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禾瑶连昼的女频言情小说《恶雌竟是白月光?五兽夫争抢兽床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禾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人,求您疼我。”男声低哑缠绵,温凉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带起酥麻,禾瑶浑身发热,看清人后忽得一抖。下意识出手掌开这妖孽。“啪!”男人毫无防备,顺着被打的力道偏过头,白皙的脸侧旋即泛红。嗯…没控制好力道,稍微有些用力,禾瑶心虚瞥开视线。连昼眸子被热气氤氲得水润,竖瞳拉成危险的细线,单手捂着脸侧,半晌后低低笑出声。“香的...”“另外一边也要。”...妈呀!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连昼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突然搞这一套!禾瑶大惊,一边眼眸含泪后退,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天杀的,再不出来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拒绝男色,从张三开始。她不是张三,所以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蛇尾在脚踝处轻轻摩挲,连昼抓着她的手按在腹肌上,泪眼烧得迷蒙,“要了我吧,...
《恶雌竟是白月光?五兽夫争抢兽床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主人,求您疼我。”
男声低哑缠绵,温凉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带起酥麻,禾瑶浑身发热,看清人后忽得一抖。
下意识出手掌开这妖孽。
“啪!”
男人毫无防备,顺着被打的力道偏过头,白皙的脸侧旋即泛红。
嗯…没控制好力道,稍微有些用力,禾瑶心虚瞥开视线。
连昼眸子被热气氤氲得水润,竖瞳拉成危险的细线,单手捂着脸侧,半晌后低低笑出声。
“香的...”
“另外一边也要。”
...妈呀!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连昼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突然搞这一套!
禾瑶大惊,一边眼眸含泪后退,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天杀的,再不出来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拒绝男色,从张三开始。
她不是张三,所以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蛇尾在脚踝处轻轻摩挲,连昼抓着她的手按在腹肌上,泪眼烧得迷蒙,“要了我吧,主人。”
禾瑶脸色倏得红透,眨巴眨巴眼,经过零点零零一秒的思索后,反手把连昼推倒。
连昼闷哼一声,仰头喘息。
然后…然后突然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请问呢?
刚想让连昼再喘两声的禾瑶眼前一黑,不死心的上前捏捏他的脸,毫无反应。
她深吸口气:“我要付费继续刚才的剧情。”
系统没反应。
她再吸口气:“我要付费继续刚才的剧情!”
系统继续装死。
她微笑:“我要好好做任务。”
系统嘻嘻:“么么哒宿主,人家刚醒过来呢。”
禾瑶也面无表情嘻嘻:“你看我信吗?”
但事已至此,她总不能把晕倒的连昼摇醒,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安静睡着,面色依旧潮红,敞着线条流畅的肌肉,禾瑶看了两秒...又两秒...又又又两秒...
忍无可忍的系统发出尖锐爆鸣,“有完没完了!”
禾瑶哈哈两声:“有的哥们,有的。”
蛇尾还松松缠绕在身上,漂亮的鳞片像黑曜石,只是摸着有些软,手感幼嫩,像是新生出来一般。
嗯...确实是新生,因为原来的鳞片被原身拔了不少,只为泄愤。
她拿开尾巴,默默到一边盘腿坐下,“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身为快穿局的优秀员工,禾瑶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五年。
作为炮灰女配,她人是恶毒跋扈的,尽心尽力栽培的五个兽夫是一言不合就跟女主跑了的,捡来的五个兽奴是从没好好对待过的...
连昼就是兽奴之一。
关于这一点,禾瑶觉得自己可以狡辩一下。
快穿局条例明文规定,禁止角色ooc,她因为经常顶风作案,工资被扣的寥寥无几(划掉)。
主要还是因为认真敬业。
在这五年间稳稳拿捏住恶毒雌性的人设,终于兽夫们暴起反抗,集体奔向女主的怀抱。
她的任务完成,以一种不太美妙的死法下了线。
所以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下线后不应该是美妙的结算时间吗?
系统用不存在的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开始打感情牌,“你也知道的,我们快穿局像你这么优秀的员工数量不多...”
“是的,我知道。”禾瑶严肃道,“拍马屁的话不用多说,讲重点。”
系统:“...”
“重点就是你又来活了。”
“你原来的身体死亡后,五个兽奴被强行重新分配,划给了新的雌性。”
禾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别告诉我,我就是这个新的雌性?”
什么地狱剧情...
“猜对啦!”系统像尖叫鸡,美滋滋犯贱,“不过猜对也没奖哦。”
禾瑶瘫倒,沉默盯着黑乎乎的山洞顶,半晌才开口:“这样并不幽默,老铁。”
鉴定完毕,真的是地狱剧情。
五个兽奴一个个都恨不得杀她而后快,说不定上一副身体连埋都没埋,被分尸解恨都有可能。
系统安慰,“有个好消息,因为是强制任务,所以ooc不在禁止条例内,可以随意发挥。”
禾瑶有一会儿没说话。
她在消化新身份的记忆,半晌惊叹出声:“妈呀…”
这恶毒程度和她原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她以前属于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吃的话,那现在就属于打一巴掌,后面还要接上一套降龙十八掌。
“没记错的话,我才死了三天…”
就这三天时间,五个兽奴已经被平等的折磨了一遍,谁都没落下。
禾瑶只觉得头大。
新仇旧怨叠加在一起,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要保住小命,最重要的就是捂好上一个马甲。
“我的任务是?”
“自由发挥。”
系统丢下摆烂意味满满的四个字后下线。
山洞里静悄悄,禾瑶思索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蛇尾尖,连昼闷哼一声,面色潮红。
月黑风高夜,取蛇清白时。
她缓缓看过去,思绪在悄悄干点什么和光明正大干点什么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只是抓起旁边的兽皮毛毯替他盖上。
连昼脾气大的很,这会儿看着就意识不太清醒,真对他做点什么,估计能拉着她同归于尽。
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被莫名其妙掐死。临睡前,禾瑶找了皮索,把连昼的手腕捆在一起。
一夜好眠。
...但早上的情况不太好,她是被瞪醒的。
禾瑶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怀里冰冰凉凉,抱起来格外舒服,没忍住蹭了蹭。
连昼被缠抱的很紧,本就压抑着怒气,又被这么一弄。
“滚开!”
他羞愤欲死,怒喝一声,和同时响起的另一道男声混在一起。
“雌主。”
禾瑶反应了一下,不紧不慢坐起身,暂时没搭理嗖嗖往外放冷气的连昼。
循着另一道声音看过去,是个眉目俊秀、软萌可欺的少年,毛绒绒的兔耳垂在身后,瞧着人畜无害。
又是个老熟人,依旧是欺骗性十足的外表,她轻笑一声,“找我有事?”
他低眉顺眼道,“我来服侍您洗漱。”
说完抬头,像是才看到边上的连昼,小小惊呼一声,“哈?”
连昼是半兽形态,发丝凌乱,眼尾泛着屈辱意味十足的红,被皮索摩擦了一夜的手腕可怜兮兮的破了皮。
乖乖兔语出惊人。
“清冷自持的连昼,居然也会做出这种样子,果然是蛇性本...”
“啪!”
