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景稚月谢空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医弃妃冠绝天下景稚月谢空青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胖小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还没醒?”“回夫人的话,小姐为昨晚上试图悬梁自尽,这才刚从鬼门关拉回来,哪怕是用药催了,一时半会儿只怕也……”“不知好歹的东西!”被称作夫人的华服女子冷着脸走入屋内,不耐地说:“把药喂下去。”“她必须醒着出门子,绝对不能惹了淮南王的晦气!”美妇人强行撬开景稚月的嘴,把一大碗药灌下去。不顾咳成风箱的少女,大红盖头一遮,把人半拖半拽地塞进大红花轿。送嫁的队伍缓缓出了宣平侯府的大门,街边的议论凭空炸响。“哎呦,宣平侯府那个丑女竟然嫁出去了?”“嫁出去了有什么用?嫁的是淮南王!”“淮南王虽是先帝幼子,可在战场上伤了子孙根,空有王爷之尊,却连个男人都做不了,嫁过去也是守活寡的!”“淮南王耳目遍地心狠手辣,说多了小心你全家的性命!”……坐在...
《神医弃妃冠绝天下景稚月谢空青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人还没醒?”
“回夫人的话,小姐为昨晚上试图悬梁自尽,这才刚从鬼门关拉回来,哪怕是用药催了,一时半会儿只怕也……”
“不知好歹的东西!”
被称作夫人的华服女子冷着脸走入屋内,不耐地说:“把药喂下去。”
“她必须醒着出门子,绝对不能惹了淮南王的晦气!”
美妇人强行撬开景稚月的嘴,把一大碗药灌下去。
不顾咳成风箱的少女,大红盖头一遮,把人半拖半拽地塞进大红花轿。
送嫁的队伍缓缓出了宣平侯府的大门,街边的议论凭空炸响。
“哎呦,宣平侯府那个丑女竟然嫁出去了?”
“嫁出去了有什么用?嫁的是淮南王!”
“淮南王虽是先帝幼子,可在战场上伤了子孙根,空有王爷之尊,却连个男人都做不了,嫁过去也是守活寡的!”
“淮南王耳目遍地心狠手辣,说多了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
坐在花轿中的丑女景稚月表情可怕的空白。
上一秒她还是自带空间的医药世家传人,坠崖一摔,就变成了毁容粗鄙,还中了一肚子混毒的废物。
爹不疼娘不爱,为了给烂泥似的弟弟攀附个好前程,还要去给淮南王当王妃!
景稚月感受到体内异常的翻江倒海,在心里爆了句粗,往嘴里塞了一棵从空间中掏出的解毒药草。
她出门前被灌下去的那碗药强提气血,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实际上伤肺腑根子,催命索魂于无形。
万幸药植空间尚在,解毒不愁。
可淮南王谢空青毫无人性,手段惊人狠辣。
原主是个出了名儿的丑东西,皇上的赐婚对他而言更像是直白的屈辱。
她嫁过去后死是暂时死不了,要想体面的活着也不容易。
在令人心烦意乱的吹吹打打中,景稚月把嘴里的药草咽下去,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先设法解毒活着,再找机会远走高飞。
在成功逃出谢空青的魔掌之前,万事当以捧谢空青的狗腿为先。
保命最重!
迎亲的队伍摇摇晃晃地到了淮南王府门前。
景稚月在喜婆的提醒下照规矩入了大门。
一个人端着两杯酒拜过天地,木偶似的被折腾了一整天,终于被送到了喜气洋洋的喜房里。
坐下的第一时间,景稚月就甩了眼前的红得刺眼的盖头。
宣平侯夫人特意安排来的陪嫁丫鬟连翘见状,马上就去把盖头捡了起来,带着警告的意味低声说:“姑娘,出门子前夫人就叮嘱过,您万不可任性惹怒王爷。”
她说完不由分说地把盖头重新覆在景稚月的头上。
“等见到姑爷,您记得帮着说话,也好早日让姑爷把二少爷的官缺儿安排妥当。”
景稚月眼里泛起锐利,反手一抓盖头扔到地上。
连翘见状大惊:“姑娘,奴婢……”
“你也知道你是个奴婢?”
