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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

小兔叽爱码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降低的是奴才们的水准,以前每顿饭都有肉,现在好了,饭都吃不饱。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一个字也不敢。柳如月将账本又翻了一遍,“现在整个侯府就两个主子,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不然......”小丫鬟连忙开口,“夫人不可!咱们家虽然主子不多,但是该有的排场不能少,要不然会被人嘲笑!”“说的也对!那怎么办!不然从今天开始,奴才们每天就吃一顿饭!”小丫鬟,“......”天呀。谁能把这个蠢主子弄死?她眼睛一转一转,正想着,怎么劝柳如月改变主意。结果。柳如月尖锐,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下人月例全免,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凭什么要银子!”小丫鬟快被气晕了。她嘴角动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嬷嬷...

主角:苏妤迩沈确   更新:2025-03-04 2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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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迩沈确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兔叽爱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降低的是奴才们的水准,以前每顿饭都有肉,现在好了,饭都吃不饱。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一个字也不敢。柳如月将账本又翻了一遍,“现在整个侯府就两个主子,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不然......”小丫鬟连忙开口,“夫人不可!咱们家虽然主子不多,但是该有的排场不能少,要不然会被人嘲笑!”“说的也对!那怎么办!不然从今天开始,奴才们每天就吃一顿饭!”小丫鬟,“......”天呀。谁能把这个蠢主子弄死?她眼睛一转一转,正想着,怎么劝柳如月改变主意。结果。柳如月尖锐,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下人月例全免,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凭什么要银子!”小丫鬟快被气晕了。她嘴角动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嬷嬷...

《你娶平妻我高嫁,奉旨和离你哭啥?苏妤迩沈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降低的是奴才们的水准,以前每顿饭都有肉,现在好了,饭都吃不饱。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一个字也不敢。
柳如月将账本又翻了一遍,“现在整个侯府就两个主子,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不然......”
小丫鬟连忙开口,“夫人不可!咱们家虽然主子不多,但是该有的排场不能少,要不然会被人嘲笑!”
“说的也对!那怎么办!不然从今天开始,奴才们每天就吃一顿饭!”
小丫鬟,“......”
天呀。
谁能把这个蠢主子弄死?
她眼睛一转一转,正想着,怎么劝柳如月改变主意。
结果。
柳如月尖锐,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下人月例全免,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凭什么要银子!”
小丫鬟快被气晕了。
她嘴角动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嬷嬷,淡淡的瞥了一眼,低眉顺眼道,“夫人,这京城中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这件事若传出去,侯爷颜面尽失!”
“好了,面子哪有银子重要!”
柳如月满脸不耐烦,快速翻动账本,“看看,这府里有这么多吓人,每个月要付几百两银子!以后这银子就能省下!”
房间内伺候的丫鬟和嬷嬷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露无奈。
嬷嬷垂着头,再抬头,满脸谄媚,“夫人,您不是需要银子吗?老奴有个办法!”
......
太阳下山夜幕降临。
苏妤迩正卧在贵妃榻上看书,就见韵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开心成这样!”
“张叔传来消息,侯府那位已经开始偷偷的在变卖东西了!”
苏妤迩挑眉有些意外,“嬷嬷这么快就倒戈了?”
“那当然了!张嬷嬷的孙子这些日子生病,结果,那位降低伙食标准,小小孩子练一口肉也吃不着,病越来越严重,所以急需银子,咱们雪中送炭!水到渠成!”
苏妤迩点头,“让咱们的人看着!压着价,三天内绝不能让他凑够5万两银子!”
拿库房的东西去抵押。
当铺分为,活当和死当。
在嬷嬷的指引下,柳如月绝不会选择死当。
活当本就价格低,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韵儿乐的合不拢嘴,“你放心吧,奴婢早就安排下去了!保证,让她天天焦躁!没时间找茬!”
“那就好!”
苏妤迩掌家多年,对侯府经济了如指掌。
可以放松一阵。
她猛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马夫那边可有消息?”
“哎哟,看我这个脑子竟然给忘了!”韵儿将一封信双手奉上。
信纸摊开。
苏妤迩挑眉,对调查结果颇为意外。
没想到今日茶楼里的人竟然是一等忠勇公沈确,和他的好友,镇北将军幼子陆景墨。
二人是至交好友,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
两个人招猫逗狗,行事大胆,离经叛道什么事情都做。
听说十几岁开始就流连青楼。
京城之中很多人家,都拿他们两人当反面例子教育孩子。
只是,二人真的如表面一般不堪。
他们二人家族拥有兵权,若是文武双全,人人赞叹,那才是当权者最头疼的。
韵儿凑过来看了一眼,“是他们两?小姐,咱们要离远一点!不然会影响你以后嫁人的!”
苏妤迩哦了一声,挑了挑眉,“又听什么八卦了?”
“没有!”韵儿嘿嘿一笑,“担心他们看上小姐的美貌!”
“好了!胡思乱想,赶快回去休息,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
苏妤迩挥了挥手,将韵儿打发出去。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想着那张侧脸。
观天象是她的本事。
可是,她同样会观面相。
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尖。
她脸色一变,神色警惕,手慢慢的伸进枕头。
“不要动!”
男人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下一刻,她脖颈处多了一把利刃。
月色下,匕首泛着冷芒。
苏妤迩镇定自若,面色不变,“是你,你到底是谁?有没有伤害其他人?”
面具男再次出现。
又是晚上。
这次还拿了一匕首,她胸中怒意翻涌。
“呵!”
男人不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自身难保,还想管其他人?”
“你若伤了我的人!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莫名的听出几分决然。
男人动作顿了一下,他低头看着那纤细的脖颈,猴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流氓!”
寂静的黑夜,感官无限放大。
感受到粗壮的呼吸。
苏妤迩毫不客气的咒骂。
男人窘迫的咳嗽一声,“抱歉!”
什么?
抱歉。
苏妤迩怀疑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悬着的心落下,“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这里有药,可以帮你......”
话还没说完,外面亮如白昼。
院子外,传来吵嚷声。
房间距离门口很远,听不清说的什么,可只凭那几声重气十足的怒吼,就知道是官府的人。
苏妤迩瞬间明了,“那些人是来抓你的?”
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男人手持匕首又逼近了一分,“怎么想要把我叫出去?”
苏妤迩摇头,“想活命就听我的!不然,死路一条。”
“凭什么!”
“凭你受伤了,跑不出去!”
月色下,苏妤迩清冷的眸子异常明亮,让人忍不住想相信。
男人轻笑一声,“救了我,绝不让你后悔!”
“希望如此,救你也只是想结个善缘而已!”
眼前人,穿着不凡,虽然形式不拘一格,但看得出来,做事是有分寸的。
与其树敌,还不如交个朋友。
为以后做打算。
苏妤迩缓缓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按了一下,旁边的柜子自动打开,露出一个暗室!
“进去吧?”
“确定要帮我,而不是要杀我?”嘴上这样说,男人却极为自觉的走了进去。
苏妤迩再次按动开关,“就凭你那句道歉!值得救你一回!”
门缓缓关上。
隔绝二人视线。
暗室漆黑一片,被关在里面的男人勾唇笑了笑。

老管家看着萧临川狼狈不堪的样子,大惊失色。
“费什么话,还不快点将本侯爷扶回去!夫人呢?你们这些废物本候爷消失三天,竟然没有人来找?”
他越想越气。
若不是身体太虚,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不作为的下人。
老管家脸色一变,“老奴冤枉,是夫人说不必着急的!”
