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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她成了科研大佬心尖宠全局

姝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疼!太疼了!阮安宁面无血色,眉头紧紧拧起,伴随着脑袋炸裂般的疼痛睁开了眼。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陌生的环境勾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脑海。见她醒来,身旁的女人带着哭音道。“安宁,你身体比安平好,这几年做习惯了累活,下乡一定能适应的,不像安平,自小就娇气,她要是下乡怎么吃得了那些苦!”“你工作能力强,脑子又聪明,等你回城后再考个工作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安宁,小婶求你了,把工作让给安平吧!就当是看在你死去的小叔份上。”阮安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装哭卖惨的女人,忍不住翻白眼!她又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她堂堂21世纪顶尖外科医生,坐飞机前往国外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谁知飞机失事,她睁开眼就穿到看过的年代文《七零宠婚嫁科研大佬》...

主角:阮安宁顾长卿   更新:2025-06-09 2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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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安宁顾长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七零,她成了科研大佬心尖宠全局》,由网络作家“姝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疼!太疼了!阮安宁面无血色,眉头紧紧拧起,伴随着脑袋炸裂般的疼痛睁开了眼。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陌生的环境勾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脑海。见她醒来,身旁的女人带着哭音道。“安宁,你身体比安平好,这几年做习惯了累活,下乡一定能适应的,不像安平,自小就娇气,她要是下乡怎么吃得了那些苦!”“你工作能力强,脑子又聪明,等你回城后再考个工作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安宁,小婶求你了,把工作让给安平吧!就当是看在你死去的小叔份上。”阮安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装哭卖惨的女人,忍不住翻白眼!她又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她堂堂21世纪顶尖外科医生,坐飞机前往国外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谁知飞机失事,她睁开眼就穿到看过的年代文《七零宠婚嫁科研大佬》...

《穿书七零,她成了科研大佬心尖宠全局》精彩片段




疼!太疼了!

阮安宁面无血色,眉头紧紧拧起,伴随着脑袋炸裂般的疼痛睁开了眼。

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陌生的环境勾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脑海。

见她醒来,身旁的女人带着哭音道。

“安宁,你身体比安平好,这几年做习惯了累活,下乡一定能适应的,不像安平,自小就娇气,她要是下乡怎么吃得了那些苦!”

“你工作能力强,脑子又聪明,等你回城后再考个工作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安宁,小婶求你了,把工作让给安平吧!就当是看在你死去的小叔份上。”

阮安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装哭卖惨的女人,忍不住翻白眼!

她又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她堂堂21世纪顶尖外科医生,坐飞机前往国外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

谁知飞机失事,她睁开眼就穿到看过的年代文《七零宠婚嫁科研大佬》里。

成了书中男主顾长卿那个同名同姓的短命炮灰前妻!

原主阮安宁,父母在五年前离婚。

原主跟着父亲阮建军生活。

阮建军是机械厂车间主任,有配粮,工资福利好。

按理说父女俩日子也会过得挺好。

可自从五年前父母离婚后,父亲便将工资一大半给了寡妇弟媳,原主的小婶。

美名其曰,照顾孤儿寡母!

小婶有一女一儿,女儿比原主小三个月,儿子七岁。

两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原主处处受到小婶母子三人的欺压与排挤。

家里的脏活累活都丢给原主。

而小婶的女儿,原主的堂妹阮安平,明明只比原主小三个月,却十指不沾阳春水,还经常对原主颐指气使。

俨然把原主当成了一大家子人的老妈子。

原主跟父亲告过状,但都被小婶每次给糊弄过去,甚至会换来小婶一家更强烈的报复。

原主对父亲一次又一次地敷衍也渐渐心寒!

1975年3月,很少对外招工的兵工厂宣布招收职工考试,原主经过了严格的政审后才成功报了名。

原主希望通过这份工作,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

发放通知那天,原主从头看到尾没发现自己的名字。

却在第一名的位置看到了“阮安平”的名字。

阮安平成为兵工厂招收办公室职员的一名正式职工。

原主看到阮安平名字的那一刻,如遭雷击,险些没被当场气晕过去。

因为原主心里清楚,这次兵工厂的考试,很多内容涉及一些专业知识。

阮安平中专所学的专业,根本不是兵工厂相关专业。

而且阮安平读书时成绩次次倒数第一,考前也从没看过书。

别说考上兵工厂的文职岗位,就连一般厂子里普通文职岗位都考不上。

原因只有一个,阮安平第一名岗位名额是原主的。

阮安平抢占了她的工作岗位名额。

原主气不过回去要找阮安平理论,前脚刚到家,后脚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她提前准备下乡。

原主这才得知,小婶替她报了名下乡。

原本下乡的应该是阮安平!

工作名额被抢占,还要顶替堂妹下乡。

原主双重打击之下,直接栽倒在地。

小婶黄桂香怕事情走漏风声,影响女儿进兵工厂,这才装哭卖惨的开始“诉苦”。

她一个娘家分子不好,爹不疼,性子软弱的丫头,抢了她工作又怎么了?

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黄桂香假意抹了一把眼角没有的眼泪,实则是借着袖子掩去眼底的算计。

逼仄的小小屋子里,只有黄桂香的哭诉声。

黄桂香一边假哭,一边用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阮安宁的神色。

见阮安宁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暗暗生了不悦。

两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黄桂香把阮安宁这个软弱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

她只要眉头一皱,阮安宁就紧张得如临大敌,害怕得不知所措。

叫她往东,绝不敢往西!

可现在,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阮安宁却像个看戏的人,丝毫不为所动!

黄桂香已经没有了耐心,既然软得不行,那便只有来硬的了。

于是,黄桂香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冷脸。

“安宁,你下乡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安平也很快就要去兵工厂上班,其他的你就别多想了。”

阮安宁唇角轻扯。

演不下去了啊,直接摊牌。

可她不是原主,没有那逆来顺受的脾气。

“我要是不下乡呢!”

阮安宁话落,黄桂香立即变了脸,她没想到阮安宁居然敢顶嘴。

不等黄桂香说话,一旁的阮安平早就看不下去了,她大声喊道。

“阮安宁,我是你亲堂妹,你工作名额让给我怎么了?你不是读书很厉害吗?你下乡回来再考一次不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般计较吗?这肥水也没流到外人田!”

“我妈好话说尽,难不成你非要我们跟你下跪,你才满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妈这个长辈?”

她计较?她倒想问问这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母女,是谁给了她们这般底气。

才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阮安宁闻言,面带嘲讽之色,寒声道。

“她算哪根葱,也配当我的长辈?我可没有这样厚颜无耻的长辈。”

黄桂香母女俩没想到,往日跟个闷葫芦一样的受气包阮安宁,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黄桂香的脸色黑如锅底!

阮安平在黄桂香的精心养护下,被宠得不像样,性子骄纵,这五年来处处压榨原主,以欺负原主为乐。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气?

“阮安宁,你这个怂包,皮又痒了是吧?敢这样跟我妈说话!”

脾气火暴的阮安平,气冲冲上前一把扯住阮安宁胸前的衣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下去。

啪!

