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时老爷子,他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医院清醒过来。
看着我手里的行囊,哽咽开口,“小程啊,你真的不能……不能原谅我那畜生女儿了吗?”
“是我们时家对不住你,我把她抓回来,关起来好不好?”
我看着他佝偻的腰,有些不忍开口,“岳……时老,我和时遇已经离婚了。”
时老爷子听着我的话,身形虚晃,语气喃喃,“好……也好……”他双目逐渐模糊,似乎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时老爷子和我爸是战友,我爸战死沙场后,我妈抑郁而终,留下了年幼的我。
时老爷子得知情况,立马把八岁的我带回家认作干儿子。
我和时遇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以前开玩笑说长大要嫁给我,因为我和她同龄,还给她使唤。
以前她对我很好,只是在十八岁那年,她贪玩跑去酒吧,却被人下药。
我根据定位赶到的时候,冲进包厢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她。
我悔恨至极,猛地狂扇自己两巴掌,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
时老爷子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气到要背过气去,据地三尺把罪魁祸首揪了出来,不到半小时,罪魁祸首锒铛入狱。
以时遇当年的性格,如果得知自己的身子被人糟蹋,肯定要寻死觅活。
时老爷子当即噗通跪在我的面前,含泪哽咽,“时遇她娘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车祸身亡,临走前最大的遗愿就是让我照顾好女儿,如果女儿早早去见她,我到地下没法向她交代啊!”
“小程啊,你就看在我时家抚养你长大,你就……你就……”他没继续往下说,我却听出了意思。
我颤抖地把他扶起身,僵硬地应声下来。
没曾想那一次背锅,却被时遇恨了半辈子。
她从此不再待见我,对我恶语相像,甚至当着我的面滥交。
思绪回笼,过往记忆已经不再想起。
现在,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孙子。
两个同样悲痛的男人隔空相望片刻,我咬了咬牙,还是越过他,开车赶往机场。
再见了,这座令我不堪回首的城市。
我走后,时老爷子带上百人冲到了剧组拍摄地。
最后在男主角的单人化妆间找到了时遇,时老爷子怒得抽了她一巴掌,“孽障!
你儿子已经死了!
你竟还有脸和这个小鸭子在这里鬼混!”
时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带着一行身穿军装的人冲了进去,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就像是要去对付敌人一般。
时遇脸色骤变,“爸!
你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
“又是齐程那贱男人叫你来的吧?”
时老爷子双眼一瞪,怒喝:“我若不出面,你是不打算回去了是吗?”
说完,他抬手再次猛抽了她一耳光,声音都颤抖,“你害死了我的乖孙!
给我滚回去跪地赔罪!”
时遇听着这话,冷笑开口,“爸,你着了齐程那贱男人的道了,您女儿我呢,已经去太平间看过了,那根本就是硅胶假体,他多恶毒?
竟然连自己孩子死的假话都骗得出口!”
时老爷子面对着自己亲生的这个蠢货,气不打一处来。
他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小天的死亡证明,劈头盖脸甩给她,“你蠢成什么样!
自己的儿子和硅胶体都分不出!
浪荡成性!
照你这样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要吃枪子的。”
时老爷子越说越气,干脆拽起拐杖狠狠敲了她脑袋,“你彻底失去小程了!”
此时时遇也顾不上躲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死亡证明,眼睛蓦然瞪大,“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明明……”她似乎才想起,那天晚上她跟着我去太平间的时候,掀开白布被儿子惨白的面容吓了一跳,她根本不敢细看。
她接受不了那个总是满眼期待她回家的儿子的死亡,所以毫不犹豫相信了一旁陈伽卿说他是硅胶体的话。
可是她的儿子怎么会死?
她明明……“我明明只是让人把他吊上去几分钟,吓唬吓唬他而已,怎么会……”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而后忽然想到什么,她冲去后台查看了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