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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一代神主:至尊纨绔幕尘宇梓诺

幕青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那薰瑶姑娘极其卖力,一个劲儿往幕尘身上贴,软滑的肌肤摩挲着幕尘的身体,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魅惑幕尘。“大哥,你离开这大半年,兄弟们可都特别担心你!”说话之人身材肥胖臃肿,此人名为姜相平,是幕尘的三个兄弟之一,大胤朝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姜洪剑,正是此人的亲叔叔。幕尘的另外两个兄弟,其中尖嘴猴腮的名叫朱腾,是礼部侍郎朱广福之子。而另外一个少言寡语、长相忠厚的叫郭远明,他的家世是这三个人中最差的,他的父亲不过是都察院的一名都事,官阶不过正六品而已。比起左军都督从一品和礼部侍郎正三品的官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以前这四个流氓组合中,家世最差的郭远明是他们三个人共同欺负的对象,但是,如今幕尘细细品来,这个郭远明反而是对幕尘最真心的人。郭远明...

主角:幕尘宇梓诺   更新:2025-05-22 0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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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幕尘宇梓诺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一代神主:至尊纨绔幕尘宇梓诺》,由网络作家“幕青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薰瑶姑娘极其卖力,一个劲儿往幕尘身上贴,软滑的肌肤摩挲着幕尘的身体,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魅惑幕尘。“大哥,你离开这大半年,兄弟们可都特别担心你!”说话之人身材肥胖臃肿,此人名为姜相平,是幕尘的三个兄弟之一,大胤朝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姜洪剑,正是此人的亲叔叔。幕尘的另外两个兄弟,其中尖嘴猴腮的名叫朱腾,是礼部侍郎朱广福之子。而另外一个少言寡语、长相忠厚的叫郭远明,他的家世是这三个人中最差的,他的父亲不过是都察院的一名都事,官阶不过正六品而已。比起左军都督从一品和礼部侍郎正三品的官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以前这四个流氓组合中,家世最差的郭远明是他们三个人共同欺负的对象,但是,如今幕尘细细品来,这个郭远明反而是对幕尘最真心的人。郭远明...

《结局+番外一代神主:至尊纨绔幕尘宇梓诺》精彩片段


那薰瑶姑娘极其卖力,一个劲儿往幕尘身上贴,软滑的肌肤摩挲着幕尘的身体,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魅惑幕尘。

“大哥,你离开这大半年,兄弟们可都特别担心你!”

说话之人身材肥胖臃肿,此人名为姜相平,是幕尘的三个兄弟之一,大胤朝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姜洪剑,正是此人的亲叔叔。

幕尘的另外两个兄弟,其中尖嘴猴腮的名叫朱腾,是礼部侍郎朱广福之子。

而另外一个少言寡语、长相忠厚的叫郭远明,他的家世是这三个人中最差的,他的父亲不过是都察院的一名都事,官阶不过正六品而已。

比起左军都督从一品和礼部侍郎正三品的官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以前这四个流氓组合中,家世最差的郭远明是他们三个人共同欺负的对象,但是,如今幕尘细细品来,这个郭远明反而是对幕尘最真心的人。

郭远明是真把幕尘当做大哥一般看待,至于姜相平和朱腾二人,这一顿酒下来,幕尘基本把这二人的意图摸了个七七八八。

此二人显然对于幕尘不怀好意,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让幕尘彻底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混蛋,幕尘以前做的那些荒唐至极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出自这两个人的推波助澜。

当然,外因只是一方面,原来的幕尘本身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幕公子,这大半年不见您来光顾醉江楼,熏瑶想您想的都瘦了呢……”穆熏瑶用胸口的两团肉不断磨蹭着幕尘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着,还不忘一个劲给幕尘倒酒。

幕尘是喝一半洒一半,装醉装的那叫一个真实,脸上竟然还腾起红晕,似乎已经快喝到六亲不认的程度了……

“大哥,熏瑶姑娘这么中意你,小弟看,您还不如把她买回燕北王府当妻!”朱腾见幕尘醉意明显,开始怂恿起来。

姜相平满是肥肉的脸上也堆满笑意,附和道:“对对对,大哥,老三说的在理!您要是把醉江楼的第一花魁买回燕北王府,王爷也会对您刮目相看,您可是为燕北王府光耀门庭了!”

幕尘闻言却是心中冷笑,这两个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他真要是把一个烟花女子买回燕北王府,估计燕北王都得气的吐血,这个所谓的光耀门庭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万万不可!烟花女子怎能入燕北王府!”

郭远明焦急劝慰幕尘,却被朱腾和姜相平推倒在一边,厉声道:“你懂什么,有你插嘴的份吗?”

幕尘扫了一眼郭远明,然后用看似醉意朦胧的双眼斜睥着熏瑶姑娘,伸手在她身上揉搓,似乎对于熏瑶十分宠溺……

“大哥,别犹豫了!”

朱腾和姜相平相视一笑,以为幕尘似乎被挑唆起了兴致。

然而就在这时,幕尘那脸上的笑意却骤然消失,一把扯住熏瑶的头发,直接将她娇嫩的脸颊拽到面前。

刹那间,幕尘脸上的醉意好似全部变成了阴狠,那一瞬间不经意所释放出来的戾气,把朱腾和姜相平都吓了一跳。

熏瑶更是吓得娇躯打着哆嗦,看向幕尘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

然而,片刻后,幕尘又忽然大笑起来,松开了熏瑶的头发,然后像是推垃圾一样,将熏瑶推到一边,怒声道:“本公子喜欢的是有夫之妇,等你嫁做人妇,本公子再来临幸你,那样才刺激嘛!”

这一瞬间喜怒无常的变化,着实让朱腾和姜相平都没反应过来,此时又见幕萧恢复那般淫笑模样,二人这才附和着也笑了起来。

从醉江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未时,幕尘双手搂着姜相平和朱腾,勾肩搭背,在天都城最繁华的桃溪街上大喊大唱。

姜相平单手扶着幕尘,与朱腾互递了眼色,二人会意后,才道:“大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和三弟与那秦鹏对赌,可是输惨了,大哥,你可要为兄弟二人报仇啊?”

朱腾也连连附和:“对啊,大哥,兄弟们可就指着你撑腰呢!明天晚上,咱们就约那秦鹏大赌一场如何?有大哥你出场,定是大杀四方!”

幕尘脸上醉意不减,指着天上的那半轮月亮,怒喊道:“敢赢我兄弟的钱,那就是不给我幕尘面子!明天本公子就要……就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朱腾与姜相平再次对视,随后朱腾才道:“大哥,不如明日你把奉武院的房契偷出来,咱们和他们赌场大的,反正大哥你出场,咱们一定赢!”

“三弟,你说的是什么话!那燕北王府将来都是大哥的,区区一个奉武院的房契对于大哥来说就是个小意思,那是光明正大地拿,说什么偷啊!”姜相平看似责备朱腾,其实话中处处都在给幕尘下套儿。

幕尘心中冷笑,这两个家伙处处在给自己使绊子,恐怕这赌局也定然是个圈套。

曾经的幕尘在两年内,已经陆续输掉了燕北王府的七八个大小商铺,如今燕北王府所拥有的产业,除了一个奉武院之外,也就剩下最后一个天都城最大的武器铺,大胤器阁。

显然这一次,背后之人又打上了奉武院的主意。

不过,幕尘也不惧怕,他倒是十分好奇,这些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脸上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醉酒模样,幕尘手指月亮喊道:“小事一桩!就赢……赢光他们……”

话音落下,幕尘便醉死过去,朱腾和姜相平眼见幕尘醉得仿佛死猪一般,则是直接将他扔给身后的郭远明。

“大哥就由你来送回燕北王府,我和你三哥还有其它事情!”姜相平冷冷对着郭远明吩咐道。

一句说完,二人便对幕尘不管不顾,直接撒丫子走人,只留下郭远明奋力背着幕尘的身体,一步步艰难地朝着燕北王府走去。

幕尘在郭远明背上,自然是装醉,不过看着郭远明那累的浑身是汗的模样,幕尘已然在心中断定,这个郭远明绝对是值得交的好兄弟。

眼看就要到了燕北王府门前,幕尘这才从郭远明背上下来,随后他摇摇晃晃地轰开了燕北王府的大门。


吴俊源开始摇骰子,骰盅停在桌子上之后,幕尘已经感知出点数是小。所以他押了小,而吴俊源则仍旧在开牌之前偷偷按了左侧的小突起,骰盅内的机关自会让骰子点数变成大!