景稚月冷冷地瞥了连翘一眼,冷笑道:“要想给你家二少爷安排个肥缺,就别惹本夫人生气。”
“我若能求得淮南王抬他一手,也能求他先剁了你。”
“要听宣平侯夫人的,还是听本王妃的,你自己看着办。”
连翘的脸色一变再变。
景稚月扯下头上重得要死的凤冠扔到地上,漫不经心地说:“记住,我在的地方,我就是规矩。”
“还有,这屋里的烛明晃晃的晃我眼睛,都去灭了,你说的人不会来的。”
连翘不能理解景稚月的笃定从何而来,可碍于她异于寻常的表现,挣扎再三后又不得不按她的意思办。
屋内晃眼的烛火都归于黑暗,景稚月在硬到离谱的床上躺平合眼,心里爆出了一声冷笑。
谢空青当然不会来。
人家是残暴好色。
但好的是美色。
原主这壳子中毒太深毁了容色。
左边脸是疤,右边脸是脓疱,远看像蛤蟆背,近看像被野猪拱过,哪个眼瞎的稀罕?
景稚月在唏嘘中沉沉睡去,可刚睡着淮南王府就起了动静。
“王爷回府!”
门前一声大喊,淮南王府转瞬烛火通明。
景稚月被连翘慌忙叫醒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她深深吸气逼着自己放开攥紧的被面,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说,谢空青回来了。”
“他突然想看看自己的娇妻美妾欢聚一堂的场面,要把府上所有的女眷都叫到大厅去给他看?”
谢空青他是个神经病吧!
连翘道:“王爷身边的人就是这么传的话,眼下后院里的人都动了,您也快些吧。”
新婚之夜,前半夜空守新房。
后半夜跟着一堆小妾被叫到大堂去,这算怎么回事儿?
但是为了活命,她必须听话……
景稚月的脸全程黑如锅底,在连翘想给她上妆的时候果断拒绝。
又是脓疱又是疤,妆粉顶什么用?
她抓了根素白玉的簪子塞到连翘手里,冷冷地说:“把头发挽一下,就这么去。”
侯府分派来的丫鬟举着灯笼,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带路。
走到大堂时,里头居然已经站了不少人。
从门前看花红柳绿的一大片,姹紫嫣红的格外耀眼。
只是明明站了那么多人,室内却安静得可怕,凭空让人多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景稚月踩着无数道目光款款而入。
她刚走进去,还没看到谢空青在哪儿,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浓到化不开的铁锈腥气。
是血的味道。
血特有的腥气蛮横地冲入鼻腔直袭脑髓,这股味道随着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变得愈发浓重。
景稚月眉心紧蹙还未说话,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不紧不慢的话声:“王妃是在找本王?”
男声悠长而慢慢,明明是宛如大提琴一般的悦耳音色,可在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后,景稚月的心头却是不受控制的一麻。
她还没看清走近的谢空青,耳侧风声突动,砰的一声闷响,眼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道被甩出去的模糊血影。
那人四肢扭曲血肉翻飞,面目模糊气息短促,乍一看就跟阴间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血腥气霸道袭开,四周惊呼四起,还有人不可自控地捂着嘴吐了。
景稚月心头狂跳,喉间发堵。
谢空青笑声慢慢,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摸了一把她的脖子。
“今夜本该是春宵良辰,只可惜本王去抓个不知趣的小贼来迟了。”
“王妃不会生本王的气吧?”
谢空青眉眼含笑,双手滴血,身上的白衣被血色染透,映在乳白色的地毯上更添令人心惧的诡谲阴沉。
景稚月看着眼前如同从血腥地狱中洗过澡才出门的人,心乱如麻。
这算什么?
大血贺新婚?
淮南王府的绸子一定要用血染才会变红?
