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郁离的其他类型小说《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郁别郁离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清珩没出声,他话总是少,和他的人一样矜冷,不过他现在起了点很难见的趣味——看看郁别还会怎样的卖娇。片刻之后,郁别终于仰头,鸦黑的长发遮住她小半张脸,她好像有些局促起来,眉往中间攒,抿着唇。香帐下,锦衾上,她的模样太惹人了。好半晌后郁别伸出双臂伏下身子,云清珩只觉清香刹那间溢满方寸之间,他不自主地抱住她腰身。掌中楚腰弱袅袅,这是形容女子的,用在郁别身上也格外合适。她将头埋在他的颈边,“冤家,你真是个冤家,把我当个戏折子看。”“不用大费周章,圣旨早已备下。”云清珩半垂着沉然的眼眸,拢紧了她,终于出声,“在下一次朝会上,圣上自会颁布圣旨,璋王心太急了。”圣旨迟迟未发的缘由在吴贵嫔。自从璋王大婚后,她满心满眼都想叫璋王拼搏出一个皇长孙,...
《奸臣她不想当万人迷郁别郁离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云清珩没出声,他话总是少,和他的人一样矜冷,不过他现在起了点很难见的趣味——看看郁别还会怎样的卖娇。
片刻之后,郁别终于仰头,鸦黑的长发遮住她小半张脸,她好像有些局促起来,眉往中间攒,抿着唇。
香帐下,锦衾上,她的模样太惹人了。
好半晌后郁别伸出双臂伏下身子,云清珩只觉清香刹那间溢满方寸之间,他不自主地抱住她腰身。
掌中楚腰弱袅袅,这是形容女子的,用在郁别身上也格外合适。
她将头埋在他的颈边,“冤家,你真是个冤家,把我当个戏折子看。”
“不用大费周章,圣旨早已备下。”云清珩半垂着沉然的眼眸,拢紧了她,终于出声,“在下一次朝会上,圣上自会颁布圣旨,璋王心太急了。”
圣旨迟迟未发的缘由在吴贵嫔。
自从璋王大婚后,她满心满眼都想叫璋王拼搏出一个皇长孙,今年递内宫折子请求赐下侧妃和侍妾还不够,又想请一个擅长妇人科的太医到璋王府备着。
上蹿下跳搅了后宫多年的清净,这只不过是个警告,吴贵嫔知道后近些日子再不敢闹腾。
得了云清珩口中的准信,郁别亲亲他的耳畔,半仰起头,话语雀跃,“珩止,你真好,要不是我今儿身子不好,我真想同你更亲近一些。”
郁别瞧惯了眉眼高低,深谙阿谀奉承之道,温着润着一把好嗓音同他说情谈爱。
她同他贴的那样紧,呼吸都快纠缠在了一块儿,亲昵又熟稔。
病若西子光环剩余时间:13天
“你会病多长时间呢?”云清珩手抚上她的脊背,似安慰又似一种前兆,华隽的面上显现出几分温和,“好了又该如何补偿亲近呢?”
