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里。
入眼是周舟憔悴的眼,她一见我就哭。
你终于醒了,顾佳柠,你昏迷了一个星期,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你快把我和傅恒吓死了。
我想起要找周舟说的事,低声呢喃:傅恒......周舟连忙说。
在呢在呢,他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一个星期了,我刚把他劝去休息......病房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听见动静的傅恒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比周舟还憔悴,只是一个星期而已,整个人足足小了两圈,眼窝凹陷,不复神采。
他眼睛哭的红红的,怔怔的看着我,似不敢相信,然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傅恒小心翼翼的将我的手贴在他脸颊,又哭又笑。
佳柠,你终于醒了。
我闭了闭眼,什么话都不想说。
虽然醒了,但我还是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傅恒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样样亲力亲为。
从吃药,喝水,身体擦药,到饮食,傅恒从不假手于人。
为了让我吃得好,甚至还请教了专门的营养师,变着花样的给我准备营养餐。
他像突然变回了大学时我崴脚那次,寸步不离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周舟很是感慨,说傅恒真的是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告诉她,这么爱我的人,却早就背叛了我,甚至让我一直活在他编织的美梦里。
我慢慢的能下地活动,渐渐地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我还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情绪低落。
傅恒请教了医生,医生说我这是正常现象。
他不知道的是,我不是车祸引起的,而是我真的无话可说,不知从何说起。
怕一张口,就是被傅恒恶心的想吐。
那天,傅恒给我洗了草莓,在阳光暖暖的天气里给我读故事。
我一抬头就和病房外的沈悦对上了视线。
我歪歪头,笑了笑:沈秘书来了。
傅恒泰然自若的读完故事的最后一节,才慢条斯理的收起书。
沈秘书?你有什么事吗?
沈悦走了进来,还是那副怯懦的样子。
傅总,有一份加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傅恒点点头:出去说吧,夫人需要休息。
两个人去了走廊,我自虐一般悄悄跟在后面。
走廊上,男人不带任何感情,女人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会给你和安安一笔钱,足够你们衣食无忧,你和安安出国,从此不要再回来。
你不要以为有安安就可以取代佳柠,如果我想,我甚至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见沈悦攀上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我答应你出国的事情,但是我只求你,来陪安安过他五岁的生日吧!
他长这么大,你从来都没陪他过过生日。
就一次,让孩子不留遗憾的离开。
半晌无言,就在我以为傅恒不会再理她的时候。
傅恒问:地址。
我笑了,眼泪和孩子,是一个人的弱点,也是拿捏一个人的武器。
傅恒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医生,在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我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
他心疼的为我披上毯子。
怎么起来了?小心风吹了头疼。
公司有点急事,你乖乖听医生的,我安排好带你出去走走。
我看着他,眼中没什么波动。
很着急吗?
不去不行吗?
傅恒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我晚上七点准时回来,你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