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楚贤也不由有些感动。
“高兄,你是忠良之后,落草为寇岂不可惜,”楚贤惋惜道。
“当年父亲被曹贼杀害,我是被父亲的家丁亲兵救出来的。”
“后来曹贼的势力越来越大,为了躲避官府的通缉,我不得不来到曹魏控制力相对薄弱的雍凉交界之地。”
“雍凉二州地处西北,此地汉族、羌族杂居,民风彪悍,百姓皆好勇斗狠,本身就不乏法外之徒。”
“来到雍凉后,我本想依靠马腾、韩遂等人,反抗曹贼,不料此二人一一被曹贼击败。眼看曹贼在雍凉二州统治日趋稳固,我不得不落草威虎山。”
“所赖山上众位兄弟信赖我,一致推举我为大当家。”
“在威虎山这些年,我一方面囤积粮草,另一方面招募流民,以待时变。可惜曹魏西北边疆日益稳定,你们诸葛丞相多次北伐,莫说抵达凉州,就是雍州以南,都不能占据寸土。”
说到这,高平长叹一声。
“眼看复仇无望。”
“我只能不时的下山袭击来往的魏军小股部队,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我就是只蚊子,也得叮出曹魏一管子血来。”高平恨声道。
原来如此,听完高平的详细叙述,楚贤总算搞清楚状况了。
原来这回自己当了次魏军的替罪羊。
高平本是想伏击来往的魏军官兵的。
不料自己的部队正好身着魏军的盔甲。
高平本来就十分痛恨魏军,眼见身着魏军盔甲的部队经过山下,岂有不打之理。
一番交流之下,两人都搞清楚了状况。
“误会一场!”一旁的马大彪忍不住大声说道。
“原来是蜀中来的朋友,大家都是杀魏贼的好汉,”高平身旁的老三也出口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楚贤笑着道。
“倒是某唐突了,”高平抱拳致歉道。
“楚将军前番刚刚在五丈原重创魏贼,我就带人伏击了你们,实在是不应该。”
“这样,今晚由我做东,宴请早上被我错抓的贵军弟兄。楚将军部队也可从我这补粮食、水源,我高平一定竭尽山寨所有,来供应楚将军部队。”高平慷慨道。
闻言,楚贤没有接话,反问道:“我观高兄一身本领,乃是当世少见的豪杰。莫不是要终老于荒山野岭之间,甘愿做个寂寂无名的山大王?”
“哦?不知楚将军有何指教。”闻言高平瞳孔一缩,沉声道。
“我想邀请高兄带着手下弟兄加入我军。”
“实不相瞒,我虽然是奉朝廷军令袭扰凉州,但此番进军,我一直打算在凉州站稳脚跟。”
“无奈我麾下将士不过三千人,以此三千人的部队,想要占据凉州,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看高兄手下弟兄,都是久经训练的好手,何不与我携手一道,共谋大事!”楚贤出声邀请道。
“楚将军莫非是想吞并我们山寨,”楚贤一席话并没有打动高平,高平反而误以为楚贤仗着人多,打算吞并自己。
双方局势本来刚刚缓和,一瞬间,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周围众山贼听闻楚贤有吞并自己一方的想法,纷纷抽出随身佩戴的兵刃,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只听高平突然说道:“都放下兵器!我们手里的武器,是用来打魏贼的,不是用来打英雄好汉的。”
说完,高平径直走到楚贤面前,抱拳道:“楚将军,并非我不愿意率部加入你军,实在是曹魏在凉州统治日趋稳定,人心思定,你此番进入凉州,只怕是凶多吉少,听我一句劝,还是带部队回益州吧,不要把手下都折在凉州了。”
“高兄久居山寨之中,莫非丧失了血性?”
“天下九州,曹魏占其六。攻打曹魏,便是以少击众,岂能没有风险?”
“我身为大汉平朔将军,我诸葛丞相生前有言:汉、贼不两立,此番进军凉州,即使全军战死沙场,也好过老死蜀中。”
楚贤看着面前的高平,出言激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说楚贤这激将法有些明显,但高平毕竟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本身又和曹魏有血海深仇,岂能受的了楚贤这番言语上的刺激。
“我本是好言相劝。”
“楚将军莫非太看轻人了!”
“我高平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受此等言语上的侮辱。”
“也罢!若是楚将军能够击败在下,我愿率领山寨弟兄,归顺将军!”高平眼中火花迸裂,大声道。
“好!一言为定!”闻言楚贤大喜。
“若是我侥幸胜过高兄,高兄当随我一道,前往凉州痛击魏贼。”
“若是我不幸败于高兄之手,我立即收兵返回蜀中,终生不再踏入威虎山附近一步。”楚贤斩钉截铁道。
“好!”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高平大声应约道。
对于自身武艺,高平是十分自信。
自幼习武的他,完全继承了父亲高顺的一身本领,虽不敢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也基本掌握了高顺武艺的精髓。
对于比试武艺,高平自问,还从来没有输过。
“楚将军,请!”高顺微微躬身有礼道。
“高兄不必客气,”楚贤从身后取出长枪,言道。
“楚将军小心,我这一套刀法,乃是祖传绝学,不逊于当世任何一门刀法。”说完,高平挥刀向楚贤进攻。
楚贤的枪和高平的刀剧烈的碰撞到一起,刀锋划过枪刃,激起一阵阵火花。
“大当家加油!”
“大当家必胜!”
“大当家威武!”
一旁的小喽啰纷纷给自己老大加油。
旁边观战的马大彪倒是一脸的气定神闲。
对于楚贤的武艺,马大彪已经到了几乎迷信的地步。
不一会儿,双方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高平是越打越惊。
本以为自己是练武的天才,一身功夫应当不逊于当世任何一名武将。
结果才十几个回合,就被楚贤压制的只有招架之力。
眼看握刀的双手被楚贤长枪撞击的控制不住的颤抖,高平知道,在力量上,自己已经完全输了。
“这姓楚的真是个怪胎,莫非在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高平此刻脑海中忍不住蹦出这么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