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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火葬场追妻白月光 全集

小兮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一头栽进泥坑的时候,那些宫女的尖笑声实在刺耳。“快瞧啊!那个废物公主又在吃土啦!”青石板上的水渍把我刚换上的月白色裙子都给弄湿了,我手掌心被那些小碎石子硌得那叫一个疼啊。我特意把草药筐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有几根枯草就顺着我的发髻垂到鼻尖这儿了,这个角度正好能瞅见回廊的拐角呢。墨绿的衣角被风给吹起来了,上面绣着金线的孔雀尾羽图案,看得我眼眶直发胀。甄无双的暗卫昨天还穿着靛蓝色的衣服呢,今天一早就换上了皇后宫里的那种制式常服。“公主殿下,您可小心别着凉呀。”大宫女秋蓉用鞋尖把我手边的药锄给踢开了,她那双镶着珍珠的绣鞋面上,还沾着我今天早上特意撒上去的乌头花粉呢。我缩成一团往墙角靠,嘴里模模糊糊地嘟囔着:“虫子……阿卿要抓大青虫给父皇...

主角:甄无双暗卫   更新:2025-05-31 2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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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甄无双暗卫的其他类型小说《神兽火葬场追妻白月光 全集》,由网络作家“小兮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一头栽进泥坑的时候,那些宫女的尖笑声实在刺耳。“快瞧啊!那个废物公主又在吃土啦!”青石板上的水渍把我刚换上的月白色裙子都给弄湿了,我手掌心被那些小碎石子硌得那叫一个疼啊。我特意把草药筐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有几根枯草就顺着我的发髻垂到鼻尖这儿了,这个角度正好能瞅见回廊的拐角呢。墨绿的衣角被风给吹起来了,上面绣着金线的孔雀尾羽图案,看得我眼眶直发胀。甄无双的暗卫昨天还穿着靛蓝色的衣服呢,今天一早就换上了皇后宫里的那种制式常服。“公主殿下,您可小心别着凉呀。”大宫女秋蓉用鞋尖把我手边的药锄给踢开了,她那双镶着珍珠的绣鞋面上,还沾着我今天早上特意撒上去的乌头花粉呢。我缩成一团往墙角靠,嘴里模模糊糊地嘟囔着:“虫子……阿卿要抓大青虫给父皇...

《神兽火葬场追妻白月光 全集》精彩片段


我一头栽进泥坑的时候,那些宫女的尖笑声实在刺耳。

“快瞧啊!那个废物公主又在吃土啦!”

青石板上的水渍把我刚换上的月白色裙子都给弄湿了,我手掌心被那些小碎石子硌得那叫一个疼啊。

我特意把草药筐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有几根枯草就顺着我的发髻垂到鼻尖这儿了,这个角度正好能瞅见回廊的拐角呢。

墨绿的衣角被风给吹起来了,上面绣着金线的孔雀尾羽图案,看得我眼眶直发胀。甄无双的暗卫昨天还穿着靛蓝色的衣服呢,今天一早就换上了皇后宫里的那种制式常服。

“公主殿下,您可小心别着凉呀。”大宫女秋蓉用鞋尖把我手边的药锄给踢开了,她那双镶着珍珠的绣鞋面上,还沾着我今天早上特意撒上去的乌头花粉呢。

我缩成一团往墙角靠,嘴里模模糊糊地嘟囔着:“虫子……阿卿要抓大青虫给父皇泡酒……”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道墨绿的身影终于走了,就掐着嗓子呜呜咽咽地哭了几声,顺便把偷偷藏起来的紫灵芝塞进了袖子里的口袋。我刚迈进寝殿,青鸾一下子就炸开了尾羽,那碧色的眼瞳瞪得老大,跟铜铃似的,冲我喊道:“笨女人,有人在你裙摆上抹了引兽香呢!”

“嘘——”我赶忙反手把门闩扣得死死的,手指上还沾着泥呢,就直接朝着雕花窗棂指去,“瞧见东墙第三块砖没?”

“甄无双这半个月都换了七批暗卫了,每次都挑我摔倒的时候来盯着我。”

铜盆里洗脸的水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我借着擦污泥的动作在水面上写着字:戌时三刻,御兽园西南角。

青鸾扑腾着飞到我肩膀上,那尖嘴差点就把我耳垂给啄破了:“那个狠毒的女人在养噬魂蛛呢,昨儿夜里就吸干了三个驯兽师的血。”

我一边拧着湿漉漉的裙角,一边轻轻笑了起来。

怪不得最近太医院老是丢朱砂呢,原来噬魂蛛产卵的时候最喜欢硫磺的气味了。

铜镜里照出我脸上没擦干净的泥印子,不过可遮不住我眼底突然亮起来的那种犀利劲儿。

“她不是就喜欢用那些奇怪的异兽害人吗?”我从妆奁最底下翻出一个琉璃瓶,瓶子里青碧色的药液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这可是上个月西域进贡的龙血藤,你说要是沾上了会咋样?”

“你们凡人就是事儿多。”青鸾嫌弃地把头扭到一边,可它的尾羽却很诚实地在药瓶上扫了一下,“噬魂蛛闻到这个味儿,能把三重玄铁笼子都咬穿喽。”

等到暮色透过窗纱慢慢渗进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几颗药丸往荷包里塞呢。青鸾冷不丁拿翅膀拍我后脖子,还骂骂咧咧的:“笨女人,你妆台上那盒珍珠粉……”

这时候,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三轻两重的,这是哑仆阿七送晚膳的信号呢。

我伸手在食盒夹层里摸到个温热的油纸包,一股当归和雪莲的香味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唉,沈砚那家伙的龙纹暗卫今天早上又折了三个人。

我咬着阿七递过来的糖糕,含含糊糊地说:“去告诉那个装无辜的蠢货,要是他再敢派人盯着我配药,我就往他的安神汤里加十斤黄连,看他还敢不敢。”

青鸾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我捏着糖糕的手指一下子就收紧了。

窗纸外面晃过一个长长的影子,月白色的衣角被风吹得像云一样翻卷着,佩剑的玄铁吞口撞到门框上,发出很轻的“咔嗒”声。

我把手上的糖渣抹到沈砚昨天送来的诗集上,听着那脚步声慢慢被蝉鸣声盖住,最后消失不见。

妆镜的背面慢慢出现水纹,青鸾的尾羽扫过镜面的时候,我看到噬魂蛛的复眼在药液里睁开了,那血红的瞳孔有八只呢,怪吓人的。

我一脚踹开药房的后窗,青鸾又在用翅膀扇我后脑勺,还说:“你们凡人就爱钻狗洞。”

月光洒下来,把药柜分成了明暗两块。

我摸到第三排的暗格,龙血藤粉末和硫磺混在一起,硌得我掌心热乎乎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就故意把装朱砂的陶罐给打翻了。“谁在那儿呢!”皇后的贴身侍女春桃这一嗓子,叫得比打更的锣声都要响亮。

我正猫在阴影里头呢,就瞅着她偷偷摸摸地捡我“不小心”掉的药方。那方子啊,是用蜂蜜写的,只要一受热,纸上就会显出“镇兽安神散”这几个字。明儿一早,那噬魂蛛要是发狂了,甄无双梳妆匣里要是有这份真迹,她可就怎么也解释不清喽。

突然,青鸾猛地啄了一下我的肩胛骨。紧接着,房梁上扑下来一道黑影,我反应也快,反手就把银针甩了出去,一下子就扎中他的膝窝。原来是那个哑仆阿七,他闷哼了一声,单膝就跪到地上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桂花糖那甜腻腻的味儿和血腥味一块儿冲进鼻子里。我刚摸到糖块底下粘着的字条呢,青鸾那尖嘴就已经把窗纸给戳破了。

“仙帝说……夫人想吃甜的。”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像是被爪子挠出来的一样。

我气得把半块糖糕捏碎了,说道:“沈砚派人跟踪我?”

这时候阿七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沾着血的手指在地上画了半朵莲花。这莲花啊,可是前世我夫君临死前刻在青玉案上的印记呢,血珠子正顺着花瓣的纹路往下流呢。

青鸾一下子炸开了翎毛,把药杵都给撞翻了,喊道:“蠢女人,还不快走!噬魂蛛的臭味都飘过来了!”