随后,开启骰盅之后,吴俊源甚至看都没看骰盅内的骰子点数,就对着幕尘冷笑道:“是大!你输了!奉武院以后就是我们吴家的产业了!”

然而,此时兴奋的吴俊源却发现众人的表情奇怪,幕尘的表情十分沉稳,而秦鹏、姜相平等人,甚至包括崔雅芝在内,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吴公子,你是眼睛瞎啊,还是脑袋不好使!明明是本少赢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幕尘脸上泛起轻蔑的笑,然后直接从桌子上把吴俊源压下的房契和地契都收了过来。

“你,你耍诈!”吴俊源一看骰子点数,如同五雷轰顶,感觉一瞬间似乎天都要塌了!

幕尘幸灾乐祸地道:“吴公子可有证据?骰子是你摇的,耍诈也应该是你耍诈,跟老子何干!”

话音落下,在吴俊源和秦鹏眼巴巴的目光下,幕尘则将今日所赢的所有银票、房契、地契全都收了起来,直接转身离开,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雅间之内,只留下吴俊源和秦鹏二人,就像是刚刚丢了魂的傻子一样,怔怔地望着骰盅出神,远处,传来幕尘张狂的大笑声。

那秦鹏更是脸色发青,对着吴俊源急切道:“吴公子,龙头茶楼的房契可是我偷出来的!你可是说了输了会还给我的!”

而吴俊源气得脸色发青,怒扇秦鹏一耳光,咬牙切齿地道:“我还!我还你老娘!”

……

出了栖凤楼,姜相平和朱腾二人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苦相,只有郭远明是真正为幕尘高兴,满面春光。

“大哥,您看您今天赢了这么多银子,要不,分给咱们兄弟们一点!”姜相平腆着脸上前说道。

幕尘却是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钱,大哥另有用处,是很重要的事情,兄弟们应该能够体谅大哥吧!”

意思,就是不分呗!

朱腾一听急了,连忙道:“大哥,不能这样啊,以前赢了钱,就算是赢了一二百两银子,你都会和兄弟分啊!”

幕尘却是翻了翻白眼:“那是以前,这一次大哥确实需要钱,当兄弟的不会不体谅大哥吧!”

姜相平和朱腾都急的像是浑身起了跳蚤,连忙又道:“可是大哥,你至少得把我和老三之前借给你的一千两还给我们吧,那可是我二人全部的家当了!”

幕尘脸色一横,颇有道理地说道:“二位弟弟,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嘛?你们给我的一千两,如果输了就算你们的!你们也看到了,你们借给我的那一千两,确实输光了!这些钱,是我用自己的钱赢回来的,跟你们那一千两银子没有关系!”

一句说完,幕尘直接招呼郭远明上马车,车夫一抖鞭子,一溜烟地跑了。

栖凤楼前,只留下姜相平和朱腾二人呆傻地站着,二人都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感觉就像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忽然就被鹰给啄了眼!

栖凤楼大门前,崔雅芝望着幕尘渐行渐远的马车影子,眸中有明显的迷惑之色。

“似乎,变得有意思了……”崔雅芝喃喃说着,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马车里,幕尘则是从一沓银票中抽出一千两,递给郭远明。

郭远明愣住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幕尘:“大哥,你这是……要给我?”

幕尘点头道:“怎么,不想要?”

郭远明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大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给我这么多银子,我不能要啊!”

幕尘则是直接将银票塞到郭远明怀中,沉声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大哥,你就收着!”

郭远明看着幕尘,感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何曾拥有过这么多银子。

郭远明的父亲不过都察院的一名都事,官阶不过正六品而已,而且,还是个彻彻底底的清官,所以郭家一向很清贫。以前郭远明与幕尘他们厮混,也几乎都是花幕尘的钱。

“大哥的恩情,远明铭记于心,日后一定赴汤蹈火……”

“得得得……”眼看郭远明就要一顿发誓,幕尘直接打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燕北王府。

武房,幕青山手持荆鞭端坐着。

管家方宏跪在下面,一脸苦相地说道:“王爷,之前三殿下几乎把咱们府里能赚钱的产业都输的差不多了!府内人口多,花销大,如今三殿下又偷走一千两银票,这,这现在真是周转不过来了!”

幕青山神色呆滞,默不作声。

管家继续说道:“王爷,得想想办法啦,再由三殿下这么输下去,可真就是输无可输了!”

幕青山继续呆滞,许久,叹了口气,依然是一言不发。

并不是幕青山不想说话,而是他无话可说。摊上这样的败家子,恐怕是任何一个当父亲的都无可奈何的事情。

总不能一棍子打死吧,那可是幕家唯一的血脉了……

然而,此时,门外宋杰的声音响起。

“王爷,三殿下回来了!”

幕青山本来呆滞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厉,紧了紧手中的荆鞭,冷声道:“带他过来!”

幕尘推门而入,就感觉房内气氛不对,心中清楚,一定是跟自己偷了房契和银票去赌一事有关。

“父王,你找我!”幕尘微微一拜。

幕青山黑沉着脸,冷冷问道:“去做什么了?”

幕尘如实回答:“去赌了!”

“为什么去赌?”幕青山继续问。

幕尘眉头微皱,心道这原主幕尘应该赌的次数不下十几次了,每一次也没有这么问啊。

不过,幕尘还是如实回答:“缺银子,想赢些银子回来!”

“赢?”幕青山浓眉挑起,“你何时赢过?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骗你吗?”

幕尘点头:“知道!所以,我要把以前他们骗我的赢回来!”


幕尘所说的,就像是赌徒普遍的心理。

幕青山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赢?天真至极!他们几个人一起设计好了来耍你,几个人合起伙来欺骗你,怎么可能让你赢?你又怎么可能赢?”

眼看着幕青山愤怒的样子,幕尘也不着急解释,直到幕青山一顿喋喋不休的训斥之后,幕尘才轻咳了一声,道:“父王,这一次,我赢了!”

幕青山闻言猛地抬头望向幕尘,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你赢了?”

那管家方宏也惊讶地看着幕尘,要说幕尘能赢,那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幕尘也不过多解释,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和三张房地契,当然,幕尘并没有全部银票都掏出来,毕竟他要留些银子买补药……

管家接过银子和房地契,拿给幕青山。

一共两千两银票,除了奉武院的房契还在,竟然还赢回来了两千亩良田地契和龙头茶楼的房契!不说那银票,就单单两千亩良田地契和龙头茶楼,如果卖出去,恐怕至少也得卖个三四万两银子!

这何止是赢啊!三四万两银子,够王府三四年的开销!

幕青山先前脸上的怒火缓慢消失,唇角不可思议地翘了一下,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王,我还有事情,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说话间,幕尘便起身走出了武房。

幕青山却还仍未从震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管家方宏老脸上也满是惊诧,忍不住道:“这,这龙头茶楼原本是工部侍郎秦大人的产业,可是极其挣钱的产业啊,秦大人会不会来找账?”