“和每一对有情人都该做的那样亲近。”郁别笑着道,侧抬首看着他,手落在他的心口处,轻轻地压了压。
她哼唱了一句小曲,“郎君休要忙,鸳衾之中共翻红浪。”
不是正经曲,她现在更不是正经样,眼波横秀,噙着的不再是温顺可人的笑,而是轻薄又嗔艳。这不是她故意的,她只是不经意间把以前的做派带出来了几分。
常年养出来的荒诞艳诡终于破开了郁别的假面呈现在了云清珩面前,恣情纵色,和谁都可以恩爱着卿卿我我。
郁别,郁二爷,柳陌花衢中的娘子哥儿日日盼着同她雅欢幽会,世家的小姐公子们一面嫌弃她轻浮浪荡,一面又可惜着想,若是她性子好些,若是她家世好些……
真真是恨薄情郎惑人,拖人欲堕无间狱。
…………
翌日晨时,云清珩醒时郁别还在睡着,侧脸压在锦枕上朝向他,明明是两个被褥,她的双手却揽着他的手臂。
娇缠无度。
云清珩坐起身倚在床柱上,把她的手臂移开,倏然间想到了什么,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把了一个脉。
确是虚弱的男子脉象无疑,他神情更为淡漠,那郁别究竟在瞒些什么?该叫人去查的更清楚些了。
他放开郁别的手腕,转而端看起郁别,她现在很乖巧,没有平日里的狡黠,也没有冷不丁从狭缝里透出来的阴翳。
“里外不一的狐狸。”云清珩轻声说出这句话,后唤了人进来,进来的婢女不是郁别府上的人,而是丁肃一早带过来候着的。
筝儿也打帘进来,想看看自家二爷有没有醒,可惜没有,正熟睡着呢。
“珩止的香是怎么配的?”郁别问。
按理来说,她和人亲近依偎已经得心应手,可女子也好,男子也罢,都没有现在别扭。
郁别以前是上位,轻佻的不用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寻着乐就好,她喜欢枕在别人腿部,或是看人讨好地攀着她。
她从未有一日把自己全部陷在另外一个人的怀里,周遭都密不透风地围拢着,好不自在。
云清珩手指摩挲着郁别新添上的齿痕,“等会叫人给你送香来,这里面有几味香料难寻,你不用费精力。”
“嗯。”郁别松开揽着云清珩的双手,将左手伸出他的怀里,手指摇摇晃晃地勾住酒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这回没有一饮而尽,很小口很小口地抿着,品着其中的味。
“珩止今天夜里要留下吗?”郁别垂睫轻声地问,话语暧昧。
云清珩定定垂看着她,“你还病着,我不想折腾你。”
丁肃办事迅疾,短短几日郁别府上又潜进去了好些人,今日为郁别驾车的车夫亦是其中一个。
暗探有暗探的章程,郁别这和皇宫同处元城,便要求一日一报。来之前,云清珩翻看了今日的暗折,上面写郁别离开郁尚书府的时候,全靠婢女撑扶。
郁别仿佛瞬间落寞下了眸光,又一口接着一口地抿酒,饮尽后,将酒盏放回案几。
她跪坐起身,将脸离云清珩越来越近,右手食指点在他的唇角,这回没有隔着帕子,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指腹的柔嫩。
“那我祝珩止夜安。”郁别见云清珩没有排斥的意思,轻轻在他唇角隔着自己的食指落下一吻。
酒香很浓,云清珩觉着这酒有点烈。
病若西子光环剩余时间:20天
一个时辰后云清珩方才带着丁肃离开,郁别叫筝儿伺候洗漱。
“二爷,可要用一碗醒酒汤。”筝儿问道,同时将郁别的发冠取下。
郁别叫筝儿坐到榻上,她将头枕在她腿上,“不用,才喝了几盏罢了,醒酒汤的味道我不喜欢。”
筝儿和郁别的关系不能用寻常主仆来概括,所以有些话她敢问,“二爷,今天的圣旨当真和珩止道长有关吗?”
“所以才说是通天的高枝。”郁别曲膝阖目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坦的姿势,“门房那边说璋王今日派人来过一次,我估摸明日定会再来一次,到时候我到璋王面前打探打探。”
“璋王一定知道一些内情,难怪之前对我的态度陡然间变了个彻底。”郁别脑子灵快,想出了那一日璋王的不对劲。
璋王在她面前傲气一向很高,礼贤下士是对有能之士的,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拎得清,用来讨趣解闷的罢了。
天皇贵胄,皇子之尊,璋王自然有资格傲气,那比璋王还能耐的珩止又是谁呢?
总不能是圣上,郁别猛地睁开眼,喃语,“我真是吃酒吃昏头了!”
