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婉裴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弱首辅的三嫁泼辣小娇娘苏婉婉裴长风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飘逸的生姜洗发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上淋下来,苏婉婉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她攥紧了裴长风的衣袖,见屋里人都出去了,她才认命般道:“夫君,咱们这下真成亡命鸳鸯了,要是有下辈子,呜呜,你可一定要补偿我啊。”裴长风看向她,见她泪眼迷蒙,问,“为何是下辈子?”“杀人偿命,咱俩这辈子都活不成了。”苏婉婉真心感到难过,这下第三个夫君不仅也要被她克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不怪我?”“怪你什么?他们本来就该死,要怪只怪咱们没把裴大伯也一起灭口了,”说完,苏婉婉瞅了裴长风一眼,“你要是觉得我恶毒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她还保持着趴在裴长风怀里的姿势。裴长风靠在床头,静静看向屋外。他们翻土的动静很大。“挖到了挖到了!”裴耀祖激动起来,就连铁锹也...
《病弱首辅的三嫁泼辣小娇娘苏婉婉裴长风大结局》精彩片段
像是有一盆凉水从头上淋下来,苏婉婉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攥紧了裴长风的衣袖,见屋里人都出去了,她才认命般道:“夫君,咱们这下真成亡命鸳鸯了,要是有下辈子,呜呜,你可一定要补偿我啊。”
裴长风看向她,见她泪眼迷蒙,问,“为何是下辈子?”
“杀人偿命,咱俩这辈子都活不成了。”苏婉婉真心感到难过,这下第三个夫君不仅也要被她克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他们本来就该死,要怪只怪咱们没把裴大伯也一起灭口了,”说完,苏婉婉瞅了裴长风一眼,“你要是觉得我恶毒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她还保持着趴在裴长风怀里的姿势。
裴长风靠在床头,静静看向屋外。
他们翻土的动静很大。
“挖到了挖到了!”
裴耀祖激动起来,就连铁锹也顾不得了,用手挖起来,一边挖一边哭着喊娘。
村长脸色沉重,难不成裴长风真的杀了人?那孩子他看着长大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周围人都窃窃私语。
“没想到啊,裴长风连自己亲大伯娘都敢杀。”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刚和隔壁村的萍萍定亲,完了,这下萍萍肯定不肯嫁给我了。”
随着裴耀祖越挖越深,村长叹口气,“去把裴长风抓起来。”
裴长风被反绑着手臂捆在椅子上,因为苏婉婉是个女人,倒是没人绑她。
“村长可挖出什么了?”裴长风问。
村长叹口气,“孩子,你糊涂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了,有千万种报仇的法子,怎么就偏偏选了最激进最愚蠢的一种办法呢。
裴长风没有替自己辩解什么,苏婉婉见他这样淡定,也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裴长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万一事情还有转机呢,苏婉婉默默在心中祈祷。
众人围在一起谴责裴长风,无非是说他不孝,心思狭隘等话。
这时候,裴耀祖的哭声戛然而止。
裴大牛首先过去,只见挖出来的坑里面哪里有裴大伯娘的尸体,里面只有一件破布衣服。
“村长,地里面埋的不是裴长风他大伯娘,就是一件破衣服啊!”
苏婉婉立刻跑了过去,只见那是一件深色的衣裙,不知道埋了多久了,已经破烂不堪,只是颜色是村里妇人常穿的,不少人都有。
所以......
苏婉婉指着裴耀祖破口大骂,“好啊,你这是存心污蔑,你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吗?杀人偿命!你这是想要我夫君死啊!”
村里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裴家其它地方他们也都挖了,所以人不是裴长风杀的。
“不可能,不可能,”裴耀祖险些抓狂,难道裴长风没有杀他娘?“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他这幅模样实在是吓人,村长也体谅他的心情,劝道:“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说不定你娘只是出门了,现在你爹成了这样,说的话能有几分真?也幸好长风不和你计较,不然你真是唉!”
“一定是他!”裴耀祖不甘,如果裴长风没杀他娘,那他还怎么想办法弄死裴长风?
绝对不能留裴长风!
“呸!”苏婉婉一瓢水泼在他的脸上,“你说是就是?你哪来那么大脸?我夫君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冤枉他?还是你心里有鬼,我夫君活着碍你的眼了!”
“贱人你胡说!”裴耀祖脸色一白。
苏婉婉对着村长哭诉起来,“村长,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两个都成天来找我们家的麻烦,我不活了!”
她要撞墙,村里人新赶来看热闹的妇女婆子们连忙拉她,“使不得啊使不得!都知道你家长风没杀人了,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苏婉婉哭得可怜,村里的人也跟着心软,是啊,他们怎么就听了裴耀祖的一面之词呢,长风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村长,”裴长风此时开口,“事已至此,若堂弟还是怀疑我,不如报官,我愿意接受官府调查。”
“不行!”