没等这冒犯十足的话说完,就听到响亮的一声。
准备解释两句的禾瑶整个愣住,看着乖乖兔脸上蛇尾抽过留下的红痕,心中惊叹。
连昼这脾气也忒大。
他收回尾巴,蛇瞳冷幽,“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
“我管不着,自然有人能管。”
乖乖兔说着眼圈泛红,委屈倚到禾瑶身边,脸颊在她肩处轻蹭,“雌主,您说句话呀。”
禾瑶思绪游离一瞬,有些出戏。
好...好熟悉的台词。
毛绒绒的兔子耳朵塞进掌心,拉回飘远的思绪,她转头正义道:“不许凶白昭。”
白昭就是这只乖兔子的名字。
他轻蹭的动作一顿,笑起来时唇边两颗虎牙尖尖,像在撒娇,“雌主,您从哪知道我的名字的?”
美色上头的禾瑶:“...”
她身上的汗毛炸开一瞬,视线下意识在白昭可爱的虎牙上顿了顿,总觉得这牙齿会突然拔长刺穿她。
是了,原身确实不知道白昭的名字。
第一次见面时,原身就动了把白昭送去红窟的念头,想让他当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红窟,通俗来讲就是青楼,兽人们用来发泄兽欲的地方。
白昭进去不死也得脱半层皮,好在他靠出色的撒娇卖乖能力留了下来,没让事情糟到禾瑶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手掐住白昭的下巴,指尖轻轻擦弄着牙尖的凸起,眉眼微弯,“我从哪知道你的名字,还需要跟你汇报吗?”
“你过界了,白昭。”
这个世界对雌性的保护力度非常大,相比较于兽夫,兽奴的存在是一点兽权都没有。
只要主人和兽奴的关系契约还在一天,除非同归于尽,兽奴绝不敢忤逆主人。
禾瑶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不应该让上个任务留下的心虚统治现在这副身体,她要翻身当奶奶!
白昭被迫仰着头,沉默半晌后把脸放进禾瑶的掌心,一滴泪悄然滑落。
“对不起,雌主。”
“奴只是看您疼爱连昼,心中酸涩,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战利品。
禾瑶非常吃这一套,就算知道白昭是在伪装,也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没对他做什么,你知道的,我最疼的还是你。”
熟悉的打一巴掌给颗枣,熟悉的语气。
白昭微微失神,心中某个缺失的地方疼得他呼吸急促,指甲死死陷入掌心肉里。
禾瑶啊禾瑶。
你凭什么死的这么随便?死的这么轻松?
眼前这个丑陋的雌性又怎么敢顶着你的名字?
禾瑶不知道白昭心里翻起的惊涛骇浪,因为她的手腕正被蛇尾紧紧缠住。
“没做什么?”
连昼重复一句,难以置信道:“你都把我脱成这样,居然没上我?”
心中蓦然松了口气,转念又有些怀疑自己。
虽然因为中药而记忆模糊,但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大概还记得,他是把眼前这个禾瑶当成了那个人,一时没控制住。
但作为下药的那个人,她居然能控制住没有大发禽兽?
“你很希望我上你?”
禾瑶端详两秒,“怎么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连昼迅速收回尾巴,像是多接触一秒都怕被玷污,“我才没有。”
一定是药效还没过。
他偏过头,掩饰住眼里的疑惑和迷茫。
为什么看到禾瑶和白昭相处的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
为什么心莫名其妙跳的有些快。
好奇怪。
左右两个男人突然都安静下来,禾瑶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跳下床自然吩咐道:“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白昭一时没动,试探开口,“雌主,我今天有事想外出一趟,可能无法侍奉您。”
禾瑶没问为什么,摆手,“准了。”
旁边的连昼趁机捡漏,“我也有事。”
禾瑶看过去,想了想再次摆手,“准了。”
他们不想说的话,就算硬要问来一个为什么,也是个假的。
“雌主,那我就先退下了。”
白昭惯会看眼色,想讨好主人的时候,就可怜兮兮自称一声奴,这会儿又自称我。
装也不装个彻底。
禾瑶点头,心中好笑,又看旁边毫无动静的连昼,“你怎么还不走?”
连昼抬手,“我走不掉。”
束缚的皮索要挣开很容易,他却不会这么做,招这个恶毒雌性生气的话,今天的行程百分百会被驳回。
自觉很有气势的禾瑶气势矮了一截,还得嘴硬道:“怪你不提醒我。”
解开皮索,她麻溜把人赶了出去。
总算是彻底清静下来。
禾瑶在石床上瘫了会儿,慢腾腾爬起来洗漱。
石盆里的水十分清澈,但洞府内光线昏暗,要照出脸的模样还是有些困难。
勉强能看个大概。
只是看的不是五官,是一块巨大的黑影,横亘在脸上,明显能看出这一块和其他肤色的区别。
应该是胎记之类的东西。
禾瑶伸手一点点摸过去,越摸心越凉,这一块胎记的面积之大,几乎覆盖了半张脸。
摸着还有点微微凸起,表面有些坑洼。
“小统崽子!”
她在心里怒吼。
系统其实很想装死,但检测到目前宿主的怒气值已经爆表,它没敢装,畏畏缩缩回应,“在的。”
“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至于怎么解释,我就要先解释...”
后面跟了一串啰里巴嗦的解释...两个字。
禾瑶祭出招牌微笑。
死不悔改的系统选择转移话题,“你先别生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以为告诉我秘密就有用吗?”
禾瑶不屑。
禾瑶思考。
禾瑶心动。
“好吧,确实有用,你最好能说个惊天大秘密出来。”
“其实连昼和白昭他们都去给你办葬礼了。”
…
确实有被惊到的禾瑶反问:“们?”
“是啊。”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系统放下心,又有点幸灾乐祸,“不信你看,很快你的男人们都会来找你。”
话刚说完,洞府果然来人了。
“雌主,我进来了。”
狐七人没到,声音遥遥传了进来。
声线是天生的低回缠绵,尾音惯常得拉长一点,像带了勾子,勾的人心乱。
禾瑶:“可。”
她应完,发觉耳根有些麻。
就算是听了这么几年,也还是不能免疫这把好嗓音。
和系统说的不一样的是,来的并不是男人们,单单只有个狐七。
“见过雌主。”
狐七面色苍白,上挑的眼尾此刻微微垂着,很罕见的病弱样。
至少那五年里,禾瑶没见过他这幅姿态。
他是只九尾狐狸,平常最得意招摇的就是漂亮的尾巴们,能放出去就绝不藏起来。
但此时身后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禾瑶嘴比脑子快,“你的尾巴呢?”
...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原身的记忆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完,但触及到相关场景会自动浮现,譬如说狐七的尾巴,就是被原身给砍了。
漂亮的皮毛换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只是一顿晚餐,仅此而已。
禾瑶有些心疼。
连昼虽然被拔了鳞片,但惨不至此,至少还能长出来。
断了的尾巴难再长。
...
惺惺作态。
看出禾瑶的心疼,狐七在心底如是评价,他当然不会蠢到把这话说出来,面上还是笑着。
“雌主,如果您还想要我最后一条尾巴,放到下次好吗?”
“今天我和寂夜商量好共同外出狩猎,只为能给您带回来最新鲜的食物。”
寂夜是只雪豹,也是兽奴之一。
禾瑶疑惑,怎么没听到水玉泽的名字?
仔细翻了翻记忆,提取不到相关信息,喊了两声系统,系统没应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虚。
她也不准备问狐七,问出来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干脆应道:“去吧。”
狐七:“...”
哈?
打了满腹的草稿没派上用场,他诧异于禾瑶的爽快,就怕又是个新的陷阱。
但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深究禾瑶想法的时候,抓着机会连忙告退。
“等等!”