“找账?他敢!”幕青山粗眉一横,颇有些土匪气息。

从武房出来,幕尘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把宋杰找来。

幕尘给宋杰列了一个单子,上面列了七种药材的名称,且都是他现在所急需的补身之药。他让宋杰在天都城内帮他收集这些药材。

随后,幕尘又给了宋杰两千两银票,告诉他务必在两天内把药材收集全。

虽然宋杰并不知道幕尘要这些药材何用,但是,他对于燕北王府却是极其忠心的,不过幕尘吩咐的事情,他在去办之前,自然还要请示一个人,那便是燕北王幕青山。

武房之中,幕青山望着手中的药材清单,宋杰把府中的王远鹏医士找了过来。毕竟幕青山和宋杰二人都不懂医术,这张清单他们根本就看不懂。

王远鹏接过清单盯着看了半晌,却是眉头越皱越紧。

幕青山眼见王远鹏的表情,忍不住问道:“王医士,可是有什么问题?”

王远鹏放下清单,朝着幕青山微微一拜,道:“回王爷,三殿下所列的这张清单,都是温补身体的名贵之药,并不是什么毒药、烈药。不过,三殿下能够列出这些药材,属性药理相辅相成,显然是有通晓药理的人指点过的!”

“吃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幕青山实际最关心这个问题。

王远鹏摇头道:“应该不会,都是些名贵的补药,不会对身体造成负面伤害!不过,进补期间,最好不要近女色,饮食也要清淡些才好!”

幕青山沉沉点头,这才让王医士离开。

武房之中,幕青山盯着药材清单半晌,才出声问宋杰:“这件事,你怎么看?”

宋杰沉吟道:“属下也看不明白,三殿下是从哪得知这些药材名称的?”

幕青山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没什么危险,那就无所谓了。

“既然这样,你就按照尘儿吩咐的去办吧,一定要找质量上乘的药材,钱财上不是问题!”幕青山将清单递回给宋杰,沉声吩咐。

“是!”

……

次日,燕北王府,兰花小榭。

这里是王府少夫人赵芸燕的住处。

房间中,王府的王远鹏医士正在给赵芸燕把脉,然而,这位王医士的花白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许久,王远鹏才起身,对着赵芸燕道:“少夫人,您印堂发紫,肤色甚白,从脉相看,气息紊乱不止,乃是积念成疾之状,此病甚危,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抓紧医治才是!”

然而,王远鹏说这话的时候,赵芸燕却是面露惊诧,因为他发现,王医士所说的话竟与那日幕尘所说的几乎九成相似。

难道,那个不学无术、好色成性的混蛋纨绔,还通晓医理?

王医士很快便列好了药单,丫鬟送走王医士,赵芸燕则坐在房中默不作声,她脑海中回想着那一日在灵堂中,幕尘的种种“怪异”表现,总觉得不太像他往日的秉性。

至少,原来那个混蛋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那种淫邪消失不见了……

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秉性吗?

依托燕北王府的资源,宋杰给幕尘收集的药材,进展格外顺利。仅仅只花了一天时间,便将幕尘所需要的七种药材全部收集齐全。

幕尘将七种药材分作两份,用于两次分别熬制。由于熬制的过程格外复杂,尤其是熬制药材的顺序,所以幕尘并未让下人去熬制,而是自己亲自上手。

燕北王府,药房中,幕尘正蹲在地上用药炉熬着药。

片刻之后,一名丫鬟一脸心思的走了进来,左手拿着一大包药,右手拿着一张药单。

幕尘认识这个丫鬟,他是赵芸燕身边的贴身丫鬟,秋雯。

那丫鬟似乎心思重重的,一进门时并看见幕尘,当她猛然抬头看见幕尘的时候,却是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

“三……三……殿下……”秋雯说话哆哆嗦嗦的。

幕尘打量了秋雯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单上,问道:“可是要给少夫人熬药?”

秋雯点头,却仍旧是不敢靠近幕尘,实在曾经的幕尘给这个丫鬟留下了太不好的印象,她就像是防老虎一样防着幕尘。

“我看你心事重重,可是这药单有什么问题?”幕尘用扇子扇着熬药的炉火,随口一问。

秋雯不敢不答:“回,回三殿下,没什么……问题……”

幕尘一见对方说话吞吞吐吐,便知道肯定有问题,则是眉头一挑,冷声道:“敢骗我?”

一个眼神横过去,那丫鬟吓得连忙跪地,竟然开始哭了起来,哭哭啼啼地道:“秋雯,知错了,求……求……三殿下饶我性命,是,是小姐不让我说的!”

幕尘心中无奈,由于以前的幕尘实在是太过混蛋,对这些人经常拳打脚踢,即便是被打死的也不是没有,所以,王府中的这些下人最怕的人不是燕北王,而是幕尘。

幕尘一听却来了兴致,心道不就是熬个药嘛,至于不让说吗?

“说!”幕尘厉声道。


幕尘有些震惊,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圣人境的高手。

大胤朝一共就有两个圣人,幕尘也不知道这老者是武圣人,还是那个文圣人。

须发老者背负双手,一脸浅笑地望着幕尘。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幕尘试探着问道。

“老朽,孟合!”老者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

幕尘暗道果然,竟是那个文圣人孟合。

幕尘朝着孟合躬身一拜,道:“原来是文圣人,失敬!不知圣人找我这个纨绔子有何贵干?”

“老朽,想送你一本书!”

“送我书?”幕尘面露惊讶,“不知文圣人送书给我这个皇城第一纨绔,意欲何为啊?我可是刚刚辱骂了翰林院的两位亚圣,恐怕定然要与天下文人为敌了!”

孟合却是忽地大笑,道:“正是因为你今日所骂之言,深得老朽胃口!所以,老朽才要送你书。不过,接了这本书,无论你同意与否,你就是我孟合唯一的门生了!”

说话间,一本书轻飘飘地飘到幕尘手中。

圣人门生?

幕尘心中苦笑,不是说文圣人从不收门生吗?今日,怎么破例要收自己为门生?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在陈忠寿宴上骂了那个老匹夫几句……

然而,待幕尘再度抬头时,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孟合,已然消失不见了……

幕尘苦笑一声,回到了马车上,朝着燕北王府的方向而去。

马车里,幕尘闭目养神,宋杰却一直盯着幕尘,像是在幕尘的脸上寻找什么。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盯的这么认真!”

幕尘缓缓睁开双目,目光转向宋杰。

宋杰却是尴尬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殿下今日,格外自信!方才在宴会上骂陈亚圣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

幕尘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冷声道:“恐怕,我这一骂,定然会遭到天下文人的集体攻击!明日朝堂上,父王定会遭些口舌,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才是!”

宋杰闻言点头,他发现自己如今这位少主子的思维,竟是十分缜密。

大胤朝文武对立已久,那些文人们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攻击燕北王府。毕竟,燕北王幕青山仍是目前大胤朝名声在外的第一武将。

马车眼看就要的到达燕北王府了,幕尘却忽然让马车停了下来。

“去奉武院!”幕尘沉声说道。

车夫连忙应下。

宋杰感觉万分奇怪,在他的印象里,奉武院虽然隶属于燕北王府,但是幕尘好像从来都没去过。今日,为何突发奇想,要去奉武院?

奉武院,与天武院并称为大胤朝两大修武圣院。不过,二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天武院乃是官方所属,是以追求武道修为为宗旨,实际的掌控人自然是大胤朝唯一的武圣人,吴疆。

而奉武院则隶属于燕北王府,培养的武道人才多是充斥于燕北军中,培养武者的方向也与天武院截然不同,更多是注重战场实战能力和勘察能力的培养,属于燕北军的后备人才基地。如今燕北军中的绝大多数骨干将领,也都是出自奉武院。

奉武院内,总教头林锋给幕尘介绍着奉武院如今的情况。

“殿下,奉武院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知殿下需要属下做些什么?”林锋自然听说过幕尘身为纨绔的所作所为,所以言语上格外小心,生怕激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少主子。

“我准备选两名护卫,你有什么建议?”幕尘坐在主座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口。

那林锋沉吟半晌,才道:“殿下,我手里有几个人选,要不,您先过过目?”