“闭嘴!”
萧临川强撑着回到院子躺在床上,很快就察觉不对,“房间里面的古董呢?字画呢?你们是要造反?”
三日未归。
房间内像是遭了贼。
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些都是夫人做的!”
“夫人人呢?”萧临川冷声问道,“本侯爷回来,为什么还没有过来伺候?”
“这......夫人一大清早就走了!”
“什么?”萧临川彻底怒了,他一脚踹过去。
老管家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次跪在地上。
萧临川睚眦欲裂,看着房间空荡荡的,心中怒火噌噌往上窜。
他快步走出房间,这才发现,整个侯府简直大变样。
名贵的花草不见了,光秃秃的,看起来极为寒酸。
来不及多想,他脚步匆匆来到书房,打开一看,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一旁的小厮及时将人扶,“侯爷!”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造反了,这家都快要被人搬空!”萧临川怒气冲冲,又跑到库房。
一样的空空如也。
噗!
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侯爷!”
......
侯府人仰马翻,热闹非凡。
苏妤迩对此一概不知,端起茶杯,看着对面的柳如月,“三天时间已到,快做决定!”
“这......”
柳如月攥紧手中的盒子,骨节泛白,做最后挣扎,“可不可以少一点!”
苏妤迩抬头,面色淡然,“来人,收拾一下,现在就去县衙!”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柳如月连忙拽住她的袖子,“知道了!不过你要给我写一个字据保证以后都不追究这件事情!”
意外之喜。
苏妤迩挑眉,满脸意外。
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此蠢笨。
一个眼神,一旁的韵儿心领神会慌忙跑出去,再回来时手里面拿着笔墨纸砚。
苏妤迩扫了她一眼,快步走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的一清二楚,并在后面标注好收了银子之后永不追究此事。
柳如月上前,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到最后,狠狠松了口气。
“咱们两个两清!我把银子给你,你把人放了!”
“那是自然!”
苏妤迩大手一挥,清楚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时按上手印。
柳如月明显松了口,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目的达到。
苏妤迩冷声警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若是再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
事情圆满解决。
柳如月再没有了刚刚的委曲求全,她冷哼一声,趾高气扬,转身离开。
看着她走远。
韵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小姐这个人也太蠢了!竟然给咱们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苏妤迩将那张签字画押的纸,仔细收好。
是呀。
谁能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蠢笨如猪。
这件事情本就应该私下解决,毁尸灭迹。
没想到有些人自作聪明。
觉得口说无凭,必须要写下来才能作为证据。
殊不知,这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无论柳如月将来是否会成为侯夫人,只要握着这个,日后,会减少很多麻烦。
“小姐!小姐!”
外面的嬷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大好事,今天那个渣男被送回去了,结果发现好多东西被卖掉,气的吐血了!”
“哈哈,太好了,这就是报应。”
韵儿拍手叫好。
苏妤迩愣了一下,对此很是意外。
萧临川白手起家,家里面的东西都是皇上后来赏赐的。
虽说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
但一次性要凑够几万两银子,还是非常艰难的。
柳如月将家里大多数东西,都拿去当铺抵押。
知道萧临川会因此震怒,没想到竟然如此小气,直接气吐血了。
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莫名的觉得畅快。
......
侯府对面的茶楼。
沈确慵懒的倚靠在窗前,他神情散慢。
一旁的陆景墨啧啧称奇,“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了?冲冠一怒为红颜?”
砰!
话音未落。
他脑袋上挨了。
“你轻点!我娘说了我脑袋聪明着呢,你给我打笨了怎么办!”他一边说一脚踹过去。
沈确动作灵敏,飞快躲过,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不要胡说八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坐!”
一大清早来到侯府门口。
派人在侯府下药。
萧临川这几天在牢狱中虽然受了一些苦,即便受刺激也不会吐血。
这些都是眼前人的手笔。
他手摩挲了下吧,歪着脑袋,“快说,你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已!”沈确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些日子你太闲了!要不要去南方走一趟!”
“你可饶了我吧!南方现在热闹的!我这种人去有去无回!”陆景墨说这,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老王府的事儿是你做的吧?”
“只是闲着无聊而已!”沈确并未否认,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侯府方向,看着大夫进进出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陆景墨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与沈确两人一起长大,对彼此了解。
在外人看他们两个就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但是,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位好友担负的责任。
哎!
他正要离开,看着侯府门口一辆马车停,兴致昂扬,“又有好戏了!”
侯府门口。
柳如月自认解决掉一件大事,身心轻松。
正想着如何将萧临川从苏妤迩那里骗回来,就看到一个老大夫从侯府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出事了吗?”她皱眉不耐烦的问道。

就因为那句道歉吗?
有趣。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面容冷峻,“好呀,好大胆子!”
突然,他腹痛难忍,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好!
中毒了。
犹如无数只银针不断扎向他的腹部,疼得他浑身是汗,死咬着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一门之隔。
苏妤迩换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韵儿等人早已穿好衣服,一脸慌张。
“小姐,外面的是什么人?”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苏妤迩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转头走回去,拿起一旁的簪子,重重扎在大腿上。
韵儿大惊失色,“小姐你干嘛?”
苏妤迩将手指放在唇边,“走吧,出去!”
砰砰砰。
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韵儿吓了一跳,“小姐他们这是......”
“不用怕!”苏妤迩镇定自若走到门口,示意小厮开门。
大门打开。
一个领头的人率先走了进来,他身穿官服的衣服,可是那双眼睛......
带着算计。
色眯眯的。
一看就不是好人。
苏妤迩面色淡然,“你们这是想干嘛?”
“哦!家里可有男人?”领头人率先开口,锐利的目光扫向四周,最后色眯眯的看着苏妤迩。
韵儿察觉不对,挡在前。
苏妤迩摇头,站了出来,“家中只有我一人,不过明日就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家中没男人容易被欺负。
她直接说出皇后娘娘。
果然,听到这话,领头人眼中的轻蔑瞬间消失。
他原以为这里住的是哪家的外室。
没想到竟然与皇后娘娘有关。
收起眼中的轻视,他双手抱拳,“我们正在捉拿一个嫌疑犯,看到他在这附近消失,所以需要搜查!”
“搜查?”
苏妤迩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冷笑连连,“文书呢?朝廷律法规定,没有文书是绝不允许私查民宅的!”
“你......”
领头人皱眉。
原以为只是个弱女子,只要一说就会允许他们搜查。
没想到,竟然懂律法。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是王府的人!”
“那又如何!”
做了多年的侯夫人。
苏妤迩气势凛然,目光清冷,“拿出文书,否则,明日我就要去禀告皇后娘娘!”
“这......”
领头人一脸为难。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人走了出来。
月色下,他温润如玉,双手抱拳,态度柔和,“还请这位夫人行个方便!”
他亮出一枚令牌。
苏妤迩瞳孔猛然一缩,态度骤变,“既然是王府的!请......”
她带着人让出一条路。
看着众人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她忍不住提醒,“可以搜查,但是不能破坏东西!这院子里许多东西,都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御赐之物!”
破坏御赐之物。
死罪一条。
领头的人和玄色长衫男子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走进大堂,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那个青花瓷,脸色一变。
御赐之物都是有标记的。
他们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玄色长衫男子猛然回头,“您是侯夫人?”
“公子说笑了,我们已经和离!”
一句话表明身份。
苏妤迩说着便坐在一旁,端起茶水,静静的看着。
领头人和玄色衣衫男子没有再多说,两人分头型都开始搜查。
“老大这里有血腥味!”
