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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一万米牢笼林伟热门全文》精彩片段
视频,很快就被删了,发布的人也被封了……”石雨看着林伟脸上混合着激动、困惑和隐隐恐惧的表情,沉默了片刻。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有些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逻辑:“你想啊,林伟。
你看到了那个视频之后,是不是就立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第五层,想要去寻找那个‘地上’?”
林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石雨摊开双手,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第五层所有的人,或者大部分人,都像你一样,看到了那个视频,知道了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世界,知道了他们现在的生活并非理所当然……他们还会甘心日复一日地待在黑暗的矿道里,挖掘那些维持整个地下城运转所必需的矿石吗?”
石雨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地凿进了林伟的心脏,将他最后一丝侥幸敲得粉碎。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谁还会去挖矿?
谁还会安于现状?
那建立在层层隔绝和信息壁垒之上的地下城秩序,恐怕会瞬间崩塌。
他之前模糊感受到的那种信息隔绝,此刻被石雨用最直白、最冷酷的逻辑揭示了出来,其背后的刻意和算计,让他不寒而栗。
看着林伟瞬间变得苍白、失魂落魄的脸,石雨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直接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或许可以称之为“安抚”的意味:“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重要。
事实上,你们的存在至关重要。
没有你们从第五层、第四层开采和初步处理的矿石、能源,我们第二层所有的研究都将是空中楼阁。
没有足够的原材料,我们拿什么去做实验?
拿什么去开发新的技术?
我们所有的课题,都建立在你们提供的物质基础上。”
这番话听在林伟耳中,却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对工具价值的肯定。
我们很重要,因为我们需要你们的劳动,但你们不能知道太多,因为知道了你们就不会再劳动了。
林伟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但他又能对谁发怒呢?
对眼前这个同样被困在知识牢笼里的少年?
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低着头,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必须上去。
他悄悄退出了人群,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皱巴巴的、用来记工分的废纸片,又从地上捡起一小块尖锐的石头,在上面飞快地划拉着什么。
他写得很简单:“爸,妈,哥,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勿念。”
他知道这根本无法解释他的行为,甚至可能带来麻烦,但他必须留下点什么。
他将纸片折好,塞进自家门口的一个石缝里,希望家人能发现。
然后,他再次回到了交付点附近,躲在一个巨大的岩柱后面,紧紧盯着那条通往第四层的矿石传送带,等待着机会。
他的心脏像擂鼓一样敲打着胸腔,手心全是汗。
恐惧、兴奋、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交织在一起。
机会很快来了。
就在一批矿石刚刚倒上传送带,称重人和几个矿工因为一点重量的争执而大声嚷嚷、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林伟猛地从岩柱后窜出。
他几步冲到传送带旁,看准一块相对平缓、堆满碎矿石的区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趴了上去。
身体重重地砸在坚硬冰冷的矿石上,硌得他生疼。
他赶紧手脚并用,尽量把自己埋在矿石堆里,降低身体的高度,以免被入口处的监控或者上面可能存在的人员发现。
传送带微微震动着,带着他,混杂在一堆黑黢黢的矿石中,缓缓向着上方那片未知的黑暗移动。
周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只有传送带运行的隆隆声和矿石相互摩擦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粉尘呛得他咳嗽,但他死死捂住了嘴。
身体随着传送带的颠簸而起伏,尖锐的石块不断硌着他的身体。
他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还有难以言喻的恐惧。
万一被卡住怎么办?
万一上面有人守着怎么办?
万一……但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他睁大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个蓝天白云的视频片段,那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向上,一定要向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他感觉传送带的倾斜角度似乎变缓了。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透出了一丝光亮,并且越来越强。
同时,空气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岩尘和机油味,似乎多了一些金
满了疑惑。
石雨要去做什么?
没过多久,石雨又小跑着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那是一套连体的服装,材质看起来很奇特,不是布料,也不是皮革,泛着一种淡淡的、像是彩虹般的、随着光线角度变化的微光。
“这个给你。”
石雨把那套衣服塞到林伟手里,入手感觉异常轻薄,还有点微凉。
“这是……”林伟不解地看着他。
“防护服。
或者说,简易辐射阻隔服。”
石雨指着衣服胸口位置一个醒目的黄黑相间的、类似三叶草形状的图案,解释道,“如果你真的……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有机会,或者说,你执意要去地表附近看一看的话,这个也许能有点用。
它可以抵挡一定剂量的辐射,但效果有限,而且是一次性的,能量耗尽或者破损就失效了。
记住,只是一定程度的防护,不是绝对安全!”
