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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何大清走失的长子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密云不雨旱三河,虽玉田亦难丰润;怀柔有道皆遵化,知顺义便是良乡。
自古以来密云地区山高林密,其中栖息着众多的猛禽走兽,其中又以老虎称雄。
密云山区深处,在大年初一中午走出了一个肩扛猛虎的身影。只是这只被人扛着的老虎跟一般大众所见的不同,它浅黑色的毛皮上有着深黑色的斑纹,不与常见老虎毛色浅黄或棕黄色,满身黑色横纹相同,这是一只少有的黑虎。
冯家峪镇就在就在密云边上,是进出北京的重要要门户,其下辖多个村庄,又以冯家峪村最为出名。冯家峪村少见的有着一些外姓人生活在这里,黄姓屠夫更是人尽皆知。
今天大年初一,黄屠夫又在房间里清理着十几年前留下的猛兽皮毛。其中虎皮有4张,熊皮7张,精美的狼皮更是不在少数,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有2张白狐皮。每张皮毛都被黄屠夫清理得甚是仔细,尽管已经多年过去了,可每张皮毛都光滑可鉴,毛发更是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本来这些事,儿女们都可以代劳,黄屠夫6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也是他能在冯家峪村安稳立足的资本。黄屠夫在做屠夫以前是个猎人,也是个皮匠,从事屠夫这个职业也只是建国后的谋生手段。
黄屠夫在村里人的口中也是个能人,在那个艰苦的年代,硬是靠自己的一身本事养活了8个孩子跟自己老两口。孩子全都得以长大成人,老婆子却在前几年得病过世了。
黄屠夫一身本事教会了4个儿子打猎,两个儿子也跟着学会了杀猪宰羊,唯独这一身剥皮的手艺从不教人。村里传言他师从前朝专门剥人皮的侩子手,是觉得这门手艺有损阴德,不愿传给家里人。对于这些言论黄屠夫从不理会,只是每年的秋冬季节,他总是会看着东北方向的密云山区愣愣出神,一看就是一整天。
时近中午10点,正在屋子里擦拭白狐皮的黄屠夫,时隔13年了,再次听到了高亢激昂的长啸声。不可置信的侧耳倾听了起来,当再次听清自己没有听错,五十多岁的黄屠夫泪流满面的怒声吼了起来。
“老三,把你老子的剥皮刀带上,一会到村东头来找我。”
说完,扔下平常视若珍宝的白狐皮,拖着这些年已经有点瘸的左腿快步朝村子外面奔去。
本来全家聚在一起唠嗑的黄老三,听到父亲的大吼声疾步走出房门,却也只看到父亲朝村东头跑去的身影。只能走近父亲的房间,拿起一个牛皮做的腰包,清点了一下里面的刀具,出门急赶向村子东边。
等黄屠夫赶到村东头外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牵挂了好多年的身影。
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壮实的身材,方脸带点尖的下巴,两条眉毛间斜倾的伤疤。热泪盈眶的走近何雨邦,黄屠夫想伸手去触碰眼前的人,几次伸手又收了回来。
何雨邦额间的疤痕鲜活了起来,咧开嘴笑着跟眼前已经老了的男子招呼道。
“黄伯,不认识邦子了?这些年你和耿婶还好么?”
