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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金丝雀分手后傍上金主他亲哥段榆景时笙 全集

冷山旧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喂,嫂子,阿野他喝醉了,你过来接下他呗。”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时笙正在屋子里赶稿。数位板上线条弯曲了一瞬,很快就被她不满地擦掉。电话另一头是夜店嘈杂喧哗的DJ乐曲,混杂着女人的娇媚笑音。“祁总再喝一口嘛,最后再陪人家一下嘛~”对面传来祁野他发小起哄的声音,应该是把手机拉远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还喝!野哥女朋友要来了!”“……这有什么,祁总~”时笙平静地垂眸看表。凌晨一点半。她有些泄气地看了眼自己没画完的画,心说祁野真不愧是巨婴,这么大了,喝醉后还要别人去接。时笙摁灭平板:“地址。”对面报了市中心一家非常出名的夜店,详细到了包间号码。时笙拿上钥匙就出发了。京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在一片绚丽到能亮瞎人眼的彩灯当中,时笙精准地找到包间,...

主角:段榆景时笙   更新:2025-05-19 0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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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榆景时笙的女频言情小说《漂亮金丝雀分手后傍上金主他亲哥段榆景时笙 全集》,由网络作家“冷山旧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喂,嫂子,阿野他喝醉了,你过来接下他呗。”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时笙正在屋子里赶稿。数位板上线条弯曲了一瞬,很快就被她不满地擦掉。电话另一头是夜店嘈杂喧哗的DJ乐曲,混杂着女人的娇媚笑音。“祁总再喝一口嘛,最后再陪人家一下嘛~”对面传来祁野他发小起哄的声音,应该是把手机拉远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还喝!野哥女朋友要来了!”“……这有什么,祁总~”时笙平静地垂眸看表。凌晨一点半。她有些泄气地看了眼自己没画完的画,心说祁野真不愧是巨婴,这么大了,喝醉后还要别人去接。时笙摁灭平板:“地址。”对面报了市中心一家非常出名的夜店,详细到了包间号码。时笙拿上钥匙就出发了。京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在一片绚丽到能亮瞎人眼的彩灯当中,时笙精准地找到包间,...

《漂亮金丝雀分手后傍上金主他亲哥段榆景时笙 全集》精彩片段


“喂,嫂子,阿野他喝醉了,你过来接下他呗。”

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时笙正在屋子里赶稿。

数位板上线条弯曲了一瞬,很快就被她不满地擦掉。

电话另一头是夜店嘈杂喧哗的DJ乐曲,混杂着女人的娇媚笑音。

“祁总再喝一口嘛,最后再陪人家一下嘛~”

对面传来祁野他发小起哄的声音,应该是把手机拉远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还喝!野哥女朋友要来了!”

“……这有什么,祁总~”

时笙平静地垂眸看表。

凌晨一点半。

她有些泄气地看了眼自己没画完的画,心说祁野真不愧是巨婴,这么大了,喝醉后还要别人去接。

时笙摁灭平板:

“地址。”

对面报了市中心一家非常出名的夜店,详细到了包间号码。

时笙拿上钥匙就出发了。

京市的夜晚灯火通明。

在一片绚丽到能亮瞎人眼的彩灯当中,时笙精准地找到包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动静不小,很快就吸引了包间所有人的注意。

祁野的发小王端看见她,笑了下:

“呦,嫂子来啦。”

时笙冲他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之后,目光落在被众人拥簇着的祁野身上。

他长相实在出色,锋锐的五官在晃眼灯光下显得更加立体,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指骨明晰,劲瘦有力。

而祁野的怀里……坐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时笙仿佛没看到,径直走过去,一只手搭上祁野肩膀:

“阿野,回家了。”

祁野似乎醉的不轻,他慢条斯理地侧过头来,目光一寸寸划过时笙的脸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

“王端让我来接你。”

时笙一边说着,一边替他把桌上的钥匙、钱夹还有戒指全都收起来,然后费力地把祁野从沙发上拉起。

动作麻利且熟练。

很显然不是第一回处理这种事情了。

从他们五年前确定关系开始,她就是这样每晚来帮祁野收拾烂摊子的。

见他真要走,之前被祁野抱在怀里的女人不乐意了:

“哎!祁总还没玩尽兴呢,走什么啊!”

女人脸上浮现出不满,暗自瞪了时笙一眼,涂着劣质红指甲的手往祁野身上一扒,洁白的脸蛋和露出大半的胸脯凑上去,声音娇软:

“祁总之前不是说要陪人家的吗,这还没到正戏呢……”

祁野桃花眼微眯,他勾唇笑了下,目光在女人脸上流连片刻,哄道:

“乖,今天太晚了,明天陪你。”

女人明显还是不满意:

“可您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到时要是没赶上您在……”

欲语还休。

祁野显然吃这一套。

他在女人面颊上吻了吻:

“叫什么名字?”

女人脸蛋红扑扑的:“……Linda。”

“好,Linda,下次还来找你。”

祁野嘴上甜言蜜语不断,哄的人姑娘直开心。

时笙倒是扶着祁野的身子,抽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风月场上的鬼话,也亏得这姑娘能信。

更别说是祁野。

好说歹说把祁野架出座位,王端过来搭了把手。

他冲时笙露出一个卖乖的笑:

“嫂子不留下来玩吗?”

时笙:“太晚了,得回去。”

王端开口留人就没留成功过,闻言也不多说,挥挥手就作罢。

待人走了,包间里有两个纨绔凑到王端身边,八卦道:

“那就是野哥女朋友啊?这么能忍。”

“小姐在野哥怀里都快扭成盘丝洞蜘蛛了,她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王端点了根烟,嗤笑道:

“你们懂什么,那是时姐姐大度。”

其中一个纨绔舔了舔唇,心痒道:

“长的倒是带劲,白白嫩嫩的,你说我要是向野哥借来玩两天……”

话音未落,嘴里一阵湿润。

他微愣,发觉是王端把点过的烟塞他嘴里了。

“王哥,您这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王端就冲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格外无害。

但下一秒,就见王端抬手往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啪啪!”

包间内安静下来。

那纨绔人都懵了:“王哥……”

王端重新点了根烟,手抖了抖,烟灰落在纨绔的脖子上。

他眼神阴鸷:

“我野哥跟嫂子之间的事情,是你这种杂碎能掺和的吗?”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说完,他又睨了眼沙发上刚才趴祁野怀里的女人,眼底都是轻蔑。

夹着香烟的手指遥遥点了点她:

“Linda是吧,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时笙费劲巴拉地把祁野往床上一丢,终于能歇口气了。

她嫌弃地看了眼睡成死猪的祁野,打电话叫了家政阿姨回来,让她帮忙给祁野清理。

自己则是去厨房煮了醒酒汤。

时笙发丝微乱,动作间锁骨线条流畅优美。

醒酒汤的香味逐渐蔓延。

她和祁野其实只是一纸合约的,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这则关系的开始原因也很简单。

时笙父亲欠了赌债,坐牢进去之后那些人就盯上了还在上大学的时笙。

父债女偿,他们说这是天经地义。

但时笙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

但她运气一向不错,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祁野带着合同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的祁野就已经初步有了现在风流浪荡子的苗头,只是在学校里比较收敛,还是A大校草,风云人物。

祁野说她和他白月光长的像,一年二十万,替身金丝雀,干不干?

时笙看着合同结束后她能得到的金额,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一点头同意。

开玩笑,贞洁哪有金钱重要?

更别说后来祁野压根就没碰过她。

祁野的原话是:

“能被我看上就已经是你走了大运了,还想让我碰你?嘁。”

他还说要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

但时笙看他后来三不五时把女伴往家里带的模样,着实也没看出他哪里有守身如玉了。

可能他们富家子弟的守身都是无关肉体,只在精神的吧。

赛博守身,值得拥有。

虽然后来时间长了,祁野总爱在外面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欢。

但……

时笙关上火,把煮好的醒酒汤端出来。

莹润漂亮的脸蛋上都是冷淡的神色。

开玩笑。

情是情,钱是钱。

谁和渣男富二代谈感情?

那不纯粹脑子有坑吗?


