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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途歧路泪成河完结文

可爱小桃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桑妤发现自己向来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公出轨了。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桑妤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俯身在沈默琛身边,手里拿着文件,两个人离得很近。“沈总您太严格了啦!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女孩子的声音,年轻、活泼、毫无顾忌。一向万花丛中过,片雪不沾衣的沈默琛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女孩。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桑妤想起来,沈默琛跟她提过这个女孩,好像叫苏向葵,是新来的实习生。向日的葵花,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像盛夏时节肆意生长的花朵。会议似乎结束了,那女孩自然地帮沈默琛收拾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沈默琛没有躲开,反而低头对她说了什么,引得女孩眼睛弯成月牙。桑妤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却不觉得疼,直到手机从膝盖滑落发出一声...

主角:桑妤沈默琛   更新:2025-05-24 0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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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妤沈默琛的女频言情小说《情途歧路泪成河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可爱小桃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桑妤发现自己向来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公出轨了。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桑妤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俯身在沈默琛身边,手里拿着文件,两个人离得很近。“沈总您太严格了啦!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女孩子的声音,年轻、活泼、毫无顾忌。一向万花丛中过,片雪不沾衣的沈默琛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女孩。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桑妤想起来,沈默琛跟她提过这个女孩,好像叫苏向葵,是新来的实习生。向日的葵花,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像盛夏时节肆意生长的花朵。会议似乎结束了,那女孩自然地帮沈默琛收拾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沈默琛没有躲开,反而低头对她说了什么,引得女孩眼睛弯成月牙。桑妤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却不觉得疼,直到手机从膝盖滑落发出一声...

《情途歧路泪成河完结文》精彩片段


桑妤发现自己向来向来清冷自持的老公出轨了。
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桑妤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俯身在沈默琛身边,手里拿着文件,两个人离得很近。
“沈总您太严格了啦!这个数据我真的核对三遍了!”
女孩子的声音,年轻、活泼、毫无顾忌。
一向万花丛中过,片雪不沾衣的沈默琛正微微仰头看着那个女孩。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笑意不会骗人。
桑妤想起来,沈默琛跟她提过这个女孩,好像叫苏向葵,是新来的实习生。
向日的葵花,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像盛夏时节肆意生长的花朵。
会议似乎结束了,那女孩自然地帮沈默琛收拾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沈默琛没有躲开,反而低头对她说了什么,引得女孩眼睛弯成月牙。
桑妤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却不觉得疼,直到手机从膝盖滑落发出一声轻响。
沈默琛抬头时明显怔了一下。
“桑妤?你怎么来了?”
他大步走来,眉头紧蹙。
桑妤弯腰捡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打字:
‘只是买避孕药。’
停顿片刻,又补充:
‘路过公司就想看看你。’
早上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桑妤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照常洗漱,梳妆台上整齐摆放着每日要吃的药,最边上那个小格子空着,避孕药吃完了。
桑妤咬了咬下唇,平时都是沈默琛让助理定期补充,但最近他太忙了。
拿起手机想发消息却又放下,不如直接去公司找他吧,反正画室下午才有课。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微微加速,结婚以来,她几乎从不去公司打扰他,有可能因为这几天沈默琛无端的变化,突然让她心里缺失了一小块。
却没想会看到这一幕。
他一边挽着她的腰一边说送她回画室,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桑妤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感觉沈默琛的视线落在她侧脸。
“她只是合作方推荐的新人。”
他突然开口。
“很有想法,但太聒噪。”
桑妤抿了抿唇,对着沈默琛打着手语:‘她很活泼’。
他却皱了皱眉。
“我不喜欢吵闹的人,你知道的。”
电梯到达一楼,桑妤快步走出,沈默琛紧跟其后拉住她的手腕。
“下午画完我去画室接你。”
这是沈默琛对她的习惯,每天下班后都会在画室楼下等她。
可是他送她回画室时,一只手抽着烟,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
但他每次烦躁都会这样。
沈默琛的朋友都知道她是个哑巴,可当她想起上个月在公司晚宴上,那个新客户得知她不会说话时脸上闪过的诧异。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温柔地揽着她的肩向众人解释,转头却在洗手间外的走廊连抽了三支烟。
她把脸转回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其实沈默琛一直都是完美的丈夫。
结婚五年,他会在应酬后带回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栗子蛋糕,即使要绕过大半个城市。
他给她请最好的手语老师,办公室里永远备着便于她书写的便签纸。
有一次她半夜突发高烧,他直接取消第二天的重要会议,用温毛巾一遍遍为她擦拭身体直到天亮。
人人都说沈总宠妻无度,这么一想,确实说得对。
明明变成哑巴不是她的错,但她会一遍遍愧疚与他说:“对不起”。
沈默琛反手握住她:“不要说对不起,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
在她因为说不出“我愿意”而只能在婚礼上点头时,在她无法像其他太太那样在电话里甜腻地叫他“老公”时,甚至是在情到浓时,她只能发出微弱气音的时刻。
暮色中的画室安静得能听见铅笔在素描纸上的沙沙声,桑妤放下画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她看了眼手机,他应该快到了。
往常这个时间,沈默琛的黑色奔驰已经停在老位置。
他会靠在车门边看文件,等她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时,稳稳接住她。
今天却没有。
只见原属于她的副驾驶,一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先踏出来,然后是鹅黄色的裙摆。
苏向葵看到她,眼睛一亮,可是桑妤只感到一阵眩晕。
“桑妤姐姐!”