“不行!”
裴耀祖和村长异口同声。
“绝对不能报官,”村长皱眉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裴耀祖,对裴长风道,“我们知道你没做就行了,要是报了官,不仅对你的前途有影响,而且我们村子也都会因为这件事抬不起头来了。”
“是啊是啊,绝对不能报官。”村里人也附和。
裴耀祖咬牙道:“今日的事是我误会了,和堂兄没有关系,还是不要惊动官府了。”
说完,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想要走。
“你给我站住!”苏婉婉恶狠狠开口,“你说走就走?我们家翻成了这样都没法住了,你给我赔钱!”
配件爱现在的确是一片狼藉,被挖的这里一个坑那里一个坑。
“你这个女人......”裴耀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裴长风冷声道:“不知堂弟想说什么?”
裴耀祖是真的怕裴长风,毕竟他们推裴长风下去的时候裴长风那模样......就像是恶鬼一样。
“给你!”裴耀祖从怀里掏出几钱银子丢在地上,然后落荒而逃。
苏婉婉把钱捡起来吹了吹灰收好。
等人都走了,苏婉婉看着乱糟糟的院子叹了口气,问裴长风,“夫君,你的手疼不疼?”
裴长风一愣,他的手腕上有几圈青紫的勒痕,是被村里人绑起来的时候弄的。
苏婉婉心疼地捉着他的手腕在嘴边吹了吹,“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浓密的长睫是微微卷翘的,里面藏着没有任何遮掩的关怀。
“夫君?”
苏婉婉又喊了他一声,裴长风回过神来。
“不疼,”他抽回手,转而将苏婉婉的手翻过来,露出上面的一大块烫红的地方,“家中可有烫伤药?”
“没有,”苏婉婉语气可怜巴巴,“夫君你也给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她在裴长风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裴长风迟疑了一下,学着苏婉婉的样子,轻轻往她的手背上吹了一下,“真的不疼了吗?”
其实哪能不疼呢,这都是苏婉婉看裴长风总那么客气,故意的。
她经过此事已经完全看出来了,裴长风这人的脑袋那不是一般的聪明,裴大伯娘反正一定是已经上西天了的,至于藏在哪里......苏婉婉并不打算问。
人与人之间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交代得那么清楚的。
“不疼,”她娇声娇气,“好夫君,你怎么这么会疼人呢。”
裴长风病过死过,却没被人这么哄着过,饶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也为苏婉婉的话红了脸。
他放下苏婉婉的手,“好了,你去歇着吧,我来把院子里的土处理一下。”
苏婉婉看了眼他还是不太强壮的身体,拍了拍胸脯道:“夫君你去歇着,让我来!”
她一拍,胸前就像是波浪一般地晃动。
裴长风不自在地别开眼,“苏姑娘,你是女子,怎么能在男子的面前这样拍自己呢。”
苏婉婉完全没听他说什么,已经扛着铁锹去填土了,无论裴长风说什么,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裴长风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默默拿起一边的铲子,杵着木棍走到了菜地里。
他蹲下身,将土一点点推进坑里,然后将菜苗扶正。
后山的水流声哗啦,这时候,裴大娘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山壁撞得面目全非了吧。
油灯豆般的灯火幽幽,苏婉婉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声音里带了两分惊讶与欣喜,“夫君,你、你醒了?”
她的笑意如花一般绽开,鲜妍欲滴,出现在这间屋子显得那样不合时宜。
裴长风有些不自在地稍微别过眼,对她的这个称呼感到抵触。
其实他在昏迷的期间偶尔有清醒的时候,隐约能听见外界的说话声,也知道近日有一位女子陪伴在自己身侧,总是爱絮絮叨叨地讲家长里短的闲话。
这样的闲话他几乎很少听人说过,大概是因为苏婉婉声音动听的缘故,裴长风没有觉得烦。
苏婉婉已经凑到了裴长风的跟前来嘘寒问暖,“夫君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我......”许久没说话的缘故,裴长风嗓子里哑得厉害。
苏婉婉很贴心地端来水,“夫君我喂你喝,现在天气热,水都是温的。”
她一凑近,裴长风就僵硬着身子闭上眼。
“夫君?夫君?”苏婉婉喊了他两声,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以为他是刚醒了不太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吧。”
话落,她被拉住了衣袖,裴长风睁开眼,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衣服。”
说完,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苏婉婉低头,她的确是只穿着一件肚兜和齐膝裤,但是他们是夫妻,还要讲究这个?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把衣服裹上了,“穿衣服热呀。”
见裴长风没反应,苏婉婉把衣服带子敷衍地系上,“好了,穿好了。”
裴长风睁开眼,见她一脸不高兴,没有说话,视线落到水上。
苏婉婉端了递给他喝,“夫君你现在是只能睁开眼睛还是能动了?身上难受吗?你在屋里等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她的关心这样显而易见,裴长风喝完水后嗓子稍微好受了一些,“不必了,多谢苏姑娘。”
“苏姑娘?”苏婉婉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你喊我苏姑娘?”