狐七还没走出洞府,脚步被身后清亮的两个字钉在原地,心猛得往下一坠。
果然刚才的大度都是伪装。
他僵硬转过身,“雌主,有什么吩咐?”
禾瑶双手托着脸,双眸亮得让人难以忽视,“我会把你的皮毛毯子找回来,如果可以,或许你的尾巴也能再长出来。”
她不能做到的事,系统可以。
大不了多做点任务作为交换条件。
狐七半晌没说话。
久到禾瑶很想问他是不是站着睡着的时候,才听到轻轻一声回应,“好。”
如果在他拧断她脖子之前,她能让兽神显灵,或许可以完成这两件不可能的事。
狐七走了。
禾瑶算好时间,跟系统要了个具体位置,得知他们要办葬礼的具体位置是在云水潭后,偷摸走了条小路。
不是她吹牛,这地方她闭着眼都能摸过去。
云水潭临近石城,周边零零散散分布了五个部落,其中实力猫族最盛。
禾瑶的上一个身份就是猫部落首领的女儿。
按理说地位应该算高,只可惜有个姐姐死死压在上头,也就是传说中的女主。
等到达目的地,她开始召唤系统。
这货只说在云水潭,可这地方这么大,该往哪找都没个具体方向。
但系统又双叒叕在装死。
明明是工作时间不知道去哪鬼混,禾瑶嘀嘀咕咕骂了两句,硬着头皮往猫部落走。
越走周围的景色越熟悉。
直到一滩浓稠的血迹撞进眼底。
恍惚间,视野里出现个浑身是血的人,她蜷缩在地上,皮肤上布满狰狞的溃烂,最后是一支远处飞来的长矛终结了她的性命。
真的很痛。
禾瑶磨磨后槽牙,被幻痛折磨得意识有些恍惚,直到手腕上也痛了一下。
顺着看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扼在上面。
居然是寂夜。
准确来说,是咬牙切齿的寂夜。
银白的发桀骜不驯拂在脑后,眼皮很薄,能看到细细的血管,漂亮的蓝眼睛里蕴着明显的厌恶。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禾瑶打掉他的手,双手环胸,“准你来就不准我来?”
“另外,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主人,注意跟我说话的态度。”
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拽,我就比你更拽。
对待浑身是刺的大猫,绝对不能客气!
寂夜咬咬牙,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咬断禾瑶的脖子,他愤怒的眼睛发红,还是强压着脾气,“你回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禾瑶当然知道这点。
现在的新身份虽然也是猫,但血统低劣、来路不明,原来的部落极其排外,被抓到在附近游荡肯定会被带去问话。
她并不想这么早见到老熟人。
“行吧,叫声主人我就回去。”
寂夜:“...”
他像被流氓调戏了的小媳妇,十分屈辱地喊了一声,“主人。”
禾瑶非常满意,转身就走...
走到了不远处的树后面躲着。
她悄悄探头往外看,果然这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猫肉眼可见的松口气,毫不怀疑挑了个方向离开。
还是寂夜好糊弄,换其他四个任何一个,都没这么简单混过去。
看他走的方向,是猫部落所在的位置。
不是吧,故地重游,办个葬礼搞的这么刺激,难道是想趁机见女主禾梦?
果然,这五个恨她入骨的男人不会那么好心。
禾瑶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
前方是龙潭虎穴,她选择知难而退。
这时候系统冒泡了,“宿主,你死之前不是把毕生家当埋在洞府边上了吗?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禾瑶纠正,“不是毕生,是五年。”
她穿来那会儿,兜里空空如也一根毛都没有,要说家当都是后面攒出来的。
系统激动道:“毕五年!毕五年的家当啊!”
禾瑶更激动,“不要随便组词啊喂!”
但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这次不来,下次也要来,不如趁此机会把事办了,要是东西被禾梦找到,她这辈子都睡不了好觉。
思虑再三,先去旁边水潭照了照。
嗯...这次倒是看清楚了,胎记是大红色的,张牙舞爪趴在脸上。
要说和上个马甲长得像不像,禾瑶一定会坚定说不,就这模样被贴脸看都不怕暴露。
她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去冒险,手腕再次被人攥住。
有完没完了!
禾瑶怒回头。
“主人,好巧,在这也能看见你。”
是连昼这条大脾气蛇,他眸色探究,话里藏不住的怀疑。
难道是跟踪他过来的?
禾瑶理直气壮:“我来这办点事,你为什么在这才奇怪吧?”
一般兽奴只被允许在主人所处的部落里活动,极少外出。
“我来这边猎食,路过而已。”
大脾气蛇难得好脾气,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禾瑶换个放松的姿势,靠树懒懒站着,双手环胸直说道:“是不是想进去?”
连昼被说中,他确实已经在部落附近徘徊了有一会儿,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部全线戒严。
默了默,还是诚实道:“我想进去。”
“我有办法。”禾瑶顿了下,“但是有个条件,万一我在里面出什么事,你必须立刻来保护我。”
孤身进去危险程度实在太高。
如果不把这条件说在前头,说不定四个男人看着她死在面前都能无动无衷,现在能要得一个保护算一个。
毕竟意外死亡的话,兽奴受到的牵连相对较少。
连昼不得不答应:“行。”
他答应的那瞬间,一条无形的线连接在两人身上,契约之力产生。
如果他违背诺言,会不得好死。
“我们也行。”
三道声音齐齐炸响,“见过雌主。”
是白昭和狐七...
还有个愤怒的寂夜,他气得炸毛,“骗子!你刚刚明明答应我回去的。”
禾瑶装傻:“我说回去,又没说回哪去。”
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
突然一下子集齐四个,她示意连昼过去站成一排,靓丽的风景线成型。
他们着装十分统一,都光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蔽体的兽皮短裤。
只差最后一位。
“水玉泽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嘛?”
那条娇气的鱼居然不在这里,禾瑶觉得事情可能有点大条,偏偏相关记忆还是搜索不到。
狐七皱眉:“他昨天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其他三人也纷纷表示没见过。
禾瑶眼前一黑,红烧鱼、酸菜鱼、麻辣鱼片在视野里打着圈转,她挥手想甩开这幻觉,却见菜里浮现出水玉泽的脸。
他瞳仁全白,像去世的鱼。
下一秒鱼头朝她飞来,大张着嘴想叼她的头,“来吃我啊,主人,不吃我我可就吃你了!”
禾瑶吓一大跳,惊呼一声,嘴里连念了两下阿弥陀佛。
“希望没事,我先带你们进去,回头再去找。”
偏偏这部分的记忆没恢复,她估摸着和系统脱不了关系,只能等秋后算账。
“你们切记要保护好我。”
禾瑶最后确认一遍,得到肯定答复后,带着他们绕到后山。
她的洞府处在部落边缘位置,可以用偏僻来形容,因此要混进去的难度要低上不少。
“你让我们钻狗洞?”
看着禾瑶扒开藤蔓密布的洞,几个男人脸色都是一僵,又同时在心里疑惑。
他们也算在这生活了几年,居然从来没发现过这里有个通到外面的洞。
禾瑶恨不得一人给上一拳。
“管这个叫猫洞!”