说完还靠近抱了抱眼前欲言又止的男人。
“好,好,都好,您回来了就好。”
“黄伯,你还是这样,大家好就好啊。现在都太平了,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被叫做黄伯的男人退身几步,作势就要跪了下去。
何雨邦眼疾手快的双手插在黄伯的胳膊下,趁势把他搀住了。
“黄伯,现在都是新时代新中国了,我们不要再来这一套了。再说我也受不起呀。”
“少主,您怎么就受不起,若不是当年您把我们一家5口从山里救出来。还时常照顾我们,我黄家早就死绝了,哪里还有现在的黄屠夫哟,这是活命继种的大恩啊。您也不让我们家报答一下,就让老黄我给您磕一个吧。”
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
随着自己父亲随后赶来的黄老三,看到的就是父亲被人架着的一幕。以为出了什么事的他,随手就从包里掏出了父亲以前经常用的剥皮刀,快速冲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父亲!!”边冲边喊,声音还贼大。
黄屠夫听到儿子的声音,快速转身,胡乱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看见儿子手中尺长的剥皮刀,瘸着腿快步向着往自己冲来的儿子走去。
“啪”一巴掌甩在自己儿子的脸上,阻止了儿子的冲动。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弯下腰抢过手中的刀,揭开挂在黄老三腰间的牛皮袋,呵斥道。
“叫你遇事别冲动,你就是记不住,还怪老子不教你打猎,就你这性子上赶着去山里喂野兽么?”
说完后才提着东西,一瘸一拐的走近何雨邦。
“少主,您这次又打到什么好东西了?”
何雨邦,转身踢开覆盖在猎物上面的茅草,露出了庞大的虎身。虽然已经死去,但老虎身上那股凶煞之气还是喷薄欲出。这就是老话说得虎死威犹在吧。
“就是这东西,昨晚被我发现,我追了他大半夜。早上接近8点了,才在云蒙山一带弄死它,这畜牲挺能跑的。”
等黄屠夫看清地上的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
“嚯,黑虎?这东西可是很少见,我也就在55年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次。也就少主您才能拿下它了,一般人见着了也只能远远的避开它。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剥过这东西了。”
说完就转头对着身后已经站起来的儿子吼道。
“还不快点滚过来搭把手。还要老子请你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吼完了儿子拿着手中的剥皮刀在牛皮袋上刮磨了几下,就准备动手。
何雨邦伸手阻止了就想马上动手的黄屠夫。
“黄伯,先别急着动手,拿到家里在弄吧。现在不比以前,世道太平了,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出村7里,我还在老地方藏了4只野猪,一会叫人去取回来。”
“唉,听少主的。老三,过来把这东西带上,我们回家里弄。”
何雨邦没有等黄老三过来扛,抓起黑虎的两个前爪,甩身就把黑虎给背在了背上。
“走吧,黄伯。这东西有点重,有500多斤了。”
“少主,都到这里了,怎能还让您动手,您放下,我去找人来拿就好。”
“没事的,黄伯,伟人他老人家都说人人平等,我干点事又怎么了?”
“好、好、好,都听少主的。还不快过来搭把手,看不见啊!”
……
当何雨邦背着黑虎来到黄屠夫家里的时候,后面已经跟着了大半个村子的村民,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见到那么大的一只黑虎,各个议论纷纷。
“这是黑虎吧,真没有见过啊!!”
“前几年听说有人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这只。”
“前几年还有北京城里的人拿着钱过来,想让村里人进山抓这黑虎。”
“谁敢去啊?一般的老虎就已经够凶猛了,听说这黑虎可是连老虎都能轻松干死的存在。”
“嚯,那这年轻人可真厉害了!!”