裴长风的眸底泛着泠泠冷光,“是。”
辛辛苦苦伺候了他这么久,结果得到这么一句话,苏婉婉心里像是被揪着一样难受,怒冲冲道:“我们成亲了!”
“彼时我正在昏迷,婚事并不作数的。”裴长风声音淡淡。
她这样震怒,裴长风本以为她会被气走,谁料半晌无人应答,裴长风看去,只见女子微微低着脑袋,两只肩细细地颤着,像是哭了。
“你......”裴长风迟疑。
苏婉婉狠狠擦了一把泪,转过头瞪他,“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和你成亲了,要是你再赶我走,我就一头撞死!”
她说着,像是委屈极了,又不肯服输,眼里泡着一汪泪,“总之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裴长风被她的目光刺到,垂下眼睫,“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他说完,苍白的唇轻轻抿起,别到一旁,不再看她。
裴长风不希望苏婉婉留下,希望她离开。
苏婉婉两三下擦干眼泪,然后爬到床内侧躺好,往裴长风的身边又贴了贴,带着哭腔和他说,“咱们是夫妻,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好不好?”
她这下不仅没有克死裴长风还把他给弄活了,苏婉婉真的觉得他们就是天生一对,而且裴长风好歹是个秀才,万一身体养好了还能去科考,考中了她就赚大发了。
苏婉婉眼泪汪汪,真心实意地舍不得,轻轻贴着他的肩膀,声音软糯,“夫君。”
裴长风没有和女子交往过,对她的亲近感到十分难捱,是从心理上产生的不知所措。
他分明已经赶苏婉婉走了,只要她走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不会连累到她。
“苏姑娘,”裴长风轻轻叹出一口气,“我是残废之身,科举已然无望,日后拼尽全力或许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你与我做夫妻并不是明智之举。”
“哪家做夫妻还要考虑什么明智不明智的,”苏婉婉语气坚定,“我们之间是缘分,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可以比拟的。”
她才不信什么残废不残废的,就算是砸锅卖铁她也要给裴长风治好了,就算治不好,裴长风开学堂当夫子,和他在一起可比和别人在一起强太多了。
苏婉婉抱住裴长风的胳膊,“我不管,总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苏姑娘......”裴长风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但他身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只能任由苏婉婉挽着。
他对苏婉婉感到无奈,身体的疲惫已经容不得他想再多,嘱咐她一句,“我醒了的事情千万不要与任何人提及。”
“知道了,”苏婉婉在他的中衣上蹭了蹭眼泪,“我才不和任何人说。”
她的泪水湿润,带着微微的凉意,裴长风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沉沉睡去。
......
阳光暖烘烘的,没有熟悉的阴暗与潮湿,空气中是干燥而温暖的皂角香味,屋外有浆洗衣物的水声,淅淅沥沥,多么平常而又令人眷恋。
裴长风看着帐顶,一时怀疑自己陷入了一场临死前虚幻的梦。
他其实极少回到村里,十岁以后便长居书院,一个月回来一次,过一晚上就走,自父母故去后,家在他的记忆里就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剩下了单薄的墙体与陈旧的家具。
裴长风闭了闭眼,费力地想要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但他的身体亏空地太厉害了,仅仅是睁开眼醒过来,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精力。
屋门半掩着,隐约可见苏婉婉走动时的身影婉约,她费力地抱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是换下来的脏衣与几件裴长风从前穿的夏衣。
在苏婉婉把自己桃粉色的肚兜抖了抖挂起来的时候,裴长风才移开目光。
敲门声响起,裴大伯娘拿着半个冬瓜来,热络地朝苏婉婉笑,“婉婉啊,伯娘看你一大早上就去了村长家,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家里没菜吃了?看,伯娘特意给你拿的大冬瓜。”
苏婉婉甜甜笑着接过冬瓜,“不干什么,就是麻烦村长去镇上帮我请个大夫来,给长风瞧瞧。”
“长风可是好些了?”裴大伯娘试探。
“是啊,”苏婉婉放低了声音,“已经醒了。”
裴长风握紧了拳,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颤抖。
裴大伯娘心头一惊,声音不由自主提高,“醒了?”
苏婉婉笑,“我昨天还梦见他中了举人老爷,伯娘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梦?”裴大伯娘没好气,“你梦见他醒了?”
“是啊,也只能做梦了,”苏婉婉嘟囔,“当时我娘也没和我说他一直不醒,我心里急啊,谁家过日子没一个男人,我一个女人家怎么活?”
她的目光落到裴大伯娘身上,“伯娘,您说把我当亲闺女的,那我现在过成这样,您是不是要帮衬一点?”
