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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修真之三福星

金钱帮主上官金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掀起了1500年前人魔大战的腥风血雨,谁是幕后黑手?人族最强天才剑狂失踪成谜,剑神消失无踪,谁又是面具下的元凶?死刀圆寂,祖巫邪鼎,谁才是憾动天地的神器之首!谁能号令天下,征服群雄,问鼎修真界,得道成仙!混迹江湖的楚遥,心比天高的江云骁,破落家族的段星沉,三人为了扬名立万,一路迎难而上,追寻各自的机遇,在修真界叱咤风云,最终抽丝剥茧,解开困扰人魔妖三族的千年谜团。

主角:楚遥,江云骁   更新:2022-12-24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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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遥,江云骁的其他类型小说《独步修真之三福星》,由网络作家“金钱帮主上官金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掀起了1500年前人魔大战的腥风血雨,谁是幕后黑手?人族最强天才剑狂失踪成谜,剑神消失无踪,谁又是面具下的元凶?死刀圆寂,祖巫邪鼎,谁才是憾动天地的神器之首!谁能号令天下,征服群雄,问鼎修真界,得道成仙!混迹江湖的楚遥,心比天高的江云骁,破落家族的段星沉,三人为了扬名立万,一路迎难而上,追寻各自的机遇,在修真界叱咤风云,最终抽丝剥茧,解开困扰人魔妖三族的千年谜团。

《独步修真之三福星》精彩片段

浓雾将至,夜的苍茫,在零星的闪电中颤抖。

一柄锋利无匹的剑锋,泛出摄人心魄的冷厉,那浓烈的杀气四溢在空中,仿佛一个个索命的死神。

刹那的闪电,照亮了充满杀意的眼神,白衣如雪的江云骁冷厉的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十三个人。

为首的一人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看不透江云骁的从容,但他绝对不可能放弃即将到手的东西。

他叫颜潼,是炎黄大陆丹霞州帮派冷血十三鹰毒蛇堂的堂主,修炼已至还虚境,在普通的修者眼中,他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杀人于他比杀鸡更简单。他果决的挥了挥手,堂下十二人已经呼啸着围了过来。

刀如饿虎,剑随心动,各种法宝呼啸而至,划破苍穹,狂风暴雨般向着江云骁围杀而至。

这群凶徒在怒吼中饮血,在狂飙中摧残,他们仿如一只只饥饿的野兽,何其凶残,何其暴虐,那一刻,人命如纸。

突然间,一道明亮的剑光划破夜幕,那浩瀚无比的强大能量,震碎了那些土鸡瓦狗般的法宝。

剑气纵横,连带着将那十二人撕的支离破碎,鲜血在空中飘荡,残肢断体雨点般落下地来。

死尸,一个个倒下。空中,渐渐飘来了冷雨,这一刻,仿佛连老天都被吓得失声哭泣。

冷汗,从颜潼额头倾泻而下,杀意,在他心中、手上膨胀的快要爆炸。

浓雾已至。

”此地将成为你们的坟墓,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颜潼泛白的手掌闪动着鳞鳞的白光,他修炼的白骨掌法,快要修炼至顶峰,澎湃的白骨灵力,在他掌中涌动。

他蓦的将手推至胸前,一个可怕的骷髅头凭空出现,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喷出惨白的妖光。

忽然之间,这个骷髅头迎风化作一丈大小,恶狠狠的向着江云骁砸了过来。

声势扑天盖地,伴随着骷髅的白色灵力中,闪动着绿色的光芒,仿若要择人而噬。

”公子,那是恶毒的白骨掌法,骷髅里有剧毒。“

被江云骁救下来的四、五个修者中,有见多识广的人捂着嘴角的血沫,大声呼喝道。

江云骁仍是冷冷一笑,心念动处,元力顿时护住全身要害,他右手将剑入鞘,右手两指合拢,向天一指,一股强大的能量指尖泛出,仿佛要从天穹之上汲取无上的力量。

青蒙蒙的能量从天上不断的灌注到手指尖,形成了一个闪亮的光球。

江云骁身形略动,那眨眼即至的骷髅头便砸了个空,在地上砸出了十几丈的大窟窿,尘土激荡。

颜潼收回骷髅,聚集全身灵力,准备祭出杀招,却见那江云骁如幽灵般飘至身前,变指为掌,化掌为爪。

五指如钩,生生的带着无匹的劲风,抓散了颜潼护在身前的骷髅,将手伸进他的胸膛,掏出了那颗鲜血淋淋的心脏。

五指用力,那心脏便被捏爆,颜潼的尸体倒在地上,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透露出不解和恐惧。

“这式摘星手,送你也不枉此生。”江云骁冷然道。

终于,杀伐结束了,孤竹峰一地死尸,浓雾渐散。

冷血十三鹰的毒蛇堂主,堂堂还虚境高手,竟不敌这年轻人的一剑一掌。

这震惊了旁边跌坐的几个修真者,他们生怕这年轻人一剑斩向他们,这几人脸上露出惶惶的表情。

这几人不过是散修,无门无派,全靠着在穷山恶水间寻找着机遇生存,偶尔组队打打低阶妖兽,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谁知天赐机缘,这几个散修,竟然在探寻丹霞州遗迹”沧海洞“时得到价值连城的宝物,那是人族圣人境以上的强者留下的一招剑法。

这几人便想着拿到财神客栈在丹霞州的分部去拍卖,孰料有人说漏了嘴,竟遭到冷血十三鹰的抢劫。

十几个人,说杀便杀,片刻间只剩得五人,幸得江云骁搭手相救,才免于被屠尽。

哪知见到江云骁似凶兽临世,这几人不免心跳如鼓。

赵昊作为这个团队的带头人,刚过化神境,自知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修真界强者为尊,为免遭毒手,于是恭恭敬敬的将那剑谱双手捧上。

“公子搭救之恩,赵昊及诸友感激不尽,深愧无以为报,这剑谱非我等福薄之人可享有之,万望公子不可推脱。”

赵昊满脸诚恳的看向江云骁。

江云骁淡淡的看着他道:

“赵昊,自古机缘不由人,你既得宝,当由你居之。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做那强取豪夺之事。”

赵昊深感意外,略一思索,和几个朋友对视片刻,仍是心甘心情愿的将那剑谱送上:

“我等观之剑谱,深奥难以领悟,现在消息泄漏,且不免遭受那些邪派追杀。还望公子成全。”

江云骁并非繁文缛节之人,当下接过剑谱,随意一观,却见那薄薄一层不知名皮卷之上,刻划着一招剑式。

他不禁心下微动,却见那剑式随着他的心意在慢慢舞动,一股威勇,一股肃杀的气势不断从剑式中溢出。

虽是只是一式,却是左方右圆,两剑俱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挥出,划过完美的弧线,一剑带着阴厉之气,一剑带着肃杀之气,两剑却在交轨时合二为一,气度更盛,眼见周遭便是煞气盈空,却见皮卷上出现一行小字:

天地双煞斩。

那皮卷随即破碎,烟消云散。

这式剑法单看气势已是地阶顶级,凑成全套的话,应是天阶功法。

江云骁从储物戒中指出3枚极品灵石,递给赵昊,同时递给他一本剑谱,上面写着《飘云剑法》:

“这本《飘云剑法》乃我从一处深涧中寻得,功成顶级,便能成就羽化境。我名云骁,希望下次再见,你等几人,能够修为有成。”

说罢,双足一顿,便凭空消失不见,只见得空中微风稍动,却是江云骁的身影如游龙般遁去,消失不见。

能够御风而行,这至少应是羽化境以上强者,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样的大能,赵昊暗叹造化不浅。

赵昊感激的看着手中的3枚极品灵石和《飘云剑法》,其它四个同伴围了过来,大家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又忧又叹。

五人商量片刻,便是拔步飞奔,想寻找一处山灵水静的地方,安心修炼。

同时赵昊心中暗暗立誓:创立《云宵门》,以记念江云骁的救命之恩。


神在虚空,仙人难觅,圣人有寿,宿命湮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江云骁和赵昊所属这个世界自纪元诞生以来,在远古时期地极发生大碰撞,毁天灭地的伟力将这天地分裂成五块大陆,每域辽阔无垠。

北部鲲鹏大陆、东部魔域大陆、中部炎黄大陆、南部覆妖大陆、西部昆仑异域。

千万年以来,生灵繁衍,它们不屈于万物的生养,穷尽一生追求逆天改命,掌握生命的真谛,前赴后继,于是修者日盛......