幕尘点头应下。

不一会,五名候选护卫被林锋领到幕尘面前。

幕尘一看,这五人虽然年纪都在二十多岁,不过从气息上判断,都是筑脉八品以上的实力,有三人似乎都达到了化真境。在这样的年纪达到如此武境修为,确实殊为不易。

幕尘大致看了一眼,实力没问题,那么关键就要看头脑。

怎么判断这几个人谁比较聪明呢?幕尘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便是燕北王府的幕尘,也就是你们一直如雷贯耳的皇城第一纨绔,本公子要从你们五人中选出两个人,来做本公子的护卫。这是你们的机会!”

幕尘一句说完,便重新坐回到藤椅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林锋见幕尘没了下文,便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看接下来该怎么选?”

“就让他们互相之间赌一场,赢的最多的两人,跟我走!”幕尘言语依旧如纨绔般漫不经心。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林锋表情有些为难。

幕尘却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怒道:“什么儿戏?老子就要这么选,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林锋被这一巴掌扇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心中虽有怒火,却不敢冲着幕尘发,只得吞了下去。

“就这么办,每人给他们五十个铜板,半个时辰为限,谁赢得最多,就跟我走!”幕尘言语冷厉。

林锋只好应下,按照幕尘的吩咐去安排。

幕尘方才的言行完全符合一个喜怒无常的混蛋纨绔形象,五个候选护卫看得一清二楚。

五人分别拿到五十个铜板,赌局开始。

幕尘在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喝茶,实际上却在一直观察着这五个人。

半个时辰后,赌局便已经结束,五个人中,有一人赢到一百一十枚铜板,而另外一人赢到八十枚铜板,第三名剩四十铜板,第四名和第五名分别剩十五个铜板。

“殿下,结果已经出来了,您过目!”林锋言语上变得更加小心。

幕尘缓缓起身,看着赌局的结果,脸上却挂着浅笑,他目光扫过五人,最后却将目光落在最后两名身上。

二人长相略微有些相似,其中一人是二十多岁的女子,样貌朴素,却英姿飒爽。而另外一人则是青年,同样气度不凡。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幕尘指着长相略有相似的青年男女问道。

“蒋英!”女子答道,干净利索。

“蒋昊!我们是兄妹!”男子答道。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幕尘竟是直接指着蒋英和蒋昊,说道:“就你俩,以后,就是我的护卫!”


燕北王府,灵堂,一片素白。

按照宗族祖例,族人战死沙场,尸体要埋在燕北,所以无数幕家战死的儿女,都埋在了北方,幕钢和幕白也是如此。

所以,灵堂内并没有棺材,只是在堂桌上摆着二人的牌位和用于祭拜的香炉。

灵堂前方,一名全身素白的戴孝女子,正跪在蒲团上给亡人烧纸。火光映衬着女子白皙病态的脸色,眼睛却是明显红肿的。

此人正是幕尘的大嫂,也就是幕钢的妻子赵芸燕,是文官之女,并不是将门之后。

幕尘推开灵堂的大门,眼见赵芸燕在此,顿觉有些尴尬,虽然之前调戏她的事情都是原来的幕尘所为,与自己并无干系。

但是,此时的幕尘就是觉得很尴尬。

好在赵芸燕一直都没有抬头,幕尘打算尽快上柱香就走,可是当他刚要走近堂桌的时候,赵芸燕一抬头,眼见来人竟然是幕尘,却是脸色剧变,吓得连忙后退,看幕尘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积极厌恶、恐惧的野兽。

幕尘感觉十分尴尬,他轻轻咳了一声,无奈道:“大嫂,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给大哥和二哥上柱香,上完我就离开!”

“你,你还有脸来祭拜!你,你,怎么还有脸,面对你的大哥!”赵芸燕双眼通红,瞪着幕尘。

幕尘叹了口气,心中明白,看来是原来的幕尘对这位大嫂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

“对不起,大嫂!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说话间,幕尘朝着赵芸燕做了九十度的深鞠躬。

然而,这一鞠躬倒是让赵芸燕呆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在她的印象里,嚣张跋扈的幕尘何曾跟任何人道过歉,而且,这表情似乎还很诚恳。

赵芸燕的第一感觉,幕尘一定另有所图,难道他还想在这灵堂里,当着他大哥的面调戏自己。

想到这里,赵芸燕忽然感觉万分恐惧,慌乱之下,在身上找了半晌才找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双手握着匕首,警惕地盯着幕尘。

“你,你,你不要乱来,你要敢靠近,我就喊人了!”

幕尘无可奈何,在心中咒骂着原来的幕尘,能够把自己的大嫂伤成这样,也真可以称得上是畜生了。

“嫂嫂,你放心,我不会靠近你,也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给大哥和二哥上柱香,完事我就离开!”

话音落下,幕尘这才走近灵桌,在桌上取出三根香点燃,然后在幕钢的牌位前深深拜了三次,然后将香插入到香炉里。

随后,幕尘又同样祭拜了二哥幕白,完事后,幕尘望着灵桌上的两个牌位,长叹一口气,沉声说道:“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幕家和燕北王府以后就由我来承担,希望你们泉下有知,可以保佑燕北王府和幕家一片光明。”

赵芸燕望着幕尘那沉静的眼神,他忽然发现今日的幕尘与以前那个畜生一样的幕尘不一样了,至少,今日,她从幕尘的眼神里看不到以前那种令人厌恶的淫邪。

难道他真的变了?不过随即赵芸燕又摇了摇头。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的秉性怎会轻易改变!

他一定是在装,好消除自己内心的芥蒂!

赵芸燕心中这般想着,双手紧握住匕首,看向幕尘的警惕之色更浓了。

幕尘却没有再去打扰赵芸燕,他果真如方才进来时所说一样,祭拜完便转身离开,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幕尘忽然转身!

眼见幕尘转身,吓得赵芸燕浑身一个激灵,以为对方终于装不下去,要兽性大发了!

谁知,幕尘只是转身看了赵芸燕一眼,沉声说道:“大嫂,你皮肤惨白,印堂有紫,气息紊乱呈病态,应该是积念成疾,最好让府中医士诊治一下,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危!”

一句说完,幕尘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赵芸燕望着堂门的方向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未时,燕北王府,武房。

燕北王幕青山正在房中擦拭着一柄长戟,这是第一代燕北王的兵器,名叫虬龙。据说此戟中困有兽灵,认主,有灵性,能够降服此戟的人乃是绝对的凤毛菱角。

而除了第一代燕北王之外,历代幕家子孙,也只有上一代燕北王,也就是幕青山的父亲,成为了幕家第二个得到此戟认主的人。

不过,此时的幕青山,目光却并未落手中的长戟之上,他只是机械地擦拭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桌子上的两份手稿。

确切的说,是两份手抄的幕家宗史。

摇曳的烛光下,映衬看似相似的笔迹,这两份手稿,一份是幕尘半年以前离开天都城前抄写的,字迹潦草,漫不经心,处处透着叛逆和懒散。

而另一份,则是幕尘刚刚抄写完的,字迹虽然还是那个字迹,但是却十分工整,笔划遒劲完整,处处透着认真和刚毅。

为什么会不一样呢?幕青山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真的改变了吗?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真的会出现这样的奇迹吗?就像是一夜之间,人,突然就变了……

武房外,宋杰在门外求见。

幕青山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坐直了身子,将虬龙长戟重新放回到盒子中,这才让宋杰进来。

宋杰进入武房,便朝着幕青山躬身拜礼。

“不知,王爷,您找属下何事?”

