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床头柜的台灯下,信、照片、《山海经》排成一列。
信上“小竹”二字被她摸得发亮,书脊的折痕和她修复时的压痕重叠——原来他早就在找,原来她早就在等。
闹钟定在七点。
她盯着天花板,听着楼下便利店的关门声,忽然想起林墨说“顶楼茶室”。
衣柜里的蓝布裙被她翻出来,洗得发白的碎花在月光下泛着淡影——和老照片里,槐树下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的,是同一款式。
指尖的温度闹钟响第一遍时,苏晚已经站在衣柜前。
蓝布裙搭在臂弯,洗得发白的碎花蹭着她手腕,像当年小竹用树枝在她手背上画的山鬼纹路。
她把《山海经》和老照片仔细塞进帆布袋,拉链拉到一半又打开,将半片银杏叶从铁盒里掏出来,用软纸包了塞进去。
公交站等车时,她摸了三次帆布包的隔层。
照片边角被摸出毛边,《山海经》的书脊压着她的指节,像在提醒什么。
建筑事务所的玻璃门映出她的影子。
昨天林墨说“顶楼茶室”时,她盯着对方喉结动了动——银杏叶项链的缺口,和她铁盒里那半片的豁口,连弧度都像用同一把剪刀裁的。
前台姑娘认出她,没让登记就按了电梯。
电梯上升时,她盯着自己的鞋尖。
黑色圆头鞋沾了点糨糊,是今早急着出门时蹭的——和七岁那年追搬家卡车,鞋尖蹭在青石板上的痕迹,位置分毫不差。
会议室门开时,林墨手里端着马克杯。
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银杏叶项链在锁骨下方晃了晃。
“坐。”
他指了指长桌另一侧,马克杯推过来时带起风,混着点松木香。
苏晚把帆布袋放在桌上,《山海经》先滑出来。
林墨的目光扫过书脊,指节在杯壁上叩了两下:“这书...我祖母以前总翻。”
她喉结动了动:“您...小时候也住在青松巷?”
“和祖母住到十二岁。”
林墨低头抿咖啡,杯沿挡住半张脸,“巷口有棵老槐树,夏天落叶子能铺满半条路。”
苏晚的手指在桌下攥紧。
老照片里的槐树,枝桠正好在男孩头顶分出五叉——和她记忆里的那棵,连虫蛀的疤都在同一位置。
她摸出照片,推到林墨面前。
相纸边角卷着,是昨夜在台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