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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全局

云鹤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祭雁青安置好他们便离开了,沈决甚至没来得及问祭雁青去哪儿,还回不回来。这栋吊脚楼比祭雁青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的那间大上很多,足有4层之高,是沈决来到寨子见到的最高的吊脚楼。里面也很干净,他和队员住在三楼,一人一间,祭雁青单独住二楼,一楼是会客用的大堂,至于四楼,祭雁青说了在深林的吊脚楼中同样的话,让他们不要随便去四楼。三人点头应是,对此表示都不会冒犯人家隐私的。扭伤的脚踝疼得厉害,沈决躺下去,辗转反侧睡不着。陈程的呼噜声穿透墙壁传到沈决耳朵里,沈决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周雅是怎么能忍受陈程的呼噜睡着的。沈决摸到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寨子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电源,手机完全成了个只能看时间的摆设。壁纸是随手偷拍的,每次看到都让人赏心悦目...

主角:沈决祭雁青   更新:2025-05-12 14: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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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决祭雁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全局》,由网络作家“云鹤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祭雁青安置好他们便离开了,沈决甚至没来得及问祭雁青去哪儿,还回不回来。这栋吊脚楼比祭雁青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的那间大上很多,足有4层之高,是沈决来到寨子见到的最高的吊脚楼。里面也很干净,他和队员住在三楼,一人一间,祭雁青单独住二楼,一楼是会客用的大堂,至于四楼,祭雁青说了在深林的吊脚楼中同样的话,让他们不要随便去四楼。三人点头应是,对此表示都不会冒犯人家隐私的。扭伤的脚踝疼得厉害,沈决躺下去,辗转反侧睡不着。陈程的呼噜声穿透墙壁传到沈决耳朵里,沈决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周雅是怎么能忍受陈程的呼噜睡着的。沈决摸到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寨子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电源,手机完全成了个只能看时间的摆设。壁纸是随手偷拍的,每次看到都让人赏心悦目...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全局》精彩片段


祭雁青安置好他们便离开了,沈决甚至没来得及问祭雁青去哪儿,还回不回来。

这栋吊脚楼比祭雁青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的那间大上很多,足有4层之高,是沈决来到寨子见到的最高的吊脚楼。

里面也很干净,他和队员住在三楼,一人一间,祭雁青单独住二楼,一楼是会客用的大堂,至于四楼,祭雁青说了在深林的吊脚楼中同样的话,让他们不要随便去四楼。

三人点头应是,对此表示都不会冒犯人家隐私的。

扭伤的脚踝疼得厉害,沈决躺下去,辗转反侧睡不着。

陈程的呼噜声穿透墙壁传到沈决耳朵里,沈决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周雅是怎么能忍受陈程的呼噜睡着的。

沈决摸到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寨子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电源,手机完全成了个只能看时间的摆设。

壁纸是随手偷拍的,每次看到都让人赏心悦目。

正想着事情,门口好像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以为是祭雁青回来了,沈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身,瘸着腿从房间出来,走到了院子里。

外面太黑了,沈决看不清木门外的人是谁,他小声喊了一声:“阿青?”

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像在开门。

“是你回来了吗,阿青?”沈决又问了一遍。

这次门开了,然而冲进来的却是一头白犬。

那白犬正是傍晚撕咬沈决的那只。

白犬直直朝沈决扑过来,沈决一惊,下意识躲避往后退,不料脚后跟绊到了门槛,沈决本就只有一条好腿,一个没站稳,重心骤然失控身体往后栽去。

尾椎骨传来断裂一样的痛,接着是加剧扭伤的脚踝。

沈决的脸一下子就疼白了。

白犬坐在沈决面前,吐着舌头喘气,眼珠一直锁定着沈决,像在等待主人允许的命令后就立刻扑上去。

铃铃的银铃声响起,傍晚见过的那名苗女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阿姐说,你们,听不懂苗语,让我,用汉话跟你们沟通。”

少女声音清脆,汉话说得很不熟练。

沈决霎白的脸色一怔,奇怪她怎么会说汉话。

但少女并没有解释,而是居高临下将沈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哼了一声,昂着头颅,警告沈决:“你们,马上,离开寨子!”