阮安平被阮安宁反手甩了一巴掌。

巴掌的声音在狭窄的屋子里十分响亮。

阮安平的国字半边脸立即肿了起来。

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一下,阮安宁感觉全身力气恢复了不少。

原主平时重活干得多,这身体虽然没有什么营养,但胜在有力气。

被打疼的阮安平,捂着脸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阮安宁。

“你——居然敢打我?”

「年代架空,如果有些不符合历史背景的地方,希望亲亲读者们不用太较真,看得开心就行。」




阮安宁眉眼一压,浑身气势暴涨。

“打了你又如何?再敢动手,我把你手给卸了!”

阮安宁眸中透着狠戾,像一匹孤狼。

看似落了单,实则随时扑上来咬上致命一口。

阮安平被震慑住,不敢再轻易动手,只得放下狠话。

“阮安宁,你给我等着!”

等大伯回来了,她一定要让大伯狠狠教训这个该死的贱人。

黄桂香看到女儿被打,面色越发阴沉。

但她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阮安宁较劲的时候,否则,只会坏了大事。

忽然外面传来稳重的脚步声,黄桂香精明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计上心来。

“安宁,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别打安平,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你打我就是!”

黄桂香一副心疼惨了的神色。

与此同时,阮安平捂着被打的左脸嘤嘤哭起来。

进门的阮建军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阮安宁,你长出息了?竟敢欺负你堂妹?”

阮安宁冷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虽是原主的父亲,但在阮安宁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趋炎附势、权衡利弊、毫无担当的渣男。

五年前原主母亲娘家一出事,阮建军就立即撇清关系,跟原主母亲离婚。

甚至当初都打算不要原主,嫌弃原主是个累赘。

要不是原主母亲给了阮建军一笔钱,阮建军才把原主这个女儿留了下来。

可是原主虽然留了下来,每天在这个家里过得如履薄冰。

这五年,阮建军冷眼看着原主被黄桂香母子三人欺负,从不站出来替原主说半句公道话。

若不是因为他无声地纵容,黄桂香母子三人,又怎么敢如此对待原主?

黄桂香见阮建军生气,赶紧拦住,流着眼泪,哽咽道。

“大哥,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们安平命苦,她爸要是还在,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她下乡呢!”

阮建军见黄桂香泪眼婆娑,一脸心疼,赶紧安抚道。

“弟妹你放心,安平的工作我已经打点好了,她不会下乡的。”

黄桂香一听,心里的担忧彻底放下。

她就知道,阮建军是站在她们母女俩这边的。

阮安宁,你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拿什么跟我斗?

阮安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觉得无比讽刺!

阮建军冷眼扫了一眼阮安宁,毫无感情的声音宣布着阮安宁接下来的命运。

“你没有工作,下乡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

没有商量,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通知。

事已至此,阮安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阮安平那么顺利占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名额,这背后还多亏了阮建军出钱出力啊!

但是她替原主感到不值,寒声质问。

“阮建军,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五年来,你从不关心我半句就算了,连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你也要抢走!”

“怕阮安平下乡吃苦,难道我就活该下乡吃苦吗?”

阮建军被阮安宁质问得一时语塞。

黄桂香见状,生怕阮建军会动摇想法,赶紧道。

“安宁,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你爸没有关系,是我求你爸——”

阮安宁没心情看黄桂香在这儿装模作样演戏,冷声打断。

“你闭嘴,黄桂香,别在我面前浪费表情,我不吃你那一套。”

黄桂香被阮安宁骂得脸色涨红,红又转青,看向阮安宁的眼神像淬了毒般。

阮建军刚才对阮安宁生起的一丝愧疚瞬间没了,也失去了耐心。

“阮安宁,下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阮安宁在心底冷笑。

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还是不要指望这渣爹良心发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既然如此,她阮安宁接下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好!不就是把工作让给阮安平,让我替她下乡吗?我去!”

黄桂香与阮安平闻言,母女相视而笑,一脸得意。

阮安宁再闹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听话下乡。

“不过,我要一千八百块钱!”

阮安宁的话音落下,院子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阮安宁,你是想钱想疯了吗?一千八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阮安平顶着被打肿的左脸,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阮安宁。

阮安宁嗤笑。

“一千八百块多吗?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笔账,一千块是我把工作让给你的钱。”

“进兵工厂有多难,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这文职岗位的工作要是卖出去,别说一千,一千五都有人抢着要!”

黄桂香皱眉,虽听着不舒服,但却知道阮安宁说的是事实。

“那还有八百块呢?”

阮安宁看向渣爹,嘴角轻扯。

“剩下的八百块,是五年前我母亲下放时留给我的钱,我现在拿回我应得的那部分而已。”

当年原主母亲唐婉清给了一千六百块给阮建军,几乎掏空了原主外公外婆的家底。

其中八百块给阮建军作为抚养原主的费用,剩下的一半留给原主将来嫁人。

“我也没多要,只拿回自己应得的,也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

一番有条有理的话下来,竟让院子里其他三人一时无法反驳。

可黄桂香是谁?想从她身上拿钱,那简直是比割肉还痛。

她只能又拿出老法子,那就是装哭卖惨博取同情。

“安宁,这些年小婶一个人拉扯安平和安康长大不容易,你小叔又死得早,这一千块钱,就是小婶一家不吃不喝两年也凑不出来啊!”

阮安宁扫了一眼黄桂香。

“小婶,五年前我爸每个月的工资交60块给你,五年下来,也有3600了吧?你自己每个月也拿固定工资。”

“你手里有没有一千块钱,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阮安宁短短几句话,就撕下了黄桂香的卖惨面具。

她还没有说当年小叔牺牲时,部队给了一笔3000块的抚恤金呢!

这钱可都是被小婶捏在手里,一分未动。

但阮安宁知道,这是小叔的卖命钱,她不会要一分,所以也只字未提。

“安宁,我真的没钱,你难道非要逼着小婶去卖血吗?”

黄桂香面色悲戚,那委屈巴巴的神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阮安宁是要逼她去死。




“卖血?呵!小婶,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不想给钱就直说。”

“不给我钱,我的工作也不会让出来,阮安平要是敢顶替我上班,我就写举报信到革委会,阮安平不仅丢了工作,她下乡也下定了。”

阮安宁话音一落,阮建军与黄桂香齐齐变了脸色。

似乎没想到阮安宁会说出这般威胁的话,但无疑像蛇打七寸,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黄桂香面色阴沉,盯着阮安宁的眼神,似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一个娘不在,爹不疼,被她欺压了五年的死丫头,如今倒反天罡,要挟起她来!

黄桂香原本打算等抢了阮安宁的工作名额后,直接把阮安宁绑上火车交给知青办的人,只要下了乡,阮安宁就算想逃回来,下乡的大队那边也不可能放她回来。

加上黄桂香还留了后手,阮安宁这辈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乡下一辈子。

谁知,阮安宁这死丫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阮建军与黄桂香两人都看出来了,阮安宁这是要跟他们决裂,没想留半点余地。

只有阮安平拎不清,试图威胁阮安宁。

“阮安宁,你要敢写信去革委会举报,我就去部队控告你,欺辱烈士家人,你就等着被抓去坐牢吧!”

“那就去告吧!我相信部队领导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稍微一调查情况,就知道谁对谁错,我看到最后,谁去坐牢,谁又下乡!”