当初她可是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凿出来的通道,谁都没告诉。
每次走完恶毒女配的剧情,被发落回洞府关禁闭的日子,她其实都在外面偷偷溜达玩耍。
可惜不能换成兽形,不然事情更好办。
一旦切回兽形,身上的气味信息会浓烈许多,必定会吸引来部落里的高阶兽人。
熟门熟路钻进去后,禾瑶欣赏了一会儿几人的狼狈样子,心情颇好道:“你们去吧,我就在这等。”
钻进来就是她的目的地,多一步都不用走。
以连昼为首的三人毫不留情离开。
白昭勉强还算有点良心,至少说了句话,“记得保护好自己哦。”
他笑眯眯的,在心里补充完了后面没说出口的话。
契约已立,他们的性命都和这个雌性挂在一起,希望她能聪明一点带上脑子,不要死在这期间。
终于目送走她的男人们,禾瑶放松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总有种身心被掏空的感觉。
说不出的哪里累。
她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看起来和她被丢出去那天没有区别,估计是这块地方已经晦气到没人愿意来。
刚好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禾瑶捡了块锋利的石头,估摸了一块位置,蹲在地上开始认真刨土。
家当们等着被拯救吧!
奈何一直往深处掘,一直什么都掘不到,她不死心,又换了块位置继续挖。
还是什么都没有。
“在找这个吗?”
女声幽幽响起,简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禾瑶不愿意承认,假装没听见。
幻觉,肯定是幻觉。
禾梦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话得不到回应,眼中阴毒一闪而过,鉴于旁边跟着人,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问你是不是找这个,是的话我就给你。”
禾瑶起身,缓慢转过头,视线锁定在她脚边简朴的木箱上。
“是的。”
“好丑!”禾梦被她脸上巨大的胎记吓到,眼里顿时泛起泪花,往旁边男人的怀里一靠,“阿羽,我好害怕,晚上不敢出门了呜...”
夏羽心疼坏了,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抬头呵斥道:“谁允许你长这个样子出来吓人的?”
又是个老熟人。
还是个脑子依旧不清醒的老熟人。
这货是禾瑶的兽夫之一,也是他带头领着其他四个兽夫投奔禾梦,是当之无愧的叛徒头头。
禾瑶思考从旁边捡块石头一次性砸死这两个蠢货的概率有多大,得到个零的答案后,明智放弃这个想法。
她故意做出畏畏缩缩的样子,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算了,我原谅她了。”
禾梦故作大度揭过这件事,踢了脚箱子,“你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吧?找这个干什么?”
这还是她在禾瑶死后,偶然间过来发现的,打开看全是些破破烂烂,让人连往下翻的欲望都没有。
原本想直接丢掉,是夏羽拦住了她。
他的原话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毁了你善良大度的名声。”
禾瑶苦思,这借口还真不好编。
怎么能让她混进来且精准知道地下有东西这件事变得合理呢?
答案就是让一件更离谱的事发生。
“拦住他们!他们偷走了小六的尸体!”
禾瑶,排行第六,简称小六。
也就是她的尸体被偷了!
禾瑶松口气的同时,大感不妙。
喊叫声离这边越来越近,她看过去,只看到四道狂奔的身影。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四个人就是她的兽奴们无疑。
连昼身上好像还背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她禾瑶的尸体。
简直蛇胆包天!兔胆包天!狐胆包天!豹胆包天!
说好的只是悄咪咪办个葬礼呢?也没提前打招呼说要来这么一出啊,早知道她就不和他们一起进来了。
禾瑶非常后悔。
系统冷不丁冒泡,“我没说悄咪咪哦。”
禾瑶不待见这货,一巴掌把它拍了回去。
被禾梦当做垃圾的木箱还在脚边,她蹲下快速翻找,丢掉上面那层当做伪装的垃圾,下面都是之前支线任务完成的奖励。
迷醉喷雾呢?
她记得就放在上面这层为什么找不到十万火急啊啊啊啊!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没见过?”
靠在夏羽怀里的禾梦认出来偷尸体的毛贼们,皱眉接着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和禾瑶的兽奴们搞在一起?”
一直翻到底都没找到,眼看心生怀疑的禾梦夺命四连问后,伸手作势要抢东西的样子,禾瑶终于发现目标。
小小一瓶喷雾,看着毫不起眼。
恰在这时,被追着的连昼几人跑到眼前,她也不准备让他们躲开,说了也没人会听。
直接拿起喷雾一顿乱喷。
风裹挟着药水往后送,在场除了禾瑶之外的所有人眼神迷离一瞬,眼前画面天旋地转,接二连三倒地。
“你们别倒啊!”
看着连昼他们身形摇晃,禾瑶连忙喷了解药,“快走快走。”
迷醉效果只能维持十分钟。
从狗...猫洞依次离开后,一行人默契挑了个方向,轮流背着禾瑶一号走。
这个默契并不包括禾瑶二号兼本人在内。
她是死皮赖脸跟上的。
看着自己的尸体,心情只能说是很复杂。
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她真的不能放心离开,万一酱酱酿酿,那岂不是连死后的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而且她很重吗!
为什么还搞上了轮流背,莫名带了点雨露均沾的感觉,这画面看着真的很诡异。
“你确定要继续跟着吗?”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白昭。
他看着周围越走越茂盛的树丛,对上禾瑶的眼睛,在心里活跃了两天的想法更加强烈,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禾瑶扛着木箱,看着老实巴交道:“我就看看,保证不对你们做什么。”
“你傻啊!”
寂夜又炸毛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对我们做什么,是我们会对你做什么!”
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无比清楚白昭的性子,就是个妥妥的白切黑无疑。
他既然问出这种话,证明他绝对有杀这个雌性的想法。
可这个雌性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惊恐的抓住自己的领口,“我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雌,请你们自重。”
禾瑶当然是假傻。
她放心不下自己的身体,退一万步来说,木箱里的东西也足够她自保,生命安全绝对有保障。
寂夜:“...”
他额角青筋猛得一跳,闭了闭眼,不愿意跟这个傻子说话,转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但是她刚刚才救了我们,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禾瑶在心里给这只头脑简单的大猫点了个赞。
果然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被原身祸害过的兽奴,还没有对她产生罪恶的想法。
想要她小命的兽兽又少了一只。
哦耶。
“这么维护她吗寂夜。”狐七眼里是淡淡的嘲讽,“是不是以为她唯独没对你做什么?”
“太天真了。”
寂夜:“?”
禾瑶:“!”
想要她小命的兽兽又多了一只?!
和下落不明的水玉泽一样,脑子里依旧没有和寂夜相关的这部分记忆,狗系统瞒下来的事情还真不少。
禾瑶很生气。
等着秋后算的账又加上一笔。
那边的寂夜不明所以,“狐七,你把话说清楚。”
他把这几天来所有的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她把我怎么了?”
狐七却不愿意多说。
事实上,虽然他们同为兽奴,但关系其实并不特别好,除非有某个共同目的能将他们连结在一起。
譬如说杀了她这个禾瑶二号。
寂夜得不到答案,转头问正主,“你把我怎么了?”
正主禾瑶啊了一声,“一不小心睡着了,刚刚你们说了什么?”
...
非常之拙劣的借口。
她说完后甚至依稀听到头顶乌鸦飞过的声音,留下一排无语。
几个男人难得默契,转身就走。
禾瑶见他们没有要管她的意思,继续溜溜达达跟在后面,直到眼前出现个山洞。
“你不准进去。”
白昭和寂夜门神一样守在外面,拦住想进去的禾瑶,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去就不去。”
禾瑶找了处草地盘腿坐下。
里面连昼和狐七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她掐着时间数,十几分钟后人才出来。
顺着看过去,瘦弱的雌性趴在连昼背上,结块的血渍被清理干净,安静乖顺的像睡着了。
进去时身上是死时那身衣服,一套漂亮的兔皮衣裙,只是白色的毛染满脏污,能看出死状凄惨。
这会儿倒真的是身红色衣服,毫无杂质的火狐皮毛衬得尸体肤色更加死白。
“你们俩给她换的衣服?!”