祁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宿醉后头疼,还断片,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太记得清。

只知道是时笙把他带回家的。

时笙……

祁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顺手往床边一探。

触手一片冰凉。

昨晚上时笙没和他一起睡。

祁野脸色不太好看。

一张俊逸的面庞阴云密布。

就在他暗自生闷气的时候。

咔哒。

卧室门被打开

时笙手里端着早餐进来,见他醒了,习惯性露出一抹笑:

“阿野。”

她熟练地把早餐放在卧室桌上,随即从衣柜里挑出几件衣服帮祁野穿上。

“抬手。”

祁野冷着张脸。

让抬头就抬头,让抬手就抬手。

等裤子拿出来的时候,祁野推开时笙:

“我自己来。”

时笙顺从地松开。

正好,其实她也不想给祁野穿裤子。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鄙夷。

多大人了,连衣服都要别人给他穿。

祁野三两下给自己收拾好,察觉到什么:

“昨晚上你帮我清理的?”

时笙面不改色,只字不提家政阿姨:

“是啊,怎么了吗?”

优秀的金丝雀,必须贴心可人,适当刷好感。

“没什么。”

祁野冷了好一会的脸终于回暖,看起来似乎有些得意,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没理会时笙,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漱。

时笙也没管他,等了两分钟见他没出来,就回自己房间画稿了。

昨晚上临时被喊出去接人,害得她稿子都没弄完。

公司最近新开了个工作室,专门搞乙女游戏。

时笙负责其中的一名男主。

男主人设是帝国皇帝,服饰繁琐且华贵,画起来要费很多心思。

时笙静下心来,在数位板上勾画了几笔。

但可惜的是没能安静多久。

因为祁野那玩意吃完早饭就来推她房门了,语气很冲:

“收拾好,陪我回家一趟。”

时笙不得不又停下笔。

“……”

这种频繁打扰人搞钱的富二代真是讨厌死了。

她不高兴地扁了扁嘴,站起来,声音却乖乖软软的:

“好哦。”

祁野就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又变得很臭,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时笙觉得他现在有点像丑蛙表情包。

眉毛眼睛都皱着,嘴巴还抿起。

但是不敢说。

她挑了几件衣服,对着全身镜比划了两下,目光透过镜子落到祁野身上。

等了大概两分钟,那人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时笙:“……”

她转过身,轻声道:“我要换衣服了哦。”

祁野眉毛皱的更深了:“我知道。”

时笙提醒:“那你不出去吗?”

闻言,祁野挑了挑眉:

“为什么要出去,我不是你金主吗?”

他勾唇,本就带着几分邪肆的面容看起来更加不正经:

“怎么,金主连看你换衣服都不行?”

时笙:“……行。”

她对着全身镜解开胸前纽扣。

平心而论,时笙长的不差。

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但并非是艳丽和清冷的长相,时笙长的其实很……乖。

又乖又纯。

杏眼桃腮,粉面朱唇,身材丰腴但不夸张。

垂首解扣子的时候,纤长漆黑的睫毛耷拉着,偏偏又有种平静淡然的,茶一般的气质。

扣子一粒粒被解开。

雪山挺立。

祁野一张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猛的转身,发狠道:

“谁乐意在这看你,少费那点心思勾引我,我是不会碰你的!”

说完就大踏步走了,还泄愤般把门重重拍上。

时笙:“……”

就挺无语的。

谁勾引你了?

不是你非要待在这看?

还摔门,什么幼稚的小学鸡行为?

时笙冷漠地把衣服套上。

钱难赚,屎难吃。



出去之后,祁野越想越气。

他坐在沙发上,紧紧抿着唇,心里憋屈的很,干脆掏出手机拨通了发小的电话。

“我跟你说,时笙她又勾引我!真是气死了!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金丝雀罢了,真以为能撩得动我!”

王端:“嗯嗯嗯。”

“昨晚上还帮我洗澡擦身子,老子都被她看光了!”

王端:“这样啊。”

“一大早就抱着她那破画,画画画,有什么好画的!老子一个月给她这么多钱,还不够她花吗!”

王端:“就是就是。”

祁野话音一顿。

他危险地眯起眼眸:“你敷衍我?”

那边王端干笑两声:“哪能呢,这不新泡了个妞吗?”

“来,和祁总打声招呼。”

对面传来娇媚的女声。

片刻,王端的声音又响起来:

“勾引你啊,嫂子她怎么勾引你了?”

祁野咬牙:“她在我面前脱衣服!”

王端声音明显一振:“当真?怎么脱的!”

“我让她脱的。”

王端:“……”

他欲言又止:“你让嫂子脱衣服,然后你说嫂子勾引你?”

祁野:“有什么问题吗?”

王端:“……没,野哥您开心就好。”

怕这狗东西心情不舒畅又骂他,王端拼命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

忙音声响起。

祁野阴沉着脸把手机放下。

这个时候,时笙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她穿的很得体,白色及小腿的碎花裙子,外面罩一件浅蓝色披风。

“我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刚说完,时笙就发现对面那大爷正瞪着她。

……

时笙小心翼翼:“阿野,我做错事让你不高兴了吗?”

祁野皮笑肉不笑:

“没,你怎么会犯错呢?”

说完就径直从沙发上站起来:

“跟上。”



祁野说的回家,其实就是回祁家老宅。

祁家世代从商,底蕴丰厚,在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老牌豪门,每月月底都有家庭聚会的习惯。

所以严格来说,祁野不是富二代。

他是富N代。

时笙在车上闭目养神,心里则暗戳戳地想:

不羡慕,她现在当替身金丝雀每月也能拿很多钱呢。

祁家老宅建在市郊,别墅起的很豪华,占地面积也十分可观。

跑车进了院子,祁野停下来,打开车门就走。

连背影都透着兴奋。

时笙自己开车门下来,踏着小高跟快步跟上去。

终于赶到祁野身边,她松了口气,揽住了祁野的胳膊。

按响门铃,出来迎接的是一位保养得当的妇人,容貌温婉秀丽。

见着时笙后立刻露出笑脸:

“笙笙回来啦,快坐快坐!”

说着就伸出手去牵她。

时笙自然地松开祁野胳膊,转而牵上妇人的手,笑容甜美得体:

“段夫人今天状态好好哦,皮肤比以前更好了呢。”

听到这话,段韵宁笑得更开心了:

“真的吗?我最近新入了一款面膜,特别好用,来我给你试试。”

时笙杏眸微亮:“好啊,上次段夫人给我推荐的水乳也好用,我都用光啦。”

“用完了来找我要啊,我这好多呢……”

祁野被两人落在原地,不满地喊了声:

“妈!你是不是把你儿子忘了!”

段韵宁背对着他不耐地摆摆手:“少来烦我,我和笙笙聊天呢。”

祁野:“……”

时笙转过身,无奈地笑了笑。

嘁,谁稀罕。

祁野转身就进了厨房。

时笙和段韵宁坐在沙发上,聊的都是化妆品和保养有关的话题。

偶尔还会问起时笙的工作如何了。

时笙开心道:“挺好的,老板给我加薪了哦!”

段韵宁一拍手:“我就说我们笙笙厉害,老早就该给你加薪了!”

时笙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聊着天,时笙脸颊一凉。

她下意识朝旁边看过去。

只见祁野拿着一杯冰过的芒果奶昔递给她:

“饿了吧,吃这个。”

芒果黄澄澄的颜色格外鲜艳。

段韵宁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一只修长的手忽然从沙发后面出现,直接端走了祁野手里的芒果奶昔。

时笙怔了怔,扭过头,鼻尖嗅到一股浅淡的沉香味,接着看到的是对方西服袖口上那枚沉淀的极深、色泽厚重的蓝宝石袖扣。

男人面庞冷硬,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是很薄情的长相。

声音却低沉儒雅:

“她芒果过敏。”

段榆景,祁野的亲哥哥。

时笙眨了眨眼睛,乖巧道:

“谢谢大哥。”

段榆景垂眸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嗯。”

说完便换了只手,把另一杯草莓奶昔送到她手里,随即便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是她最喜欢的水果。

时笙手指点了点杯壁。

段榆景可不像是会喝草莓奶昔的人。

所以这杯是提前拿好准备给她的?

时笙高兴地喝了口。

虽然祁野不是个东西,但段夫人和段榆景都是好人啊。


“阿野,笙笙芒果过敏,处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吗?”