阮安宁完全不在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她敢豁出去,但阮建军与黄桂香不敢。

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占用他人工作岗位名额,和顶替他人下乡。

只要惊动了上面的领导,别说阮建国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丢了饭碗,只怕帮着阮建军从中周旋的某些人也要受牵连。

阮建军权衡利弊,最后咬牙答应。

“好,那就给你一千八百块钱!”

“大哥......”

黄桂香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阮建军目光森寒,立即弱了气势。

只能狠狠剜了一眼阮安宁,不情不愿拿了1000块,加上阮建军拿的800块。

阮安宁在阮安平疯狂嫉妒的眼神里,把钱的数量点完。

“没错。”

阮安宁收好钱,准备回房,却被黄桂香叫住。

“安宁,还有件事情本来想等你下乡后再告诉你的,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提前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阮安宁心底冷笑,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放大招了!

也是,黄桂香拿1000出来,等同于大出血,不找回点场子,就不是黄桂香了。

只见黄桂香取出一本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印着“结婚证”三个字。

翻开结婚证的小本本,“顾长卿”三个字映入眼帘。

顾长卿,书中的男主角。

出生在书香世家,自顾长卿爷爷起,三代都是国防科研院士。

顾长卿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一生致力于国防武器研究,在先辈的基础上研发创新,为华国国防武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也为华国在全球的军事领域争取了主动的话语权。

顾长卿的爷爷与原主的外公曾经订下一门亲事。

五年前顾家与阮家纷纷出事被下放,这门亲事再也没提过。

黄桂香现在把顾长卿与原主的结婚证拿出来,说明这事蓄谋已久。

她把原主的资料寄到了顾家下放的地点,以原主的口吻告诉顾家,原主希望履行婚约,并且会下乡到他们的地方。

顾家全家受宠若惊,没想到阮家的孩子不嫌弃他们下放的身份。

于是立即将两人的证先办了,只等原主到乡下后给原主正式地办个婚礼。

顾家怕原主委屈,还汇了五百块的彩礼外加一只顾家祖传的手镯。

钱和手镯都落到了黄桂香手里,但她却绝口不提。

“安宁,你跟顾家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你下乡的地方又是顾家的下放的地方,你在那边也有个关照。”

最好是一辈子跟顾家那些老右分子锁死在乡下。

黄桂香打着一副为阮安宁着想的名义,一双藏着算计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阮安宁的神色。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阮安宁又急又怒,却又无法改变现状的窘迫惨状。

可阮安宁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接过结婚证,冷眸微抬,逼视着黄桂香。

“顾家给的东西呢?”

黄桂香面色一僵,她以为阮安宁会大吵大闹一翻,没有经过她同意就领了证。

到时候等她上了火车,再想起顾家的彩礼来时,为时已晚!

谁料,这死丫头贼精,一心掉钱眼里了。

阮安宁一眼就瞧出黄桂香心里打的小算盘。

“五百块彩礼和一只祖传手镯,怎么,你连我的彩礼也要霸占?”

黄桂香被说中心事,老脸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艰难道。

“没有的事,我就是担心你会生气,结婚这事没有事先跟你商量。”

呵!她的确很生气!

但就算生气,也绝不让这几人看了笑话。

而且,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再过一年时间,顾家和她外公外婆都会平反回城。

到那时,顾家再次恢复往日荣光,更因顾长卿为国效力,屡受表彰,顾家风光无限。

彼时,顾长卿也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女主。

原主之所以没有活太久,是因为在下乡的路上染了风寒,本就亏空的身体落了病根。

在北方严寒的天气里,病情恶化,没熬过下乡的第一个冬天。

顾长卿因为原主的离世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女主的出现和陪伴。

他渐渐走出原主离世的伤痛,一心投入科研,为祖国效力。

再后来顾家平反,顾长卿也顺其自然地娶了女主为妻,两人过上了和和美美的生活。

现在嘛!阮安宁既然穿来了,这婚事只要她没死,就一直作数。

也就没那女主什么事情了,管他什么书中剧情。

抱紧大腿比什么都重要。

“拿来吧!”

阮安宁朝黄桂香伸手。

黄桂香心底憋了一口气,想发又发不出来,只得恨恨咬牙又拿出500块和一只手镯给阮安宁。

阮安宁接过钱和手镯,突然眼中寒意又重了几分,她轻轻抚着手上那只成色极差的手镯,抬眼目光凌厉地看向黄桂香。

“你确定这是顾家给的手镯?”




黄桂香面色微僵,对上阮安平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眼底掠过一抹心虚,故作镇定道。

“是啊,这就是顾家当初寄过来的手镯。”

阮安宁目光看向阮安平,只见她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左手藏在身后,顿时心下了然。

顾家百年书香世家,祖上还有人当过官,又这么看重这门婚事,怎么可能会拿只假的手镯来当聘礼?

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不等阮安宁说话,阮建军看不过去,训斥道。

“阮安宁,你这什么态度?你小婶难道还会贪墨你一只手镯不成?”

在阮建军心里,顾家全家被下放,家里的那些贵重的物品早就被没收了。

除了那500块钱,还能拿出什么样像样的彩礼。

“不就是一只破镯子,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呵!她上纲上线?她还没说什么呢,就这么心急地护上了。

要说阮建军与黄桂香两人之间没有猫腻,谁信?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只见阮安宁一个箭步朝着阮安平冲过去。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从阮安平的左手手腕上狠狠撸下一只碧绿的手镯。

阮安平想要抢回来却被阮安宁一把推开。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手镯。”

阮安平抢不过阮安宁,气得跳脚大叫。

“你的手镯?呵!顾家给儿媳妇的彩礼,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阮安宁一脸嘲弄之色。

黄桂香见状,也慌了神色,她当初收到这只手镯的时候,特意请了一些懂古玩的人看过,这手镯是个宝贝。

只要好好收藏着,将来能卖到天价。

黄桂香这才起了贪念,在黑市买了一只假的手镯用来糊弄阮安宁。

哪怕到时候被阮安宁发现手镯是假的,她也不怕,反正她来个抵死不认账,阮安宁又能拿她怎么样?

而真的手镯被自家女儿阮安平看中,非要戴着玩几天,她受不了女儿的软磨硬泡只能同意。

谁知,阮安宁居然会识货,还一眼看出真的手镯在安平手上。

这下,真是捉贼捉脏了。

阮安平不甘心手镯被阮安宁抢走,到了她阮安平手里的东西就是她阮安平的。

“你凭什么说那是顾家给的彩礼?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

“哦,你家祖传的宝贝,手镯里面刻了“顾”字啊?怎么,你家祖上姓顾啊?”

阮安宁这话一下戳穿了阮安平贪婪的面目。

阮安平气得瞪圆了双眼,却又无法反驳。

她戴了几天怎么不知道那手镯里面刻有“顾”字,早知道她就不戴出来了。

黄桂香心里也是一阵懊恼,但她脑子转得飞快,于是赶紧赔笑道。

“都怨我,两个手镯放在一起,我也没分清楚,安宁,这既然是顾家的手镯,你便拿去吧!”

