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酒店大堂的巨型水晶灯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请柬烫金的边缘。
烫金的“田有禄先生与赵燕燕小姐”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刺得我眼睛发疼。
三个月前,当父亲宣布要娶我继妹时,我以为他在说一个拙劣的玩笑。
“菁菁,过来帮个忙。”
继父赵德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上别着那枚价值六位数的钻石领针,脸上堆着生意人特有的圆滑笑容。
我跟着他走向婚礼准备区,路过摆满香槟塔的长桌。
侍应生们穿着笔挺的制服来回穿梭,却都刻意避开主舞台附近那片区域——母亲正独自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剑。
“你妈从早上开始就这样。”
继父压低声音,“待会儿仪式开始后,你多看着她点。”
我点点头,目光却黏在母亲身上。
1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旗袍,那是父亲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现在想来,去年父亲送这件旗袍时,恐怕已经和燕燕搞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化妆间的门突然打开,赵燕燕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出来。
她穿着露背鱼尾婚纱,脖子上挂着继父送她的翡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姐,你看我美吗?”
她冲我扬起下巴,鲜红的唇膏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锋利。
我没来得及回答,司仪已经开始招呼宾客入座。
父亲拍了拍燕燕的手背,那动作熟练得令人作呕。
他们走向红毯时,我注意到父亲西装后摆沾着一抹口红印,艳俗的桃红色,绝对是燕燕的品味。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我坐在母亲旁边。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旗袍下摆,骨节发白。
宾客席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我听见后排两个阿姨在交头接耳:“听说新娘已经怀孕了...可不是,要不田教授能娶自己继女?”
“什么?
那不是前妻改叫丈母娘了?”
音乐突然停了。
司仪正说到“有谁反对这对新人结合”的环节,母亲猛地站了起来。
她今天第一次开口,声音像碎玻璃一样刮过全场:“我反对。”
全场哗然。
父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继父快步走向母亲,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田有禄,”母亲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你要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