的想策马回汝阳郡见妻子,衣着华贵的母亲来劝他,让他给王妃一纸休书,再为他在上京寻一高门贵女为王妃,这些年,他与妻子同甘共苦,互相扶持,岂是他人可比的,自是不愿休妻。

不顾反对,只带十几个近卫连夜往汝阳郡赶,却不想,行至偏僻山道时,两边山上冲出几万人马突围他,万箭齐发,护着他的近卫全部战死,他浴血奋战,被万箭穿心,临死前,好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山头,眼神一直盯着他。

“你是谁?”

祁珩醒来,天色微亮,妻子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相公,还不起床,要去前院敬茶。”

“姩姩。”他喘息几声,心跳如鼓,坐起身,长臂搂她入怀,大手抚着她脸颊,下巴轻轻地摩挲她额头。

“怎么了?”

姜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伸出粉嫩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揉捏他的手,祁珩在这个拥抱中,心情渐渐平复。

姜姩很喜欢与他拥抱,上一世,两人经常抱在一起,他自顾处理公务,她就在他怀里看书或睡觉。

“是不是做噩梦了?”姜姩抬手擦拭他额头的汗滴。“不怕,只是做梦而已,不是真的。”

“嗯。”祁珩低头亲她脸颊,“我去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去敬茶。”

姜姩起身去外间,祁珩去内室洗漱,姜姩侧眸瞥一眼白芷和白霜,两人面红耳赤的望着祁珩,姜姩脸色骤变。

“你们两个出去!”

白芷和白霜惶恐跪下。“二少夫人,不知我们姐妹二人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姜姩嗤笑。“我怎么对你们了,让你们退下而已,你们俩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们了。”

“我们姐妹二人是夫人派来伺候二公子的,您没权利赶我们走。”白芷高傲的抬起头,一个农女而已,无任何背景,有什么资格和她斗。

姜姩抿紧唇,面色冰冷。“你们是奴婢,我是主子,你说,我这个主子没权利赶你们走,今日,我让你们看看,我能不能赶你们走。”

“来人!”姜姩冲院子里喊一声,丫鬟婆子们装听不见。

姜姩看着装模作样忙碌的丫鬟婆子们,冷笑一声。

“院里的丫鬟,我用不起,全发卖了。”

“二少夫人!”院里所有下人大惊失色,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婢女扬声道:“我们都是夫人派来的,二少夫人没资格发卖我们。”

“行!”姜姩脸色阴沉,慢步走下台阶,慢悠悠的道:


她自然也是夫贵妻荣,重活一世,她若再把路走窄了,白瞎了重生。

书房内,祁珩与父亲说起劫匪的事,祁太守也很震惊。

“你看清楚了,真有成千上万人?”

“绝对少不了。”祁珩也曾沙场点兵,对士兵人数有个大概的猜测。

“他们敢如此猖獗,不过仗着上头有人罩着他们。”

祁太守忧心忡忡,在他的地盘上,如此大规模阵仗的劫匪,一旦闹出什么事,他这个太守不止乌纱帽保不住,性命也堪忧。

“先别打草惊蛇。”祁太守吩咐他。“你派两个机灵点的人去盯着,最好能想法子打入他们内部,弄清楚护着他们的官员名单。”

“是。”

祁太守又吩咐下去。“派三千士兵在各处巡逻,外松内紧,不可放松警惕,别让他们察觉到什么。”

“是。”

那伙劫匪再次出门劫道时,发现道路上时不时的会出现一队士兵巡逻,他们观察一阵,没找到下手的时机,劫匪装成百姓混进茶馆打探消息。

“自从上次祁大人除了草帽山的土匪后,百姓联名上书,求大人多派人守护百姓安危,祁大人果真爱民如子,你看看,这街上巡逻的士兵多了好多。”

“说不定只是装装样子,过几天就撤了。”

两个劫匪对视一眼,放下茶杯返回大本营,把打探到的事说与大当家的听。

“又是祁太守!”二当家的怒不可遏,对大当家的道。“大哥,待我去除了这个人,换个好掌控的。”

大当家的抬手制止。“我亲自去会会他,如果能用钱财解决最好。”

———

祁府,祁三公子定于五月初六成亲,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祁夫人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由管家盯着。

祁太守只有这四个儿子,一生下来,全交给祁夫人管教,人有亲疏,祁夫人心里只疼自己的儿子,面上却对他们一视同仁。

“三个儿媳全是贵女,只有我的儿媳是农女。”祁夫人越想越不甘。

“姜姩在干什么?”

