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和掌心,刺目的红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救护车!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云栖……你看着我!
看着我!
坚持住……”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只能徒劳地用手紧紧按住那个可怕的伤口,感受着温热的生命正在她指缝间飞快地流逝。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陆云栖似乎想对她笑一下,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但那微弱的弧度最终被剧烈的疼痛扭曲。
她的身体晃了晃,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开始不受控制地飘散。
眼前的江沉璧,那张布满泪痕、写满恐惧的脸,开始变得模糊、摇晃……刺耳的警笛声终于冲到了楼下,尖锐地响彻夜空。
杂乱的脚步声、呼喊声、破门声……从楼下迅速逼近。
一片混乱的喧嚣中,江沉璧紧紧抱着**陆云栖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失去幼崽母兽般的悲鸣。
“云栖——!!!”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固执地钻进鼻腔,取代了记忆中那令人心安的清冽白茶香。
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将病房里的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也照得人心底一片荒芜。
陆云栖感觉自己像漂浮在冰冷的海水里,每一次微弱的意识上浮,都伴随着左肩后方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楚如同附骨之疽,将她从混沌的深渊狠狠拽回。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警笛的尖啸、混乱的呼喊,还有……江沉璧那一声撕心裂肺、足以击碎灵魂的哭喊。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由模糊的白色光斑,慢慢聚焦成惨白的天花板。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沉重得无法动弹,左肩后方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那里的神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喉咙深处逸出。
“云栖?!”
一个沙哑得几乎变了调的声音立刻在床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狂喜。
陆云栖艰难地转动脖颈,动作牵扯到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视线艰难地聚焦。
是江沉璧。
她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距离近得触手可及。
仅仅一夜之间,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往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有几缕黏在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