阮安宁将真手镯直接戴在了雪白的手腕上,并把那只假的手镯丢给阮安平,唇角扯出一抹深谙的笑意。

“这才是你家祖传的手镯,可要拿好了。”

阮安平见那名贵的手镯被抢走,立即委屈地哭了起来。

阮建军见状,立即上前安慰起来。

“安平,别哭了,那破手镯值不了几个钱,改天大伯给你买块梅花牌新手表。”

阮安平一听立即止住了哭声,小声抽泣着点头。

在阮建军看不见的地方,朝阮安宁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阮安宁翻个白眼,幼稚!

她又不是原主,对于阮建军这个渣爹可没有半点感情。

他爱咋滴就咋滴。

拿到手镯和500块钱,阮安宁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锁上门,隔绝了院子里断断续续的骂声。

阮安宁取出一根绣花针,在食指上戳了一下,鲜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她将血珠抹在镯子上面。

很快碧根的手镯将血珠吸收了,阮安宁面前凭空出现一块虚拟面板。

一声软萌的孩童音,在阮安宁脑海响起。

“欢迎第十位宿主绑定小十空间系统,小十系统启动中......”

“呵,剧情诚不欺我啊!”

阮安平看着虚拟面板跳动的进度条,20%,30%......

书中女主在与顾长卿结婚后,得到了这只顾家传媳不传女的手镯。

一次无意间,女主手上出了血,绑定了这个空间系统,自此借着空间系统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嘛!手镯是她的,空间系统肯定也是她阮安宁的啦!

系统启动以后,阮安宁意识微动,她便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

映入眼前的是超大的两个领域,左边是陶渊名笔下的世外桃源,群山连绵,良田千亩。

一条瀑布悬挂于两山之间,飞流直下,落入潭底,形成一道蜿蜒的溪流。

右边是现代的高科技区域,一条商业街,包含了衣食住行。

还有一座大型医疗仓库,里面包括了一切先进医药设备及药品。

看到这里的阮安宁激动得无以言表,有了空间,她还怕在这本年代文里混得不好?

“小十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阮安宁听到那软萌的童音,激动的心情平复了几分,笑着问道。

“小十,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个系统呗?”

阮安宁从空间出来时,已经能熟练地使用系统了。

有了小十这个智能AI系统在,她想要什么,小十都能准确提供给她。

阮安宁拿起一个简单的布包出了门,来到兵工厂家属区,一座平房小院子前。

院子里的中年妇人正在浇花,看到阮安宁过来,立即笑道。

“安宁来了,快进屋。”

阮安宁乖巧地喊了一句杜婶婶,并把从空间商场拿的新鲜水果递给杜婶婶。

“你这孩子,每次来都不空手。”

杜婶婶名叫杜娟,是兵工厂厂长马长河的媳妇,马长河是阮安宁外公的学生。

今日阮安宁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找马长河的。

杜娟给阮安宁洗了水果端出来,陪她坐着聊天。

“安宁,晚上留下来吃饭,你好久都没来看杜婶了。”

五年前自从原主妈唐婉清与外公一家下放后,以前那些与外公交好的朋友都退避三舍。

只有马长河夫妇俩暗中常常接济原主。

甚至兵工厂招聘的第一手信息来源,也是马长河这个厂长通知的原主。




原主心中一直很感激马长河夫妇对她的照顾,所以也会经常过来看望这对中年夫妻。

“好啊!杜婶婶。”

阮安宁笑着答应,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距离马长河下班的时间也快了。

杜娟做好晚饭以后,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名戴着眼镜,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蓝色工装走了进来。

马长河见到阮安宁,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安宁,什么时候来的?”

“马伯伯,我下午过来的。”

饭桌上,杜娟一直给阮安宁夹菜,为了款待阮安宁,杜娟特意做了一盘红烧肉和一条清蒸鱼外加两个素菜。

在这个年代,这算是比较丰盛的招待了。

“对了,安宁,这次兵工厂招收的通知已经出来了,你有没有被录取?”

马长河今天太忙,没顾得上问人事部门的同事。

回家正好看到了阮安宁,便顺口问道。

提到这个,阮安宁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马长河与杜娟夫妇俩敏锐地察觉到了阮安宁的情绪变化,夫妇俩以为阮安宁没有考上。

杜娟暗暗瞪了一眼马长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安慰道。

“安宁,这次没考进去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对吧,老马!”

马长河立即点头。

“对,安宁,你还年轻,又不只有兵工厂招收职工,其他厂子里要是招收职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这五年来,这小姑娘跟他们夫妻走得近,虽然性子软弱了些,但是个勤快上进的孩子。

“不是的马伯伯,我考上了,但名额被妹妹占用了。”

“什么?”

夫妻俩面色大变。

阮安宁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马长河夫妻俩说了。

她语气平淡,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沉的无力,似乎再怎么努力也对抗不了命运的安排。

“真是岂有此理,这阮建军简直是胆大包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狸猫换太子之事。”

马长河气得把筷子往桌子重重一拍,神色震怒。

杜娟也气得不轻,眉头紧紧皱起。

只见马长河沉声道。

“安宁,你别怕,伯伯会替你把工作名额给拿回来,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马长河生平最痛恨这种背后找关系的行为,尤其还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涉事的人员,他绝不轻饶。

阮安宁知道以马长河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她的工作拿回来。

但她来找马长河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拿回工作后自己去上班,而是卖掉手里的工作。

她就是要让阮安平满怀希望地以为能进兵工厂上班,却在临门一脚时希望破灭。

还有阮建军这个渣爹,暗中插手让阮安平顶替原主的工作名额,也别想从这件事情里抽身。

他们欠原身的,阮安宁会一点点地讨回来。

“马伯伯,工作名额我想卖掉,另外,我也准备下乡,我下乡的地方就是我妈和外公他们下放的地方。”

她若继续留在京市,以黄桂香的性子,得知阮安平工作没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阮建军那个渣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再者,原主生前心里一直挂念着她母亲和外公一家。

哪怕是为了替原主尽孝,阮安宁也要下乡。

马长河一听,神色凝重了几分。

“安宁,下乡不是闹着玩的,你外公当初下放时,情况有多危险,你妈又为了能让你留在京市花了多大代价,你可要想清楚。”

“马伯伯,我想得很清楚,我要下乡,我要去见我妈和外公他们。”

本书剧情里,原主死后不久,外公外婆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加上下放的地方条件艰苦,两老也双双离世。

只留下原主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

一想到这里,阮安宁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似的疼。

她有那么强大的空间系统在,她一定不会让书中的悲剧重演的。

马长河见阮安宁眼神坚定,重重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你决定了,马伯伯支持你。”

临走时,杜娟在马长河的示意下,给了阮安宁三百块钱和一些票证,阮安宁本来不肯要,杜娟却硬是塞到了她口袋里,并叮嘱道。

“你到条件那么艰苦的农村去,身上带些钱有些保障,另外到了那里,也能买些有营养的东西给你外公他们补补身体。”

杜娟的话说到了阮安宁的心坎里,她收下了钱,也默默记下夫妻两人的这份恩情。

待到他日,她重返京市,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

阮安宁回到家以后,黄桂香拿出一张火车票递给她。

“这是明天一早的火车票,你收拾收拾早点出发。”

黄桂香怕迟则生变,于是自己掏钱给阮安宁买了火车票,只要跟知青办的人一起上了火车下乡,一切都能尘埃落定了。

“知道了!”