随着时间的流逝,魔域大陆逐渐被修魔者占据,魔修们在此开山立派,以星辰宗和天魔山宗为首,统治了这片天地。

覆妖大陆的修者为多为灵兽、妖兽、上古诞生的神兽,它们以南荒万妖宗为首,在这片天地中吸收天地灵气,意图化掉横骨,修成仙人。

昆仑异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它的面积最大,域内修者非常复杂。不仅有人族、魔族、妖族、兽族,更有巫族、盅族、镜族等神秘古族。

昆仑异域中还有着空穴楼、财神客栈、明月夜三个强大的组织,在此立足。

鲲鹏大陆和炎黄大陆原本为一体,只因天地大碰撞,才分为藕断丝连的两块,两块大陆通过长约数万里的狭长山脉连接。

这两块大陆被人族修真者所统治。自远古时期开枝散叶以来,已是枝繁叶茂,发展至今已是八万三千年。修真流派数以万计,但位居顶峰的却不过十个宗派。

它们被世人称为:一院二宗七大派。

一院:儒门书院。

二宗:鲲鹏宗、炎黄宗。

七大派:雷霆门、傀儡帮、歧黄派、天工派、铸剑山庄、傲刀门、符文学会。

通过千万年来的探索和修炼,人族修炼圆满五个境界便可成就圣人,分别是悟道境、化神境、还虚境、羽化境、圣人境。

悟道境是将先天灵根浓缩为血脉之力,化神境则将血脉之力转化为法力,还虚境则将法力升华为灵力,而羽化境则是将灵力升级为元力,圣人境将元力质变为仙力,大道遂成。

圣人之上,便可元神出窍,神游太虚,但修真问道,俱是山海苍茫之事,人间难有几人成圣,百万无一,岂是难如登天可形容。

据史记载,圣人境上还地仙境、谪仙境,据说一院二宗的掌教可能是地仙境,但谪仙境,却只存在于传说。

修炼功法分为仙、天、地、玄、黄,但仙级已非俗世所有,故修真界一般只按天、地、玄、黄四阶划分功法等级。

但这只是先天等级上的定位,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的天才从贫寒中崛起,在千年苦炼之下,竟能将一套普通至极的黄级武学蜕升为顶级地阶武学。

武器分为道器、灵器、法器,一流凡铁。

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打造手法和材质决定了武器的上限,绝品道器世所罕有,非强者雄主,不敢手持,以免遭受怀璧其罪。

但凡兵器,要想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必须加持符文、阵法等外在的增幅,因此高阶的符文和阵法也是价值连城。

人族根据天赋不同,一般可分为:分为体修、术修、符修、阵修、器修、魂修、驱魔人、巫师、盅师等等不同的流派和术法。

修炼的本意,归根结底就是运用不同的能量转换方式,改变原有身体的构造,进化成更适应自然规律的生物体,以期能够达到更高的境界和追求。

凡人用金银,真者用灵石。

一枚极品灵石可换十枚上品,百枚中品,千枚下品。

寻常修者,每年能够存得几枚中品灵石,便是富余之人。

但宗门大派势力庞大,几乎垄断了大陆上能赚钱的所有行业,名下正式弟子比之寻常修者,差距便是十倍有余。

炎黄大陆丹霞州西北部的大若山上。

楚遥正如飞鸟般嵌在陡峭的悬崖之上,双手飞快的收集着百年玉叶露,这是他师父贼道人喝早茶的泡底。

叮的一声,一片传音玉符破空飞来,楚遥两指挟住,贼道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楚遥吾徒,人世聚散无常,我今离去乃迫不得已,你莫忘世间光耀千古者,唯逍遥二字,这乃本门宗旨,切记。

老贼君儒,与我有夺妻之恨,遇其女儿,或是亲传女弟子,必纳为小妾,若不遵师命,后果自负,切记。

窃玉戒随我已逾百年,今日为师便赠托于你,望你善待。”

忽然叮的一声,一枚古朴润泽的窃玉戒出现在楚遥左手无名指上,随即消失不见。

传音玉符随着猥琐的笑声化作轻烟,听着贼道人前后矛盾的话,再想想他那张虚伪的脸,楚遥”呸“的啐了一口,无奈的看着身后已形同废墟的破道观,灰溜溜的走下山去。

据贼道人所述:楚遥襁褓时便被他从蜿蜒千里的南广河边捡到,其包袱中便写有楚遥两字,贼道人便将他带回隐居的丹霞州大若山。

贼道人修真有术,常能御空飞行,高来高去,练到高兴处,便将楚遥扔到万仞绝壁之上,冷眼旁观,或是出言调戏,不亦乐乎。

贼道人自称出自雾隐门,常以济世为怀自许,两师徒经常化作游方道士混迹于江湖,又喜欢扮成三教九流戏弄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今日鸡鸣,楚遥便到峰顶采集百年玉叶露,还未回到道观便听到山顶“轰隆”巨响。

一座百年老道观便是土崩瓦解了,随即收到传声玉符,自知是这老家伙搞的鬼,目的就是逼楚遥离开这里,去闯荡江湖。

虽故土难离,但楚遥想到能够独自闯江湖,心中便多了一分期许,有道是江湖少年春衫薄,这一去或许便是振翅九霄。

刚到山腰处,便听见呼呼风声大作,天空顿时昏暗无比,如山如海的压力从空中压迫下来。

两道猛烈的旋风自千里之外袭卷过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山石开裂。

峰顶处一块凸出的巨石,被这劲风生生斩落,从山顶裹挟着乱石杂木,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了下来,眼见得这块巨石毫厘之间便要将楚遥碾得粉身碎骨。

楚遥心念一动,脚下滑不溜丢一闪,身子便灵巧万分的飘到百米之外,堪堪与巨石擦肩而过,纵是如此,也被恐怖的劲风带的呼吸困难。

楚遥顺着满天灰尘,就势倒伏在地,心脏骤停,周身气息全无,两只耳朵悄悄竖起来听辨着外面狂暴的世界。

峰顶之上千丈处。

一人身着白衣,气度高贵,目光如炬,眼眸灿若星辰。

一人身着灰衣,像目光灰冷,眼似凶险的深海。

白衣人将手一挥,一个纺锤形的物件飞出,一个巨大的光罩便将百里之内全部罩住,因这百里之内都是大若山的地盘,人迹罕至,显然是免得伤及无辜。


“这剑乃是灭世凶兆,你若不毁,我便只能与你兵戎相见,以免为祸世间。”

白衣人盯着灰衣人手中那把平平无奇,但却通身漆黑的剑。

“生死轮回,修真千年,亦是无力堪破,天怒凶剑出世,必是天道宿命。这百余年来,人间已是荼毒横行,正道沦落,显见上苍不允,大劫将至,必是应在此剑。”

灰衣人渭然长叹,满眼沧桑。

白衣人欺进一步,喝道:

“卫长卿,你可知此剑一出,必将伏尸千万,流血浮橹,天下尚有人、魔、妖、兽诸族,怎可让这许多无辜生灵沦为炮灰。”

“天地有寿,终将灭绝,始终要有牺牲,方可破开天道,丹成飞升,终结这乱世。司君儒,大劫将至,你终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卫长卿淡然一笑,目中杀气外溢。

司君儒和卫长卿的目光中,都涌动着一阵又一阵无坚不摧的浪潮,似有一股无穷无尽的压力,不可抑制的充满了这百里的空间中,空气中传来辟里啪啦的音爆声,一股股蛮横的力量在对抗着。

忽然楚遥心神一滞,发现手脚丝毫不能动弹,而且痛苦的想要呕吐,却是张不开嘴,睁不了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突然明白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并不是遇到漂亮的女人,却忽然发现自己不行了,而是这生死两难之间,既死不了,也不好活。

司君儒的目光却渐渐有了变化,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空远,更加辽阔,仿佛眼里滚动着的是无边无尽的天空。

他全身的力量在凝聚、收缩、渐渐幻化成一柄恐怖的大剑。

卫长卿的瞳孔一点一点在收缩,他身上浓浓的杀气不知觉间在空气中横冲直撞,割裂得空气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周围竟然刮起了风,带着血腥味的冷风,瞬时已是笼罩百里。

两名强者的对抗,就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似一浪。

浪花突然拔起,象一条血海巨龙,蛮不讲理的冲天而去,挣脱天空的束缚。

两道令人窒息的光芒闪过,这一瞬间,他们突然出了手。

楚遥感到,天地间所有的肆虐,狂暴,昏乱,碰撞在这一瞬间消弥于无形。

就像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阴霾散去,朗朗青天,使人心胸陡然舒展。

因为,他们都停止了动作。

司君儒那柄恐怖大剑的剑芒,平平整整的插入卫长卿左肩,而卫长卿的那把通身漆黑的剑,却隐隐透出一种隐约的黑光,黑光直抵司君儒的肚脐。

司君儒心神一动,那剑芒忽的刺向卫长卿的喉咙,引得空中那道闪电似的惊芒破开卫长卿的护体真元,直刺过去。

由于凶剑天怒上有前辈武者的烙印,因此卫长卿对手中这柄凶剑天怒尚不能运转自如,只能引动剑芒。

无奈之下,他将凶剑抛至空中,双手一翻,自身上召唤出黑杀炎剑,引动剑诀,剑锋顿时涌出狂暴的元力,连续化作十重厚重巨盾。

“铛铛铛铛......”