裴大伯娘还没消肿的脸抖了抖,忙道:“不是我不想帮,主要是耀祖也还没成亲,唉,先不和你说了,伯娘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裴大伯娘逃也似的跑了。
苏婉婉继续晾衣服,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果然,除了动手外借钱就是疏远关系的最好招数。
她的嗓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甜腻而又轻快。
裴长风静静看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刚才还以为......
今天又是个大太阳天,下午太阳没那么辣了,苏婉婉想把裴长风扶出来晒一下太阳。
她在门口提前摆好两条凳子,然后去扶他。
裴长风现在身上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勉强支撑着自主坐起来,却还没有下地走动过。
因为扶着他的人是比他还要矮许多的苏婉婉,裴长风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往她的方向倾斜,以免压到她。
站起来后没多久,裴长风额头上就生了一层细汗,腿微微发抖,是力竭的表现。
才走了一半,苏婉婉给他打气,“夫君咱们慢慢走,别急。”
裴长风的左腿有伤,走路时微微地瘸,才走到门槛,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不可控地摔倒在地,将苏婉婉压在了身下。
苏婉婉紧紧抱着裴长风,想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他,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睁开眼,裴长风的脸离她极近,两人的呼吸纠缠着。
裴长风的额头上滑下一颗汗珠,滴落在苏婉婉的鼻尖,下一刻,他歪倒在一侧。
“夫、夫君?”苏婉婉连忙去扶他,这才发现在摔倒时,裴长风用两只手臂支撑在地上。
他的力气显然不够,手掌擦破了皮,正在往外渗血,更可怕的是他的脸色,惨白。
苏婉婉环抱着他的腰身想要把他抱起来,但是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小,裴长风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弱到风都能吹走的模样,她抱不起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她心里蔓延,同时心中充满着自责。
“无事的,”裴长风温和的声音响起,“我缓一会儿就好了,莫要哭了。”
苏婉婉抬眸,一滴泪坠下,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她用衣袖擦了一把泪,嘴硬道:“我是担心你,才不是爱哭。”
她自认为是一个坚强的人,绝不会为了小事哭哭啼啼,需要装模作样的时候除外。
“我知道,”裴长风看着她通红的鼻尖,真心实意道谢,“多谢你护着我。”
他是指摔下去的时候苏婉婉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垫着他的事情。
苏婉婉抿了抿唇,“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必摔着了。”
两人并挨着坐在地上,苏婉婉先站起来打水给裴长风清洗伤口。
裴长风的手腕上的经脉是紫色的,他的皮肤很白,应该是许久未曾见光的原因。
苏婉婉用帕子沾一下他的手掌就要抬眼看一下他的神色,怕让他痛着。
她这样的关怀与爱护,就像是对待一个新生的小孩儿一样。
裴长风的视线移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黑发处。
擦完手上的灰,苏婉婉轻轻在他的手掌上呼了呼,才用干净的布条把他的伤处包扎起来。
布条是粉色的,是苏婉婉前两日从自己的旧衣裳上面裁下来的。
她贴心地扎了个蝴蝶结。
苏婉婉再次抱住裴长风的手臂,“来,我扶你起来。”
裴长风点了点头,然后借着她的力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再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去。
屋内是照不进阳光的,这是这么久以来,裴长风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直晃晃地照在身上,很久违很温暖的感觉。
他在檐下坐好,苏婉婉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任务,眉眼舒展着,笑意灿烂。
苏婉婉给裴长风拍他衣服上的灰尘,“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一壶水在旁边,你渴了就喝。”
“多谢你。”
他又道谢,苏婉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她另外端了一个凳子在旁边,放上了茶水和好咀嚼的杏仁软糕。
裴长风瞥了一眼糕点,端了清水慢慢喝着。
墙角堆着一堆竹片,是那日翻墙之事出了后李婶子拿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削。
“苏姑娘,把竹片拿过来我削吧。”裴长风听苏婉婉说过那日的事,自然知道这堆竹片的用途。
苏婉婉犹豫了一下,以为他就想找个事情打发时间,于是拿了大概三四片竹片过来,还有一把小刀,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苏爹送给她的。
裴长风接过小刀,发现上面的纹路是西域那边特有的,他曾经在夫子的刻本上见过。
苏婉婉怎么会有来自西域的刀呢?