沈决刚要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少女身后响起,“卓然,你在做什么。”

刚刚还气势嚣张的白犬,一看见祭雁青立马夹了尾巴藏到卓然身后。

“阿青。”祭雁青可不就是他的幸运神,每次沈决遇到困难,祭雁青总是能及时出现。

沈决想站起来,可下半身跟摔残废了似的,试了好几下竟是没起来,又狼狈地坐回地上,只好尴尬冲两人笑笑。

卓然的气焰也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霎时偃旗息鼓,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巴代雄!他们是外人,不允许留在寨子!”

卓然换了苗语说话,沈决又听不懂了。

祭雁青冷冷看着她,同样用的苗话,声线没有起伏:“出去。”

卓然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什么,祭雁青肩上的兰花螳螂,向前弓了弓身子。

卓然被迫闭嘴,忿忿瞪了沈决一眼,甩门离去。

卓然和白犬离开,除了兰花螳螂,蜥蜴和银蛇熟练地从祭雁青身上爬下来。

银蛇离沈决远远的,盘在门槛上幽怨地盯着两人,蜥蜴则是慢吞吞爬到外面园子篱笆墙,将自己变成绿色。

沈决有点懵,那苗女怎么好像有点怕祭雁青的样子,是他的错觉吗?

他发着呆,直到祭雁青走过来,对他伸出手,“起来。”

沈决回神,忙将手递到祭雁青手里,借力站起身。

祭雁青手中拿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有褐色的草药汁。

他让沈决坐回床上,将他受伤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卷起他的裤管,主动给他上药。

沈决受宠若惊,无措地喊了他一声:“阿青......”

祭雁青停下动作,表情微微无措,问他:“疼?”

沈决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阿青主动给他上药,还关心他疼不疼。

好像一瞬间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沈决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不疼。”

“嗯。”祭雁青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专心帮他敷药。

沈决望着螳螂,螳螂也歪了歪头看他,他试探地伸出手,没想到祭雁青肩上的螳螂便真的飞进沈决掌心。

他惊喜地摸了螳螂一会儿,心想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的。

沈决高兴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说话有点尴尬,便随口找个话题:“阿青,我怎么觉着寨子里的人好像很怕你。”他顿了顿,又觉得说得不太准确:“也不是怕,就是...有点儿躲着你似的?”

何止是有点,简直像躲瘟疫。

“他们是在躲我。”

“啊?”沈决愣了,“他们为什么要躲你?”

祭雁青帮他敷好了药,说:“生寨不可与外人通婚。”

生寨不跟外人结婚?

“我的父亲不是这里的人,我的血统不纯。”

他的声音很低,听着那么让人心疼。

沈决醍醐灌顶,原来是因为祭雁青的母亲与外人在一起后生下了“血统不正”的祭雁青,在生寨人的思想里,血统不纯的孩子是晦气、是会带来灾厄的不幸。

寨子里的人像排斥外人一样排斥祭雁青,所以祭雁青才会一个人居住。

根据祭雁青说的话,沈决自己把缘由猜了一遍。

失去父母庇护的祭雁青,一个人在这落后的寨子里长大该多么辛苦。

他不知能说些什么,握住了祭雁青的手沉默着,“阿青......”

沈决眼里的心疼和怜悯祭雁青只觉陌生,但那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热量透过皮肤,一点点渗透进血液,比毒性最烈的蛊毒蔓延还要迅速。

祭雁青迅速抽回手,沈决一怔,抬头。

“卓然让你受伤,我会向长老说明情况,让你留下养好伤再离开。”

沈决眨眨眼,他还没有拿到泉水样本,能留下自然是好事,“真的?长老会同意吗?”

“会。”

祭雁青说会让他们留下,还真让他们留下了,虽然除了祭雁青也没人来通知他们,可同样没人来驱赶他们。

这不就是默认他们留下了?

沈决沾沾自喜,祭雁青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长老也知道昨晚卓然来找过你,你受伤了,他同意你们暂时留下。”

“还有,长老允许你们去上游写实,不过不可流出照片的拍摄地名和生寨中任何事物。”

沈决以为自己听错了,“阿青,你是说,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去上游写实了,是你去帮我们找长老说的?”

