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他眼皮颤了颤,哑着嗓子说了句什么。
我凑近了才听清:“柜子......黄纸包......”药柜里果然有个黄纸包,里头是晒干的草药。
我赶紧生火熬药,等把黑乎乎的药汁端到床边时,发现他正死死地攥着胸口的衣襟。
“喝了药就好了。”
我托起他的头,他条件反射地别开脸。
“我自己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胳膊却软得撑不住身子。
我舀了一勺药递到他嘴边:“都烧糊涂了还逞强?”
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我赶紧用袖子去擦。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管我?”
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火盆里的炭噼里啪啦地响,我看着他,突然鼻子一酸:“你救过我的命啊。”
他松开手,闭上眼睛把药一口口咽下去。
傍晚时分,烧终于退了点。
我熬了粥,他靠着床头慢慢喝。
外头风雪越来越大,窗户纸被吹得哗啦响。
“你今晚别下山了。”
他突然说。
我正往火盆里添炭,闻言手一抖,炭块差点砸到脚:“啊?”
“西厢房能住人。”
他低头搅着粥,“雪停了再走。”
我红着脸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今天是小年,我带了灶糖。”
他盯着我手心的芝麻糖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要拒绝,却见他轻轻拈起一块:“多谢。”
糖块在他齿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看着他微微舒展的眉头,突然觉得这破道观也没那么冷了。
3那场大雪过后,魏青山对我的态度软和了些。
虽然还是寡言少语,但至少会在我送饭时开个门缝,偶尔还会说句“路上小心。”
开春的时候,村里来了个戴眼镜的年轻干部,挨家挨户登记人口。
轮到我家时,他盯着我看了好久:“同志,你是不是常往山上跑?”
我心头一跳:“咋了?”
他推了推眼镜,“山上那位魏道长,组织上考虑让他还俗。
现在政策宽松了,出家人也可以成家立业。”
我手里的搪瓷缸子咣当掉在了地上。
娘从里屋冲出来,一把抓住干部的胳膊:“领导,您说的是真的?
我家晓燕......娘!”
我急得直跺脚。
干部笑了:“大娘别急,这事儿得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