段韵宁表情不太好看,眉毛皱着,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时笙下意识去安抚段夫人:

“阿野他平时工作比较忙……”

“忙怎么了,忙就是借口了吗?”段韵宁气愤道,“你就是对笙笙不上心!笙笙要是跑了,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段韵宁反应过来,自己倒是呸了三声:

“算了,这种晦气话以后可不能再说。”

她横着眼睛看向祁野: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笙笙道歉?”

宽敞的别墅客厅,此时气氛沉的可怕。

祁野表情阴沉,那双锐利的桃花眼盯着时笙,脸臭的要命。

时笙:“……”

完蛋,自己一只金丝雀,哪里能让金主给她道歉啊?这不纯纯找罪受吗?

祁野不乐意,时笙自然也不乐意。

她轻轻抓住段韵宁的手臂:“要不算了吧……段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提醒阿野就是了。”

“不行!”段韵宁摆手,语重心长道,“笙笙,你就是太惯着他了,男人都是要训的。你再这么纵容他下去,祁野还不翻了天了?”

时笙尴尬地放下手:“哈哈,这样啊……”

但问题是祁野压根不是她男人啊,他们俩充其量就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哪有雇主给员工道歉的道理啊!

时笙胆战心惊,觉得自己替身金丝雀的这份工作朝不保夕。

祁野也是百般不乐意:

“妈,不就是芒果过敏吗?我不记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韵宁怒容更盛:“你……”

段韵宁一句话还没说完,从沙发另端便传来一道声音:

“跟她道歉。”

时笙愣了愣,抬眼朝对面看去。

段榆景双腿交叠,手里托着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

那双掩在镜片底下,深邃黑沉的眼睛就那样淡然地看着祁野。

压迫感惊人。

祁野不可置信道:

“哥?”

段榆景又重复了一遍:

“跟她道歉。”

祁野暗自攥紧拳头,但到底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和时笙道了歉:

“对不起,笙笙,我下次会注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祁野桃花眼盯着她,似是警告。

时笙假装没看到,勉强冷静着点了点头:“没事。”

没事才怪。

这龟孙回去之后肯定又得变着法子折腾她。

时笙欲哭无泪。

但她也知道,今天这事自从段榆景开了口,之后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段榆景是他们家头胎,祁家家主祁明德尊重妻子的意愿,让他随了母姓。

段榆景大了祁野三岁,自小天资过人,刚成年就接管了家里公司,如今他在祁家的话语权比之祁明德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祁野这个渣男富二代、混世大魔王,唯一听的就是段榆景的话。

时笙按捺住有些微发抖的手,喝了口草莓奶昔。

稳住,别慌。

大不了接下来一个星期多做几顿饭,多伺候祁野几回,多忍着恶心看祁野给她表演实景春宫图……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才怪!

光是想想时笙都要哭了。

接下来和段韵宁聊天也有些心神不宁,直到边上手机震动了两下。

时笙打开一看,是祁野给她发的消息——

人傻钱多:【挺行啊你,能把我哥和我妈都把到手。】

人傻钱多:【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能耐?】

时笙手一抖,摁灭手机,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然后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

祁野坐在不远处,和她对视上,微微挑眉,露出一抹邪笑。

看到这个表情,时笙就知道今晚回去之后他又要作乱了。

罢了,就当哄小孩玩。

时笙低下头,给祁野重新改了个备注。

——人傻钱多小学鸡。

完美。

她面不改色,继续和段韵宁交谈:

“当然了,要不我晚点给您画幅肖像……”

-

祁家家宴一般是晚上举行,因为祁明德通常要在公司待到晚上才能回来。

所以中午只有他们四个在祁家吃饭。

段韵宁很喜欢时笙,出去和小姐妹打牌的时候,也总爱说自己儿媳妇多漂亮多乖巧。

炫耀来炫耀去,这些豪门圈子里的富太太都知道了时笙的名字,见过几面之后,关系也愈加好了起来。

时笙饭后陪着段韵宁和她的小姐妹在线上打牌,时不时轻声提点两下,段韵宁压根就没输过。

几局过去,对面那些豪门富太太纷纷抗议:

“韵宁作弊是不是,每次笙笙在她旁边,我们都赢不了。”

“就是啊,我都听见笙笙的声音了。”

“不行,再这么输下去,我买化妆品的钱都没了。”

“笙笙啊,阿姨知道你在,我跟你说哦,你从祁家宅子下来打车到我这边来,阿姨给你做大肘子吃……”

段韵宁笑着打断她: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不就是想让笙笙陪你打牌?想得美!”

时笙抿嘴笑起来,脸颊边凹出两个小梨涡,看起来格外可人,声音清脆:

“李夫人,下次吧,等我有时间了再来找您玩,今天家宴走不开哦。”

“欸好好好!”

段韵宁笑骂:“都想抢我儿媳妇!可去你们的吧!”

一时间客厅里笑语不断。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段韵宁和小姐妹们道了别,就要上楼睡美容觉了。

她怜爱地摸了摸时笙的头发:

“在外面好好玩,要是祁野那臭小子欺负你了,过来找我告状。”

时笙乖巧点头:

“好的哦,段夫人快去吧。”

段韵宁满意地笑笑,转身上楼去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

时笙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抱枕,觉得有些无聊。

没坐一会她就有些闲不住,跑去外面花园里玩去了。

祁家花园很大,种满了或名贵或寻常的花卉,角落里甚至还有棵枣子树。

不过现在不是枣子成熟的季节,放眼望去只能瞧见葱郁的绿叶。

时笙在花圃边上站着,白皙手指朝玫瑰花瓣探过去。

就在她即将碰上花瓣的时候,侧面草丛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簌的响声。

时笙若有所觉地把手收回来,刚转过头去,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直直朝着她冲了过来!

时笙吓了一跳,被扑倒后整个人往后栽去,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嘶——”

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时笙艰难转过头一看,发现趴在她身上的……

竟然是只藏獒!

时笙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惊呼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藏獒死死压着她,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时笙看,无端叫人胆寒。

时笙都快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小七,回来。”

藏獒叫了一声,看了看前方,又低头看了眼时笙,最后恋恋不舍地在她脖颈间蹭了蹭,跳下去屁颠屁颠地走了。

时笙缓过劲来,连忙从地上爬起。

她转身一看,是段榆景。

那只皮毛光滑柔顺的藏獒乖巧地伏在他脚边,黑溜溜的眼睛却还盯着时笙看。

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神情惊惶,好半晌才怯生道:

“大哥……”

“嗯。”段榆景应了声。

他把藏獒赶到花坛边上,叮嘱它不准过来之后,这才走向时笙。

“受伤了?”段榆景问。

时笙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肘,那儿有擦伤,一摸就火辣辣的疼。

她点头:“是有点,但是还好,不疼。”

话音落下,段榆景便抬眸看她。

男人眼眸幽深,可能是因为掌权多年的缘故,这么看总让人觉得严肃。

时笙有点害怕,手指蜷了蜷。

注意到她的反应,段榆景身体微微一僵。

他气势泄下来,移开目光,闷声道:

“走吧,带你去上药。”

说完,不等时笙出言拒绝,便抬手握住她被外套包裹的手腕,拉着时笙进了屋。

这下时笙是想拒绝也不合适了。

等坐回沙发,段榆景找出药膏准备帮她涂的时候,时笙连忙出声:

“不用,我自己来。”

段榆景没把药给她,只说道:“你自己涂不方便。”

“伸手。”

时笙再不敢拒绝他,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上药的时候,客厅里安静的可怕。

时笙小心翼翼地找话题:

“那只藏獒,是大哥养的吗?”

“是。”

段榆景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之前一直被我养在自己的房子里,没想到刚来就会伤了你。”

“很抱歉。”

时笙连忙:“没事没事。”

她清了清嗓子,又问:

“小七……它为什么扑我啊?挺活泼的。”

客厅里安静了一阵。

良久,段榆景嗓音低沉:

“喜欢你吧。”


“好了,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时笙乖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其实也是有点怕段榆景的,在他面前,时笙总是会有些拘谨。

总担心稍微做错什么,就会引起段榆景的不满。

兴许是时笙的走神太明显,段榆景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你很紧张吗?”