“阿青,你实在是太棒了!”沈决高兴的忘形,不顾伤脚,跳起来一把搂住祭雁青的脖子。


第二天一早。

阿布早早赶来,沈决一行人也已经整装待发。

阿布向沈决推荐了几处景色优美的地点,问沈决想去哪里写实,当沈决说出想要去山泉上游寻找光线更好、少被游客踏及的景点时,阿布面色一变,忙道:“不行不行,我们千万不能去上游。”

沈决不解:“为什么?”

阿布有些为难跟犹豫:“我阿爹说上游是生苗居住的地方,他们跟我们不来往的。”

生寨的人不与外人来往,自有一套生活方式,且不跟外人通婚,熟苗则相反。

数年前,祭藤寨还没被开发成景点,一部分人赞成将寨子开发对外开放,一部分强烈反对。

两拨人僵持不下,后来反对的那一部分人与寨子脱离,住进了深山中不再与已成景点的熟寨来往。

而留下的祭藤寨也由此改了同音寨名,‘姬滕寨’。

自此,祭藤为生寨,占据上游,姬滕为熟寨,开发景点。

阿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沈老师,你之前向我打听的人,我问了我阿爹,你说那人养了一条银色的蛇,还有蜥蜴?”

沈决点头。

阿布脸色更难看了,“沈老师......你遇到的可能是生寨的人,我们不可以进去他们的地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生活,但是生寨的人可以随便出入任何地方。”

“而且,我们跟外来的游客接触多了以后,为避免伤害游客,寨子里现在已经没人圈养有毒的蛇宠了,就算有也是拔了蛇牙摘了毒腺,不会再有危害性的观赏蛇。”

“沈老师,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有过多来往。”阿布没有见过生苗,可父辈口口相传生苗的神秘,对生寨的敬畏自然而然根固于心。

他艰难想着说辞:“他们不是很好相处的。”

回想那个漂亮的过分的少年,沈决不以为意,笑笑说:“既然我们去不了上游,那麻烦带我们去下游吧。”

见沈决不坚持去上游,阿布松了一口气,欣然应下:“好,你们收拾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周雅疑惑地看向沈决,不明白沈决去下游的用意。

沈决也并没多解释,只让大家整顿行李,准备出发。

下游属于熟苗的地域,沈决他们可以随便走动,阿布全程尽职尽责带领,还对他们一一介绍各种罕见独有的植物。

阿布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风景极好的平原,这里溪流潺潺,空气清新,入目皆是绿意盎然之景。

“沈老师,这里很少有游客过来,风景也很好看。”

“辛苦了。”沈决扛着画画装备随意走动,像在找合适的画画的位置,其实他在观察着那条山泉溪流。

泉水自上而下,从一处较高的山根处流下,若是顺着溪流,便能找到泉水源头。

下游的水质混杂,对于他们的研究益处甚小,沈决不打算采集这里的样本。

沈决来之前,特意去学了一段时间画画,姬滕寨虽是开放成景点,但也只是开放了可以开放的地点,许多地方都被围起来了,不对游客开放。

他们来寨子的目的不纯,若直接告诉寨民,定然不会允许他们前来,写实这个好由头,既可以光明正大进入一些不对游客开放的地方,又不容易被人怀疑。

有模有样画了几张画,沈决正准备找个理由支开阿布,打算独身顺着水流往上游走一走,勘察一下能否前进,就听见阿布接了个电话后神色匆忙慌乱起来。

没一会儿,阿布打完电话,着急忙慌跑到沈决身边,憨厚的脸上满是歉意,他说:“对不起沈老师,我卡博摔了一跤,现在昏迷了,我得立刻赶回去一趟,今天恐怕不能继续带你们逛寨子了。”

沈决摆摆手:“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们四处转转就回。”

阿布叮嘱:“你们千万不要往上游的方向乱走,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阿布很愧疚总是给沈决添麻烦,但实在没办法,叮嘱好几遍不要往上游去,便匆忙忙走了。

等阿布一走,沈决便对周雅陈程之外的人说:“你们在原地,我们继续往前勘察一下。”