她竭力把如鼓的心跳压下去,无视横躺在地毯上洇出了大片血迹的不明人士,顾不得去想谢空青弄出这么个下马威的深意是什么,维持着原主又蠢又莽撞的人设说:“王爷说笑了。”
“出嫁从夫,妾身既是嫁给王爷了,那王爷做什么妾身都是欢喜的。”
说完还非常狗腿地献了一把殷勤,双手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王爷擦擦手。”
血不滋啦的看着恶心。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谢空青最是忌讳有人多嘴献殷勤。
之前有个不知道规矩的贸然开口想讨好,结果被谢空青当场捏断了脖子。
看到谢空青缓缓抬手,所有人都以为景稚月会变成个死人。
景稚月看着那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骨节修长,如玉雕石刻,一看便知是双极适拨琴的手。
只可惜刺目的血色玷了这份儿优雅,因为这双手的主人不弹琴,他拿刀索命。
景稚月医术高超,苦于无武力护体,极度想保命之下非常识趣。
她看到后二话不说,果断展开了帕子开始帮谢空青擦手。
擦得仔仔细细柔情蜜意,就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她的动作殷勤又自然,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懵了。
谢空青看着被擦干净的手,视线自景稚月手中染红的帕子上一扫而过,语调中多了些许揶揄。
“王妃倒是体贴。”
景稚月被这人身上散出的血腥气冲得脑瓜生疼,捏着手逼着自己挤出了笑。
“这都是妾身当做的本分。”
“王爷公务繁忙,妾身自当尽力体贴些,也好为王爷分内宅之忧,免得王爷烦恼。”
“哦?是么?”
“王妃在家时,待自己的表哥也是这般体贴备至的?”
表哥?
什么表哥?
景稚月心中警铃狂响,脑中白光一闪想起了原主的糟心过往。
这货一度痴迷于便宜表哥的才学与俊脸,痴心妄想着自己能嫁给表哥为妻,为达目的还做了不少主动献殷勤的蠢事儿。
景稚月顾不得想这晦气事儿谢空青是怎么知道的,激灵一打马上就说:“王爷说笑了。”
“自打被赐给王爷为妻,妾身在家学的都是如何侍奉好王爷,怎会与旁人有不相干的牵扯?”
她不动声色地拍了一番马屁,马上就挂出了一脸羞愧,虚情假意地擦了擦眼角,哽咽道:“说来都是妾身的不是,年少时被一时不慎被人算计,拉扯出了这样不中听的闲话,污了王爷的耳朵。”
“王爷放心,妾身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时刻谨记自己是淮南王府的人,绝不再让王爷烦心。”
景稚月说完自己都恶心得差点吐了。
可要保命,先拍屁。
疯狂拍谢空青的马屁!
她一番马屁拍得响天动地又无懈可击。
既解释了之前的蠢事儿,又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谢空青要笑不笑地看着景稚月轻嗤出声:“哦?是么?”
谢空青意味不明地掸了掸指尖,淡淡地说:“既如此,王妃可要牢牢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上一个胆敢欺瞒本王的人,此刻就在你脚边躺着呢。”
景稚月余光一瞥地上险成一摊烂肉的血影,掌心浸出了薄薄的冷汗,脸上的笑分毫不减。
“王爷的话妾身铭记在心,定不敢忘。”
说完话锋一转,接着展现温柔贤良。
“王爷深夜才归,想来也累了,若无其他事儿要不就早些歇着吧。”
这关切的话换作别人来说,那就是温柔骨乡。
前提是,说话的人没顶着这么一张恶心的脸。
大厅内的其他人看到景稚月的脸后,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统一的嫌恶。
看到她笑得如此殷切,又不断扑上去讨好谢空青,更觉恶心。
“长成那样还敢献殷勤,也不怕吓着王爷。”
“丑而不自知,恶心……”
景稚月听到恶心二字,耳廓微动。
谢空青听到这话,不怒反笑。
“丑?”