听到声音,领头人快速跑了进去。
一进房间他就看得出来这是女人家的闺房。
他仔细问问,脸色阴沉,目光如炬,“说人在哪里?私藏朝廷要犯,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保不了你?”
苏妤迩放下茶杯,面露不解,“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领头人冷哼一声,手持利剑抵在了苏妤迩脖子上。
韵儿等人大惊失色,“快放开我家主子,不然,我们和你拼了!”
利刃抵在脖子。
苏妤迩浑身一颤,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敢对我动手,明日必定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讨个公道?”
“少废话,房间里有血腥味......”领头人目光锐利,“再不说我现在就把你抓进牢房!”
“这......”苏妤迩低着头,憋红了脸,似有难言之隐。
一旁的韵儿了然开口,“你闭嘴,我们家夫人是不好意思说房间内有血腥味,是因为来了月事!”
此话一出。
领头人手一颤,利刃划过肌肤。
鲜红血液汩汩流出。
瞬间染红衣服。
苏妤迩浑身一颤,韵儿惊慌失措跑过来,“好呀,你们竟然敢对我们家主子,一定要让皇后娘娘做主!”
领头人知道闯祸,双手抱拳请罪。
苏妤迩淡漠抬头,“既然没搜到,就赶快滚吧!”
她用手帕捂着伤口,带着人匆匆回屋。
苏妤迩住的是个三进的院子。
一刻钟的功夫,整个院子被搜了个底儿朝天,一无所获。
领头人无奈,向着房间双手抱拳,带着人离开。
看着火把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房间内,苏妤迩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韵儿知道主子有秘密,没有多说,带着人走出去。
砰!
房门关上。
想到密室里的人,苏妤迩快速按动机关。
砰!
门刚打开。
男人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苏妤迩吓了一跳,看到他满头大汗痛苦的模样,脸色一变。
“你怎么了?中毒了?”
男人脑袋砸在地上,头晕眼花。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快!把我放进冷水里!”
这是什么要求?
苏妤迩还想再问男人已经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奈之下,她只能让韵儿等人安排。
一刻钟后。
看着泡在冷水里的人,苏妤迩嘴角抽搐。
这时房间若是进来一个人,看到此情景,还以为他们要谋杀呢。
昏迷的人放进水里只会沉底,无奈,她和韵儿两个人拽着他的头发,防止人沉水淹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韵儿胳膊发酸,“小姐她什么时候才能醒呀,快坚持不下去了!”
“这......”
苏妤迩试图改变方法。
只是手刚一松开,人就沉了下去。

坤宁宫。
皇后嘴角含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起来吧!”
苏妤迩缓缓抬头,“多谢娘娘!”
“不必如此!是本宫欠你的!”皇后面露哀伤,眼中哀痛快要溢出来了。
无子之痛,没有人比她更懂。
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膝下无子,地位不稳。
苏妤迩起身,目光灼灼,“皇后娘娘,臣女还有一事相告!臣女从小在庄子上长大,曾有一师父,臣女会观天象?”
皇后眼前一亮,“哦?这倒是未曾听过,不知道你师从何人?”
“陆幼懿!”
红唇轻启,一字一顿。
皇后震惊的起身。
动作太大,茶杯掉落在地。
陆幼懿可是禁忌,无人敢提。
她重新坐下,目光定定的看过去,“你确定?”
苏妤迩点头,“所以,娘娘,只要给我机会,让我进钦天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大殿陷入寂静。
好一会儿,皇后悠悠开口,“你确定?女子入朝为官,现今并无先例!”
“当代没有!臣女愿意做第一人!愿意为她人开辟一条路!臣女会如师父一样,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你可知这条路会很艰难?”皇后神色淡然,目光如炬。
“臣女知道!只希望皇后娘娘给个机会!”苏妤迩挺直胸膛不卑不亢,“当年师父是被冤枉的,我也希望能够为师父沉冤昭雪。”
咚咚咚。
大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只能够听到心跳加快的声音。
好一会儿,皇后挥了挥手,“让本宫想想!”
“皇后娘娘!臣女这几日日观天象!宫中即将有两件喜事!”
“哦?”
“三日内,有两位娘娘将宣布怀有身孕!”
“什么?”皇后愣住,想到两日后的宴会,眸色一变。
怀孕未曾上报中宫,竟然隐藏,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好!
好的很!
看着皇后脸色变了又变,苏妤迩心里松了口气。
“这件事儿本宫有数,先退下吧!”
苏妤迩敛衽行礼,后退着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皇后沉思片刻,喃喃自语,“要赌一把吗?”
低低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没有半分回应。
......
皇宫门口。
韵儿看到苏妤迩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你没事吧?”
一阵狂风吹来,苏妤迩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浸湿。
皇后娘娘顾念着遗忘恩情,帮她和离。
若想继续维系这段关系只能展现自身价值。
钦天监,是她为自己寻到归宿。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没有靠山是活不下去的。
只有凭着自己的本事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苏妤迩才将刚要上马车,突然被人叫住了脚步。
“哟,这不是我们侯夫人?怎么进宫告状?要我说咱们身为女子就应该贤良淑德,为夫君纳妾失本份,为了一个妾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告状,属实,有失正妻的身份!”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苏妤迩动作顿住,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老熟人。
崔夫人。
萧家二夫人崔氏的娘家嫂子,与崔氏一样,尖酸刻薄,每每见面必要挑刺。
以往看在沾亲带故的份上,她总是退让。
现在......
她挺直胸膛,目光淡然,“还未恭喜夫人!前几日崔家添丁,想必夫人一定高兴的很。”
一家庶子庶女十多人,堪称热闹,京城一绝。
崔夫人面色僵硬,“你,毫无规矩,以前见面都是嫂子嫂子叫着,现在竟然敢......对了,你马上就要成为妾室!自然没资格叫我嫂子!”
“呵!”苏妤迩冷嗤一声,再次看一下她额头上,脸色微变,“夫人还是讲些口德,否则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你......”
崔夫人气的满眼冒火,还想理论,苏妤迩却不想理会,直接上了马车。
苏妤迩性格淡然不愿与人争斗。
韵儿坐在马车上做了个鬼脸,“你自己愿意在泥潭待着,好好呆着,小心血光之灾哟!”
“你们,你们......”
崔夫人站在皇宫门口,气得跳脚,“哼!回去我一定要去侯府告状!”
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苏妤迩不以为意,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韵儿抱打不平,“小姐,她三日之内真的有血光之灾?”
苏妤迩点头,“那是当然!”
“您就不应该告诉他,让他倒大霉才好!”
“不,那位可是咱们的财神爷!”苏妤迩嘴角勾起一抹笑,神秘莫测。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停在了,她是先准备好的院子。
院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皇城根下,面积不大,胜在清幽雅致,地理位置,比侯府还要靠近皇宫。
院门推开,三步一景,五步一画,雕廊画柱十分精美。
“哇,皇后娘娘对小姐真好!”韵儿看到美景,忍不住发出感慨。
苏妤迩淡淡笑了笑,“好了,赶快让人安置!天色渐暗,再不收拾,咱们晚上就没有睡的地方了!”
“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带您去房间!”
累了一天,苏妤迩疲惫不堪,只想回房间休息。
但他知道不能
树欲静而风不止。
柳如月和萧临川两个人都是心胸狭隘的,绝不会允许她过舒心的日子。
所以......