我一脚踹开阿七,就朝着西侧殿狂奔而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我腰间的荷包破了个洞,龙血藤粉末在身后拖出一道暗红色的印子。更漏的水已经滴到了子时三刻,甄无双也该察觉到她的宝贝蜘蛛要产卵喽。

“哼,装纯的蠢货。”我把指甲缝里剩下的糖渣抠掉,舌尖就尝到了那熟悉的黄莲苦味儿。这苦味儿啊,就跟沈砚三个月前送我解瘴毒的香囊里的苦味剂一样,那苦味剂还是我自己亲手调配的呢。

正想着呢,青鸾突然一下子俯冲下来,叼走了我的发簪,还跟我说:“你寝殿的锁被人撬了。”我一听,就伸手在门缝里一摸,摸到了半片金箔纸,上面还沾着御膳房才有的玫瑰露香味儿呢。

再往床帐上一看,挂着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结,那编法就跟我前世教给那个人的手法一模一样。我就捏着这个平安结问青鸾:“仙帝最近有没有去过后山禁地啊?”这时候啊,青鸾那碧色的尾羽扫过我的手腕,远处就传来了兽类的嘶吼声。

噬魂蛛尖啸着,那声音把夜幕都给刺破了,我听着宫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心里一阵厌烦,就把沈砚送的糖糕一股脑儿全倒进恭桶里了。青鸾盯着那些漂浮的糖渣,冷笑一声说:“那个傻子在你恭桶上刻了追踪符呢。”

我一听,立马猛地掀开马桶底座,就看到紫檀木上蜿蜒的朱砂纹路还热乎着呢。我的指尖刚碰到那符咒,前世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我突然想起,被毒杀的那晚,有人在我的棺椁上也画过同样的莲花纹。


我就蹲在恭桶旁边,仔细地数着符咒的纹路。这时候,青鸾把窗缝给啄开了,还说:“那个傻家伙在御花园里挖了大半夜的蚯蚓。”

天刚有点亮,晨光刚照进殿门的时候,宫婢就端着个红木做的食盒进来了。

把鲛绡一掀开,嘿,八块玲珑糕摆成了并蒂莲的样子。

还有张字条呢,上面的墨都还没干,画了一只歪着脑袋的小雀儿。

青鸾一下子就把玫瑰酥给啄走了,还说:“这东西毒不死你。”

我把流心馅给掰开,就因为前世炼药的那种肌肉记忆,手指头都有点发颤了。

那甜腻腻的香气里还带着一点点雪松的味道,这味道我知道,是沈砚寝殿里的熏香。

青鸾扇动着翅膀把字条给扇飞了,还说:“他是不是拿你试新蛊呢?”那字条上的金箔边角把我的指腹给戳破了。

血珠子滚到了平安结上,一下子,前世那个人教我编穗子的笑声就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太阳穴。

林婉柔坐步辇的时候正好撞见我在御道上捡碎了的糕点。

她用涂着丹蔻的手指刮过我头发里的草屑,还说:“你这个捡漏公主啊,不如改名叫乞儿公主得了。”

我就歪着头,吮着沾了泥的手指,我袖袋里的留影石可正录着她脖子上的兽纹呢,那可是她勾结妖王的烙印。

宫宴上,琉璃盏的光映着林婉柔头发上的蛛形钗。

她一脚就把我案几给踹开了,还说:“噬魂蛛卵最喜欢吸废物的精气了。”这一下,满地的琼浆酒把我的裙摆都浸透了。就在这个时候,青鸾突然朝着梁柱扑了过去,叼下来半片带着兽爪印的帷幔。沈砚就在这个时候,端着糖块过来了。

他眼睫毛上挂着水珠,轻声说道:“阿姐说吃糖能止疼呢。”

我把糖球含进嘴里的刹那,后槽牙不小心磕开了蜡封。

解毒丹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的时候,林婉柔用她的护甲狠狠地掐进了我的腕骨,还阴阳怪气地说:“仙帝可真疼这个傻子。”

傍晚时分,暮色一点点爬上宫墙,青鸾从房梁上扔下一只断爪,说道:“那蝎子精都在殿外绕了三圈啦。”

我正摩挲着枕头下面冰凉的兽角刀呢,忽然就闻到沈砚送来的新被褥里,有一股禁地才有的腐土腥臭味儿。

也不知道啥时候,铜镜背面多了一道焦痕,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爪子挠过似的。

殿外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青鸾那碧色的尾羽从窗棂上扫过。

我瞅着掌心剩下的糖渣,冷不丁就想起中午吃的那半块栗子糕里,居然夹着一片带着鳞甲的玫瑰花瓣。

我正从糖渣里抠那鳞片呢,青鸾突然就炸毛了,大喊道:“房梁上有耗子!”

我“噗”的一下就把烛火吹灭了。

窗缝里伸进来半截蝎尾,我摸黑往恭桶里塞了一张痒痒符,这符可是我前天刚用蚯蚓血改良过配方的呢。

我朝着青鸾使了个口型,说:“左边第三块砖。”然后自己就滚到床底下,摸出了药杵。

那个黑影刚撬开暗格,我就捏碎了爆鸣丹,青鸾一下子用翅膀掀翻了恭桶盖。“啊!”那刺客一脚踩到我抹了辣椒油的踏脚凳上,“扑通”一声就跪在痒痒符上了。

青鸾一嘴叼走他的蒙面巾,说道:“哟呵,林婉柔的狗腿子还纹个蝎子呢?”

我把刺客掉落的兽牙哨子捡起来,又顺手往他衣服里塞了张假药方。这药方我可是特意用沈砚熏过香的洒金纸写的,末尾还画了朵并蒂莲呢。

“滚吧!”青鸾用尾巴上的羽毛把那家伙抽到门槛外面去了。

我扒着门缝瞅着那家伙,他一边挠着屁股一边跑,裤腰带上还拴着半截恭桶锁链呢,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以为我是个没用的流浪汉啊?”我把真药方折成纸鹤,塞进青鸾的羽毛里,“明儿早上把这个扔到林婉柔的汤碗里,记得沾点恭桶水再扔啊。”

青鸾啄了啄我的耳垂,说:“你可比噬魂蛛还毒呢。”

这早晨的雾还没散呢,小宫女抖得跟筛糠似的,说:“皇后娘娘请您去赏花呢。”她腰间的香囊绣着金线蛛网,我就故意把茶盏打翻,弄湿了她的裙角。

“哎呀。”我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符呢,青鸾突然把窗纸给啄破了。

沈砚那白色的袍角在回廊一闪而过,袖口还沾着只有禁地里才有的鬼面菇孢子。

青鸾一脚踹飞我藏在枕头下面的兽角刀,说:“带上这个,姓沈的今天早上在刀鞘上抹了东西。”我舔了舔刀尖,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原来是噬魂蛛的解毒血清。

“走咯走咯。”我蹦蹦跳跳地从沈砚的窗下走过,还故意落下半块带鳞片的玫瑰糕。青鸾冷不丁就啄了下我的后颈,还骂我:“笨蛋,你鞋底沾了追踪蛊呢。”

我正走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那石子路可真咯脚,疼得我直皱眉。

这时候,甄无双的步辇从西边过来了。我呢,正蹲在月季丛里扒拉土呢。为啥呢?因为前天我埋在这儿的留影石找不着了,不过我发现腐叶下面多了一串带倒刺的蛛丝。


青鸾啄我后颈那劲儿,大得能把一头牛给啄死。

我正蹲着抠土呢,手指一下子就抖起来了,赶忙说:“姐姐身上这月华锦可真好看啊,是江南新上贡的料子吧?”

甄无双坐的步辇就这么从留影石原来埋着的地方轧过去了。

她耳垂上挂着的蜘蛛耳坠子突然就转了个向。

她一边扶我起来,一边说:“本宫听说妹妹最近老是往御兽园跑呢。”她的指甲在扶我的时候就把我手背给刮破了,还接着问,“那些个畜生没伤到妹妹吧?”

我眼睛盯着她袖口露出来的半截蜘蛛纹身,回答道:“它们可听话了,还会给我叼野果呢。”

她冷不丁就掐住我的手腕,问道:“啥样的野果啊?”

“红红的,圆圆的。”我歪着头,掰着手指头说,“就跟皇后娘娘今天早上喝的补血汤似的。”

青鸾在树梢那儿发出特别尖锐的叫声。

我藏在袖子里的兽角刀突然就变得发烫了——这噬魂蛛的解毒血清一碰到同类的毒液就会发热。

甄无双从步辇的暗格里拿出个琉璃瓶,说:“这是南疆进贡的安神水。妹妹拿去喂喂那些异兽呗?”

我闻到一股混合着腐骨花的腥甜味道。

“云卿笨手笨脚的。”我故意把瓶子给打翻了,说道,“上次喂药的时候差点就让青鸾把眼睛给啄瞎了。”碎琉璃里头有蓝紫色的液体渗出来呢,那液体一沾到草叶子,草叶立马就变得焦黑焦黑的。

甄无双拿护甲套轻轻在我锁骨那儿刮了一下,还问:“妹妹躲啥呀?”

沈砚穿着白袍子,从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扫过。

他弯下腰去捡那些碎瓷片,那姿势就跟捡棋子似的,还说:“皇后啊,何必为难这个小痴儿呢。云卿连字都认不全呢。”

我趁着这个机会,把沾了毒液的草叶偷偷塞到腰带里。

青鸾冷不丁地俯冲下来,把碎瓷片叼走了,这笨鸟啊,老是爱乱吞东西。

甄无双耳朵上挂着蜘蛛耳坠,那耳坠爬出半透明的丝线来,她说:“仙帝倒是护得紧呢。不知道的人啊,还以为……”

沈砚突然就拿披风把我裹起来,说:“她该喝药了。”

我就这么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突然,他往我掌心塞了个冰冰凉凉的硬东西。

我一看,是块刻着蜘蛛图案的玉牌,玉牌背面还沾着鬼面菇的荧光粉末呢。

他的手指在我藏着追踪蛊的鞋底划过,还说:“别信香囊上绣蜘蛛的人,也别信那些说要帮你解蛊的人。”

我眼睛盯着他袖口那儿若隐若现的蜘蛛纹身,这个纹身和甄无双的纹身能凑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呢。

在回宫的路上,我把鞋底的追踪蛊抠了下来,顺手就塞到路过的一个太监的衣领里。

青鸾一下子就炸毛了,问我:“那个姓沈的摸你手了?”

我就回它:“你这醋劲比噬魂蛛的毒液还大呢。”我“哐”的一脚就把寝殿门给踹开了,冲着里面大喊:“快瞅瞅这毒液是啥成分……”

就见青鸾站在梳妆台上呢,那金色的喙上沾着看着就可疑的糖霜。我那蜜饯罐子倒在窗边,地上到处都是被嚼碎的果核。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把蜜饯罐子给踹飞了,骂骂咧咧地说:“姑奶奶我可是用噬魂蛛的毒液腌了整整三天啊!”