……
来到黄家,早已得到消息的黄家众人,打开大门让村里人跟着进去了黄家的院子,虽然是一个50平米的院子,可显然装不下大半个村子的人。
等何雨邦把黑虎放在早已准备好的两条长凳上,不顾黄家长子想说话的激动表情。开口就指挥了起来。
“铁牛哥,老地方还有几只野猪,你带几个人去拉回来。”
收住急于表达的感情,黄铁牛对着何雨邦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带着3个弟弟出门找人拉猪去了。
做为北京城里这几年新崛起的大顽主梁偲澜,据说掌控了东西两个城区的黑市跟鸽子市,道上人称一声:梁四爷。梁四爷也有烦心的时候,自己的靠山,上面的大人物,自从听说密云地区出现过黑虎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想收藏一张黑虎皮。可自从57年关于最后的黑虎的信息消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一直得不到东西之后,上面的大人物已经不满了。
说起梁四爷也是有传奇经历的。30多岁一事无成才走上混黑的道路,前后跟过几任大哥,梁四爷3任大哥都载在了同一个人手里,后面混的最好最安稳的大哥又遇上了建国前的那一场扫黑除恶的风暴。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安稳觉几年才迫于生活又出来混日子。老天开眼,让自己遇上了贵人,攀上了大腿。这几年的鞍前马后如今才混上现如今的排面。
撒下去寻找黑虎踪迹的人要是还不快点带消息回来,梁四爷总感觉自己会出事。
正在梁四爷心焦的时候听到手下人报告,冯家峪乡胜利公社有电话打来,说找到了黑虎。欣喜若狂的梁四爷带人向靠山申请了一辆卡车,向着胜利公社狂奔而去。
等黄铁牛带着人拉回四头野猪的时候,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在这个忍饥挨饿的年月里,吃糠咽稀才是农村的主旋律,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浑腥了?遇到四头大野猪,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见识过人性黑暗的何雨邦,早就对眼前的一幕心里有数。只见他大吼一声,压下即将沸腾的人声,说道。
“这四头野猪跟黑虎都是有打的,我要带走一只野猪跟黑虎,剩下的我许给村里每户3斤猪肉。感谢村里人这些年对我黄伯的照顾。”
村里人听到何雨邦的话,全都欣喜异常。在这样的艰难年月,能有人给出这么多的肉食,所有人都感激不尽。一些心里有过龌龊的一时红了脸。不过在猪肉的诱惑下,转眼也加入了收拾野猪的行列中。
当黑虎在黄屠夫小心翼翼剥皮洗尽虎肉,野猪也在众人齐心清理干净,准备分肉之时,一辆卡车载着三十多人气势汹汹的闯入了村中。
从卡车上下来的众人,手拿钢管、棍棒、砍刀的围了上来。
等所有人都各自为众的对峙起来,从卡车下来的一众人里走出了穿着一身老式长衫的梁四爷。
“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听说你们村里今天有人打到了一头黑虎,我是京城里面的梁偲澜,道上大家给面,叫一声“四爷”。今天我来就是想求购那一张黑虎皮,不知道众位能不能割爱。当然,这次算我梁偲澜欠你们村子一个人情,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城里找我。”
村子里众人都没有说话,黑虎并不是村子里面的人打到的,村子里也不能替别人做主。
梁四爷见无人应答,再次拱手说道。
“各位,鄙人不才,掌管着几处鸽子市,这次若能乘兴而归,相信以后大家都能有用到我的地方。我是真心想求购这张黑虎皮,烦请各位割爱。”
过了一会未曾等来搭话的,梁四爷正在四处张望,想找一个可以做主的人的时候。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何雨邦带着黄家四口人从中走了出来,原本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这一刻却显得彪悍异常,常年在山林里与野兽搏杀的气势汹涌而出,杀死与煞气碾压向了开着卡车而来的众人。
街头厮混的一群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有的人已经两股颤颤,更有些人都感觉膀胱已经不受控制。
脸色平静,虚眯着眼的何雨邦此时看起来却显得不那么显眼。注视着身穿长衫的梁四爷,何雨邦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好像14年前见过你,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以前跟“鬼鲸”混过?”