圣上哪里会好端端地去太初观当什么道长,还好性情地纵她接近闹腾,怕不是早早把她拉出去砍了。
郁别随手指了门口的一个婢女,“你去内厨房给我端碗醒酒汤,我还是得清醒清醒。”
整日想着大不敬的事,迟早有一天要害了自己,圣上尊威哪容得她冒犯!
“对了,以后府上见了珩止别唤他道长了,就唤一声公子吧,亲近些。更要紧的是,一个一个都吩咐过去,不要对珩止有半点怠慢。”
郁别她不知道,府上有十几个人真正的主子就是珩止,何谈怠慢。
…………
圣上吩咐的事,丁肃丝毫不敢轻视,回宫后立即叫人把素寒梅给郁别送过去,“还有仔细挑些没宫中内印的珍稀物件儿一并送去。”
杨女官插了一嘴,“内库房里还有很多颜色鲜丽的料子,一起挑几匹去吧。”
郁别的事圣上没有瞒着杨女官,她比丁肃伺候他的时间还长,最是忠诚守嘴。
“还是杨女官你想的周到。”丁肃命人拿库房册子出来挑选。
东挑西挑连着之前的东西装了整整一马车拉走。
崇和殿正殿那边一个小内侍把丁肃找了回去,说是圣上意。
丁肃回殿时,圣上正倚在榻上,手持一本画册,眉间隐有嫌恶,不远处跪着司寝监的纪内侍和一个嬷嬷。
“看不下去,收了吧。”云清珩把画册往外一摆,丁肃接过去瞄了一眼,是男子间的教引画册。
“圣上无需忧心,您只要享受着就可,另一位公子奴婢自然会调养,断不会叫您生厌。”嬷嬷谄着音调出声。
话语间全然把另一方当做了地位卑贱的嬖幸之流,丁肃瞥看嬷嬷一眼,她不是很聪明,有些话说出来就脏了耳朵。
他原先也有几分这样的心思,现在都歇掉了,圣上对郁二公子是上了心的。找司寝嬷嬷虽的确是为了圣上更舒心些,但也没轻贱郁二公子的意思,只是怕哪一个步骤出了错反而伤了双方。
云清珩手肘搁在几上,从上方投下一个眼神,他的嗓音没有起伏,“拖出去笞其嘴。”
嬷嬷唯唯称诺,面容因骇惧皱成一团,匍匐下身再不敢动弹,由两名内侍把她拖下去。
冬里寒凉,纪内侍硬生生从额头上滚落了豆大的汗珠,嬷嬷话说的没错,只是错在没想到圣上没当那位不知名的公子为玩意儿。
“司寝监掌事办事不力,杖责十个大板。”云清珩又道。
“奴才叩谢圣恩。”纪内侍知道自己逃不过,圣上没叫人拖他出去,他自己走出了殿去领罚。
被摁在长凳上打的时候,丁肃来了,语气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也是御前出来的人。”
“窝在司寝监六年,被人捧几句老祖宗,真当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你看看你找出来的人说的什么话,我那日点的还不清楚吗?”
“如果真是个嬖幸之流,我何苦叫你严阵以待,圣上也早将人提溜回皇宫了。什袭珍藏的理你又不是不懂,男子在后宫是要毁了全部的前程,在宫外藏着才妥善。”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
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
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
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
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
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
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
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
病若西子光环:您叫人怜,让人悯,您病弱又无助,请您要小心……
您身上加持的惩罚光环:虫母光环(6天)、病若西子光环(30天)。
“咳!咳!咳!”郁别兀然侧偏过身子,用袖子掩住半张脸。
她好似被凭空抽去了一股生机,浑身虚弱的厉害,脊背都撑不住地往下坠。
妖物!真是妖物!
郁离惊然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二哥!”
文娥忙不迭地扶着郁别,却发现掌下的瘦削身体在此不住地轻颤,“二爷!”
