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引魂使的腐烂伤口。
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雾深处的小黑点。
我一咬牙,把桃木手链缠在罗盘上,血色纹路暴涨,在雾里开出条光路。
走了不知多久,黑雾变薄了,我看见个佝偻的身影坐在雾中央,背对着我,左胳膊三道疤的位置渗出暖光——是父亲的魂火。
“爸……”我蹲下来,不敢伸手,怕又是陷阱。
父亲的声音渗出来,比在光斑里清楚:“臭小子,别怕。
四年前在白驼沟,我跟着罗盘走到个全是青铜柱子的地方,刚摸一把,地就裂了……”周围的雾变成勘探队的帐篷,煤油灯在风里摇晃,墙上挂着半张地图,边角印着跟半仙张给的图纸一样的图案。
我看见年轻的父亲在整理行囊,胳膊上的疤还渗着血珠:“队里老张说这罗盘能通阴阳,我没想到,通的是黄泉道的门……”帐篷消失,父亲的魂体慢慢转身,我看见他胸口嵌着块青铜碎片,边缘图案在吸收灰雾:“建军,山河社稷图藏在城隍庙镇城石底下,得用罗盘的血纹激活……”话没说完,雾里传来引魂使的尖啸,数不清的蓝光斑像蝗虫般涌来。
罗盘“当啷”掉在地上,指针指向来时的方向,血色纹路变弱了。
父亲的魂体开始透明,他笑了笑,三道疤在灰雾里格外清晰:“走!
再不走,连你也要被吞了!”
我捡起罗盘,桃木手链不知啥时候断了,珠子滚进雾里,每个都映着父亲的笑脸。
引魂使的尖啸越来越近,雾里出现黑风衣的影子,面具泛着幽蓝光。
我转身就跑,罗盘在掌心发烫,照亮的光路却越来越短。
“建军!”
父亲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我回头看见他被蓝光斑包围,胸口碎片映出“城隍庙”三个字。
我咬着牙跑,直到看见老槐树的焦黑树干,张晓月的卫衣帽子在裂隙出口拼命挥。
跌出裂隙的瞬间,我摔在青石板上,罗盘“当啷”滚到半仙张脚边。
他捡起罗盘,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我狼狈的样子:“看见你爸了?”
我点头,喉咙像塞了棉花。
张晓月蹲下来,把断了的手链塞进我兜里:“算你命大,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魂火没散。”
她指尖划过我脚踝的抓痕,那儿泛着跟罗盘一样的青铜色。
夜市的鸡叫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