她看了一眼院子风水,“那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
“已经全部准备好!”韵儿压低声音,“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做?万一皇后娘娘不帮您,咱们就......”
没有后路。
一个女子学卜卦观天象之术。
这可是为人不耻的。
苏妤迩勾唇浅笑,“路是自己走的!”
即便皇后娘娘不帮她,也会另寻出路。
她闲庭散步在院子周围走了一圈,家人们已经将东西全部搁置妥当,看着院门口的那几棵大树,她心下了然。
半个时辰后,韵儿瞪圆了眼睛,“这就完成了?”
“那是当然!等着看好戏吧!若是风平浪静,两相岁月静好,若他们敢欺我辱我,必百倍奉还!”
风起,发丝随风飘舞。
韵儿噔噔噔跑过来,“小姐,您刚刚小产,要注意身体,快穿上披风!”
“好了,赶快去收拾准备晚饭吧!”
苏妤迩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轻声开口,“起风了!”

一刻钟后,苏妤迩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后门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热闹的街道。
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络绎不绝。
苏妤迩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心中有了决断,“停下!”
她脚步匆匆进了铺子,出来时,嘴角勾起一抹笑。
京兆尹牢房。
萧临川一身血污,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
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愤怒至极。
该死的贱人。
两人年少夫妻,共同面对风雨多年。
没想到。
一朝和离,她竟然心狠至此。
把他直接丢进牢房。
愤怒在胸膛横冲直撞。
他手握成拳,咯吱咯吱作响。
“来人,让你们大人来见我,我要见你大人!”
苏妤迩刚走进牢房,就听到颐指气使的声音。
声音虽然虚弱。
但气势不减。
仍然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她缓缓靠近,冷嗤一声,“被人践踏的感觉如何?”
“是你?”
虽然苏妤迩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只眼睛。
萧临川依然认出了眼前的人。
他恨的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竟然敢把我抓进这里,女子当贤良淑德,以父为天......”
“闭嘴!”
苏妤迩冷声呵斥,“我们已经和离了!”
“欲擒故纵差不多得了!若是把本侯爷惹怒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本侯爷出去就会停止,让如月成为侯夫人!”
萧临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他眼睛死死盯着苏妤迩,似乎要从那双眼中看出什么。
可惜。
注定失望了。
苏妤迩璀璨的眸子无波无澜。
刚刚那些话,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萧临川心慌了一瞬。
不对。
不对劲。
两个人相处多年,对彼此了解。
他就是她的命。
即便两人合离,她搬离侯府。
在他看来,也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
她是离不开他的。
可是为什么那双眼睛如此平静,平静的仿佛两人只是陌生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恐慌在心头蔓延。
他嗓子干咳,声音沙哑,“你......”
“不必废话!我此次前来是找你和解的!”苏妤迩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印章,只要你在这儿按一下印章!私闯民宅之事,我既往不咎放你出去!”
一张宣纸在空中飘动,落在地上。
萧临川看着那张纸,抬头大笑,“原来如此,果然是欲擒故纵,我在这上面盖上印章,转头你就会写上承诺书,让我承诺你一辈子都是侯夫人,对吗?”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妤迩气笑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缓缓靠近,目光冰冷,“我眼睛不容沙子!在你与其他女子有染时,就注定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萧临川心虚的移开目光,“胡说,你就是想让我在乎!所以才会搞出这么多事!你......”
“好了!废话太多!条件开了!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只要你把盖着印章的白纸给我,立刻帮你出去。”
萧临川太自负了。
从前如此。
现在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更是这样。
在他眼中她是离不开他的。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自负也会让他走向灭亡。
苏妤迩走出牢房,看着天空灿烂的阳光,会心一笑,“希望一切顺利!”
这该死的朝代。
男尊女卑。
女子想要活的肆意潇洒,太难了。
不过,即便再难,她也要为自己拼出一片天地。
为所有女子拼出一片天。
不远处茶楼里。
男子慵懒的依靠在窗前,看着牢摁扣那抹艳丽的身影,眸光微变。
对面的黑色长袍男子,看到好友表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哟,还是个美人!”
男人收回视线,“裹得严严实实,你怎么看到是美人的?眼睛不要了?”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很少看你对一个女子感兴趣!”
“你可知道她是谁?”男人靠在椅背上,打开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
苏妤迩并不在这,若是在这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藏于他闺房中的男人。
“小公爷!你来真的?将人家小娘子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不过你可是一等忠勇公,婚事需要皇上赐婚,慎重点,可不要连累了人家无辜女子!”
戏谑声音顺着茶楼传出。
苏妤迩是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的侧颜聚美无双,手中拿着折扇,风流倜傥。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
却莫名觉得那个男子有些眼熟。
一旁的车夫开口道,“小姐,咱们该走了!”
“好!”苏妤迩说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转头上了马车,“调查一下刚刚那个包间里的人是谁!”
清冷的声音传出。
马夫应了一声,“是!”
......
揽月阁。
柳如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账本都快翻烂了,可是5万两银子还没有着落。
砰!
茶杯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她气的面红耳赤,突然肚子一痛,“唉哟,痛死我了!快去叫侯......”
话说一半。
才想起他今天去找苏妤迩的。
“贱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那些刺客全部抓起来,然后趁机勒索,把侯爷留在她一个人身边!”
“夫人聪慧,奴婢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奴婢现在就去把侯爷请回来!”
小丫鬟说着就要往外。
柳如月慌忙开口,“站住,你是傻了吗,你若是去就中计了!到时候那个贱人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装可怜,赢得侯爷的疼惜。”
她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小看她了,不仅欲擒故纵,还想以退为进!”
“那咱们该怎么办?银子太多了,根本拿不出来?”
“哼!侯府看似富贵!没想到银子竟然这么少!”
一旁的小丫鬟嘴角。
心中腹诽。
账面上的银子为什么少自家主子还不知道?
自从拿到掌家权后。
银子流水一般都花出去。
金银首饰燕窝鱼翅,每天都吃。
生活奢华无度。

她把“唯一”二字说得极重,仿佛这主母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
苏妤迩淡淡地笑了笑,只吐出两个字:
“掌嘴!”
这丫鬟上次吃过一次亏,这回到底是怕了。
她向后面缩了缩,嘴里还是不饶人:
“你敢!我们姑娘可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是侯府未来的主母,你打了我,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韵儿一把揪过她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
“我管你,打了再说!”
柳如月这下坐不住了,她今天喊了萧府各房的人来,就是来揭发苏妤迩错处,让她乖乖让出主母之位的,怎么能容忍她继续这么威风?
她“腾”地站起来,抱着肚子,一副随时要赖上任何人的架势。
吓得韵儿连连后退。
苏妤迩把韵儿护在身后,仍旧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对面眼珠子转了几圈的女人。
柳如月凑近些,笑着说:
“姐姐,夫君今日一早就出门了,你猜他干什么去了?”
说着也不在意苏妤迩的毫不理会,继续说:
“夫君说过的,你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配坐这个位子,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侯府,都是我的。”
苏妤迩只淡淡笑着,仿佛根本没听见她明目张胆的挑衅。
“你就装吧,等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言罢,外面又进来一大群人。
萧临川领着萧府的族长,以及各房的家眷气势汹汹往这边赶来。
进了院门,他紧张地将站在苏妤迩跟前的柳如月护在身后,怒视着苏妤迩:
“你又想干什么?”
苏妤迩回身坐着,拿起桌上的瓜子磕了几颗:
“我也想问侯爷想干什么?”
