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微微张开了染血的、干裂的嘴唇。
喉咙里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血沫的涌出:“玄……夜…………簪……子……”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舌尖微微顶了一下上颚,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然后,头一歪,彻底昏死在他怀里,如同燃尽了最后一丝烛火的枯灯。
玄夜的身体在她念出“簪子”两个字时,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击中,猛地一震!
他低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落在她染血的唇间。
那半截露出的、温润的、带着丝丝血痕的玉质!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所有的血腥、所有的杀戮、所有的疯狂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认出来了!
那支簪子!
那支玉簪!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那是在长宁宫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春日午后。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暖洋洋地洒在临窗的软榻上。
年少的萧清璃正对着铜镜,笨拙地尝试着将一支新得的、通体莹白、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玉兰花的簪子插入发髻。
她试了几次,簪子都滑落下来,小脸上满是懊恼。
“笨死了。”
少年玄夜的声音突兀地在安静的殿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他从梁柱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滑落,动作轻灵得像一只猫。
萧清璃吓了一跳,随即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玄夜没说话,径直走到她身后,不由分说地拿过她手中的玉簪。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手指却异常稳定。
他小心地拢起她柔软的青丝,避开那些细碎的发丝,找到最稳妥的位置,将玉簪稳稳地、恰到好处地插了进去。
铜镜里映出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少年专注而略显紧绷的侧影。
阳光落在玉簪温润的质地和小巧的玉兰花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好了。”
他飞快地说完,身影一闪,又退回了阴影之中,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少女发间那支温润的玉簪,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刻的悸动。
那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手为她簪发。
那支簪子,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却重逾千斤的信物。
她一直戴着,直到大婚那日……他以为,早就遗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