一直表现得势在必得的梁四爷,看清何雨邦额间那条疤痕的时候,脸色霎时间就白了,腿脚也感受不到力气。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喃喃自语中,梁四爷的记忆飞回了16年前。
当时梁四爷才刚走上这一行,刚拜了第一个有点头脸的老大,不到两天就听说老大因为帮鬼子做事,不到一个礼拜老大全家一起被沉了后海;15年前自己经过一段时间的瞎胡混又认了当时的大汉奸做老大,负责替老大收取一些保护费。谁知道才不到半年,大汉奸一天晚上在馨香园聚会的时候被绑了,第二天就被全身剥皮挂在了西直门城楼上;第三个老大是个有实力的,家里大哥在光头军里面做大官,听说有个“疤脸”很有能力,想要去收服他。带去的三十个带枪的光头军,第二天全城就进入了大搜索。后来听说老大连同30个军人全都被打断了四肢,扔在了后海的僻静处。找到的时候有一半都疼死了。
何雨邦对于这些年进入京城的官员,会有些稀奇古怪的爱好都比较了解。毕竟都已经到了排排坐,分果果的时候了,什么手段都能理解,但耍到自己头上,就只能呵呵了。
“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要想要这张虎皮,让他自己过来。今天我不为难你,以后别让我再北京城里听到你。”
梁四爷失魂落魄的带着众人走了,嘴里一直念叨着。
“他回来了……”
“雨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跟大哥生份了。”
“大哥,这样真的好么?不怕院里人说闲话。”
看着一脸担心的妹子,何雨邦明白是这些年的生活让她变得这样,处处迁就他人,处事小心翼翼。恼怒的瞥了一眼傻柱,才对雨水说道。
“妹子,我们何家在院子里不闹事,但也不怕事,我们何家能记恩,但也会记仇。大哥没有回来的时候,既然阎家没有在你落难的时候拉一把,我回来了就更没有必要跟他们家虚与委蛇。”
“至于你说的院里人说闲话,猛兽都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大哥回来了,就能帮你把这片天给它顶起来。”
“雨水,大哥知道你喜欢读书。大哥回来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你喜欢的事,不要管你这个没用的傻哥,一切都有大哥。”
雨水听到大哥抚慰人心的话语,从小少有人安慰的内心充满了温暖,笑意盈盈的点头说道。
“大哥,我知道了。”
傻柱莫名其妙的又被说了一次,脸色不好的翻着眼睛。见到傻柱的表情神态,何雨邦用手扫了下他的脑袋。
“我说你说错了吗?还有,一会会有人送一头野猪过来,你去把分肉的家伙什收拾出来。”
“大哥,这年月还能打到野猪?谁这么大本事?”
傻柱一脸惊奇的问道。
在何雨邦虚眯的危险眼神中,傻柱心虚的挠了挠头。
“大家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爹教了你很多东西,只是你自己没有去深想,就比如你学厨的这一门里有个规矩“只管做菜,不问来客”你想过为什么没有?还有“橱子不与主家同席”是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何雨邦看着傻柱蠢萌蠢萌得表情,看在是自己亲弟弟得份上不得不说几句。
“等你把这些东西想清楚了,你也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轧钢厂能束缚住的了。外面的世界很大,不要老是想着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扑腾。一会分肉的时候叫上后院的大茂,他比你强多了。”
黄屠夫大清早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儿子们,嘱托好大儿媳今天先带着几斤肉回娘家走亲戚,过两天再让铁牛带上东西去赔罪。
父子四人趁着天还没亮就套上牛车,把前一天晚上就装好的野猪跟虎肉拉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黄屠夫掏出昨晚送了10斤猪肉才在公社支书家开出的介绍信,仔细的看了看,放回怀中。用手压实了一下,感受着怀中那个少主给的小铁片,心里才安下心来。
百十里的路走下来,下午接近3点,黄屠夫父子四人才来到什刹海附近,看着气喘吁吁的老牛。
“老大,快到地方了,停一会让老牛歇一下,我去打听一下具体地方。”
说完,黄屠夫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大爷,开口问道。
“大爷,您新年吉祥,烦请打问一下南锣鼓巷怎么走?”
