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村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像是一面面细碎的镜子,映着头顶那片初醒的天空。
雾气尚未散尽,给整个村子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
我紧紧攥着爷爷的拐杖,那拐杖木质的纹理,深深浅浅,像极了爷爷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都铭刻着岁月的痕迹。
爷爷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村口那棵老槐树,树影在他眼中摇曳,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那年我七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可爷爷的目光,却总被这棵槐树吸引。
“爷爷,您为啥老看那棵树呀?”
我仰着脑袋,稚嫩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回荡,惊飞了几只栖息在屋檐下的麻雀。
爷爷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头顶,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过往的艰辛。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妮儿啊,等槐花再开的时候,你大伯就要从部队寄信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深的回忆里挤出来的,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深沉。
我歪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疑惑:“大伯为啥要去部队呀?”
爷爷站起身,望着远方,目光里满是骄傲与期待:“咱们家每代都得出个小子扛枪,这是老徐家的命。”
他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拐杖,像是在摩挲一段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你大伯走的时候,就站在这槐树下,跟我说‘爹,我一定当个好兵’。”
爷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
“那当军人会很疼吗?”
我想起爷爷走路时一瘸一拐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辫子:“疼啊,但有些疼比不疼更值得。
就像你张爷爷,他……” 爷爷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他望向远方,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小时候,夏日的夜晚,蝉鸣阵阵,昏黄的灯光下,我常看到爸爸蹲在门槛上,熟练地卷着旱烟。
烟丝在他指尖翻滚,像是一群听话的小士兵。
火星子簌簌地落在他那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上,他也浑然不觉。
爷爷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竹椅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也在为爷爷的故事伴奏。
爷爷开始讲朝鲜战场上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