“快去唤府医!”郁离离座,急慌地叫人。
郁别眼神都快溃散了,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身上黏腻,心里怒不可遏。
“不必。”郁别强撑着挺直腰身,抬起头,惨白的面色令她诡艳又孱弱,她摇头,“我最近一直病着,总不见好。午时又忘了喝药,一时眼前发昏,倒是吓着了侧妃娘娘。”
她语气温然平静,郁离心里信了大半,秀美的面上还残留着余悸,“总不见好哪成啊?王府的府医定比二哥府上的好,还是唤来给二哥诊诊脉吧。”
郁离是浸泡在内宅手段中出来的人,她不禁想,是否是黄氏在二哥幼时下了药。
正在郁别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拒绝时,小齐子来了,弯腰行礼,“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他转身对着郁别谦恭道,“王爷在前院等郁二公子您呢。”
“呀!”小齐子看清郁别后惊呼出声,“一会儿子不见,郁二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郁别忍受着身子的极度不适,耐着性子将先前同郁离说的再和小齐子说了一遍,“……,不必请府医,待我回府喝完药就会好上许多。”
其态堪怜,其形楚楚,小齐子一个断了孽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他轻柔着嗓音,“王爷等的急,奴才叫人抬轿来,您宽着心肠就成,王爷那边不会怪罪的。”
郁别这次没拒绝,她真的快走不动道了,“劳烦齐公公。”
小齐子心里瞬间熨帖起来,亲自扶起郁别,“奴才当不得您的谢。”
…………
璋王听见外头落轿的声音,哼笑一声,娇狂,还真敢坐轿来。
父皇凛冬霜雪般的人物竟也会看中郁别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
圣上从高台落了凡俗,添了人的几缕劣性,仿佛没有那样高不可攀了。
他是人啊,他不是没有情爱,只是寻常人得不到罢了。
璋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的扶手,他想更大不敬的腹诽,又凭生一股瘆然,他对父皇的畏惧太深,埋在骨子里拔也拔不掉。
小齐子扶着郁别进来,“奴才见过王爷。”
郁别一路上适应了很多,她离了小齐子的搀扶,跟着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璋王停了手上动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幽深,他状若担忧地皱眉发问,“快坐,这些日子你病了?”
谁家病了不是更憔悴,郁别倒是反添了几分风扶落柳的姿容,难怪惹了圣心。
郁别还没说话,小齐子就替她将之前的一番话说了,十分殷勤。
璋王是真的想笑出声了,小齐子什么性子他哪会不知,在他面前一副卑顺的模样,在旁的人面前性子可傲着呢。
本事大些好啊,大些好!
“下官谢过王爷关怀。”郁别恭恭敬敬,后惭愧地说,“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下官万不敢在王爷府中坐轿。”
她掀起眼脸,眉梢眼角都泛着病态的红,荏弱昳丽。
璋王奇异地心软许多,生得好的很多,好成郁别这样的还真就独一份儿。
可惜呀,本王不好男色。
“本就是本王吩咐小齐子的,含瑛你安心即可。”璋王勾起唇角,宽慰郁别。
郁别去岁加冠自然有字,含瑛,郁含瑛。
郁别再次称谢,唇色又白了几分,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太难捱了。
她得去找珩止道长,一个月她万万承受不住!
“离儿和本王感情甚好,含瑛你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舅兄。”璋王一字一句都含着亲近之意,“一家子说什么两家话。”
郁别哪称的上是璋王的舅兄,这是明晃晃的抬举。
“王爷折煞下官了。”郁别起身拱手又行一礼,“下官要不是仰仗着侧妃娘娘和王爷哪有今日的体面。”
“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璋王信步而行,亲自搀郁别起身,朗笑出声,“哪里就到了这么重的地步,本王今日唤你前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别面色装作感动,“王爷您说,下官一定会办的稳妥。”
璋王要用她是一件好事。
“把你府中后院养的人都遣散了吧。”璋王话毕,眼前的郁别陡然间瞪圆了一双凤眼。
郁别是真不解,口吻疑惑,“下官领命,只是这是为何?”