阮安宁面无表情接过火车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她下乡,走之前她要不送他们一份大礼,岂不是说不过去?

夜色如泼墨般,浓得化不开,正是酣眠的好时候。

狭小的杂物间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双眼,黑暗中,那双眸子亮而有神。

阮安宁如猫般轻盈的步伐,熟练地穿过院子,先是去了阮建国的房间。

房间床上,被子叠得整齐,人却不在。

阮安宁也没管那么多,直接从靠墙的老式衣柜的暗盒里取出一个铁皮圆盒子。

里面有一根小金条外加一沓票证,还有五百块钱。

阮安宁毫不客气地将他们全部放进了空间,视线又落到了一旁的斗柜上面。

拉开抽屉,里面摆放了各种香烟,从高档到低档,依次有大前门、牡丹牌、中华牌、光荣牌、香山牌等。

阮建军作为机械厂的车间主任,平日没少借着职务之便捞些好处。

这些各类香烟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安宁将他们全部收进了空间,一根烟也不留下。




连同斗柜上面阮建军珍藏的几瓶茅台、五粮液通通收进空间。

这些酒阮建军平时舍不得喝,只有招待领导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

这次阮安宁给他一锅端了。

从阮建军的房间里出来,阮安宁去了黄桂香的房间。

看到床上躺着的两道白花花的人影后,阮安宁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戾气。

果然啊!这两人就早就滚在了一起。

难怪阮建军这些年纵容黄桂香这个寡妇弟媳一家三口欺压原主,又每个月拿出60块的工资来照顾黄桂香。

这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啊!

阮安宁替原主母亲不值,也替原主不值。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了。

取出迷药朝两人脸上喷了一下,房间内顿时响起了鼾声。

阮安宁手所到之处,所有东西全部凭空消失。

除了阮建军与黄桂花躺着的床,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接着阮安宁又去了阮安平和阮安康的房间,能媷的全部媷走。

再转战去厨房,所有米、猪油、面、腊肉、腊鱼等,一样不落地收进空间。

当天边出现一丝曙光时,阮安宁背上了简单的行囊离开了这个饱受欺凌的家。

随着太阳升起,院子里传来黄桂香惊天的哀嚎声。

“天杀的啊!把家里全部搬空了啊!这让我们母子三人怎么活啊......”

始作俑者阮安宁,却已经抵达了火车站。

火车站十分拥挤,男女老少各自提着行李,来回穿梭着。

阮安宁排队检了票,又在人潮中上了火车。

经过狭窄人挤人的车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的座位靠车窗,对面是一对看着面善的中年夫妻,他们身边带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十分讨喜,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到阮安宁坐下后,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阮安宁瞧。

阮安宁坐下后,朝小女孩投以浅浅一笑。

小女孩立即有些害羞地躲进了一旁中年妇女的怀里,中年妇女见阮安宁一个小姑娘,笑容温和道。

“小姑娘,你一个人坐火车?”

阮安宁点点头。

“你家人可真放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出远门啊!”

中年妇女看着长相这么标致的小姑娘,要是半路上遇到个坏人该怎么的了。

那小姑娘家里的人心可真大!要换她闺女一个人出远门,她可不放心。

“习惯了。”

就那偏心眼的渣爹,会担心她?怕是恨不得她早点滚得远远的,免得碍了他的眼。

“这位大婶,你的担心啊还真多余,阮安宁在家里最不受待见,她妈又是下放分子,她下乡也是接受改造。”

一道尖酸的女声从他们旁边的座位上传来,阮安宁看到了一个圆脸齐耳短发的女孩子。

此刻她脸上充斥着浓浓的鄙夷之色。

她是阮安平的好姐妹林小丽,双职工家庭,父母重男轻女,给儿子买了一份工作,却让林小丽下乡。

众人闻言,看向阮安宁的神色都像看待阶级敌人般,带着满满的敌意。

林小丽十分得意,自己一句话就挑起了群众对阮安宁的不满。

一个下放分子的女儿,居然跟着自己一同下乡,简直是掉价。

阮安宁面色淡定,凌厉的目光落在林小丽那挑衅的脸上。

平日里,这林小丽没少跟着阮安平欺负原主,三句不离下放分子来讥笑辱骂原主。

原主懦弱好欺,可她阮安平则是睚眦必报。

“林小丽,我下乡是为广大基层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封建思想那套?”

这一顶封建思想的大帽子扣下来,打得林小丽一个措手不及。

她似乎没想到这个往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阮安宁,会反唇相讥。

阮安宁对面的中年妇女也看不过去林小丽那一副鼻孔朝天看人的态度。

“你这小姑娘,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人家是下放分子下乡改造,你年纪轻轻,思想却像老太太的裹脚布,这要闹到了革委会,你才是要接受思想教育的那个。”

中年妇女的话引来了车厢里其他人的共鸣,纷纷指责林小丽思想有问题。

饶是林小丽平时再嚣张跋扈,这会儿成了众矢之的,也有些慌了。

还是另一名短发的知青队长李云英站出来,出声安抚了群众不满的情绪,并且替林小丽诚恳道了歉,才平息了此事。

李云英瞪了一眼林小丽,警告道。

“林小丽,大家同为知青下乡,你不要搞阶级分裂,下次再听到这样的话,你就调剂到别处去。”

还没有下乡就搞事!以后肯定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林小丽心底不服气,却也不敢说什么,李云英能作为知青队队长,家里是有一些关系的。

只能恨恨剜了一眼阮安宁,等到了下乡的地方,她有的是机会再收拾阮安宁这小贱人。

阮安宁微微一笑,并不把林小丽那怨恨的眼神放在眼里。

此时火车传来鸣笛声,过道上一抹身姿挺拔的身影走来,停在了阮安宁座位的旁边。

抬眼望去,男子面容俊朗,五官深邃,气质清绝,目光所及之处,乌木般的眸子里尽是一片凉薄冷意。

只一眼,阮安宁便收回了目光,心里下了结论,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但透着危险。

男子把简单的行李放到上方后,便坐在阮安宁旁边,一言不发。

火车慢慢启动,离开站台那一刻,阮安宁看到了两道熟悉又狼狈的身影,正是建军与黄桂香。

他们一脸焦急地在寻找着什么,阮安宁心如明镜,嘴角微勾,眸中寒意逼人。

忽然她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转头,男人恰好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火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喧闹的车厢渐渐恢复变得安静,大多数人开始靠着椅背休息。

阮安宁的头轻轻靠着车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轻轻阖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车厢里响起售卖员的声音。

阮安宁睁开双眼,一阵香味飘来,对面的中年夫妻拿出一个铝制饭盒。

饭盒里放着几个拳头大小的包子,此时小女孩拿出一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

阮安宁也从布包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个馒头,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的男人依旧闭着双眼,仿佛睡得很沉。

忽然对面吃包子的小女孩浑身抽搐起来,双眼也开始翻白,嘴角吐着白沫。




“丫丫,你怎么了?别吓外婆。”

中年妇人抱着小女孩,吓得不知所措,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大惊失色。

说时快,阮安宁赶紧起身,语速极快。

“把她放平,别抱得太紧,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

阮安宁话落,她旁边刚才还紧闭的车窗瞬间被打开。

与此同时,阮安宁从包里取出一套针灸。

中年妇女已经六神无主,阮安宁说什么,她就乖乖照着做。

这边的动静瞬间引起车厢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以林小丽为首的人纷纷都围观了过来。

“麻烦都散开,小孩子呼吸不畅,需要保持空气流通。”

阮安宁面色严肃,已经取出一根银针,正准备下手。

一旁的林小丽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她朝着那对中年夫妻大声道。

“你们快叫她住手,她根本不懂医术。”

林小丽的话让中年夫妻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他们神色带着不安、彷徨,又满含着期望。

“小姑娘,你会医术吗?”