时笙回过神来,很没信服力的笑了两声:

“没有啊,我感觉挺好的。”

段榆景收回目光,转而将桌上的药品全部收拾好:

“是吗。”

他站起身来,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睛看着时笙,又道:

“伤口注意防水,如果必要时候不方便的话,让祁野帮你。”

时笙坐在沙发上,习惯性晃了晃脚,小声吐槽道:

“他才不会帮我呢……”

声音不大,但段榆景听清楚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嗯?”

时笙恍然回神,连忙说道:“没什么,今天多谢大哥了。”

靠,好险露馅。

段榆景眉间微蹙,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还未开口,两人身后忽然传来祁野的声音:

“哥,笙笙,你们做什么呢?”

时笙连忙转过头去:

“阿野。”

段榆景没动,他看着听见祁野声音就迫不及待回应的时笙,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口。

祁野似乎是刚从室内健身房出来,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脖子上还挂着毛巾。

青年身上的肌肉流畅优美,从不远处走过来的样子颇有些孔雀开屏的意思。

祁野的目光掠过自家亲哥,落到趴在沙发上眼巴巴瞧着他的时笙身上。

他眼底仍有寒霜,唇角却微微一挑,当着段榆景的面故作亲昵地上手捏了捏时笙的脸颊:

“在外面做什么呢,怎么不过来找我?”

时笙眨了眨眼睛:“你吃完饭就走了,也没和我说去哪了啊。”

听到这话,祁野眼眸微眯,唇角抿了抿。

见状,时笙立刻改口:

“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祁野哼了声,这才满意。

勉强哄好面前的小学鸡,时笙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脸上扯下来。

傻逼男人,刚运动完一身都是汗就往她脸上凑。

臭死了。

时笙抓着祁野的手往外面拽,落到段榆景眼里却是两人亲昵地牵着手在晃悠。

他垂眸,单手将凉茶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响。

仿若一个不好意思打扰弟弟和弟妹亲昵的好大哥,段榆景嗓音沙哑:

“你们玩,我先走了。”

祁野慢悠悠收回手,朝着段榆景露出一抹堪称乖巧的笑:

“大哥再见。”

待人离开,祁野霎时收了笑。

他阴沉着脸色紧紧盯着时笙:

“你什么时候和我大哥这么亲近了?”

听到这话,时笙有些许错愕。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肘:

“大哥的藏獒伤到我了,所以才……”

祁野打断她:

“你们真没什么?”

“……”

时笙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睁大眼睛瞪着祁野,不可置信道:

“你有病吧?他是你哥!”

祁野微微挑眉:“他是我哥不错,但谁知道你会做什么?”

时笙闭了闭眼,正要骂街,但临开口前一秒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好像是个绝佳的表演机会。

于是她当机立断咽下机关枪般突突的脏话,转而悲愤又伤心地说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形象吗?”

祁野抱臂睨着她,表情不出所料带着几分暗爽:

“不然你觉得呢?”

时笙眼眶倏的红了。

几滴眼泪落下。

祁野看的有些愣:

“喂,真哭了?”

时笙抬衣袖一把将眼泪擦干,随即狠狠推开堵在自己面前的祁野,快步朝楼梯走去。

上楼,开门,关门,反锁。

一气呵成。

不出几秒,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伴随着祁野因为不想让家人听到所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时笙,开门啊!你真哭了?”

语气里带着一股幼稚的兴奋。

时笙理都不理,抽出纸巾把刚才硬挤出来的眼泪擦干净,随即便轻轻哼着歌从包里拿出电脑。

连上数位板,继续工作搞钱。

啧,那虐恋情深的剧本让祁野一个人演去吧。

她时笙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搞钱才是王道。

敲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祁野收回手,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垂下眸子,转而去了另一间卧室。

其实祁野知道时笙和段榆景之间没什么,这个猜想光是冒出来都让人觉得可笑。

那可是段榆景,做到他那个身份地位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看上时笙?

也就是他祁野,纡尊降贵之下能临幸时笙一会。

但不知道为什么,祁野总喜欢像刚才那样逗弄时笙。

因为在他面前,时笙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就算是他带着女人回来当面给时笙表演,她都能面不改色地观看,等他们结束之后,再平静地出去给他们准备夜宵。

殊不知时笙越是这样,祁野就越想揭开她那张总是无波无澜的面具,看看她生气时歇斯底里的模样。

-

祁家的家宴说不上多隆重,虽然彩色丰盛,但一家子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而已。

饭桌上的氛围十分融洽。

虽然祁野在时笙面前是小学鸡,但在父母面前,他却是个实打实的开心果。

一顿饭的时间,祁野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说了个遍,当然,是隐去了泡吧把妹的那部分。

把段夫人逗的笑个不停。

祁明德年过五十,却没有寻常中年人的秃头发腮啤酒肚,穿着板正的西装,眼角细纹明显,但仍旧是威严英俊的。

他沉默地吃着饭,偶尔会被段韵宁盯着念叨几句。

不敢反驳,只认真点头应下。

家宴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祁野牵着时笙的手和段韵宁告别。

他步子迈的很大,速度也快,全然不顾时笙穿的是高跟鞋。

可能是在气时笙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理他。

等出了别墅区域,来到院子里,祁野第一时间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是要赶着去投胎。

时笙暗自翻了个白眼,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车门。

没拉动。

她皱了皱眉。

下一秒,车窗从里面打开。

祁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桃花眼微眯:

“不是和我耍小性子吗?行,今晚你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不等时笙开口,祁野直接落下车窗,踩下油门离开别墅院子。

时笙:“……”

怎么,谁稀罕你那六百万的限量版超跑吗?

她坐的地铁可是耗资几个亿!

时笙腹诽完,下意识摸了摸包包。

那里面还装着电脑。

说实话,各种东西放在一起,有点重。

从这里去地铁站还要走好久,时笙拿出手机,盘算着要不打个的算了。

结果刚刚点开计程软件,后面忽然亮起灯光。

意识到后面有车,时笙连忙往边上躲去。

那是一辆颜色漆黑的车,版型流畅庄严。

看车标应该是劳斯莱斯。

接着时笙就看到这辆劳斯莱斯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段榆景神色淡然。

他侧过头看着时笙:

“祁野又欺负你了?”

时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说有好像有点告状的嫌疑,要说没有,那也无法解释她现在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就在时笙犹豫不决的时候,段榆景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车门自动打开。

段榆景把目光收回来:

“上车。”


京市的夜晚亮如白昼。

连绵璀璨的夜灯挂成长龙,一路延伸至道路尽头。

时笙坐在副驾驶上,手指紧紧攥着肩挎包的带子,颇有些不自在。

没办法,她和段榆景是真的不太熟。

单独说话都尴尬,更别说同乘一辆车了。

不过……

时笙侧过头看向窗外,觉得段榆景车里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浅淡且不腻的香水味道,没有任何皮革臭味和浓郁难闻的烟草味道。

不像祁野。

他车里什么东西都有,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在一起,时笙每次上去都恨不得一夹子把自己鼻子给捏住。

时笙神游天外,最后干脆打开手机刷起新闻。

段榆景太安静了。

于是时笙也不好意思出声,一时间车里只有古典乐流淌的声音。

半是静谧半是尴尬。

车辆驶过十字路口,时笙正出着神,忽然感到背后一痒。

她稍微一怔,转过身去,迎面对上一张憨笑着的狗脸。

时笙:“……”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子。

这般动作果不其然惊动了段榆景。

他往时笙的方向看了眼,随后严厉道:

“小七,坐回去。”

那只黑色的长毛藏獒委屈地嘤咛几声,乖巧趴回后座。

时笙惊魂未定地转回来,没忍住道:

“所以之前小七它一直都在车上吗?”

段榆景握住方向盘打了个转,五指在夜色灯光下修长明晰,声音低沉:

“嗯。”

他抬眸看向时笙:

“担心你害怕,所以一开始没和你说,你会介意吗?”