青鸾打了个饱嗝,那金色的翅膀一扇,珠帘就被扇得乱晃,它慢悠悠地说:“这里面有三百年份的腐骨花,还掺了南疆尸虫粉呢。”说着它还用爪子扒拉出一块带着牙印的琉璃片,“就这毒,放倒十头麒麟都不在话下。”

我一听,捏着碎琉璃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窗缝透进来的月光照在糖霜上,白晃晃的,那满地的蜜饯核突然就开始往外渗出蓝紫色的汁液。

我揪着青鸾的尾羽,手都在抖,问道:“你是不是吃了二十颗?”

这蠢鸟翻着白眼就来啄我的发簪,还嘟囔着:“我有凤凰血脉,百毒不侵的好不好。哎,你腰带里藏着的毒草叶都开始发霉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喊声。

我正攥着毒草叶转身呢,就瞧见一个小宫女跪在门槛外面,抖得跟筛子似的,哭着喊道:“六皇子……六皇子吐黑血了!”

青鸾翅膀一扇,带起一阵疾风。我袖袋里的兽角刀突然就变得发烫起来。

我仔细一瞧,这小宫女的脖颈后面爬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红蜘蛛呢,那八条腿还泛着鬼面菇的荧光。

我一脚踩住她的裙摆,厉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太医……太医说殿下中的是噬魂蛛毒啊!”宫女一边砰砰磕头,一边慌张地说道,“在您送的香囊里还发现了毒粉呢!”

我刚要去摸腰间香囊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这时候,沈砚给我的那块玉牌突然变得滚烫起来,玉牌上的蜘蛛图案在我的掌心印出了一道红痕。

青鸾伸出嘴啄开了香囊的暗层,它那金色的喙上沾着黑红相间的粉末。

“你今天早上都见过谁呀?”青鸾突然用翅膀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脑袋里一下子就闪过甄无双扶我起身的画面。当时她的护甲套把我手背刮破了,她袖口的蜘蛛纹身还闪过一道幽光呢。

我手背上的伤口突然就泛起了蛛网状的黑线。

“那狗男人给的追踪蛊呢?”青鸾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赶忙扯开腰带的暗袋,原本装着蛊虫的玉盒里现在就只剩下一小撮糖霜了,这糖霜和蜜饯罐里的残留物一模一样。

“那个太监……”我只觉得喉咙发紧。白天的时候,我随手把蛊虫塞给了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的脖颈处有一块蜘蛛形状的胎记呢。

青鸾叼着一片毒草叶,一下子撞开了窗户,喊道:“去救人!”

我急忙抓起药箱就冲出门去,腰带里还塞满了沾了毒的蜜饯核。

夜里的风呼呼地吹着,把六皇子寝宫的灯火吹得一闪一闪的,宫墙上到处都爬满了像蛛丝一样的荧光纹路。

就在我拐过最后一道宫墙的时候,青鸾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一个趔趄就撞到那朱红的廊柱上了,这时候就瞅见太医令李怀安的官袍下摆从殿门那儿一闪而过。嘿,他腰上晃悠着的那个香囊啊,上面绣着一只金线蜘蛛呢。


我被撞得眼冒金星,青鸾那爪子揪着我的发髻往后扯,还喊着:“蜘蛛香囊要进殿啦!”

殿里的烛火突然爆出个灯花来。

我扶着柱子才站稳,就瞧见李怀安弯着腰把药盏往六皇子嘴边送呢。

甄无双护甲套上的红宝石晃得人眼晕乎乎的,她还说:“苏美人来得可真巧啊。”

我赶忙说:“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我膝盖还没着地呢,腰间的蜜饯核就滚出来两颗。

青鸾在我肩头一下子就炸毛了,像个蓝火球似的,骂我:“蠢货!”

李怀安手里的药匙“当啷”一声就掉进碗里了。

六皇子手腕那儿有道紫痕,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就跟蛛丝勒进肉里似的。

我指甲都掐进掌心了,心想着这不是毒,是傀儡蛊呢。

甄无双拿绢帕包起那毒核,说:“听说苏美人很会做蜜饯呢,太医令不妨验验这小零嘴。”

青鸾啄了下我的耳垂,悄悄说:“她袖口在抖呢。”我盯着李怀安那颤抖的蜘蛛香囊,突然就抢过药盏把药往自己嘴里灌。

满殿的人都惊呼起来,我掐着自己的喉咙就朝着刚进门的沈砚的玄色衣摆摔过去。

沈砚抱住我的时候,我就势把藏在舌头底下的药汁吐进他袖子里的暗袋里了。

青鸾趁着这个机会,把六皇子的皮肤给啄破了,露出锁骨那儿针尖大的一个红点。我扯着沈砚的衣服,装模作样地哭道:“哎呀,这药苦得要命……”趁着他低下头的时候,我压低声音,用气声悄悄说:“子时那个方向,有银针。”

沈砚呢,他用指尖在我后脖颈那儿写了个“蠢”字,然后一转身,冷冷地说:“拿个银盆来。”李怀安端着铜盆,那手啊,一直在抖。我就故意假装绊倒,把蜜饯核一股脑儿全砸进盆里了。

就在黑雾一下子冒起来的时候,青鸾叼着烛台就猛冲了下来。

那火焰一舔到铜盆,铜盆就发出那种嘶嘶的声音,紧接着,六皇子突然就像抽风了似的,还呕出了一团蛛丝。

甄无双呢,她那护甲套一下子就掐进我胳膊里了,还骂我:“妖女!”

我可不含糊,把她的手指掰开,指着自己手背上像蜘蛛网一样的毒痕说:“这是娘娘的蔻丹香。乌羽花的汁液啊,遇到火就会显形,娘娘您是不是也想试试啊?”

这时候,沈砚的玉牌突然就烫到我腰间的软肉了。

李怀安冷不丁地就扑倒在地,大喊:“陛下!苏美人私藏异兽!”青鸾正在房梁上蹲着啃蜜饯核呢,一听这话,直接就掉进我怀里,还装死。

我赶忙说:“这是从御膳房跑出来的乌鸡!”说着就把青鸾的尾羽往衣襟里一塞,“毛都烤焦了。”

沈砚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拎起青鸾的爪子晃了晃说:“这拿来炖汤,倒是能补身子。”

我赶紧把炸毛的青鸾抢回来,这一抢啊,就瞧见李怀安正往殿外偷偷溜呢。他官袍的下摆沾着蜜饯渣,那个蜘蛛香囊的须脚在夜色里还泛着磷光呢。青鸾在我手心啄出个“追”字呢,这时候沈砚却伸手按住我肩膀,说:“苏美人啊,留下来伺候汤药吧。”

甄无双那护甲套在药柜上划过,她就说:“本宫要亲自给陛下煎药。”她转身的时候啊,我就瞅见沈砚手指一弹,在她裙摆上粘了片青鸾的羽毛。

等到三更梆子敲响的时候,李怀安端着药渣进来回话了。

我正拿着银簪子挑六皇子指缝里的蛛丝呢,就听到他声音发颤地说:“禀陛下,苏美人喂的解毒丸……”

沈砚突然就咳嗽起来,我这手一抖,就把皇子的指尖给戳破了。

血珠子滚进药碗的那一瞬间,青鸾从我的袖子里一下子飞出去了,还叼走了李怀安腰间的香囊。

李怀安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就砸在地上了。

我眼睛盯着他袖口沾着的朱砂,心里想啊,这老狐狸前几天还夸我做的安神香好呢。

“胡闹!”甄无双那翡翠耳坠都扫到我鼻尖了,她说道:“解药得用七步蛇胆……”

沈砚的玉扳指突然就抵在我后腰上了。

我就势一把攥住他袖子里的暗袋,一摸,摸到个圆溜溜的解毒丸。

“娘娘您的蔻丹可是能解百毒的呢。”我把沾着蜜饯渣的手往她跟前伸过去,说:“要不您试试?”

青鸾突然扑棱着翅膀把烛台给撞翻了。

火光之中啊,六皇子手腕上的紫痕突然就扭成蜘蛛的形状了。李怀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喊着:“陛下啊!那蛊毒它变异了呀!”

我瞅准这个空儿,一下子就把舌尖给咬破了。那血珠子滴到沈砚的手背上,慢慢凝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佘”字,这“佘”字啊,就是上次在冷宫抓到的那条毒蛇的名字呢。

我揪着沈砚的腰带晃悠着说:“陛下呀,臣妾得要三更露、五毒草呢,还得要御花园东南角的……”

甄无双那护甲套“咔”的一下就折断了半根,她赶忙说:“本宫亲自去给苏美人准备药。”

这时候青鸾突然来啄我的耳垂,我一偏头躲开了。正巧就瞧见沈砚用脚尖把一只指甲盖大的蜘蛛给碾碎了。他玄色的衣摆下面露出半截银链子,我仔细一瞧,嘿,这不是我上个月丢的羊脂玉药杵嘛,咋拴在这儿了呢。

在回宫的路上啊,我发现青鸾的尾羽烧焦了半截。我捏着它的爪子,倒出来三粒金瓜子,就问它:“你这是从哪儿顺来的呀?”

青鸾啄开我的妆奁,说道:“从姓沈的腰带上。那家伙可傻了,还在你枕头里塞了一包龙涎香呢。”

我把锦被掀开一看,好家伙,三只毒蝎正在抱着一块茯苓糕打滚呢。青鸾一下子就扑上去啄蝎子的尾针,边啄边说:“姓甄的把你的药柜给换了!”