中年妇女颤声问道,不怪她多问一嘴,实在是情况紧急,她外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女儿和女婿交代。

“会!”

阮安宁点头。

“好,我信你!”

中年妇女示意让阮安宁继续。

这小姑娘只静静站在那里,便无端给人一种专业和令人信服的感觉。

没来由的,她相信眼前的小姑娘。

林小丽见阻止不了,于是说起风凉话来。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说了她不会医术,你们还让她看,到时候治出个好歹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林小丽的话回荡在车厢,中年妇女听着这话十分刺耳,正想开口顶回去,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聒噪!”

只见阮安宁迅速出手,几根银针分别插在了林小丽的㾾泉穴和其他几处穴位,林小丽顿时感觉说话困难,手脚好像也失去了掌控不能动弹。

林小丽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少了林小丽在旁边多嘴,阮安宁接下来给小女孩施针就顺利多了。

一旁的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阮安宁,深邃如垠的眸子里暗暗掠过一抹赞赏之色。

很快小女孩的苍白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渐渐转为红润,小女孩睁开了双眼。

“外婆!”

随着小女孩喊出声,中年妇女喜极而泣,一旁的中年男子不停地对阮安宁说着感谢的话。

阮安宁按照前世的从医习惯又问了一些小女孩平时的情况,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后,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中年夫妇。

“你这些药你们可以在当地的卫生院买到,后期注意疗养,这种病是可以痊愈的。”

以阮安宁的专业判断,丫丫是属于儿童良性癫痫,多数青春期后可自愈。

阮安宁收针时,顺便拔了林小丽身上的银针,林小丽一得到自由,吓得立即倒退几步,看阮安宁的眼神就像看洪水猛兽一般。

阮安宁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她怎么不知道?

这还是那个平日唯唯弱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阮安宁吗?

此刻的阮安宁,身上哪还有半点懦弱的影子?

她刚才给那小丫头治病时,像被什么人附身了一样,冷静且理智。

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林小丽突然间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被她和阮安平欺负了几年的人。

阮安宁可不管林小丽怎么想,这次对林小丽出手,也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欺负原主的账,阮安宁一笔笔记着,急什么,下乡的日子长着呢!

阮安宁露了这么一手以后,同行的知青们都不敢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毕竟人家懂医术。

而且道行还不浅,谁能保证自己以后没个头疼脑热求人的时候。

接下来的旅程比较顺利,中年夫妇带着小女孩在黑省的某个市下了火车,对面的座位顿时空了下来。

阮安宁没有动,身旁的男子也稳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阮安宁心中猜测,这长得好看的男人,会在哪里下车?

忽然林小丽坐在了男子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笑意,一双藏着算计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阮安宁身旁的男人。

“同志,你也下乡吗?”

林小丽从这个男人上火车就注意到了他,长相俊朗,穿着得体,身上又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

这样出色的男人,林小丽从未遇到过。

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对象,说不定以后能早日跟着他一起回城。

不仅仅是她,她身边跟她同时下乡的其他几位女知青,都对这个男人有些蠢蠢欲动。

所以,林小丽决定抢先一步。

男人本来闭着眼睛,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甜腻的嗓音,暗暗皱了皱眉。

微微抬眸,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普通的圆脸,没有任何特色。

但却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男人瞬间觉得十分反感,嗓音幽冷。

“我下放!”

男人的话让林小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听到了自己内心希望破碎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了旁人低低的取笑声。

尤为突出的是一旁的阮安宁,她唇角那抹淡淡的讽刺,深深刺痛了林小丽的眼。

“阮安宁,你笑什么?”

林小丽不能对着别人发火,但冲着阮安宁撒气。

欺负了阮安宁几年,这让林小丽已经养成了一种对阮安宁下意识打压的习惯。

“想笑就笑,你管得了?”

原主怕这头纸老虎,阮安宁可不怕。

“你......”

林小丽气得想动手,忽然一股强大的威压朝她袭来,她惊恐回头,对上一双极具压迫性的冷眸。

林小丽只觉得全身寒毛倒竖,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她急忙离开了座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才离她而去。

有了林小丽的前车之鉴,车厢里有想法的女性全都歇了心思。

火车离开南方后气温开始骤降,车厢里的人开始从行李里翻找厚衣服御寒,阮安宁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袄穿上。

原书剧情,原主下乡时,那抠搜的小婶什么都没给原主准备,原主也没带厚的衣物下乡,所以在路上感染了风寒。

一路忍着寒冷挨到下乡的地方,却因为拖得太久,病情难以根治,这才早早就挂了。




阮安宁穿好衣服后,又拿起军用式水壶喝了一口灵泉。

这两天在灵泉的滋养下,阮安宁感觉身体正在一点点修复。

就像久旱的大地,正在被雨水一点点灌溉滋养,重新恢复生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阮安宁随意吃了点东西后,

火车在第二天早上抵达市里,随着火车缓缓驶入火车站台,列车员大声喊着:

“火车已经到站,乘客们请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阮安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跟随知青们一路下了火车,准备出火车站,前往汽车站转大巴,坐一个小时的大巴就能到达镇上。

阮安宁下乡的地方是黑省七台市大丰镇朝阳村下的胜利大队。

阮安宁就一个简单的行李背包,走在最后面,刚出火车站,一个黑影冲了过来,直直抢走了阮安宁手上的行李。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朝着那黑影冲过去,但有一道身影比她的动作更快。

七零年代,在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是扒手的人贩子。

他们专挑那些看起来落单或者长相标致的小姑娘下手。

阮安宁长相出众,身形娇弱,又走在人群最后面,一出火车站就被人盯上了。

那黑影刚抢了阮安宁的行李没跑多远就被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给制伏在地。

阮安宁跑过去,一脚狠狠踹在那扒手的肚子上,并从他手上夺回自己的行李。

微微顺了口气,目光看向一旁的男子,这人正是跟她从京城一路坐火车到这里的男人。

“同志,谢谢你仗义出手。”

阮安宁朝男人投以感激一笑。

男人双手押着扒手起身,嗓音清冷。

“不客气。”

话音刚落,人群里又冲出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他们直直朝着男人冲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根棍子。

阮安宁面色一寒,这个扒手还有同伙在。

另外两个扒手操起棍子就往男人身上砸去,阮安宁为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正想着要不要帮一帮这个男人时,只见男人轻松躲过扒手的攻击。

男人一记右勾拳直击一名高个扒手的肋骨,那被击中的高个子瞬间捂住胸口,痛得倒地不起。

再一记横腿扫过去,矮胖扒手重重着地,摔个四脚朝天,痛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男人以一己之力制服三个扒手,围观群众纷纷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些下乡的知青们也看到了这一幕,女知青们一脸崇拜地看着男人。

林小丽翻个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厉害,还不是一个下放分子。

很快火车站值岗的工作人员过来了,了解情况以后,报了公安。

不到十分钟,附近的公安人员就过来了,将几个扒手带走,顺便让男人与阮安宁也跟着去做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阮安宁先登记了自己的信息,然后轮到男人时。

男人微微顿了顿,然后淡定道。

“顾长卿,25岁。”

阮安宁起初没在意,三秒过后,双眸瞪大,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旁边小姑娘的举动,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似乎会说话。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公安人员顺道问了一嘴。

阮安宁还沉浸在震惊中,脑子还没回过神,但见一旁的顾长卿慢条斯理道。

“夫妻!”

