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听月林星瑶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和离高嫁,王爷后悔莫及:林听月林星瑶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爱生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是个面盘白净的中年男人。虽然衣着普通,却很考究。他打量一圈林听月:“柳雪何在?”林听月平静道:“家师已经仙去,贵人来晚了。”这没什么好瞒的,让天下人都知道昆仑山——神医柳雪已经死了,对她只有好处。来人毫不意外,甚至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既然柳雪死了,想来生前也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他淡淡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林听月惊讶。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对师傅的事这么清楚?她警惕起来:“你是何人?”来人摘掉帽子笑了笑:“杂家是宫里来的,杂家的主子是贵妃娘娘,你既是柳雪的徒弟,自然该知道,她当年九死一生才从京都回来,那生机是贵妃娘娘给的,你师傅欠贵妃娘娘一条命。”林听月沉默。这事,她依稀听师傅说起过,师傅说她是穿越者。她初来这个时代,也曾煊...
《医妃和离高嫁,王爷后悔莫及:林听月林星瑶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来人是个面盘白净的中年男人。
虽然衣着普通,却很考究。
他打量一圈林听月:“柳雪何在?”
林听月平静道:“家师已经仙去,贵人来晚了。”
这没什么好瞒的,让天下人都知道昆仑山——神医柳雪已经死了,对她只有好处。
来人毫不意外,甚至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既然柳雪死了,想来生前也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他淡淡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林听月惊讶。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怎么对师傅的事这么清楚?
她警惕起来:“你是何人?”
来人摘掉帽子笑了笑:“杂家是宫里来的,杂家的主子是贵妃娘娘,你既是柳雪的徒弟,自然该知道,她当年九死一生才从京都回来,那生机是贵妃娘娘给的,你师傅欠贵妃娘娘一条命。”
林听月沉默。
这事,她依稀听师傅说起过,师傅说她是穿越者。
她初来这个时代,也曾煊赫过,也想做下一番事业,直到亲眼看着爱的人一个个被权利吞没带走,她终于对这个时代彻底失望。
是一个昔日好友帮了她,让她脱离了京都各方势力,蜗居在昆仑山平安度日。
她给她留下一块玉佩。
那玉佩便是贵妃娘娘给的,那块玉佩代表着师傅一脉欠贵妃娘娘一条命。
林听月很干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跟我回京,医治一个病人。”来人微微躬身道:“只要做成了这件事,贵妃娘娘会昭告天下,神医柳雪已死,从此以后姑娘就自由了。”
“好,我答应你。”
林听月毫不迟疑就应下了,而后带着芳儿进了屋子,把收拾好的行李重新拆开。
进京不必带这么多东西。
芳儿有些不情愿。
“回京没事吗?您好不容易才从京都离开呢。”
她怕小姐回去会碰到顾侯爷。
“不回去不行了。”
林听月叹了一口气:“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你看那人表面不知道我师傅已死,却又说贵妃娘娘会在事成之后宣布我师傅死讯,让我自由。”
表明了贵妃娘娘对她了如指掌。
被人捏住把柄,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个把月就能好,我们小心些,出入带着帷帽就不会被人发现。”
好在之前做侯夫人的时候,顾卿宴不许她代替侯府去参加各种宴席,京都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
收拾好东西。
主仆两人跟着太监,走官道一路疾驰进京去了。
......
十五日后。
京都。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林听月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太监直接把她带进了宫。
林听月见到了贵妃。
楚贵妃身材婀娜、风韵犹存,若不是眼角有些岁月痕迹,当真叫人看不出年纪。
“你就是柳雪的徒弟?”
楚贵妃难掩好奇,围着林听月转了几圈:“她那样一个离经叛道的人,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痴人?”