时笙眨了眨眼睛。

她又转头看了眼后座的那只藏獒。

小七乖巧地趴着,见时笙转过来看它,立刻咧开嘴笑起来。

完全没有白天里时笙以为的那样凶悍。

这么看来,倒是一只很乖很听话的大狗。

她笑了声:

“不介意的,它很可爱。”

似乎是听到了,藏獒兴奋地仰天叫了声。

听到这话,段榆景弯唇轻笑了声。

听到动静,时笙有些惊喜地看向他。

……她好像从来都没见过段榆景笑起来的样子。

有点好奇。

男人面庞总是冷硬的像是覆了一层冰霜,常年身处高位又让人下意识觉得他难以接近。

以至于知道他笑了之后,时笙第一反应是一眨不眨地侧过头去看。

段榆景的长相比祁野要俊朗些,但气质相较于祁野又更加儒雅内敛,笑起来的时候令人联想到初春里化为雪水的碎冰,很漂亮。

可惜没过多久他就敛了笑。

察觉到目光,段榆景侧眸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时笙率先反应过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

“大哥笑起来很很好看嘛,多笑笑就好了。”

说完,她立刻又懊悔起自己多话起来。

可恶,别人笑不笑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段榆景会不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就在时笙胡思乱想的时候,段榆景开口应道:

“嗯。”

他语气缓慢,因此显得格外认真:

“这话母亲要也和我说过。”

段榆景用一种仿若开玩笑的方式:“看来我是应该多笑笑,以免旁人都不敢接近我。”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时笙,认真道:

“公司里的人私底下会叫我冰块,我问助理为什么,他说是因为我不常笑的缘故。”

“你也这么觉得吗?”

时笙:“……”

可能是昏了头了,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段榆景有点可爱。

她咳嗽两声,宽慰道:“也没有,大哥还是很和善的,不过是因为你的员工都没见过而已。”

段榆景:“真的吗?”

时笙严肃点头:“对对。”

片刻,男人笑起来:“但愿如此。”

车里的氛围不知什么时候不再那么僵硬,时笙胆子打起来,直接转过身,隔着椅背逗小七玩。

虽然是藏獒,但小七和寻常人刻板印象中的藏獒似乎有些不一样,它太乖了,温顺又乖巧,看见时笙就露出两排大牙开始笑。

现在想来,下午的时候它会把时笙扑到地上导致受伤,可能也是傻狗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缘故。

时笙眯着眼笑起来,悄悄觑了段榆景一眼后,蹑手蹑脚地从包里掏出半根用保鲜袋包着的火腿递给小七。

小七眼睛一亮,耳朵都直直地竖起来。

一人一狗认真对视。

小七伸出爪子,把火腿扒拉到自己身下,用长毛掩盖住。

没人看到驾驶座上,段榆景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半个钟头过后,车辆在市中心的别墅区停下。

时笙乖巧地和段榆景说了谢谢,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正要关车门,就听见段榆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时笙,祁野经常欺负你吗?”

时笙动作顿住。

一时间,这车门她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这该怎么回啊……

察觉到她的情绪,段榆景又沉声道:

“不要紧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和祁野最后没走到一起,我们也不会怪罪你。”

“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意愿做出行动。”

说完,段榆景声音温和下来: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时笙松了口气,点点头,拎着包快步往别墅区大门走。

劳斯莱斯一直安静地停在道路边上,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段榆景靠上椅背,闭上眼,轻声道:

“小七,和妈妈说再见。”

小七在后座上欢快地蹦起来,脑袋伸出车窗,仰天叫了两声:

“汪汪!”

-

在打开家门之前,时笙认真做了两个深呼吸,给自己做足了完整的心理建设,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跨过门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落在玄关的,属于女人的贴身衣物。

时笙只能装作没看到,关上门继续往前。

离卧室越近,那靡靡之音就越是明显。

时笙闭了闭眼。

果然。

祁野那傻叉又给她准备了一场活体春宫表演。

没过多久,似乎是察觉到她回来了,祁野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

“笙笙,站门口做什么,进来啊。”

时笙:“……”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卧室里一片混乱。

陌生的金发女人被祁野抱在怀里,媚眼如丝。

见时笙进来了,便用一种既魅惑又挑衅的眼神盯着她看。

这种眼神时笙再熟悉不过了。

祁野每个带回家来的女人,在和他行房的时候都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但她们最后无一例外都会被祁野毫不留情地抛弃。

时笙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认认真真地cos祁野口中的“围观群众”。

啧,真是好变态的xp。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祁野这家伙习惯坏的离谱,结束之后也没有清洗的习惯,直接抱着人睡着了。

两人完全忘了边上还有一个时笙。

“……”

得,烂摊子又得她收拾。

作为祁野身边待的最长久的金丝雀,时笙明白现在就是她开始表现的时候了!

这关系到她今年结束工作之后能不能拿到足够的、甚至超出预算的年终奖金。

时笙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家政阿姨的电话。

同时拧开房门走出去:

“喂,诶是我,麻烦你现在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好吗?嗯对,给双倍工资。”

打完这通电话,时笙神清气爽地回到自己房间,

好了,现在只需要等家政阿姨过来收拾房间,再给那对刚刚运动完的男女擦干净身子,明天再去冒领功劳就好啦。

美滋滋。

时笙甩掉拖鞋,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

翌日,时笙起了个大早。

她提前给家里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随即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

在上面十分心机地写着自己昨晚已经帮他们全都清理过一遍了,起床之后只要洗漱吃饭就行。

做完这一切,时笙满意地拍拍手,背着包转身离开家去了公司。

不错,她果然是最贴心最敬业的金丝雀。

时笙所在的公司并不是祁家的产业。

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祁野手底下工作就已经够惨的了,如果本职工作还在祁家,那不直接惨的没边了?

所以时笙在投递简历的时候,特地选择了和祁家这座庞大商业帝国毫无瓜葛的公司。

这家公司名叫盛景,那时候才刚刚起步,正是缺人的时候。

五年来,公司一步步迈上正轨,流水日益增多,前景蒸蒸日上。

时笙对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

去公司之前,时笙在楼下店子里给自己买了杯奶茶,这才上楼去到自己的工位上。

盛景的工作氛围很不错,特别是他们这个新开的工作室,员工之间都是老熟人了,没什么复杂的勾心斗角,办公室的总体环境都十分松弛。

时笙打了个哈欠,连上数位板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稿。

昨天她就已经把男主立绘给弄好了,现在只需要增加一点小细节就行。

办公室前端挂了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此时正在播报京市新闻。

不得不说,京市新闻是很懂得如何博人眼球的,开头第一个就是祁家小公子和娱乐圈小花的花边新闻。

时笙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名据说靠颜值出圈的娱乐圈小花身上,目光在那头熟悉的金色长发上落了一瞬,随即不感兴趣地重新低下头来。

画稿要紧。

她不感兴趣,办公室里却有的是人对此津津乐道。

比如坐在时笙旁边的那位妹子。

她兴奋地拉住时笙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电视:

“笙笙你看!这个月第几个了来着?”

同事的名字叫童涟,平日里就喜欢追星吃瓜,尤其对祁家小公子的花边新闻感兴趣,每次都要拉着周边同时热烈讨论。

而时笙就是这个经常性的倒霉蛋。

时笙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数了数:“……好像是第十三个。”

童涟立刻啧啧称奇:

“你说一个月才多少天啊,他竟然能分别交往十三名女星。”

“不愧是豪门世家的花花公子,佩服佩服。”

时笙随口说道:“谁知道呢,可能他铁肾吧。”

听到这话,童涟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捧腹大笑。

她笑眯眯地抬手捏了捏时笙软乎乎的脸颊:

“看不出来啊笙笙,你平日里乖乖巧巧的,没想到开口就是黄腔。”

时笙好笑道:“怎么,你第一天知道啊?”

而且她又没说错,祁野几乎每晚都在和女人厮混,一混就要混几个小时。

虽然时笙总吐槽他是小学鸡,但不得不承认,小学鸡拥有两颗非常厉害能挺的铁肾。

她拂开童涟的手:“别捏了,我的脸就是被你捏大的。”

童涟笑眯眯地:“怎么会,我们笙笙最可爱了。”

她拿出一颗巧克力递给时笙:“呐,吃吧。”

时笙没拒绝。

此时,电视掠过祁野的花边新闻,紧跟着的就是祁家大少爷段榆景。

是有关祁家新产品发布会。

童涟立刻兴奋起来,拉着时笙说道:“你看你看,明明是一家人,段大公子怎么正经这么多。”

童涟捧着脸花痴道:“而且好帅啊,祁家这两位少爷,怎么都这么好看,这叫我们普通人怎么活啊……”

说完,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晃了晃时笙:“也不知道段榆景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听到这,时笙倒是认真想了想:“应该会很优秀吧。”

毕竟那可是段榆景,因着祁野,她和段榆景勉强也能说上一句熟悉,几年下来,时笙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段榆景身上的缺点。

实在是不可思议。

童涟哀嚎一声,转过头认真问道:“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时笙莞尔:“试试?”