“剑来如飞龙。”

鲲鹏宗无极剑法端的是强大无匹,司君儒信手一剑,便如天神下凡,锐不可挡。

十重巨盾全部击破,卫长卿身体巨震,心神摇晃。

司君儒继续逼近。

他那柄巨剑不怒自威,在空中滴溜溜一转,一朵令人眼睛爆裂的青白色剑花已然出现,那朵剑花下衬九十八片绿叶,每片绿叶都挟着数万斤的巨力,将卫长卿的身体全部淹没了这片剑花之内。

“欺人太甚,血海屠龙。”

炎黄宗独步天下的开天剑法端的是不同凡响。

一念至此,咬破舌尖,卫长卿竟然不退反进,瞬时抽干元海中所有元力,没留后手,拼命了。

他手中的剑突然幻化成无数的剑影,他的全身却笼罩在一片濛濛的青光之中,但他手中那柄剑,却突然变得血红,象刚从火炉中拿出烧红的铁器。

卫长卿的剑用一种奇慢无比的速度,但却带着强大无匹的压力,伴着无数飞射的红光,向司君儒攻出了这一式屠龙。

这一剑直刺司君儒的心房。

四周的空气,却在这时候被这一剑生生的割裂成无数块,变成呼啸的劲风碰撞,并发出巨大的尖锐的声音,

那些飞射的红光,和一片片的剑花相撞,巨大的能量互冲,令得大若山生生下陷数尺,地底轰隆轰隆发生了可怕的地震,地面上已是山崩地裂,恍如灭世一般。

在卫长卿的剑一寸一寸逼近的时候,司君儒强烈的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在血管中疯狂的奔涌,似乎鲜血跟着卫长卿剑的刺出而加速循环,让他气血翻腾。

更可怕的地方在于,司君儒沉隐隐觉得自己的鲜血有随同这一式从七窍中喷涌而出的可能。

这一招如此神妙,连号称“万古剑帝”的司君儒都不能完全避免这开天剑派法的威势。

这屠龙一剑就是要令得对手血脉贲张,无法自制,最终爆血而亡。

两人的激烈碰撞已近尾声,由于后续乏力,卫长卿这一剑离司君儒数百米时剑灵便已遭受重创,无法加持黑杀炎剑的威力,令得他相当被动。

由于同为人族巅峰强者,司君儒不想杀掉卫长卿损失人族实力。

他只想拿到凶剑天怒并将之长埋于天地废墟之中,在卫长卿已成强弩之末时便没再进一步追杀。

司君儒收回巨剑,左手五指先握虚拳藏于肋下,然后手腕抬高一翻,五指张开成爪状,数股白色元气围绕在五指尖游荡,发出嗤嗤声音。

然后数股元气迅速合拢成一股,突然自左手掌心之中就钻了进去,竟然硬生生的向卫长卿散发着黑芒的黑杀剑本炎体直抓了过去。

好一式大鲲鹏手。

司君儒的右手紧紧的将剑困在手下,白光在渐渐的收拢,黑色的剑身在刚开始时还能不停的发出黑光,可是当白色的圈子越来越小之后,黑色的剑身像被烧红后渐渐褪色的铁器一样,渐渐开始变成青色。

并且,黑色的剑身在不停的颤抖。

“卫长卿,停手吧,你我二人同为人族强者,何必自相残杀损伤人族根基,让他族获利。”

收回黑杀炎剑,见司君儒并末追击,卫长卿赶忙向黑杀剑灵注入元力修复,他沉默半响道:“罢了,司君儒,天不予我,这便是天意。”


正在这时,一直悄无声息,已经化作尘埃隐藏的凶剑天怒被司君儒凭中空抓了出来,扔在身前。

司君儒屈指一弹,凶剑天怒哀鸣不已,剑中剑魂兀自在剑内冲撞不停,竟然引得朗朗晴空一阵霹雳猛劈剑身。

紧接着一根若百丈粗细的雷霆从不知高远的天宇中猛击下来,突的打在凶剑天怒上,剑身巨震,雷霆之击眨眼间便是数千次,每一次力道俱是移山填海之力。

这些人族强者真的是可怕至极,举手投足之间便有斗转星移的可怕力量,古人云造化之功,只怕这距造化之能已经不远矣。

数息之后,司君儒收起凶剑天怒,御空飞行而去。卫长卿也是片刻之间便化作一阵青风,破空飞去。

在两人一阵神仙打架之后,侥幸被掩埋在地面,并不曾窒息的楚遥悠悠醒转。

幸而不死,楚遥从地下慢慢的爬出来,刚伸得一个圆溜溜的头来。

“轰隆”!晴天霹雳。

一道奇怪至极、好死不死的闪电正好击在楚遥身上,人虽未死,但须发俱焦,伸手一摸,便活脱脱一个光头和尚。

两腿微动,全身清洁溜溜,不着寸缕,那是连衣服都被雷电烧焦了。

一道淡黑色光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钻入楚遥左臂肩胛处,初时围绕飞旋大臂数圈,之后便贴在楚遥左臂变成一道淡黑色烙印,逐渐消失不见。

“格老子的,晴天遇着打雷,今儿不是黄道吉日啊!”

两眼一翻,楚遥几乎晕了过去,这一丝不挂,跑哪去都怕被人骂成暴露狂,说不得今日也只得劫套衣服了。

虽生死人而肉白骨楚遥现今做不到,但作为修真界的天才少年,催生点头发和眉毛,不过是瞬息之功,片刻,又恢复那副嘴角挂着笑意的模样。

可惜,衣服却不能凭空变出来,早知道,储物戒指里放几套衣服,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环眼四顾,周遭树木全部倒伏在地,想薅几片树叶做原始围裙的想法只得作罢。

无奈之下,楚遥运起贼道人所授窃玉偷香步,双手捂住不洁之物,像一溜轻烟般直奔山下而去。

他寻思着先到大道旁挖个坑,把这光溜溜的身体藏进去,再弄几株草木掩在头上。

他准备劫道,哦,准确的说是打劫一件衣服。

大若山钟灵毓秀,造化形成七峰,楚遥和贼道人修炼这座,叫做飞来峰。

又羞又气之下,总算挖好了坑,也藏好了人,专等不长眼的上钩。

不过从中午等到天黑,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倒是看见了十三只老鼠,四十六只麻雀。

楚遥先把树叶铺在坑底,再舒舒服服的躺进坑里,忽的想起贼道人不是还留的有一枚戒指给他。

心念动处,神识顿时打开了那枚戒指,略一窥探,反倒气得过七荤八素。

这泼皮贼老道没在楚遥的储物戒指中留下半套衣服,反倒胡乱塞进了许多的药材、符文、阵石、罗盘、卦牌、黄纸、破铜烂铁等等。

甚至还有一堆香喷喷的猪蹄,这些都是昔日行走江湖的工具。

这枚储物戒指空间不小,数丈方圆的地方都堆满了贼道人送给楚遥闯荡江湖的法宝,显然窃玉戒是贼道的心肝宝贝。

戒指里还有一块玉简,白光闪烁,显然并非凡品,楚遥神识一探,玉简主动融合进了楚遥大脑识海里,吓了他一大跳。

玉简记载了这个修真世界的历史渊源、种族、门派势力、功法、武器、名人隐私、修真界的秘辛。

楚遥如获至宝,心里想道:能够获知这天下许多的秘密,这贼道人绝非无名之辈,藏头露尾显然居心不良,这笔账等找到这老家伙再算。

可惜这名人隐私跟修炼境界紧密相连,每进阶一个层级,便能解锁一个名人的秘密。

现今这些名人现在都是江湖上的呼风唤雨之辈,只怕一个不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楚遥心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依楚遥目前的能力,只能看到一个秘辛:关于一个破落家族的,他顿时没了兴趣。

楚遥平时和贼道人混迹江湖,各种仙人跳、枕中套、灯下黑倒是门门精通,不过有了玉简上所载的秘辛,只怕不想扬名立万都难啦!

楚遥跟随贼道人修炼了十八年,所学非常博杂,上至顶级功法,下至妙手空空,但他学的最好的两项功法,其一便是窃玉偷香步。

窃玉偷香步是贼道人最为喜爱的功法。

据贼道长吹嘘曾在一次失手后,被两位圣人境、数位羽化境高手包围,在狂打暴揍中,竟然被他逃脱了,显然这门身法等级不低。

也许是天性使然,楚遥对别的术法浅尝辄止,对窃玉偷香步却极舍得下苦功,连贼道人都称赞此子深得其髓,神形兼备。

这套步伐,有三大精义:其一是快,其疾如风,其掠如火,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其二是滑,蛇行狸翻,脚底抹油。

其三是巧,百变无影,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窃玉偷香步七字真诀是:跨、踢、钩、拔、挡、蹬、撩。

其实贼道人未曾说清的是,这套身形步法,惯用于窃玉偷香,讨取女人欢心,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上,东捏小蛮腰,西掐纤纤玉手,打情骂俏勾动天雷地火,最是拿手。

贼道长未曾说过步法等级,但他吹嘘曾从圣人境大能手里逃脱,最次应该是地级以上,贼道人一惯嬉皮笑脸,谁知这老家伙哪句真,哪句假。

至于修真的层次,楚遥更是分不太清,他觉着自己能够御空飞行一小会儿,应该也是修炼到了羽化境了,不是说羽化境才能飞行吗?