王嬷嬷回道:“二少夫人一直在书房练字。”

祁夫人脸色缓和很多。“算她识趣,知道学就好,就怕她不通文墨,还不上进。”

祁夫人叹气道:“其他儿媳个个知书达礼,才学过人,我不求她博古通今,起码要知书达礼。”

王嬷嬷劝道:“夫人放心,二公子亲自教导二少夫人,严师出高徒,二少夫人以后的文采绝对拿的出手。”

“那就好。”祁夫人想了想,道。“练完字让她来我院里一趟,我让人教教她礼仪。”

“是。”

下午,姜姩的字在杨梅一声声的夸赞中,越写越好,姜姩这人有个毛病,你越夸她,她劲越足,相反,你若打击她,她会撂挑子不干了。

王嬷嬷来找她时,她正在听杨梅教她念诗词。

王嬷嬷垂首禀道:“二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姜姩起身。“好,我去换身衣裳。”

姜姩换一身水红色海棠花云锦大袖长裙,杨梅跟着她一起去夫人院里。

“婆母。”姜姩对她行礼,动作规范又从容,祁夫人想纠正些什么,愣是找不出错处。“起吧。”

姜姩起身,坐在一旁椅子上。“婆母找儿媳有事?”

祁夫人本想说教教她礼仪,看她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一时竟开不了口。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

姜姩脸上满是歉意,认错态度诚恳。“婆母说的是,是儿媳不孝,以后一定常来陪伴您。”

“哼!”祁夫人别扭的问。“听说,你在练字,练的如何了,拿来我看看。”


晚饭时,姜老太爷单独给祁太守准备一份晚饭,送进屋里,祁太守连连道谢。

饭后,姜老太爷把几个儿子聚在一起。

“这个人受的是刀伤,身份肯定不简单,此事谁都不要往外说,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好生侍候着,等他养好伤,尽快把人送走。”

姜老四心生怯意。“我们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别胡说!”姜老大训斥他。

姜老四依旧害怕。“他是刀伤,必定是有仇家,万一顺势找到我们家,那不全完了。”

姜老三拍他肩膀。“别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事。”

东厢房内,姜姩睡不着,姜小麦和姜穗在她身边睡的呼吸绵长。

姜姩又想起以前的事,祁太守算是个公正又正直的公爹,不会因她农女的身份看不上她,被人欺负时,公爹也会为她说几句公道话。

可是,公爹太忙了,忙着起兵造反,在家的时间很短,大部分时间她都和婆母妯娌在一起,这几个女人………

姜姩头疼的捏捏额头,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她们。

翌日,晨光熹微,祁太守起床,一开门,看见姜家老太爷坐在屋门口编竹筐。

“老翁,您起的挺早。”

“人老了,觉少。”姜老太爷手上编着竹筐,抬头对他笑一下。

祁太守搬个小凳子坐他身边看他编竹筐,两人像村口的老大爷般,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姜家的男人们早起下地干活,女人们起床做饭,只有孩子们还在睡觉。

祁太守笑道:“老翁,你好福气,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孝顺又懂事。”

姜老太爷手上编竹筐的动作不停。

“乡下人家都是如此,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何愁日子过不好,家和,才能万事兴。”

祁太守怔愣住,继而起身,对着老爷子揖一礼。“老爷子,祁某受教了。”

姜老太爷慌忙起身去扶他。“使不得,使不得!”

“老翁,你们家救了我一命,又收留我养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对您老人家一拜,老人家放心,祁某日后必有重谢。”

祁太守坚持要拜。

姜姩从屋里出来,打趣道:“我们家救你一命,如果你想感谢,不如给我们家一百两银子,就当作是你的救命钱,这样就扯平了。”

“姩姩!”姜老太爷沉下脸。“我们救人不求回报。”

姜老太爷歉意的看着祁太守。“这孩子被家里宠坏了,您莫见怪。”

祁太守哈哈大笑。“这位小姑娘说的对,我若去医馆看病,也要给钱,没道理不给你们钱,更何况你们还让我住在这里白吃白睡,给银子应该的。”

他含笑看向姜姩,“不过,只要一百两,会不会太少了。”

“不少。”姜姩不图他的银子,只想赶紧断了这个救命之恩。“一百两够我们乡下人家用好几年的,给了银子,您就当这里是医馆,不必有亏欠感。”

祁太守笑着摇头,乡下人家见识还是短浅,只用一百两买断这个恩情,若换个精明的人,必定作长期打算,赖上他太守府一生,那才是真的麻烦。

姜老太爷深感意外,这个孙女一向乖巧懂事,怎么会干出主动向别人要银子的无礼之事。

辰时,男人们下地归来,孩子们也起床了,一大家人又热热闹闹的吃早饭,祁太守和老太爷坐一起。

“老翁,你们家的人比我们家的人还多。”

“乡下人,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姜老太爷不想过多讨论家里事,招呼着他用饭。

用早饭时,家里闯进一群人,“爹!”