谢空青喜怒无常,可从不限制小妾们的言语,也不在乎她们是否有犯上的举动。
没有人知道他暴起杀人的点在哪儿。
所有人都惧他,可在场的人都想讨好他。
见他没把景稚月杀了,也不像是有动怒的征兆。
有个胆儿大的美妾用帕子掩着嘴角,直勾勾地打量着景稚月的脸说:“王爷有所不知,王妃在闺中时就以容色闻名。”
“奴婢偶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了方知传言不虚。”
“王妃望京第一的名头,还当真是名副其实呢。”
望京城中的人都知道,宣平侯府出了两个第一,只是第一后接的名头不同。
一个是第一美人。
另一个,是第一丑女。
室内烛光连成一片,灯火闪烁之下光线婆娑。
景稚月脸上的疤痕和脓疱看起来更加刺目。
靠着这张与众不同的脸,第一丑女当之无愧。
谢空青听到美妾的话也不动怒,只是盯着景稚月挑起了修长的眉。
眼前的少女未施粉黛,一身青衣虽简至极,可骨相绝佳如宝中绝玉,眸中泛水似新月生晕。
眉目所到之处,都是不可言说的独到之姿。
若可去了脸上的疤和脓疱,定是个难得的绝色。
只可惜世人多蠢且瞎。
这样的绝色,竟成了有名的丑女。
他放下手中瓷盖,上好的青瓷盏磕碰出清脆声响,刚才还敢鼓起胆量说嘴的美妾马上就噤了声。
景稚月被他刀子似的眼神压得心悸,做伤心状垂下眼帘说:“王爷如此盯着妾身,可也是觉得妾身面目丑陋,不堪入目?”
“面目丑陋?”
谢空青玩味地搓了搓指腹,悠悠道:“本王倒是觉得,王妃容色上佳。”
这话一出满场皆寂。
斗胆对景稚月评头论足的美妾更是狠狠一颤。
景稚月配合地露出了惊喜之色,可下一秒谢空青说的话就让她挤出来的笑凝在了嘴角。
“只是越是好看娇贵的花儿就越是易折,王妃既是入了我这虎狼窝,往后还是自当多珍重的好,也省得本侯来日空有怜惜,却难见佳人。”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景稚月选择性耳背,权当是好话听了,还满脸做作的欢喜不住点头。
“王爷放心,妾身一定珍重自身,绝不让王爷伤怀。”
要死也是你先死,本姑娘命长着呢!
谢空青不在乎景稚月这话的真假,辨不出喜怒地弯唇一笑。
他往地上扔了颗白玉棋子,轻描淡写地说:“此人扰了本王的新婚之夜,其罪当诛,拉出去拆了喂狗。”
门外站着的侍卫一言不发的进来把人拖走。
景稚月看着地上的血痕喉头翻涌,跟这阵呕意齐涌而出的,还有谢空青身后的白胖太监说的话。
“王爷,今晚可要召人伺候?”
这话刚落,景稚月就感觉到空气顿时一肃的沉凝。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颗圆润的棋子翻滚落地。
白胖太监见了,喜气洋洋地咧嘴笑了。
“哎呦,莲姨娘大喜,赶紧收拾了随侯爷去云烟阁吧。”
刚才还在嘲笑景稚月的女子面露惊恐,煞白着脸,在众多悸悸的目光中垂首应声。
“是。”
莲姨娘哆哆嗦嗦地跟着走了出去。
被忽略的景稚月目送这几人走远,心头狐疑渐起。
云烟阁是什么地方?
怎么这些人一听怕成这样?
景稚月心头震颤未散,不敢在那个染了血的晦气地方多留,出了门就照原路返回。
连翘没跟着进去,也不知道里头的情形。
看着她僵硬中带着苍白的脸一句不问,出口的都是抱怨。
“姑娘,您怎么能让王爷叫个小妾去伺候呢?”
“今日是您跟王爷的新婚大喜,大喜之日王爷不与您圆房,反而是叫了妾室伺候,这事儿传出去您……”
“圆房?”
景稚月把发簪摘下来随手一扔,凉丝丝地说:“就我长成这样,你凭什么会觉得人家能忍着恶心进我的房?”
对着这么一张脸,谁能提得起男女兴致?
谢空青是疯子,但不是傻子好吗?
连翘看着景稚月那张吓人的脸无声一噎,顿时忘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景稚月不再理会连翘的聒噪,精疲力尽地爬上床。
又恶心又紧绷,还时刻命悬一线。
她是真的累了……
连翘见状泄气地跺跺脚走出去,门刚关上没多久,外头毫无征兆响起了尖锐的惨叫声。
女声凄厉可怖,无比瘆人。
景稚月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推门而出的时候,却被一个老嬷嬷挡在了门前。
老嬷嬷报丧似的低垂着眼帘,一板一眼地说:“王妃,府上夜间是不可擅自走动的,您请回吧。”
对上老嬷嬷镇定自若的脸,景稚月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幻觉听错了。
可那响彻深夜的惨叫声愈发尖锐,景稚月一时没忍住,皱眉说:“出什么事儿了?何人深夜聒噪?”