突然,铜镜里映出了窗棂上的黑影。我顺手抓起胭脂盒就朝着房梁砸过去,喊道:“有劳李太医送药过来啦——”

就在这个时候,青鸾叼着一张纸条就冲进我怀里来了。沈砚写的字啊,还带着龙涎香的味儿呢,上头写着:“佘家药铺被封了,冷宫枯井。”

我把纸条的夹层给捻开,“哗啦”一下,一片带血的蛇鳞就掉出来了。

青鸾冷不丁地就炸毛了,大喊着:“那个姓沈的,在你窗栓那儿挂了一串银铃呢!”

我没好气地说:“这还用你说呀。”一边说着,我还从墙上抠下一块墙皮,塞到香囊里,“他之前还在我绣鞋的鞋底贴追踪符呢。”

三更的梆子刚响第二声,青鸾就把我藏在御膳房的药锄给叼回来了。

我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硬邦邦的玄铁钥匙,这可是晌午的时候,我偷偷摸沈砚腰带顺来的呢,上面还带着他身上那股沉水香的味道。

我突然伸手掐住青鸾的脖子,骂道:“你这蠢鸟,你毛上沾的磷粉是从哪儿来的?”

青鸾扑腾着翅膀,吐出半片鱼鳞,说道:“从姓李的官靴底!他鞋跟里藏着……”

我一下子就把妆台给掀翻了。

月光洒进来,照见地上有一道蜿蜒的银粉,这银粉一直延伸到药柜的第三层暗格那儿。

本来呀,我的五毒草应该放在那儿的,可现在呢,却躺着一支镶着红宝石的护甲套。

青鸾突然就钻进我的衣领里。

我颈侧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它用尖喙在我锁骨那儿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蜘蛛图案。

我本来要摸向暗格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为啥呢?因为沈砚给我的解毒丸正在我手心里发烫呢,这一烫啊,还烫出了一个和蜘蛛纹重合的月牙。


三更的梆子刚敲到第三下,我就叼着药锄,费劲巴拉地卡进通风口了。

青鸾在我后颈那儿啄我那些碎头发,还说呢:“蛇鳞和孔雀胆混一块儿的毒,这要是发作起来啊,可比你上次踹沈砚裤裆的时候,他疼得还厉害呢。”

我一脚就把那锈住的铁栅栏给踹开了,这时候啊,就闻到从青砖缝里飘出来一股腐烂的当归味儿。

月光从瓦片缝儿里漏进来,照到药柜第三层的暗格上,那儿有渗血的纱布呢,可这个地方本来应该放着五毒草的呀。

“谁呀?”小福子抱着个晒药匾,缩在墙角那儿,脚边的炭盆里烧着半片绣着金线的裙角,他一看见我就说:“云、云卿公主?”

我把头发上的银铃铛扯下来,塞到他手心里,跟他说:“这可是沈仙帝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呢。”然后我手指尖捏碎了半颗解毒丸,那药粉就簌簌地落在他直打颤的膝盖上,我又说:“你现在身上沾着追踪香呢,该害怕的是我才对。”

小福子冷不丁地就抓住我的袖口,跟我说:“西边数第七个陶罐,夹层是用蜂蜡封着龙脑香的。”他咽了两下口水,又说:“贵妃娘娘的护甲套沾过鲛人血呢。”

我把他发髻里的枯叶摘下来,顺便就把一枚金币塞到他后衣领里,跟他说:“下次可别再用檀香熏驱虫草了,蚂蚁都在你鞋底筑巢筑了三天了。”

这时候青鸾突然就把尾羽炸开了。

就听见门外传来玉珠帘晃动的清脆响声,沈砚身上的沉水香和枣泥酥那甜腻的味儿就飘进来了。我偷偷把偷来的蛇蜕塞到他拎着的食盒里,手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时候,碰到了还没好的咬痕,这可是我上个月装疯咬的呢。

“夫人连老鼠洞都能钻进去。”沈砚用银叉子把荷花酥戳破了,里面露出半张沾着血的羊皮,“御膳房新来的厨子,剁鱼的时候老是盯着你的药锄看。”

我一口咬住他递过来的栗子糕,牙齿碰到个硬东西。

吐出来一看,是把刻着“佘”字的铜钥匙,糖浆正从钥匙孔里往外冒黑血呢。

“甜不甜呀?”沈砚突然拿帕子擦我的嘴角,手指肚还重重地在我下唇上碾了一下,“林婉柔的鲛绡裙,昨天染上了七种蛇毒。”他袖口掉出来的枣核正好落在我的鞋尖上,枣核裂开了,露出半片青鳞。

青鸾一下子把我藏在腰带里的蛇鳞叼走了,翅膀一扇还把食盒给打翻了。

十二块糕点滚落在地上,形成了星宿的图案,每块糕点的馅料里都嵌着不一样颜色的宝石,这些宝石正是冷宫枯井里那尊药王鼎缺的机关石呢。

我一脚把脚边翡翠馅的那块糕点踩碎了,就听到沈砚轻轻笑了一声说:“夫人踩的可是打开蛇窟的钥匙。”他弯腰的时候,头发丝扫到了我的耳垂,“就像那天晚上你踩着我腰封上的螭纹玉扣……”

突然,东偏殿传来宫娥的尖叫声,把他后面那句暧昧的话给盖住了。

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沾了口脂的钥匙按在他脖子侧面,果然印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蜘蛛纹。“甜得太过头啦。”我把那用毒血凝成的红玛瑙又塞回他手心,“下回啊,记得用朱砂来代替鹤顶红,你腰带熏的龙涎香会让砒霜分解掉的。”

沈砚冷不丁就攥住了我的手腕,那月牙痕烫得我俩同时把手松开。

他袖口那儿的羊皮地图滑落出来半截,上头墨迹还没干呢,有一串地名被洇开了,最后那个“栖梧阁”的“梧”字像是在渗血一样——那可是我前世被毒杀的水榭啊。

青鸾忽然就把窗纸给啄破了,嘴里叼着半片鱼鳞,冲着我嘶鸣起来。

月光一照,沈砚后颈上的蛛网纹就露了出来,那纹路正随着我掌心的月牙痕一块儿发烫呢。

我捏着羊皮地图往后退了半步,枣泥酥的油渍在“栖梧阁”这三个字上晕出了血斑似的印子。

沈砚的袖口扫过了案几,半块松子糖就那么精准地掉进了我的领口,他还说:“夫人啊,应该多吃点甜食补补气血。”

青鸾把窗棂上凝结的夜露给啄碎了,我眼睛盯着沈砚后颈上慢慢淡去的蛛网纹,说道:“仙帝呀,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为啥林婉柔养的蚀骨蛛的毒纹会出现在你身上呢?”

他把我头发里沾着的龙脑香碎屑拈起来,说道:“就像夫人也不会告诉我,为啥要去偷太医院令的蜂蜡呀。”说着,他的指尖突然擦过我的耳垂,“你现在的心跳,可比上个月装疯咬我的时候快了三倍呢。”

东偏殿又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地图塞进了裙裆的暗袋里。沈砚那玉扳指一下子就卡在我腕骨上了,冰得我后槽牙直打颤:“戌时三刻,御兽园西南角的樟树长新菌子了。”

在回宫的路上,我一路数着地砖的裂缝,数到第七块的时候,发现那块青砖是松动的,嘿,下面果然压着半片蛇蜕呢。

小福子给我的蜂蜡在手掌心里化成了三枚银针,用来挑开地图夹层正合适——没想到林婉柔跟妖王交易的血契书,竟然是用我的生辰八字做引子的。

“阿七?”我突然一下子掀开妆奁匣,铜镜里映出了窗外的一个残影。

那枚刻着佘字的铜钥匙正在胭脂盒里冒黑血呢,把沈砚晌午送来的茉莉香饼都给染红了。

青鸾冷不丁地叼走了我绾头发的银簪,在窗框上刻出了歪歪扭扭像兽形的符号。

月光一照,我发现簪头凝结的夜露泛着一种很妖异的青紫色,闻起来和沈砚昨天打翻的蛇酒是一个味儿。

我把毒血凝成的玛瑙珠塞进鎏金香炉里,那火苗“嗤”的一下就窜出三尺高了。

爆出来的火星在纱帐上烧出了一个蜘蛛图案,这个图案和沈砚颈后消失的毒纹一模一样。

更漏指向子时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幼猫呜呜咽咽的声音。

我摸到门闩上有新鲜的抓痕,三道深深的沟里还嵌着鲛人鳞片呢——林婉柔早上省视的时候戴的珍珠护甲套就镶着这种青鳞。

青鸾突然发了狠似的啄我的手背,疼得我把茶盏都给打翻了。那绣鞋的鞋底被弄湿了,上面露出一个带倒刺的爪印,这个爪印我在上元节那天晚上在冷宫的墙头上见过,就是那种异兽的蹄印。

我紧紧攥着浸了毒的银针,朝着梁柱的阴影处扎过去,结果却扎到了沈砚晌午送来的锦盒。

那个雕着螭纹的檀木匣子裂了个缝儿,里面十二颗夜明珠摆成了星宿的阵式,最亮的那颗明珠照着栖梧阁的方向。

窗外飘进来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还混着腥甜的气息,我急忙反手把地图按到烛火上。

在焦糊味儿里,有一条血色的路线显现出来,最后指向御花园的千鲤池,那池底可沉着前朝三十八位被堕胎的嫔妃的尸骨呢。

青鸾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朝着博古架撞过去,震落的药瓶在地上滚,滚出了一些粘稠的黑液。

我蘸了一点在手指上碾开,发现这分明就是沈砚常用的金疮药,还掺了鲛人泪,他手背上那点咬伤根本就用不着治啊。

我指尖上的月牙痕又开始发烫了,我就扯断了床幔上的金钩,在房梁上绕着打了个绳结。

这个打结的方式和那天晚上沈砚捆妖王用的缚仙索一模一样,而且第三个绳扣上还留着孔雀胆的苦味。

到了子时三刻,守夜的宫娥手里的灯笼一下子全灭了。

我伸手到枕头下面去摸我准备好的五毒粉,结果却摸到了一个温热的油纸包,沈砚啥时候在我被窝里塞了板栗酥啊?