“沈总顺路送我回学校,正好来看看您的画!”
桑妤手中的画具箱“砰”地掉在地上,炭笔散落一地,有几根摔断了,她蹲下身去捡,听见苏向葵小跑过来的脚步声。
“我帮您!”
“哇,这些画好棒!”
她拿起一张散落的素描,那是桑妤练习的沈默琛各种表情速写。
“您把沈总画得真像。”
沈默琛走过来,从苏向晚手中接过那张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先上车吧。”
苏向葵刚要弯腰坐进副驾驶,突然察觉到身后凝固的空气。
她转头看见桑妤站在阴影里,目光冷漠的落在那个专属座位上桑妤落下的丝巾。
“啊,抱歉抱歉!”
苏向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个位置当然是桑妤姐姐的。”
沈默琛闻言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瞬,喉结微动。
“桑妤不介意这些。”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扎进桑妤的耳膜,她记得两年前他公司有个女总监误坐了这个位置,沈默琛当场冷了脸,后来那人再没出现在他们的社交圈里。
车厢里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
桑妤伸手拿起座位上叠成方块的丝巾,浅灰色的丝绸上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她默默把丝巾塞进包里。
车子启动时,苏向葵开始讲述学校里的趣事,沈默琛偶尔应和,语气是桑妤很少听到的轻松。
桑妤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灯火一盏盏亮起,她突然想起上周沈默琛深夜回家,身上带着同样的柑橘香气,当时他说是应酬时沾上的香水味。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苏向葵突然凑到她耳边,明亮的眼睛望着桑妤。
“桑妤姐姐,我们学校下个月有艺术节,您能来做评委吗?沈总说您的画获过很多奖呢。”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驾驶座上的沈默琛。
“她最近在准备个展,可能没时间。”
沈默琛替她回答,语气平静。
“啊,太可惜了!”
“到了。”
车子在一所大学门口停下,苏向葵依依不舍地解开安全带。
“谢谢沈总送我,桑妤姐姐下次见!”
她推开车门,又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您的声音......是天生的吗?”
空气瞬间凝固。
沈默琛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怒斥说道:“苏向葵!”
“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是好奇......我有个朋友是学医的,想着也许能帮上忙......”
“下车。”
他的声音此刻冷得像冰。
苏向葵被这生硬的声音眼眶一下子红了,匆匆道别后关上车门,桑妤透过车窗,看见她站在校门口抹眼泪的身影越来越远。
沈默琛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转头看向桑妤,她没有回头看他,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声说:“生气了?”
桑妤垂下眼帘,在他掌心写字:‘她喜欢你。’
他的眉头舒展了些,竟露出一丝笑意。
“吃醋了?”
这个认知似乎让他心情变好,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
“你知道我眼里只有谁。”
桑妤凝视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模糊。
想起苏向葵翻看画稿时说的话,“我都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或许那个女孩没说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画里那个温柔的沈默琛了。
雨水顺着落地窗蜿蜒而下,桑妤蜷缩在卧室的飘窗上,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苏向葵已经偷偷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此时苏向葵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桑妤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她不应该点开的,照片上的女孩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却对着镜头扬起胜利般的微笑。
苏向葵纤细的脖颈上,那串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这是上周沈默琛说“被竞拍走”的项链,当时他还特意给她看了拍卖目录,说这条项链的蓝宝石像极了她的眼睛。
-谢谢总裁的安慰礼物!