“主公,总算找到你了!”

姜姩回头一看,险些慌了神,来的人是祁太守的大儿子祁霁和二儿子祁珩,还有祁太守的心腹手下。

祁珩,就是姜姩上一世嫁的丈夫,此时的祁珩也才十九岁,水灵灵的美少年。

乌发以玉冠束之,面容俊美,眉骨高又凸,似山水墨画,斜插入鬓,眼眸深邃似漆,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一袭月白锦袍,身姿修长挺拔。

姜姩面无表情的回过头,这一世,她再也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

那边父子主仆几人相聚,姜老太爷对家里人摆摆手,姜家人各自端着碗回屋吃饭,院子里只有祁家父子。

“爹,您没事吧。”祁霁扶着祁太守。

祁太守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开口问。“府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祁霁摇头,“大家都很担心您,母亲担心的一夜未眠。”

祁珩眼神淡漠的扫视一圈农家小院,干净整洁,祁太守咳嗽两声。

“你们身上带银子没有?”

祁霁和祁珩各自从怀里摸出一袋碎银。“出门太急,没带多少。”

“回去拿!”祁太守平静的道:“这户人家救了你们老子的命,给他们再多银子也应该。”

“是,给一千两够吗?”祁珩问。

“怎么?你老子的命只值一千两吗?”祁太守反问。

祁珩默默闭了嘴。

“拿五千两。”祁太守吩咐二儿子。“你亲自送来。”

“是。”祁珩表情淡淡的颔首。

祁太守去姜老太爷门前敲门。“老翁,我儿子来接我了,祁某告辞了。”

姜老太爷打开门。“好,一路平安。”

祁家人走后,姜家人齐齐松一口气。

“总算把人送走了,这个人在我们家,我大气都不敢喘。”姜小麦嘟囔着。

姜家众人都笑,他们也是如此,有个外人在,很不自在。

姜姩总觉得事情不会就此平静,上一世,祁太守走后半个月,突然回来提亲,这半个月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祁太守怎么可能让他儿子娶她一个农女为妻。

半个月的时间,她想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就在方圆三里内找个男人,迅速成亲。

姜姩把想法给娘亲一说,姜三娘道: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要成亲,也该你小麦姐先成亲,听你大伯母说,她看上隔壁棠花村颜大夫的儿子,叫颜如玉,长的又白又俊的小伙子,两家已经商量定亲的事。”

颜如玉,姜姩轻轻咬着下唇,此人上一世确实娶了小麦姐,不过,这个人娶小麦姐只为传宗接代,他就是个兔儿爷。

姜小麦嫁人后不敢声张,天天憋屈的守活寡,还要给他生儿子,孝顺老人。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姜小麦被颜如玉打的半死不活,姜家人把她接回家,这才知道姜小麦过的什么苦日子。

呸!什么恶心玩意儿!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姜小麦再嫁过去。


祁珩皱了皱眉,压抑着怒火。“娘,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和亲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她是嫁进我们家,不是卖给我们家,若儿子以后对您不闻不问,您当如何?”

“你这个不孝子!”祁夫人气的脸颊涨红,胸脯剧烈起伏。“娶了媳妇忘了娘!”

姜姩嗤道:“你劝别人的孩子不要总想着娘,却受不了你的孩子不理你,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

“你!”祁夫人指着她怒目圆睁,气的说不出话。“我是你婆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姜姩一步步逼近她。“就算我对你毕恭毕敬,晨昏定省,你也不会满意我,你永远都在挑剔我,我为什么还要照你说的做。”

缓一缓气,姜姩接着道:

“只要婆婆不找我麻烦,我们彼此相安无事,儿媳定会孝顺尊重您。”

话毕,姜姩对她揖一礼,抬步往外走,祁珩叹口气。

“母亲,姩姩自从嫁进我们家,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祁家的事,更何况,她嫁进来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仅凭这一点,您不能对她宽容一点吗?”

