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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夺爱,季先生我们结婚吧小说结局

安月薇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医院的病床上,安兮戴着氧气罩,骨瘦嶙峋的身板呼吸孱弱。她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三个月了。做过骨髓穿刺后,细菌感染,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小兮。”病床边,姐姐安月薇垂眼俯视着她,红唇噙着淡淡的笑容,“别硬撑着了,你这样,除了砸钱给医院,没有任何好处。”安兮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是为了治疗姐姐安月薇的骨髓病变才做骨髓移植的啊,姐姐说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安月薇康复如初,噩运却转移到了她头上。“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我的好妹妹。”安月薇抓着她的手放在小腹,旋即在两手交握间摆上了一束菊花。安兮用仅有的力气摇了摇头,她还不想死,她才二十二岁,正值风华正茂……她眼里溢出求生的渴望,安月薇却讥讽一笑,“这是你的使命,不瞒你说,你爸妈就是被我家逼死的...

主角:安月薇安兮   更新:2025-05-27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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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月薇安兮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夺爱,季先生我们结婚吧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安月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医院的病床上,安兮戴着氧气罩,骨瘦嶙峋的身板呼吸孱弱。她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三个月了。做过骨髓穿刺后,细菌感染,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小兮。”病床边,姐姐安月薇垂眼俯视着她,红唇噙着淡淡的笑容,“别硬撑着了,你这样,除了砸钱给医院,没有任何好处。”安兮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是为了治疗姐姐安月薇的骨髓病变才做骨髓移植的啊,姐姐说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安月薇康复如初,噩运却转移到了她头上。“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我的好妹妹。”安月薇抓着她的手放在小腹,旋即在两手交握间摆上了一束菊花。安兮用仅有的力气摇了摇头,她还不想死,她才二十二岁,正值风华正茂……她眼里溢出求生的渴望,安月薇却讥讽一笑,“这是你的使命,不瞒你说,你爸妈就是被我家逼死的...

《重生夺爱,季先生我们结婚吧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医院的病床上,安兮戴着氧气罩,骨瘦嶙峋的身板呼吸孱弱。

她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三个月了。

做过骨髓穿刺后,细菌感染,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

“小兮。”

病床边,姐姐安月薇垂眼俯视着她,红唇噙着淡淡的笑容,“别硬撑着了,你这样,除了砸钱给医院,没有任何好处。”

安兮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是为了治疗姐姐安月薇的骨髓病变才做骨髓移植的啊,姐姐说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

安月薇康复如初,噩运却转移到了她头上。

“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我的好妹妹。”安月薇抓着她的手放在小腹,旋即在两手交握间摆上了一束菊花。

安兮用仅有的力气摇了摇头,她还不想死,她才二十二岁,正值风华正茂……

她眼里溢出求生的渴望,安月薇却讥讽一笑,“这是你的使命,不瞒你说,你爸妈就是被我家逼死的,你根本不是安家的孩子。”

“当年收养你,不过就是看你骨髓跟我匹配,否则,你早就送福利院了。”

闻言,安兮瞳孔大睁,不可思议地盯着安月薇。

不可能!

自打有记忆起,她就是安家的孩子。

上有双亲和一个年长两岁的姐姐!

姐姐身体不好,所以什么都要她谦让,为了姐姐,她才躺在了手术室,做了骨髓穿刺!

见她惊恐的模样,安月薇弯下腰,眷恋地抚摸着她的脸,“安息吧。”

安兮……

这晦气的名字!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

她张着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血压急速升高,心脏却炸裂开一般。

姐!

她快速地眨眼,竭力地与死神抗衡,思绪却越来越模糊,心脏开始罢工……

姐!

我是为了救你啊!

什么叫做我不是安家的孩子!

“滴——”

刺耳的声音,心率监控器上呈现出水平直线。

这一刻,安兮脑子一片空白,就像是电视摁下了关机按钮,眼前无比漆黑。

她死了吗?

就这么死了?

回想起来,她在安家,父母看她的眼神大多时候都是冷冷的,但凡她和姐姐有矛盾,每次教训的都是她,她的吃穿用度,全是姐姐剩下的。

原来,原来她就是个祭献的工具人?