萧临川被她的悠然自得激怒,反身从随从的怀里抢过账本扔在苏妤迩的怀里,恶狠狠地说:
“你干的好事!”
“苏妤迩,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自己不珍惜!”
苏妤迩挑了挑眉,拿起账本随意扫了一眼。
“不知侯爷所为何事?”
萧临川气得将账本狠狠砸在桌子上:
“这些年府里公中亏损严重,账目错漏百出,那些银子你拿到哪里去了?”
苏妤迩放下瓜子,拍了拍手:
“哦?竟有这样的大事?侯爷细说说。”
“你!”
萧临川不知道苏妤迩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他眼里冒着火,冷冷地说:
“你休要惺惺作态!我今日请来族长和各房长辈,就是要让你交出吞掉的银两!”
苏妤迩再次嗑着瓜子,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
族长见两人互不相让,便走过来拿起账本细看,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看毕,他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对苏妤迩说:
“侯夫人,我看你平日治家甚严,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错漏,难不成真的私吞了公中银两?”
苏妤迩说:“族长,凡事要讲证据。”
柳如月却拿着手帕泫然欲泣地说:
“姐姐,你别嘴硬了,你现在承认,夫君还能看在往日的面子上饶恕你,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了......”
苏妤迩朝她吐了一口瓜子壳:
“有证据上证据,别老哭,听得心烦。”
“你!”
萧临川又是一阵心头火起,被柳如月虚虚拉住。
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说:
“既然姐姐这样说,那我也不能给姐姐留颜面了。”
“抬进来!”
外面立刻进来了几个府院,抬着的东西让苏妤迩脸色一变。
正是她偷偷运走的赏赐。
柳如月没错过她脸上的变化,笑着说:
“姐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妤迩淡淡道:
“这不过是素日里皇上皇后给我的赏赐,与公中无关。”
柳如月逼问:
“你私自运走赏赐,就是私吞侯府财务。与那些银两何异?”
苏妤迩笑道:
“当然不一样,赏赐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至于你说的银两,我从未见过,还请你们查清了再来。”
萧临川见苏妤迩依然嘴硬,冷冷地说:
“苏妤迩,今日你必须做个交代!否则”
苏妤迩看着他:“否则怎么样?”
萧临川眼里冷得像是要掉下冰渣子,他瞪着苏妤迩,一字一句地说:
“否则,我就要降妻为妾!”
这话一出,院里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窃窃私语。
“降妻为妾!本朝还没有先例!”
“苏妤迩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看她平日里装模作样的,一看就是个不贤不孝的,活该!”
人群里崔氏用手帕掩着嘴差点笑出声。
族长沉声道:“侯爷,降妻为妾不是小事,还请侯爷三思!”
萧临川却不为所动:
“苏妤迩屡教不改,有错不认,视我安阳侯府安危如儿戏,如今又私自挪用公中银两,数目巨大,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决定了,今日就要降妻为妾!”
族长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苏妤迩,见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心中长叹不已。
这一对少年夫妻,曾是京中的美谈。没想到到底还是闹到了这一步。
他看了看苏妤迩,问:
“侯夫人,可还有话会说。”
苏妤迩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来,淡淡地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侯爷是铁了心要我给他的心尖尖让位。我不让也得让。”
“只是,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
萧临川大怒,吼道:“来人,压着她跪下!族长,取族谱,现在就执行!”
苏妤迩被府院一把压在地上,她膝盖一痛,差点惊呼出声,看向萧临川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萧临川再次被她的眼神刺痛,他当着众人的面搂过柳如月:
“从今日起,如月就是我侯府的主母。苏妤迩,降为贱妾!永不抬正!”
他话音一落,满院的唏嘘。
柳如月在他怀里向苏妤迩扬起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笑意。
对上苏妤迩平静无波的眼神后,微微一愣。
下一瞬,院外传来一声高呼:
“皇后娘娘懿旨到!”
传旨太监进得门来,见了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打开旨意宣读:
“安阳侯萧临川,侯夫人苏妤迩,年少情深,结为夫妻,所历数载,立有侯府,如今良人有别抱,佳人彻夜长思,余年未肯偕老,不如就此长别,本宫深感侯夫人之意,特赐予她与安阳侯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钦此!”
旨意一出,满院又是一阵沸腾。
萧临川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妤迩。
她竟然请旨和离!
她怎么敢!
苏妤迩却一眼都没有看他,站起来接过懿旨,向太监道了谢。
又问:“娘娘体恤本朝女子,特此和离之时将私有之物带走,不知我可不可以带走自己的东西?”
太监点头:
“自然是可以的。娘娘特意嘱咐咱家,让咱家转告安阳侯,苏妤迩之物请尽数交予她本人。”
苏妤迩再次道谢。
对上柳如月咬牙嫉恨的眼神,她微微勾唇,当着众人的面说:
“诸位都在这里,那就替我做个见证。这些箱笼里都是往日皇上皇后赐予我的物件,每一件都记录在册,可以当场查清。我苏妤迩绝不拿侯府一针一线!”
说着就让韵儿打开箱笼,让族长一一查看。
“另外,至于安阳侯说得公中银两挪用一事,我建议报官处理,京中府尹大人最是公正,相信他会给安阳侯及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再次向族长确认箱中之物,得到族长点头认可后,让府院再次抬起箱笼。
众人在门前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苏妤迩走到门口,回首道福:
“妤迩就此别过,承蒙各位长辈亲友照看,后会有期。”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萧临川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追到门外,一把拉过苏妤迩的手,有几分慌乱地说:
“苏妤迩!只不过让你低头服个软!你为什么......”
苏妤迩掰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安阳侯,你我已经和离,请自重!”
说完,不顾萧临川吃人的眼神,挺直腰背一步步走向府门。
萧临川按捺住心里汹涌的狂乱,拧了拧眉心,正要再次追上去,一只手被赶上来的柳如月拉住:
“夫君,姐姐真的走了吗?她怎么能......完全不顾夫君的面子,一意孤行地要和离!”
“夫君,你这次不能这么轻易地就去接她回来,否则,别人会怎么看安阳侯府......”
萧临川顿住,眼里的冷意再次迸发。
苏妤迩这招以退为进着实厉害,差点令他乱了方寸。
他眯起眼睛,看着苏妤迩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冷哼。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娘家撑腰。
过不了几天就会自己回来的。
到时候,决不能轻易让她进门。
他牵起柳如月的手,恢复了威风凛凛的样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苏妤迩的院子吗?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
“真的吗?”