队伍中都是高塔的研究成员,对沈决的吩咐尽数听从。

沈决并不抱着今天就能立刻找到山泉源头的念头,所以只背了个轻便的登山包,带了些水和干粮,为了预防特殊情况,沈决还叮嘱周雅和陈程带些防虫喷雾和简易帐篷。

三人出发。

顺着溪流一路向上,地原本开阔的山路也变得崎岖难行,由于地势越来越高,三人前往的脚步相当于一直在爬坡,体力消耗很大。

走了莫约一个小时,仍没有看到溪流尽头,溪流曲曲折折,水声潺潺,一眼望不到头。

地势越高,树林越茂盛,头顶繁密的枝叶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山中空气蒸得稀薄压抑。

沈决有些气喘,他用一把匕首在沿途而经的树上刻下记号回头看向队员。

周雅和陈程扶着树停在原地,纷纷摆手表示自己走不动了。

擦掉下巴的汗,沈决拿出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分给两名队员。

周雅和陈程的水早已喝完,两人都是渴的不行,但她还是拒绝说:“沈博士,您喝吧。”

“我喝过了,拿着,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再走一个小时,如果还没有找到源头就原路返回。”

两名队员年纪小,沈决有义务照顾他们。

如果今天不能找到水流源头,沈决得留够带队员在天黑之前安全回到寨子的时间。

陈程昨天被灌了一肚子酒,今天胃里还火烧烧的难受,尤其是又徒步走了这么长时间,胃更难受了。

陈程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雅雅,我感觉我的胃里好像有团火在烧。”

周雅白他一眼,“活该。”

几人休息片刻再次出发,又前行了一个小时,溪流还是看不到尽头,西边太阳已经开始下坠,他们不能继续前行了。

三人掉头走了一段路后傻眼了。

一路上沈决都做了记号,就怕迷路,谁知往回走没多久,原本沈决在树上做的记号竟然不见了。

树皮光滑,一丝痕迹不见,回头全是长得一样的树树草草。

沈决心里一咯噔。

明明按照记号走的,怎么可能会迷路?

周雅是女孩子,眼见着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免害怕胆怯起来,“沈博士......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沈决安慰:“别着急,我们往回头,找到有记号的树。”

三人又在林中兜转了近一个小时,仍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甚至连一开始还能看到的几棵有记号的树也不见了。

周雅声音里带了哭腔,求救似的将目光看向沈决:“沈博士.......怎么办?”

周围环境都是一样的,沈决心中疑惑纵生,太阳愈来愈西沉,晚霞的余晖穿过头顶树叶,斑驳洒在三人脚下,此刻再赶路明显不是明智的决定。

“我们有帐篷,做好原地扎营的打算,天黑山中不宜继续赶路,我们明天再找回去的路。”

陈程利落拿出帐篷和周雅一起搭建,沈决掏出手机,想给其他队员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回寨子,如果他们明天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其他队员也好找人来寻。

谁知手机拿出来,竟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时有时无,电话打不出去。

他举着手机,往信号稍微好一点的地方走了十几米,总算把电话打出去了。

下一秒,沈决看见了一个身着紫色苗服,背着竹筐的人。

看清脸,沈决眼睛一亮。

竟是那天在寨子中遇到的少年。

阿布说少年可能是生寨的人,那岂不是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也能带他们出去呢。

少年没发现他,蹲下身挖了一株草药放进背篓,沈决小跑过去,和他打招呼:“嗨,你好啊,又见到你了。”

祭雁青抬眸望向莫名出现的沈决,黝黑干净的眸中茫然一瞬,然后好看眉心微微蹙起,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决绞尽脑汁比划着意思:“我们来这里画画,但是迷路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出去?”

祭雁青静静盯着沈决看了一会,少年的眉眼很是清澈干净,声音也如磬石般好听:“天要黑了,山中蛇蚁虫多,不要赶路的好。”


祭雁青稳稳接住扑过来的沈决,手掌扶住他细窄的腰身。

怀中人躯体温暖,心跳隔着胸脯与他的心脏跳动频率达到一致。

祭雁青扶在沈决腰上的手握住沈决肩膀,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沈决松开手,脸颊微红,仰视祭雁青,小声为自己辩解:“我,那个...我太高兴了。”

“嗯。”祭雁青偏过头去,耳根隐隐泛红。

沈决以为自己看错了,祭雁青这是......在害羞?