林听月猜她是在说顾卿宴的事。
低头缓缓道:“年轻的时候,谁又没有看走眼过呢?借我师傅的话说便是,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殿内满堂寂静。
片刻后,一声“噗嗤”打破凝滞的气氛,随后便是爽朗的笑声。
楚贵妃笑的花枝乱颤。
“哎哟,这话......这话像是柳雪会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她的徒弟,这话由你说出来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
林听月眼观鼻鼻观心。
她就知道。
这个楚贵妃是怀念她师傅了,所以才要见见她。
“好了,本宫叫你进京是有要事,只要你把这事办好了,本宫就保你自由,你师傅的重担你愿意挑就挑,不愿意挑本宫就帮你卸了它。”
“谢娘娘,不知道娘娘要我医治何人?”
“不必着急,你先与本宫说说话儿,讲一讲你师傅的事,待吃过了午饭,我叫人带你去见他。”
林听月不好推辞,便陪着楚贵妃说了一上午的话。
大到师傅每年闭关,小到每日就餐,楚贵妃都好奇极了,她不厌其烦说了许多。
直到太监进来说皇帝召见。
楚贵妃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去了。
前脚她刚走。
后脚林听月就让太监带自己出宫见病人去了。
太监还是带她进京的那个,摇晃的马车上,他尽职尽责给林听月介绍情况。
“要你治的人是三皇子殿下,他好似是中了毒,前后不知道找了多少御医都不中用。本来娘娘早想找神医柳雪的,可殿下他性情古怪,不许女医近身。”
不许女医近身?
林听月看她一眼。
难道她就不是女的了?
太监嘿嘿一笑:“到时候会有些手段,林姑娘你呢,或许要受些委屈,可为了林姑娘的自由,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吧?”
林听月无语。
看这意思,三皇子还是不愿意,到时候要用强的,即便是成功治到了人,怕是也要被三皇子打了。
就在这时。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
随后便是车夫猛然勒紧缰绳:“吁——!”
由于停的太急,太监好悬没滚下去,他扶正了帽子怒斥:“怎么回事这是?车都赶不好了?!”
外头传来车夫解释:“王公公,不是奴才不会驾车,实在是这架马车忽然冲出来。”
林听月撩开车帘去看。
正看到一架熟悉的马车,她楞了楞,不及做出反应,一道修长身影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不是顾卿宴又是谁?
随后一只雪白玉手探了出来,顾卿宴转身接住这只手,温柔的提醒道:“小心。”
林星瑶被他扶着下了马车。
既然决定回京,早晚就会有遇到的这天,就是林听月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而且是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她以为自己会介意的。
可真正面对时,她发现自己内心竟毫无波澜,平静到像一汪死水,曾经的涟漪早已不在。
“不知道车架上是谁?是我冲撞了,还望下来使鄙人亲自道歉。”
顾卿宴认出这是皇宫的马车。
态度十分恭敬。
“顾卿宴。”
林听月放任胸口的痛蔓延开来,不再压抑喉咙的腥甜,唇角溢出一抹瑰丽的红。
“你心有所属我怪不得你,你满眼是她我亦不怪你,哪怕你每时每刻都不把自己当做我的夫君,我还是可以笑笑自己过自己的。”
她用力拍拍胸口,一字一顿道:“之与你,我自问是个合格甚至大度的妻子;之与林星瑶,我虽没姐妹之情,却也将满身鲜血给她;之与父母,我未尽孝道也从未忤逆。我做错了什么?”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样一步步逼我!”
满腔悲愤喷涌滚出,化作喉咙一口腥甜被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口心头血吐出,她一身的精气神儿也随之泄掉,瞳孔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一吸之间就变了个人。
仿若一棵树,前一刻还朝气蓬勃,下一瞬便凋零枯槁。
林听月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她转身费力道:“回府。”
望着她蹒跚的背影。
顾卿宴心抽了抽。
她怎么吐血了?
林星瑶抓住顾卿宴的手:“卿宴哥哥,姐姐这是怎么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她身子一向强健,怎么会有事?”
顾卿宴心更慌了,甚至来不及看林星瑶是什么表情,扯住她的手便追了上去。
然而林听月的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他只能坐上马车,一遍遍安慰自己没事的,林听月年纪轻轻的怎会有事?