柳如月脸上洋溢起如花的笑靥。
“夫君,你真好。”
他受着她的追捧,心里飘飘然。
那一点即将失去苏妤迩的慌乱瞬间消失殆尽。
院里的众人鱼贯而出,见萧临川携着柳如月的手,面色各异,纷纷在心里嘲笑他错把鱼目当珍珠。
面上却笑着恭喜他双喜临门。
柳如月得偿所愿搬进苏妤迩的主母院,一改往日的小娇花模样,对下人开始动辄打骂,誓要立下主母的威仪,安阳侯府吵吵嚷嚷的,依旧一日不得安宁。
那边,苏妤迩出了安阳侯府,心中浊气散尽。
她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走。
她早已跟皇后约好今日会面。
她有大事上报。

萧临川捏捏柳如月下巴。
“你也别太过分,她毕竟跟了我好几年,又是在你前头入府的一家主母,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知道了。”
柳如月噘着嘴撒娇:“我就是嫉妒她陪着夫君这么久,所以才会想气气她的。”
“小气鬼。”
萧临川爱怜得拥住她:“后日办了赏花宴后,你也算过了明路,如今外朝来贺事忙,待使者们走了,我便向陛下请旨,叫你风风光光嫁给我。”
柳如月顿时兴奋起来。
钻进萧临川怀里又是好一通撒娇。
两日时间转瞬即过。
很快就到了萧府赏花宴这日。
作为当家主母,苏妤迩起了个大早,支应着赏花宴一应事务,用心程度全然看不出她已是要离开的人。
韵儿跟前跟后的张罗,有些忧心她的身子。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别自己亲力亲为,也该注意些身子,毕竟您也有了双身子。”
“无碍。”
苏妤迩揉了揉额角:“萧临川没有上亲扶助,这府上唯一能掌事的只有我,这次的赏花宴对他很重要,万万不能出错。”
她诚恳的替萧临川着想。
韵儿却替她不值。
“大人如今眼里只有那个柳如月,哪里还顾得上夫人您?他不值得您这么做。”
“值得的。”
苏妤迩笑了笑:“他现在是变了不假,可当年那个给我摘梨花的少年也是真的,我只当是为了他。”
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不会因为如今的坏便忘了当初的好。
韵儿只得把满肚子牢骚咽回去,拼命的帮苏妤迩支应,只求叫自家夫人轻松一些。
很快宾客们便陆续登门了。
这次赏花宴算是家宴,除了萧家本家的人,剩下那些到场的都是和萧临川一向亲厚之人。
“哎哟,怎么就弟妹一个人在忙?平时四弟不是一向和弟妹焦不离孟的吗?”
说话的是萧家长房嫡媳。
她夫婿是萧临川嫡兄,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金尊玉贵的长大,谁知道庶弟忽然有了从龙之功,成了朝中权臣。
他就被压了下去。
在这对夫妻和萧临川嫡母眼里,她和萧临川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以前她在苏妤迩手里吃过不少亏。
“瞧我这记性,听说四弟又得了一位佳人,如今已是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想来四弟可是分身乏术了。”
说完捂着嘴笑。
众人都尴尬起来。
唯独苏妤迩,好像这事跟她无关似的,笑的无懈可击:“承蒙嫂嫂关心,我们府上确实有喜了。”
没什么好回避的。
这场赏花宴本就是为了让柳如月露脸,叫大家都知道萧临川有后了,她就要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四弟妹可真是贤惠,当年四弟说绝不纳妾,以后在族亲里过继一个,说的跟真的似的,可不知道四弟妹信了没有?反正我是信了,结果还不是跟说笑话一样的。”
好不容易逮着个奚落苏妤迩的机会。
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萧老二的媳妇崔氏暗道:小蹄子,以往处处都是你出风头,如今可丢人了吧,看我不剜你的心头肉!
“好了!”
萧族长妻子听不下去了,瞪了崔氏一眼道:“就你话多,这么些茶果点心还堵不住你的嘴?川儿媳妇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妤迩笑而不语。
就在这当头。
萧临川携着柳如月来了。
他一袭青衫俊朗脱尘,女子则是一身淡蓝衣裙飘然若仙,两人手十指交握,紧紧靠在一起尽显情态。
苏妤迩心头微凉。
她一个人被萧家本家人围着,如独立的一朵玉兰花,随时会被风摧残凋零。
他俩倒更像是夫妻。
相互携持、相互依赖。
她压下鼻子里的酸意,垂眸不再看,调整好心情坐到了族长妻子身旁。
“我来迟了。”
萧临川拱手致歉,继而拉住柳如月的手介绍:“这位是柳氏如月,她肚中已有了我的孩儿,以后便也是我们萧家人了。”
柳如月艳若桃李的脸颊盈着红晕。
她盈盈下拜:“妾身柳如月,见过诸位长辈,给长辈们请安,也见过诸位哥哥嫂子,弟弟妹妹。”
光看这个样子。
当真是个知书达理的。
族长妻子不得不打头说话,她褪下手上的镯子递过去:“我看你是个有福的,希望你能给川儿生个儿子出来。”
“谢婶母。”柳如月甜甜一笑,天真懵懂道:“月儿定会给夫君生个嫡子出来的。”
“嗤。”
崔氏笑了:“你这丫头,我四弟可是有嫡妻的,你便是进门也是个妾,你的儿子只能是庶出,何来嫡子一说?”
柳如月眨眼:“可是夫君说,不会叫我肚子里的孩子和他一样做庶子的。”
她转头。
“是吧夫君?”
这是明晃晃的要当众求一个名分。
萧临川眉心微动,下意识看了苏妤迩一眼,正对上她那双冷漠如冰的眸子。
登时心头火起。
她这是什么眼神?
以前的苏妤迩也是温和的,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就总能从她眼神里瞧出些不对来。
他和朝臣私下往来,伙同别人排挤政敌时,她眼神中总是充满了审视。
他极尽所能做出政绩时,她的眼神中又充满了排斥。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她嘴里心里总是记着那个被打掉的孩子,用那种他好像欠了她一样的眼神望着他。
他有什么错?
一个孩子换来如今的荣华富贵,这不值吗?哪怕她不能生育了,他还是让她坐着侯夫人的位置,她究竟有什么不满?!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有什么资格不满?!
萧临川眼神骤然冷凝起来。
他抓住柳如月的手,把她整个人扯进自己怀里。
他朗声道:“对,我不会让我未出生的儿子顶着庶子名头,待外朝使者离开后我便会请旨,让月儿做我的平妻,与苏妤迩不分大小。”
毫不避讳在场有多少人。
也毫不在意苏妤迩的脸面。

柳如月又气又急,在一边跳脚:“你放肆!我不许你打我的人!贱婢你给我住手!”
苏妤迩坐下,淡定喝茶:“扶如月姑娘坐下,免得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几个婆子上前把柳如月摁下。
柳如月挣扎着大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婆子们眼观鼻鼻观心。
根本不理她。
别看韵儿身子骨娇小,手上力气却很大,不过十几个嘴巴子,那丫鬟就被打的胆气儿都没了,嘴里含着血不住告饶。
“奴婢错了,求韵儿姐姐别再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别打了......”
苏妤迩抬手:“知错了便好,来人,送她去管家那里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叫她回揽月阁。”
“苏妤迩你凭什么!”
柳如月气得脸色涨红:“她是我的人,连夫君也由着我你敢处置我的人?!”
她以为这个老女人不敢动她的,所以才敢来故意气她,谁知道这老女人竟这么大的胆子!
苏妤迩淡淡道:“你嘴里的夫君只管外头的事,后宅一向由我掌管,你若不服只管去找他就是了。”
话落摆摆手。
那丫鬟被堵住嘴带了出去。
“送如月姑娘回去,她若有哪里不舒坦了,我只问责揽月阁伺候的人。”
她转身进了内室,连个眼角都没给柳如月,举手投足间都是大户主母做派。
那天然的自信和傲气。
根本不是小家子气的柳如月能比的,她就这么灰溜溜被押了回去。
“真是解气。”韵儿给苏妤迩摘葡萄吃:“奴婢早看那丫鬟不顺眼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趾高气昂的。”
苏妤迩好笑的睇她一眼。
“你别急着高兴,柳如月那个姑娘看着是个老实的,其实很有野心。她一心想着把我踩下去,这次的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柳如月长得很有迷惑性。
第一眼看到她时,苏妤迩以为她是个温柔怯弱的小姑娘,可一旦进了府,她就把獠牙漏了出来。
从回回夜里梦魇害怕,要求萧临川陪着她,再到她孕吐消瘦使得萧临川问责大厨房,及至最后让萧临川提出抬她做平妻。
她不见得是多有手段。
却拿捏住了萧临川。
到了下半晌。
萧临川果然来了。
他脸色很不好,进了门就坐到主座上,板着脸目光凶凶质问苏妤迩。
“苏妤迩,我当真对你失望至极,就算你看月儿不顺眼,可也要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怎么不顾及了?”苏妤迩放下书,抬眸平静的回望过去:“是我动手打了她,还是羞辱了她?”