幕青山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出声问道:“你这次,去接老三回天都城,有没有发现他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宋杰闻言沉思半晌,答道:“不敢欺瞒王爷,之前属下接三殿下回来的时候,确实感觉三殿下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样貌还是那个样貌,可就是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宋杰这句话,却说到了幕青山的心坎儿里,他对于幕尘也是这种感觉。

幕青山可以肯定,人肯定还是那个人,就是这说话、做事的神态,怎么会改变那么大。难道,真的是长大了?

“王爷,还有一事,属下也得告诉您!”宋杰轻拜。

幕青山点了下头,淡然道:“说吧!”

“三殿下,从宗祖祠堂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径直去了灵堂!当时,少夫人也在灵堂内!”

幕青山眉头一拧,脸上顿时腾起一团怒火,自然是以为幕尘又去调戏赵芸燕了,瞪着宋杰道:“他还贼心不死?”


“怎么回事?穿越了?”

幕尘从泥泞的水坑中坐起身,呆滞地望着自己狼狈的衣着和周遭的陌生环境,脑袋还一时处于迷糊状态。

幕尘,曾经站在神族大陆巅峰的万神之主,拥有神族大陆最高实力和权柄的强势男人,却在尝试与万神之珠融合突破到至神境的过程中,意外被神珠反噬而亡。

而如今,幕尘死而复生,却意外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穿越到了武神大陆大胤朝的一个一无是处的贵族公子身上。

原主,也叫幕尘,乃是大胤朝唯一的异姓王爵,燕北王幕青山的三儿子。

回想起这个人的记忆,幕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此人可以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加人渣!

燕北王三子,幕尘,十九岁,从小顽劣不堪,荒唐成性,仗着燕北王手握重兵于北州,在大胤朝权柄通天,他所做荒唐之事不计其数。

他,长了一张桃花脸,且热衷于调教有夫之妇,大胤朝近三成的朝中大员,都有妻妾女眷曾被他调戏过。

他,曾经因为调戏工部侍郎的小妾并与其通奸,被人告发于燕北王,他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工部侍郎的府邸,险些将这位正三品的大胤官员烧死在家中。

然而,更让人痛恨的还远不止于此!

幕尘有两个哥哥,常年镇守在大胤朝北方燕北关,大哥已成婚多年,二哥曾与锦诗郡主订立婚约,然而,最让世人痛恨不耻的是,幕尘竟然敢公然去调戏他的大嫂。

兄弟妻,不可欺。况且,还是他的亲大嫂!

两位哥哥在边关为王朝尽忠守关,他却在家中调戏嫂子,这等缺德事,试问哪个人能干的出来,他却丝毫不觉得羞耻!

诸如此类之事,是一件件一桩桩,一件比一件无耻,一件比一件荒唐!

调戏兄嫂一事之后,燕北王幕青山终于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失望透顶,他勃然大怒,将幕尘驱逐出大胤国都,天都城,囚禁在城外五十里的顾梁山道观中,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这位小祖宗显然仍旧不知悔改,竟是偷偷下山,意欲找几个村姑来解闷……

结果,半路遇到几个黑衣人围杀,逃窜过程中,不慎跌落悬崖,醒来后,便被曾经身为万神之主的幕尘,穿越了!

“人渣!活该你被穿越!老子用你的身体都觉得耻辱!”

回想起原主的记忆,幕尘实在忍不住骂出来声来,他堂堂神族大陆的万神之主,竟然会穿越到这样一个人渣身上,他甚至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幕尘忽然感觉头顶之上有声音,他抬头一看,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掉落在前方的大水坑中。

幕尘凑近水坑观察,掉落水坑中的好像是一个女人。

“不管是谁,怎么都是条人命,先救下再说!”

幕尘连忙下水将那白衣女子捞上岸,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尽管头发和衣着凌乱,却仍然掩不住她的倾城之貌。

不过,幕尘稍一查看,便发现少女身上多处有伤,胸口处还插着半支羽箭,白衣血染,血色浓黑,显然箭上有毒。

望着少女极其痛苦的样子,幕尘叹息,要让他对如此美少女见死不救,他还真做不到。

幕尘背起那少女,快步朝着山顶道观赶去。

破旧道观内,幕尘将女子平放在床上,取来药箱,眼见女子最重的伤在胸口,他有些迟疑。

“医者眼中没有性别之分,对,没有性别之分!都是为了救你,为了救你……”

幕尘一边自我说服,一边解开了女子的上身衣物,眼见那胸口……不,是伤口,明晃晃,白花花,仿若跳动的兔子,触目惊心……

幕尘定了定神,这才摒弃杂念,只盯着少女的伤处,小心翼翼处理伤口。

前世身为万神之主,包扎伤口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只不过刚刚重生,手脚有些生疏,处理过程中,难免要触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不过,幕尘当真是医者仁心,由于过度担忧少女的伤势,着急得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完成这一切,幕尘才将那少女的衣服重新穿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声音传来。

“三殿下,属下宋杰求见,有要事需告知三殿下!”

“宋杰?”幕尘仔细搜索原主的记忆,才想起这个宋杰好像是燕北王府的亲信。

幕尘先是透过门缝向外观察,确定就是那个宋杰之后,才把门打开!

宋杰独自一人进入房中,见床上躺着一名少女,却没有半分惊讶,他自然知道这位燕北王府三殿下是什么货色,要是没有祸害女人,那才出了奇!

“属下奉王爷之命,接三殿下回府,如果殿下方便,即刻出发回天都城!”宋杰朝着幕尘拱手说道。

幕尘上下打量着宋杰,似乎正在揣测此事的真假。

而宋杰在对方的目光下,他竟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也只有在燕北王身上才偶尔能够感受到。

以前的三殿下可从来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人!他只会用色眯眯的眼神去看女人,剩下对待任何事情,都是懒散的眼神。

“父王三个月前驱逐我的时候,态度坚决,这么短的时间,绝不会轻易接我回去,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说清楚!”

如今幕尘可不是曾经那个白痴一般的纨绔子,燕北王府,他倒真不见得想回去。

宋杰迟疑了一下,他倒有种错觉,今日的三殿下好像与往日不一样了!

眼见幕尘背过身去,宋杰只得解释道:“回三殿下,燕北王府确实出了大事,数日前,北方传回消息,大殿下和二殿下战死在了燕北关,如今,您是燕北王府的唯一血脉,所以,王爷……”

幕尘恍然,敢情是自己这个纨绔子成了燕北王府的独苗了。

幕尘这才转过身来,沉思之时,床上的少女却在这个时候,嘤咛一声,苏醒了过来。

眼见少女苏醒,幕尘快步走近,少女却忽然起身,一拳朝着幕尘打了过来。

少女显然是修武之人,这一拳竟然夹带着虎威之风!

不过,幕尘也不是吃素的,前世身为万神之主,重生之后,虽然他的神力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在这个连宗师级别武者都十分稀少的大胤王朝来说,能够打败他的人也绝不多见!

况且,对方还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幕尘一只手如铁钳般直接扣住少女的拳头,盯着她冷冷说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恩人?”那少女一阵迷糊,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被包扎好的箭伤,脸色却又有些许缓和。

不过,当她又想起自己受伤部位在胸口的时候,又颤抖着声音问道:“是……是你给我包扎的伤口?”

“自然是我,你倒不用谢我,小事一桩……”

“谢你?我要杀了你!”

幕尘话音未落,那少女却又从头顶上拔下一枚玉簪,朝着幕尘便扎了过去!