配文后面跟着一个害羞的表情符号。
-虽然哭了一晚上,但能被理解的感觉真好。
下面是沈默琛回复的评论:好好睡觉。
浴室门滑开的声音惊醒了桑妤,她迅速锁上平板屏幕,但那些画面已经烙在视网膜上。
沈默琛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腹肌滑进腰间的浴巾。
“公司突然有事,要出差几天。”
“三天就回来,复查记得让林秘书陪你去。”
他走过来想摸她额头,桑妤却假装整理头发躲开了,这个细微的抗拒让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几秒。
“不开心?”
沈默琛突然附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窗台上,将她困在怀抱与玻璃之间。
“这次真推不掉。”
桑妤垂眸,她摇了摇头,在平板上快速打字:‘注意安全’。
沈默琛盯着这行字看了两秒,突然轻笑一声:“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吻了吻她发顶,转身去收拾行李。
沈默琛出差的几天,苏向葵的朋友圈不断在更新。
临时出差!和boss一起配图是头等舱登机牌,两张。
有人工作狂属性发作,但偷偷帮我升舱了怎么办。
桑妤点开苏向葵的主页,往下滑动。
更多碎片涌来:
被记住喜好的感觉真好
配图:精致的三文鱼沙拉,特意圈出“不要洋葱”的备注标签
配文:某些人表面冷冰冰,其实连我不吃洋葱都记得呢。
同事回复:沈总这么细心?
她回复:嘘~
最刺眼的是今早更新的照片。
苏向葵在酒店走廊对镜自拍,浴袍领口松散,蓝宝石项链垂在若隐若现的沟壑上方。
背景镜面里,一个高大身影正背对着镜头走向房间深处。
桑妤平静地关掉朋友圈,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几下,预定了一张下个月飞往瑞士的头等舱机票。
沈默琛像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多少蝴蝶试图停驻,最终只能在他冰冷的轮廓外徒劳盘旋。
可现在桑妤知道,这段婚姻,她保不住了。


沈默琛回来的那天,阳光异常刺眼,公司季度会议上,桑妤破天荒地出现了。
“桑妤姐姐?”
“您怎么来公司了?”
她转身,目光掠过女孩颈间那条本属于自己的项链,落在她身后刚走出电梯的沈默琛身上。
他西装笔挺,左手无名指上重新戴回了婚戒,在看到她的瞬间明显怔了一下。
沈默琛的眉头紧蹙。
“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走来,公文包上还挂着苏向葵送的小熊挂件。
桑妤摇摇头,从包里取出精心包装的礼盒,随着包装纸撕开的声响,一条深蓝色领带静静躺在丝绒上,和桑妤今天穿的连衣裙是同色系。
‘现在换上?’
桑妤比着手语,眼睛直视着沈默琛。
他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看了两秒,完全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好。”
沈默琛当中扯下苏向葵在出差时给他选的酒红色领带,仍由桑妤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梢,将领带绕过脖颈。
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桑妤从包里又取出一个小盒子,转向苏向葵。
女孩僵硬地接过,打开脸色煞白,里面静静躺着那条弯月钻石项链的配套耳坠。
她慌乱地看向沈默琛,后者正盯着桑妤平静的侧脸。
站在后面沈默琛的秘书冷静地复述桑妤想说的话。
“耳坠和项链是一套,夫人说不拆开可惜了。”
全场死寂。
沈默琛公司上下的员工几乎都知道项链是总裁送的,经过这几天苏向葵作妖的社交动态,早就把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而现在,桑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耳坠送给了苏向葵。
不是施舍,不是退让,而是宣告。
‘既然他送了你项链,那我送你耳坠,凑成一套。’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我的。’
苏向葵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对耳坠,眼眶瞬间红了。
她抬头看向沈默琛,嘴唇颤抖着,像是期待他说些什么,可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我......”
“我不是......”