太纯情了吧。

沈决心里痒得跟什么似的,可知道见好就收,太主动了反而会吓到祭雁青,万一人家不敢再靠近他就得不偿失了。

祭雁青要走,沈决未留,只是眼巴巴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在他走到门口时叫了他一声。

“阿青。”

祭雁青转身,挑眉,用眼神询问他何事。

沈决抓紧了被子,摇头露出个明朗的笑:“没事,谢谢你。”

祭雁青走后不久,沈决睡了个特别香甜的觉,醒来已经下午。

掀开被子下床,发现床边多了根木做的拐杖,静静靠在床头。

他愣了几秒,心中顿时欣喜不已。

拄着祭雁青为他做的拐杖,沈决想见祭雁青的心达到了顶峰。

在门口的园子看见了祭雁青,祭雁青挽着袖子,用藤条在修补风化的竹篱笆。

阳光和煦,美人养眼。

沈决心头一动,从背包中拿出随身带的纸笔,靠在门口画祭雁青的速写小像。

期间祭雁青看到了沈决,只见他抱着本子跟笔低着头在门口涂涂写写着什么。

他专注的模样的很认真,铅笔在纸上的沙沙声也很清晰。

祭雁青看了他一会,才重新恢复手上动作。

“呼。”沈决长舒了一口气,掸掸纸上的铅笔灰,迎着太阳举起来欣赏。

画中的祭雁青长发束起,袖口上挽,身上苗服精致,手中拿着藤条编织,模样惟妙惟肖。

沈决满意地将画小心收起来塞进背包里。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门口的杂草都被清理干净了。

沈决画画用了二十来分钟,画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朝园子走。

“阿青,谢谢你的拐杖。”沈决跳着趴在栅栏上,弯着眼睛笑。

祭雁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继续编织:“你的队员让我告诉你,他们去上游写实,让你留在寨子养伤。”

沈决怔了下,祭雁青昨天说长老同意他们去上游了,他脚受了伤,硬要跟去的话也确实不方便。

队员们应该能够顺利取回样本。

只是,样本若如此之快就能拿到了,那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寨子,更没有理由留在祭雁青身边了。

“你脚上的伤很快就能好,等你的队员回来,你们便能离开寨子。”

沈决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可碍于现在的关系,沈决什么也说不出来,生寨如此排斥他们,他要留下也是连累祭雁青。

离开是必然的,只是沈决很可惜跟祭雁青的关系刚刚才有了一点进展他就要走了。

情绪陡然低落下去,沈决也没了继续跟祭雁青调笑的心情,和祭雁青说了声自己腿疼就回屋了。

他的失落被祭雁青看在眼里,祭雁青在想,沈决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会不高兴。

祭雁青未能想明白,沈决给他带来太多不可掌控的事情,送沈决他们离开寨子才是他最该做的事。

但是,他却犹豫了一瞬。

…………

祭雁青母亲的吊脚楼位置所在地势较高,趴在窗户边就能将被群山环绕的寨子整个尽览眼底。

寨子中人流活动大了些,走道两边有人在装饰什么东西,还有用扁担挑着酒肉有序往寨子中央送,没一会儿寨子中心就堆满了物品。

傍晚时,周雅和陈程扛着画材回来了。

周雅很开心,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就是身上的衣服湿得透透的,好像掉水里了似的。

“你衣服怎么弄的?”沈决问。

陈程答道:“从上游下来的时候,遇到个掉在水里的小女孩,周雅跳河里救那小孩儿弄得。”

那河床对大人来说不深,对小孩来说却能致命。

“谁家的孩子?”

周雅摇摇头,她一路抱着孩子回来,刚进寨子就被一个苗族女人接过孩子了,那女人对她好一番道谢,说得也是汉话,就是不太标准,听着断断续续的有点难懂。

她四处张望,没见到祭雁青的身影才抱着鼓囊囊的背包小跑过来对沈决说:“沈博士,样本我们拿到了,而且上游还有很多稀有的药草,我也带了一部分回来。”

沈决点点头,任务完成,他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陈程说:“等沈博士脚再好点,我们就能回去了。”

几人都是在城市长大的,在这没有信号没有电源的寨子短居几天还好,就当是回归大自然旅游来了,可几人都快逗留半个月了,路上还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眼下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只想赶紧回到城市,好好洗个热水澡吃一顿正常食物。

