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罚跪还是杖责,或是干脆打一顿贬去辛者库做苦役?
苏绵被自己的联想吓得瑟瑟发抖,初春的天还有些凉,一时她心也跟着凉凉的。
御绥帝将苏绵的反应收尽眼底,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她刚刚跳的舞,特别是那个回眸,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御绥帝薄唇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难看无比,深深看了眼苏绵,御绥帝没有说话,转而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书,坐到软榻上看了起来。
李海赶紧拿出火折子将四周的灯烛点燃,阁楼一下明亮了起来。
御绥帝不发话,苏绵不敢起来,就这么跪了一刻钟,苏绵的脸就有些白了。
她祈求的看了眼李海,李海有些不忍,试探的开口:
“陛下,你晚膳没用,龙体重要,奴才让人送些吃食过来,至于苏绵,她今日私闯阁楼,还闹出祸端,不如罚她为您布膳……”
苏绵感激的看了眼李海,最后眼巴巴的看着御绥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御绥帝,英明神武的御绥帝,最为明事理的御绥帝放过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御绥帝斜靠在软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书,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过了会,就在苏绵越发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御绥帝的声音。
“去吧。”
李海赶紧松了口气,给了苏绵一个眼神,随后出去吩咐人。
苏绵如释重负,但依旧低着头没敢起来,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不知何时,御绥帝放下了手中的书。
凤眸静静注视着苏绵。
从御绥帝的角度看去,只见苏绵此时低垂着头,露出尖尖的下巴。
瓜子大的小脸上,两排浓密如蝶翼般的眼睫此刻轻轻颤动,在昏黄的烛火下映出淡淡的青色阴影,莫名显得有几分脆弱。
楚楚而可怜。
而往日饱满过于湿润的红唇,此刻有些干,苏绵自然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红色的舌尖一闪而过,很快有些干的唇就再次有了光泽。
看到这里,御绥帝凤眸不动声色的暗了暗,摩挲玉扳指的动作陡然加快了,脑海再次想起苏绵刚刚那一回眸。
千娇百媚,勾魂夺魄。
看来这小宫女确实有爬龙床的资本。
若平常以苏绵的敏锐,可能已经发现御绥帝的视线了,然而这会她跪的久了,身体的不适分去了她的注意力,一时没注意到。
李总管怎么还没回来,这膳房也太慢了点,我还要跪多久啊!
感受到膝盖上像是针刺一般的酸痛,苏绵咬了咬牙,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舞者要保护好膝盖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她不想以后伤了腿,再也跳不了舞。
想到这,苏绵眼睫微动,上身不动,身体的着力点却悄悄压向一边,这样一来,另一个腿瞬间就舒服了很多。
她心头一喜,然而下一刻就听到头顶传来的御绥帝声音:
“你在干什么?”
声音较往日的低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不过苏绵这会心虚,压根没听出来,反而因为御绥帝的突然出声,受了惊吓,导致本就重心偏移的她,陡然朝一边倒去。
“啊——”
苏绵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狠狠摔一跤,然后等了好一会却没感觉到痛,反而觉得身前有些硬又有些温热,她手下意识捏了捏。
顿时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闷哼声,苏绵听到后霎时间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