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血已经溅到了我的裙摆上。
萧沉宴不动声色地往我身前挡了挡,却被我推开。
“朕要看着。”
周怀安断气时,我看向瘫软在地的周延年:“周大人,朕给你两个选择。”
“一,告老还乡。”
“二,陪你儿子一起走。”
15散朝后,萧沉宴在偏殿替我擦手。
血渍已经干涸,他蘸了温水,一点点拭净我指缝里的暗红。
我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开口:“师父觉得朕太狠了?”
他动作未停,唇角却微微扬起:“陛下做得很好。”
“只是下次……”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杀人前,记得先看看四周。”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龙案旁的香炉里,一缕青烟正袅袅升起——是林崇惯用的安神香。
若我再多待一刻,便会中招。
萧沉宴松开手,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
“记住,朝堂之上——活下来的,才是赢家。”
16十岁那年,我在御花园摔断了腿。
是故意的。
青石台阶上还凝着晨露,我算准了萧沉宴每日巡查的路线,在他转过回廊的瞬间,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陛下!”
他接住我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玄色蟒袍掠过我的脸颊,带着松墨与铁锈的气息。
我蜷在他怀里,疼得冷汗涔涔,却仰头冲他笑:“师父,朕的腿断了。”
萧沉宴的瞳孔骤然紧缩。
17太医战战兢兢地替我接骨时,我死死攥着萧沉宴的衣袖。
“疼……”这个字刚出口,满屋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自我登基以来,从未有人听过小暴君喊疼。
萧沉宴挥手屏退众人,亲自端起药碗。
乌黑的药汁泛着苦气,我瞥见碗底未化尽的粉末——是曼陀罗,镇痛用的。
“陛下若怕苦,臣备了蜜饯。”
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抬手打翻药碗。
滚烫的药汁泼在他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痕。
“朕要师父喂。”
18第二碗药端来时,萧沉宴竟真的含了一口。
他俯身的瞬间,我闻到他衣领间的沉水香。
药汁渡入唇齿的触感温热苦涩,他的拇指按在我下颌,迫我咽下每一滴。
“满意了?”
我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药汁,突然咬住他未来得及撤离的指尖。
铁锈味在口腔漫开,他的血竟带着冰雪般的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