路过的大爷也是个好心人。看了看盖的严实的牛车。
“爷们,这是走亲戚了,你沿着这条地安门大街往南走,前面一个交道口,东转咎到了,那一片就是南锣鼓巷了。”
“大爷,耽误您时间了,请抽支烟。”
黄屠夫掏出怀里的大前门,敬了大爷一根烟,并感谢道。
“嚯,讲究啊,爷们。那老头子就接住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
……
等打问清楚,还跟大爷一起续了一根烟,老牛也吃了一些草料缓过气来。
随着何雨邦带着傻柱跟雨水的走近,晃荡在傻柱手中的牛皮纸包里传来了猪蹄若有若无的香味。原本正背着身子,跟院里住户拉扯得三大爷,吸溜着口水转过身来。
三大爷眼睛第一时间注意的不是别人的脸,看向的是他人提溜东西的手。当三大爷注视到傻柱手中的牛皮纸包,才把目光顺着纸包往上移,看清是傻柱,三大爷眼露精光,一脸奉承笑容的迎上了傻柱。
“傻柱,大清早出去,带回什么好东西?让三大爷猜猜,猜中了给三大爷分点。”
或许是前天晚上大哥说得话起了作用,傻柱也觉得三大爷生活容易,今天又得了师父的叮嘱,说话也就没有那么气人。
“三大爷,今天这猪蹄还真不能请您吃,我大哥回来在家吃得第一顿饭,可不能寒颤了。雨水也好久没有吃肉了,今天就不请您了。”
三大爷这会才注意到走在傻柱前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何雨邦。
“邦子,这不是三大爷家里好久没有吃肉了,闻不得荤腥,一闻到肉味,这胃里啊就绞得难受,让你看笑话了。”
何雨邦终于见到了这个名场面,心里总算释怀了。收起脸上的笑容,何雨邦开口。
“阎老师,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理解。”
“还是邦子明事理。”
赞了何雨邦一句,看着在眼前晃悠的猪蹄,不舍得放弃的三大爷又说道。
“邦子,你看三大爷27.5的工资,要养活一家6口人,又遇上了这个年月,你看要不……”
何雨邦伸手挡住三大爷想继续说得话,看着已经走进垂花门的街坊。回过头脸带笑意的看着阎埠贵。
“阎老师,京城贫困户标准是每人平均5块钱,你家里是贫困户吗?嘿嘿,我再给你说个秘密,我媳妇,就是前天晚上那个姑娘,她在我们区粮食局上班。阎老师还要我说下去吗?”
听到何雨邦的话,三大爷已经汗流浃背,大冷天的都感觉脸上发烫。
何雨邦指着雨水对阎埠贵说道。
“我妹妹,何雨水,是院里人吧?我记得我妹妹好像就在阎老师教书的学校读书吧。在学校饿晕两次,阎老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需要我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么?”
不管阎埠贵脸上难看的神色,何雨邦脸色冷淡的继续说道。
“阎老师,你今天既然挑起了话头,我何雨邦不妨把话跟你说清楚。”
“现在中院何家,我何雨邦顶门立户,我何家从祖辈开始就是橱子。这橱子了,是下九流的勤行,攀不上你家的书香门第文化人。”
“以后在这院子里,我们两家也就是普通的邻居。婚丧嫁娶,红白喜事该出力的我何家不含糊,其余的你也别上我家的门。”
见何雨邦把话说得如此刺眼露骨,顾不得羞于见人。三大爷连忙低头作揖,赔礼连连的说道。
“邦子,三大爷知道以前做得过分,但都是一个院里住着,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
何雨邦面带疑惑的揶揄道。
“阎老师还知道一个院里住着?难得哦,有些事我不说尽,阎老师就当不知道了?”
