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十岁,这是我第一次正经完整的参加一场葬礼,茫然的跟在最后。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灵堂正前方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笑容干净帅气,我爹爹告诉我这个人我应该叫他三爷爷,年纪大了没有照片用的是年轻时候的。
院子里花花绿绿的一堆花圈和丧葬用品,喇叭传来的哀乐因为声音太大,除了吵闹感受不到悲伤。
我不知道葬礼都应该做什么有什么规矩,只默默在队尾一味的模仿前面的其他人,跟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走着家门前这条路,悲伤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排成一条龙的所有人,前面的长辈嘶声力竭的呼唤哭喊,我对他并不熟悉也哭不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想着是结束也是开始,儿孙自有儿孙福,无须多挂怀,一路走好。
路边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望着我们长长的队伍,大多数是老人和孩子,小孩子在老人怀里吃着手指迷茫的看着,大一点的孩子在老人脚边蠢蠢欲动,好似我们在玩一场多人大型游戏,想参与其中却被老人牢牢的牵着。
老人们眼里似是在怀念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有些空洞麻木。
结束后所有人都在屋子里聊天说笑,看着半个小时前还哭的不能自已的人,现在欢声笑语家长里短不间断,不是很能理解他们情绪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桌子上的大肉丸子冒着香气,大家伙吃的很香,一应丧葬用品不知道被搬去了哪里,刚刚悲伤的气氛一瞬间烟消云散。
所以该怎么面对死亡?
这个仪式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前一刻哭的肝肠寸断,这一刻又可以热热闹闹的吃席呢?
二:二十七岁,这场葬礼我是那个披麻戴孝、扛幡摔盆的那个。
“明天回家一趟吧,多请几天假,前两天你奶奶摔了一跤,这两天看着快要不行了。”
刚下班的时候爹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收拾一下第二天回到家,看见的是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模糊的老人,九十二岁的老太太头发还有一大半是黑色的,脸上的褶子竟然不是特别明显,手脚都冒着凉气,半睁的眼睛好像没有焦距,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本来老太太是住在东屋现在被挪到堂屋里,嘴里时而呢喃着我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