可他眼前却是方才林听月吐血,以及她雪白的脸,还有最后一次输血时那惨不忍睹的胳膊。
顾卿宴的手无意识攥紧。
眼底是无尽的迷茫和自己没发现的恐惧。
一个时辰后。
侯府。
林听月刚下马车,整个人就失重摔到了地上,把门房的人都吓了一跳,楞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好在从斜里窜出个人影。
众人一看。
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儿,怪的是这老头儿伸手矫健,毫不费力就抱起了林听月。
“你来了。”
林听月冲老头儿一笑:“还没到给我收尸的时间,你怎么就来了?”
老头儿没好气:“你当我是傻子?救了你那个婢女我还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嘴上语气很不好,老头儿眼神却柔和不少:“如何,就是今日了吗。”
“刚刚吐了一口血,也就这会儿了,送我回去吧,待会儿我咽气之后,劳烦你把我的尸首带走了。”
林听月缓缓合阖上眼皮,她连抬一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耷拉着胳膊被抱回了院子。
躺在床上。
她能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感觉。
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也越来越重,整个人像是从身体里下沉到什么地方去,耳力却异常敏锐起来。
她听到顾卿宴回来了。
他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脚步凌乱仓皇,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似平时稳重。
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会不会有后悔?
可那终究与她无关了。
就算后悔又如何。
晚了。
早就晚了。
意识陷入黑暗前,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山谷,那个少年给她的温暖安抚了她多少年的黑暗。
......
“林听月呢?!”
顾卿宴推门而入,寂静的院子让他不安,四下想要搜寻那抹身影。
他呼吸急促,待看到房间走出来的老者后一楞:“你是谁?林听月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听月死了。”
老头儿淡淡的。
“你胡说!”
顾卿宴先是一楞,随后低吼,他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涌上疯狂跳动的胸口,周遭一切都听不到了。
满脑子都是那句‘林听月死了’。
“林听月怎么会死?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她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她怎么会死呢?”
“她不是早告诉过你她会死吗?”
老头儿瞥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嘲讽。
装什么装?
而且还不止一次的说过。
“可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我以为......”
顾卿宴本能的反驳。
“你以为什么?”
老头儿斜着摆楞了他一眼:“你以为她是乡野村姑,上不得台面,你的这个好姨妹则是天上的仙女儿,圣洁高贵。所以她的话不可信,好姨妹却不会骗你是吧?”
“她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可数得清?哪怕把证据递到你眼皮子底下你也不信,现在又装什么。”
老头儿一句句话宛如巴掌。
重重扇到顾卿宴的脸上。
他脚下一软,踉跄着身子向内室冲进去,整个人狼狈又急切,直到看到床榻上的人后才猛然顿住。
林听月静静躺着。
她像是睡着了,平静无波的五官更显柔和,连平时总是蹙着的眉也松开了。
她唇角带笑,哪怕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她闭眼前一刻的轻松。
“林听月?”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顾卿宴嗓子发紧,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具身体。
“林听月。”
他不死心又唤了一句。
仍旧没人回应。
他挣扎上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抬起手,颤抖着去试鼻息。
空寂。
什么都感受不到。
没有鼻息。
巨大的迷茫笼住了顾卿宴。
他僵在了那儿。
随后便是无尽的恐惧,他总算反应过来,林听月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不是去到别处,而是永远离开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不,不能......你不能离开我。”
顾卿宴跪下,拉住林听月冰冷的手,近乎哀求道:“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你,求你起来看看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双眸赤红。
哪还有一丝仪态?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现在知错了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你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
是啊。
他早干什么去了?
林听月不止一次和他说过,她会死的,是他不信,还一次次的讽刺她,因为这个认定她诡计多端。
老天爷。
他怎么会这么蠢?