每个酥皮上还印着妖王手下那些异兽的图腾呢。


青鸾把板栗酥啄碎的当口,我就听到东南角那边传来琉璃瓦碎掉的清脆声音。

“娘娘,您快瞧啊!”小宫女一下子摔倒在我脚边,她发髻里头还插着半截沾着血的孔雀翎呢。

我顺手抄起药杵就把窗棂给砸烂了,一股带着腥味的风卷着鳞片就刮进来了。

有三头眼睛红红的、长着獠牙的狰兽把宫墙给撞倒了,那被它们利爪拍碎的石板缝里,渗出了那种熟悉的紫雾,这紫雾就是前天甄无双赏给各个宫室的驱虫香啊。

“净整这些装神弄鬼的事儿。”我把腰间的香囊扯下来就朝着兽的眼睛砸过去,喊道:“青鸾啊!去啄它们后颈上的第三块鳞片!”

墨色的尾羽扫过狰兽咽喉的时候,林婉柔坐的软轿正好卡在月洞门那儿了。

她头发上插着的九尾凤钗缠着一缕红红的兽毛,她的护甲刮过轿帘,露出了半截玄铁做的令牌,只听她喊道:“苏美人跟妖物私通,这事儿证据确凿,来人啊,给我把她拿下!”

结果呢,八个铁甲卫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我就踩着他们正在抽搐的膝盖跳到假山上去了,我袖子里的银丝一下子缠住了林婉柔的脚踝,我就说:“姐姐啊,你鞋底沾着的孔雀粪看着可新鲜着呢,昨儿个晚上你是不是去冷宫给赤焰的坐骑喂食去了呀?”

赤焰咆哮的声音震得我鬓边的珠花都掉了。

那畜生变成人形的时候,掌心的火焰纹和沈砚手背上被咬伤的痕迹是一模一样的。“你用鲛人泪养出来的那怪物——”我身子一转,灵巧地躲过了火球,手里的药杵一下子就准确地捅进了他肋下三寸的地方,“伤口要是愈合得太块呀,可是容易化脓的哦。”

就在赤焰的獠牙猛地暴涨起来的时候,青鸾突然朝着我的发簪猛冲过来,想要啄我的发簪呢。

我那鎏金牡丹坠子掉到地上摔裂了,从里面滚出了沈砚昨天夜里塞给我的糖渍梅子。嘿,你可不知道,每颗梅核上都刻着那些异兽的命门位置呢。

“接着!”我把梅子朝着兽群扔了过去,同时指尖捏着蘸了糖霜的银针,一下子就扎进了赤焰的瞳仁里。

他惨叫的时候喷出来的火星子把我袖口都给点着了,那烧焦的糊味里还夹杂着沈砚的金疮药特有的龙脑香的味道呢。

林婉柔用她的护甲一下子就钳住了我的咽喉,这个时候我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呀,你知不知道赤焰为啥老是挠它的右耳呢?

它的皮毛里还卡着我三个月前扔到千鲤池里的银簪子呢。”

那些兽群突然一下子都变得僵直了,青鸾的尾羽扫过宫灯的时候,把最后半颗板栗酥的影子投到了赤焰的脸上。

那畜生的獠牙都快碰到我咽喉了,就差半寸的时候,御花园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琉璃清脆的响声。

我反手就把五毒粉朝着半空撒了出去,那药粉和糖霜混到一起,就凝成了一片紫色的薄雾。

赤焰的利爪撕破我袖管的那一瞬间,整个栖梧阁的地砖突然就开始很诡异的起伏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下钻出来啃那青石板呢。林婉柔头上那九尾凤钗,“咔嚓”一下就断成了两截。她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恐地瞅着自己身上开始化掉的金丝护甲。

我刚把溅到嘴唇边上的糖霜舔掉,就听到地底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就跟潮水轰隆隆响似的。

赤焰正嗷嗷叫着呢,突然那叫声就变了味儿。也不知道啥时候,它脖子上的铁链子缠到我床幔的金钩上了。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穿透那些兽群弄起来的烟尘的时候,我就感觉袖袋里沈砚塞给我的那个油纸包突然变得滚烫。哎呀,那些个异兽图腾在糖霜里就像虫子似的蠕动起来了。

青鸾飞过去的时候,它的尾羽擦过我的耳垂,我一紧张,后槽牙就把半颗梅核给咬碎了。

赤焰那大獠牙上的涎水,滴到我锁骨上了,好家伙,一下子就烫出了五个梅花印子。

“收网。”沈砚的声音就像裹着冰碴子一样传过来。

我腰上挂着的金疮药瓶子突然就爆开了,一片白雾里“嗖”地窜出十二条玄铁链子,每条链子上都刻着异兽命门的图腾呢。

林婉柔那护甲一下子就钳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后拖,还说:“你以为——”

我想都没想,反手就把梅核塞进她鼻孔里了。这招还是我跟冷宫那只总爱抢食的讹兽学的呢。

禁军的铁靴子踩在地上,把满地的糖霜都给碾碎了。

沈砚那绣着暗纹的袍角扫过赤焰的眼睛,那家伙就像被阉了的小猫崽子似的,一下子就缩成一团了。

我眼尖,瞧见他靴底沾着甄无双宫里才有的那种金丝菊花粉。“把他押到诏狱去。”沈砚用剑鞘敲碎了赤焰的两颗獠牙,恶狠狠地说,“刑部可有十九种办法能让这畜生开口说话呢。”

林婉柔的发髻乱得像个鸡窝似的,九尾凤钗都不小心戳进了自己的手心,她慌张地喊道:“仙帝啊,您可得明察呀!臣妾是被人胁迫的啊——”

“你鞋底沾着的孔雀粪里可是掺了赤焰血的。”我一把扯开她的裙摆,毫不客气地说,“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冷宫西南角那窝变异蛊虫的事儿啊?”

突然,青鸾朝着我的头顶就啄了过来。

半截断甲擦着我的脸飞了过去,直接钉在了甄无双方才站过的地方。

那个女人留在地上的水渍散发着鲛人泪那种腥甜的味道,还夹杂着一句飘忽不定的冷笑。

沈砚呢,手指在背后悄悄画着符。

我一摸袖袋,好家伙,油纸包烫得吓人,那些异兽图腾正在糖霜里慢慢拼出个“甄”字来呢。

“快装晕。”他悄悄给我传音入密,还顺手往我手心里塞了颗薄荷糖,“你锁骨上有赤焰的追踪印记呢。”

我就势瘫倒在青鸾的翅膀上,听到禁军拖拽铁链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里还混着三声布谷鸟叫——这可是我和冷宫暗桩事先约好的危险信号啊。

等回到栖梧阁的时候,我一脚就把左脚的绣花鞋给踢飞了。

青鸾站在房梁上,冷冷地笑着说:“床幔上多了一道褶子呢。”

小翠背对着我正在抖被子呢,我发现她的后颈上新点了一颗朱砂痣。我可记得呢,这小丫头啊,最怕蚊子了,香囊这东西她从来就不愿意用。


我伸着脚指头去捅青鸾的屁股,问它:“瞅见没?”

青鸾拿它的喙尖挑开我乱成一团的头发,说道:“那朱砂痣里包着蛊虫卵呢。这小丫头昨儿个晚上被灌了鲛人泪。”

小翠抖被子的节奏不太对劲儿。

每抖三下就会停那么一小下——这是甄无双训练暗桩时落下的老毛病。

我抄起茶碗就往地上砸,大喊着:“烫死我了!”

小翠转身的时候,我瞅准了把绣鞋直接扔到她怀里。

油纸包里的糖霜沾到她袖口上了,那袖口上的异兽图腾在烛光下泛出靛青色。

小翠赶忙跪着往后挪,嘴里喊着:“娘娘饶命啊!”这一挪正好把藏着药水的暗格给撞开了。

青鸾扑腾着翅膀把烛台给撞翻了。

火星子溅到床幔的那一瞬间,我瞧见琉璃瓶里的猩红液体泛着孔雀蓝的光晕,那是加了赤焰血的蛊毒啊。

我揪着青鸾的尾羽骂道:“笨鸟!罚你去御膳房偷二十个核桃去!”

小翠慌慌张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我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沈砚给的糖化成一股凉丝丝的线溜进喉咙,我锁骨那儿的追踪印记一个劲儿地跳。三更天的时候,梆子“当当当”地响了。我故意掐着嗓子,尖声尖气地大喊:“快传太医啊!本宫心口疼得厉害呢!”

等李怀安提着药箱慌慌张张冲进来的时候,我正趴在青玉枕上,口吐白沫呢。他伸手给我搭脉,那手抖得啊,就跟筛糠似的。他刚要说“娘娘这是误食了……”,我一下子就攥住他的腕骨,恶狠狠地说:“西南角那窝蛊虫,昨天夜里是不是吃了三斤孔雀粪啊?”我这话一出口,就见他手里的药箱“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抽搐着说:“皇后娘娘一门心思想凑齐十二异兽的心头血呢。你说说看,要是本宫突然就这么死翘翘了,青鸾发起狂来,啄瞎她眼睛的可能性有多大呢?”李怀安“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哆哆嗦嗦地说:“三日后的百花宴上,御兽监打算往酒水里掺惑心散啊!”