父母是安家害死的?怎么死的?

“咔哒咔哒。”

猝然响起物件开合声,安兮狠狠透过来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手背上传来针扎的痛。

“瞧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做体检睡着的姑娘。”

安兮心惊胆战地看向说话的人,那是安月薇的主治医生,套着白大褂,面目和善。

她没死?还是说,这是死前的走马观花?

“好了。”医生拔掉了针头,翻开数据,“没问题的话,这个月就可以安排骨髓移植了。”

她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安兮坐起身,目光怪异地盯着大夫,忽而想起给自己送葬的安月薇,下意识问道,“我姐呢?”

大夫看她呆呆的,失笑道,“在外面等你。”

整理着医用器材,医生还在夸赞着,说什么像她家感情这么好的挺少见,一家子都陪着她来体检……

安兮怎么听着分外熟悉,果然是人生回顾,跟她做手术之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真是可笑,她居然心甘情愿做穿刺,替安月薇去死!


怒火攻心,安兮兀地翻身下地,连鞋都没顾上穿,只着着袜子,气匆匆地冲出诊室。

诊室外,母亲正轻轻拍着安月薇的手。

安月薇呢,垂眉低眼,长发如段子般从两侧垂下,皎洁的面庞,宛如去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的。

母慈女孝,岁月静好。

安兮看在眼里,恨意滔天,死死盯着这两人,紧紧攥着拳头。

这时,母亲靳风华注意到了安兮,全然没注意到她眼神不对,热切地招呼着安兮,“小兮,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迫不及待地追问,是想知道,她能不能顺利给安月薇做移植吧!

安兮如是想,嘴角浮出冷笑。

“小兮,你怎么啦?”安月薇诧异,扶着椅子颤巍巍地起身,脊髓病变,使她行动不便。

她缓步向着安兮靠近,仿若一阵风就能吹散架的现世林黛玉,有种病态美。

安兮眼底冰凉,她等着……

等着安月薇近在眼前,就在安月薇想要握她的手时,安兮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安月薇猝然倒地,脸颊烙下鲜明的指印。

安兮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笑意残忍,“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幻觉里还在装什么?”

靳风华和安月薇一脸错愕,安兮愈发厌恶她们伪善的样子,下一刻,扑向了安月薇,双手掐住了她脖子,“你放心,我就是死,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兮,疼……”

“小兮,你这是做什么,她是你姐姐啊!”

安月薇的负隅顽抗,靳风华的撕心裂肺,安兮一瞬发懵。

不对,如果是走马观花的回顾前尘往事,为什么没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

难不成,她重活到手术之前了?

她手上的力度锐减,医院走廊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威严的呵斥,“放开薇薇,你个疯子!”

安兮心弦紧绷,不用回头,她也能分辨出来,来人是季舜川,安月薇的未婚夫。

在安月薇体检的这天,季瞬川确实有在场。

安兮回过头,双目腥红,看着季舜川的方向。

男人身高笔挺,仿若刚下了秀台般,内里是熨烫妥帖的西装,外面搭着一件黑色羊绒的呢绒外套,刀削的脸,五官刚毅俊朗。

霎时间,心酸泛滥,“我是疯子?你是这么看我的?”

明明是她先认识了季舜川,明明是她喜欢上的男人,却在母亲的教唆下放手,成全了安月薇。

说什么,安月薇身体不好,家里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见证安月薇结婚生子。

以前,她也真的是傻,居然信这种鬼话!

季舜川眸光暗沉几分,“还不放手?”

这就心疼了?

安兮偏不!

不管是不是时光倒流,她的恨意浸透四肢百骸,手上愈发用力了些,“我今天就掐死她又怎么样!”

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安家随意操控的傀儡!

“小兮!”

安母眼看着安月薇呼吸不畅,满脸痛苦,心疼至极,扑上前来,将安兮推倒在地,“我们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斥责了安兮,她急忙扶起安月薇,“薇薇,怎么样?她有没有伤到你啊?”