“本王得了消息,佑王笼络了几位御史,打算攻讦你私德不修,违抗当朝官员不得狎妓的律法。”璋王神情为难,“你是本王侧妃的同母亲兄长,如果你被定罪,本王也会受牵连。”
理由给的正当又合情理,郁别信了,忙做下保证,“下官回府就立马遣散后院的人,并且这段时日安分守己!”
这段时日,璋王眼神耐人寻味,你怕是以后都偷不得半点腥。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眸,他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能立即明白他不似外表一般年轻。
他垂下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郁别缓缓走到云清珩左侧,随着她的动作水波层层漾起,她同他一样坐下,伸展手臂,喟叹般说了一声舒坦。
头微微仰起,从云清珩的角度能清晰地将她姣丽的侧颜收入眼底。
水汽将她的墨发打湿,一缕缕的沾在她修长的脖颈上,蜿蜒出艳色,活像水底妖魅现了世。
郁别回转身子,将双臂上下交叠地放在池台上,自己的脸枕靠上去,脸往云清珩的方向侧,“能有什么原因,我身子太消瘦,不大好看,不想叫你看见。”
语调很清软,跟含着水意似的,黑亮明灿的一双丹凤眼直直看着他。
她其实很懂自己的皮相出色,更不耻于利用。幼时就会利用这一点去府中厨房讨自己吃不上的点心果子。
云清珩心软了一瞬,觉得此事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以后再见也是一样的,“嗯。”
“过来。”云清珩手臂往她方向伸。
郁别没拒绝,和昨夜一样坐在他怀里,云清珩感受到奇怪的触感,垂眸看去,又瞬间抬眸。
“你那处到颇为伟岸。”云清珩嗓音有几不可察的凝滞,最终还是松了手叫她离开怀中,坐到另一侧。
明知道郁别是个男子,在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时候,还是不适,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郁别看珩止变了脸色,心里乐开了花,语气含着自得,“我身子虽弱,该有的男子气概可一点都没落下。”
怕是珩止心里已经埋下了膈应,想必以后都不会真的想和她行床中之事。
她和任何一个男子一样熟稔地和云清珩说起荤话,“想当初我十八岁的时候醉酒,收了第一个通房……”
郁别话越说越长,越说越沉浸,“但那通房私自怀孕,母亲震怒,以败坏家中风气为由给她灌了药赶了出去。自那以后我就再没收过通房,省的她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未娶正妻就差点闹出来庶出子嗣,郁尚书也气的动用了家法,板子加跪祠堂,郁别这回可真是天大的无妄之灾。
怀孕是真怀孕,可她一个女的醉酒之后也变不成男的,那女子算计她,第二日早上衣裳凌乱地哭哭啼啼。
郁别自己衣裳到还好,主要是筝儿守的好,那女子在筝儿出去端醒酒汤的短短空隙里只来得及扒了她的外袍,泼出水痕,缩进她怀里,营造出两个人已经交/欢的假象。
这事虽然荒唐憋屈,可郁别想着能稳固自己的男子身份也就捏着鼻子收了她为通房,有野心的婢女处处皆是,也不稀奇。
万万没想到那通房想叫她当绿王八,给她和不知名的奸夫养孩子,真当她是面团捏的人!
云清珩突兀问了郁别一句,“那毕竟是你的孩子,你现在可有后悔?”
不能人道就意味着再不能有子嗣传承。
郁别哼笑一声,敛眸说道,“没什么可后悔的,只要我想,自会有子嗣。”
她想到那通房就气愤,面上带出几分,就显得格外言不由衷。
云清珩见郁别强撑着男子脸面,心头泛起怪异的怜悯,也没拆穿其不能人道的事实,或许郁别那般厌恨嫡母也有这件事的一份缘故。
他想,没脱衣裳恐怕也是郁别的心理作祟,真是可怜见的。
他唤了婢女叫端酒来,郁别眼眸亮了亮,含着期待,她是喜酒的。最近筝儿管得严,她只有上次文宴饮了一杯,还因心中揣着一心向善系统的任务,半点滋味都没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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