这就是野路子修炼的弊端,师父教的懒散,徒弟学的狂野,没有系统的知识,很难准确知道自己的修真层次,以及下步修炼的方向。

也许下山之后,找个宗派好好打磨打磨,争取弄个亲传弟子,不是贼道长交待要强纳君儒的亲传弟子为妾吗?

只要混进这个君儒的门派,不但能够习得上乘功法,而且还能得个便宜老婆,最后还为贼道人出了一口气,这岂不正是一举三得之法!

哈哈哈,楚遥仰天大笑,聪明如我,举世罕见啊!

趁手的武器,没有,贼道长穷的四处行骗,哪有神兵利器传下来。

这十几年来,楚遥倒是学过几手刀法和剑术,一般都是用山上的千年铁木削出兵刃形状修练,一两银子一把的破烂刀剑倒是用过几次,可惜都不趁手,少有让世人见识刀剑绝学。

至于炼丹术,下苦功学过两年,丹方有不少。

楚遥尝试过炼制化腐生肌丸,三阶丹药,价值不菲,倒也炼的出来,像模像样的。

只可惜没有丹炉,炼这化腐生肌丸,都是偷着进三流帮派的丹房里偷偷炼制的,炼完之后还给人留下几颗来。

丹药分九阶,品级不同,门类不同,需要的材料差别极大,炼制出来之后,价值天差地别。

依楚遥目前的能力,炼制五阶丹药已是极限,但五阶丹药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修真江湖,能够炼制五阶丹药便已经被炼丹师公会供奉为五级炼丹师,享受每月一块极品灵石和十块上品灵石的超高待遇了。

除了宗门大派之外,五级炼丹师,已是炼丹师公会的副会长级别了,可见,大宗门对资源这一块控制之严。

其它诸如傀儡术、招魂术、巫盅术、僵尸术、符文、阵法等等都曾涉及,贼道长强行醍醐灌顶,楚遥倒也学得一鳞半爪,说起来头头是道,用起来便胡乱搭配,只求敷衍过去。

别的不说,实战经验极为丰富,楚遥自十一岁起,每年有三、四个月,都在跟随贼道长四处行骗,美其名曰拯救万民于水火。

他曾多次遭遇抓扯殴打,挨打这方面的经验,倒是少有人及得上他。


黄昏又黑夜,终于熬到天明,楚遥将耳朵贴在地上,远处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这是人的脚步声。

但这人却非一般人脚步那样沉重,步履轻灵,移动极快,显然是修者。

一个白衣服的年轻人,雪亮的眼睛像两泓秋水,孤傲绝世的表情,仿佛天地间骄傲的帝王。

他步幅转换极快,一步便是十丈远近,眨眼间距楚遥藏身处已不足百步。

这人正是江云骁,当着赵昊的人面前,他御风而行,着实拉风,一副狂妄天才的模样,但这着实耗费元力,远不如缩地成寸来得省力,赶路也实在。

他想尽快走出丹霞州的边缘地界,这里荒山野岭,邪魔横行,他虽不惧,但手中刚得这珍贵的剑法,万一引得圣人境的魔头前来,那就是无妄之灾。

见这地方人烟稀少,而且并无妖兽出没,江云骁便将心思放在刚得的那招剑式上,正在脑中不停的揣摩,渐入佳境。

这时突听,哗的一声轻响,楚遥围着百草裙从洞里蹦出来,像头刮了毛的光猪。

江云骁咦的一声,没想到在他的神识之下,竟然还有人躲藏的住,他微一提脚,便闪过了数尺。

虽然他的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探路上,但这人居然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让他无法察觉,显然绝非庸才。

楚遥奇形怪状的跳出来,明显来意不善,难道是邪派的凶徒追击过来了,江云骁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唉,这位兄台,路遇不平,可否拔刀相助?”楚遥捂着脸道。

江云骁定神一看,目瞪口呆,身体一动,便到了楚遥面前,冷冷道:

“这位兄台,是被人按床上捉了奸夫?还是偷鸡被人扒了衣服。这么惨!”

楚遥心里至少问候了江云骁数次祖宗十八代,他耸拉着头,有气无力的道:

“小弟被人劫了道,实属无奈。小弟原本是往丹霞州投友谋生,却无奈半道被强贼掳掠,可否给套衣服打救一下小弟。”

“这附近百里无人,兄台又是面目狰狞,恐怕绝非等闲啊。罢了,我倒是想给你套衣服,可惜我江云骁也没带多余的衣物。”

江云骁目光一凝,身子未动,神识却是在四处探索,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看是否有埋伏,或者是布下的阵法之类。

楚遥刚想抬腿,江云骁便如同受惊的老猫一样,肩背一耸,便是拔出一把如秋水般彻骨寒冷的剑来。

冷风吹过,地上的枯枝败叶从远处席卷过来,还未迎着剑锋,便在十丈开外粉碎成灰,随风而去。

敢情这是柄神兵利器啊,堪比吹毛断发,想威胁我,没门。楚遥心里冷笑起来。

楚遥见江云骁颇为自得的拿着手里的剑,便是脚下一抹,身子一否,一头向着江云骁手里的剑锋撞了过去,口里大声哀嚎:

“我不活了,我丢不起这个人,江大爷,你干脆杀了我吧!”

江云骁虽下手狠厉,但却不是那滥杀之人,反而见不得这世上不平之事。

要不然荒郊野外,乍一见楚遥这似鬼非妖的模样,只怕一掌一剑过去,楚遥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这这一抹极为巧妙,一息之间已到江云骁面前,倒似真的寻死来了,江云骁没料到楚遥这一着,心中一慌,忙收手不迭。

楚遥心里暗喜,这江云骁不似凶横之人,应是正派弟子,更是得寸进尺,他脚下如绊,双手直向江云骁握剑的手里抓去。

谁知这一抓却是扑了个空,江云骁身影一闪,展开天罗步,却是巧妙的沿着楚遥身体右侧飘了过去,更是伸手一捞,想捞住楚遥的腰带,将他提起来。

江云骁却是忘了楚遥不着寸缕,哪有腰带,未曾想楚遥正好转过身来,不但没捞着腰带,反而摸到楚遥腰上。

江云骁连忙抽回手来,正要跳开,没想到楚遥顺势倒地,双臂发力便抱住江云骁的两条大腿,同时双手十指如铁钳子般用力的绞着他的腿部。

“啊唷,卑鄙。”

连羽化境的江云骁都感到一阵吃痛,显见这厮只怕也是个阴险的高手,他想也不想,空着那只手,顺手便扇出一巴掌,想将楚遥震飞开去。

谁料那一成法力如泥牛入海,连楚遥头发丝都没震落一根。

楚遥却是将头一偏,那掌自然落空,他张嘴咬向江云骁胁下,铁齿如钉,死死咬住不放,估摸着应该已经出血了,他右手同时扣住了江云骁腰间命门,令他不能祭出功法。

铛的一声,剑掉在地上。

江云骁暗忖糟糕,这把痴心情长剑是一柄极品灵器,恐怕很少有人不见宝起意,杀人越货也殊难预料。

谁料楚遥却是看也不看一眼,便一脚踢开,江云骁见这家伙并不贪财,心下稍微安定,不过被人拿住腰间命门,全身发不得力,却是进退两难。

糟糕,这家伙扮猪吃象。江云骁暗忖道。

正想运功,却不料半边身子忽然麻了,接着一身功力尽皆被封在气海之内。

眼高于顶的江云骁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江云骁双目中掠过一丝冷厉,但此时落在下风,只能随机应变。

江云骁用能活动的另一只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套衣物递给楚遥,眼神安定,但心下却是叵测:

这人来历古怪,哼,你不是吃草的货,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楚遥松开嘴,看似盯着地上那套衣服,手上却是一刻不停的顺着江云骁头顶百会穴一路往下,落指如风,瞬间便让江云骁只有得戴储物戒的手指还能活动。

江云骁虽功法绝伦,平生却是从没遇着如此险恶的招数。

他遇着的大场面绝对不少,不是一剑绝尘,连番血战,便是修者单挑,一决生死,他却是从未遇着如此难缠之人,片刻之间便是着了道。

“这套衣服有古怪,江兄怕是在衣服上抹了不该抹的东西吧?一滴水时间,如果听不到实话,只怕江兄要和我一样剥光猪。”

楚遥耸耸鼻子,像狗鼻一样嗅了嗅道。

“敢问兄台贵姓?你我素昧平生,更无仇恨,这恐怕是一个误会。”