没有人替她说话。
整个会议厅的人都看着她,眼神各异,有嘲弄,有怜悯,更多的是看戏般的冷漠。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精心营造的暧昧,在桑妤轻描淡写的反击下,彻底变成了笑话。
她以为的“特殊关系”,在正主面前不堪一击。
办公室关上的瞬间,沈默琛松开拉着桑妤的手腕,他揉着眉心,语气疲惫:“你不必这样。”
“那些都是工作关系,她只是个助理。”
桑妤调出苏向葵的朋友圈摔在桌上。
‘她主动加我,就为让我看这些。’
沈默琛的表情变了,他翻看着那些照片,看到自己在不同场合对苏向葵露出的笑容,他的辩解突然卡在喉咙里。
默默地将桑妤搂进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柑橘香水味,下巴抵在她发顶。
“我不会再让你没有安全感。”
沈默琛的调令在当天下午就发到了全公司邮箱。
苏向葵从总裁办助理被调往后勤部仓储组,这个决定像一块烧红的铁,把公司内部的闲言碎语烫得滋滋作响。
桑妤和他平稳的过了几天好日子。
她握着画笔,余光瞥见沈默琛正倚在窗边看她作画。
这是他这周第三次推掉会议来陪她,仿佛要用加倍的温柔填补那些裂痕。
她转头看他,发现沈默琛的目光根本没落在画布上,而是频频瞥向静音状态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几乎是扑过去接听的。
“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但桑妤还是听见了。
“......在仓库晕倒?”
画笔在画布上拉出一道突兀的红色时,沈默琛快步走到她身边。
“妤妤,公司有点急事。”
桑妤没有抬头,笔尖继续在画布上游走,将原本静谧的海景染上一片血红。
“我很快回来。”
他吻了吻她发顶,这个动作因为匆忙而显得敷衍。
“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法餐。”
等沈默琛离开,她洗净双手,拿起手机点开公司群,已经有人发了现场照片:苏向葵脸色苍白地躺在仓库纸箱堆里,手腕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一张纸。
苏向葵本来就是学校的实习生,当上助理一直是靠着沈默琛的扶持。
娇生惯养的她这么可能受得了这种苦。
-小女孩也太拼了吧。
-听说沈总亲自送她去医院的。
-之前不是调去后勤部了吗......
一条条消息往上跳,桑妤的拇指机械地滑动,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沈默琛打横抱着苏向葵走向电梯,女孩的脸埋在他胸口,而他的眉头紧锁,那个表情桑妤太熟悉了,是心疼,是不舍,是六年前火灾现场他抱着她时一模一样的神情。
水龙头还在哗哗流淌,桑妤关掉群聊,点开苏向葵的朋友圈,最新动态发布于三分钟前:
给大家添麻烦了[哭泣]
配图是医院输液室的窗帘一角,角落里露出一只正在给她盖毯子的手,骨节分明,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
桑妤突然笑出声,轻轻的关上水龙头。
不出所料苏向葵又成为了沈默琛的助理。
晚上沈默琛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被苏向葵搀扶着。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沈总喝多了。”
苏向葵轻声说道,勉强对桑妤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将沈默琛往屋里带。
桑妤默默地侧身让开,她看见苏向葵半扶半抱着沈默琛踉跄进门,女孩连衣裙肩带滑落一半,锁骨上新鲜的吻痕在灯光下红得刺眼。
就在苏向葵准备转身离开,他猛地抓住她的手。
“苏向葵......”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醉眼朦胧地抬眸。
“再陪我说说话。”


手指暧昧地摩擦着女孩的脉搏处,那里有串精致的手链,是桑妤上周在沈默琛西装口袋发现的奢侈品小票上的物品。
桑妤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六年前火灾现场的浓烟突然涌进喉咙,灼烧般的痛楚从声带蔓延到胸腔,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冲进火场,看见沈默琛被倒塌的书架压住,看见她拼命拖拽他时吸入的滚滚黑烟。
反应过来后桑妤已经把一杯水狠狠泼向他的脸。
紧接着就是苏向葵的惊呼声,水珠顺着沈默琛的睫毛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洇开深色痕迹。
他眨了眨眼,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目光从苏向葵身上移到桑妤颤抖的手指。
“妤妤......”
