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姜九枝性子软一些,他宋逸卿回来见到的就是姜氏的尸身了。
“看来两天时间还是太短了。”宋太师冷声。
“可这件事本就不是九枝的错。”宋逸卿看着自己的父亲。
宋逸卿懂事时宋太师在朝堂混得已经风生水起了,他看见朝中大臣在宋太师面前卑躬屈膝,见到储君见到宋太师也要抬手,他从小就想成为宋太师这样的人。
这些年他也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他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现在,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公道。
他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这些年的书读了又有何用,身上的官职都在嘲笑他的无等。
“一个女人罢了,纵然不是她的错,现在你为了她不顾宋家脸面,求来陛下墨宝,打了整个宋家的脸,这已经是她的错了。”宋太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是个情种。
“你向陛下求墨宝的时候可有想过日后宋家在京城如何立足,后宅妇人会如何议论你母亲,朝中同僚会如何看待你父亲我?”
宋逸卿垂下眼睫,他早知道的。
宋太师从始至终都是个冷血的人,在他眼里没什么比宋家的脸面重要,没什么比他的声誉重要。
即便是他,对上这两个东西,也是个能舍弃的棋子。
宋逸卿拱手,“父亲,儿子如此并不只是为了姜氏。”
“你说。”
这个儿子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宋太师自认还是了解的,他从来不是莽撞的,想来这背后或许的确还有别的原因。
那十鞭子落在他身上,是让他记住,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和他这个人父亲商量,现在宋家还是他做主。
“儿子此次去江南遇见了六皇子,儿子发现他对姜氏怀着别样的心思,若是日后姜氏成了六皇子的妾室,那时宋家才会真的沦为京城世家的笑柄。日后母亲和家中女眷见到姜氏都要屈膝行礼,京城妇人又该如何在背后议论宋家。”
“为了儿子的脸面,为了父亲的脸面,为了整个宋家的脸面,儿子都不能看着她入六皇子的后院。”
“你是说六皇子在江南?”宋太师惊了。
“是。”宋逸卿点头“还和江南赵家扯上联系了。”
宋太师哪里还管得上姜九枝,道:“这件事可有告知太子殿下?”
现在宋家和太子同气连枝,太子若是败了,等待整个宋家的只有一条路——死。
“父亲放心。”宋逸卿说:“儿子见到六皇子那天,已经让人传消息去东宫了。”
宋太师挥手,“这件事你有自己的考量,为父不怪你,回去休息吧,养两天继续上朝吧。”
宋逸卿颔首,“儿子告退。”
宋平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老爷是个狠人,责罚公子从不手软,他心里担心啊,害怕公子和老爷对上。
宋逸卿拉开房门。
人扶着门框一点点往外走。
宋平匆忙跑过去,扶着宋逸卿的胳膊。
宋逸卿全身重量都压在宋平身上,闭上眼睛,道:“回松青院。”
“是。”
松青院是宋逸卿的院子。
两个月前还是他和姜九枝两个人的院子,现在院子里属于姜九枝的东西一个都没有了。
宋平扶着宋逸卿躺下,让院子里的丫鬟去请府医。
世家后宅都会养一两个府医,方便应付突发状况。
宋逸卿刚躺下,一只白鸽扑簌簌飞来落在窗台上。
宋平看了眼宋逸卿,过去抓住那白鸽,取掉它腿上的信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