童涟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试就试啊?我可没那个能耐。”

她抓起数位板,随口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能入段榆景的眼,期待一波。”

时笙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说实话,她的确有点好奇像段榆景那样的人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的。

他实在是……完美的不像真人。

就在时笙出神的时候,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眼,不由得一愣——是段榆景。

时笙第一反应居然是偷偷觑一眼旁边的童涟,确定她没有在关注之后,这才开始回消息。

ss:【大哥,有什么事吗?】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聊天框上就出现了正在输入中的标识。

很快。

段榆景:【今天的新闻我看了。】

时笙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祁野带着金发女星出入会所的那则新闻。

她有些意外,段榆景怎么会看到?

祁野在家里乖宝宝的形象装的非常好,无论是父母还是段榆景身边都有他安插的人手,负责把这类有关他的负面新闻全部隔绝掉。

以往爆出这种事的时候,祁家人都是毫不知情的。

所以这次段榆景怎么会突然就看到了?

时笙顿时一阵慌张。

完蛋,这要是影响到她在祁野手下安全离职怎么办?

就在时笙纠结该怎么回的时候,那边再次弹出消息。

段榆景:【这件事是祁野做的不对。】

段榆景:【考虑分手吗?】


分手,什么分手?

分手这件事是她能决定的吗?

不,是合同。

时笙冷静地想。

根据五年前她和祁野签订的合同,距离他们两人和平分手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在这一个月里,时笙只要做好自己小金丝雀的工作,就可以在一个月后完美地和那位小学鸡富二代完全撇清关系。

因此,这件事倒还不需要段榆景来操心。

因为即便段榆景不来劝时笙分手,到了时间他们也会自然分手的。

但说实话,段榆景能主动过来劝说她,这点还是令时笙蛮意外的。

不愧是公平公正毫不徇私的段榆景。

就在时笙斟酌着该如何回消息的时候,聊天框里又是一阵振动。

段榆景:【抱歉,是我多话了。】

段榆景:【我只是觉得你能有比祁野更好的选择。】

时笙微愣,随即动了动手指。

ss:【没事,这事我会和阿野商量的。】

善良大度,毫不计较,多完美的一只舔狗。

时笙给自己的表现打了满分。

那边沉默了许久。

段榆景:【是吗,你不生气?】

ss:【没什么好生气的。】

更多的,时笙自然也没有解释。

否则怎么演好一只全心全意的小舔狗呢?

时笙简直要笑出声来。

可能是被时笙惊到了,那边段榆景再也没有发消息过来。

这正合时笙的意,她收起手机,继续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诚然段榆景是个好人。

但等她和祁野的合约结束,时笙就彻底和祁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还是不要过于深交比较好。

至于段夫人……

那实在是个意外。

她和祁野是同居的时候被段夫人撞见的,这才不得已把这段关系捅到了祁家去了。

不过好在段韵宁思想开明,没有让时笙提前面对“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狗血场面,反而相处的十分和谐。

不过,正是现在这种和谐的相处方式,才会让时笙对合约的结束感到麻烦。

她可以毫不手软地删掉祁野的联系方式,却不能不理段夫人。

越想越焦虑,时笙一拍脑门,瞬间决定不再胡思乱想。

合约结束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那现在焦虑那些做什么?

全当不存在就好了。

时笙把一切影响到自己工作搞钱的事情抛之脑后,强迫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去。

至于段榆景,可能确实是被她的舔狗程度给惊讶到了吧,接下来一整天都没给时笙发过消息。

时笙寻思着就剩那么点时间了,她得提前把压箱底的合同拿出来整理好,以便分手的时候更干脆利落一点。

之前那份合同都是被时笙光明正大放在卧室书桌上的,结果有天不小心被祁野看到了。

那个小学鸡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阴沉着脸逮着合同一顿发飙,质问时笙是不是老早就想和他散伙。

虽然时笙真的很想点头说是的,但她作为金丝雀的意识还在,当即就否定,并且安抚了祁野一下午。

然而祁野还是不满意,晚上又带着女人给时笙表演。

从此之后时笙都是把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最底下,以免祁野看到之后又发疯。

临近下班时间,时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那份合同都埋抽屉底下这么长时间了,等回去之后可以把它拿出来晒一下。

不然都要发霉了。

-

然而天不遂人愿,可能是因为时笙五年来顺风顺水地赚了这么多钱,老天爷终于看不过眼打算好好给时笙一个下马威看看。

总之,时笙结束一天的工作,筋疲力尽地回到家想要好好看看让自己能够拥有如今这一切的大功臣替身合同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有着一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她动作一顿。

画了一天稿的时笙脑子艰难地转动起来,在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温珂,祁野昨晚带回家过夜的女星。

时笙记得她是娱乐圈一位很出名的女爱豆,如今看来,长相确实十分出众。

不过,以前比温珂好看的女星也不是没有,都没见祁野让她们第二天也留在家里过。

看来这个温珂确实有几分手段。

她抿了抿唇,踹掉高跟鞋换上柔软的室内脱鞋。

听到声音,沙发上的温珂以为是祁野回来了,立刻热情地朝门口扑过来:

“阿野,你回来了?”

时笙:“……”

她露出顺从的微笑:“温女士,祁先生还要几个小时后才会回家哦。”

见不是祁野,温珂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她警惕地打量着时笙,微抬下颌质问道:

“你是谁?”

时笙大脑飞速运转,心说这可是完事之后还能被祁野留在家里的女人,轻易得罪不得。

于是灵机一动,说道:“我是祁先生雇的佣人。”

闻言,温珂秀眉一皱:“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时笙笑容扩大,“温女士和祁先生今天早上吃的早饭都是我做的呢。”

听到这话,温珂勉强信了个七八分。

但没过多久,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对,我昨晚上见过你。”

温珂逼问:

“阿野还喊你笙笙,叫的这么亲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时笙从容不迫,时刻保持微笑:

“祁先生可能是想让您吃醋吧。”

温珂一愣,狐疑道:“什么意思?”

时笙意有所指:

“祁先生毕竟是有些比较超乎寻常的小癖好的,您说是不是?”

听到这,温珂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起祁野在她耳边说的话,脸颊霎时一红。

她终于相信了时笙的说辞,抱起手臂,姿态就像是高傲的小天鹅,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还不赶快去给我倒茶?”

说完便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埋怨道:“原来不是阿野,亏得我满心欢喜地过去。”

温珂转过头,见时笙还在原地站着,顿时不满道:

“喂,还不快去!”

这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了。

时笙一边感叹温珂手段之高明,一边低眉顺目地走去厨房给温珂泡茶。

既然这样的,那想来她的离职应该会比较轻松的……

对吧?


时笙手脚麻利地泡好一杯茶,将之小心翼翼地端到温珂面前的茶几上。

“温女士,您的茶。”

时笙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名佣人的角色,低眉顺目,如非必要绝不和主人对视。

把茶放好之后,时笙自觉工作到位,准备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谁知道她才刚一转身,温珂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慢着,站住。”

时笙:“……”

没完了是吧?给你倒杯茶就真以为自己是古代大小姐了?

丫鬟就没人权吗?

虽然心中吐槽个不停,但身为打工人的时笙很快就找回理智,第一时间面带微笑转过身:

“温女士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只要是在我职责范围内的,我都可以帮忙哦~”

只见温珂眉头皱着,看向时笙的表情十分不爽。

面前的女人应该是和祁野差不多年纪,但长相很显年轻。

脸蛋偏圆,杏眼清澈,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又乖又软。

既让人想好好疼爱她,又无端让人想欺负。

温珂心里不爽——祁野身边怎么尽是这种狐媚子?

就连放在家里的佣人都挑长这么好看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要是哪天他们看对眼了,还不是天雷勾地火,转眼就得滚到床上去?

温珂越想越气,她抬眼轻蔑地看向时笙,张口便道:

“都是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勾搭祁野,你怕是还不够格。”

时笙:“……?”

什么玩意,看不出来这漂亮姐姐还是个狂热的雌竞爱好者呢?