阮安刚才还觉得是巧合,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可他说出“夫妻”后,阮安宁这回彻底不淡定了,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有什么证件证明你们是夫妻吗?”

公安人员瞧着面前小姑娘似乎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心里产生了狐疑。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顾长卿从贴身的口袋掏出一本结婚证,公安人员看了以后不再多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顾长卿与阮安宁走出了公安局。

阮安宁没有说话,顾长卿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只是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突然阮安宁的脚步停下,她转过身看着对面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男人。

“你故意跟着我一路从京城到黑省来的?”

不是阮安宁自作多情,只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不是,我刚好回京办些事,只是碰巧跟你坐在了一块。”

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就认出了她。

办结婚证的时候,他看过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略显青涩,目光也带着怯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但在火车上看到的她,却是一张长开了的脸,如桃花般娇艳,尤其是那双眸子,灿若星辰,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阮安宁微微皱眉。

“那你既然认出了我,为何又不跟我相认?”

顾长卿瞧着对面的小姑娘脸色不太好,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解释道。

“怕唐突你。”

阮安宁一听,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说得不无道理,两人虽然领了证,但却跟陌生人没两样。

一旦相认,阮安宁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不过,经过了两天同坐一趟火车的相处,在火车站他制伏扒手,帮她抢回了行李。

阮安宁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现在已经能平静地接受了。

这个男人有着如猎豹般敏捷的身手,看似君子端方,实则暗藏着危险。

果然是书中的男主角啊!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

目光扫过他袖子下面那微微鼓起的肌肉,想必活也不会差。

呸呸呸!想到哪里去了。

阮安宁暗暗唾弃自己,像是掩饰自己心底那有些少儿不宜的想法。

把行李往顾长卿身上一丢,抬脚就往前走。

“走吧!”

顾长卿轻松接过行李,俊脸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同时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小姑娘会跟他闹脾气呢!

不过她闹也是正常的。

去镇上的大巴有两趟,上午那趟是赶不上了,只能坐下午那趟。

又到了饭点,于是顾长卿便带着阮安宁去国营饭店先吃饭。

国营饭店离公安局不远,两人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在这个节衣缩食的年代,真正到饭店里来吃饭的人不多。

顾长卿细心地问了阮安宁想吃什么,尽量按着她的口味来点餐。

等饭菜的工夫,阮安宁便问起自己母亲与外公外婆的情况。

顾长卿幽深的眸子掠过一抹凝重之色,被阮安宁飞快捕捉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外公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原主与外公外婆还有母亲分开五年,这五年来虽然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但母亲却只报喜不报忧。

下放到条件那么艰苦的地方,阮安宁不知道她外公外婆还有母亲是怎么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头有种沉重的钝痛感。

顾长卿见阮安宁神色紧张,温润的嗓音轻声安抚道。

“他们没什么事,只是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两个老人常年卧病在床,若不是因为唐姨会医术,怕是两个老人早就熬不住了。

阮安宁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服务员刚好把菜端了上来,两人开始安静地用餐。

饭后顾长卿结了账,两人朝汽车站那边走。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下乡跟你结婚吗?”

从正式与顾长卿相认后,他从未主动开口问过她半句有关她的私事。

是出于尊重还是觉得不重要?

阮安宁觉得前者居多。

顾长卿认真看了一眼阮安宁,薄唇微启。

“你想说的话,我听着。”

他当然好奇她为什么放着京市那么好的环境不待,跑来条件恶劣的乡下受苦。

还要嫁给他这个当初下放时,被认定成分不好的坏分子。

要说感动还是有的,她不顾他顾家如今的地位,选择嫁给他。

这让一直被乌云笼罩了五年的顾家,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父母也有了盼头。

而他除了感动,内心还多了一丝对她的感激。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到来,他决定联系京市的人。

他亲自回京,带去他这几年苦心钻研的一些资料上交。

他有信心,凭借那些宝贵的资料,可以加快顾家和唐家回京的速度。

他不能让这个小姑娘一直跟着自己吃苦。

阮安宁便把小婶和渣爹抢了她工作名额,又替堂妹下乡的事情告诉了顾长卿。

结婚证的事情,她还在斟酌该怎么开口合适,顾长卿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他面色如常,轻声问道。

“结婚证的事情是不是也并非你所愿?”

他当时虽然感动,但还有理智尚在,心中也产生过疑惑。

两人小时候都没见过什么面,他们对彼此都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情况下,她选择嫁给他,得冒多大的风险?

阮安宁摇头,坦率道。

“那倒不是,虽然最初我并不知情,但我相信我外公给我挑的人家不会差。”

书里曾讲顾长卿是个对家庭十分负责的人,赚的钱全给家里的老婆,下班回家帮着分担家务。

每个节假日和纪念日都会送礼物,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

这样的男人别说是这个七零年代,哪怕放到后世也不多见。

顾长卿对于阮安宁的坦率多了一丝欣赏,她说这些话时,琉璃般的眸子里蕴含着星光。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顾长卿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这份承诺至死都不会改变。

阮安宁歪头俏皮一笑。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拿下了顾长卿这位科研老公。

不多久到了汽车站,离发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车上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乘客。

黑省的三月气温还很低,好在阮安宁穿了不少防寒衣物,她有一个那么大型的空间系统在,物资这方面从来都不缺。

顾长卿买完车票就在阮安宁身边坐了下来,阮安宁忽然感觉到一阵压迫感袭来。

大巴要坐两个小时,一路上阮安宁在摇摇晃晃中闭上了眼。

大约是觉得身旁坐着的男人让人倍感安心,阮安宁睡得很沉。

睡着后的她,头歪在车窗上,时不时地碰到玻璃窗。

顾长卿伸手将她的头轻轻带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并刻意放低肩膀,让她靠着舒服些。

小姑娘皮肤白里透红,秀挺的鼻尖因为天气的原因微微泛红,浓密又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他的鼻子,格外好闻。

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阮安宁是被售票员的大嗓门喊醒的,车子已经抵达大丰镇。

当她发现头靠在旁边男人的肩膀上时,双眼瞪大,被吓得不轻。

她什么时候靠在他肩头睡着的?