“我怎么对她不宽容了。”祁夫人也是满腹委屈。“她出身低微,我认了,谁让咱们家求着她嫁的,我可以教她管家,教她礼仪,把一切教给她,让她以后好学会掌家,我只是要求她安分一些,别总想着往娘家跑,我有错吗?”

祁珩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她若在这里过的开心幸福,又怎么会天天想着回娘家。”

祁夫人不解。“嫁进咱们祁府锦衣玉食,比那破乡下好千百倍,她怎么就不幸福了。”

“不是有锦衣玉食就会幸福,您天天拘着她,她郁郁寡欢,又怎会幸福。”祁珩握住母亲的手,恳求道:

“娘,我知道,我娶的儿媳妇没答到您心里的标准,可是娘,她是我最满意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妻,您和她在我心里一样重要,你们闹的不好,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就当为了我,请您放下偏见,试着接纳她,好不好?”

祁夫人红了眼眶,握紧儿子的手。“傻儿子,娘还以为你只疼媳妇不疼娘了,心里难受死了,算了,只要你满意就好,娘不管了,不能让我儿子左右为难。”

“谢谢娘。”祁珩抱抱她。“娘,我先走了,晚上回来陪您吃饭。”

“好。”祁夫人给他整理一下衣裳,骄傲的道:“我儿子长的又高又俊,你丈母娘家人是不是都夸赞你,羡慕我有个好儿子。”

“娘怎么知道。”祁珩神采飞扬。“姜爷爷最喜欢我,每次去了都拉我到他跟前坐,还和别人炫耀我。”

祁夫人也同样神采奕奕。“那还用说,我儿子最优秀,人见人爱,还不迷晕乡下那些人。”

祁夫人见他两手空空,“咦”一声。“去你丈母娘家怎么不带礼品,空手去多失礼,会落人口舌,去库房多挑些贵重物件,给姜老爷子多带些。”

“姩姩说不用带………”祁珩话没说完,祁夫人打断他。

“什么不用带,你是姜家的女婿,不带东西回去,人家会说你不知礼数,背后数落你。”

“不行!”祁夫人坚持。“必须得带。”

“来人!”祁夫人吩咐下人。“去库房挑些补品,什么灵芝人参全带上,给姜老爷子补身子。”

祁珩出门时,身后跟着两排下人,往马车上搬东西,看的姜姩一脸懵。

“怎么这么多东西?”

祁珩眼眸带笑。“没办法,娘让拿的,不拿她还不乐意,说是给爷爷补身子。”

姜姩愣住。“你说婆母?”

祁珩点头。


姜家是个人口多的大家族,老一辈人讲,人口越多,家族越兴旺,所以,姜家人从未分家,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二十口人住在一起。

一大家子吃饭就在院子里吃,遇上雨雪天气时就挤在堂屋吃。

“吃饭啦!”一道惊天动地的喊声,各房屋里跑出一堆小猪仔。

孩子们呼啦啦的跑出来,十岁的姜芽,九岁的姜豆,六岁的姜粒,三个小孩坐在矮一点的桌前,十四岁的姜谷也坐小孩桌。

大房的孙媳妇安氏抱着刚两个月的儿子坐下等着吃,二房的孙媳妇刚进门一个月,在姜家还有些抹不开面,拘束的站在一边,五个儿媳妇说说笑笑的摆碗筷。

院里摆了三桌,姜老太爷和姜老太太以及老大老二坐一起,剩下的人挤在一起吃,挤不开就去小孩桌上挤。

“娘,我要吃鸡蛋!”姜豆豆扯着嗓子喊起来。

“你吃狗蛋!”姜五婶回头笑骂儿子一句。

“他想吃就让他吃!”姜老太太拿起自己碗里的鸡蛋给小孙子吃。

“来,给我们豆豆吃个鸡蛋,吃了长的又高又壮!”

“娘,那是给您补身子的,他一个小孩子吃什么鸡蛋。”姜五婶想从儿子手中夺过鸡蛋,姜老太太瞪她一眼。

“我孙子吃了,我高兴!要你管!”

