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像浸了蜜的梅子。
我带着弟弟去桑树林摘桑葚。
他踮着脚够最高处的紫果。
染得满嘴乌黑;教他用狗尾巴草编蚂蚱。
他笨手笨脚把草茎扯得七零八落;就连被周明故意推到泥坑。
弟弟也会举着沾满泥巴的拳头冲上去:“不准欺负我姐姐!”
那个改变命运的午后,天空蓝得近乎透明。
舅舅卷着裤腿站在河埠头。
竹篙轻点水面惊起涟漪:“想学游泳就下来。”
我搂着紧紧抓着我胳膊的弟弟。
看表哥周明像条泥鳅似的扎进水里。
“别怕,有姐姐在。”
我把弟弟托在水面。
指尖感受着他小小的肚皮一起一伏。
阳光晒得后背发烫,却舍不得移开半步。
那天晌午,蝉鸣突然变得刺耳。
弟弟扒着木窗,眼巴巴望着河里嬉笑的孩童:“我也要去!”
我攥着湿透的帕子,喉咙发紧:“水太凉了,等舅舅...去吧,我随后就到。”
舅舅晃着蒲扇从堂屋经过。
嘴角勾起的弧度让我莫名发怵。
河岸的鹅卵石硌得脚底生疼。
我看着弟弟迫不及待扑进水里。
自己的棉布裙摆已经浸湿半截。
“别游太远!”
我话音未落。
弟弟突然剧烈挣扎,水花劈头盖脸砸下来。
当我扑过去时。
手腕被铁钳般的力道拽住。
周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狞笑混着浓重的汗味喷在她脸上:“想救人?
做梦!”
河水灌进鼻腔的瞬间。
我听见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
等我在浑浊的水流中奋力睁眼。
只看见弟弟苍白的脸正被旋涡吞没。
指甲在周明手臂上抓出五道血痕。
等我终于挣脱跳进水里。
只剩河面漂浮的金锁泛着冷光。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
奶奶枯瘦的手轻轻拍着我手背。
眼泪滴在被单上晕开深色痕迹:“阿婷啊...你弟弟没了...”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母亲凄厉的尖叫震得我耳膜生疼:“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父亲的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
扬起的木屑落在我渗血的伤口上。
我蜷缩在被子里,听着走廊传来的啜泣声。
口袋里的金锁硌着大腿。
那是我从河里拼命捞起的。
突然,我摸到金锁背面刻着的“长命百岁”四个字。
喉咙里泛起腥甜——原来弟弟的金锁。
刻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