阮安宁下意识摸摸唇边,又看向他肩膀的地方,还好没有什么口水印子。

清润带着打趣的嗓音响起。

“放心,你睡相很好,没有留口水。”

阮安宁面色羞红,她清了清嗓子,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抱歉,我压到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

话落顾长卿起身拿行李,他身形挺拔,他一站起来,整个车厢都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阮安宁只觉得脸更烫了。

两人下了大巴走了一小段距离后,顾长卿从书店门口取出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自行车是凤凰牌,顾长卿将行李绑在前面,示意阮安宁坐在后面。

阮安宁上车以后,顾长卿跟她介绍起这里的一些情况。

“从镇上到咱们所在的胜利大队,平时只有牛车当交通工具,一天来回一趟,这个点也早就没有牛车了。”

阮安宁有些好奇。

“那你这自行车是借的吗?”

“不是,刚买不久!”

跟她领证后,他就买了一辆自行车,本来他想买女式的,方便她以后到镇上买东西方便。

但供销社那里的女式自行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货,他只能买一台男式的先用着。

等女式自行车到货了,到时候他再给她买一辆。

一路上都是山间的泥土路,还有未化尽的雪。

北方寒冷的夜晚天色黑得早,两人回到大队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顾长卿的自行车在一处四合小院前停了下来,屋子里有微弱的亮光。

许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一对中年夫妻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他们均是穿着朴素,华发半白,脸上却都带着慈祥的笑意。

顾母看到眼前水灵标致的小姑娘,笑着上前拉住了阮安宁的手。

“安宁,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

“妈,我不辛苦,让您和爸久等了。”

阮安宁这一声妈和爸叫得无比顺口。

把顾父和顾母乐得合不拢嘴。

顾长卿意外地看了一眼阮安宁。




她跟他一路倒是十分客气,但跟他父母却是十分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两老的亲生闺女。

顾母煮了两碗面条,各放了两个荷包蛋,有一碗面条放了两块肉片。

顾母热情地招呼着阮安宁过去吃,并把那碗有肉片的面条特意递给阮安宁。

“孩子吃吧!看你瘦得,多吃点补补身体,妈以后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这让阮安宁有些受宠若惊,她还以为顾母会把那碗有肉片的面条给自己儿子吃的。

“谢谢妈!”

阮安宁的内心被什么触动,她虽然在医学世家长大,但父母一心忙于工作和科研。

父母和家族只看重她的成绩,她从小为了获取父母的认同和更多的关注,拼命学习。

后来她不负众望成为了一名全球顶尖外科医生。

可她知道,除了工作能让她找到存在价值感以外,她过得并不开心。

像这样温情的场面,阮安宁居然发现自己上一世的记忆里是一片空白。

顾母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那倍受感动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这孩子虽然生活在城里,但看来日子过得也并不好。

顾母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么好的闺女,一定要好好疼,往死里疼。

想着想着目光瞄了一眼自己正在低头吃面的儿子。

正吃面的顾长卿感受自家老母亲那凉凉的目光,抬头迎上自家老母亲浓浓警告意味的眼神。

臭小子,以后好好对人家姑娘,否则,老娘让你好看!

顾长卿:......

吃完面以后,顾母又贴心地倒了热水让阮安宁洗漱。

怕阮安宁不习惯,顾母特意单独给她准备了一间房,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墙上糊满了海报。

挨在最里面的墙边有个炕,炕上烧得很暖,被子和床单都是新的。

房间有衣柜和梳妆台,还有一张书桌和椅子。

桌子上面摆了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安宁,你看看还缺点什么,妈到时候让长卿给你买来。”

顾母领着阮安宁进屋后说道。

阮安宁笑着摇头。

“妈,我暂时没有什么要买的,等后面想到了我再跟长卿说,谢谢您为我做了这么多。”

这房间一看就是婆婆为她这位儿媳妇精心准备的。

从刚才把有肉的面条给自己,再到精心为自己布置一间房。

阮安宁看得出来,她这位婆婆十分疼爱儿媳妇。

并非像书中剧情那样所写,婆婆木讷,寡言少语,且对女主颇有微词。

那是站在女主的视角来看,才会觉得这位婆婆并不讨人喜欢。

但在阮安宁看来,眼前的婆婆和气、做事周到,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顾母离开房间以后,阮安宁便把自己带来的行李拿出来整理。

她的行李并不重,但是鼓鼓囊囊给人一种装了很多东西的错觉。

主要是为了从空间系统里拿东西出来当掩护。

阮安宁拿了两罐麦乳精、两条烟,一斤红糖,一罐蜂蜜。

当阮安宁拿着这些东西刚出房门时,正好碰到洗漱完准备回房休息的顾长卿。

他看到阮安宁手里拿的东西,微微挑眉。

阮安宁示意他帮忙拿一点,顾长卿大手一捞,将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了过去。

“爸妈,安宁给你们拿了点东西。”

顾长卿朝东屋正在低声交谈的父母喊了一声。

顾父和顾母打开了房门,看清顾长卿手里的东西后,一脸感动。

“安宁,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些贵重的东西,这些爸妈都用不上,这些好东西你拿去送给你外公外婆他们。”

顾母看到这些补品时,惊讶过后是一阵感动。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安宁这孩子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答应嫁给她儿子。

如今看到小姑娘这般用心,她所有的担忧去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真心嫁到顾家,这孩子没必要花这些心思。

阮安宁笑笑。

“妈,我也给外公外婆他们准备了,这些是给您和爸的。”

顾母一脸心疼,还想说什么。

顾父轻轻拍了拍顾母的手。

“收下吧!这是儿媳妇的一片孝心。”

顾母瞪了一眼顾父,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条烟。

不过不好在儿媳妇面前扫了自家老顾的面子,顾母笑着收下。

“好!这些东西妈收着,今天太晚了,明天吃了早饭让长卿带你过去找你外公他们。”

阮安宁点点头,她本来还想问外公他们住的地方的。

顾母主动提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

顾长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看着小姑娘回了房,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

忽然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脸上,他笑意微顿,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臭小子,以后对儿媳妇好一点,要是看到你欺负儿媳妇,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得!之前是眼神警告,这会儿老娘直接放话。

“有这么好的媳妇,你也算是走狗屎运了,要是不好好珍惜,你这个熊样也别想再找到像儿媳妇这么好的姑娘。”

顾父心满意足地拿着两条烟,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但这并不影响他敲打自己儿子。

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抽华子和大前门是什么时候了。

还是儿媳妇孝顺,贴心啊!

顾长卿一脸无语地回了房,他的房间挨着阮安宁的房间,青砖砌的房子,并不是十分隔音。

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以后,便没有再听到声音了,他猜想阮安宁大概是睡着了。

翌日

天微微亮,阮安宁由于生物钟原因早早醒了,原主之前要不仅要做自己和渣爹两人的早餐,还要做小婶一家三口的早餐。

这五年下来,她已经形成了强烈的生物钟习惯,一时难以改过来。

她醒来的时候,顾母还没有起床,于是她便去了厨房准备做早饭。

厨房并没有多少食材,米缸见底了,柜子里只剩下一点小米,六个鸡蛋。

阮安宁打算熬小米粥,农村的灶台是烧柴火做饭的。

阮安宁前世看过很多荒野求生的纪录片,想着应该也不难。

可是结果却打脸了,当她被烟呛得掉眼泪时,一道好听的笑声传来。

“我来吧!”

顾长卿高大的身影自门外走进厨房,视线落到了沾着烟灰的白皙小脸上,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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