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卿虽不算多了解陈婕妤,但也清楚自己与她没有什么过节。
她沉思许久,忽然道:“陛下,这酒来得蹊跷,谁会特意在怀里揣上一壶酒带来呢?这样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萧玄晏格外敏锐,一听林晚卿这么说,当即想到一种可能。
“朕在想,这酒也许是事先藏在了宫灯里。”
林晚卿一愣。
的确,这些宫灯样式个个精美,但里面的芯都是一样的,要么是有夜光石,要么就是放了蜡烛,而里面的蜡烛四周,都会围上一圈的酒。
无人注意到,萧玄晏刚说完这句话,容美人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
林晚卿蹙眉,脑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画面。
突然,她激动道:“陛下,嫔妾记得容美人来时,在前面引路的宫女手中提着宫灯,当时嫔妾见那宫灯格外小巧别致,所以多瞧了一眼。”
说罢,不等容美人反应过来,她立马看向站在容美人身后的宫人。
当时共挑了两盏宫灯,可是现在,只有左边宫女手里的宫灯在亮着,右边宫女手中的宫灯隐入漆黑的夜色,早就不知道在何时就不亮了!
“陛下您看,当时有两盏宫灯都亮着,现在只有一盏亮着!”
萧玄晏立即沉声道:“你手上的宫灯为何不亮了?”
宫女连忙跪下解释:“因为奴婢手中这盏宫灯忽然......忽然就坏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晚卿冷冷地看着她,说:“是吗?你把它给我。”
宫女咬着唇,有些无措地看向容美人。
容美人柳眉倒竖,斥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递过去。”
“......是。”
宫女颤颤巍巍地把宫灯交给林晚卿,林晚卿提起来观察了许久,伸出手,竟直接将宫灯上的盖子打开了。
这盖子格外松垮,很容易就能被打开,露出里面的蜡烛。
林晚卿惊道:“陛下您看,这里面的蜡烛已经歪倒了。”
说罢,她又低头嗅了嗅,随后捂着口鼻,闷声道:“还有很浓重的酒气。”
结果已经很显然了,这宫灯里事先藏了许多酒,这宫女离得林晚卿很近,一直站在后面,时刻注意着林晚卿什么时候放松警惕,便立马将顶上的盖子打开,蹲下去快速将酒倒了出去。
也正因如此,里面的蜡烛许是因为她不寻常的动作而倾斜歪倒在里面,残存的酒烧完后,这盏宫灯就不会再亮了。
宫女跪在地上啜泣,道:“奴婢...奴婢是没有拿稳,不慎将宫灯打翻,这才不慎害了林才人!”
“方才奴婢看林才人险些出事,知道是奴婢的错,一时心虚不敢承认,但万幸才人没事,求才人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边哭边说,又跪着挪到了林晚卿的脚边,死死拽着她的裙摆。
“才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林晚卿冷冷地睨着她,淡声说:“你不觉得,你方才说的话漏洞百出吗?”
宫女浑身僵住,旋即又呜咽了起来。
林晚卿不疾不徐道:“你方才说,宫灯是你失手打翻,也是奇怪,当时四周很安静,这样的宫灯摔在地上,还把盖子摔开了,就倒在我的脚边,我怎么可能听不到。”
“就算我听不到,佩兰为何也听不到?我们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动静,分明就是你偷偷倒了出来。”
她又抬手指了指前方,说:“如果这酒只是在我的脚底下,这火堆距离我那么远,又为何会精准地跑到我那里,分明也有提前就洒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