萧临川梗了一下,气愤道:“她好意来给你请安,你的丫鬟堵着她给她难堪,你又处置了她跟前的人,怎么不叫她难过?她本就有孕多思多想,现下还在屋子里哭呢!”
越说萧临川越来劲儿。
似乎终于找到了道德制高点。
猛然拍桌而起,指着苏妤迩厉声:“她如今是给我萧家繁衍子嗣,是萧家的功臣,你不说对她好就罢了,何苦要欺负她?!”
欺负?
究竟是谁欺负谁?
登门逼她给她名分入门;
日日夜夜霸占萧临川不许他进正院儿;
事事争在她这个主母前头。
当真是好笑。
她不信萧临川不知情,不过是因为现在他心尖儿上的人是柳如月,她苏妤迩便是那个碍眼的了。
苏妤迩轻笑,忍着心酸道:“你待如何。”
萧临川本以为会等来苏妤迩的怒斥,却没想到她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让他准备好的说辞都说不出口了。
“当然,这件事也是月儿她不懂事,她毕竟怀着身孕,你让让她也就罢了。叫你这个丫鬟去给月儿跪下磕头赔礼,你再赏赐她些东西,这事也就过去了。”
萧临川理所应当指了指韵儿。
韵儿气的不行,但为了苏妤迩她硬生生忍下去,低着头捏住了衣角。
要是夫人真叫她去。
她去就是了,换得夫人一时平静也是好的。
苏妤迩手指攥紧。
她缓缓抬头看向萧临川。
他怎么说得出口?
为了别的女子,他要她把自己的脸面撕下来,垫在别人的脚下踩,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了,却没想到在他眼里她竟然已经一文不值。
苏妤迩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如鲠在喉的难受。
“滚出去。”
苏妤迩深吸一口气,别过脸不再看他:“萧临川,你给我滚出去!”
“你说什么?”萧临川怔住:“我是你的夫君,萧家一家之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多久了?
从他脱离萧家本家。
已经很久没人敢给他脸子,说叫他滚出去了!
苏妤迩打断他:“你若还想后日赏花宴如期举办,就给我滚出去。”
后日赏花宴是萧临川提出的,为的就是让柳如月在众人面前露露脸,最主要是让萧家本家的人知道,他萧临川要有后了。
这些年,萧家本家总以子嗣刺激萧临川,这下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自然要大办宴席。
所以这场赏花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萧临川被捏住软肋,只得丢下一句‘你根本不配做萧家主母’拂袖而去。
韵儿替苏妤迩委屈。
“明明是柳如月来找事,大人怎么就被蒙蔽了偏帮她?”
苏妤迩苦笑。
萧临川不是被蒙蔽了。
而是心甘情愿。
当天夜里,那个被管家带走的丫鬟就回了揽月阁,萧临川把管家革了职,又抬举了副管事做主管,流水儿一样的补品和头面进了揽月阁。
这无疑是放出信号:揽月阁的人得罪不起,主君的心都在揽月阁那里,哪怕是主母发令也不管用。
揽月阁。
柳如月做出担忧忐忑模样:“夫君,这样不好吧,叫姐姐知道了她心里会难受的。”
萧临川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给你你拿着就是,现在你可是我重点看顾对象,自然要事事以你为先。”
至于苏妤迩。
她这样拎不清,他就该给她些难看,等把她脾气磨没了,她自然乖乖听话。
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以为要一张白纸印章,只为了保证书。
何其荒谬。
她冷笑开口,“已经过去一天时间,侯爷在皇上跟前当差,你说,一连失踪几天,会不会有人取代你的位置!”
朝堂瞬息万变。
皇上自从登基后,阴晴不定,许多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萧临川跟在他身边多年,才有了一席之地。
若是这几天被人钻了空。
他脸色阴沉,“放我出去,马上立刻!”
命令式的语气。
如往常一样,丝毫没变。
苏妤迩再次将一张纸丢了进去。
“想出来很简单!盖上私印。”
“好,好的很!”愤怒之下,萧临川将纸撕碎,扔在空中,“你做梦!”
“那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
苏妤迩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直至离开牢房,仍然能够感受到那么恶毒的目光。
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了京兆尹的书房。
“姑奶奶,只有三天时间,否则本官对上面没法交代!”
萧临川进牢房后一直大喊着,表明身份。
京兆尹用自己的势力压了下来。
但压得了一天,可压不了长久。
苏妤迩了然,“多谢大人!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萧临川自私自利。
打定主意不签,任何人都没办法。
京兆尹捋了捋胡须,愁容满面,“按照律法没有,除非您手里有他的证据!”
什么证据不言而喻?
萧临川在官场多年,树敌无数。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是......
夫妻一场。
她做不到如此决绝。
马车摇摇晃晃,她只觉得十分烦躁,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
狂风吹来。
面纱随风飘动,露出真容。
不远处,乔装打扮的柳如月,两眼死死盯着马车,“快看,马车里的人是不是那个贱人?”
小丫鬟连忙看去。
面纱随风飘动,看清真容后,她连连点头,“对,就是他!”
柳如月面色狰狞,“她打扮成这样要干嘛去!难道是想去偷人?”
想到这里,她异常兴奋。
“我有办法了!侯爷这几天不在,说不定就待在她的院子,她出去了,他们现在就去找人。”
打定主意柳如月,快速回到侯府。
换了一身衣服,雍容华贵的,她用手扶着肚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苏妤迩小院。
院子外,她坐在马车里,开口吩咐,“给我砸门!一定要让侯爷听到声音!”
“是!”
砰砰砰砰。
砸门声震耳欲聋。
那个泼皮嬷嬷一边砸门一边喊,“侯爷,夫人来接你回家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边砸门一边喊。
瞬间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周围住的人非富即贵,主子不方便来看热闹,许多下人围了过来。
见有人围观。
几个砸门的嬷嬷,人来疯一样,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大家快点过来看,这里面住着的人,竟然勾引我们侯爷,夫人怀孕了,却看不到人,小贱人着实可恨!”
“对对对,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把我们夫人放在眼里!小贱人清高的很,让他进府还不进,偏要住在这里!”
......
一门之隔。
苏妤迩身旁的奶嬷嬷等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听着门外颠倒黑白的话,恨不得直接冲出去与他们打一场。
苏妤迩走之前吩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打开门。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受气。
紧闭的大门,像是心虚。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的话不堪入目,难听至极。
苏妤迩对此一无所知。
乔装打扮的她,乘坐马车从后门进。
她刚要回房休息,察觉不对。
往日院子里面的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天格外安静。
正要询问,她就听到了门外的吵嚷声。
果然。
不要脸,天下无敌。
颠倒黑白。
韵儿气的双手掐腰,“小姐,我出去骂他们!”