顾卿宴恨不得拿把刀捅穿自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哀恸和后悔,仰头长啸后哭了起来。
他就这么跪着。
拉着林听月的手把脑袋贴上去。
可惜。
林听月听不到他的心声。
哪怕听到也会嗤笑一声说自己不稀罕。
由于体内积攒了太多的毒,林听月这次输血异常痛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痛。
但她愣是没吭声。
死死咬着唇瓣不允许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待输血完,她嘴唇被自己咬出好几个血口,几乎已经血肉模糊,哪怕这样她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了吗。”
她撑着椅子生怕自己晕倒:“如果好了,就请你们离开,我要休息了。”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
顾卿宴叫人送走了郎中,而后抱着林星瑶起身。
他走到门口时又别过脸生硬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有生辰宴。”
林听月不理他。
“姐姐,生辰安康。”
林星月伏在顾卿宴肩上,冲着林听月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眼底阴冷不减反增。
林听月:“谢谢你送给我的生辰大礼。”
林星瑶:“不客气。”
门“嘭”的一声在他们背后关上。
顾卿宴忍不住:“你送了她什么生辰礼?”
“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秘密。”林星瑶挽住顾卿宴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卿宴哥哥不可以好奇。”
顾卿宴没再问。
抱着林星瑶回了观澜阁。
他不知道,在他背后的内室,林听月正趴在床上痛苦得捂着胸口,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
仿佛一万条虫子在她体内钻来钻去。
“痛,好痛,呜呜呜呜,我好痛啊!”
林听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大喊:“顾卿宴,这条命我已经还给你了!!”
伴随着痛苦的嘶吼。
她晕了过去。
林听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她回到了少时陪着师傅在山上学医时,她被师傅扔进山谷里自力更生,她不小心被毒蛇咬,整个人黒成煤炭、肿成了球。
一个少年救了她。
他不嫌弃她,替她吸掉腿里的毒血。
悉心照料了她几天。
那几天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她听少年给她讲故事,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柔情和温暖,也深陷其中,此后多年,她都在梦里汲取着这些温暖。
遇到顾卿宴。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少年。
但顾卿宴早把那件事忘了。
林听月意识再苏醒,已经是天色将亮,她一个人狼狈的蜷缩在床上,汗湿的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疼痛感已经过去。
她给自己把脉,毒性果然已经蔓延。
“四天。”
林听月呢喃。
四天后就是毒发的日子了。
她倒到床榻上,闭上眼睛翘起唇角,总算还有一点点开心的事——她要第一次过生辰了。
......
这场生辰宴很浩大。
一大清早的侯府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直到中午才将将预备妥当。
林听月一个人在屋子里梳妆。
她掏出准备好的衣裳,又戴上最喜欢的头面,对着镜子看了看。
粉紫色是顾卿宴最喜欢的颜色,这衣裳也是他给她准备的,昨天晚上由小厮送了过来。
至于头上的粉宝石头面,是之前宫宴时他亲手挑选送过来的,她之前一直不舍得带,这次就带出来给他看看吧。
就当做个道别了。
收拾一新后。
林听月一个人施施然去了宴席。
侯府正院儿很热闹。
这里没外人,到的都是侯府或者林家的亲眷,主场的人是林母,被团团围住的是林星瑶。
林星瑶衣着华丽,和顾卿宴站在一起很是登对,仿佛她才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
看着这一幕。
林听月只是脚步微顿,而后就端着无懈可击的笑进去,和众人颔首后坐到了首位。
场上一静。
林母移步过来,拉住她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月儿,你坐错地方了,这里是瑶儿的位置,毕竟今日她是主角。”
“没事的母亲,若是姐姐想坐在那里就让她坐吧,我坐哪里都是一样的。”
林星瑶出来打圆场。
林听月没说话,只是遥遥看向顾卿宴。
顾卿宴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而是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起来。
林听月的心被什么攥住。
她失望又麻木,好笑又觉得想哭,整个人一点点被狠狠拉扯着坠落。
她固执的坐着等他一个解释。
“你起来。”
顾卿宴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我有话对你说。”
林听月如同行尸走肉,被他拉去了偏厅。
顾卿宴别开头,不去看林听月那张冷到极致的脸:“这场生辰宴对瑶儿来说很重要,你体谅体谅。”
“是你说的让我准备准备。”林听月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叫人觉得压抑:“为什么你不能体谅体谅我?”