老嬷嬷老神在在地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说:“是莲姨娘在云烟阁伺候呢。”
“您以后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景稚月:……
谢空青那厮变态到这种程度吗?!
云烟阁传出的惨叫持续至天明才歇。
清醒且煎熬了一宿的景稚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反射出的好大一张丑脸,心乱如麻。
就一晚上,莲姨娘就死了!
谢空青磋磨人要人命的手段狠辣至此,万一哪天谢空青脑壳不清醒,把魔爪伸向了她可怎么办?
这小命到底要怎么才能保得住?
景稚月这边刚心烦意乱的梳好头,门外就来了传话的丫鬟:“王妃,府上的姨娘们来给您请安了。”
她机械似的灌了一大口凉茶,把蹦到嗓子眼的心咽下去。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脸给旁人带来了怎样的惊吓,带着笑悠悠然地在上首坐下。
站在门前的婢女出去通传了一声,等在门外的妾室们在掀起的帘子后接连而入。
不得不说,谢空青的艳福是真的不浅。
昨晚仓促没顾得上细看。
今日借着正好的天光打眼一看,发现站在这里的随便拎一个出来,或环肥燕瘦,或美艳或清丽,个顶个都是难得的绝色。
景稚月狠狠唾弃了一番谢空青的无耻卑鄙下流,面上带出友善的笑,说:“既是入了一府同为王爷的人,那往后在场的诸位便都是姐妹了。”
“连翘,给姨娘们赏礼。”
连翘带着不情愿去了。
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嬷嬷站在景稚月的身后,双手贴合在小腹前喊:“给王妃见礼!”
站成两排的人呼呼啦啦地跪了下去,连翘拿着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人发了一份儿。
还没等景稚月说出下一句话,有个拿着簪子的人半酸不苦地开了口。
“听闻王妃在娘家时因面丑无才被父母厌弃,吃穿用度都比不上旁人。”
“未得见时,只以为王妃过得与你我相差不多,可今儿见了才知道,宣平侯府富贵逼人,哪怕是被厌弃不如人的,那也比咱们这些人的日子好过多了。”
“谁说不是呢。”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捂着嘴娇怯怯地笑了,附和道:“王妃的容貌性情再被人嫌弃,那也是宣平侯府的嫡长女,怎是你我这种风尘贱籍女子可比的尊贵?”
“哼。”
穿着紫衣裳拿着团扇的美艳女子带着不屑,把手中的镯子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说:“你们说的尊贵那都是从前了。”
她目带挑衅地看向景稚月,毫不掩饰自己对景稚月那张丑脸的厌恶,幽幽地说:“王妃这恶鬼出笼一般的好颜色,倒是来对了地方与这府邸相配。”
“只是到了此处,说得好听些是一府的姐妹,说得实在些,就都是朝不保夕的蒲草,哪儿还有什么尊贵可言?”
“王妃,您说是吗?”
这人的话说得非常难听。
难听到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可景稚月面上的笑却分毫不减,仔细瞧的话,甚至还比之前更深了几分。
她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眉梢微扬:“这位是?”
老嬷嬷木着脸说:“回王妃的话,这是紫云姨娘,是王爷不久前从百花楼带回来的。”
百花楼,顾名思义便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景稚月想不出一个王爷去逛花楼,还公然往王府扒拉美人是什么恶趣味,不过这个主动蹦出来的紫云,倒是让她有了个想法。
主动撞上门的筏子,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她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中的镯子,淡淡地说:“既是王爷带回来的心爱之物,些许冒犯倒也不必计较。”
“只是身为身属贱籍的妾室,往后说话还是当多留心些。”
“冒犯我不打紧,可要是冒犯了王爷,那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了。”
紫云闻言不满地飞起上挑的眉,阴阳怪气地说:“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不知自己对王爷有冒犯之举?”
景稚月眯起了眼:“当真不知?”
“夫人的欲加之罪,与我何关?”
“放肆!”
