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走了地,还当着我妈面撕合同!
我妈就跪在那个地儿,求他们高抬贵手。
跪完没两天,她就进了医院——再也没出过来。
我手心发颤,指甲死死掐进请帖上那串名字,红纸都快被我掐透。
周延看我没说话,笑得更嚣张:“怎么?
激动了?”
你也有资格被邀请,当然——”他顿了顿,摘下墨镜,“前提是门口的保安认得你那电动车,还记得认你这衰脸。”
话音刚落,副驾驶上的唐小棠探出脑袋。
她今天穿得像要走红毯,小脸画得精致无比,蝴蝶结歪在头上,显得娇滴滴的。
“阿默哥!”
她笑着冲我挥手,“记得来哦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到时候别穿工作服来,不然……人家保安真的会把你拖出去的哎呀,忘了你还是臭送外卖的,连西装长啥样都没见过吧!”
说完她掏出手机,亮给我看一张照片。
婚纱的裙摆上,密密麻麻绣着一圈白色小雏菊——那花,我认得。
我妈种的。
她种了整整五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根干掉的茎,说要把小棠出嫁那天的婚纱图案也绣上。
“你婚纱……谁设计的?”
我声音低得发哑。
“延哥哥请的法国设计师哎~”她扬了扬下巴,嘴角弯得讽刺,“不过这花,是不是挺眼熟?
听说你妈以前喜欢种?
巧不巧?”
我脑袋一炸。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呀。”
她咯咯笑着靠进来,“我只想你看看,我们现在过得——比你好一万倍。”
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抬手将那张请帖狠狠攥进手心。
皱皱巴巴,像极了一个迟来的巴掌,抽得我脸皮发烫。
“别忘了来呀,阿默哥。”
唐小棠最后补了一句,“不然你妈在天之灵,看不到我们多幸福,多遗憾啊。”
我死死盯着他们远去的车。
那辆宾利越开越远,车尾灯像两个火点,在我眼里烧成了血红色。
我垂下头,掌心的请帖全是血。
指甲刺破皮,混着雨水和泥,染红了整张红纸。
风一吹,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说话:“那不是陈默吗?
当年陈家那个天才少年啊,现在……啧,真惨。”
“谁让他命苦呢,听说他妈死前,还在给快递站打扫卫生……”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晚被她烧掉的毛衣,被踩碎的工牌,还有我妈临终前咳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