他伸手想碰她,却被躲开。
苏向葵拿纸巾擦完他脸上的水珠,匆忙回答。
“沈总,你今天真的喝太多了,先好好休息吧。”
直到一声关门声,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默琛身上飘来的香水味刺得她鼻腔发酸,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破碎的弧度。
‘沈默琛,你还爱我吗?’
‘你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吗?’
‘你还记得婚礼上给我的承诺吗?’
手语动作越来越快,像被困住的蝴蝶疯狂扇动翅膀。
他皱起眉,酒精让他的耐心所剩无几,他抬手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
“桑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墙壁,碎片四溅。
“六年了桑妤!整整六年我像个罪人一样赎罪!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推掉所有应酬陪你,连他妈的开会都要视频看着你。”
“是不是非要我剖开胸膛,把心挖出来给你验货?”
“你以为就你痛苦?”
他踉跄着逼近,酒气喷在她脸上。
“每次看到你比手语,听到那个该死的气音,我都恨不得回到那天替你死在火场里!”
这句话像刀捅进桑妤心窝。
水晶烟灰缸的碎片在地上闪烁,桑妤低头看着自己赤脚边的玻璃渣,有几片已经扎进脚掌,却感觉不到疼。
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和她记忆里那个为她挡下烈火的身影重叠又分离。
五年前,沈默琛的公司刚刚起步,资金链濒临断裂。
那时候的他,整夜整夜地抽烟,眼底布满血丝,却仍在她面前强撑笑容:“没事,我会想办法。”
可她比谁都清楚,他根本没有办法。
于是,她带着尚未痊愈的喉咙,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烈酒。
合作方的负责人笑着说:“桑小姐,你这嗓子都这样了,还能喝?”
她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像火一样烧过她的喉咙,灼痛感让她几乎窒息。
可她只是笑着,一杯接一杯,直到对方终于松口,签下合同。
三天后,她躺在医院里,医生摇头:“声带已经彻底损伤,不可能恢复了。”
后来,沈默琛的公司蒸蒸日上。
他成了商界新贵,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而她,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做一个无声的妻子。
很多人都羡慕她,即使她变成了哑巴,又帅又多金的沈默琛依旧只爱她。
可现实是,沈默琛出轨了。


她知道一向禁欲高冷的沈默琛为什么会看上平平无奇的实习生苏向葵。
沈默琛看上的从来不是苏向葵这个人。
他爱的是那个能在他疲惫时说“辛苦了”的声音。
爱的是那个能在深夜陪他聊天的温柔。
爱的是那个会在他耳边轻笑的甜蜜。
而这些,都是现在的桑妤给不了的。
她记得火灾前的自己,总是叽叽喳喳地围着沈默琛转,那时的他会捏着她的鼻子说“小话痨”,眼里满是宠溺。
苏向葵不过是恰好拥有了一副相似的嗓子,一副能替她发声的嗓子。
多么讽刺,她用自己的声音换了他的命,而他却在别人那里寻找她的声音。
沈默琛再也没有回来过,桑妤和他开始史无前例的冷战。
桑妤坐在画室里,窗外是阴沉的雨天,她点开苏向葵的朋友圈,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像翻阅一本早已知道结局的书。
某人说我的笑声像风铃,吵得他头疼,却又忍不住想听。
有人连我喝咖啡加几块糖都记得
配图是苏向葵举着咖啡杯的自拍,背景里沈默琛的侧影正在前台结账,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翼而飞。
桑妤的拇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方,突然发现最新动态的定位就在附近商场,鬼使神差地,她抓起外套冲进雨里。
隔着咖啡厅的玻璃,她看见苏向葵正笑着喝沈默琛的咖啡,他没有拒绝。
最痛的是沈默琛的表情。
他望着苏向葵的眼神,带着久违的轻松愉悦,是桑妤这两年在画布上怎么都抓不住的神采。
当苏向葵突然凑近替他擦掉嘴角的奶油时,桑妤终于落荒而逃。
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咸涩得像那年火场的浓烟。
她的个展开幕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站在画廊中央,看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作品,那些沉默的、压抑的、充满破碎感的画作,每一笔都是她无法诉说的心事。
她最终还是给沈默琛发了邀请函,以为他不会来。
可他还是来了,带着苏向葵。
“沈总特意推掉会议来的呢,我跟着来学习,桑妤姐姐不介意吧?”