安月薇咳嗽着,依偎在安母怀里,望着安兮的目光委屈,不解。

往昔的安兮对她是言听计从,就像一条哈巴狗,哪能想到这条狗突然反咬一口。

安兮呢,她坐在地上。

已经完完全全全地确定,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着,她活着,安然无恙地活着!

“哈哈哈。”

她冷不丁地笑起来,眼底酿着疯狂。

安静的走廊里,她的笑声格外渗人,季舜川眉宇紧锁,长腿生风上前,拽住她胳膊将她拖起,“你到底怎么回事?”

印象中的安兮就是个乖乖女,大声说话都鲜少有,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安兮颓然地站在季舜川跟前,掀起眼皮子端视着他冷峻容颜,苦涩一笑,”我要真疯了,你会心疼我吗?“

季舜川脸色一沉,不自觉地指尖颤了颤。

“说什么鬼话!”安母将安月薇扶到长椅落座,扭头喝着,“你好好看看,他是你姐夫,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女儿?”

安兮微微偏头,嗤笑。

我根本不是安家的孩子,一家子杀人凶手!

安兮睚眦欲裂,到嘴边的话,她刻意转了个弯,“可真是要谢谢您!”

环伺过安家母女和季舜川,她转身挥了挥手,“骨髓穿刺我不做了,你们爱谁谁!”

她要活着,该死的是安月薇!

“小兮!”

“死丫头,皮痒了!”

母女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安兮走出医院,深秋的天气,她连鞋都没穿,单薄的卫衣根本不能御寒。

冷风吹来,她瑟缩着瘦弱的身板,在胳膊上搓了搓。

车水马龙的长街,阳光像是藏在云层里,感觉不到温暖。

忽而,一件大衣盖在了她肩头。

突如其来的重量还带着余温,安兮回过头看着来人,他不苟言笑,深邃的眸光略显复杂。

“我们谈谈。”

他声色悦耳,对安兮来说很受用,但她不是那个呆在安月薇身边,静静祝福他们的傻女人了。

“谢谢。”她笑着,紧了紧肩头的大衣,“不过大可不必。”

说罢,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她从后视镜里又看了季舜川一眼。

这个安月薇要嫁的男人还能跟她谈什么呢?无非是探究她为什么会对他心爱的人动粗吧?

一处皇城庙,背后的度假村早就拆得七零八落了,此时碎瓦横呈,乱石扎堆,在繁茂的植被中,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咚咚咚。”

与之相比的是一侧人头攒动的庙宇,隐隐传出敲打木鱼的声音。

望着层层递进的石阶,安兮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身穿道袍的尼姑坐在蒲团上,看起来约莫有五十多岁,但身板笔直,给人一种平和恬静的感觉。

木鱼就是她敲的……

“孟姨。”

安兮生涩地喊出口,木鱼声戛然而止。

僧侣掀起眼皮看她,两人对视,饱含热泪。

城隍庙的待客殿,摒除了尘世的喧嚣,静谧地只能听到僧侣将茶水倒入杯子里的潺潺声。

“小姐,喝茶吧。”

僧侣将茶盏推到安兮面前,“我等这一天,二十年了。”


安兮垂眼瞧着杯子里澄澈的茶水,心头百味陈杂,“对不起。”

还记得年岁时,她跟安家人来到城隍庙祈福,孟姨认出了她,却被靳风华诋毁孟姨,说是骗子。

回想起来,靳风华不过是怕丑事败露罢了!

她竟然深信不疑……如果不是死过一次,她就是彻头彻尾地认贼作父。

“孩子,没有对不住的,你要记住,你姓徐,不姓安。”僧侣红着眼眶,递出了信件,“这些都你父母的朋友。”

父母……

安兮心底一阵抽痛,过去的世界宛若崩塌。

颤巍巍地捧在手里,可以看出来,这封信,已经年代久远,边边角角都是磨损的痕迹。

“当初,你父母的海运生意蒸蒸日上,而安正国是你父亲的合作伙伴,为了吞并产业,抽空了公司,逼死你父母。”

“后来,他们转卖了海运,另立门户。”

念及往事,孟姨禁不住地哽咽,擦拭着眼泪,安兮指骨渐渐收拢,“孟姨,你放心,我会讨回来的!

