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灼夜眯了眯眼睛，将脸瞥向一边。
虞卿黛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敲了敲桌子，道：“愣在那干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给本小姐扇扇子。”
“真是热死了。”
虞卿黛嘟囔了一句。
降温解暑的杨梅荔枝燕窝饮也端来了，还洗了一些小樱桃，以及桂花板栗糕。
一个字没写，竟然弄了这么多吃的。
虞卿黛扭了扭手腕，喝了一口茶水。
笔尖蘸墨，落在纸上。
动笔之后，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行草的书法，每一个字都透着傲。
如她这个人一般，傲气无比，宁折不弯。
纵然知道自己是恶毒女配，也不会屈膝去讨好别人。
再看她写的诗句，更是大气磅礴，十分不羁。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帝灼夜看着上面的诗句，不由侧目。
书法很费力气，又是这样的夏日。
虞卿黛还是费尽心力记下了弹幕上那些诗，至少有二十首，除了几首七言绝句，更多的是长篇。
一个《滕王阁序》一个《蜀道难》让她劳心又劳力。
她尚未想好把这些东西记下来如何使用，但是，她先写下来总归没错。
虞卿黛写完两篇，往椅子上一瘫，毫无大小姐的仪态。
此时她已经大汗淋漓了，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上，顺着纤细的脖子往下流。
流进胸前的沟壑里。
浅草拿来帕子递给帝灼夜，示意他给虞卿黛擦。
帝灼夜拧眉，这事应该是丫鬟来干的。
他拿着帕子过去，虞卿黛一把接过，擦了擦下巴和脖子上的汗水。
虞卿黛意识到帝灼夜在看自己，那眼神十分微妙，有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问：“你会写字吗？”
“会。”帝灼夜道。
虞卿黛点点头，道：“那好，我来读，你来写，写得我胳膊都断了。”
帝灼夜没有推拒，拿起笔等着她口述。
虞卿黛却没有开口，而是等着浅草伺候她喝了一口冰镇荔枝饮，又吃了两块小糕点。
帝灼夜回头看她时，虞卿黛正在吃樱桃。
樱桃梗也不吐，在嘴里转了几圈，吐出来便打了个蝴蝶结。
如此往复，她一共弄出来五个蝴蝶结。
帝灼夜额角抽了抽，冷声提醒道：“表小姐，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虞卿黛站起身，手持蒲扇，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念诗。
“……欢乐聚，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虞卿黛声音平直的念了一首情诗。
帝灼夜握笔的手顿了一下。
虞卿黛念完了他未动笔，不由挨了一下，少女娇呵道：“你会不会写字？莫不是不想干活，糊弄本小姐的吧？”
这一下也不疼，反倒让他有些心里发烫。
他立即落笔，写下她的诗。
虞卿黛满意的打量了一眼。
她时不时还指点一番帝灼夜哪里是错别字，让他修正过来。
帝灼夜也很有耐心，一字一句的写着。
蒲扇摇晃时的风，有时会吹到他面前，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
少女的音色婉转悦耳，配着窗外的湖光山色，让人有种神游天外，与世间万物同在的自在感。
帝灼夜有些恍惚，如此宁静安逸的午后，是他这一生都未追求到的。
终于，最后一首诗写完，天色已经晚了。
虞卿黛十分满意的看着默完的诗句。
他的字倒是挺好看的，虞卿黛的字透着傲慢，他的字则显着狂。
“这些诗都是哪里来的？”帝灼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