“算了,我自己来!”苏妤迩换了一身衣服,向门口走去。
大门打开。
苏妤迩一身盛装,精心打扮,雍容华贵,一出现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还在咒骂的人,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马车上正吃水果的人,听到声音停了,掀开帘子。
嫉妒。
凭什么一个弃妇过得这样好?
肤白貌美,面色红润。
柳如月嫉妒的满脸狰狞。
两人遥遥相望,苏妤迩镇定自若,“胡说八道,你们若是再敢误我清誉,我立刻报管,将你们抓起来?”
两个字绝杀。
柳如月还没有正式成为侯府的侯夫人。
就算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事。
她缓缓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姐姐误会......”
“说废话!回去准备银子吧!”
苏妤迩不想在无聊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带着人转身回了院子。
砰!
大门紧闭。
柳如月面色狰狞,“这个贱人!”
围观的百姓还在看热闹。
此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脸鄙夷的看着柳如月,“看来不是人的是你们,要不然怎么不敢报官!”
眼见着周围人,脸色越来越不善。
柳如月逃似的回了马车,慌忙离开。
没办法。
她害怕报官。
“该死!我已经找人打探过了,侯爷并没有去当差,也没有在皇宫,就待在院子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难道是两个人旧情复燃了?”
越想越气。
已经两天没有看到萧临川了。
再这样下去,她快要疯了。
出身普通的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就是萧临川的宠爱。
结果......
她恨得咬牙切齿,“男人最靠不住,还是地位有用!”
伺候的小丫鬟,眼睛一转,“夫人,咱们还是赶快凑够银子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侯爷就要被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没办法。
话不想说。
嬷嬷给的银子太多了。
柳如月满脸愁容,“我也想凑银子,可是银子在哪里!加快速度,把能卖的全卖掉!”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
固执的萧临川,并没有妥协。
京兆尹无奈,与苏妤迩打了招呼之后,将萧临川恭恭敬敬的送回了侯府。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安阳侯府。
书房。
萧临川坐于案前,听到身旁人的禀告,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她已经找好了院子?”
“是,小的一路跟随着夫人......”
侍卫跪在地下,后背一凉,连忙改口,“苏小姐......”
“嗯?”萧临川不满,目光如炬,“说事。”
“是,小的一路跟随,先是进了宫,随后又到了一处院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砰!
萧临川暴跳如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他神色阴郁,面容冰冷,“好,好的很,早有准备!”
一介庶女,稳坐侯府主母多年。
若不是他一直护着,她在京城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现在好了。
凭借当年的恩情,竟然想要和离抽身。
砰!
一拳打在桌子上,金丝楠木的桌子出现裂痕。
跪在地上的侍卫,瑟瑟发抖。
“退下吧!”
萧临川冷哼一声,挥了挥手。
侍卫如蒙大赦,慌忙逃离。
砰砰砰。
厨房内响起瓷片碎裂的声音。
一门之隔,柳如月愣在原地,脸上笑容僵住,面露狰狞。
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夫人,这里人多眼杂!”
“知道了!”柳如月不甘心转身离开,路过花园,看到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怒气冲冲,“把那些花儿给本夫人铲了!从今天起,本夫人要把那贱人留下的痕迹全部去除!”
“夫人不必忧心!咱们的人已经派出去,想必她一定活不过今晚!”
“就你聪明!”柳如月由阴转晴,手放在小腹,“贱人,竟然敢逃,敢和离?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明月高悬。
月色照在她狰狞的脸上,更显恐怖。
暗处有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
心中感叹,侯爷眼下竟然会看上这样的蛇蝎夫人。
自从苏妤迩离开,柳如月开始整顿侯府,吃穿用度不比从前减了一半还多,堂堂侯府过得竟然连普通人家也不如。
只是一天时间,众人开始怀念苏妤迩。
......
后半夜众人进入梦乡。
苏妤迩躺在床上,原以为搬了新家会辗转反侧,没想到,刚躺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咻咻咻。
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机关动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韵儿套了件衣服,匆匆赶来,“小姐有人来了?”
苏妤迩镇定自若,“不用怕!好戏开场了!”
“咱们是不是要关门打狗!”韵儿跃跃欲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子,然后看一下其他下人,“小姐平时对咱们怎么样,你们都有数,现在到了出力的时候!”
“放心!我们一定打死那条狗。”
看着摩拳擦掌的众人,苏妤迩笑了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鞭子,带着人悄悄靠近后院院墙。
漆黑的夜色下,一个人也要躺在地上,痛的蜷缩成一团。
“苏妤迩!你给我出来!”
怒吼声骤然在黑夜中响起。
苏妤迩故作惊慌,尖叫,“有贼!打死小贼!”
小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她提着一根鞭子走了过去,瞄准目标直接抽了上去。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接下来,院子里的下人一拥而上,棒子像雨点般落下。
韵儿带领大家,某足了劲儿,想出口恶气,一边打一边骂。
“哪里来的贼,竟然敢来偷我们小姐!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大家打死这个贼!为民除害!狗娘养的贼,就应该打死。”
“偷盗者打死无论!大家不要省力气。你这个死贼,狗贼,不要脸的,打死你!”
男人被打的惨叫连连,多余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韵儿等人打的越来越起劲,大家像是比赛,比谁打的狠,比谁棒子轮得快。
苏妤迩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围攻的萧临川,心中只觉畅快。
刚刚和离。
大半夜上门。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她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
她自己颜面扫地,也会连累皇后娘娘清誉受损。
明日,只要他高高在上的迎她回去,一辈子都会被关在后院。
好算计。
够狠毒。
原以为他的这些阴暗手段,只会用在朝堂上,没想到也会用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幸好她早有准备,设下了天罗地网的机关。
否则......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面色决绝。
惨叫声再次在耳畔响起,苏妤迩回过神,这才发现,萧临川竟然被打晕了。
真弱。
她淡淡开口,“住手,再打就要打出人命!”
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开来让出一条路。
苏妤迩缓缓靠近,那张英俊的面庞已经被打成猪头,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衣服。
清朗俊秀的侯爷,变得比乞丐还不如。
曾几何时,让人最艰难时,她也曾如此狼狈。
“准备吧!好戏又要开始了!”
萧临川是从后院来的。
而那些刺客更加嚣张,明目张胆的从前院进来。
苏妤迩自信从容,拿出手中暗器,“记住了,咱们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自保。”
“是小姐!”
一盏茶的时间后,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临川,所有人回到自己房间。
前院院墙外。
几个黑衣人看着高强,啧啧两声。
“这小娘子不好好过日子,竟然想要和离,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只要得手,美人银子全都是咱们的!”
“行了,少废话!快这些!先爬上去!然后,春宵一刻值千金......”
几个黑衣人互相帮助,艰难的爬上高墙。
可是,新问题出现。
墙太高,站上去两股战战,根本不敢跳。
“怎么办?我害怕呀!快吓尿了!”
“废话太多,我们来。”
其他黑衣人一脸嫌弃,说着一起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
无数尖叫声响彻黑夜。
苏妤迩打开房门,脚步匆匆来到院墙旁,看着掉在大坑里的人,眼前一亮。
“小姐你好厉害!竟然算得准,他们是从前面跳过来,兵不血刃,这些熊货一次全抓到了!”
韵儿两眼亮晶晶,十分崇拜。
在她眼里,自家小姐就像是天神一般,任何人都配不上。
“啊啊,你个贱人,赶快把我救出去,在大坑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扎死老子了,老子浑身无力!要告官要告你谋害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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