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璟紧接说出的几句话,颇令人吃惊,只不过云婧棠的几分不情愿正大光明写在脸上,抱着枕头,不知道脑瓜里想些什么。
她这般做派反倒打消了君砚璟心底疑虑。
让他明白,她嫁入宁王府只有一个原因,奉旨成婚,且不情不愿,从未想过蓄意接近,刻意勾引。
“那你不准换掉这些东西。”云婧棠就是这般得寸进尺。
“……”君砚璟又嫌弃地瞅了瞅床上的物品,着实不是他的格调,最后看某人一脸央求的模样,忍了忍。
“可以。”他说得勉强。
云婧棠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眸似月牙轻弯:“殿下您真好。”
果然就等着他开口,君砚璟看透这种小把戏,也懒得说,转身离开,继续批阅军营递来的折子。
宫里传出的消息他需仔细斟酌,虽然骑射比赛的彩头是他寻找已久的玄珠草,但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宫里那位下的套。
千香毒在他体内三年,前期每月初一都会折磨他一次,内力尽失,忍受蚀骨钻心之痛,而后,慕容策研制出抑制此毒的药物才稍微好些。
三年之久,就像慕容策说的那般,若再不彻底清除余毒,对他的影响依旧一直存在,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对内力修为的压制。
下一个三年,他可能真会成为内力尽失的废人。
君砚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即使这次是陷阱,他也依旧要试。
——
晚膳结束后,君砚璟顶着昏黄天色出去,久久不归。
琳琅进来伺候洗漱,为云婧棠梳理长发的时候,她正在看宫内传出的密信。
“宫里准备的彩头如今全部都搬来这里了吗?”
“是的,就放置在隔壁的营帐,重兵看守。”
暮色深深,这个点儿出门,君砚璟莫非想……
云婧棠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玄珠草这件事情尤其奇怪,像是刻意针对君砚璟一人的,但是那些人怎么知道他需要玄珠草。
揽金阁那边查探到的消息也无法解除她心底的疑惑。
凭君砚璟的武功、体魄,他拿这东西根本没什么用,也不至于单纯为了慕容策而费尽心。
原因何在呢?
莫非是……
千香毒!
若中毒的是慕容策,宫内完全没必要搞这种动作,莫名其妙拿出来历不明的玄珠草做彩头。
原因只有一个。
云婧棠恍然大悟,得找个机会仔细探一探君砚璟的脉息。
若他真中了千香毒,并且此毒还是拜宫内的人所赐,那他薄情寡义也是应该的,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算善良。
君砚璟回营帐时已经天色乌黑,若非火炬点亮夜色,可伸手不见五指。
云婧棠盖着浅色羽被躺在床内侧,小小一只占不了多大的地,床两边的烛火还在静静燃烧,飘渺朦胧。
营帐内寂静无声,君砚璟放轻动作去洗漱,也怕把人吵醒。
察觉有人进来,云婧棠眸子翕开一条小缝,翻身朝外,继续恬静睡去。
约一盏茶的功夫,听见宽衣解带的声音。
被子被掀开一角,君砚璟是皱着眉头上床的,他还是觉得盖这种被子很怪异。
躺下的片刻就闻到被子里的香气,跟云婧棠身上时有时无的香味一样,淡淡的玫瑰茉莉气息,有安神的作用。
她用的什么东西都是香的吗?
云婧棠与君砚璟之间隔开的距离不小,甚至再躺一个人都绰绰有余,伴着微渺的烛火,勉强看得清她的睡颜,安然恬静,也不会乱动,蛮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