就在这时候,窗外传来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紧接着,沈砚提着浑身湿透的小翠“嗖”的一下就摔进内殿里来了。他的指尖上凝结着冰锥,抵在小翠的喉头,冷冷地说:“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惑心散里混了什么东西?”小翠的脖颈上慢慢浮现出鳞片状的红痕,结结巴巴地说:“鲛、鲛人泪和赤焰血……还掺了娘娘您的……”沈砚突然就捏碎了冰锥,冰雾一下子爆开,小翠就化成了一摊腥臭的血水。

沈砚伸手来扯我的衣领,他刚要碰到我的时候,我一口就咬破了藏在舌底的糖丸。那追踪印记“砰”的一下炸开,七彩烟雾冒出来,全糊在他满脸都是金粉。李怀安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就想跑,结果被青鸾一扇翅膀,又给扇回到我脚边来了。“太医令,麻烦你一下。”我一脚踩住他官服的下摆,“明天你去跟御膳房说,本姑娘要吃炭烤孔雀心。”

沈砚轻轻抹掉睫毛上沾着的金粉,冷不丁就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

那药丸带着薄荷和龙涎香的味道,一下子就冲得我脑袋嗡嗡的,感觉天灵盖都麻了,锁骨那块还浮出个凤凰的图案。

“百花宴上的葡萄酒。”他手指一弹,就把满地的血污给烧没了,“记得给青鸾喂点儿。”

我正摸着那跳个不停的凤凰印呢,青鸾突然就冲破窗棂飞进来了。

它嘴里叼着半截染血的布条,布条上歪歪扭扭绣着冷宫暗桩的标记。

这时候,沈砚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他把我的手掌掰开,放了个油纸包在里面,我一看,那十二颗糖霜核桃拼成了一个“危”字。

更漏滴到卯时三刻的时候,青鸾突然把尾羽炸开了。

我伸手摸到枕头下面藏着的糖罐,发现那些异兽图腾在正在融化的糖霜里,拼出了一行血淋淋的小字。

我把青鸾叼来的纸条撕碎了,泡到茶碗里。

那纸屑上的朱砂痣一碰到水就化成了红丝虫,在碧螺春的茶水里扭成了一个“死”字。

“三更天的耗子洞啊。”我捏碎了两颗糖霜核桃,“是该换个新饵了。”

青鸾一下就把雕花窗给啄开了。夜里的风呼呼地吹着,还夹带着一股硫磺味儿,这味儿跟御膳房烤乳鸽那油腻腻的腥味搅和在一起——准是甄无双又跑到后山鼓捣他那些蛊虫去了。

我呢,拎着个琉璃盏,装作是去摘夜昙花的样子。

守着门的侍卫,那铠甲透着孔雀蓝的光,领口那儿别着根银针,这可是冷宫暗桩的标志呢。

我刚把脚尖踩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哑仆阿七冷不丁就从海棠树后面冒了出来。

他手心里摊着一把生了锈的铜钥匙,指关节那儿有个疤,那是被赤焰血烧过留下的。

“仙帝说……”阿七一张嘴,声音就像砂纸在互相摩擦似的,话还没说完呢,就猛地咳嗽起来。

咳出来的血沫子溅到钥匙孔里,居然结成了一个凤凰尾羽的形状。

我一把扯断项链坠子,塞给阿七说:“你去告诉沈砚,下回再让你传话,得先把胡子刮干净了。”

后花园的石门上爬满了赤链蛇。

我把钥匙往石门上一插,那青鸾就像受了惊似的,毛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顺手把一颗薄荷糖拍到它的尖嘴上,这时候腥绿色的蛇血溅到了我的裙子上,我就听到甄无双捏着嗓子在那儿笑。

“赤焰血得用小火慢慢熬上三个时辰呢。”小翠的声音就像带着水波纹一样,“还得掺上鲛人的眼泪才成……”

我躲在假山后面,摸出一张糖纸。

用舌尖舔湿了糖纸的角儿,借着月光去看丹炉上的图案,还照着描呢。

青鸾的尾巴羽毛扫过我的耳垂,在糖纸的背面烫出了一道金线。姐姐,看够了没呀?

那胭脂味儿猛地就扑过来了。甄无双的护甲在我锁骨这儿划过去,我身上的凤凰图腾一下子就发烫了。她手指头上缠着条碧眼小蛇呢,那小蛇吐着信子,信子像是赤焰血凝成的,还嘶嘶地响。

我把藏在袖口的糖丸给捏爆了。金粉炸开的时候,沈砚那玄色的衣角扫过丹炉,禁军的火把把小翠的影子就钉在石壁上了。

“陛下!”甄无双头上的翡翠步摇叮叮当当地乱响,“臣妾正在给您炼制……”

“查。”沈砚就说了这么一个字,这字一出口,满地的蛇血都冻得结了冰碴子。

他捏着我的后脖颈就把我提起来了,那龙涎香和血腥气一股脑儿地往我天灵盖里钻。禁军拖着哭哭嚎嚎的小翠往外走的时候,我瞧见她鞋底沾着冷宫才有的那种黑苔藓。

在回宫的路上,青鸾啄我的耳垂。它嗉囊里藏着半片糖纸,那糖纸上有用蛇血写的蛊毒配方呢。我摸到沈砚塞到我袖袋里的油纸包,那里面十二颗核桃拼成的“危”字正在化成墨汁。

等到更漏滴到寅时的时候,我突然把舌尖咬破了。血珠子滚到糖纸上,那些蛇血写的配方一下子就扭曲成凤凰图腾了。这时候,枕头下面传来青鸾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摸到三颗裹着金箔的薄荷糖呢,就见那糖霜啊,在月光底下竟然拼出了冷宫的地形图。

正这时候,窗棂突然“嘎吱”轻响了一下。

沈砚的气息就跟着飘进来了,还夹杂着赤焰血的味儿。

我赶紧把糖纸塞进装核桃的陶罐里,可他那冰凉凉的手指已经顶到我后腰上了。

“明天御膳房会送炭烤孔雀心来。”他往我嘴里塞了颗酸梅糖,还说,“记得就着葡萄酒吃。”

我假装咽下去,其实那糖丸卡在智齿后面了。

青鸾在房梁上抖落了一片金羽毛,月光一照,那羽毛上有像蛛丝一样细的配方纹路。

突然,宫灯爆了个灯花。

沈砚的袖子里滑出来一块染着血的布条,布条边缘绣着甄无双的私人图腾呢。

他手指一弹,点在我锁骨上,我那凤凰印记烫得我差点把糖丸咬碎了。

“睡吧。”他吹灭蜡烛的时候往我枕头下面塞了个东西,还说,“做梦的时候记得数核桃。”

黑暗里,青鸾的嘴轻轻敲着陶罐。

我摸到沈砚留下的东西了,是一把沾着孔雀粪的铜钥匙,钥匙的齿痕中间还卡着一片没化完的糖纸呢。


青鸾啄开铜钥匙上糖纸的时候,我正在捣鼓孔雀粪呢。

“这堆归你了。”我捏着鼻子,把那些金色的颗粒扫进琉璃盏里,还嘟囔着,“甄无双的赤焰蛊啊,就爱吃发酵了三天的这种。”

“你居然拿仙帝的定情信物当粪勺?”青鸾一下子炸开了尾羽,那模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咬碎了智齿后面藏着的酸梅糖,那甜腥味就顺着喉管往上涌。沈砚给的孔雀心配方在舌头底下化开来,再加上昨晚偷来的蛇血秘方,就凝成了一颗碧色的药丸。

西市打更的声音刚响过三下,我一脚就踹开了赵老板的库房门。

“公主这是……”赵老板被我吓了一跳。

“这可是能治异兽狂躁症的灵药。”我把药丸往紫檀柜上一拍,“你铺子里囤的断肠草,我能让它价钱翻上百倍。”

赵老板正在打算盘呢,那算盘珠子就卡在“死当”的那个档位上,动也动不了。

我弹了弹他领口的鹤纹,笑着说:“上个月林贵妃讹走了你三车雪灵芝,你就不心疼啊?”

这时候,库房里的烛火突然猛地一亮。

“行,五五分账。”赵老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过要是林家人来闹事……”

我二话不说,掀开了药箱最底下的金丝楠木盒子。青鸾扑棱着飞过来,丢下一块染血的腰牌,这可是甄皇后贴身侍卫的东西。

“那咱们明天就开张。”我拿着伪造的宫契,“啪”的一下拍在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上,说道:“记着啊,给林婉柔送八折的请帖。”

开业放爆竹的时候,那动静可大了。这时候,林婉柔坐着轿辇就来了,那轿辇直接就把门前的芍药给碾碎了。

她一下车就开始大喊:“你偷了尚药局三十七味珍稀药材!”说着就把账册朝我甩过来,那账册擦着我的耳垂就过去了,接着又喊:“来人啊,把这个铺子给我砸了!”