“是我们又怎样。”连昼背着曾经的主人,神情防备,那张腐烂大半的脸贴在他脸侧,“就算是吃醋也该分场合。”
在他...或者说在他们看来,禾瑶激动的出发点就是吃醋。
作为她的兽奴,居然敢和别的雌性接触亲密,就算是具尸体也不被允许。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伤害到背上的人,连昼后退一步,其他四人不着痕迹上前一点,形成一道隐晦的防线。
禾瑶气笑了,“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人。”
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她实在是忍不住小小爆发了一下,“好歹我刚才还救了你们吧?还有,谁要吃她的醋!”
她才是本人,那只是具壳子,傻子才吃自己的醋!
安静,诡异的安静。
还是狐七上前打圆场,“对不起,雌主,我们这还有事,您先回去好吗?晚点我们会来领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就是不能在这里。
禾瑶没吭声。
隔着好几步的距离,一股不太美妙的味道霸道萦绕在鼻尖,而洁癖精连昼毫无察觉一般,甚至眷恋得蹭了蹭。
眷恋...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瞎了,居然能在他眼里看到这种情绪。
而其他几人的神情居然也都差不多?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禾瑶试探问,“你们不是很讨厌她吗?”
“不讨厌。”
连昼第一个开口,给出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禾瑶吃惊:“哈?”
他继续:“我希望她重新回来,再次站在我面前,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到那时候…”
禾瑶承认,在这个停顿的时候,她确实产生过那么一点点希望。
但接下来的话,让她全身发麻。
“到那时候,我会亲手拆离她的血肉,将骨头一寸寸敲碎,烹而饮汤。”
到那时候,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连昼在心里补充完没说完的话,他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让眼前这个雌性听,甚至是故意停下没再说话。
让她知道他的可怕,说不定会自觉点减少烦他的概率。
“呵呵...”
禾瑶面无表情,不死心继续问:“你们三个也是这么想的?”
三人难得默契,“是的。”
打的也都是一样的主意,让这个恶毒的雌性因此害怕他们,继而远离。
是的?
这两个字在禾瑶心里从没有这么面目可憎过,她更加坚定了要捂好马甲的想法。
现在这个身份就已经拉了这么多仇恨,要让他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是真的死翘翘。
她决定回去好好拷问一下小统崽子。
就不信这次还真什么任务都没有,那隐藏记忆是为了什么?肯定暗戳戳有任务。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没有,上哪去搞好东西!
思及此,禾瑶扛起木箱,“我走了。”
快走到洞口,想了想又折回去,“你们等会儿把她埋了,完完整整的埋!”
完完整整四个字禾瑶特地加了重音强调,她真怕这四个变态疯起来分了她的尸体一人一块。
狐七:“我们自有打算。”
“打算?”
禾瑶默,严重怀疑他们真的有这个想法。
“再声明一遍,现在我才是你们的主人。”她声线有些冷,在这件事上毫不退步,“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就算你们曾经跟过她,现在也已经是我的人,妥妥的寡夫、寡雄!愿意接受你们是恩惠,知道部落里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吗?”
这话可不是胡说。
因为脸上这块丑陋可怖的胎记,部落里几乎没人待见她,再加上五个兽奴又跟过别的雌性,默认已经失了清白。
雄性的贞洁最为重要,一旦二配,雌性都会沦为被人笑话的存在。
虽然这个身份和她上一个身份一样,同样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但还是有区别。
好消息,这次拿的不是团厌剧本,首领非常看重她,一堆儿女里面对她最好。
坏消息,部落实力非常弱小。
上个身份所属的部落崇尚暴力,外面路过的狗都得挨一巴掌。
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路过的狗都能扇他们一巴掌。
“对不起雌主。”
四人听了异口同声,但神色各异,显然不太诚恳。
禾瑶微笑:“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警察是什么?”
又是异脑同惑,没有用的默契加一。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和你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这话有些粗鲁,但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先走一步。”
走也是真的走了,至少走出了这个山洞,禾瑶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偷摸找了个地方扒着看。
确认她的尸体真的被葬下去后,才掉头回了部落。
至少眼睛看着是埋了,希望他们不要做出更变态的事,譬如说挖出来。
部落里冷冷清清,没看到有几只兽。
禾瑶往路上一站,跟开了自动屏蔽一样,周围路过的兽自觉离她三米远,搞得她想找人问问水玉泽的下落都问不到。
不对,还是有一只的。
瘦弱的男孩磨磨蹭蹭站到她身前,换算成人类孩童也就是七八岁左右,光秃秃的尾巴上没几根毛,害怕到飞机耳都显了出来。
“阿姐,阿母找你过去。”
这是禾瑶同母同父的亲弟弟,她还有个妹妹,因为年纪差的有点多,原身不太喜欢他们,基本没怎么相处过。
“禾元?”
禾元懵懵抬头,诧异阿姐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心中欣喜。
“是我,我是阿元!”
这一高兴,一下就没控制住,直接切回了兽形,是只秃秃的小黑猫。
小黑猫哭唧唧:“喵...”
禾瑶失笑,熟练捞起禾元,托从前有过养猫经验的福,熟练的撸着他的下巴,很快就听到舒服的呼噜噜声。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阿母的洞府走。
洞府门口候着部落的三位圣雌,地位仅在首领之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进去。
禾瑶自然打招呼,“离姨、彤姨、裳姨好。”
钟离叹气:“你阿母很生气,你进去千万顺着她说话,别再顶嘴,我们就先回了。”
“嗯嗯,我知道的。”
首领的洞府上面开凿了多个采光眼,里面还算亮堂,禾寻雁坐在石凳上。
她是一眼惊艳的好看,肤若凝脂、柳眉粉腮,漂亮的不像这个兽世的人,更不像是手握重权的首领。
说起来,原身其实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是单方面的不好。
原因很简单,她恨母亲明明有这样的美色,却偏偏将她生成了这个丑样子。
禾瑶把禾元放到石桌上,亲亲热热站到她旁边,边替她捏肩边问:“别气啦,发生什么事了?”
“崽崽你...”
禾寻雁诧异,连忙拉她坐下,“谁惹你生气了?”
也不怪她这么想。
她最疼阿瑶,阿瑶却不待见她,十次见面有九次就挂着臭脸,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亲近。
“莫非是你那兽奴们想造反?”
禾瑶眼看禾寻雁说着说着,眼中划过狠厉,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刀人,连忙道:“不是,我只是想通了。”
“脸丑怎么了,反正我自己看不到。”
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禾瑶看的非常开,反正恶心的是别人,恶心不到自己。
但现在禾寻雁看起来比她本人更介意。
作为阿母,她介意的并不是崽崽的模样,而是怕崽崽总被别的兽笑话,哪天想不开该怎么办?
“没事崽崽,等阿母带领部落强大起来,给你找四百个兽夫。”
禾瑶:“!”
“…哈哈,那就不必了吧。”
四百个啊老天奶,一年轮下来每天都能不带重样,听起来是享受,到最后估计是无福消受。
也不知道雌兽有没有肾虚这一说法...
她越想神游的越远,还是禾元跳到腿上才拉回了思绪,挨着禾寻雁蹭了蹭后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气什么?”