安家的嘴脸她能想象到,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

“小姐,你要小心啊。”孟姨担忧地望着她,“要是这信上的人不认识小姐,你可以带着我,徐家重振就靠您了。”

安兮点了点头,在寺庙小坐了一会儿,她便起身离去。

脚上穿着一双孟姨的布鞋,天色已晚,她翻看了密密麻麻的花名册,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酒吧。

华灯初上的会所,身板瘦弱的女人趴在吧台,他只穿着一件男士大衣,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潮,面前的酒杯证明她已经喝了不少。

“小姑娘,高中毕业了没有啊?”

酒吧里良莠不齐的人见状都喜欢来逗一逗,在这纸醉金迷的夜晚,带喝醉的女人回家行话叫捡尸。

反正人事不省,酒后发生了什么亲密行为,都可以称之为自愿。

安兮不做搭理,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这是几?”

骚扰者伸出两根手指头试探,安兮仍旧不理,直到手机被别人夺走。

“还给我!”

安兮扑上去,却被男人搂在怀里,猥琐道,“小美女,来这里是寻欢作乐的,不是玩手机。”

她意图挣脱,却被死死压住,她气得头脑充血,“放开,王八蛋!”

“走吧,跟哥哥去快活……”

她被拖着走,一记拳头准确无误地捣在了猥琐男脸上。

那人痛呼一声,烂醉如泥的安兮重心不稳摔下去,还好被人捞了一把,紧接着,她便靠在男人宽厚的怀里。

淡淡的清冽香味,安兮迷离的眼中添了分狡黠。

守株待兔,他果然还是来了。

在进酒吧之前,她就给季舜川打过去电话,赌他不放心自己一个人。

她紧紧地揪住季舜川的衣领,脸颊鼓起,双目湿漉漉的,“川哥,我头好痛。”

季舜川皱紧眉头,搭在她背后的手紧了些,“你以前滴酒不沾的。”

忽然间,安兮好像变了个人,她娇俏地冲他傻乐,“人是会变的,川哥,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是什么胡话!

季舜川眉宇间一抹震惊,这时,将才调戏安兮的猥琐男又凑上来,“他妈的,你是哪根葱,这小妞是老子先看上的。”

季舜川冷眼扫去,还不等他动手,助理冲进来,摁着猥琐男就是拳打脚踢。

“走。”

男人扣住她手腕,远离喧嚣的酒吧。

汽车后座,安兮突然跨坐在男人腿上,身贴身地压着季舜川,微醺的小脸洋溢着笑容。

“不要耍小性子了,坐旁边去。”季舜川眉头就没展开过,命令地口吻,像极了个长辈。

要知道他和安月薇同岁,也就是仅仅比安兮大两岁而已。

“不要。”

安兮抬手捧住了他的脸,“你要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就不会来。”

“你是薇薇的妹妹……”

季舜川解释着,可话还没说完,安兮突然吻住了他。

安兮像个任性的孩子,在他下唇咬了咬。

分离间,她收敛了嬉皮笑脸,极其认真,“我后悔了,我不让!你就该是我的!”

狗屁人道主义,凭什么要道德绑架,她就不让能怎么着,遑论季舜川是她喜欢的男人!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安兮再一次踮起了脚尖,呼吸相近之后,都不计后果。

季舜川僵着,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

浓烈的酒气,似乎通过深吻的媒介,麻痹了他的神经。

身体里渐渐火热,渐渐不受控制……

季家别苑,蚕丝的被子柔软,安兮睁开了眼,晨曦的光从宽大的落地窗外投进来。

她扭过头,看到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鼻梁高挺,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薄唇性感,嘴角延伸出的弧度微微上翘着。

安兮用目光描绘着他的模样,抬起手,试图触碰,眼神悄然黯淡了几分。

要真能长相厮守倒好,可是……她不能……

当下,房门外响起了佣人的声音,“先生,薇薇小姐在客厅等您。”

安月薇的到来,惊醒了熟睡的季舜川。

两两对视,安兮牵起了唇角,笑得粲然。

“你告诉她的?”