桑妤摇摇头,示意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转身时她听见苏向葵压低的声音。
“这些画好阴郁啊,看得人心里发闷......”
沈默琛没说话,只是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的画作,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那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的他站在婚礼现场,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而现在,他站在苏向葵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桑妤。
展厅里人群渐渐多起来。桑妤忙着接待几位重要收藏家,直到尖锐的惊叫声打破和谐的氛围。
人群迅速围向声音源头。
桑妤挤进去时,看见苏向葵跌坐在她的代表作《火吻》前,右手捂着流血的手腕。
画框玻璃碎了一地,锋利的边缘还沾着血迹。
“怎么回事?”沈默琛这才赶过来,掠过桑妤身边时无意撞她一下,单他膝跪地检查伤口,声音紧绷。
苏向葵眼泪汪汪地抬头,怯生生地看向人群中的桑妤:
“我只是想摸一下这幅画,桑妤姐突然冲过来推开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是你的心血啊,我怎么会故意......”
桑妤僵在原地,四周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尤其是沈默琛的眼神冰冷,失望,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向葵只是好奇。”
沈默琛抱起哭泣的女孩,声音压得很低。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
她想比手语,想打字,最终只是转身走向那幅被毁的画作。
跪在玻璃碎片中,她小心拾起画作,这是她根据火灾记忆创作的,画里是桑妤救出沈默琛的瞬间。
现在画面被玻璃划破,正好裂在他们相贴的脸庞之间。
“沈总。”
苏向葵虚弱地靠在沈默琛怀里。
“我头晕......”
沈默琛最后看了桑妤一眼:“我带她去包扎。”
“你的画展,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桑妤看见苏向葵在沈默琛看不见的角度,对她露出胜利的微笑,染血的手指比了个“V”字。
当晚“知名哑女画家伤人”的话题上了热搜,配图是苏向葵流血的手腕和沈默琛抱着她离开的背影。评论区一片哗然:
听说是因为嫉妒
果然残疾人心理都不太正常
沈总好帅啊救命
桑妤关掉手机,静静凝视着展厅里唯一没被展出的画,那是她偷偷完成的沈默琛肖像,画里的男人眼神温柔,是她再也见不到的模样。
她拿起刮刀,蘸满黑色颜料,一点一点覆盖掉画中人的面容,就像覆盖掉这十年来的所有记忆。
其实沈默琛只要相信她,就可以主动查监控查证据,可是他没有。
所有人都在欺负不会说话的她。


桑妤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身后,床垫微微下陷,男人的气息靠近,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酒气。
这是这几天他第一次回家。
沈默琛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掌心贴在她的腰间,像是试探,又像是习惯性的占有。
“桑妤......”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我回来了。”
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的唇贴在她的后颈,呼吸温热,手指轻轻摩挲她的睡衣布料,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我想你了。”他说。
桑妤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心里一片冰凉。
她太了解他了。
沈默琛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在凌晨回来,更不会突然说这种话。
除非,他刚刚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心里带着愧疚,又或者是某种隐秘的满足感。
凌晨的示爱都是为了掩饰偷腥的愧疚。
是回光返照吗?旋转木马的彩灯在暮色中亮起时,桑妤恍惚觉得回到了十八岁。
沈默琛这七天会推掉所有会议,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每天变着花样复刻他们热恋期的约会,包场看午夜电影,在私人天文台找她的星座,甚至今早突然带她来游乐场。
此刻他正举着棉花。
“张嘴。”
他撕下一缕糖丝递到她唇边,眼神柔软得能溺死人。
桑妤下意识含住,舌尖尝到过分的甜腻,她用手语比划。
‘太甜了。’
“你以前最爱吃这个。”
沈默琛笑着用手指擦去她嘴角的糖渍。
“大学的时候你总抱怨我买的棉花糖太小。”
桑妤垂下眼睛。
是的,她记得。
那时的沈默琛还是穷学生,买不起VIP票,他们会排两小时队只为坐一次过山车,现在整个游乐场都被他包下,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心跳。
晚餐选在他们初吻的法餐厅,沈默琛提前布置了满墙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凝结的水珠。
当服务员推来七层蛋糕时,桑妤在烛光中比手语:‘今天不是任何纪念日’。
“是新生日。”
他握住她手腕,婚戒在烛火中闪着诡异的光。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桑妤同意了。
陪她去医院复查的那天,沈默琛接到一个电话。
他皱眉掏出手机,屏幕上“苏向葵”三个字亮起的瞬间,桑妤看见他猛地一怔。
但他很快按下接听键,同时开启了扬声器。
“我要和我夫人出去复查。”
声音冷漠。
“你有什么事直说。”
电话那头好像怔了怔,传来一阵细微的抽泣声,她的嗓音带着鼻音。
“沈总,今晚加班我要请个假。”
“理由?”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男朋友陪我去医院查一下。”
“我给你开工资不是让你请假的。”
苏向葵的哭声突然炸开,电话被猛地挂断,留下一串忙音在客厅回荡。
沈默琛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右手握拳又松开。
桑妤紧抿嘴唇,转头收拾自己的身份证和携带的病历本。
“走吧。”
他把手机塞回口袋,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桑妤站在原地没动。
‘你可以去陪她。’
沈默琛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他伸手想抓她的手腕。
“别闹。”
桑妤站在台阶上等沈默琛把车开过来,身后传来脚步声,却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
她转身,看见沈默琛握着手机站在树荫下。
月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投下破碎的阴影,他的表情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键,只见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桑妤......”