上一秒还满脸堆笑的景稚月毫无征兆的冷下了脸,抬手就砸出去了一个斟满热茶的茶盏。
茶盏在惊呼中重重砸在紫云的脚边。
吓得她尖声叫起的同时,碎瓷落了一地。
景稚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吓得跳了起来的紫云,冷冷地说:“本王妃面丑如恶鬼与此地相配,那这里是恶鬼所在的地狱?淮南王府是地狱,那王爷是什么?是恶鬼头子?还是索命阎罗?”
“混账东西!”
“你我同为侍奉在王爷身侧的妻妾,当同心一体顾好王爷的周全,你张嘴闭嘴满口污言秽语,这还不算冒犯?!”
“本妃本想念在你是初犯不与你计较,可你不知悔改再三诋毁王爷清誉,事关王爷名声大体,也怨不得本妃不顾姐妹情分了。”
“来人!”
门外候着的人闻声微顿,可还是毕恭毕敬地走了进去。
“王妃。”
景稚月冷冷地看了一眼满眼慌乱的紫云,轻飘飘地说:“紫云诋毁王爷清誉,人前出言不敬,按府上的规矩当如何惩治?”
来人迟疑半晌才说:“按规矩,当掌嘴三十,罚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那就按规矩办。”
景稚月抬手一指宽敞的门外,淡声说:“就在外头找个宽敞地儿,也好让府上心存不敬的人都睁大眼看看,敢对王爷不敬的人撞在本妃手里是何种下场!”
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冲进来,把又惊又怒的紫云捂住嘴拖了出去,紧接着外头就响起了掺杂着怒吼的脆响巴掌声。
在这样的声响中,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花厅里静得让人心悸,所有人都没了言语。
三十下巴掌足足打够了数。
出去抽人的婆子堆着笑进来躬身说:“王妃,掌嘴数足,犯了忌讳的姨娘正在罚跪呢。”
闭目养神的景稚月满意地勾起了唇:“且让她跪着吧。”
“传本妃的话,自今日起,淮南王府上无论上下,但凡有人敢对王爷有半分不敬,那便是跟本妃过不去。”
“没被发现就算了,一旦被本妃抓到,定不轻饶!”
“都散了。”
景稚月扶着连翘的手慢悠悠地离开了花厅,目睹了全程的众多小妾对视一眼,眼底均是悸悸。
传闻中宣平侯府的嫡长女是个丑陋无脑,行事粗鄙的废物。
若非如此,她们也绝不敢在今日如此挑衅。
可景稚月这一手恩威并施,打着维护王爷的旗号惩治紫云给自己立威的架势,跟蠢货有什么关系?
这是废物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受到了惊吓的小妾们面色复杂,各自散去。
这里的动静也传到了听竹苑里。
侧身靠在软榻上的谢空青听完青竹的话,玩味地睁开了眼。
“我竟不知,王妃如此维护本王的声誉。”
青竹眼睛鼻子拧成了一团,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闭上了嘴。
谢空青把玩着指尖不起眼的小瓷瓶,意味不明地说:“这人跟之前查到的不一样,你继续去查。”
“还有,我听说宣平侯府的二少爷好赌,为填赌账私底下与人做了些不太能见光的小买卖?”
青竹一听这话马上说:“属下一会儿就去把景连海抓了。”
谢空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不着急,见过窝里斗狗咬狗吗?”
“好戏不怕等。”
毫无征兆的,景连海被抓了。
幻想中巴结上淮南王,靠着裙带关系一步登天,借此谋个好官职的事儿没能成,转眼就成了淮南王手中的阶下囚。
他与城外山匪勾结劫掠商队以充自己的钱袋子,被淮南王的人一锅端了。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景连海被抓当夜就被扔进了刑部大牢,心疼命根子的宣平侯连大牢的门都没能挤得进去。
最后火急火燎的让人把消息送到淮南王府,让她赶紧想法子说服谢空青把人放了。
这一夜闹得沸沸扬扬,传话的人从正门嚷到了内院,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里暗里不少人的眼睛也都在盯着景稚月住的听雨轩,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动作。
唯独景稚月一点儿都不忙。
她甚至在想,自己这时候要做点儿什么才能让谢空青相信,自己是真的没心思掺和娘家的糟烂事儿。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是真的不想掺和!
可她还没想出个具体的章程,谢空青就来了。
景稚月满脸堆笑的把人迎进了屋,从连翘手中端上了最好的茶,双手贴腹站在边上,笑得像个贴在门前辟邪的画像。
“王爷可用饭了?”