这一次,幕尘没有躲开……


玉簪扎入幕尘胸口,痛感袭来,鲜血流出,幕尘却纹丝未动,他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那少女!

少女望着幕尘被鲜血浸红的胸口,却是吓得连忙退后,呆呆地望着幕尘,表情显得有些后悔。

“你,你怎么不躲呢……”

幕尘疼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鲜血染了衣襟,他苦笑道:“消气了?方才是情急而为,那箭上有毒,我若不帮你施药包扎,你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至于,看了你的身体,完全都是为了救你的命!如果姑娘愿意,我自会负责!”

“谁要你负责!”少女脸上忽地腾起红晕,“你,你只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今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我会还你!”

幕尘望着少女那既羞又怒的表情,觉得煞是可爱。

然而少女丢下这一句话,却直接起身,竟然要离开。

“你伤势未愈,如果还要这么逞强,恐怕日后会留下病根!”幕尘及时提醒道。

少女的背影顿住了片刻,抛下一句:“不用你管!”

话音落下,少女便捂着伤口推门而出。

幕尘张了张口还想要留住对方,却是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殿下,属下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宋杰眼见幕尘受伤,连忙上前询问。

幕尘摇头道:“没事,我自己能行,你先出去等我,半个时辰后,启程回天都城!”

宋杰退下后,幕尘自己拔出玉簪,然后处理伤口,敷药包扎。

完成这些,幕萧目光落在了那枚玉簪上,他拿起枚玉簪仔细端详,发现玉簪上竟然刻着两个字。

“梓儿……”

此时的幕尘并不知道,“梓儿”正是当朝锦诗郡主于梓诺的乳名。也就是那个曾经与幕尘战死的二哥订立婚约的锦诗郡主。

看着手中的玉簪,幕尘脑中竟是不自然地浮现出方才那少女羞怒的模样,唇角不自然的勾起一抹笑意。

“还真是个磨人的姑娘……”幕尘满脸笑意地说着。

前世的幕尘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修炼上,虽然曾经有一位妻子,但是很早的时候就离世了,自那以后,幕尘再也没有为第二个女人动过心。

一个时辰后,去往天都城的官道上,宋杰驾着马车,四匹快马奔驰而行。

马车里,幕尘盘膝闭目,一言不发。

此时,幕尘正在检查内视自己的身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主幕尘还真是个十足的“空虚公子”,身体已经被掏空,而且由于常年纵情于酒色,虽年仅十九岁,身体状态却极差。

而令幕尘感觉欣慰的是,他从异世重生,前世的神力竟然也有少部分随着他的重生被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也就是说,由于幕尘此时身体状态极其糟糕,不能承载过多神力,导致绝大多数神力消失不见,如今他的实力,自然是远远不如从前。

不过,即便是这些许的少量神力,也足以让幕尘在大胤朝年轻一代中横着走了。

按照幕尘的估计,如今他的武境等级,应该相当于小宗师级别。

修武境界从低到高,包括辟海,筑脉,化真,小宗师,大宗师,每一个境界包含九品。绝大多数人,在二十多岁的年纪能够达到化真境都是十分难得的!

而如今幕尘的实力,按照品阶来说,至少应该是小宗师八品。

在大胤朝,武境能够达到大宗师以上级别的,恐怕也就是寥寥数人而已。以幕尘如今的实力,除非几个大宗师以上的高手动手,否则,几乎不会有什么对手。

不过,神力为何会跟着幕尘来到异世?他怀疑跟他尝试融合的那颗万神之珠有关系。

此时,幕尘能够察觉出来,那颗万神之珠如今就悬浮在他的丹田中,旁边还有一枚空间玉环。

这枚空间玉环,幕尘也十分熟悉,乃是他前世的储物空间玉环,他毕生所得的所有重要东西都存储在空间玉环中,包括诸多神兵、丹药和各种各样的宝物,等等。

空间玉环共分为八层,越是高层,所存放宝物的等级越高。

不过,此时的幕尘却连第一层的空间都打不开,他记得好像只有当实力达到大宗师级别的时候,才能打开第一层的空间玉环。

就在幕尘这般思索的时候,马车外的宋杰忽地猛地勒住缰绳,四匹骏马长嘶跃起,马车硬生生地急停了下来!

“殿下小心,有人截杀!”

马车内,幕尘听到宋杰这么一句话后,之后便听到了兵器交割和打斗的声音。

虽然幕尘并未出去查看,但是,神识放开,外面的形势他依旧一清二楚。

来者有五人,个个都是实力不弱的高手,与宋杰几乎相当。

五打一,宋杰没有任何胜算。

半晌后,外面打斗的声音消失,此时的宋杰已是重伤。

“马车里的人,可是幕尘?我等乃是奉了工部侍郎秦大人之命,来取你的狗命!”马车外,为首蒙面黑衣人冷冷说道。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回到天都城……”幕尘缓缓起身,掀开帘子,终于走了出去。

目光扫过众人,幕尘脸上渐渐泛起轻蔑的笑,像是看着五个玩偶一样看着五人。

“死到临头,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幕尘。

然而,就在此时,那五名黑衣人忽地看到幕尘动了,可是,还不待他们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就只看见一片残影掠过,随后便感觉脖颈一凉,血溅八尺,栽倒在地。

“不堪一击,也想杀我?”

一招间斩杀五名实力不俗的高手,这等战绩,对于前世身为万神之主的幕尘来说,可着实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幕尘在五名黑衣人身上翻找了一遍,从五人身上都搜出了刻有“工”字的腰牌。

究竟是谁这么不想让自己活着回到天都城,难道真是那个所谓的工部侍郎秦大人?

一个区区工部侍郎,难道就敢对手握重兵的燕北王府动手?杀的还是燕北王府仅剩的独苗儿?

如果这个工部侍郎不是傻子,那便是他不想活了……

幕尘将五人的尸体扔下深沟,然后把已经昏迷的宋杰扛上马车,这才独自驾着马车朝天都城而去。


临近黄昏,幕尘驾着马车已经进了天都城。

此时,马车里的宋杰才终于苏醒过来,眼见身上被包扎好的刀伤,掀开马车帘子一看,竟然已经回到天都城了,而驾车的竟然是幕尘。

宋杰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殿下,我们怎么回的城,那些截杀我们的人呢?”宋杰就像是喝断片了,只记得自己好像被打伤,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幕尘扫了他一眼,摇晃着马鞭子,说道:“那劫匪截错人了,就直接把我们放了!”

“截……截错人了……”宋杰呆呆地重复着,只觉得这劫匪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眼见拐过前面的长街就到燕北王府大门了,却忽然涌出三名年轻人,将马车拦了下来。

“大哥,你可终于回来了,兄弟们可都想死你了!”为首的一名身材肥胖臃肿的年轻人,看着幕萧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到嘴的肥肉。

其它二人纷纷附和,表现出对于幕尘重归天都城的欣喜。

搜索原主记忆,幕尘自然是认识这些人的。

说白了,这三人就是平日里与幕尘一起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的酒肉兄弟,幕尘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多半也都是这些人从中怂恿挑唆的结果……

此时的幕尘心中清楚,曾经的幕尘能够变成那般混蛋模样,与这三个他所谓的“兄弟”,绝对脱不了干系。

原来的幕尘,也真是把这三人当做真正的亲人,反而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亲兄长,内心憎恨。

然而,至于这三人身后指派的那些人,恐怕,与此次截杀自己的幕后主使,定然有些关系。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燕北王府撒了过来。而原本幕尘作为可有可无的纨绔世家子存在,他并没有走上权力舞台的机会,只是作为弃子被抛弃。

可是如今,他这个本来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却突然成了燕北王府如今唯一的血脉传承,他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大胤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爵的承袭,而且还是一个手握重兵、割据北方的异性王爵,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有意思……”

幕尘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重生到现在,他忽然发现了身处在这个世界的一些趣味,他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搅动风云。

看来,这个纨绔,我还得要再当一段时间。

作为异性王未来的承袭者,他表现得越纨绔、越荒唐,反而会越安全……

幕尘心中这般想着,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眼里甚至还有些许泪花闪动……

“兄弟们!大哥我可真是想死你们了!”