死寂一般的语气让顾卿宴烦躁。
他负气道:“不过一个生辰宴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小肚鸡肠。”
话落拂袖而去。
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不想和林听月争论。
小厮迎上来,犹豫道:“侯爷,您该好好儿和夫人说的,毕竟是您答应她在先,夫人不高兴也是正常。”
“要你多嘴。”
顾卿宴冷睇他一眼。
一个生辰宴,有什么好在意的,以后他可以弥补她更多生辰宴。
“哈。”
林听月笑了。
她扯下头上的发簪扔到地上,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前院儿的热闹彻底和她无关了。
是夜。
热闹了一天的侯府终于沉寂下来。
这一天都没人来找林听月。
也没人管她吃没吃饭。
芳儿回来时,听风苑连个油灯都没点,静的好像没有住人一样,她心慌的进去,一眼看到软塌上的林听月。
林听月不知道晕了多久。
芳儿吓坏了,确定她还活着后狂奔着去找郎中,却没想到正遇到林星瑶的丫鬟和郎中在苟且。
那郎中。
正是给林星瑶输血那个。
她捂住嘴,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要去跑,却不小心弄出动静被发现了。
“还有最后十天你身上的毒就会毒发了,你此时后悔还来得及,一旦毒发你就只能‘死’了。”
面容枯槁的老人神色凝重。
“你和他成亲不过三年,舍得离开他?”
林听月轻笑,美眸轻垂盈着悲戚决绝:“我的死,应该是他期盼的吧。”
林听月是林家寄养在外的女儿。
四年前她被接回林家,顾卿宴对她一见钟情后上门求亲,她爱上了这个俊雅温尔的侯府世子。
嫁给顾卿宴时她满心欢喜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对儿女。
一世无忧。
她从未想过这一切不过是个局,从一开始顾卿宴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
娶她也是为了困住她。
好让她心甘情愿成为她同胞妹妹的‘替死鬼’。
林听月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打出生起便怪病缠身,算命的说是她夺走妹妹的‘运’,父母便狠心把她远远儿的寄养着。
他们觉得妹妹体弱多病是她害的。
所以找到医治妹妹的法子后,义无反顾把她接回来,骗她和妹妹换血。
妹妹的一身毒血给了她;
她则把一身健康的血换给了妹妹。
毒血易主。
受体者必死。
老人负气摔了帕子:“真不明白你要干什么,你那偏心的爹娘、黑心的丈夫,都在骗你给人做药引子。你明知道还心甘情愿去做,是不是脑子不好?!”
“亏你还是师傅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简直丢师傅的人!哼!我可懒得管你的事了!”
话落老人身手矫健越窗而出。
林听月扬声:“记得十天后来给我收尸啊。”
也不管那人听见了没,她径直关了窗子,正要去内室歇一会儿,顾卿宴一身寒露从外头进来。
“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他坐下,雪青衣衫给他俊雅五官平添一丝清隽,整个人如画里走出来的天神般好看。
气质却又冷峻如寒山独峰。
高不可攀。
“后日是瑶儿生辰,明日她和岳母从京外回来会住到我们府上,观澜阁采光好利于养身子,你暂且让给瑶儿住吧。”
林听月手上动作一顿。
观澜阁是侯府主母的院子,只有侯府女主人才能住。
她苦笑。
就这么等不及吗?
她嘲然问道:“还有别的需要我让出来的吗?”
顾卿宴拧眉不悦。
“你在冷嘲热讽什么?”
他起身,神色冷硬下来:“不过叫你让个院子,你为何总是不能主动体谅她?”
“我为什么要体谅她?”
林听月反问。
顾卿宴的话宛如一把刀,狠狠撕开了林听月盖了三年的遮羞布,她的情绪跟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避无可避。
“我们的新婚夜,你丢下我陪着她看了一夜的星星。”
“因为她介意,你找尽借口,拖了半年多才同我圆房。”
“她以姨妹的身份陪你出双入对,你以姐夫的身份伴她游山玩水,你们谁又体谅过我?!”
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笑话。
之前她无所谓。
她想着顾卿宴哪怕是块石头,也有被她焐热的一天吧?她可以等着那天的到来。
顾卿宴抿唇有些意动。
林听月一步步逼近顾卿宴。
满心满眼都是最后的绝望挣扎和痛苦。
“你顾卿宴哪怕是块石头,放在我胸口三年也该焐热了吧?你要我替她去死,还要我体谅她,在你眼里,只有她值得被珍视,我就是个垃圾是吗?”