“你那个兽奴不是送去隔壁部落了吗?说好换十对火石回来,刚刚我派人去拿,只拿到了一对,还点不燃。”
隔壁部落,其实隔的是座不高不矮的山,聚集的部落种族是熊,但实力并不特别强盛,是被放逐淘汰的一支。
火石是大部落的垄断资源,他们在附近搜寻了遍,都没找到,只能以物易物向垄断者换取。
水玉泽,应该就是这个“物”。
其他四个都在,百分百是那条娇气鱼。
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关键点,记忆跟开闸的洪水一样,一股脑涌了出来。
隔壁部落的圣雌是头奇丑无比的熊,原身曾经见过一次,记忆里的身影膀大腰圆,面部横肉挤在一起,一拳可以打死两头兽。
水玉泽不幸被她看上,向原身讨了去,许诺的十对火石就是报酬。
人已经去了两天,火石刚送到,还货不对标。
系统冒头:“叮咚,触发关键剧情。主线任务,救回水玉泽,奖励积分一百点。”
像食物、日用品和药品之类的物件价格不算贵,基本十积分左右就能兑换到,所以这一百点给的不算扣。
禾瑶怒捶石桌,“可恶!”
“我去找他们算账。”
“哈?”禾寻雁用一种崽崽疯了的眼神看着她,“崽,容阿母提醒你一句,那可是熊。”
不夸张的说,一口可以吞下两个禾瑶。
“没事,我自有办法。”
这时候搬回来的木箱就派上了用场,里面还有几样道具,说不定能发挥关键作用。
禾瑶摆摆手,顺走桌上的两块石头,“阿母别担心我,我就去看看,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就跑。”
“阿姐,我也要去。”
这时候禾元恢复了人形,双眼亮晶晶,凑热闹第一名。
“不行,你多吃点,吃壮了以后出门就带你。”
瘦弱的小猫崽还不够吸引一秒钟火力。
禾寻雁还是不放心,但禾瑶已经往外走,留下一句,“阿母,等他们四个回来,你随便喊谁出去打猎,最好能去个十天半个月的那种。”
三个兽奴一台戏,五个兽奴就更不得了。
等她带回水玉泽,说不定他们聚在一起,又会打什么鬼主意。
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先拆开这几人为妙。
禾瑶先把刚才放在路上的木箱搬回洞府,翻翻找找捡出几样好东西,连忙出发。
希望水玉泽没被折磨的太惨。
切到兽形越过中间那座小山,四足点地速度很快,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猫踏在坡尖,一眼就看到了这次来的目标。
嗯...不仅是肉体被折磨的很惨,连自尊也被狠狠践踏。
水玉泽躺在一汪浅浅的水洼内,裸着上半身,卷曲的长发脏得打绺,漂亮的大尾巴此刻光芒黯淡,鳞片斑驳。
周围的兽们你来我往,肆意、侵略性十足的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好在他还算是圣雌的人,暂时没有受到实际侮辱。
妈呀。
这回真的是有点完蛋,水玉泽清高的要命,被这样对待,还真不如要了他的命。
禾瑶悄悄从带来的道具里找到一张大力符。
正要跳下去,就看到熊云走到水洼边蹲下,她就是看上水玉泽的圣雌。
“还没想通,跟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熊云往边上一蹲,显得水玉泽更加瘦弱可怜,“不知道你在为谁守身,有什么必要呢?谁不知道你已经是跟过三个人的脏兽,除了我谁还要你。”
哇,这话说的真难听。
禾瑶怒。
她几个跃跳下了山坡,换回人形,气势非常足,“我要!”
水玉泽上半身全是伤,鸦羽般的睫毛微垂,仿佛没看到来人一般,嗓音清如泉,“我没跟过你,也没跟过她。”
潜台词就是只跟过第一个主人。
他是对熊云说的这话,那个她自然指的就是现在这个禾瑶。
禾瑶懵,很想当场辟谣。
不是啊?如果这样说的话,他根本谁都没跟过吧?上个身份她明明谁都没宠幸过。
哦不对,这个跟是指哪种跟...
领地被冒犯,熊云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喂!丑八怪,我记得你,没事跑到我们部落来干什么?”
“我来把他带回去。”
禾瑶指着水玉泽,又把两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甩出去,“好意思说呢?说好的换十对火石,你偷减量就算了,这送的又是什么垃圾?”
“那又怎样?”
熊云并不对此感到抱歉,甚至理直气壮,“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而且东西已经到了你们那里,谁知道是不是弄坏了来栽赃?”
“想带人走,信不信我捶死你。”
禾瑶听到后面三个字,缓慢拉出了个十分诡异的笑,开始活动拳头。
她身高逼近一米七,但在熊云的面前还是显得十分娇小,没人觉得她能对熊云造成伤害。
估计也就是挠挠痒的程度。
“东西我也还你了,如果不让我带人走的话,可能被捶死的会是你呢。”
禾瑶往地上砸了一拳。
有两秒是没动静的。
周围爆发一阵夸张的笑声,熊云张大嘴笑得最大声,就见地面裂开一条夸张的缝隙,然后嘴就合不上了。
“哈?”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吧!
禾瑶当然不会傻到真打人。
稍微威胁一下就足够,熊云大小也是他们部落的圣雌,万一真伤了她,被报复可不是件好解决的事。
这招果然有用。
“你的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熊云摸摸地上的裂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学着她的样子在地上砸了一下。
地是没裂的,手是很痛的。
她权衡利弊后道,“他随便你带走。”
就这样一句话,水玉泽的命运又被决定。
他又要经过一次倒手。
熊云继续道:“但是,以后我们不会跟你们有任何交易往来,你可要考虑清楚。”
要为这样一个失去清白的雄性,赌上部落的未来,和他们结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禾瑶开始念经典语录,“莫欺少雌穷!”
不就是现在实力比他们强盛一丢丢,那又如何?赶上去是早晚的事。
正好大力符的效果也快过了,就怕迟则生变。
她没再多说,徒手扯断水玉泽脖颈上的皮索,将他从水洼里捞出来,公主抱在怀里。
水玉泽:“…”
对这姿势没感觉任何不对的禾瑶淡定道:“那我们就先回了。”
熊云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听到她莫名其妙念了一串鸟语,然后十分淡定的离开。
心里的火直往上窜,冲着禾瑶的背影大喊:“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动他?他根本就用不了!起不来!”
禾瑶一个趔趄。
绯红在水玉泽身上爆发,从耳尖一路蔓延到白皙的胸膛,他羞愤欲死,想着不如死在刚才那汪水洼里。
因为熊云说的是真的。
她给他下了大剂量的催情药,身体却给不了一点反应,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效果。
明明...明明之前她还在的时候,无论是声音、笑貌,还是任何一丝相关气息,都能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栗。
禾瑶安慰他,“没事,用不了就用不了,你好看就行了,我愿意养着你。”
嗯...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水玉泽已经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的红又深了一分。
显然此男不需要她的安慰。
看着禾瑶头都没回一下,后面熊云气得一跺脚,从她的兽夫里点了一个。
“去。”她冷哼一声,“把这个消息送到那边部落,他们自己就能闹起来。”
...