“公司那边......”
她看着他攥紧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消息。
应该是月光太亮了,亮得她眼睛发酸。
桑妤扬起嘴角,打着手语让他先去,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仿佛这些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检查我让林秘书陪你去。”
‘我自己可以。’
“我尽快处理完就过去找你。”
桑妤点点头,转身走向路边拦出租车。
沈默琛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再多说,便转身快步离开。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复查。
但没有去之前的医院,而是去了好朋友当医生的那家医院。
医生说她最近嗓子保持的很好,但因为自身情绪问题还是有点发炎。
桑妤点点头,乖巧的跟着医生后面拿药。
坐在医院过道的长廊,她看到了沈默琛。
“沈boss,我还想去上次的海边。”
苏向葵穿了件宽松的白裙,挽着沈默琛的胳膊,嘟着嘴撒娇。
“最近天变冷了,对宝宝不好,等变暖了再去好不好。”
沈默琛温柔地解释:“等会带你去买草莓蛋糕。”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陪着苏向葵走进了妇产科,他们在门口等着被医生喊进去。
沈默琛就靠在墙上,眼神始终落在苏向葵的身上。
苏向葵怀着孕行动本就有些不便,此刻正慌乱地翻找着自己的病历本,他盯着苏向葵慌乱的样子不说话,好久都没找到。
最后他抬手捏住苏向葵的下巴,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唇附了上去。
苏向葵下意识的想逃脱,沈默琛闭着眼,愈发深入这个吻。
后来她软的受不了了,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
而这一切,就那样毫无遮掩地在桑妤眼前上演。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颤抖地拿起手机给沈默琛打电话。
这几年从没有跟他打过,只是发过短信,但是如今她想打,想证明她还是个正常人。
桑妤看到沈默琛被打搅很不耐烦,他拿起手机,先是皱眉迟疑了一会,然后接起电话。
“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有一丝沙哑。
桑妤想回答,可是只有无尽的呜咽声。
她接着电话,打开短信给沈默琛发了信息。
“沈默琛,苏向葵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头突然一阵死寂。
“我们离婚,你再找个能说话的妻子吧。”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
她发着高烧还是替沈默琛挡了一轮又一轮的酒,他的项目需要那笔投资,对方老板只肯和她喝。
她喝到胃里灼烧般疼痛,喝到眼前发黑,最终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可回到家后,她依然笑着对他打手语。
‘没事,搞定了。’
直到三天后,她在公司会议室里突然腹痛难忍,鲜血浸透了她的裙摆。
沈默琛赶到医院时,脸色惨白得像鬼,他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桑妤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只是轻轻笑了笑不停安慰他。
医生说子宫受损严重,以后怀孕的几率很低,那些为沈默琛挡下的酒局,那些深夜陪客户喝到胃出血的应酬,早就把她的身体蛀空了。
桑妤任何人都清楚沈默琛有多想要一个孩子。
可此刻,他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再不见往日的温柔宠溺。
夜风卷着落叶在他们之间盘旋,桑妤的发丝被吹得凌乱,几乎要遮住视线。
沈默琛那句“对不起”飘散在风里,轻得像是幻觉。
对上桑妤眼眶泛红的眼睛,那种愧疚慌乱的复杂神情在他脸上交织。
“对不起,但是妤妤,能不能不离婚。”
“是我一时糊涂,但我还爱着你。”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打了他一巴掌,那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沈默琛的脸被打得骗过去,却捏住她的手低头在掌心哈气。
“打得疼不疼。”
“我会让她打掉,你别跟我离婚。”
“只是她声音太像以前的你了,我一时鬼迷心窍,犯了这样的错。”
他声音沙哑,像是哀求。
太像以前的她了。
桑妤一怔,太像以前的她了。
那个会说话,会笑,会撒娇的桑妤,而不是现在这个连一句“我恨你”都说不出来的哑巴。
后来桑妤再也没有见过苏向葵。
沈默琛把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财产都转给了她,律师递来的文件上他的签名力透纸辈。
她知道这是他以为的赎罪方式。
“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
桑妤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翻看那些文件。
不够,远远不够,这些冰冷的数字,怎么抵得过她失去的声音,怎么抵得过那个永远不可能到来的孩子?