我害怕啊,就缩在柜台后面直发抖。不过我袖子里藏着的金针可没闲着,一下子就精准地刺中了她脚踝的麻穴。

青鸾呢,瞅准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把装药渣的铜盆给掀翻了,那些五颜六色的粉尘啊,全糊在她头上那些珠翠上了。

我这时候赶紧抖出一卷都发黄了的懿旨,陪着笑说:“姐姐,您可别生气呀,这可是先太后赐的……”

她一听就急眼了,骂道:“放屁!先太后死的时候你还尿炕呢!”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昱呢,他那苍白的手指在笼子里摸了摸那只奄奄一息的雪貂,嘿,那小家伙突然就竖起尾巴开始啃坚果了。

沈昱朝着我点了点头说:“孤的赤鳞马昨天不小心吃了毒草。多亏了苏姑娘的灵药啊。”

林婉柔气得那护甲都掐进柜台的木头里了。

我看到暗处有个小太监在探头探脑的,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她派来盯着账本的。

到打烊的时候了,青鸾叼着算盘珠子,发愁地说:“那个姓林的,今天晚上肯定得来偷账本。”

我就在一个空白的册子上乱写一气,写着“雪灵芝支出八百斤”,然后顺手抓了点孔雀粪撒在封皮上,还对青鸾说:“你可别忘了啊,把真的账本藏到甄皇后送来的贺礼盒里。”梆子都敲过三更了,我正在给沈砚的赤焰蛊喂糖霜呢。

突然,青鸾“砰”的一声撞开了窗棂,嘴里还叼着一张浸过麝香的信笺。那信笺上没写名字,就用朱砂画了只缺了翅膀的凤凰。

青鸾把信笺甩进药炉里,火星子一下子溅到我眉梢了。我就嘟囔着:“缺翅膀的凤凰?这不是林婉柔养的那只像秃毛鸡似的玩意儿嘛。”

我一边碾碎半块孔雀粪糖饼,药杵敲在铜钵上叮当直响,一边说:“赤焰妖王最讨厌麝香了,这信啊,八成是甄无双写的。”

旁边就有人问我:“那你咋还往人家设的陷阱里跳呢?”

我嘿嘿一笑:“我跳得越猛,那鱼饵才越香啊。”说着,我把三倍量的醉心花粉塞进香囊里,还念叨着:“明天药铺要来的‘贵客’,可得把伴手礼准备得足足的。”

这天还没完全亮呢,街角就传来狼嚎声,那声音就像把晨雾给撕开了一样。

我嘴里叼着糖霜糕,掀开柜台的暗格,青鸾扑棱着翅膀把房梁禁制的红绳给啄断了。

就在赤瞳山魈撞碎门板的那一瞬间,我抬手把药粉撒出去,那药粉就像漫天的金雾一样。

我还冲着那些家伙喊:“接着嚎啊,怎么不嚎了?”我踩着柜台一脚踹翻了药柜,五颜六色的药丸滚得到处都是,滚进兽群里了。我还喊着:“这瓶药是治脱毛的,那罐是治口臭的——林婉柔那个娘娘腔没教过你们看说明书吗?”

嘿,你猜怎么着,那些兽群一下子就像变成石雕似的,口水滴答滴答地流,地上的珠宝都被糊住了。

青鸾叼着账本扑到街心去了,正好看到林婉柔的丫鬟在抠墙缝里的雪灵芝呢。“姐姐养个宠物可太费钱喽。”我把她藏在袖子里的采购单抖搂出来,“上个月赊的八百斤断肠草,是给赤焰妖王当小零食吃啊?”

这一下,人群就像炸了锅似的,烂菜叶子纷纷朝着林婉柔那织金的裙摆扔过去。

她的护甲在我的糖罐上划拉了一下,那毒针还没来得及弹出来呢,就被青鸾把机簧给啄断了。

“你给我等着……”

“等您赊账去买棺材呀?”我往她手心里塞了颗薄荷糖,“今天有优惠呢,要是买凶杀人的主儿能打九折。”

到打烊的时候,青鸾数钱数得毛都炸起来了:“那个姓林的,指甲缝里还藏着赤焰妖王的鳞片呢。”

我正擦着那沾满兽毛的算盘呢,突然从铜镜里看到沈砚的衣角在窗棂那儿闪了一下。

他老是喜欢挑这种时候来送糖,琉璃罐底下还压着一张新写的孔雀心配方呢。

梆子敲过三更了,我手里攥着半块还没化完的糖,往寝宫慢慢挪。

青鸾突然使劲儿啄我的耳坠,它的翅膀一扫,把房梁上的积灰都扫落了——那灰里还掺着赤焰妖王特有的硫磺味儿呢。

妆奁匣子被人挪动了半寸,糖罐里的薄荷糖少了两颗。


青鸾啄得我耳根子生疼:“硫磺味都渗到骨子里了,主子还愣着干啥呢?”

我反手就把门闩拿起来,顶在雕花屏风那儿。

药柜的暗格“咔嗒”一声开了,三枚淬了毒的银针朝着刺客耳朵旁边就飞过去了,直接钉到了青砖墙上。

那刺客蒙着面巾,脸下面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刚用剑挑开珠帘呢,就被一张倒吊下来的捕兽网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个粽子似的。

我蹲下身子,戳着他眉心的红痣说:“这断肠草泡的麻沸散,滋味咋样?皇后娘娘挑人的眼光可真不咋地。”

青鸾扑腾着就把刺客的衣领给撕开了。

赤焰鳞片烙在锁骨下面呢,硫磺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呛得我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个标记我可太熟悉了——甄无双陪嫁箱子底下的密信匣子上,就刻着一模一样的纹路。

我踢了踢那具尸体说:“把他放到冰窖里镇着,明天早上让姓沈的瞅瞅。记得裹三层油布啊,可别把我的薄荷糖给弄脏了。”

天还没大亮呢,沈砚那黑色的衣摆就扫过门槛进来了。

他弯腰捡起我故意扔在台阶上的薄荷糖,手指肚在琉璃罐上新刻的孔雀纹上摩挲着说:“卿卿,你的机关术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哼了一声说:“可赶不上仙帝您装瞎的功夫。”我把油布一掀,说:“赤焰妖王的鳞片,看着眼不眼熟啊?”

沈砚的瞳孔一下子缩了缩,他拿着玉扳指在尸体脖子那儿绕了三圈,然后说:“这事儿可不能到处嚷嚷。”

我就呛他:“咋的,怕影响到你的白月光啊?”我把刺客紧紧攥着的拳头给掰开,只见半颗化了的薄荷糖黏在赤焰鳞片上,我又说:“昨儿个我糖罐里少了三颗糖呢,仙帝你想不想尝尝这糖啥味儿啊?”

突然,他就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一股温热的灵力就顺着我的经脉走,昨儿个被毒针擦破的伤口一下子就好了。

哼,这装暖男的招数,上辈子他骗我喝毒酒的时候也用过呢。

沈砚松开手的时候说:“三天后的春祭大典,可别去碰御花园里的芍药。”他袖口的金线还把我腰间的香囊给勾破了,又接着说:“青鸾要是饿了,御膳房刚进了三百斤断肠草呢。”

太阳都爬到飞檐上的时候,青鸾叼着春祭的请柬,“啪”地一下就扔到我算盘上了。

请柬上“御花园”三个字是用朱砂写的,还透着龙涎香的味儿,甄无双的私印盖得那叫一个板正,就跟棺材铺招牌似的。

我就寻思这是“鸿门宴”啊,然后往荷包里塞了七种解毒丸,还吩咐说:“把沈砚给我的孔雀心配方抄上二十份,撒到黑市去。”

甄无双正在凉亭那儿喂锦鲤呢。

她今天戴着一整套东珠的头面,不过鬓角还特意留了两缕白头发,她看着我说:“妹妹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儿个晚上没睡踏实呀?”

我就回她:“托娘娘的福,我昨儿个数钱数得手都抽筋了。”我摁住她递过来的茶盏,说:“赤焰妖王最近是不是掉毛掉得厉害呀?八百斤断肠草够它吃吗?”

这时候,锦鲤突然肚皮朝上翻了起来。

甄无双手帕上的合欢香和硫磺味混在一起,熏得我袖子里的解毒丸都开始发热了。我就说:“听说妹妹老是往仙帝的书房送糖呢。有些旧东西啊,也该还给人家了……”

她小拇指上的护甲在石桌上划拉了一下,赤焰鳞片在芍药丛里闪了那么一下。

我袖子里的薄荷糖突然就开始结霜了——这是青鸾在三百米开外扑腾翅膀的信号呢。

我笑着把糖块捏碎,说:“娘娘您知道不,薄荷糖要是遇到火啊,就会爆的。就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晒就没了。”

我大拇指使劲掐着掌心的肉,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假,比甄无双鬓角那假白发还假呢。我就说:“娘娘啊,您这玉佩的成色可真不咋地,沈砚送我的糖罐都比这个透亮。”

青鸾在袖子里啄我的手腕,它的羽毛蹭过昨晚沈砚灵力走过的地方。

我趁着拂袖子的动作,把解毒丸碾成了粉末,糖霜就像下雪似的,落在甄无双绣着赤焰纹的裙摆上。

“妹妹你可得好好收着呀。”她的护甲又在石桌上刮了一下,龙涎香里混着硫磺味,“这可是当年仙帝跪着给我系上的呢。”

我手指碰到玉佩的时候,差点就笑出声来了——是温的。沈砚那个像冰坨子一样的人碰过的东西,过一夜都能结霜呢。这假货就像是刚从炼丹炉里掏出来的似的。

“娘娘,您鬓角沾着糖霜呢。”我故意把帕子一甩,青鸾就趁机叼走了她三根白头发,我还说呢:“听说赤焰妖王就喜欢少女的黑头发,您这白头发啊,用来烧火都嫌呛得慌。”

就在我往荷包里塞玉佩的时候,有个黑影从凉亭边闪过。

阿七那瘸腿在鹅卵石路上走出一种特别的节奏,这节奏可是上个月我教他认草药的时候定的暗号呢。

他塞给我的纸条上沾着薄荷糖渣,我还闻到了沈砚书房里特有的松烟墨的味道。

“要下雨喽。”我拿着玉佩在甄无双面前晃了晃,“娘娘您可记得把炼丹炉收好啊,硫磺碰着水可是会炸的——就像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青鸾突然发了狠,啄我的耳垂。

三百米开外的御膳房传来断肠草烧焦的味儿,还混着沈砚平时用的龙脑香的味道。

我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件玄色的衣服上,他的玉扳指正好卡在我藏纸条的手指缝那儿。

“小宝贝儿,你的荷包可是鼓了不少啊。”他的手指擦过我昨天夜里刚结痂的伤口,还说:“薄荷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我甩开他的时候,玉佩磕到了石凳上。

那道裂痕正好把假货内层的赤焰纹给劈开了,糖霜呢,也正好卡在“沈”字缺角的笔画里。

青鸾炸毛的样子让我后脖子发凉——这笨鸟啊,只有闻到赤焰妖王的血味的时候才会这么激动。“仙帝给的定情信物都摔了,这可咋整呢?”我把断成两截的玉佩往石桌上一扔,“要不拿断肠草汁来粘一粘?”