裴长风看向苏婉婉,苏婉婉正在和两只老母鸡斗气,要捡鸡窝里的鸡蛋。
或许只是无意中得到的吧。
裴长风慢慢削着手里的竹片,他的速度很慢,等苏婉婉捡完鸡蛋看去,才削下来一点竹屑。
苏婉婉叮嘱他小心手,然后去了屋后她新拾掇出来的小菜园子。
小菜园子里种了些应季的菜,还有几颗甜瓜苗。
苏婉婉挨个浇过水,检查过没有虫,才洗了手去收衣服。
她的身影在屋前屋后穿梭,裴长风也慢慢地削完了手里的竹片。
见他削完了,苏婉婉夸了他几句,怕他累着便没有再拿,而是把药煎上了,让他在一边看着火,自己去做饭。
这一日的时光慢得就像是在做梦,裴长风眯着眼睛看天西边的斜阳,好像也成了土地里生长的植物,熬过凛冬后正在阳光下肆意地生长。
“夫君。”苏婉婉忽然甜甜地喊他。
裴长风看过去,只见苏婉婉两只衣袖全部挽到了手肘的地方,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臂,正朝着他笑。
“夫君,有你陪着我感觉干活都轻松了不少呢。”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一般,苏婉婉费力地举起斧头,然后往柴火劈过去,给柴火造成了一点皮外伤。
“夫君你看,这点木屑拿来生火刚刚好!”
她的夸赞是真心实意的,起码让人听起来真是这样。
裴长风却盯着那点木屑出神,要是他没出事,起码这点活还是能帮苏婉婉干的,不至于让她一个弱女子这样辛苦。
苏婉婉以为他是被自己夸得不好意思了,脚步哒哒地就跑过来,试图给他打气,“夫君,等你养好身子了咱们就去衙门告裴大伯他们,之后你就在村子里开一家学堂教孩子们读书,以后你教书,我就在家里带孩子给你做饭,怎么样?”
她的眼眸弯弯,笑起来格外好看,畅想着和裴长风的未来。
她所描述的好像的确很不错,但却是裴长风没有想过的,他轻轻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婉婉的眼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好吧,没事的,不教书就不教书,当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孩多了闹哄哄的,以后咱们生两个孩子就够了。”
她半蹲在地上,下巴搁到裴长风的腿上,鼻尖的呼吸温热,打在他的手背上,好像还带着些微的润意。
这样亲密地靠近,裴长风隔着衣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示意她去床上睡。
但是苏婉婉好像会错了意,反而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笑盈盈的。
裴长风叹了口气,“劳烦苏姑娘扶我回房吧。”
苏婉婉眨了眨眼,起身扶他。
回房的路好像比出去时候要轻松一些,没有再发生摔倒或者是其它的意外。
下午要喝的药也煎好了,喂裴长风喝下后苏婉婉便听见了敲门声。
“请问长风娘子在吗?”
“长风娘子?”苏婉婉疑惑,“好像不是村里人,听声音也不像。”
裴长风突然开口,“苏姑娘,麻烦你去开一下门。”
这还是裴长风头一次主动要请谁进来。
苏婉婉带着好奇打开院门,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位约莫二十上下的青衣书生。
“你是......”
看清苏婉婉的长相时,陈亮稍稍愣了一下,一时想象不出她就是周禅月口中那个粗蛮无礼,喜欢动手打人的苏婉婉。
“姑娘可是苏婉婉苏姑娘?”
苏婉婉微微颔首,“对,你找谁?”
陈亮沉了脸色,“我是来看长风的。”
他已经做好把裴长风带走的准备了,长风那样一个洁身自好又心气颇高的人,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哦,那你进来吧。”
苏婉婉侧过身,给陈亮让了一条路。
陈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院子里,防备着苏婉婉突然动手,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院子,干净整洁。
他看见屋门紧闭着,心下一沉,快步跑去推开门,却见到本该气若游丝躺在床上受折磨的裴长风好端端地坐着,只是瘦了很多,面上带有病容。
“长风!”陈亮焦急地问道,“你可还好?你一走就是三个月,也未曾让人回书院带封信,大家都说你病得严重,我与几位同窗心里急得不行,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看见昔日好友,裴长风心中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启了启唇,“是病了,难为你替我操心。”
“咱们同窗四五年,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
裴长风握住他的手臂,“敢问陈兄,书院现在是何情形?”
“你告病假以后,”陈亮整理了一下措辞,才小心说道,“范凌和宋明一起去了州府上学。”
镇上书院每年考试的前两名能够有机会去州府的书院学习考试,本来书院这次的第一名是裴长风,第二名是范凌。
陈亮担心裴长风心里不好受,安慰他道:“你别多想,等明年你的身子修养好了还是有机会的。”
裴长风苦笑一声,“多谢你还惦记我。”
“别说这样的话,”陈亮放低声音,“我都听说了,你被逼着娶了个夫人,那苏婉婉还对你不好,对你动则打骂,不给你饭吃,你放心,我这就把你接走,你去我家住。”
“就是这个婆娘把我骗到河边然后把我给打了!”
王癞子一脚把鸡窝踹翻,指着裴长风道:“你就是她男人?我告诉你,这个臭婆娘把老子牙都给打掉了一颗,你要是不赔礼道歉,今天这事儿没完!”
村长站出来,“你说什么胡话?长风娘子怎么可能把你牙打掉?王癞子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小心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呸,死老头,你当老子怕你啊!”