姜五婶笑弯嘴,扒开鸡蛋壳把鸡蛋塞儿子手里,谁不想让孩子吃点好的,姜家人口多,吃的紧巴巴的,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长辈吃,她想偏心儿子也没法,好在老人也疼孙子,她儿子平时没少跟着吃好东西。

姜芽眼巴巴的望着。“娘,我也想吃鸡蛋。”

姜五婶掰开一小块鸡蛋白塞她嘴里。“吃吧。”

姜芽万分珍惜的嚼着,眼神期盼的盯着姜豆豆手中的鸡蛋。

姜姩和姜穗挤在一起,夹菜时胳膊都伸不开。

“瞧瞧,咱奶就知道偏心孙子!”姜穗在她耳边小声嘟囔。“五婶也不多让,嘴上说着儿子女儿一样疼,心里还不是偏心。”

姜姩拿起一块粗面馒头塞她嘴里。“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你怎么不拿鸡蛋来堵我!”姜穗狠狠地咬一口馒头。

家里人口多,养的鸡下的蛋不够全家人吃,分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吃,如果还有剩的,再给几个小豆丁吃,似姜姩姜穗这等半大的孩子,分不到鸡蛋,顶多喝口鸡蛋汤。

“晚上给你做鸡蛋汤喝。”

姜姩瞧着她瘦小又扁平的身躯,无奈叹口气,十六岁快出门子的女娃子了,比男娃子身材还平。

“你说的,太好了,还是姩姩疼我。”姜穗手中握着粗面馒头,咧着嘴笑。

姜穗是二伯父家的小女儿,比姜姩大一岁。

姜老太爷边吃边问。“地里的秧苗插的如何了?”

“还有北边一亩地就全插完了。”姜大爷沉声回道。

“爹,咱家人多,地里的活很快就忙完,您不用操心。”姜三爷嘿嘿笑着对姜老爷说道。

“姜豆豆,你别挤我!”姜芽瞪着眼,用手肘碰他一下,姜豆豆手上握着鸡蛋,冲着她扮个鬼脸,气的姜芽举起手想揍他。

在姜家,吃个饭一家人也能吵起来。

姜姩以为自己在做梦,支着下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相互扶持过了大半辈子的爷爷奶奶,憨厚老实的大伯二伯,疼爱她的爹娘,还有四叔五叔六叔。

伯母和婶娘们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吵架打闹的兄弟姐妹们,她哭着哭着又笑起来,低着头捂住脸。

“姩姩,你怎么了?”姜丰坐她身边,姜姩抬头看他,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大哥。

“大哥,我好想你们,想大家。”

姜丰一脸怪异的看着她。“我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可想的。”

“你不懂。”姜姩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呼出一口闷气。

“大概是老天爷看我太可怜了,让我临死之前梦见你们,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姜丰一副惊恐状,冲院里大喊一声。“娘!爹!爷爷奶奶!你们快来!我妹妹她魔怔了!她说我们是她临死之前梦见的人!真见了鬼了!”

“怎么了!怎么了!”全家人都冲过来,几个小孩子趴在地上往缝里挤。

“姩姩姐姐怎么了?”

姜姩身子往后仰,抬起头,一脸懵圈,一大家子居高临下盯着她。

“姩姩,你咋了?”姜穗伸手戳她脑门上。“晚上还能给我做鸡蛋汤喝不?”

“姩姩,这是几?”姜丰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

姜姩:“…………”

“闺女,你是不是生病了?”姜三媳妇担忧的伸手摸向女儿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

“没发热啊,怎么尽说胡话!”

姜姩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拧一下,疼的她嗷一嗓子。

“疼,梦里也会疼,难道我不是做梦。”

姜姩直愣愣的发呆,仰着头不敢置信地问。“今年是哪一年?哪月?”

“元贞二十五年三月初,闺女,你怎么了?”姜三爷眼底不掩担忧。

姜姩脑中一团浆糊,这世间莫非真有如此奇迹,她大梦初醒,居然回到了未出嫁前。

“我死而复生了!”

“老三家的,快请个大仙给她叫叫魂!”姜老婆子吓的后退几步。“这丫头越说越不像话!”

姜姩站起身,一把抱住姜老婆子,猛地上前亲一口。

“奶奶,我没事,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姜老婆子被亲懵了。“快请大仙,这丫头鬼上身了,居然亲我老婆子!”

“姩姩,你奶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吓。”姜大伯沉着脸劝道。

“大伯,我想您了!”姜姩笑的似一朵花儿,姜大伯脸色又黑又红,欲言又止的进了屋,臊的脸热,这辈子没人和他撒过娇,这小侄女真邪了门了。

姜姩又看一眼其他人,所有人浑身一震,呼啦一下全散了,生怕她抱着所有人都亲个遍。

姜芽姜豆和姜粒扑上来。“姩姩姐姐,咱们亲一个!”