沈砚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他捡起玉佩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捧着毒蛇最要命的七寸似的。当他的手指肚轻轻抹过玉佩上的裂痕时,我袖子里用来记录表情的留影石突然变得滚烫。

这热度我在冰窖验尸的时候碰到过呢,就像赤焰妖王的鳞片,一沾血就能把油布烫穿。

阿七又在假山后面晃悠了,我听着他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三长两短的,这可是我们事先约好的“赶紧回来”的信号。

甄无双正拿着他那赤金护甲在刮那半块真玉佩呢,刮得龙涎香里都有铁锈味了。

“青鸾饿了。”我一把揪住沈砚袖口上的金线,“仙帝不是说御膳房准备了三百斤断肠草吗?”

他手腕上的灵力震得我虎口直发麻,不过还是由着我拽着他往芍药丛外面走。

我感觉后脖子上粘着甄无双那带着毒的目光呢,手心里还紧紧攥着那半块沾着糖霜的假玉佩。

留影石在荷包里烫得要死,它可不光是能记录表情,你看啊,当这假玉佩遇到血升温的时候,甄无双鬓角那缕本来是白色的头发突然就变黑了三寸呢。


我一脚踹开西偏殿的门,就在这时候,青鸾把我发髻上最后一朵珠花给啄掉了。

“笨蛋,你那心跳声把异兽都给吵到了。”

月光下,二十三个青铜笼子泛着那种油亮油亮的光,铁链子上还缠着青紫色的符纸呢。

我蹲下身子,去摸地砖缝里的那些碎渣子。嘿,这是火焰符咒烧过的松香和鹤顶红混在一块儿的,跟上个月御膳房毒死狸猫用的配方那是一模一样啊。

青鸾突然就啄了下我的耳垂,说道:“左边第七根柱子。”

我看到血顺着石柱的沟槽流成了一个阵法图,就蘸了一点尝了尝舌尖:“这里面有断肠草和曼陀罗……”

“你个凡人!”

我赶紧猛地往右边一滚,好家伙,三支弩箭擦着我的后脖颈就钉到墙里去了。

青鸾扑棱着翅膀把烛台给掀翻了,火苗一下子蹿到垂幔上。就在这一瞬间,我瞅见了甄无双那绣着金线的裙摆。

“姐姐你逃命的时候就跟发了情的兔子似的。”她用鞋尖把我掉落的银针给碾碎了,还问我,“沈砚送你的玉佩呢?”

我反手就把淬了毒的簪子甩出去,她一偏头躲过去了,我就顺势扯断了腰间的丝绦。

玉佩“当啷”一声砸到青铜兽笼上,笼子里的双头蛇一下子就发狂了,一个劲儿地冲撞铁栏。

“小心啊!”我赶忙拽倒了旁边的青铜灯架。甄无双往后退的时候,一下子踩中了我撒在地上的琉璃珠子,她那双金丝软履就陷进机关翻板里去了。就在她抓住玉佩的当口,我听到瓦片破碎的声音,往东南角一看,第七片青瓦下面露出了半截箭尖儿。

这时候青鸾突然朝着我的手腕猛啄一下,血珠子就溅到离得最近的火符上了。就在那冲天的火光里,赵岩拿着刀鞘把浓烟劈开,大声喊道:“奉仙帝的命令,来捉拿纵火犯!”

甄无双的护甲从我耳边擦过,她还小声跟我说:“你以为他真能下得去手伤我呀?”她甩袖子的时候,落下来的香灰里,还混着阿七指甲缝里的朱砂呢。

回廊拐角那儿的第三盏宫灯突然就炸开了,赵岩的佩刀一下子横在了我和甄无双中间,他客客气气地说:“娘娘,请吧。”

青鸾把我藏在袖子里的硫磺粉给啄走的时候,我摸到他刀柄上有新鲜的艾草汁,这艾草汁和西偏殿铜锁上的一模一样。

甄无双笑着说:“明天卯时三刻……”她的笑声和夜枭的啼叫声混在一起,越飘越远,“记得喝我给你送的安神汤。”

赵岩的手指在刀鞘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我眼睛盯着他靴子帮上沾着的柳叶汁。御湖东岸的第三棵柳树的倒影,这时候正碎在偏殿的窗棂上呢。

青鸾突然又啄破了我的掌心,有毒的血就渗进了青砖缝里。它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映出赵岩腰间晃悠的鎏金钥匙,那钥匙上还沾着蜂蜜罐打翻时沾上的桂花屑呢。赵岩靴底的柳叶汁在青砖上浸出暗暗的痕迹,我紧紧攥着硫磺粉,往后退了三步。

青鸾那家伙啄开我后颈的碎发,小声说道:“东南角第七片瓦呢。”

“娘娘受惊啦。”赵岩把刀收回鞘里的时候,钥匙串上的桂花屑像下雪似的簌簌往下掉,“卑职这就护送您回宫。”

我踩过窗棂投下的碎影时,故意装作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果不其然,瞧见他扶着刀的手背,那青筋一下子就暴起来了。这青筋的纹路啊,和三个月前刺杀太子的死士伤口的纹路简直一模一样,一点差别都没有。

夜里的风呼呼地吹着,卷着安神汤那苦苦的味道飘过来。我用力掐了青鸾的尾羽,逼出三滴血来,然后把这血和毒血混在一起,抹在了回廊的立柱上。

青鸾一下子就炸毛了,气呼呼地啄我的耳垂,喊道:“你这个凡人,自己找死可别连累我啊!”

“卯时三刻……”我一边数着赵岩的脚步声,一边突然转身,一下子就撞翻了他腰间的药囊,还假装惊慌地叫了一声:“哎呀!”

那些晒干了的艾草和曼陀罗籽就这么滚进了砖缝里。赵岩蹲下来的时候,我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后颈那块新结的痂。那痂是前日在御膳房被蒸笼烫伤的,形状就像梅花似的。

这时候,青鸾突然朝着檐角的猫头鹰扑了过去。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抓了一把混着蜂蜜的桂花屑。

“夫人您可得小心点儿。”赵岩扶着我手腕的劲儿大得邪乎,他还说啥“仙帝吩咐过……”

我一把甩开他,袖子里的硫磺粉就撒到药囊上了,我就问他:“沈砚有没有告诉过你,艾草碰上硫磺会炸啊?”

就看他瞳孔一下子缩得老小,我趁着这时候把腰封的暗扣给扯断了。

铜丸掉到地上,“当”的一声脆响,院子里的乌鸦都被惊飞了,青鸾眼疾手快,叼起他钥匙串上沾着朱砂的鎏金钥匙就跑了。

远处打更的声音传过来,我就盯着赵岩的喉结,看它上下滚动了好几回,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我把掌心的血痂捏碎,对他说:“你去告诉沈砚,拿蜂蜜当追踪粉,这主意笨得就跟御湖东岸那第三棵歪脖子柳树似的。”

早上晨雾还没散呢,甄无双的食盒就送来了。青鸾把三层漆盒啄开,金丝燕窝里飘着曼陀罗花粉。

我拿勺子舀了半勺燕窝浇在铜镜背面,那铜镜上的裂纹一下子就变成了凤凰的图案。

青鸾把尾巴浸到茶水里,说:“这是赤焰的鳞片味,那个傻蛇妖王就喜欢拿火符当聘礼。”

突然,窗棂被箭给射穿了,钉进来的布条带着皇子寝宫那种特有的龙涎香。

我蘸着毒血画了半张符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三声鹧鸪叫,这是沈砚召见我的暗号。

赵岩今天换了玄铁护腕,刀柄上还缠着浸过雄黄的布条,他对我说:“夫人,请吧。”

我路过御湖的时候,故意把一棵垂柳踩歪了,结果在树根那儿翻出了半截烧焦的符纸。青鸾那家伙啄着我的锁骨,还骂骂咧咧的:“笨蛋,你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御书房的门一打开,龙涎香夹杂着血腥味就直往鼻子里钻。沈砚站在一地的碎瓷片当中呢,他那月白色的锦袍上沾着朱砂,看着怪刺眼的。

我眼睛盯着他腰间的玉佩,数着那玉佩晃动的次数,冷不丁就瞧见他平常惯用的青玉笔洗,这会儿换成了鎏金兽纹的。

“苏云卿。”他喉结滚动的速度啊,比昨晚上快了两下呢。他刚要张嘴说:“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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