说完,王癞子身后的几个男人都附和起来,这群人是王癞子的本家兄弟,平时凑不到一起,找人麻烦的时候就喜欢聚堆。
“婉婉!”村长对着苏婉婉瞪眼,“你到底打了他没有?”
“没有!”苏婉婉柔弱无依地躲在裴长风后面,紧紧抱着裴长风的胳膊,声音像是险些哭出来似的,“我就是个弱女子,我怎么可能还把他牙都打掉?”
“你没打我?”看见苏婉婉这张小脸,王癞子又笑了,“那你就是在勾引我,你要是愿意陪我们弟兄过几夜,那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够了!”村长喝住王癞子,“你简直胡说八道!”
王癞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那你倒是说为什么她约我下午在河边见面?”
苏婉婉简直要吐出来,这个王癞子太恶心人了。
她又看向裴长风,裴长风一定不会信这种话的。
王癞子对裴长风道:“你就是她男人?”
他上下扫视,很看不起裴长风这副小白脸的样子,嗤笑一声,“难怪你女人要找我开荤。”
苏婉婉脸一黑,想要拿棍子把王癞子的满嘴牙都打掉,却被裴长风拦住。
裴长风淡声道:“证据呢?”
王癞子一愣,没想到裴长风会找他要证据,他把板凳一脚踹飞,“这他娘的就是证据!”
苏婉婉知道王癞子这群人不好对付,待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了,她就算是用刀砍也得把这群浑蛋打跑。
裴长风的身形高大,能将苏婉婉完全挡在自己身后,他不急不缓开口,“无故毁坏妇女名节者杖三十,入室毁坏财物杖二十,诸位若是没有证据,那我们便去见官。”
“见官?”王癞子等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村长,劳烦您带人去镇上报官。”
村长点头,要跑出去,却被王癞子拦住,见状苏婉婉踮起脚对屋外看热闹的裴大牛道:“大牛哥,你帮我们去报官,改明儿我给你介绍媳妇!”
被点了名的裴大牛被苏婉婉的一声大牛哥吓飞了魂,其实都是一个村的,要是那赖皮真的动手,他们肯定不能见死不救,不过苏婉婉说给他介绍媳妇......
裴大牛脚底抹油往镇上跑了。
见真的有人去镇上报官了,跟着王癞子来的那群人面面相觑,欺负人他们乐意,真被官府抓走了他们就不乐意了。
“我娘说让我回家吃饭。”
“额、对对,我儿子也喊我了。”
不过一会儿,跟着王癞子来作威作福的一群人就作鸟兽散了。
只剩王癞子一人了,苏婉婉弯着眼从裴长风身后钻出来,提溜起那根捣衣棒,“王癞子,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王癞子还没被一个小娘皮这么欺负过,他来了火,扑上去就想掐苏婉婉,却被一个钝物顶了一下,险些把心肝肺顶出来。
裴长风收回拐杖,拉了一下苏婉婉的手,示意她回来。
被裴长风主动拉了手,苏婉婉心中一乐,也不想打王癞子了,抱着裴长风的胳膊对王癞子挥了挥拳头,“要不是我夫君好心,我非得揍死你!”
王癞子一下子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对着周围人道:“这就是证据,我的牙就是她打掉的!”
裴家村谁不知道苏婉婉彪悍?
但苏婉婉再彪悍也是个姑娘家,要是有人出来说是,那谁知道王癞子要怎么样。
村里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当没听见。
王癞子算是知道了,这村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呸了声,认栽了!
王癞子落败,裴长风向村里人道过谢,然后关好院门,看向正在收拾鸡窝的苏婉婉,“苏姑娘,可否告知我今日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婉婉总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冷冰冰的。
她支吾了一下,将今天在河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半晌捏了捏拳头,“那赖皮就是不安好心想欺负彩蝶!”
说完,她本以为会得到裴长风的认同,却见裴长风只是这么静静望着她,叫她心里发慌。
“夫君?怎么了?”
苏婉婉眨巴了一下眼睛。
若是平常事情,裴长风绝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今日之事,并非那样简单。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是夜,苏婉婉洗漱后进门,见裴长风正在看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玉佩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木盒子。
她的心里也难受,她是爹娘都没了的人,自然知道守不住爹娘遗物是什么滋味,她凑过去,“夫君,你是不是心里难受?”