江云骁勉强笑道,他也不敢说衣服上抹了痒死人的粉末,怕惹毛了这位不要脸的主,这件衣服是他从一个邪派之人手中夺得。

“江兄见谅,我叫楚遥,借衣服实属无奈。对了,你戒指里还有衣服没,弄套干净出来。”

楚遥手极不老实的摸向了江云骁的手指,江云骁一哆嗦,心中大寒。

楚遥摸到了江云骁手上戒指,不过没法打开,这戒指已经认了主,只得道:

“江兄,我等得,我这手怕是等不得。”

一只湿润的手,顺着大腿一路滑行,像一条可怕的蛇,渐渐爬向江云骁的大腿根部。

江云骁顿时心中大寒,赶紧从戒指中弹出一套干净的灰色衣服奉上。

楚遥接过,用两根千锤百炼的手指摸了摸,见并无异样,这才穿好衣服,运转元力,全身灰尘涤除干净,露出本来面目。

他没有江云骁那样玉树临风,却见他嘴角带着无奈,眼睛里写满了故事,脸上挂满了沧桑,这绝对是涉事未深的少女杀手。

江云骁暗啐一口,这厮变脸倒是极快。


“唉,叹世人多愁苦,却没想半点不由人。江兄在上,楚遥在此重谢。”

楚遥重重一揖,实在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江云骁顿时恶寒,心头倒胃,干呕一声,一股酸辣之气便顺着喉咙冲了上来。

他本是骄傲无比的性子,让楚遥这一番戏弄,心下怒火高炽,本能的想一口喷过去。

楚遥身子向后一滑,便退出江云骁的口水射程,这才开心的拍着手,手指微动,凌空解了江云骁被封的经脉,恢复了他的功力。

楚遥面带微笑的伸出右手,看似想感谢面前这位恩人江云骁,握手致谢。

可惜江湖险恶,谁敢轻易与人手掌相接,掌中钉、指尖刺的勾当多了去了。

江云骁怒从心起,但见楚遥深不可测,害怕又着了他的道,可是他平生却是极自负之人,现下却极不愿意丢下面子。

他见楚遥向他伸出手来,他迟疑半晌,也是伸出手去。

江云骁却是不愿与楚遥直接相握,就在双手将要相握的一瞬间,右手灵妙一动,右手背直接敲向楚遥手背,同时反手一扣。

谁知两手背相触的刹那间,变故突生。

就在江云骁敲向楚遥手背的一刹那,一道道青色的符文从两手相交处衍出,逐渐幻化成二把符文锁,同时锁向两人手腕。

江云骁气海之上的道心顿时产生了悸动的感觉,显然这符文和道心产生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感应。

“这是天涯同命符。江兄,我见你宅心仁厚,气宇不凡,显然是名门派正派弟子,小弟正有意相交。我楚遥虽非名门派,但却绝非偷鸡摸狗之辈,愿与江兄义结金兰,共闯江湖,成就一番大事。”

江云骁恨得钢牙咬碎,但却无计可施,一身的绝世武功,在这楚遥面前似乎半分也施展不开,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拔出剑来,把这小人劈成两半。

似乎冥冥楚遥听到了江云骁的心声,只听他慢悠悠的道:

“呃,白兄,这天涯同命符最是奇妙,符文一旦成锁,便与双方的道心息息相关,动辄心神破碎而亡,堪称高阶符文中的鬼难缠,恐怕天阵地符会的轩辕十八这等圣人境的宗师级别的符修也难以破解。除非能够超越圣人境。”

楚遥真诚的对江云骁说:

“最奇妙的是。如果我受到濒死的伤害时,你就似我的孪生同胞一样,感同身受,哈哈,当然,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必然会经脉寸断、神识破灭而亡。”

江云骁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被这王八蛋气死,这楚遥是个什么邪门玩意儿,生生将他这天之骄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可谓,壮志未酬,气已衰,常使英雄泪满襟。江云骁心中哀叹。

他自幼天赋出众,惊才绝艳,别人修炼经年才能悟道,他十二岁便能悟通这天地循环之规,随后每隔两年便能够轻松突破一个境界。

十四岁化神,十六岁还虚,十八岁正式踏入羽化境,令得宗门一众前辈强者叹为观止,直言他的天赋百年无一。

可怜这天才少年才刚十九岁,就差点被楚遥这招摇撞骗的孙子给玩死。

这就是那些宗门大派天才弟子的通病,他们一直在温室里成长,接触的都是谈笑间定论生死的权谋,富可敌国的财富,威震天下的功法,但论行走江湖,人心险恶,大部分都还只是雏。

当然,也有例外,不过凤毛麟角。

“江兄,倒也不必如此介怀,你我两人如果都能修至圣人境,那这天涯同命锁便可同力化解了。我观之江兄眼下最少已是羽化境初期,距离你我二人解除命锁,指日可待啊!哈哈。”

楚遥笑吟吟的道。

江云骁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羽化境和圣人境的堪比云泥之别,有人已至羽化几百年,直到心血耗尽,都不能窥破天道,从而寿终身亡。

江云骁死死的盯着楚遥,论起耍诈无赖,他还真不敢和楚遥玩阴的,眼下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对楚遥道:

“今日得遇楚兄,实在是,人生难逢知己。”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顿了顿又接着道:

“江某前日诛杀了一干凶徒,此处不能久留,恐这凶徒教派亦在追寻我之足迹,现下只怕快要快到。”

“只怕已经到了。呵呵,江兄,你的麻烦事还真不少啊!”

楚遥笑了几声。

江云骁神识过处,便闻到一里外有衣诀飘飞之声,江云骁自诩英雄气概,虽见有人前来,但却根本不为所动,只待这群人自己上门。

楚遥不由的轻叹几声:“要面子,不要命。要命,不要面子。江兄,啊,江兄,我们何不暂避锋芒。”

“此等凶残之辈,随手杀之。区区二、三十人,我江云骁何惧这等宵小之辈。”

江云骁面色如常,心中却油然而生傲气,他也想借机试探下这楚遥的实力。

这厮看起来深不可测,究竟有多大斤两,倒是极需要称称。

冷血十三鹰掌教岳临渊听到手下报来,毒蛇堂颜潼及以下十二人惨死的讯息,不由怒火万丈,他知道颜潼此去是为了夺取剑谱。

但岳临渊另有大事待办,无法分身,便由追风堂堂主韩苍代为传迅九煞殿、寒毒门和灵寂洞三个帮派,在数千里范围内撒开大网,寻找这位杀死颜潼,得到剑谱的人。

由于没有面目特征,而且颜潼等人死状极惨,岳临渊便下令只要有怀疑之人,宁杀错,无放过,因此四处烟尘四起,血流成河。

冷血十三鹰、九煞殿、寒毒门、灵寂洞四个帮派的底层帮众借机开始搜刮财富和女人,搞得方圆千里之内生灵蒙羞。

无数挺身抵抗的人遭到杀害,稍有地位的凡人便遭到绑架和勒索,稍有姿色的女人上天入地的躲藏,仍不免有遭到毒手的,屠户、屠村的情况屡见不鲜。

炎黄大陆丹霞州虽有铸剑山庄、忘尘山庄、栖霞山庄等大派,其宗门弟子在行走江湖,历练世俗,但大若山此处距离州府实在太远,有两千里之遥,一时无瑕顾及。

而且这些匪徒尽走偏远村庄行作恶之事,因此一时不为人察觉。


一盏茶时间不到,三十几个身穿白衣,凶神恶煞的人冲到两人面前。

为首一人左胸绣着三朵黑色的花,他盯了两人一眼,便有手下从腰间掏出一枚响箭,咻的射入空中,数十里内都清晰可闻。

胸口绣着三朵黑色花的中年人神色倨傲,冷笑着打量着两人,楚遥嬉皮笑脸的浑似浪迹江湖的修者,而江云骁却是一脸不屑的盯着他。

他不由脸色一凛,眼睛向楚遥两人一瞟,旁边自有两个壮汉手执钢刀冲了出来,右边一指扬刀指向两人,喝道:

“我寒毒门座下四大金刚排名第二的丁浩大人,在此盘查魔教余孽,识相的掏出底货,赶紧滚开。哼哼,不识相的,那么......”

话音末落,寒刀四射的大刀便是向着楚遥肩膀从右至左斜劈一刀,这便是要伤人立威,杀人越货。

铛铛”两声,刀已落地,“呯呯”两道风声,“楚遥两脚便将这两货色踢飞几丈开外,口喷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见这楚遥下手这等狠厉,江云骁和丁浩两人面上俱是一愣。

已经报上寒毒教大名,还敢出手就杀人,这未免太不将寒毒门四大金刚放在眼里了。

楚遥的风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杀人,我必先手。

楚遥摸了摸鼻子,笑道:

“嗯,这位是寒毒门的丁大人罢,你麾下两条报丧狗在这里狂吠,影响了我家公子心情,呵呵,我做个顺手人情帮你清理了。”

顿了顿,楚遥轻轻吹了口气,道:

“三滴水时间,丁二公子如果不能令我们公子心情愉悦,只怕寒毒门四大丧犬,今日过后,便只有三条了。哈哈哈!”