“要是没用的话,妾身这就下厨去做些您爱吃的。”
谢空青把玩着茶盏笑了。
“王妃还会做饭?”
景稚月一脸诚恳的真挚:“略通一二,会的不多。”
“王爷若有喜欢的菜色,那妾身定会好好学至精通。”
谢空青意味不明地弯起了唇,眸光一扫景稚月马上会意,摆手驱赶屋里的人。
“都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景稚月脸上的笑浓到化不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疯狂打鼓。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给被抽了嘴巴子的小妾出气?
瞧着也不像啊……
就在景稚月一颗心蹦得险些跳崖时,谢空青终于开了口。
他说:“王妃可知宣平侯府二少爷与山匪勾结一事?”
景稚月满脸痛恨地用力点头。
“妾身听说了,是妾身父亲教导无方,这才让不成器的弟弟给王爷添了乱。”
“王爷只管秉公执法,妾身与娘家人绝无异议。”
谢空青无声挑眉:“王妃真想让本王公正无私?”
景稚月不假思索地点头。
“那是自然。”
对上景稚月满是真诚不似作假的目光,谢空青眼中泛起猫逗耗子的戏谑,笑笑说:“那你就得帮为夫一个忙了。”
“一个小忙。”
半刻后,谢空青一身白衣如贵公子般负手离去。
把人送到院门口的景稚月攥紧手中打结的帕子,内心疯狂骂娘。
叫她明日回门的时候,去偷景连海跟山匪勾结的账本拿回来,好让他把与景连海等人有干系的山匪一网打尽。
这幽罗夜鬼照镜子,里外都是死的事儿是个小忙?!
景稚月刚生无可恋地转身进屋,刚坐下听竹苑那边便来了人。
来人送上了一张写满一长串的礼单,上头密密麻麻写满的都是谢空青命人给她准备的回门礼。
景稚月扫了一眼,看清礼物的名称和紧随其后标注的数量尺寸,不由得为谢空青出手的大气狠狠抽起了嘴角。
数百颗东珠打的攒盒,巴掌大的奇楠香,差不多跟鸡蛋一样大小的祖母绿,还有一对碗口大小的夜明珠……
除了这些,竟还有一对被标注为极其难得的活物。
景稚月奇怪的用指尖在番邦活宠那项上轻轻点了点,迟疑地问:“这活物说的是什么?养着玩儿的动物?”
谢空青那种神经病,竟然还喜欢小动物?
面对景稚月疑惑的目光,来送礼单的人微微一笑,解释说:“回王妃的话,那是一对番邦来的美人。”
景稚月捏着单子的手指无声一颤,就连声音都险些在半空中劈了个叉。
“美人儿?!”
谢空青那个狗东西,让她回去偷东西还不够,还要让她带着一对美人儿回门去送给她爹!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景稚月的错愕并未让来传话的人表情有半点波动。
只见这个脸都垮下去了一大半的婆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强调:“王妃有所不知,那对美人的确是难得的佳物,在万花楼挂牌时,都各自摘下了一夜千金的高价,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宣平侯府的二少爷出手大气,这对美人儿还送不到王爷的手里呢。”
景稚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捏着礼单的指头都在打颤。
“你是说,这对美人是我娘家弟弟送给王爷的?”
婆子一板一眼地点头,补充说明:“不光是这对美人,礼单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宣平侯和二少爷前后给王爷送来的。”
“王爷说,帮二少爷谋差事的事儿只怕是不成了,受之有愧,正好让王妃明日一起都带回去,也省得损了亲家情分。”
婆子说完就走了。
景稚月目光涣散地看着手中礼单,陷入了一言难尽的凌乱。
谢空青不想亲自弄死她。
但他招招都是致命伤,局局都是修罗场。
先不说明日偷账册的事儿能否成功,光是宣平侯府的人看到送出去的礼被她全都带回去了,宣平侯府的房顶马上就能被炸飞上天。
景稚月脑中一一闪过自己被吊死在宣平侯府的凄惨,绝望地倒在被子里无声哀嚎。
畜生啊!