大力符的效果在缓慢消退,于是被抱着的水玉泽越来越矮...越来越矮,直到被放在地上。
这还是禾瑶使上吃奶的力气,才控制住没直接用摔的。
水玉泽化出双腿,看她累得直喘气,沉默道:“我自己能走。”
“知道,我愿意。”
道具都用了,总不能浪费,当然要借此小刷一下好感度。
又试探道:“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都知道他起不来,不会已经酱酱酿酿了!哦不对,那也做不了,至少没发生实质性关系。
禾瑶倒不是介意这个,单纯好奇。
“没有。”
水玉泽一贯是这样,不管心里有多生气,都不会表现在脸上,更看不出心情如何。
对此禾瑶也没有办法,她决定先看奖励。
这个位置已经完全脱离隔壁部落的地盘,任务就算完成,系统结算奖励一向不拖拉。
“叮咚,恭喜任务已完成,获得奖励积分一百点,已放进背包。”
小有资产的禾瑶很满意这趟外出,虽然消耗了一张二十积分买的大力符,但总体来说还是赚。
又找到医疗用品所属的区域,花了十五积分,兑换了些伤药。
“你把衣服脱了。”
水玉泽皱眉,但一想到熊云刚才丢下的那句话,又有些释然。
既然她已经不在了,那这时候不行,也不是件坏事。
干脆的把身上的臂饰、项链以及兽皮都摘了下去,颇带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
禾瑶把药品一一摆出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再回头时眼睛差点没闪瞎。
“你你你...谁让你脱的这么干净!我就给你上个药啊!”
水玉泽难道是被鬼上身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开放!
“如果你这话的时候...”水玉泽轻笑一声,嘲意满满,“眼神从我身上拿开,或许我会信你。”
禾瑶发誓,真的不怪她。
此鱼肩宽腰细,身上每一分线条都完美的恰到好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肌肉表面蒙了层细细的水珠。
看到就是赚到!
她轻咳一声,甩掉脑子理解的废料,让水玉泽把裤子穿上,接着开始干正事。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看着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密密麻麻十分吓人,有几道狰狞外翻,血肉外露。
“你忍着点,痛就告诉我。”
水玉泽的视线却落在她手里的药上,“这些东西,你从哪来的?”
很久之前,他在另一个禾瑶手上,也见到过这些,甚至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那次,他从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这种东西,疗伤效果很好,就算是四大城里都没有。
“我捡的。”
禾瑶倒不担心因为这个暴露马甲,看水玉泽还想说话,她干脆夹了棉花蘸上药水摁上去。
力道不重,但药水的刺激性强,水玉泽闷哼一声,顺利被封了嘴。
“痛的话就说出来,我会停一下。”
伤口实在太多,就不追求一次性上完。
禾瑶也用过这药,疼起来像有一堆小蚂蚁在啃伤口处的肉,确实不太好受。
她细细检查每个伤口,指尖不可避免会接触到他,时轻时重在肌肤上游走。
水玉泽喘声渐重。
“停…”
“停一下?”
“不要停。”
长痛不如短痛,都已经上了大半,这会儿再停才叫折磨。
他看着禾瑶近在眼神的脸,仍旧有那块可怖的胎记,但细看也能发现五官其实不错。
眼形是漂亮的桃花眼,瞳仁干净明澈,认真专注起来,身上那股讨厌的气息奇异般消失。
在变好吗?
那或许可以考虑给她个痛快。
“好了。”上半部分的伤全部处理完,禾瑶熟练打上漂亮的蝴蝶结,“轮到下面…”
话没说完,水玉泽突然失控,握住她正要抽回的手,呼吸急促。
“你为什么也会打这种结?”
这本来应该是个和药水一样好糊弄过去的问题,禾瑶正要狡辩,突然发现这是个坑。
还是个几年前,她亲手挖下的坑。
那会儿她还兢兢业业维持着恶毒人设,水玉泽的阿父身受重伤,消息传回部落后,他立马求见说是要去看望。
但禾瑶没让。
不是她的意思,是系统的意思。
这时候就是真善美女主的出场时间,禾梦会高调带族医去给水玉泽阿父看病,但等到那时候,必然是药石无医。
这是禾梦的计划,她是故意拖着时间去,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打算。
原因很简单。
那时候水玉泽已经在洞府外面跪了几天,受不了就晕,醒了继续跪。
加上阿夫去世的消息,身心俱伤之下,入侵他的内心才会更容易。
但是,正义使者禾瑶非常看不惯这种攻略方法,跪了两天后她就把人喊进洞府。
要不是系统干涉,两天都不用。
“水玉泽,你现在是我的人,想见谁只有我说了才算,你就是跪到死我也不会让你去见阿父。”
以上是系统让她说的话,看水玉泽眼中最后一次光芒寂灭,她接着道,“这有个任务给你...”
“去给我猎两只血兔来,要活的,不管你去哪里,都要给我找回来。”
血兔是兔子中的变异品种,攻击性极强,几乎很难活捉到。
“否则...我就三天不给你东西吃。”
禾瑶特意加重了不管你去哪五个字,而后面的威胁也根本不算威胁,因为她就没给过兽奴食物。
他们都是自己外出打猎,禾瑶只要够基本食物分量,剩下的随他们处置。
水玉泽去了五天,带走了一包药。
那也是禾瑶给的,“拿着,涂抹在伤口上就能见效,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死在外面。”
他听懂了禾瑶的意思,及时赶到用药救回了阿父,还很死心眼的真打了两只血兔回来。
因此受了一身伤。
最后也还是禾瑶给他处理的伤口,也是个像现在这样漂亮的蝴蝶结。
水玉泽那会儿也问了个差不多的问题,“你打的这种结是什么?”
“蝴蝶结。”禾瑶带着点小得意回,“是我创造出来的,谁都不会,偷着乐哦你,我可没给别的兽包扎过。”
后来水玉泽确实也没在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那里见到过这种手法。
谁!都!不!会!
禾瑶从回忆里提取到关键词,迎上水玉泽炽热的眼神,两手一摊道:“会就是会啊,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喜欢我还能给你打出一百种结。”
万般皆下品,装傻赛高!
水玉泽没说信不信,也没再接话,不知道在心里琢磨什么。
禾瑶怕他真琢磨出不对劲,转移话题道:“怎么突然切成人鱼形态了?我给你尾巴上点药?”
上在尾巴上应该和上在腿上是一样的效果吧,她刚才看到腿上也有伤。
“行。”
这下水玉泽是真的没心思思索了,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药水擦在上面凉凉的,反而带起一阵微妙的热。
好奇怪的感觉…
熊云说的话,好像并不对。
“这块鳞片好漂亮,怎么这么烫?你不会发烧了吧!”
禾瑶手贴在上面,被烫手的温度吓了一跳,下意识重按了下。
水玉泽一阵颤抖,指尖胡乱去够她的手,声色喑哑,“不要碰哪里。”
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老天奶在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鱼尾上的伤口不多,禾瑶加快速度,尽量避免手指接触,确认伤口都处理完后起身,“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部落那边估计还有场硬仗要打。
她就这么把人给带走,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早回早解决。
果不其然,刚走到领地范围内,就听到个声音大喊,“回来了!回来了!少主真的把这个兽奴带回来了!”
作为首领最宠爱的女儿,少主指的就是禾瑶。
她带着水玉泽,跟着消息一路进去,奔着禾寻雁的洞府走。
“这下人都到齐了,禾寻雁,你也别怪我不包庇你,这件事儿这么大,部落里的每个人都有资格知道!”
说这话的人是禾寻雁的姐姐,名字是禾寻秋,她指着禾瑶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隔壁部落来人,说是永远不会给我们供应火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被针对了!现在只是火石,以后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我们!”