沈决在心里惋惜了一下午,现下再惋惜也惋不到哪里去了。

他们最多还能在寨子呆两三天,沈决想,好好珍惜还能见到祭雁青的时间吧,以后两人说不定都无缘再见了。

“样本记得收好。”沈决叮嘱道。

“放心吧沈老师,对了,我们回来的路上看到寨子中心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堆了篝火,好多人呢。”

任务完成,三人心头的大石头消除,也想回家之前最后享受一下苗寨的风土人情。

“生寨的人不太欢迎我们去吧?”那毕竟是寨子里的活动,他们是外人,人家没撵他们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会邀请他们去参加活动。

陈程说:“沈老师,我们远远看看就行,以后都没机会再来了呢。”他想到什么,“对了,老师你不是跟祭雁青很熟吗,你让他跟他们的长老说说,让我们也去观赏一下吧。”

沈决有些为难,周雅和陈程比沈决还要小三岁,都是刚毕业才接触高塔的应届生,一直在他手底下带着,两人孩子心性未泯,偶尔贪玩沈决也都由着他们,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已经给祭雁青添了太多麻烦了。

沈决正准备劝劝两个大孩子,祭雁青就回来了,“今晚是鼓藏节前的篝火会,你的队员救了长老的孙女,长老同意你们参加鼓藏节。”

周雅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随手救的小女孩竟然是长老的孙女。


额前忽然多了只微凉的指腹触感。

沈决茫然抬头。

祭雁青撩起他额头前的碎发,露出他双眼皮褶皱间那颗红色的小痣,声音如窗外的微风一样轻:“你的头发长了。”

沈决有些受宠若惊,不自觉脸红,“啊,啊是有点长了。”

“过几日我帮你剪。”

沈决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祭雁青怎么待他这样亲近了,但他很欢喜,忙应下:“好。”

“对了阿青,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沈决还没有将自己要留下的事告诉祭雁青。

祭雁青静静听他说。

沈决笑着说:“之前的画给老板看了,老板很满意,他的意思想让我留下多画几张,阿青,你想让我留下吗?”

祭雁青微不可察捻了捻沈决柔软细腻的发丝,继而松手不语。

没等到祭雁青的回应,沈决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一扫而空,

冲祭雁青对他的态度来看,沈决觉得自己在时间充足的前提下,拿下祭雁青势在必得。

几日后,祭雁青能下床了,沈决拿着把剪刀端了盆水就来找祭雁青。

沈决膝盖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结痂以后也没多大事,比上次扭着脚踝可好多了。

祭雁青正在穿衣服,他胸口有伤不方便,有些扯到伤口,眉头微微皱着。

“阿青,我帮你。”沈决放下东西跑过去,替祭雁青穿衣服。

祭雁青皮肤白得不像真人,瘦却肌肉匀称,并非骨感,穿衣服时偶尔肌肤相碰,手下触感冰凉滑腻,像玉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尤其是他身后那只满背蝴蝶刺青,莫名给沈决一种祭雁青爱并非人类,而是某种会蛊惑人心的精怪妖类幻化成人的错觉。

沈决借着穿衣服,光明正大揩了好几把油。

苗服的穿法复杂,沈决穿了好几次都没穿好,祭雁青有些抖的手忽地按住他,说:“我自己来。”

沈决当然察觉祭雁青的异样,他装作不知道,左右还剩几个扣子沈决扣不好,他便放了手,看着祭雁青修长灵活的指节翻舞,很快扣好扣子。

沈决眼神下瞥,瞅着祭雁青的伤,犹豫地说:“要不,头发我自己剪吧?阿青你还伤着呢。”

虽然沈决很想要这个和祭雁青亲近的机会,可万一把祭雁青伤口弄裂了就不好了。

最后还是祭雁青给他剪的,沈决时不时就叮嘱他,小心一点,别扯到伤口,随便剪剪就行。

祭雁青微凉的指尖穿过沈决额前的碎发,剪刀响着剪断头发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一缕缕黑发掉在地上,还有几根被风吹到祭雁青衣服上。

沈决伸手捏起,开玩笑说:“阿青啊,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啦?”