言语极为轻蔑,没想到没试出楚遥的老底,反倒被这厮惹了一身祸。

江云骁见丁浩脸色铁青的望向自己,心知楚遥这家伙挑拨离间,这寒毒门只怕今后要跟自己结下死仇了。

不过江云骁想想,我是谁,我是天纵英才的羽化境高手,怕个毛啊!

“哼哼”,江云骁鼻子里哼了几声,左手指微屈,在右边衣袖上轻轻拂动几下,像是在弹开那些凡尘,这简直张狂到了极致。

丁浩脸色顿时变得血红,他身为寒毒门四大金刚,修真已至还虚境巅峰,马上就能踏入羽化境,,今日却被这寂寂无名的两个小子嘲笑,丢人几乎要丢到家了。

丁浩双手交叠,贴于腹前,立即祭出了法宝虎尾钢鞭,同时全力催动“寒灵劲”。

这是寒毒门两大功法之一,寒灵所过之处,尽皆成冰。

丁浩身后的三十几个人,亦是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挥刀的挥刀,舞剑的舞剑,挺枪的挺枪,悟道境以上能够祭出法宝的,卖弄似的唤出法宝来,声势浩大的向着江云骁等两人攻击过来。

只见江云骁双手负在背后,脚步微动,眨眼间便是迈出数十丈。

有一、两位寒毒门稍有眼力的,却是稍微将攻击的脚步放缓,人不向前,口中却是狂喝道:

“寒风过处,断无生灵。弟兄们,赶紧宰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魔教孽种,哥哥我大摆宴席。杀!”

一窝蜂冲过去的人群,只见楚遥左腿一片虚幻,腿影重重,眨眼间便是噼里啪啦的连续踢出九腿。

每一腿都带强烈的劲风,裹挟着两、三名寒毒门教众口喷鲜血的往外飞去。

窃玉偷香步虽然是一惯用于逃跑,但用于打斗,只怕等级也不在地阶之下。

呼吸之间,二、三十个教众散落一地,不省人事者十之八九,正在催动法宝的几人,赶紧收了回去,兔子似的往外奔逃。

”人之所痛苦,在于你追求错误的东西。你说你寒毒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上山打打野兔,下海捉捉螃蟹,何其乐哉!何必自寻烦恼了,惹上我家公子,只怕连兔毛也捞不着,只能啃螃蟹壳了!“

江遥善解人意的说道。

他害怕丁浩被气得郁积于胸,憋出一个绝症来。

丁浩的寒灵劲已经将方圆数十丈范围笼罩起来,冰冷的劲气将土地冻得坚硬无比,草木已成冰棍,空气都似凝固。

只见一蓬蓬的白色气体,在这范围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连血腥味都被冻结了。

虎尾钢鞭闪烁着寒光,瞬间由丈许变成十丈之长,在寒气裹挟之下,变成了一条白色巨蛇,浑身散发出极冷的温度,所过之处,尽皆成冰。

这条白色巨蛇蓦的冲向江云骁,血盆大口中狂喷出漫天的冷气,逶迤的蛇身夹杂着上万斤的巨力,猛的砸向江楚骁。

众人耳中只听得一声高亢清越之声直冲云霄,昂藏激越的能量从江云骁剑中迸发出来,

他飞身到空中,掌中痴心情长剑幻化成一只巨大的凤凰,那上古时代不死神兽仿若浴火焚身,周身便是能量涌动。

只见得江云骁不停屈指弹向那剑身,那凤凰便随着剑身颤动,或高亢,或清越,或激昂,或怒吼,或霸气的仰天鸣叫,那凤凰金色的火焰便淹没了那只逶迤的白蛇。

好一式凤啸九天。

”噗“的一声,丁浩吐出一口血来,心脉重伤,他赶忙想召回法宝。

谁知法宝却破碎空中,他不由得哇的大吼一声,口中血出如水涌,以他还虚境巅峰,竟然还受不得这一剑,显见得这年轻人可怕至极。

丁浩以掌击地,瞬间便已后退百丈,那剑势外溢的元力仍然不依不饶,如影随形追了过来,誓要将他斩落在此。

正当剑气扑面,要将他绞他粉身碎骨之时,另一股巨大的能量将这剑气击得四散而溃,丁浩面如土色的睁开眼,却见是九煞殿两大护法之一的阮辛,心里稍安。

九煞殿左护法,绰号阴煞,姓名阮辛,羽化境巅峰高手。

羽化境分为初期、中期、巅峰、圆满四个层级,对普通的修者来说,每个层级天差地别,但对于天才来说,层级的差距有时可以靠功法的等级和技巧来弥补。

“阳宫阴煞气,阴魔斩。”

一言不发,阮辛出手便是狠招,九煞殿威震江湖的杀招,的确名不虚传。

一个穷凶恶煞的魔头,在一团灰白的雾气中冲出。

那魔头身长三丈有余,咆哮着卷起数十堆阴森森森的狂风,风中怒号、哭喊、悲泣之声惨绝人寰,忽然之间,这所有狂风合而为一,化为一柄鬼头大刀,斜斜向这片天地斩了下来。

风过之处,令人心中说不出的烦恼、嫉妒、多疑、敏感,瞬时将所有人全部笼罩在内,阴煞气生吞所有生灵,意欲将所有人全部都化作阴灵鬼魂。


楚遥和江云骁两人都感到一阵心烦意乱,那扑面而来的厉风,似乎有将两人融化的趋势,两人立即运功相抗。

楚遥一念上心,便即周身运转《先天不灭心经》,一股纯正的清气顿时从气海之中升腾起来,一点清灵顿时涤除了所有的恶感,令人神清气爽,那所有的阴煞之气荡然无存。

那群被笼罩在阴气之中的寒毒门教众,除了几位悟道境以上修者,其余的凡人尽皆气绝而亡,所有元神俱被化作阴煞之气,化作了阮辛的功力。

那江云骁却是待那煞气近身之时,痴心情长剑忽然一分为二,化为两个剑影,每个剑影似乎是一个投影的人,左影画方,右影画圆。

剑影画方之处,一道更加阴沉的煞气从中喷薄而出,威力更甚,不断的吞食着阮辛的阳宫阴煞气。

而剑影画圆之处,却是恐怖的光和热化成的可怕白日焰火,白渗渗的好似没有一点热度,但焰火出现之时,大地变得一片焦黑,生生被烤得变为黑炭。

这阴煞和焰火原本绝不相容,但却相互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纠缠在一起,互相吞噬,互相争斗,进而互相融合成一道非青非白的剑光,像要生生撕开这片天地,猛烈的向着阮辛席卷而去。

这正是天地双煞斩。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咦,那一剑招莫不是落在你小子手上了,可惜了。阳宫阴煞气,阴魂杀。”

怒喝声中,阮辛催动全身元力,召出法宝血河剑,从七窍之中引出血来,祭念召唤出的阴魂,由阴魂催动着血河剑,势不可挡的斩向江云骁那道剑光。

轰然一声,震耳欲聋,十里之内,飞沙走石,狂风怒号,两股强大的能量碰撞到了一起,将空气生生压缩了一半,反而引发了天地间更大的音爆。

羽化境以下修者耳膜震出血来,头痛欲裂,全身发软。

几个寒毒门修者七孔流血,跌坐地上,生死未卜。

而丁浩亦是大口喷血,盘腿坐在地上,正催动全身灵力护住心脉。

可惜江云骁修练这一招为时尚短,那阴阳双煞之气并未能水乳交融,反而相互排斥,未能形成互补,降低了这一招的威力,他只发挥出了这一剑四分之一的威力。

若是原主人使出这一招,只怕一百个阮辛都会化为血水。

江云骁首当其冲被这一剑斩得心神俱震,鼻间不停的淌下鲜血,右手小臂骨折,神魂似乎被阴煞纠缠,脸色铁青。

他从空中重重的摔在地上,痴心情长剑虽扔握在左手,但脸色变得煞白,喀的吐出血来,眼见就要陷入昏迷状态。

阮辛也绝不好受,他虽然实力较江云骁强大,两人同为羽化境,一为初期,一为巅峰,但双方过招下来,实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他虽重创江云骁,但自身的血河剑却也被磕出一个裂口,心疼得几乎想要杀人。

这至少得温养至少三个月以上,阮辛恨不得一剑把面前这两个臭小子撕成碎片,但一想到那招惊人的剑式,心以下不免火热起来。

哪知他睁眼一看,面前的江云骁和楚遥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用神识在这数十里范围内认真查探,这两人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下不由怒火万丈,气的升到空中,四面八方的不停的用神识四处观察,一无所获。