禾寻秋简直要气炸,她是想把禾寻雁拉下首领的位置,但不想以这样的方式。
如果部落被这样一直针对,就只有解散,那她抢首领位置的意义在哪?
“本来他们也就只给我们送了一对坏火石,要了也没用。”
周围里一圈外一圈围满了兽,禾瑶毫不胆怯,“而且,水玉泽是我的人,带不带回来也由我自己说了算。”
“阿姐,你本就是针对我来的,没必要说阿瑶。”
禾寻雁把禾瑶拉到身后。
“想要我的位置,也得看有没有本事。”她手握长矛,气场强大,“隔壁不过是个被放逐的部落,就算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打一架。”
本来这些年两个部落就没少起摩擦,从来不存在什么和平。
但因为兽世法的颁布,不允许部落之间无故打杀,他们也勉强维持了表面和谐。
“打一架,你说的容易。”
禾寻秋冷笑,面向大家,“他们的本族几乎垄断了大部分的火石资源,意味着我们很难自主生火,再也吃不了熟的食物...”
这话出,一呼百应。
部落里总体分成两大派,一派是禾寻雁为首的首领派,近些年来实力削减的越来越严重。
另一派以禾寻秋为首,一直暗戳戳拉拢兽心,近些年一直蠢蠢欲动想篡位。
这次事件算是个导火索,她想借此怂恿大家,罢免禾寻雁。
一直旁听的水玉泽开口,“别吵了,我回去。”
反正在这和在那,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不行!”
禾瑶辛苦带回来的人,决不妥协,她扬声道:“如果我能解决火的问题呢?”
这话说出来,笑倒是没人敢笑,但明显信的人数为零。
连禾寻雁都以为禾瑶是在嘴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禾寻秋神情厌恶,“真的以为火很好弄,当初要不是你,火种也不会灭。”
部落曾经拥有过天赐的火种。
禾瑶从记忆里翻到这件事,那会儿是雷击中了树木,导致其燃烧,禾寻雁亲自带人采集留存的火。
就在洞府外面的空地上,堆了柴垛,安排了人轮流看守,持续燃烧了将近一个月。
后来轮到原身看管的时候,她半夜偷偷溜回洞府睡觉,下了场大雨后火被彻底浇熄。
“那会儿确实是我的错。”
禾瑶有错就认,“但我刚才说的话也是真的,取个火而已,那还不简单。”
曾经看过的无数个野外求生视频,在此刻发挥作用。
...希望能在此刻发挥作用。
她是知道原理如何,怎么拼接装置,但确实自己还没试过。
但!说话要的就是个自信!
不成功也就是被打脸,反正她脸皮邦邦厚。
“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真能弄来火,我就把这块石头啃了吃。”
在禾寻秋心里,禾瑶做这件事的成功率是百分之零,事情已经发生,她必须要借此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但如果弄不来,那阿妹首领的位置,就让我来坐坐。”
旁听的圣雌三人组皱眉。
武彤拉着要说话的钟离,先一步道:“不可儿戏!首领的位置是什么玩笑之物?”
狐霓裳也帮腔:“首领当初可是我们集体推举上来的,这些年来她为部落付出了多少心血,你这主意倒是打得好,嘴巴一张就想篡位。”
眼看说着说着又要吵架。
禾瑶试图劝劝,但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我只说一句,如果这次事情解决不了,我会亲自把禾瑶送去那边赔罪。”
禾寻秋不愿意再废话。
“阿瑶。”禾寻雁问她,“你有把握吗?”
这些年来,阿姐一直暗中培养势力,也是近两年禾寻雁才发现她的篡位之心,但已经错过了阻拦的最好时机。
如果阿姐非要送走阿瑶,势必要起冲突,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或许这就是熊云想看到的局面,趁这时候吞并他们部落。
禾寻雁已经想通其中关键,也已经解释了一遍,但阿姐根本听不进去。
她心里无奈,转而把希望寄托在禾瑶身上。
“没问题,我去准备东西。”
终于不用在这听吵架,禾瑶逃也似得拽着水玉泽跑了,先回了一趟洞府。
里面安安静静,一只兽都没有。
不会吧?
埋都埋了,她带回水玉泽花了那么久时间,他们居然还没回来。
“少主,您的兽奴们被首领命令去石城附近打猎了,只剩下连昼,他现在在附近打猎。”
石城...
她阿母办事还真的给力,石城离这边十万八千里...这当然是有点夸张的,但确实是离得很远,单趟就得花上一两天,更别说还有打猎任务在身上。
主要是这会儿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纯靠步行,可不就得慢点。
禾瑶非常满意。
也不准备去找连昼,带着水玉泽奔着来时的方向走,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有适合生火的木材。
是片灌木林,她反复确认没错,活动活动手脚准备爬树。
“要不...”
要不我去?
水玉泽话没说完,禾瑶已经上树,她三两下攀着树干到上面,选了几根较直的掰断丢到地上。
很灵活,像是做了无数次这种事。
“别愣着呀,捡起来。”
禾瑶一低头,见水玉泽正在发呆,瞪他一眼,“呆子!”
她往下滑了一截,轻巧落到地上。
等水玉泽捡完树干,又带他绕路去捡了些干松针,作为引火材料,这才回了部落。
首领洞府外围着的兽们不减反增,都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连昼也站在边上,神情悠闲,也是个准备看好戏姿态。
禾瑶挑挑拣拣,选了块还算锋利的石刀,挑出其中一根树干,对着连昼勾勾手指。
连昼:“...”
早知道不追求前排看戏了。
人太多,他不会在这时候下她的面子。
耳语一番后,禾瑶拍拍连昼肩膀,“就是这样,明白了吧?”
简单还是简单的,就是过程可能会比较久。
这种活她不适合干,不是偷懒,万一中间力气不够速度慢下来,刚上去的温度下降,又得重新来。
连昼挺聪明,一点即通。
他按禾瑶的吩咐拿起刚刚挑出来的枝干,用石刀削平,当成底座。
又把钻杆旁边的凸起都切掉,避免快速转动过程中受伤。
然后用块尖锐的石头在上面钻出小孔,再用钻杆转动扩大这个孔,最后割出个火槽就算大致完事。
“这行吗?看着不靠谱啊?”
“搞不懂,这些不都是随处捡来的吗...不会就不会吧,不如直接承认,闹这么大阵仗多丢兽脸。”
“希望少主能成功,兽神保佑。”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禾瑶充耳不闻。
她捡了片枯叶示意连昼垫到底座下面,“就这样一直钻,手从上往下搓动。”
连昼照做。
禾瑶蹲在一边看。
大脾气蛇的手还挺漂亮,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每一下转动能看出来格外有力。
他偏头问:“要弄多久?”
禾瑶也拿不准:“先弄着看看吧,什么时候冒烟基本就算可以。”
问起来就只有一个等字,她把水玉泽叫到身边,“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
按道理来说,按他对她的讨厌程度,听到这话肯定多一秒都没有留的。
但水玉泽居然没动,“我等连昼,有话想跟他说。”
这俩兽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禾瑶记得从前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总掐架,还是她私底下撞见。
记忆里的画面犹新。
连昼邦邦给了水玉泽一拳,“你凭什么敢对她产生那种想法?”
水玉泽邦邦回了连昼一拳,“怎么?只准你肖想她吗?要是让她知道你拿她的兽裙干那种事,你猜她会不会生气?”
俩兽就这样邦邦打了起来。
禾瑶那会儿也没出面劝。
听都能听出来,为的是禾梦,她才不愿意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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