“我会处理好苏向葵的事。”
“孩子......不会留下。”
那天深夜,苏向葵突然闯进了他们的别墅。
苏向葵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她砸碎了玄关的花瓶,昂贵的瓷器在她脚下碎裂。
“沈默琛!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撕裂了夜的寂静。
“是你求我留下这个孩子的。”
女孩跪在客厅中央,昂贵的羊绒地毯被她的泪水浸湿,她抓住沈默琛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沈默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桑妤看见他紧抿的嘴唇,看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他在克制,但不知道是在克制拥抱苏向葵的冲动,还是在克制推开她的决心。
“出去。”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明天会有人联系你。”
苏向葵抬头,目光越过沈默琛直直看向桑妤。
她站起身,路过桑妤时刻意放慢脚步,嘴唇几乎贴上桑妤的耳廓。
“沈默琛舍不得我的,他爱我,你等着吧。”
后来那几天出奇的平静。
沈默琛变得格外殷勤,每天准时回家,亲自下厨做桑妤爱吃的菜。
甚至买来一堆手语教材,笨拙地比划着“我爱你”的手势。
直到第五天深夜。
“疼要告诉我。”
沈默琛在她锁骨落下一串吻,紧盯着她的表情。
“你确定要继续吗?”
他再次确认,眼神灼热却依然克制,桑妤点头,脸颊绯红。
“任何时候都可以喊停。”
沈默琛的温柔几乎让桑妤落泪。
因为自己是哑巴这个身份,这六年,她习惯了被忽视,被怜悯,甚至被嫌弃,而此刻,沈默琛的珍视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最初。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桑妤的颈间、锁骨、胸前,当两人终于赤身相对时,桑妤感受到久违的亲密。
沈默琛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指与桑妤十指相扣,将她牢牢固定在床上。
突然刺耳的提示音划破一室旖旎。
他动作一顿,眉头紧锁,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沈默琛烦躁地伸手去拿,却在看清屏幕的瞬间僵住。
桑妤看见他的表情在手机冷光中骤然惨白。
下一秒,他猛地退出她的身体翻身坐在床边,动作太急,床单被扯出凌乱的褶皱。
“苏向葵自杀了。”
他丢下这句话时,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裤子胡乱套上。
桑妤赤裸着坐在床上,肌肤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看着沈默琛手忙脚乱地车钥匙,看着他连衬衫口扣子都扣错了两颗,连鞋都来不及穿好。
房门被重重甩上,震得墙壁都仿佛在颤抖,整栋房子陷入死寂。
慢慢走到窗前,正好看见沈默琛的跑车冲出车库,疯狂地闯过红灯,消失在街道尽头。
夜色吞没了那抹猩红的尾灯,就像吞没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手机此刻在这时突然亮起,走回去看见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输了。”
桑妤突然笑了出来,气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她赤脚走到衣帽间,从最底层的抽屉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明天上午十点飞往瑞士的航班。
桑妤轻轻抚过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沈默琛出差时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最终,她只拿走了那瓶已经见底的香水,这是他高中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六年前他说:“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现在,她终于要一个人走了。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桑妤站在镜前,最后一次打量这个住了五年的卧室。
沈默琛,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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