他特别强调了“一次性”和“不是绝对安全”,表情严肃。
“穿完之后,如果它还能保持完整,记得一定要把它丢到有这个标志的专用回收箱里。”
石雨再次指了指那个黄黑色的辐射警告标志,“不能随便乱扔,这东西材料特殊,处理不当会有污染。”
林伟捧着这件散发着微光的、轻飘飘的衣服,感觉像是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希望,又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他抬起头,看着石雨,对方镜片后的眼睛里,除了惯有的探究,似乎还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鼓励,又像是担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你……”林伟想问为什么给他这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或许,对于这个同样被困在第二层,肩负着沉重责任的少年来说,看到一个像他这样一无所有却一往无前要去闯一闯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奇特的、需要被“研究”或者“观察”的现象吧。
“谢谢。”
最终,林伟只是低声说道,将防护服小心地抱在怀里。
这件衣服,连同石雨刚才那番话,让他对前路感到了更加清晰的危险,但也莫名地,让他更加坚定了要走下去的决心。
“所以,”林伟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低头看着怀里那件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防护服,又抬头看向石雨,“要上去……去第一层,是不是也……”他没说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和岩石粉尘的味道,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机油气息。
应急灯在低矮的岩石穹顶上投下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这一片被称作“家”的狭窄空间。
墙壁是粗糙的天然岩石,地面也只是稍微平整过,踩上去能感觉到细碎的石砾。
林伟蜷缩在一张用废弃金属板拼凑成的床铺角落,手里捧着一个外壳磨损严重的旧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这手机是他从四层的二手市场软磨硬泡,用攒了三个月的几块矿精边角料换来的宝贝,虽然网络信号时断时续,屏幕也有一块坏点,但这微弱的光芒,是他窥探这个庞大地下城市第五层之外世界的唯一窗口。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一条条短视频快速闪过。
大多是重复的、无聊的内容:某某矿道的挖掘技巧展示,矿石精炼炉的操作失误集锦,或者是一些用劣质特效制作的、关于上层生活的粗糙想象。
林伟看得有些意兴阑珊,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就在他准备关掉手机去帮母亲收拾晾晒的粗布衣服时,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个画面,瞬间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那是一条街道,宽阔得不像话。
街道两旁矗立着他从未见过的、高大光滑的建筑,墙体上镶嵌着巨大而透明的东西,阳光——是的,那似乎是传说中的阳光!
——透过那些透明的“窗户”照射进去,将里面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街上的人们走来走去,身上穿着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衣服,布料看起来轻盈又干净,和他们第五层居民身上常年沾染污渍、厚重耐磨的工装截然不同。
他们的表情轻松、自在,不像第五层的人,脸上总是带着挖掘一天的疲惫和对矿石重量的估算。
视频的标题简单直接:“两百多年前的地上世界”。
林伟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这就是……地上?
那个只存在于古老传说,存在于管理层偶尔颁布的、警示辐射危害的公告里的地方?
它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如此明亮,如此……干净,如此……自由?
他贪婪地看着,手指颤抖着,生怕一不小心视频就滑走了。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几十秒,循环播放着。
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空旷。
无法想象的空旷。
这里不是通道,不是厂房,也不是第二层那种规划整齐的街道。
这是一个巨大到令人晕眩的穹顶空间,顶棚高得望不见尽头,只能感觉到那柔和的光线均匀地从极高处洒落,将整个空间浸润在一种近似白昼的明亮里。
地面是一种泛着温润光泽的纯白材料,平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朦胧的光晕,一尘不染。
极致的安静笼罩着这里,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听不到人群的喧嚣,甚至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微不可闻,仿佛时间都在此凝固。
视野开阔得令人心慌,远处才散落着几座造型简洁流畅的白色建筑,它们不高,却占地很广,彼此间保持着巨大的、刻意规划过的距离,如同棋盘上精心摆放的棋子。
建筑的墙体并非完全封闭,大量运用了某种半透明的、散发着柔光的特殊材质,能隐约看到内部模糊的轮廓,却看不真切。
最让林伟感到震撼的是,在这片近乎纯白的画布上,点缀着真实不虚的绿色。
不是第二层那种一看就知是人造的草坪,而是生机勃勃的、真正的植物!
一些他不认识的高大乔木舒展着青翠的枝叶,低矮的灌木丛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些藤蔓植物沿着某些建筑的墙体优雅地攀爬,形成一片片赏心悦目的绿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新的植物气息,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湿润泥土芬芳,那是他两百年来,或者说,是他短暂生命中从未闻到过的、属于自然的芬芳。
稀疏的人影在这片广阔空间里缓缓移动。
他们的步伐从容不迫,姿态优雅,与下面几层为生计奔波的仓促截然不同。
穿着的衣服不再是统一的制服或简单的素色,而是裁剪合体、质料考究的各色服装,样式简洁却透着低调的精致。
他们或是在那些绿植环绕的区域低声交谈,或是走向那些艺术品般的建筑,彼此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略显淡漠的表情。
这里……就是第一层?
林伟站在电梯出口,像被施了定身法,彻底呆住了。
这里不像是一个城市的功能区,倒像是一个精心设计、远离尘嚣的巨大花园,或者说,是一个抽离了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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