说话间,幕尘倒真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与三位“兄弟”拥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原来的幕尘。

“走!大哥做东,咱们醉江楼把酒言欢!”说话间,三人便勾肩搭背,簇拥着幕尘意欲朝醉江楼而去。

“殿下!”

然而,宋杰却叫住了幕尘,欲言又止。

幕尘转身冷冷望向他:“什么事,能有我和兄弟们喝酒重要?”

宋杰有些恍惚,之前他还觉得这一次见到三殿下,对方的性子似乎有所改变。但此时,他心中的这种想法已然荡然无存!

“殿下!燕北王府正在为大殿下和二殿下发丧,您这个时候不回府吊念,反而去醉江楼那种地方,恐会落人笑柄,况且,王爷还在府中等您呢!”

宋杰此话说的在理,幕尘早已经看出宋杰的忠心,即便面对自己这样的混蛋主子,也依然能做到忠言逆耳,实属不易。

不过,幕尘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因此,幕尘闻言脸上忽地腾起一团怒火,上前就甩了宋杰两个大耳刮子,怒声道:“本殿下做事,还轮不到你一条看门的狗来管!再多说一句,本殿下宰了你!”

不得不说,幕尘的戏挺足,把一个混蛋纨绔演的是淋漓尽致,就连那三个常年跟他厮混的“兄弟”都难辨真伪。

宋杰只得立在原地望着幕尘等人走远的背影,摇头叹息,表情显得十分颓然……

……

燕北王府,发丧期间,一片素白。

按照大胤朝礼制,亲人亡故,需素白发丧五日,发丧期间不可入酒色场所,亲小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可贴喜对,不可燃喜鞭。

燕北王府的宗祖祠堂,燕北王幕青山正跪在祖宗牌位前抄写幕家宗史。

宋杰敲门而入。

幕青山头也不抬,冷冷问道:“那个败家子呢?”

宋杰欲言又止。

幕青山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宋杰,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说!”

宋杰只得回道:“三殿下已顺利回到天都城,不过,在府门前遇到了三个朋友,然后就……”

幕青山似乎已经猜到了些端倪,眼中的火正在燃烧,怒道:“然后怎么了!”

“然后,殿下就与那三个朋友去了醉江楼……”

“孽障!我幕青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幕青山怒火中烧,双拳紧攥,重重锤击在面前的桌子上,竟然将桌子砸的分崩离析。

宋杰连忙跪下,不敢发声。

许久,幕青山握紧的双拳才缓缓松开,宋杰抬头望了一眼这位一生戎马的燕北王爷,只觉得对方如今的脸上,似乎只有满心的疲倦和颓然……

“王爷,属下斗胆有一事不明,二殿下原来与锦诗郡主定下的婚约,一定要三殿下来承接吗?三殿下这性子,怕是……燕北王府为何一定要与皇族联姻?”这个问题似乎困扰了宋杰很长时间了。

幕青山一声长叹,这一声叹息似乎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燕北王,又老了些许。

“这是,燕北王府,生存下去的机会……”幕青山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着,“你退下吧,本王想单独待会……”

“是……”

宋杰离开,幕青山拖着满心的疲惫和失望,正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这一跪,不知是忏悔还是自惩,也不知,要跪多久……

……

醉江楼,顶楼最豪华的雅间。

幕尘等人左拥右抱,美女陪伴,开怀畅饮。

而幕尘怀中所抱着的美人儿,正是醉江楼当红的头牌花魁,穆薰瑶。

不得不说,这薰瑶姑娘可当真是少有的美人胚子,皮肤胜雪,容貌极佳,身着粉红色紧身裹胸上衣,露出白皙的香肩,下罩粉红烟纱裙,若隐若现,也不知身上擦了什么香粉,那一股惑人的香气直往幕尘鼻子里钻!

曾经的幕尘是醉江楼的常客,花钱大方,挥金如土,这里的姑娘都知道,燕北王府的三殿下可是个肯为美人儿一掷千金的傻帽儿……


幕尘一进大门,两名府卫眼见是他,其中一人连忙上前通报:“殿下,王爷吩咐不管你多晚回来,都要去宗祖祠堂,王爷在那里等您!”

“燕北王……”

幕尘大概已经猜到,自己今日一回皇都,不进家门而进酒门,而且还是在燕北王府大丧期间,这位王爷恐怕要发火了……

宗祖祠堂,幕青山已经在祖宗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幕尘推门而入,对着幕青山的背影轻轻一拜:“父王,你找我!”

幕青山的身体气得都在打着哆嗦,他猛然起身,直奔幕尘而来,抬手就是要扇幕尘一个耳光!

幕尘并没有躲,而幕青山的这一巴掌只是扬起,却终究没有落下……

幕青山颓然地放下右手,一瞬间,他好像又老了几岁。

幕尘望着这位一生戎马的燕北王,此时,却好像身体被抽空了一般,显得那么颓败,那么绝望。

想想也知道,自己最优秀听话的两个儿子战死于燕北关,丧子之痛痛彻心扉。而更令他绝望的是,所剩下的唯一个小儿子,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混蛋!

所以,幕青山很绝望,因为他看不到燕北王府和幕家的未来了……

看着这位老父亲颓然的模样,幕尘忽然感觉心中一疼,前世的他热衷于追逐神境,强者都是孤独的,亲情对于他来说,更是奢望!

然而,今日,当他看到幕青山那般既憎恨又颓败的模样时,他忽然觉得很心疼。

好吧,既然重生在你的身体里,你的亲人就由我来照顾,我不会再让他们受到欺辱,就当我占用你身体的弥补吧。幕尘在心中这般想着。

“对不起,父王!让您失望了……”幕尘朝着幕青山深深一拜,他这一拜是代替原主幕尘对这位老父亲所拜。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幕青山的身体僵住了,他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幕尘,惊讶道:“你……你说什么?”

幕尘再度躬身一拜,道:“我说,对不起,父王!我让您失望了!”

幕青山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这还是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从自己这个小儿子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自己这个儿子之间,除了争吵就是打骂,他们父子俩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就更不用说道歉。

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似乎让幕青山之前满腔的怒火都刹那间烟消云散。

他望着自己这个小儿子,仔细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觉得对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又好像变了很多,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半晌之后,幕青山才狐疑地收回目光,对着幕尘说道:“不管怎样,燕北王府大丧,你竟然跑去酒色之地,都是大逆不道之为!就罚你跪在祖宗牌位前,抄写宗史,抄够十遍才能吃饭睡觉!”