季舜川坐起身,被子从胸口滑到了腰际,完美的腹肌,深刻的人鱼线,一览无余。

可是他脸色铁青,锐利的眼神,洞穿了安兮的花花心思。

安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发了个朋友圈,在你家。”

她这调皮的样子,还真像是恶作剧。

但季舜川想到医院的一幕,起身,利落地套上衬衣,冷冷地落下一句,“不准下楼!”

他系着衬衣纽扣,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又嘱咐佣人道,“看着她。”

安兮伸出手想抓住他,抬起滞在半空又作罢。

她好心提醒安月薇来抓奸,这个男人居然不给她机会,是有多不信任她?

安兮穿戴整齐,在房间里转悠着,她发现,季舜川是全然没有生活品味,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没有一件多余的摆件。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等到季舜川去而又返。

他铁着脸,“你想怎样?”

安兮知道他是在问发朋友圈的事,不过她怎么可能承认是故意为之,澄澈的双眼茫然,“川哥,你在说什么?”


季舜川从她干净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城府。

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安兮本就是个生性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他昨天是抽什么疯,竟然鬼迷心窍!

松开手,他长吐一口浊气,“昨天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交代?难道他能踹了安月薇,娶她吗?

安兮自嘲地想着,季舜川吩咐佣人道,“带她从后门走。”

果然,安兮眼神暗了几分,还不是怕安月薇发现他偷腥!

安兮从季家回到安家时,季家的车只送她到路口,谨慎到安兮又一次反胃。

她穿过落叶满地的小道,走进安家的别墅,一帆风顺的硕大叶片挂着露珠儿,太阳伞下的小圆桌,靳风华和父亲安正国相对而坐,悠闲地喝着茶。

两人丝毫没注意到进门的安兮,你一言我一语地谈着手术的事。

“小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她真不给薇薇做骨髓移植的话,我们这么多年养她做什么?”

“白眼狼,我早跟你说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咱去哪找一个合适的匹配者!再说,哪怕找到了也是一大笔费用!”

安兮在不远处站定着,听在耳朵里气得发抖。

哪怕她还仅存一丝幻想,此时也幻灭成灰了,往昔她敬重的父母,俨然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二小姐,你回来啦?”佣人看到了安兮,“这一整宿的人也不见,大小姐寻你去了。”

安月薇怎么会那么好心,不过是怕她撬走了季舜川而已!

安兮笑而不语,当下望着安正国和靳风华,生怕被撞破恶毒计划的靳风华急忙起身,脸色极其地不自然,“小兮,你怎么回来也不吱个声?”

难道还要她打个招呼,让他们躲起来讨论如何理直气壮地利用她吗?

安兮冷哼,阴测测地盯着两人。

夫妻俩被安兮看得有些发毛,安正国猛地一拍桌子,“女儿家家的,彻夜未归,像什么话!”

安兮真想当场翻个白眼,但她忍住了,迎上前去,委屈巴巴地低着头,“爸妈,我都成年了,留宿朋友家又没什么不妥。”

安正国和靳风华对视一眼,显然是在交换意见,猜测安兮是否有听到将才的一席谈话。

为了给他们吞一颗定心丸,安兮娇嗔着抱住了靳风华,“妈,我好害怕。”

靳风华讶异,安兮又如同从前,在医院的反常似乎是一场幻觉。

她耐着性子,拍着安兮手背,“小兮,怕什么,爸妈不都在这吗?”

安兮蹭着靳风华的鬓角,软软道,“我梦到,我不是爸妈的女儿,吓到了。”

话音落下,安正国警铃大作,恼羞成怒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我女儿,我这些年供你念书,给你吃穿,是喂了狗?”

“她说是梦,你凶什么!”靳风华疯狂给安正国使眼色,转而宽慰着安兮,“小兮,别胡思乱想,你是妈亲生的,一辈子都是。”

“嗯!”