时笙现在的心情就跟好好走着路忽然被人喂了一嘴屎一样难受。

拜托,真不是谁都稀罕你家祁野的。

像这种有几个臭钱就到处泡妞的富二代,无论是叫祁野还是叫段野,时笙都没有半点兴趣。

接着,温珂还宣誓主权般说道:

“祁家的女主人,只有可能是我。”

时笙:“……”

那请问你将段夫人置于何地?

她强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

“温女士,请您相信我,我对祁先生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但时笙有没有对祁野有没有兴趣,却不是她说了算的。

温珂心里万般不爽,趾高气昂道:

“你不是说什么事都可以吩咐你吗?”

她偏头,从沙发边上勾起自己的高跟鞋:

“喏,去把它刷干净,没刷白别想出来。”

时笙看过去。

——那是双纯黑的高跟鞋。

“……”

把纯黑的高跟鞋刷白,这位姐姐是懂怎么为难人的。

时笙垂下眸子,脾气很好地接过高跟鞋:“好的,温女士。”

她拎着高跟鞋就去了洗浴室。

不就是刷鞋吗?

她去。

等祁野回来了,他们俩人开始酱酱酿酿,时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房间摸鱼了。

Nice。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外终于又有声音响起来。

时笙动作一顿,霎时高兴起来。

太好了!你们俩人快天雷勾地火,原地脱衣服一路跳舞跳到主卧去!

时笙正美滋滋的,与此同时,温珂也惊喜地站起身来,飞快地朝门口走去:

“阿野!欢迎回家!”

祁野刚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女人柔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抱。

祁野下意识抱住,转而反应过来。

他拉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皱起眉头,不耐道:

“你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让你早上立刻离开吗?”

祁野早上接到大哥的电话,走的急,一时间没顾上把温珂送回去,就让她吃完饭后自己离开。

没成想这人就这样在他房子里待了一整天。

温珂眼神闪躲,但下一刻又撒着娇道:

“人家舍不得你嘛~阿野不喜欢人家了吗?”

祁野不耐到了极点,一把推开温珂,眼神阴鸷:

“出去,别以为睡了一晚就能和我攀上关系……”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了门口挂着的、属于时笙的鞋子。

祁野咽下后面的话音,问道:“时笙呢?”

温珂还委屈着,眼眶里含着泪水。

见祁野转移了话题,连忙接话:

“时笙……你是说那个佣人吗?她去给我刷鞋了。”

祁野敏锐地捕捉到话音里的词句。

他黑着脸:“佣人?时笙说她是佣人?”

男人的表情太过可怕,温珂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一时间连眼泪都被吓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道:“是、是她说的。”

听到这话,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他咬牙:

“佣人,好一个佣人……亏她想的出来。”

祁野甩开温珂抱住自己胳膊的手,转而朝着洗浴室走去。

“诶!”温珂在原地一跺脚,咬牙跟了上去。

听到外面的对话隐隐明白其中有误会的时笙:“……”

她更加卖力地刷鞋。

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可惜事与愿违,洗浴室的门被大力拍开。

时笙吓的一缩脖子。

她下意识转过身,手里还拎着那双被刷的快要掉漆的黑色高跟鞋。

表情格外无辜。

祁野紧紧盯着她,眼眶发红:

“佣人?你和她说你是佣人?”

时笙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点,赔笑道:

“我这不是怕温女士误会嘛……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

祁野简直要气疯了。

他和温珂感情好,那他和时笙都他妈一起走过五年了!怎么就不见时笙说他们俩感情好!

时笙心里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他!

祁野越想越气。

半晌,他冷笑道:

“行啊,既然是佣人,总得履行点佣人的职责吧?”

闻言,时笙连忙把手里的高跟鞋举起来,表示自己已经有在履行了。

祁野:“……”

他沉着脸:“我不是说这个!”

时笙于是立马又把高跟鞋往背后藏。

祁野表情更加难看。

这个时候,温珂也重新走到了祁野身边,小心地握住祁野的胳膊:

“阿野,我、我还能跟在你身边吗?”

祁野被她说的脑袋疼。

妈的,老子是你能叫这么亲近的吗?

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正这么想着,祁野抬眼就看到时笙。

片刻,他重新露出笑来。

祁野自然地把温珂搂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同时侧过眸挑衅地看向时笙:

“不是佣人吗?正好,我要带阿珂去逛商城。”

祁野轻描淡写道:

“你就跟在后面帮我们拎包吧。”


时笙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拎包小弟,能累到哪里去?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何止是累,这简直是累到快虚脱!

祁野和温珂故意捉弄她,专门找那种又重块头又大的购物袋往里面放东西。

什么含了金属的包包、高跟鞋、金银钻石首饰。

更别说基础的衣服裤子裙子,全都用袋子或包装盒装着甩时笙身上。

时笙怀里抱着一堆纸袋,腰上还系着根绳子,绳子拴着小推车,小推车上装满了购物盒。

她一个人负重前行,场面滑稽又难看。

祁野带着温珂走在前面,丝毫不顾忌身后的时笙。

他语调懒散:“还想要什么,说。”

温珂捂嘴害羞地笑起来:“阿野~你对我真好。”

听到这撒娇的一样的话,祁野面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烦躁。

他懒得遮掩,就那样眸光冷冷地盯着温珂。

半晌,祁野余光瞥了后头的时笙一眼,对温珂说道:“知道就好。”

他的所有反应,温珂全都看在眼里。

她不蠢,早在别墅里的时候温珂就反应过来,时笙在祁野那的身份绝对不是佣人那么简单。

种种反应来看,祁野很在乎那个女人,甚至不惜利用她来刺激时笙。

想到这,温珂掌心就被指甲攥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她垂下眸子,掩盖住眼底的嫉恨,佯装轻快道:

“前面是西餐店吗?阿野,人家饿了,去吃饭好不好啊?”

祁野抬手看了看表。

晚八点,早就过了饭点。

原来他们已经逛了这么久了?

那时笙……

想到这,祁野没忍住转头看了眼。

只见时笙尽职尽责地抱着怀里的购物袋,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以免购物袋掉下来。

她太过认真,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祁野的目光。

似乎对于她来说,拎包也只是她其中一项需要认真对待的工作罢了。

祁野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窝火。

他冷笑一声,看向温珂,懒洋洋道:“吃,怎么不吃?”

“走,少爷我带你吃大餐。”

说完,祁野便带着温珂去了最近的西餐厅门口。

他们两人出来的时候打扮的光鲜亮丽,一身名牌,在外迎宾的侍者露出甜美的笑容,恭迎他们俩进去。

时笙抱着一大堆东西跟在他们身后,灰头土脸,妆都花了大半。

她看了眼西餐厅招牌,自觉停下脚步。

别说,走了这么久,她是挺饿的。

但时笙想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进西餐厅,就是进奶茶店都得被当成捡破烂的丢出去。

看着祁野头也不回带着美人进去吃饭的模样,时笙打了个哈欠。

行,不愧是你,大渣男。

原来我也只是你们普雷的一环罢了。

时笙抽了个购物袋子出来垫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怀里原本的购物袋都被时笙塞到小推车上去了,她自己则是施施然坐在垫子上。

除了有些饿之外,哪里都挺好的。

时笙边上就是尽职尽责对每位来吃饭的宾客露出甜美笑容的侍者。

她看着这位侍者从刚才到现在,位置没动过一下,脸上的笑容公式化般,每次抬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时笙一眼就瞧出这是和她一样艰苦的打工人,顿时,一股同病相怜的感受油然而生。

时笙试图和她搭话:

“姐姐,你这样在门口上一天班,能有多少钱啊?”

听到她的话,侍者轻蔑地瞟了她一眼:“总比你这个收破烂的工资高。”

时笙:“……”

她默默缩回角落。

看来打工人和打工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时笙看了眼自己小推车上挂着香奈儿、迪奥、宝格丽和蒂芙尼的“破烂”,忽然觉得自己也还算幸运。

她这人别的不行,唯独心态好。

虽然作为金丝雀却被金主拿来当拎包小弟还被扔在西餐厅门口,但这些都不足以打败时笙。

时笙掏出手机,打算给自己点份外卖。

刚好今天疯狂星期四。

就在时笙面对各式各类汉堡炸鸡挑花了眼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她抬头看了眼。

只见不远处嬉嬉闹闹地来了一堆光鲜亮丽的富家子弟。

领头的那位染着红毛,神情张扬,面上带着几分恼怒,嘴里嚷嚷着:

“不就是打赌输了吗?有什么玩不起的!”