他哪知楚遥运转的先天不灭道经,正是这阴煞之气的天生克星,虽然这阴气再凌厉,但对楚遥造不成没什么伤害。

阮辛将主要攻击放在江云骁身上,楚遥当然乐得看两人打生打死。

楚遥见阮辛这招阴魔杀一使出,便知两人绝计无法抵挡。

趁着楚云骁掉到地上时,阮辛愣神的功夫,忙用天蚕丝勾住他的手脚,瞬间拉了过来,扶在他腰上,运起窃玉偷香步,呼吸间便跑出一里,逃逸而去。

江云骁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口中、鼻中、耳中不停的滴出血来,显然不但肉体受伤严重,而且神魂也受了重伤。

楚遥立即从窃玉戒中掏出一颗隐匿行踪的土遁灭痕符,这符能够借用大地气息,完美的隐藏痕迹,圣人境以下强者,无人能够看破。

靠着土遁灭痕符的掩护,顺利逃脱。

楚遥挟着江云骁一路连滚带爬,向着大若山最北侧的一座山峰,缥缈峰逃去。

那地方楚遥常年探索,知道悬崖之下,百丈之处,便是有着一条可供两三人藏身的裂缝,就算羽化境强者都不敢轻易到此处窥视。

因为此峰常年云雾飘缈,曾出现过大凶之物,没人知道是否有强者,或者高阶妖兽在此修炼,圣人境强者到此处也很小心,更遑论羽化境的阮辛。

因不敢运功御空飞行,楚遥足足用了一天半时间,才跑到这相隔不到百里的缥缈峰。

其间有三次都差点被阮辛发现痕迹,幸好楚遥戒指中傀儡工具不少,每到临危之时,放一个傀儡人,吸引阮辛目光,才幸而逃脱。

直到钻入这个缝隙,楚遥画了道闭关符,彻底封闭了气息,才敢把江云骁放下地来。

他先是帮江云骁驳骨,然后再用元力帮他修复愈合断骨处,接着,一颗九转回魂丸塞入江云骁口中。

同时,他用手扣住江云骁脉搏,将先天不灭道经的功力缓缓导入到他体内,帮他驱除心中魔障,修复神魂,同时用化腐生饥丸塞入口中恢复肉体的伤势。

一个时辰之后,楚遥收回功力,他这时已经有些疲倦了,忙双腿盘坐下来,正准备开始修炼。

突听幽幽一声叹息,吓得脑门一麻,全身皮肤都崩了起来。

”唉,楚兄,你这天涯同命符不靠谱啊,怎么我命游一线,你却毫发无伤呢!给个解释吧。”

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好歹也算缓过气来了,正是这江云骁业已醒转,正挪揄楚遥。

尴尬的笑笑,楚遥干咳了几声:

“唉,我这不就随便说说嘛,云骁兄竟然当真了,呵呵,难道我就像那卑鄙之人,你当以己心度我心。”

“我呸,不是你招惹丁浩,又惹来九煞殿,我会落到如今下场。咳咳咳。”江云骁心中一阵发急,差点咳出血来。

楚遥连忙轻轻拍了拍江云骁胸口:

“我说江大少爷,明明对方是羽化境巅峰,你又何必拿鸡蛋碰石头,硬去扛那一剑。”

“我辈修者,当迎难而上,死而无畏。我听说人族前辈强者,有越两级而胜之者,我这羽化境初期,硬接他巅峰期一剑,说出去,也不怕丢人,怎么也算是名动一方了。”

江云骁虽然面色泛白,但两眼之间却是神采飞扬,显然打肿脸充胖子,一定是这家伙的家传绝学。

楚遥心知这跟这要面子不要命的家伙抬杠,是对牛弹琴,干脆闭上眼云,轻轻道:

“好在你底子深厚,这一剑要不了你的命,将养几天,在这里躺个十天半月,等那群邪派的人走了,我们再出去不迟。”

江云骁心知楚遥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这次又欠了他一个救命之恩,这人虽然抢了他一件衣服,但两人之间却是第一次真正迸发了男人间交情。

闻言之后,江云骁也是坐起身来,开始恢复自己的功力,修复自己的身体。

他自宗门跑出来,除了三枚极品灵石给了赵昊之外,身上几乎一无所有,现在全靠楚遥接济,好在他人虽高傲,但有楚遥这个声称要义结金兰的兄弟,不坑他坑谁。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人族的地盘上,但凡只要长耳朵的人,都知道同风镖局是实力最强大的镖局。

但凡只要长眼睛的人,看到同风镖局镖旗上那只硕大的金翅大鹏,都知道必须要给面子。

据江湖传闻,同风镖局的后台老板,是圣人境之上的强者,并且同风镖局和鲲鹏宗、儒门书院、雷霆门等名门大派看似有很大的交情,一般不想死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捋虎须。

秦钧雄是同风镖局四大镖头之首,贵为乌金级的顶级镖师,以一手八方奔雷刀威名远播。

他十五岁从趟子手做起,只用了十六年时间,便已经做到了总镖头之下第一人,道上的人无不给几分薄面,再加上他羽化境的修为,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人族大陆的镖师以颜色区分等级,分别为:白玉、萌黄、翡翠、泓蓝、紫罗、赤金、乌金、穹隆。

前两级一般是江湖经验欠缺的新人镖师。

而翡翠、泓蓝、紫罗已经是能够在行业内指挥一方的中级镖师了。

赤金已经做到了镖行内大家互相给面子的地步,作为一流镖师,在江湖上小有薄面。

乌金级镖师,则已经是名动一方,威名远播,走到哪里只需要拜码头,递帖子,便能安然过关,当然也有不开眼的,那就需要大家手中的家伙来说话。

秦钧雄能够在短短十六年时间内,便达到这一地位,可见他的天赋、能力、品性和武功,都是上乘之选。

穹隆级呢,据说圣人境以上的强者,才能够达到这个宗师级的镖师,但是达到圣人境的修者,又有几人愿意在这风尘里打滚,还风里雨里的走镖呢?

宗师级的镖师,只能是传说,因为圣人境,能够窥破天命,肯定要追寻天道,不会在世俗担任镖师,徒自耗费生命。

一般能熬到顶级镖师,都有自己的优点。

秦钧雄最大的优点,便是冷静,绝不冲动,甚至刀砍断了脸上的汗毛,也不会轻易出手。

十六年的走镖生涯,看惯了阴谋诡计,看淡了血雨纷飞,他深知一个人只要得意的时候,那便是最危险的时候。

所以,只要还在走镖的途中,秦钧雄绝不会轻易的放下戒备,这也是同风镖局的总镖头郑奕寒最欣赏他的地方之一。

清晨,旭日东升,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香甜,寂静无人的官道上,一行风尘仆仆的汉子,押着镖车,全神贯注的行走了道上,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吱“的一声,一只飞鸟便从茂密的竹林中扑出来,投到另一侧低矮的树丛中,显然是在追逐美味的虫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跟鸟,何尝有什么分别呢?我们一直在闯荡江湖,寻找着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和财富,但找到了又如何呢?”

如此寂寞萧索的语句,实在不适合从这位志得意满的秦副总镖头的嘴中说出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本就是人的无奈,也是你和我的无奈。

死死的盯着前面幽静的大道,秦钧雄觉得很意外,这条路上太安静了,几乎连蚂蚁爬行的声音都消失了,这种静给人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这里埋伏的有可怕的杀机。

秦钧雄右手一抬,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左侧的镖师口中发出。

所有镖车原地停止行进,长长的车队中,押镖的趟子手们均是如临大敌的拔出刀,或者拿出源弓,全神戒备。

呼的一声,一阵长长的风刮过,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吹碎了枝头的树叶,冷冷的风让众人心头寒意上升,恐惧不由自主的爬上心头。

秦钧雄周遭的镖师都是随同他身经百战的老伙计,在他们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前方已经升起了接敌的讯号,几个伙计在镖师快剑高索的带领下,已经在占领制高点,准备刺探情况。

另一个镖师刘子安组织趟子手们快速的将镖车首尾固定住,以刀盾手作为防护,弓箭手们组成箭阵,等待秦钧雄的命令。

快剑高索作为秦钧雄的左右手,业已站到了一根巨大的枝枝上面,视线所及,只见风吹草动,而没有见到动物爬行的痕迹,这确实非常古怪。

高索将手指放在嘴里一个呼哨。

两个年轻的镖师立即纵马出列,人雄马壮,他们马后跟着三匹强壮的高原马,后面拖着一根擂木,显然是要试探地面有没埋伏。

人想出名,就要提着脑袋干 ,像这样危险的工作,不少年轻的镖师还抢着去干,人命在这世道,说值钱也值钱,说贱简直比泥土还贱。

在高索的示意下,两个年轻的镖师打马向前猛烈的冲刺,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

不知何时,天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那也许是草木的泥味,也许,那是血腥味。

在他们纵马冲出五十余丈时,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道路中间顿时塌下两丈余的一大块,显然是有人早有预谋。