安兮重重点头,抱着靳风华不撒手,表面亲密,心里安兮阵阵恶寒。

这家人演戏的能耐,一个顶一个,要不是重生一次,她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一家人用过早餐,安兮回到自己的房间。

粉白的墙纸,长耳朵兔子的床,少女心无处不在。

曾经,她认认真真地融入安家二小姐的身份里,姣好的出生,以为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公主。

可笑……

什么公主?不过是圈养起来待宰的猪!

拿出花名册,她坐在床沿,望着窗外的秋色拨通了电话。

“王伯,你好,我是安兮,徐建成,是我的亲生父亲。”

“刘叔叔,成立公司的事,还得请您帮帮忙……”

安家夺走的一切,她都要亲手拿回来!

父母怎么死的,安正国,靳风华,必须血债血偿!

安月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

安兮宅在房中,挨个联系了父亲的旧相识,她半躺在懒人沙发上,阖着眼假寐。

“我知道你没睡着。”安月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舒展开双腿,坐在沙袋上,单刀直入问道,“昨晚你去舜川那里做什么?”

安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散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面对着安月薇,“姐,你干嘛?这么严肃!”

安月薇长发顺滑,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端庄柔美的面容,黛眉皱紧,“别打岔,说!”

不知道季舜川给出的理由是什么,安兮很想脱口而出,她把季舜川睡了的事。

抻了抻胳膊,她还是决定暗藏祸心,嘟哝道,“还衣服,顺便留宿了一晚。”

言罢,她反问安月薇,“姐,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川哥可是未来姐夫,也算我们家的人,在他家住一晚能有什么?”

安雨薇眯了眯眼,审视着安兮漫不经心的模样,保留一丝怀疑。

在医院,安兮那种记恨不可能毫无缘由。

她没忘记,当初安兮写了无数封情书,心系季舜川,是她横刀夺爱,说服安兮放弃,从而才轮到她站在季舜川身边。

这些年,她始终戒备着,担心季舜川被安兮抢走!

片刻后,安月薇试探问道,“你还知道舜川是姐夫就好,你是我的亲妹妹,应该很乐意帮我吧?”

“帮什么?”这下轮到安兮神经紧绷,骨髓移植大概还有一个月时间,安月薇莫不是想要提前?

事实证明,她太过草木皆兵,安月薇抽出平板,屏幕上是几款婚戒。

“舜川打算在我手术成功后向我求婚。”

安月薇笑着说,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安兮脸上,企图捕捉到一丝一毫地破绽,“你可以帮我参谋,看看哪款戒指合适。”

求婚啊……

安兮心脏处仿佛扎了一根淬毒的银针。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平板,婚戒的设计每一款都别出心裁,粉钻,蓝宝石,任意一枚都能拍出天价!

盯着屏幕,安兮目光渐渐失神。

她奄奄一息地在医院里因细菌感染躺了三个月,安月薇却如愿嫁给了季舜川,可笑!

“怎么样?小兮,你觉得哪一枚戒指合适?”安月薇注意到她失去聚焦的神态,刺探地提醒道。

安兮双眼迅速开合,回过神来,平板塞回给安月薇,“又不是我嫁人,我哪能做得来主?”

“难道你就不想开启一段感情?”安月薇不死心,“我记得高中到现在,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是啊,托安月薇的福,如今她还是母胎单身。

安兮晃晃悠悠地起身,“得,我这就去找个男人。”

不想和安月薇纠缠,她出了家门,上午还晴空万里的镇海市,这会儿铅云低垂,似乎随时有一场暴雨来袭。

安兮回头望了望安家的院子,默默地叹了口气,既然安月薇这么希望她有归属,她又怎么好辜负她的期望呢!

深秋的天,一场冷雨淅淅沥沥,气温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季舜川归家时,驱车到门口,院墙处,女人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都湿透,好比一只被遗弃的宠物。

他下了车,手里擎着一把黑色的伞,缓缓走过去,“没完没了?”

安兮抱着膝盖,抬起头来,满面的雨水,大而明的眼望着他。

两秒后,她蓦然起身,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环住了男人的腰,声音伴着哭腔,“川哥,不要跟姐姐结婚好不好?”