“阎老师,话我已经撂在这里,你以后啊,也别让我难做。话已至此,回见了。”
何雨邦说完后,也不去管站在门口脸色如丧考妣的三大爷,带着傻柱跟雨水就进了大门。
三兄妹回到家里坐下,何雨邦看着欲言又止的雨水,开口问道。
人生但苦无妨,良人当归即好。
对左宝琪而言何雨邦是她生命里永恒的那抹色彩。若不是何雨邦从小鬼子手里救下了即将被抓走的她,即使只是想想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也能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你不能指望畜牲有良知。
何雨邦从床上坐起来伸出了手。大名左宝琪的二丫一如当初的默契,弯下腰把头伸了过来,让自己的脸贴在何雨邦的手心。
何雨邦摩挲着梦里回想万千的脸庞。“二丫瘦咯,一起去吃饭吧,别饿到三太公。老人年纪大了,要顾着点。”
本来已经闭着眼睛的二丫起身就拿起了挂在衣橱上的衣服,还是十多年前那样伺候着何雨邦穿上了衣裤。谁能想到此时这个面色柔软,温柔体贴的小女人会是城东区粮食局的副局长。跟平时工作中铁面无私,雷厉风行判若两人。要是让熟识的下属看到不得吓死。
等何雨邦拉着二丫的手,来到正房大客厅吃饭的时候三太公已经坐在了桌子旁。吃饭的桌子是一张1米2见方的四方桌,四个桌腿的空隙中挂着开口的帘子。桌子下是宝啟早上一起来就弄好的火盆,大冬天再冷的天,坐在桌边也会暖和。
看着何雨邦拉着二丫的手,三太公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二丫哟,你总算是等到了哦。”
二丫听到爷爷的话,眉眼弯弯的扯起了嘴角。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悲苦,不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冷色。等何雨邦在爷爷一边坐下才放开攥得紧紧的手,说道:“爷爷,邦哥,我去端面条。”
心里有你的人,做事总是能让你那么慰贴。待二丫很快端过来的托盘上有三大碗面条,托盘上还放着一小蝶油泼辣椒面。何雨邦看着托盘已经放到了桌上,才伸手拿起一碗里面卧了个土鸡蛋的面条,先放在三太公面前。接着自己才拿起一碗放在桌上,接过二丫递过来的辣椒面才问道:“宝啟了,怎么不过来吃饭?”
“早上一起来就拿着一块手表出去得瑟去了。别管他,饿了自己会找地方吃东西。”二丫回了一句话。
三太公“手表?邦子给的?宝啟还小,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干啥?别磕了碰了。”
何雨邦把辣椒倒进碗里拌了几下,吃过一口面条才说道:“没事,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宝啟也不小了,稳重了。”
听到何雨邦这么说,二丫跟三太公就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安静的吃完面条。
吃完面,三太公等二丫收拾好碗筷坐过来之后才叼着烟斗开口问道:“邦子退伍回来工作有安排吗?”
何雨邦知道是老人在关心自己。“三太公,这次我是转业回来的,过几天开工了还要去部里问一下才知道会安置到哪里。”
老人也不清楚退伍跟转业有什么区别,但是也听出了会安排工作,这就放心了。吧嗒着抽了一口烟欲言又止。
何雨邦明白老人想问什么。也没有等三太公开口便抢先说道:“爷爷,我跟二丫的婚事你别急,过了年,正月16我就过来接二丫回去。你看成么?”
三太公抬头看了看二丫。只见二丫只是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何雨邦,此时无言早已胜过一切。
三太公这才转过眼神看着何雨邦说“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好。我就等着喝你们敬我的那杯酒。虽然说你们早就定了亲,但是这些年二丫也不容易。”
二丫听到爷爷这样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爷爷,我愿意,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邦子哥。”
三太公看着已经二十五岁的孙女,要是在太平时节孩子早就会打酱油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二丫的父母,骂了句“这该死的世道!”