十遍?这个数字让幕尘皱起了眉头,原主的记忆里,每一次幕青山罚他抄写宗史,都是百遍起步,从来没有抄写十遍的先例。

幕青山一句说完,便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幕尘的声音。

“父王,幕家和燕北王府,都会有未来的……”

幕青山呆立当场,他如今已经确定,自己这个儿子一定与半年前不一样了,就像是突然间,他长大了……

幕青山缓缓回过身来,却见幕尘已经跪在祖宗牌位前,正在低头认真地抄写宗史,好像方才那句话并不是他所说的一样。

幕青山终究还是没有上前询问,像是一个想不通算术题的孩子,失魂木讷地走出了宗祖祠堂。

宗史,便是幕家的家族史,也是燕北王府的历史。

随着幕尘抄写宗史,他才真正了解幕家和燕北王府的历史,敢情原来的幕尘抄了不下千遍的宗史,竟是连一个字都没抄到脑子里去。

实际上,幕家的宗史和大胤朝的历史是分不开的,第一代燕北王便是曾经与大胤朝开国皇帝共同打下江山的袍泽兄弟。

随后,在大胤朝建朝不过百年的历史中,燕北王府更是有着一次勤王之功、近百次戍边之劳的功勋王族。无数幕家子女为了大胤朝的江山流血牺牲,直至宗族凋敝。

毗邻尚武的北瀚朝,雄踞王朝北部的燕北关,是大胤朝最难戍守的后门。

无数幕家儿女埋骨于此,用鲜血和生命铸造起的血肉长城,阻挡了北瀚朝一次又一次如潮水般的百万铁骑。

可以说没有幕家的付出,就不会有大胤朝的承平运势,是幕家用宗族血脉的凋敝,换来了大胤朝百年的安宁和今日的蒸蒸国运。

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家族。

幕尘很快便抄完了十遍家族宗史,觉得心中竟是升起一抹自豪的感觉。

出了宗祖祠堂,幕尘忽然想去祭拜一下他的那两位“哥哥”,算是为原来的幕尘表达歉意,也是为了敬拜一下幕家忠烈。

幕尘的两个哥哥,大哥叫幕钢,是个性格豪爽大气的武人,常年戍守燕北关,虽有婚配,但无子嗣。

幕尘的二哥叫幕白,是个文武双全的谦谦君子,是三兄弟中最为优秀,也是本来最应该有前途的。

公主年幼,所以,幕白与锦诗郡主定下过婚约,虽是皇帝赐婚,但是,据说二人也是两情相悦,可惜,如今已阴阳两隔。

慕白,战死燕北关,锦诗郡主与燕北王府所订立的婚约,必然要落到幕尘身上。


宋杰连忙摇头,忙道:“王爷息怒,属下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三殿下并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他只是单纯给大殿下和二殿下分别上了香,然后就出来了!”

闻言,幕青山脸上的怒气才缓缓消散,可是眼神中的迷惑却越来越重了!

按照幕尘以前的秉性,他没有把灵堂掀了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怎么可能不顾休息,先去给两位兄长上香祭拜?

难道,这个孩子,真的改变了?

沉沉呼出一口气,幕青山与宋杰都沉默了下去……

……

幕尘从灵堂出来,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离家半年,原本伺候他的那些丫鬟、府卫,也都被暂时分到别处,所以,此时也无人打扰他。

幕尘并未直接休息,而是盘膝修炼起来,他尝试吞息吐纳,真气缓慢游走在周身血脉。

不一会,那游走的真气便他周身原本不通的经脉全部打通,真气游走顺畅之后,幕尘的身体可以得到真气滋养,自然状态就会逐渐好转。

幕尘知道,只有改善身体状态之后,他才能顺利进入大宗师境界。

“看来,还得想办法买些补药才行,单纯依靠真气滋养,过程实在太慢。”

幕尘喃喃说着,他知道,买一般的补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昂贵的补药自然有效,但是却奇贵无比!

看来,今天晚上的赌约,得想办法弄点银子才行……

幕尘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未时末,燕北王府来了一位贵客。

甚至于,堂堂燕北王幕青山也要亲自到门口去迎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燕北王府有婚约的锦诗郡主。

门庭外,一身白衣素裙的锦诗郡主,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抬头望着府门高处匾额上的“燕北王府”四个字,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异姓王的府邸。

“幕伯王,锦诗这次叨扰,是想亲手给幕白上香祭拜……”

说这话的时候,锦诗眼中是带着忧伤的,足见她对于幕白是动了真感情的。

他们二人本就是大胤朝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虽然二人只远远见过寥寥一两次面,甚至连肌肤之亲都没有,但是以前的锦诗郡主一直都很仰慕幕白。

只是,可惜,本该是檀郎谢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侣,如今却只得阴阳两隔。

幕青山闻言却是长叹一声,颓然道:“你和白儿都是好孩子,只是,天公不作美,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没能庇护好幕白,愧对你二人了!”

“幕伯王这是说的哪里话,幕白他一身英气,戍守边关,虽战死沙场,却是忠君为国!能与这样的人有过婚约,锦诗,不曾后悔……”锦诗郡主颔首而言。

燕北王府中,幕青山陪着锦诗郡主来到灵堂。赵芸燕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施礼。

锦诗郡主静静地望着灵桌上幕白的牌位,婢女递过来三炷点燃的香,锦诗郡主接过香,微微一拜,随后便插入香炉中。

灵堂内,幕青山等人都没有出声,四周很安静。锦诗郡主上完香后,就站在灵牌前静静看着,就像是在看这位故人的最后一眼。

从灵堂出来,锦诗郡主便屏退了两名婢女,似乎与幕青山有话要讲。

“郡主,本王看你面色孱弱,听闻,你前些日子在回城途中遇人刺杀,可是受了些伤?”幕青山见锦诗郡主看上去有些虚弱,便出声问道。

关于锦诗郡主遇刺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朝中很多人都知道。

锦诗郡主点了下头:“是受了些伤,不过,幸好遇到一个人,他……帮我提前处理伤口,才没有伤的很重!”

说到处理伤口的时候,锦诗脑海中浮现出幕尘的样子,然后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羞怒。

“一个人?是何人搭救于你?”幕青山继续问道。

锦诗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个……让人有些讨厌的人吧……”

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口齿伶俐的锦诗郡主也变得含糊起来,就像是在隐瞒什么事情。

好在幕青山没有继续追问。

锦诗郡主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她对着幕青山十分郑重其事地说道:“幕伯王,我与燕北王府的婚约,是幕伯王你求的陛下旨意,我本意是中意于幕白的,所以,之前我并没有反对这个婚约!”

说到这里,幕青山拧起了眉头,他已经猜到锦诗郡主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锦诗郡主话锋一转:“但是,如果,幕白去世后,履行婚约的人要变成那个混蛋纨绔,幕尘,那么还请幕伯王再去求陛下收回婚约,锦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幕尘这样的人!”

幕青山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沉思半晌,才道:“这个要求,恕本王不能答应你!燕北王府如果要选择与皇族联姻,最好的选择就是你,这是关乎燕北王府的未来,本王恕难从命!”

“为什么一定是我?”锦诗郡主柳眉微皱,连生气都美艳动人。

幕青山却是摇头:“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幕尘,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堪了,最近改变很多……”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幕青山话还没说完,却被匆忙赶来的王府管家打断。

幕青山浓眉一冷,怒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没看见有客人吗?”

那管家连忙下跪,用哭腔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三殿下醒来后,偷走了府中奉武院的房契和一千两银票,与他那几个酒肉朋友走了,想必……想必……是又去赌了……”

说到后来,管家越说越胆怯,声音也越来越小!

“孽障!”幕青山气得浓眉竖起,唇角气得都哆嗦起来。

锦诗郡主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心中冷哼一声,方才幕青山还在说幕尘已经改变了不少,而如今对方的所作所为,又哪里有半点改变的意思?

“幕伯王,锦诗还有事情,就不在此叨扰了!先前说与幕伯王的事情,还请幕伯王思量,否则,就算是死,锦诗也断然不会同意此婚约!想必幕伯王也不会想逼死锦诗吧!”锦诗郡主言辞凿凿,望着幕青山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一句说完,锦诗郡主微微一拜,然后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

幕青山望着锦诗郡主的背影,张了张嘴,出声问道:“那锦诗你到底如何才能同意这场婚约?”

“除非,他能登上圣人塔,成为圣人!那我锦诗便非他不嫁……”

锦诗郡主的背影已经消失,声音却飘忽地传了过来。

幕青山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登上圣人塔,成为圣人,连他这个身为大胤第一战将的燕北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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