裴长风将木盒子放下,“苏姑娘,我们需要谈一下。”
“谈什么?”这还是裴长风第一次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她说话,苏婉婉感到心里有些慌张,“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我现在好困,想睡觉了。”
说话,她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裴长风。
裴长风摇头,“谈一谈吧,关于今天的事情。”
“你觉得我不应该多管闲事?”苏婉婉把头蒙进被子里,不太想和他说话,怕被唠叨,更怕听见什么不想听的话。
“苏姑娘。”裴长风又喊了一声。
苏婉婉不情不愿从被子里钻出头来,“行了行了,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她就是个孩子心性,做错了事情怕挨罚,故而选择逃避,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以逃避来对待的。
“苏姑娘,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见义勇为,救朋友于危难之中,这并不是错事。”
苏婉婉眼睛亮了亮,听他继续说。
“只是你不应该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裴长风眉间紧锁,“这并不是明智之举,若王癞子比你力气大,反胜了你,你可有想过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若今日没有村里人来帮忙,你可又想过会如何?”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有,”裴长风抿了抿唇,“就像我,也没想过会这样。”
苏婉婉一愣,是啊,裴长风难道想过他会被至亲背叛,被折磨那么长时间,险些丢了命吗?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莽撞的。”
“苏姑娘不应该像我道歉,人生在世,无愧天地父母便足以,但苏姑娘此举,若叫在天之灵的岳父与岳母知晓,他们又该多么难过,多么担忧?”
苏婉婉鼻尖一酸,“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裴长风没再说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睡吧。”
他躺下来,苏婉婉也跟着躺了下来,只是心里还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感到难受。
但她或许的确有几分娇气矫情在身上,这时候了还希望裴长风来说几句话叫她心里好受些。
“夫君......”
她轻轻唤了一声,裴长风并没有动静。
苏婉婉心里失落,“你要一直这么对我吗?”
裴长风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苏婉婉的呼吸轻缓,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裴长风的视线在她眉眼间穿梭过一遍,然后穿衣起身,踩着无边夜色出门了。
裴大伯娘噎了一下,没想到苏婉婉心眼子这么多,她当时只想着快点弄死裴长风,听说苏婉婉克夫一克一个灵,别的什么都没管,火急火燎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这下看来,这苏婉婉不是个好欺负的!
一堆人看着,裴大伯娘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是这样的,长风病了,那些东西堆在家里没人收拾,脏了坏了可惜,我就先搬回来了,等他好了就全部还回去,也没什么,就两床被褥,两袋米,你要是搬得动,我全部给你就是了。”
“你这孩子,”裴大伯娘开始擦眼泪,“我把长风当亲儿子,你就是我亲姑娘,我还能要你的东西不成?”
这话一出,村里人看苏婉婉的目光都不对劲了起来。
“多亏了大伯娘了,我听说秀才公每个月都可以去官衙领一石米,一年还有五两银子的补贴,”苏婉婉浑然未觉一般,自顾自嘀咕,“我既然嫁过来了,自然是要管家的,我明日就去镇上把这半年的钱和米都领回来,等有了钱,我和夫君也能好好过日子了。”
裴大伯和裴大伯娘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这些钱米他们早就拿回来了,半年的米折成现银有四两,加上年初官府的补贴,拢共九两银子。
要是苏婉婉去了,官府追究裴长风坠崖的事情,那岂不是完了?
周围村民附和,“是啊,你把钱拿回来了好好伺候裴秀才,把人伺候好了日后还有享清福的时候。”
苏婉婉红了脸,“长风是我夫君,我自然要好好伺候他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裴大伯开口,“是有钱,差不多有五两银子。”
裴大伯娘扯了裴大伯一下。
“不过那钱我们早就领回来拿去给长风治病了,”裴大伯叹了口气,“他被我背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这半年里要不是用药吊着,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莫说那五两,我自家还贴了不少进去。”
“你现在要钱,我们是真的没有啊。”
裴大伯娘会意,开始扯着嗓子哭起来,“还有没有天理啊,我辛辛苦苦伺候了大半年,还被冤枉贪了他们的钱!我不活了!”
她往墙上撞,裴大伯拉住她,“算了!长风的爹娘都没了,我们把他拉扯长大,他就相当于我们儿子!不就是钱吗,你把给耀祖存的钱拿出来,先给婉婉家用!”
“你疯了,这半年你就一直往外贴钱,现在还要用你自己亲儿子娶媳妇的钱!好!你把裴长风当你儿子,那我和耀祖走!”
裴大伯和裴大伯娘拉扯起来,周围人开始纷纷指责苏婉婉不懂事,“你不知道你大伯日子多苦,一来就要钱,你是要逼死他们!”
“是啊,小姑娘家不要太贪,先把被子和米抱回去吧。”
“长这么美,竟然心思这么阴险,算盘还打到别人家钱袋里面去了。”
听见周围的声音,裴大伯娘脸上满是得意,看苏婉婉怎么和她斗!
苏婉婉不哭也不闹,等裴大伯和裴大伯娘喘过气来了,她才身子一软,伏在地上开始垂泪,“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问,我和长风就算饿死也不该来的,就算、就算家里连个水瓢都没有我也不该来…呜呜…都怪我......”
她生得好,一哭起来我见犹怜,裴耀祖第一个心碎了,冲他爹娘嚷嚷,“别吵了,嫂子都哭了!我们家不是有肉吗,快给嫂子拿两块啊!”