本来顾卿宴还有一丝丝愧疚。
听得这句他骤然冷笑:“你果然对瑶儿有怨怼。她是你同胞妹妹,对你诸多愧疚,时时刻刻念着你,你却与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他起身。
“你简直不知所谓。”
林听月窒息,一颗心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眼圈渐渐发红。
她盯着顾卿宴,目睹他对自己的厌烦,好半晌才从他冰冷的眼神中挣扎出来。
呵。
不知所谓。
她宛如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深深的无力和荒唐感让她捂住了脑门摇头嗤笑。
不管她怎么埋怨,怎么委屈,在顾卿宴眼里都是无理取闹、不知所谓,他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情绪,心里眼里只有别人。
真是可笑又可怜。
林听月深吸一口气。
把所有外露的情绪一点点收回去。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顾卿宴张嘴想说什么。
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到底什么都没说,抿唇转身出去。
出了院子。
小厮睇着他的脸色犹豫道:“侯爷,您怎么不和夫人解释呢,是林夫人要求把观澜阁腾出来的,并不是您。”
“不过一个院子,有什么好解释的。”
顾卿宴拧眉。
他一开始也想说清楚的,可看着林听月那样的表情,他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身为长姐理当礼让身体柔弱的妹妹,瑶儿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小厮默然,拐着弯儿给林听月说好话:“夫人也为瑶儿姑娘做了许多,她心甘情愿做瑶儿姑娘的药引子呢。”
“呵。”
顾卿宴冷笑:“你也信了她说的救下瑶儿就会死的话?瑶儿是什么心性,若真会让她失去性命,瑶儿断不会接受。”
瑶儿姑娘真有那么圣人吗?
谁能不想好好活着啊?
内室。
丫鬟芳儿气愤道:“侯爷真是太过分了!他只记着后日是二小姐的生辰日,怎么不记着也是您的生辰日呢!”
“他不是不记得,而是不在意。”
林听月很平静,轻声道:“我还从未过过生辰呢,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生辰是哪一日,后来回到林家虽然知道了,但这一日却不属于我。”
在父母和顾卿宴眼里。
这一日属于林星瑶。
不属于她。
芳儿心疼的不行,看着林听月虽然平静却满是哀伤的眼,决定要为她做些什么!
待林听月睡下。
芳儿便悄悄去了前院儿找到顾卿宴,跪在地上求他后日也给林听月过一过生辰。
“夫人嫁到侯府三年,侯爷一次生辰也未给她过过,奴婢求侯爷了,替夫人过一次生辰吧。”
顾卿宴佝偻着身子。
不难看出他此时此刻非常的后悔。
老头儿冷笑。
活该,事情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真是可惜啊。
林听月看不到他这后悔忏悔的模样。
“让开。”
看够了他的后悔,老头儿上前夺过林听月的手,一把将顾卿宴推搡开。
“你要干什么?”
顾卿宴见他居然动手要保林听月的尸身,顿时急了:“我不许你碰她!”
“你不许?你算老几?”
老头儿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到了顾卿宴的小腿上:“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侯爷,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也就那个傻子会任由被欺负。
看他抬脚要走。
顾卿宴顾不得发疼的腿,踉跄着抓住他:“她是我侯府的女主人,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带走她的尸身?!”
“就凭这是她临终的愿望。”
老头儿把一封信摔到顾卿宴脸上:“好好儿看清楚吧!”
顾卿宴展开信笺。
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千多个日夜,林听月不欠侯爷亦不欠任何人。听月不想入侯府祖坟,不想进侯府祖坟,更不愿死后还见侯爷尊容。听月唯愿死生与侯爷永不得见。
死生。
永不得见。
顾卿宴手重重耷拉下去。
林听月竟这么恨他。
“你走吧。”
他喃喃道:“既然这是她的愿望,那我便满足她。”
老头儿哼了一声。
抱起林听月的尸身扬长而去。
“卿宴哥哥。”
眼见事情尘埃落定,林星瑶才终于姗姗来迟,她红着眼眶走到顾卿宴身边拉住他的手。
“姐姐真的没了吗?怎么会这样,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竟和姐姐亲密至此,可以让她托付......”