谢空青你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景稚月在不敢喊出声的哀嚎中煎熬了一宿。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就被催促着起了身。
她心里一万个不想去,甚至想在床上装死。
但又怕谢空青一个不满意,顺手真的把自己弄死……
回娘家当小贼,送礼狠打爹娘的脸也许会死。
不去的话现在就死。
权衡了一宿的景稚月勉强定了心,为了自己的小命,行尸走肉似的晃到了门前。
守在门前的婆子笑得一脸和善,恭恭敬敬的把景稚月扶上马车,低声说:“王爷今日公务缠身,就不陪着您回去了。”
“不过王爷命人备下了晚间的席面,静候王妃的佳音。”
景稚月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几声,舌尖发苦。
“替我谢谢王爷的好意,我会好好回来的。”
回门的车驾启程,浩浩荡荡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景稚月听着车外似曾相识的议论,瞥眼看着坐在边上难得沉默的连翘,内心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连翘是她的好娘亲派来的眼线,今日跟着回门定是少不了要唠叨告状。
为了避免这丫头在自己千难万险的活命路上添堵,她暗中动了一点点小手脚。
等到了宣平侯府,这场戏差不多也是时候该开锣了。
大乾的规矩,女子出嫁后三朝回门的时辰在旭日初升之时,过了晌午就起身归家,取的日子日渐红火的好意头。
所以车驾稳稳停在宣平侯府门前的时候,时辰尚早。
景稚月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看着眼前匾额上铁画银钩的宣平侯府几个大字,只觉百感交集。
万恶的娘家啊,我回来了……
景稚月虽是嫡长女,双亲爹娘健在,但不知为何缘故,她自小在家中就极其不受待见。
今日是她回门的好日子,但宣平侯府却无任何准备。
不知是故意冷落刁难还是真就是不小心忘了,总之她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眼前的大门也没打开,连进去传话的下人都没出来。
景稚月知道这是因为她没能把景连海救出来,景夫人在借机表达自己的的不满,透过车帘缝隙看了一眼,眼珠一转就说:“下车。”
连翘忍着不适躬身扶她。
景稚月下车站定,眯眼看着身后跟了一长串的打脸重礼,笑笑说:“把王爷给二老准备的礼都搬下车堆在门口。”
“这些都是王爷作为姑爷的孝心,搬东西的时候手脚轻些,千万别磕着碰着。”
“搬好了来个嗓门大的,去门前高声唱礼。”
里头的人不是想装作不知道她回来了吗?
那她就让人在这大门前唱。
里头的人是真的听不见,还是装的听不见都不重要。
反正礼单唱出来,外头的人总会听见的。
景稚月说到做到,淮南王府跟着来的下人也是指哪儿打哪儿。
连翘说不出口的焦急阻拦被彻底无视,一个声调尖锐的小太监双手高举着礼单就高声念了起来。
“百东珠攒盒一个!”
“南海夜明珠一对!”
“番邦美人一对!”
……
念到这里,景稚月笑眯眯的招手说:“别光只是念,叫那两个难得的美人来跳一个。”
“这是二少爷特意托人养在王爷府上的宝贝,如今物归原主,总该让二少爷好好看看这对美人如今的光景,好证明咱家王爷没辜负他的信任才是。”
举着礼单的小太监笑眼弯弯的,尖着嗓子说:“王妃说的是,只是二少爷如今在大牢呢,这活色生香的好艳景儿,二少爷只怕是看不到了。”
“这有什么的?”
景稚月不以为意地笑着说:“二少爷看不着,我爹总是在的,就算是我爹不在,那还有我娘呢。”
她抓着帕子拭了拭嘴角,带着感慨说:“你们不知道,我娘最是了解二少爷,也最心疼他,能让我娘满意的,二少爷见了指定错不了。”
小淮南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溜烟儿的小跑着去了。
两个美人金发碧眼的美人站在门前,还没来得及摆姿势,紧闭了小半个时辰的大门轰然而开。
景夫人铁青着脸,被丫鬟扶着快步走出来。
她看到门前乱七八糟的气得额角突突直跳,指着景稚月还没开口。
上一秒还在笑的景稚月脸色猝然一变,牵着小脸煞白的连翘往前奔了几步。
二人刚走到景夫人跟前,一路强撑的连翘眼前一黑,毫无征兆的径直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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