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舱像口棺材竖在实验室中央。
透过结霜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漂浮的大脑——它连接着几十根光纤，在营养液里微微搏动。
标签上写着：陆昭 | 创始人 | 意识备份01。
灰雀用枪托砸碎控制面板。
舱门泄压时喷出的白雾里，李隐看到大脑下方的金属盒，刻着蜂巢纹路。
“病毒储存器。”
他伸手去抓，突然被警报声刺穿耳膜。
红光亮起的刹那，冷冻舱的观察窗映出身后的景象：十七个持枪的17号克隆体破门而入，领头的正是本该帮他们拖延时间的417号。
但有什么不对。
李隐看着观察窗里的倒影——417号的枪口没有对准他，而是抵着身边另一个17号的后脑。
灰雀也发现了。
她瘸着腿挪到李隐身边，枪管对准冷冻舱：“解释。”
“公司给我植入了服从程序。”
417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但陆昭的记忆……太吵了。”
他突然调转枪口，打爆了最近的克隆人头颅，“快动手！”
李隐砸开金属盒。
里面是六支试管，红色病毒在月光下像液态火焰。
灰雀夺过一支扎进自己大腿：“为了所有残次品。”
李隐折断试管。
红色雾气腾起的瞬间，他听到417号在惨叫——服从程序正在烧灼他的神经。
十七个17号同时跪倒，后颈的条形码冒出青烟。
“名字……”417号爬向李隐，眼球充血爆裂，“给我……一个名字……”李隐把最后一支病毒扎进他颈部：“朝露。”
三十天后，核电站废墟。
李隐坐在冷却塔边缘，看着朝阳把云层染成橘红。
他的指甲开始脱落，皮肤下浮现蓝色蛛网纹——病毒正在分解克隆基因链。
城市各处升起黑烟。
从医院逃出的克隆人占领了电视台，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他们撕掉条形码的特写。
一个女孩对着镜头大喊：“我叫溪流！”
她身后有人欢呼着举起烧伤的手臂：“我是灰烬！”
灰雀的通讯器在三天前断了信号。
最后传来的画面是她站在永生塔废墟上，身后是用血漆成的巨大数字：0。
李隐摸出口袋里的那绺头发，让它随风飘走。
晨光中，他听到新生克隆人的啼哭从远处传来——第一个没有编号的婴儿诞生了。
观察窗的倒影里，他的脸正在融化。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