“出去。”
顾卿宴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林星瑶愣住。
他说什么?
她艰难扯起唇角:“卿宴哥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也一样难受。”
“我叫你出去。”
顾卿宴再次打断她,语气是从未对她展现过的冰冷,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林星瑶心慌了。
顾卿宴从没这种态度对待她过。
她种种看一眼他的背影,强挤出一抹笑退了出去,屋门在她背后关上。
如玉上前扶住她:“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听月不都死了吗?
小姐心愿达成,为什么瞧不出分毫开心?
“不对劲。”林星瑶抓住如玉的手,语气沉沉道:“顾卿宴他变了。”
不是她的错觉。
林听月的死好像改变了什么,顾卿宴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她命是从的顾卿宴了。
“他会不会其实是在乎林听月的?或者这三年间,他早就对她动心了?”
林星瑶不能克制自己的思想。
她惊慌得死死攥住如玉:“你说会不会他后悔了?会不会把我赶走?”
如玉也慌了。
但她好歹还撑得住,回握住林星瑶强笑道:“怎么可能?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侯爷他这是......乍然有点不习惯,毕竟林听月都做了三年的侯夫人了。”
“别说是个人了,就是一条狗养了三年还有感情呢,更遑论是讨好侯爷的女人?对,侯爷他定是不习惯。侯爷心里只有您,怎会后悔?他绝对不可能后悔的。”
越说如玉心里越肯定。
“您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林听月不过是乡野无知村姑,是个人都知道该喜欢谁。”
对啊。
上不得台面的林听月。
顾卿宴怎会喜欢?
林星瑶被安抚下来,心里也不慌了,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竟是我想差了,好了,我去给卿宴哥哥准备些吃食,可不能懈怠了。”
如玉朗声应道:“是!”
主仆俩人一前一后去了大厨房,行动做派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侯府主人了。
然而。
林星瑶怎么也没想到,顾卿宴竟把自己关在林听月的房间不出来了。
这一关便是三天三夜。
无论是谁敲门他都不开,沉寂无声的待在里边,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床前。
这下林星瑶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他变心了。”
坐在观澜阁里,林星瑶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林听月,他怎么能背叛我!!”
“咔嚓!”
她挥袖扫掉满桌茶盏,愤然低吼:“他怎么能喜欢上林听月?!”
看着她扭曲冷然的五官。
如玉吓得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贱人!林听月这个贱人!”
林星瑶逐渐陷入癫狂:“抢走我健康的身子,现在又想抢走我喜欢的人?休想!休想!!你已经是死人了,拿什么跟我争?!”
如玉整个人伏到了地上。
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没人知道。
林星瑶有两幅面孔。
对外时,她温柔小意,仿佛是世界上最好相处的人,可在无人处,她便是那最扭曲心狠的。
长年累月的病痛早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只有折辱别人,才能让她稍微痛快那么一些,她院子里的清扫丫鬟每个月便要换一个,赶出去的不是脸被画花,就是腿被打断。
“如玉。”
林星瑶缓缓走到如玉跟前,幽幽道:“你躲着我干什么?怎么?我很可怕吗?”
“不不不!不是的!奴婢......奴婢没觉得小姐可怕!”
如玉吓得两股战战,磕磕巴巴道:“奴婢是......啊!!”
不及她说完。
林星瑶狠狠踩住她的手。
“小姐!!”
如玉惨叫着求饶:“求小姐息怒,奴婢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啊!!”
“不是你说,卿宴哥哥看不上林听月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吗?你在糊弄我是不是!!”
林星瑶眯眼。
脚上用力。
就在这时,外头闯进来一个小丫鬟,噗通一声跪下道:“二小姐,侯爷出来了!”
林星瑶楞了楞,提着裙子转身便跑了出去。
如玉感激的看一眼小丫鬟,一刻也不敢停留,也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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