季舜川下意识地要将她推开,她却抱得更紧了,“我不想失去你,更不能没有你!”

可以肯定,安兮是故意在雨里堵截他。

凭着她的身份,就算他不在家,佣人也会放她进入季家。

但是她没有在家里等着,而是淋成了落汤鸡,让他没办法赶走,只得带进家门。

“这是我的衣服,你先换上,半个小时后会有人送来女装。”季舜川从衣帽间取来了衬衣和西装放在客房的沙发上,“先去洗个澡,小心着凉。”

他字字清晰的口吻不带任何感情。

安兮不死心,拽住了他袖子,“川哥生气了吗?”

季舜川冷着脸,“你这次来,薇薇知道吗?”

所问非所答,三句话不离安月薇。

安兮对安家的愤恨更深了些,她松开季舜川,木木地往浴室走,“你要是愿意的话,现在让她来,把我抓回去,控诉我是个狐狸精,连未来姐夫都不放过!”

季舜川怎么能听不出她说的是气话。

这小妮子,高中时候和他同校,恬静纯真,跟在安月薇身后像根小尾巴。

看她可爱的样子,他甚至想过,把全世界的美好都送给她,可惜,等来的是她笨拙地撮合他和安月薇在一起。

七八年过去,都不曾看出这小妮子对他有任何好感,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季舜川掀起眼皮看去,那一道毛玻璃上隐隐约约透着女人婀娜的体态轮廓。

他瞳孔微紧,触电般转移了视线,转身往外走。

夜,来得比平时更早了些。

季家的书房,季舜川正翻阅着文件,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没有抬头,“没事就回家去,薇薇会担心的。”

不提安月薇还好,他每一次提起安月薇的名字,安兮报复的念头就愈发坚定。

她靠在季舜川的办公椅旁,稍稍俯身,好奇地窥探他手里的页章,“川哥,你每天回家还要工作么?”

身边散发开淡淡沐浴露的清香,季舜川余光瞥去,女人穿着他的白衬衣,领口敞开,那发育良好的春光乍泄。

昨夜里,他就深有体会,别看安兮这小妮子身板瘦,该有的地方格外傲人。


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他目不斜视地盯着文件,依旧是冷漠地逐客令,“这跟你无关,等衣服送过来,换上回家去。”

安兮不爽地瘪了瘪嘴,昨天还如狼似虎的,今天就正人君子了?

她对自己的身材和脸蛋还是很有信心的,丝毫不比安月薇差!

往季舜川身边靠了靠,衬衣下空荡荡,贴着他手臂,她像诱惑人的妖精,在她耳边暧昧地问道,“川哥,我姐的身体状况,应该满足不了你吧?”

她呼出的热气染红了季舜川耳根子,下一刻,女人调皮的手抚上了他胸膛,指尖轻轻划过,仿若小猫挠痒般。

一股邪火窜起,他猛然扼住了她手腕,带着愠怒斥道,“安兮,适可而止!”

“我不要。”

安兮粉润的嘴撅起来,齐肩的发半干,衬衣下是笔直纤细的长腿。

她痴痴地望着季舜川,“你可以不用给我交代,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在一起,有什么错?”

年少的悸动,宛如野火燎原般,迅速焚烧了理智。

这小妮子,勾魂夺魄的能耐了得!

他把心一横,兀地将安兮抱起,丢在书房的沙发上,“你最好别后悔!”

抛开复杂的情愫不说,安兮对季舜川床上功夫还是很满意的。

男人嘛,哪有对送到嘴边的肥肉置之不理的,这一晚,安兮关掉手机,在季家入睡,当然,她没有再故意透露给安月薇。

同样的伎俩反复使用,不仅会引起安月薇生疑,估摸着还会让季舜川反感。

猫捉老鼠,分分钟玩死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雨停了,天晴了。

早晨的大床边空空如也,佣人送来了新衣服,并告知安兮,季舜川已经去了公司。

安兮头晕脑胀,八成是昨天淋雨感冒,虽然实现了哄诱季舜川床上运动,自己也付出了小小的代价。

季舜川给她买的衣服,是卡通图案的卫衣,搭配运动鞋和短款羽绒外套,怎么看,怎么幼稚!