“我那辆跑车给你就是了,今天你们几个都放开了吃,王少买单!”

那群富家子们纷纷起哄,声音实在吵闹。

时笙捂住耳朵,正想低头继续给自己点外卖,那头的王少眼睛一瞥,目光就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王端愣了片刻,随即眯起眼睛认真辨认。

他身后那些狐朋狗友见状,好奇道:

“王少,看什么呢?”

王端没理会他们。

看了片刻后,他瞪大眼睛,径直喊了出来:

“诶!嫂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笙迷茫地抬起头。

王端兴致勃勃地冲过来,毫不避讳地半蹲下来,歪头打量:

“嫂子怎么在这啊,阿野呢?”

意识到来人是谁,时笙兴致缺缺:“在里面吃饭呢。”

听到这话,王端微微一愣,试探道:“他一个人还是?”

时笙好笑地看着他:

“祁野你还不了解吗?他怎么可能单独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吃饭?”

听到这,王端别过头骂了句脏话。

随即站起来,朝时笙伸出手,笑脸乖巧:

“嫂子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进去吃饭去。”

时笙:“我不去。”

往日格外乖巧听话的王端这次却不乐意了:

“别啊,为什么不去?你难道不想让祁……”

他顿住,眸光瞥到时笙手机里的外卖软件,改口道:“嫂子,这种中心商城,外卖员都是进不来的。”

闻言,时笙愣了愣:“真的?”

王端面不改色:“当然了。”

他迫不及待道:“跟我进去吧嫂子,我请客,不让你花钱!”

后面那些不清楚状况的的富家子也跟着劝:

“是啊嫂子,王少让你去,你就去呗。”

虽然不知道王端为什么要喊这个在西餐厅门口点外卖的女人叫嫂子,但王端在这堆纨绔里地位很高,他们便也跟着这样喊。

无法,时笙被王端一把拉起来。

最终还是被带着进了这家西餐厅。


“嫂子,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整个京市,还没有我王少消费不起的地方。”

王端一边殷勤地说着,一边可着劲把时笙引到位置上坐下。

好巧不巧,刚上楼,时笙就看到了背对着她的祁野。

她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祁野带着别的女人上西餐厅吃饭,然后她也被祁野他发小带进西餐厅吃饭……

好像哪里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时笙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试图劝说王端去别的角落:

“那什么,要不我们去那边吧,那边光线好。”

王端仿佛没听见,腆着笑道:

“为什么?我觉得这边光线就已经很好了。”

“喏,还有老熟人在那呢。”

说着就抓住时笙的手腕往祁野的方向走。

时笙霎时一脸惊恐。

不是吧,搞什么?

她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搞修罗场的!

但王端力气大的离谱,硬是将时笙拖到了祁野面前。

王端笑容乖张,目光瞥到坐祁野对面的温珂身上,唇角勾起的弧度颇有些挑衅:

“呦,野哥这是又带了谁在吃饭啊,这不巧了吗?正好我在外面碰见了嫂子,就把她也带进来了,拼个桌?”

王端落在温珂身上的目光含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她持着刀叉的手微微一抖。

温珂心中泛起屈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勉强扬起笑脸。

另一边的祁野倒是皱起眉毛,冷声道:

“你把她带进来做什么?”

王端笑了笑:“我和嫂子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吧,带朋友来西餐厅吃饭有什么不行的吗?”

说完,他回头一指身后的富家子弟:“喏,他们都是。”

王端笑嘻嘻的:“野哥不会是吃醋了吧?”

祁野神情一僵:“我吃什么醋?滚开!”

“得嘞!”王端成功把人膈应了一顿,随即带着时笙去了旁边桌。

从始至终,时笙一句话都没说。

她心虚的,就差当面给祁野跪下了。

时笙总觉得今天自己这个金丝雀没当好。

问题是王端好像半点都没感觉到时笙的不自在,反而一直兴致勃勃地给她点菜:

“嫂子,这个牛肉你喜欢吗?”

“培根?蛋挞?”

“还有甜点呢,都老好吃了。”

“要不都各点一份吧?”

坐在旁边的那几个富家子也跟着凑热闹:

“要不把这些贵的都点一遍?”

“我觉得可以。”

说完,王端大手一挥,真就把这一页菜单上的菜品挨个点了遍。

时笙:“……”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选择直接摆烂。

时笙木着一张脸,等菜品上来之后,敞开肚子开吃。

这小金丝雀,今天当也是当,明天当也是当。

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时笙假装没感觉到身后祁野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专注地解决面前的一道黑胡椒牛排。

呜呜呜呜香死了。

感觉饿了一下午的身体瞬间充满能量。

更别说还有王端在边上无微不至地照顾。

王端比旧时代的小厮还要狗腿:

“嫂子,香菜我已经帮你全部挑走了。”

“喜欢辣的对不对?我帮嫂子多加点胡椒粉。”

“来来来,红酒帮嫂子满上。”

“不要红酒要可乐?好啊!没问题!”

说完直接踹走旁边的纨绔让他去帮忙拿。

一堆人手忙脚乱地伺候着。

时笙舒适摆烂。

解决掉一整块牛排之后,她欣赏地看向王端:

“好小子,干的不错。”

王端眼睛一亮:“那可不,我谁啊!”

他故意凑近时笙:

“嫂子,还得是我,若是换做野哥,说不定连你不吃香菜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祁野一把将刀叉拍在桌上,忍无可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当然知道她不吃香菜!”

“我都他妈和时笙认识五年了,我能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时笙:“……”

那可不一定,比如芒果过敏。

祁野:“我知道的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那可不一定,比如芒果过敏。

祁野:“你知道她画画喜欢用什么电容笔吗?你连这都不知道还献什么殷勤?!”

那可不一定,比如芒果过敏。

“时笙你说是不是!”

时笙一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

“芒果过敏。”

祁野:“……”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

祁野额头青筋直跳:

“你光记着芒果过敏了是吗?”

时笙咳嗽了两下。

战术性喝水。

有点尴尬,不慌。

片刻,她开口说道:

“不就吃个饭吗,阿野你怎么突然和王端吵起来了。”

祁野崩溃道:“要不是他故意激我,我会和他吵吗?”

时笙:“……”

问题是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时笙不敢说。

时笙保持沉默。

她是尴尬了,王端倒是一点都不尴尬。

他笑眯眯的:“承认吧,野哥你就是在吃醋。”

闻言,祁野身子一顿。

半晌才嗤笑了一声,对此不置一词。

他重新坐回座位,和对面的温珂说道:

“愣着做什么,吃饭。”

温珂用力抿了下唇,勉强挤出抹笑来。

见状,王端打了个哈欠:

“别理他,他向来死犟。”

“嫂子,来,我们继续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兜风。”

话音落下,旁边祁野攥紧手中刀叉,发出咯吱声响。

温珂眼睁睁看着银制餐具在他手中变形溃烂,垂眸,死死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接下来,祁野那边安静的落针可闻。

王端这边气氛平和,他本就是闹腾的性格,笑话一个接一个,把本来兴致不高的时笙也逗的心情畅快。

说起来,祁野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时笙最喜欢的就是王端。

因为他足够有眼力见,在她面前也不会摆富二代的架子。

有钱但幽默少年气。

总的来说,时笙和他还是很合得来的。

最后付账离开餐厅的时候,王端笑眯眯地说道:

“嫂子,我机车就停商场外面,要不要和我去兜风?”

他抬起下巴吹牛:“我技术可好了,嫂子,你只要安心做我后座……”

话音未落,祁野直接从后面走来,拽着时笙的胳膊就走。

时笙慌忙转过头:“诶,你干嘛!”

祁野一句话没说,气压低的吓人。

眼见两人越走越远,王端脸上的笑慢慢收起来。

他站在西餐厅门口,点燃一支烟。

身后有名富家子凑过来:“王少,怎么个事儿啊?”

王端笑了声:“你觉得呢?”

烟雾缭绕中,王端眼神很深。

他和祁野认识这么久了,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王端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若是再让祁野这么造下去……

王端叼着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等着瞧吧,你们野哥老婆要跑咯!”

“反正我是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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