裴大伯和裴大伯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儿子提着两大块肉出来了,还拿了当时从裴长风家里顺回来的水瓢!
“嫂子,你只管用,不够了就来我家拿!”
苏婉婉感激地笑笑,“不用了,这是你家的东西,我怎么好拿呢?”
“什么你家我家,这都是我爹娘在你家拿的!”
裴大伯手慢了,没捂住这逆子的嘴,一下子老脸涨红起来,“瞎说,这分明是咱们家的!难道我连一个水瓢都要拿!”
裴大伯娘也赶紧解释,“这孩子就喜欢瞎说!”
李婶子探头看了一下,“这个葫芦瓢我没记错是长风家用了十几年的!”
“还真是从裴长风家拿的啊?
“这做大伯的也太黑心了!”
“也不能这么说,裴长风又不能动,水瓢他也用不上啊......”
“这话也有道理,不就是一个水瓢而已,裴长风爹娘死后全靠他大伯大伯娘把他拉扯长大,要不是他大伯大伯娘,他早就不知道去哪要饭了。”
裴大伯娘急了,“你们不知道不要瞎说!”
李婶子去搀苏婉婉,对裴大伯娘道:“你要是有良心,就把家里的米面盐巴都给他们小两口拿点,长风之前也没少孝敬你们!”
“是啊是啊,长风每个月从学堂回来都给他们买米面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裴大伯娘的脸都燥红了,解释了两句见争论不过,把小半袋面粉往苏婉婉面前一丢,“我造了八辈子孽欠你们的!”
她想要把肉拿回去,苏婉婉护得紧紧的,在李婶子怀里哭,见拿不回东西,裴大伯娘把门一关,骂裴耀祖去了。
“你疯了,那么多肉全给她了咱们家吃什么?”
裴耀祖痴痴地笑,“裴长风的事情又不关婉婉什么事,她那么瘦,吃点肉怎么了?”
裴大伯娘气的一个倒仰,“那也不能全给啊,还有,你怎么能把咱们拿裴长风东西的事情说出去呢?”
“这有什么的,就一个水瓢而已。”
“好了!”裴大伯沉声打断两人的话,问裴大伯娘,“你提亲前没向媒婆打听苏婉婉的事情?”
“没,”裴大伯娘一脸晦气,“都是苏婉婉那个后娘,听见我要把人娶回去就把苏婉婉吹的跟花一样,还给她倒贴了三两银子的嫁妆,要是早知道这贱人这么难缠,我还不如偷偷把裴长风捂死算了。”
“反正苏婉婉已经嫁进来了,”裴大伯抽了两口旱烟,意有所指,“到时候无论裴长风怎么死的都是因为她克夫,和咱们没有关系。”
裴大伯冷笑一声,要怪就怪这个侄子不近人情,不然他也不会下此毒手了。
院子外,李婶子拉着苏婉婉的手,从家里拿了两个鸡蛋和半篮子苋菜给她,“长风是个好孩子,好好照顾他,有难处了就和婶子说,婶子家几口米还是有给你们吃的。”
村里人也都不富裕,苏婉婉真心实意向李婶子道谢,“多谢您了。”
村长媳妇也给她拿了五个鸡蛋还有小半个南瓜,然后叹了几口气走了。
抱着大堆小堆东西回家,苏婉婉出了一身汗。
天已经黑了,她的肚子打鼓似的叫。
今天虽然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只怕之后要再从裴大伯家拿东西就难了,不过没关系,拿不到她还能抢!反正那本来就是她夫君的东西。
看着干净了不少的裴长风,苏婉婉忍不住小声说,“幸好你是娶了我,不然这些东西全要被你大伯一家给偷走了!”
“你得好好活着,以后要报答我知不知道?”
嘀咕完,苏婉婉贴心地给裴长风干枯的嘴上沾了点水,然后继续忙活去了。
裴家院子不算很旧,但也有些年头了,厨房里还有半捆柴火,都是一些小枝丫,连引火的草把子都没有。
苏婉婉费了些力气把火点起来,坐在瘸了半条腿的椅子上发呆。
“唉......”
苏婉婉叹口气,无论于公于私,她希望裴长风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一切才都有可能啊......
锅里水沸腾了,米汤的香味一点点儿冒出来,苏婉婉自己先喝了一碗白粥,等米熬化了,才打了个鸡蛋进去,盛进碗里去喂裴长风。
她不知道裴长风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也不知道他每天吃的是什么,不过照他这情况看,估计过得挺惨,都瘦成人干了,就连她家养的狗都比他胖。
等粥凉得差不多了,苏婉婉轻轻捏开裴长风的下巴,半勺半勺地喂给他,怕他呛着。
耐着性子喂完他以后,苏婉婉只觉得累的眼冒金星,往裴长风身边一躺就感觉自己要被困意淹没了,临睡前,她还不忘鼓励裴长风,“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说完,累了一天的苏婉婉一闭眼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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