坑道内扑出两人,一人手舞青铜棒,一人挥舞大锤,朝这两名年轻的镖师劈头盖脸的狠狠砸下来。

二人刚跃出一丈高,一把钢枪刷的刺穿了青铜棒主人的喉咙,血花四溢,这两名年轻的镖师都已是悟道境的修者,比之一般的武林高手强的太多。

另一名偷袭者被人一刀砍掉脑袋,瞬间二人暴毙,但却逼得马队不得不停了下来,那两名年轻的镖师紧张的四处打量着。

就在这时,塌下的路面下,又悄悄升起一个四方的金属物件,上面布满了黑洞洞的小孔,只听得物件内“卡”的轻响,几百枚通体绿莹莹的小箭,如暴雨一般钉射出来,每洞十枚,密不透风,鱼贯而出。

“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年轻镖师一人站的较近,被乱箭穿心而死。

另一名镖师却是见机的快,一柄单刀舞的水泼不尽,一个打滚躲到马尸后面,但却仍被射中了左臂。

他连忙一刀砍断左小臂,伸手点穴止血,捂住伤口,几个纵跃向后退去,接应的小镖队前去迎接住了这位兄弟,扶入后面。

秦钧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似乎看见远方的树林中有一双血红并充满杀气的眼睛。

秦钧雄的眼里有血色弥漫上来,他的瞳孔开始猛的收缩起来。

正在此时,他却忽然握紧了拳头,尖尖的指甲顶的手心一阵生疼,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危险已经开始来临,不过,他并不惧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此时,突听半空中“嗷”的一声大喝,一个头发乱蓬的大汉,从悬崖中间跳了下来。

这个大汉从崖上跃下之时,双手握刀,刀已幻化成猛虎般,从空中猛扑而下,刀势沉重,虎扑千钧,山间顿时一阵狂风呼啸,有如横扫千军之势。

“白虎刀法”,死囚铁贯的成名功法。

他乃还虚境修者,十年前,因抢夺功法斩杀了雷霆门下三人,并数次逃脱雷霆门的追踪,未想竟然潜伏在这穷山恶水间,难道他已经投靠了邪派。

雷霆门出了极高的赏格:一柄下品法器,或者玄阶功法,来悬赏铁贯的人头。

但这十年来,却没人再能发现他的踪迹,没想到今日竟变成劫镖者,人生何处无意外啊!

秦钧雄身后拔起一人,腾空飞出,那正是快剑高索。

他手中长剑变化成一柄十余丈长的细长剑锋,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刺大汉双手,好一式“后羿射日”。

铁贯将刀偏稍转,那猛虎便是迎头撞上了细长剑锋,一阵剧烈的撞击过后,铁贯占据了从上到下的落地优势。

一刀劈得高索长剑拿捏不住,脚下树枝猛然断裂,高索一个筋斗从断枝上翻下来,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铁贯借这一刀之势,在空中灵巧翻身,他将刀抛出,身体借势一跃,一脚踩住刀背,一脚踩住刀柄,猛虎这时在空中一个转身,铁鞭似的尾巴迎向下面的人便甩了过去,这式猛虎摆尾,夹带虎踞龙盘的强大力量,狠狠的扑向秦钧雄。

秦钧雄圆睁虎目,眼睛钩子一样扎了过去,他洪声道:“好刀法。”

他仍未出手,铁贯这招离他不过丈余。

这时,镖师刘子安从旁冲出,舞动着雪也似的刀光,无数劲风飞扬,刀光之中,隐然有刀芒发出,随即刀芒化作流星,流星雨点般飞向铁贯身前。

呯的一声巨响,铁贯冷哼,倒飞而出,挺刀站立在秦钧雄面前二十丈处,刀锋向前,凶神般的目光瞪视着前面的镖队。

刘子安也是还虚境的修者,他的流星追命刀与铁贯的刀法不相上下,刚才两人力拼,各自都吃了闷亏,受了不小的内伤。

“铁兄,同风镖局与你素无过节,我秦钧雄亦和你并无私怨,今日,你又何必作他人手中之刀。不过区区几把中品法器,并不值得你去拼命!”

秦钧雄心平气和对铁贯道。

“我铁贯受人恩惠,无以为报,只有这副残躯。今日受人所托,你若能接我三招,我自离去,若不然,就劳烦秦总镖头将此趟镖银的红货让于我。”

铁贯目光双眼中精光四射,他虽因抢夺利益而杀雷霆门下修者,但他本人在江湖中名声倒并非鸡鸣狗盗之辈。

他那死囚的称号,是因为他在俗世的家族因牵连了皇权斗争,自出生之日,便被关进不见天日的死牢。

原本一生都可能在死牢度过的铁贯,因无意间获得的奇遇,得以踏上修真之路,最终破牢而出,在江湖中自称铁囚。

秦钧雄目光一凝,轻轻敲了几个马鞍,刘子安正欲挺身而出,突的却被高索拉住了衣袖:

“老刘,刚才我被这莾汉一刀,从树上劈了下来,这场子,我倒要当面找回来。”

高索虽称快剑,但不过刚从化神境迈入还虚境,功力上和铁贯有差距,刘子安知他必不是铁贯对手,便轻轻拍了拍高索手背。

高索黯然退下。

秦钧雄麾下四名镖师,除了快剑高索,刘子安,另还有一名还虚境高手夺命金枪陆志远,一名化神境镖师季霖。

此刻,陆志远和季霖正在镖队之中,分派队形,准备迎敌。

秦钧雄一抬手,众人都静了下来,他朗声道:

“铁兄,你既如此固执,那么你我打个赌,若你能破我镖队穿云箭阵,到我马前二十步内,某当双手奉上红货。”

“好,秦兄一言九鼎,铁某在此得罪。”

一声怒吼,铁贯全身被一只威风凛凛白虎所笼罩,迎风一晃,那猛虎刹时变成三丈高下,呲牙咧嘴,口中妖风呼啸,爪下锋芒毕露,后腿蓄力,前爪抬起,作出了猛虎扑食的动作。

那柄重刀,化作虎爪之下一道锐利的刀痕,以刀锋开路,似无坚不摧,刹那间黑风翻滚,尘土飞扬,只见得那黑影之中,一道雪亮的刀光,猛扑向前。

秦钧雄左手向前虚劈。

只听“风”的一阵怒吼,竟有穿云裂石之声,镖队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百余手持源弓的壮汉,倚着镖车排成整齐的长蛇阵型。

这源弓乃是以晶石为发射能量,箭出重逾千斤,箭杆比普通箭枝阔约四分,通体黑色。

为打造这一整套穿云箭阵,同风镖局不知耗费了多少人情和晶石,才求得天工派大师出手,历经一年时间,才打造出这可怕的武器。

又听“风”的一声大喝,弓弦怒张,天地间狂风怒卷,黑色的闪电夹着风雷之声,突射而至,这凌厉的箭风,令大地为之颤动,众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这穿云箭阵,闻之无不动容。

“铛铛铛,叮叮叮”。

蕴含巨大能量的穿云箭被尽被铁贯这一刀劈开,眨眼间,铁贯已冲至秦钧雄马前十五丈,不过三十步,只要他再进一步,那么他便是胜者。

虽然推进极快,但铁贯也绝不好受,他运用灵力生受这一只又一只快若闪电、力如重锤的穿云箭,身体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但他咬牙吞下即将涌出的鲜血。

因为胜利就在眼前,几乎伸腿就能达到。

可惜,铁贯却再也见不到这胜利的时刻。

只因此时,穿云箭阵第二轮射出的箭支组成一只巨大的箭,这箭十丈有余,箭身涌动着强大的力量,生生将铁贯击退百丈之外。

同时,可怕的穿云箭射满了他全身。

虽然他已经是还虚境高手,但他的身体并没有练那就些刀枪不入的护体功法,所以被穿云箭射入体内,鲜血狂飙,命悬一线。

铁贯这一刀来的极快,他退的也是极快,不过眨眼间,铁贯已是仰面倒地,命丧黄泉。

穿云箭阵竟然能如此轻易射杀一个还虚境的高手,这让潜伏在暗中的杀手们,不由得心中打鼓,没想到这秦钧雄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后手。

“唉。”

秦钧雄叹了一声,吩咐手下去收敛铁贯的尸身,他毕竟是高阶修者,应该让他有尊严的死去,不能曝尸荒野。

没有人知道,生命的自然夭折和人为扼杀,是不是都一样的痛苦,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不由己,死,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秦钧雄不喜欢结束生命,这世上除了疯子,没有人天生喜欢毁灭别人的生命,但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或集团的目标,去毁灭另一个人的生命,那么,他是不是还能一样问心无愧呢!

可惜没有酒,要不然,秦钧雄一定会痛快的喝上一口。

杀人,迫于生存的压力。而被杀,却是彻底的解脱。

这样说来,杀人者远比被杀者痛苦的多,可是,为什么世上有的人偏偏宁愿去承受杀人的痛苦,只因同是天涯沦落人。

铁贯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高级别的杀手,秦钧雄全身却在蓄势待发,像一只扑食前的猎豹。

因为,此时,他已经感到浓烈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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