祭雁青并不言语,专注帮他剪头发。

这次沈决是真的感受到祭雁青待他的态度变了,虽然还没有亲耳从祭雁青嘴里听到祭雁青也喜欢他这种话,不过沈决已经不急了。

早晚他都会让祭雁青亲口说出来的。

没想到祭雁青手艺还挺好,剪的利索又干净,没有沈决想象的狗啃刘海。

他一开始还下定决心,就算祭雁青给他剪成狗啃他也心甘情愿。

“阿青,你真厉害。”沈决照着镜子欣赏祭雁青的手艺。

祭雁青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决,沈决通过镜子看到祭雁青将手中刚刚剪掉的一撮稍长的头发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随后用扫帚扫去地上的碎发。


卓依身旁蛊虫撑起来的人体摇摇欲坠,不停有虫子从他身上掉下来。

“你对一个外来之人动心,从一开始就给朱志文下了蛊,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留在寨子。”

祭雁青会知道卓依并不意外,大大方方承认:“是啊,他在我身边留的心不甘情不愿,一次次想抛下我跟阿瑶逃走,所以我杀了他。”

“卓然是无辜的。”祭雁青面不改色阐述。

提到卓然,卓依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明明我的蛊术学的最好,阿爹却处处偏爱卓然......”

祭雁青摇了摇头:“卓依,你太愚昧了,不该让熟苗撞见。”

“愚昧?”卓依自嘲地笑笑,“巴代雄,您不也愚昧了吗,为了那个画家。”

祭雁青眸光微动,神情仍是冷然。

“有什么不能撞见的,那个熟苗最害怕什么,您不就给他下了什么吗。”卓依眼中笑意意味深长。

“巴代雄,您说我对外来之人动心,可您不也对外人动心了。”

祭雁青眼神微眯,神情不形于色。

“巴代雄要来杀我吗。”卓依靠在志文怀里,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她割破手腕,任由鲜血滴落地面,浸入土壤。

自卓依脚下的泥土里爬出一只只蝎子,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朝祭雁青的方向密集而去。

四周丛林,皆有毒虫爬出,窸窸窣窣,将祭雁青牢牢围住。

“巴代雄,您不该来见我的,您来了,我就不能让你回去了。”卓依声音很轻,带着些许少女的空灵。

那些蛊虫是一早就隐藏在此的,且数目并非卓依一个人能短时间操纵的。

这是一个陷阱。

祭雁青后退一步,那些虫子虎视眈眈停在祭雁青面前不足一米。

祭雁青并未多看一眼继续逼近的毒虫。

“是谁让你置我死地。”

卓依浅笑:“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

稍散的雾霭,因为突然被阴云遮住的太阳再次有了凝聚之象。

祭雁青有些嘲讽:“卓依,你杀不了我。”

卓依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杀不了你,可您不该有软肋的。”

祭雁青眉心微蹙,未明白卓依那句话的深意,就听见了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喊。

“阿青?”

刹那间,毒虫骤然改变了方向,迅速朝沈决的方向爬行而去。

沈决只看到一大片黑影朝自己袭来,还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眼前视线就被身着紫色苗服祭雁青的清瘦背影挡住了。

“阿青,你......”

利刃刺破皮肉的闷响,然后沈决便看见了祭雁青的身形顿了一下。

他身上好闻的药草味飘进沈决鼻腔里。

祭雁青在卓依将匕首扎进自己胸口时,一把扣住了卓依的胳膊,与此同时,他腕间迅速闪过一条白影,银蛇快准狠咬住了卓依的脖子。

卓依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双手骤然卸力倒退摔在地上。

那把匕首的末尾插在祭雁青胸口,鲜血洇深大片他胸口的衣服。

祭雁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他捂着伤口,眉心轻轻拧着。

沈决瞪大双眼,赶紧扶住他,“阿青!”

沈决都傻眼了,卓依拿刀伤了祭雁青。

祭雁青身形开始摇晃,刀上被卓依涂了毒,视线中的沈决变得模糊。

沈决拖住倒下的祭雁青,匕首插在祭雁青胸口,他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

“阿青,阿青!”

沈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手避开伤口将祭雁青背到背上。

他恨不得跑回寨子,可怕颠到受伤的祭雁青,只能尽量稳着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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