姜姩:“………”

“走了!我带你们放风筝去!”姜姩拿过墙上挂的风筝,带着小豆丁们去田野里放风筝。

姜姩坐在一个小斜坡上,看着弟弟妹妹们来回跑,脸上的笑久久不散,这一世,她再也不要嫁给祁珩,她要嫁就嫁本村人或隔壁村也行,一辈子当个悠闲的农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估计上一世,她死后祁珩如愿娶了高门贵女,终于摆脱她这个不堪的农女。

“糟了!”

姜姩身形一僵,她得阻止父亲救人,她忘了父亲是哪一天救的祁太守,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祁太守福大命大,就算没有他父亲,应该也能活下来。

能吧?姜姩不确定的想。


祁墨拿了一块柿子糕,“二嫂,我这个是不是叫柿柿如意。”

姜姩点头。“对。”

“我喜欢柿柿如意。”祁墨咬一口糕点。

祁霁也随手拿一块红枣花糕,咬一口,很软,味道不错。

柳氏问姜姩。“二弟媳,我相公吃的红枣糕,又是什么寓意?”

“早生贵子呀。”姜姩脱口而出。

祁霁愣一下,柳氏羞红了脸,摸摸肚子,她与相公成亲大半年了,还没有孩子,但愿真能早生贵子。

柳氏也拿起一块红枣糕吃。

花糕最上层居然盘着一只蛟,祁太守两手捧着花糕,看了半天没舍得吃。

“是蛟。”祁太守轻声呢喃。“蛟,遇水便化龙。”

姜姩解释道:“我爷爷说,蛟寓意着健康长寿,也代表繁荣昌盛,所以把它放在最上层。”

“你爷爷说的好!”祁太守咬一口糕点。“我要把这块花糕全吃了。”

吃完饭,大家早早散去。

“相公,我想学练字,你教我。”

姜姩上一世什么都学会了,这一世在别人眼中仍是不通文墨,她得装模作样的学两天,还要学看账本。

“好,明天去我书房,我教你练字。”祁珩抱着她,手上不老实的乱摸,摸的姜姩面色潮红,他欺身压上去。

姜姩搂紧他,全身心接纳他,祁珩正是年轻气盛又火力极旺的年纪,日日贪欢也满足不了他的欲念。

完事后,姜姩累的浑身酸痛,倒头就睡,祁珩给她收拾干净,又给自己洗干净才上了床睡觉。

一大早,姜姩催着祁珩去书房,祁珩给她找出一张白纸,站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姜姩故意写的歪歪扭扭的,耳边响起祁珩清冷的声音。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

“那应该怎么握笔?”姜姩侧头看他。

祁珩把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笔杆,中指放食指下边,无名指抵在笔杆上。

“写吧。”

姜姩握着毛笔划一道线,下笔软弱无力,那道线看上去像条毛毛虫,祁珩嘴角微微一抽。

“你早上没吃饭吗?”

“吃了。”姜姩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吃的挺饱。”

祁珩:“………”

祁珩握着她的手挥洒自如的写下她的名字,下笔苍劲有力,浸透纸背,字迹龙飞凤舞,自然流畅。

“这才叫练字。”淡漠的声音至耳边响起。“你那叫鬼画符。”

姜姩脸颊有点发烫,让她练一辈子她也练不成这样的,祁珩写下一首孩童启蒙的诗词。

“照着抄写。”

“哦。”姜姩身子板正的坐在木椅上,写着写着脊背趴下去,祁珩拿书敲她一下。

“你没长骨头吗?把背挺直起来,坐没坐样!”

“是,先生!”姜姩立马挺直身体,练着练着手腕又酸又疼,她轻轻揉一揉,满腹怨念的对着窗下看书的男人撒娇。

“相公,人家手疼,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儿?”

“你练了一刻钟也没有,就喊疼。”祁珩放下书,抬头看她。“三岁小孩都比你练的久。”

姜姩后悔死了,她闲着没事练什么字,她认字也会写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还不咋地。

祁珩走过来,拿过她写的字,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真是字如其人,歪歪扭扭的没骨头似的。

姜姩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她上一世的字也这样,写字手没劲,还总是抖,祁珩教了她一辈子也没教会,导致他每次看见她写字都要头疼上半天,直呼自己造了什么孽遇上她这样的笨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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