她刚穿好,开机的电话就响起来。

“小兮,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是吧!一晚上,又在哪鬼混!”

靳风华劈头盖脸的质问,安兮当做了耳旁风,紧接着靳风华又道,“体检结果出来了,马上去医院,做骨髓采样!”

着急忙慌的,恨不得她现在就把骨髓掏出来给安月薇呢!

“妈,我还有点事,今天没空。”

安兮委婉地拒绝,不等靳风华回答便挂断电话,再接起来的则是孟姨的通知。

“小姐,王俊山现在有一笔海运单子,小姐你有空的话,来一趟吧,公司的章程还需要您签字盖章。”

孟姨的动作真够快的!

安兮从季家出发,去了一趟工商,再辗转到孟姨所说的镇海市五号码头。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密密麻麻的集装箱,货轮的鸣笛声悠扬冗长,来来往往的工人,忙着将集装箱送上船。

镇海市靠海,承接着内陆与世界各地的物资进出口,多年前,就因为海运事业,镇海市的GDP水涨船高。


孟姨穿着灰白的僧袍站在码头处,海风吹拂着她衣袍猎猎作响。

或许是常年遁入空门的原因,只要看到孟姨,似乎就会被她的平静感染,阴霾烟消云散。

“小姐,这是王俊山,徐老爷子早年的助手。”

孟姨介绍着身边的中年男人,他头发稀疏,身着灰尘仆仆的工装,在衣服上蹭了蹭黑黄的手才伸出来,“小姐,一转眼您都出落得这么大了,日子过得真快。”

王俊山饱含热泪,二十年前徐老爷子对他恩重如山,后来落了个尸骨全无的下场,要不是孟姨从中牵线,他怎么能找到徐老爷子唯一的血脉。

“王伯你好。”

安兮早前和王俊山通过电话,谁能料到,时光辗转,这些人还对父亲忠心耿耿。

“说正事吧小姐。”

王俊山擦拭过眼角的湿润,一本正色道,“这是个大买卖,对方要发三千吨的货物,利润大概在百万,小姐跟我去谈,当场签约。”

安兮有点怀疑自己,大学刚毕业不久,她本该作为应届生去参加面试。

但是安家却以继承家业为由阻拦,说得好听,其实是想让她空出时间给安月薇做替死鬼!

所以,她完全没有工作经验,一上手就创建公司,很可能把事情搞砸。

王伯安慰道,“这是我的老顾客了,就是走个过场,小姐不用担心。”

安兮跟着王伯和孟姨去赴约,地点就在码头不远处的饭馆里,门口高耸着起重机,破旧集装箱改的餐厅,鱼腥味夹杂着汗臭味。

十几度的气温,赤着胳膊的大汉比比皆是,他们无不皮肤黝黑,彰显着劳动的痕迹。

王俊山领着安兮径直到角落的位置,点头哈腰地冲着个平头大汉道,“林大哥,这就是老徐的女儿。”

大汉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叼着雪茄,斜睨了安兮一眼,“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当下,王俊山和孟姨的神色都是一滞,安兮是一张娃娃脸,但她并不认同大平头对自己的评价。

“林叔,我几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笔单子,我们可以接。”

安兮夺过安俊山手里的合同,痛快利落道,“信得过我们就签,信不过,您可以找别人。”

她当机立断的气息,让平头男正视起来,他手里的雪茄碾在餐盘里,笑了,“小女娃娃做事果敢,还不错。”

旋即,他打了个响指,便有人送来签字笔和印泥。

握着笔,他看了安兮一眼,“货要是出问题,你们得全权负责,懂吗小丫头?”

安兮没做过海运生意,但这种明文规定确实是这么个理,一式两份的合同,她取了一份在手边,“放心,林叔,包在我们身上。”

她的笔尖迅速落下,男人修长的手,却压在了合同上。

安兮抬头,看到的是季舜川阴沉的脸。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季舜川怎么会在这里?她才刚开始事业起步,这就被抓现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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