何雨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香烟,因为知道三太公抽不惯卷烟也就没有敬烟给老人。自顾自的抽出一支点上开口说道:“爷爷,那时你担心有人被敌人抓了扛不住拷打会吐露出我的信息,也就没有问我的具体情况,我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家就在东城区南锣鼓巷95号大院。我父亲叫何大清,是个橱子,家传的是官府谭家菜。母亲姓丁,生下了我们三兄妹。我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母亲生小妹的时候难产过世了,我们三兄妹一直跟着父亲在北京城讨生活。”
何雨邦脸在烟雾缭绕中看起来布满了思念“43年之前我们一家都住在东交民巷那边,因为世道不太平在43年初搬去了南锣鼓巷。住进了南锣鼓巷95号院的中院正房。我父亲本来一直在做口子厨,后来结识了轧钢厂的娄半城娄老板才得以进了轧钢厂做厨师,日子才算安定下来。”
三太公跟二丫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知道那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风雨飘摇,民不聊生不足以描述那段悲惨的时间。所以都没有打断何雨邦的述说,只是安静的听着。
何雨邦接着说了起来“本来日子这样还能过得下去。44年我母亲生小妹的时候,由于胎位不正而导致难产血崩。母亲在最后关头拼尽力气生下小妹后撒手而去。父亲何大清悲痛欲绝后也只能带着我们三兄弟过活。”
从烟盒里掏出烟续上,说到这里何雨邦神情变得愤恨起来。“若不是该死的小鬼子,世道也不会这么艰难,母亲去逝留下小妹嗷嗷待哺。小妹还在襁褓中只能吃母乳,父亲拿着东西到处求人换取一点好心人的奶水,这样艰难养活小妹。看着父亲每天艰难度日我才萌生上山抓野兔的念头,谁知遇到了野狼。一番挣扎逃出生天才遇到了三太公。”
三太公听何雨邦说到这里开口劝解道“你父亲是个负责任的,是个四九城的爷们。现在苦难都过去了,伟人带领我们建立了这个新时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何雨邦听到三太公的安慰才直起了低下去身子“是呀,伟人带领我们建立了新中国,赶走了小鬼子跟光头党。本来大家都可以齐心协力共同建设新中国,但是有人就是要做一些畜牲不如的事呀。”
三太公听到这里明白了,这是何雨邦家里出事了。二丫也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三太公是个多智的长者,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见过各种肮脏阴暗,阴谋诡计,也了解何雨邦。
三太公开口问道“这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出点力,有什么事就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们遮点风,挡点雨。”
二丫这时也顾不上别的开口说道:“我现在在区里粮食局上班,也认识些人。我这里还有张叔跟于爷爷的联系电话。他们两个都在部里做事,人脉肯定更广。”
何雨邦看着焦急的二丫开口劝解道“没这么为难,没有必要麻烦张叔他们。我已经跟我老首长说过了,老首长让我自己放手处理。”
安抚好二丫后,何雨邦才把四合院内各路牛鬼蛇神干得缺德事,跟三太公跟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自己的猜测,还有前世看过的电视小说剧情,都说了。
三太公听到这件事,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何雨邦了解三太公。老人脸色平静,内心已经怒火冲天了“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制造绝户,然后吃绝户么。好啊,好啊,…在伟人的带领下我们推翻了三座大山,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居然还有喝人血的事情发生。”看着门外的雪已经停了,三太公转头对二丫说“去叫宝啟套牛车,我们去东城区公安局。我倒要问问小徐这个局长是怎么干得!”
套好牛车来到东城区公安局,时间已经是接近下午一点了。当时东城区公安局局长徐向东正在值班,听到门卫说三太公赶着牛车来了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三太公的牛车那可是抗战有功之物,伟人都题词“红辉满载”夸赞过的。北京城周边多少部队同志,包括自己在那个艰难的抗战时期吃过三太公用牛车运送的物资。三太公一直把牛车当宝贝珍惜的,今天居然出动了牛车。看来事情小不了。
徐向东听到通报后奔着门口就去了,生怕晚了。跑到牛车前面,也没有管跟在牛车旁扶着车的何雨邦跟二丫,挤开牵牛的宝啟,接过牵牛绳。一边牵着牛往里走,一边回过头打问起来“三太公,有事你让人捎句话过来,我去找你就好了。怎么这个时间天气还出门。”
三太公等下了牛车才指着何雨邦说道:“这是当年跟我一起的邦子,今天是他的事。你们公安局今天必须给我把事情办了,你们要是办不了,我就去海子里找领导来办。”
徐向前吓得脸都白了,焦急的摇着手“不至于,三太公不至于。这事肯定能办。”说完才请三太公带人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何雨邦把事情说清楚,告诉局长此事说已经上报了老首长跟街道办王姨,并把他们的态度转告了一下后。徐局长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年夜,晚上时间8点左右。等何雨邦把一切事情理顺后,跟徐局长带领的4个人来到四合院门口,街道办王姨已经带着轧钢厂领导来了,一起的还有人民日报的记者,军属办的工作人员也在其中。
黄伯听着何雨邦认真的嘱咐,想站起来回话,又想起刚才前面的事。抬起身的半个屁股又慢慢坐了回去。
“好的,明天上午我就找人送过去。”
“那麻烦黄伯了,我这次回来就要结婚了,还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女方家里,女方家里有老人,记得再拿一张熊皮跟两张白狐皮就好了。”
……
等一切谈妥,带着家里人送走何雨邦。
黄家一行众人回到了堂屋,这会坐在桌边的就只有黄屠夫一人。家里人都了解父亲是有话要说。
吧嗒着烟袋锅,忽明忽暗的烟袋锅配合着黄屠夫吞吐不停的烟雾,脸色平静的黄屠夫开口问道。
“现在除了老五当兵不在,你们兄弟五个都在这里,都说说黄家以后怎么跟少主相处吧。”
其实早已分出去单过的老三又跳了出来。
“还能怎么相处,邦子不都说了当亲戚朋友吗?老爷子你非要去给人当奴才,现在都是新中国了,谁也不比谁高贵。老四你怎么说?”
被问到的老四也已经分出去单过了,听到三哥的话也是面露难色。想说听老爹的,家里媳妇不答应;想说听三哥的又怕老爹不高兴。
黄屠夫吧嗒几口烟锅袋,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儿子,神色痛苦纠结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面容肃穆的开口。
“那行吧,一会老三,老四走的时候一人拿十斤猪肉,在给一张熊皮跟虎皮。”
听到父亲的话,不同于老四的若有所思,其余兄弟的脸色平静。老三一脸的高兴,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早就应该这样了,要不是这些东西,母亲也不会这么早就过世,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家的东西了。”
“老大,你去给你两个弟弟拿东西。老三老四,拿了东西就回去,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好的,爹。老三老四,你们自己去砍肉,我去老爹房里给你们拿东西。”
……
等三个儿子都出去了之后,黄屠夫抽了几口烟,看着自己眼前的老七老八两个儿子。
“你们也大了,该有自己的主见。既然你们没有跟你们三哥四哥一样,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家里的安排。”
“村里面都传,你们父亲我这一手剥皮的手艺是跟宫里侩子手学的,这样说也没有错。你们的爷爷其实是慎刑司(宫里执行刑罚的地方)执侍监,你们父亲是被卖入宫里的,只是还没有来的及净身,前朝就完了。”
“你们爷爷出宫的时候看我可怜,带我出了宫,一直养在身边,后来还给我娶了你们母亲。鬼子入城的时候,我们一家因你们爷爷杀了几个鬼子逃入密云深处。”
“45年的时候遇到一队进山打猎的鬼子,若不是少主恰好路过杀了一个中队的鬼子,救了我们一家。哪里还有你们兄弟出生。少主又为了我们家能在冯家峪村安家,给村长送了一头老虎跟三头野猪,不然你们以为村长家中的虎皮怎么来的。”
“爹,少主真的一个人杀了一个中队的鬼子?”才18岁的老七咽着唾沫问道。
烟雾中黄屠夫虚眯着眼睛,闪烁着的烟锅袋显示着他的不平静。拿完东西送两个弟弟出门后回来的铁牛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见父亲没有反对才开口说道。
“少主杀的鬼子不止一个中队,你们应该也听人说起过西直门外城楼悬尸案,那也是少主做的。当年少主没有离开的时候,但凡敢小规模进入密云山区的,基本都被少主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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