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在晚上来临的时候越发的刺骨起来。
大街上也没几个人。
楚歌行走在路上，打开了跑车软件，接了一单。
地点定位在江城兰燕宾馆，不是很远，楚歌迅速调转车头过去。
“叮……”
电话响起。
看到来电，楚歌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按下自己的电话接听按钮。
“喂，佳佳。”
“哎，楚歌，你今天过来吃晚饭吗？”
楚歌望着一旁还剩下半截的馒头，笑着说道：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不回来吃饭更好，我们还少煮一个人的饭。”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牙酸的声音。
“妈，楚歌也辛苦，你就别这样说了。”何佳佳在电话里喝止。
女友的妈妈对自己一直不假辞色，甚者很多时候骂自己窝囊废，连女友生病也怪自己头上。
但看在女友的面子上，他也一直忍了下来。
听到何佳佳维护自己，楚歌心中一暖，女友还是心疼自己的。
两人相识于网络，只是让他有些难过的是，女友在一起没多久便检查出了心脏病。
女友的母亲一直在身边照顾她。
而作为初恋对象，楚歌也觉得照顾生病的女友是他的责任，无关其他功利心思。
只是多了这部分支出，楚歌打两份工，一个月收入8000多，也还是不够用。
最近省吃俭用，只为了给女友买她心心念念的生日礼物--一盒高档化妆品。
“对了，回来的时候楼下买点猕猴桃，想吃。”何佳佳声音嗲嗲的。
“嗯，回来给你带。”
挂断了电话，楚歌想到女友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每晚下班都要过去看望女友，但是从不会过夜。
一是避嫌，二是因为女友说她心脏病不能行房事。
到如今，他还是个小处男。
这丝毫不影响他是如此的喜欢着何佳佳。
很快，车停在了兰燕宾馆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子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路边亲吻摸臀。
车停后，两人走过来，眼镜男侧身上车，女的在他脸上啵了一个。
“小海，你真厉害，我现在还有些站不稳，下次再约。”
被称作小海的眼镜男眯着眼睛，伸出手在女人厚厚的棉服里捞了一把。
弄得女人娇笑连连。
两人看年纪男的30多岁，女的则是肉眼可见的比眼镜男老了20岁左右。
楚歌在心中吐槽，这男的胃口还是有点重。
“嘭”
眼镜男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关上车门的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变成了死妈脸。
“师傅，飞达公寓”
楚歌神色一动，这么巧，正是她女友何佳佳的小区。
他还是忍不住确认一遍：“客人，您好，是凤凰区的飞达公寓吗？”
眼镜男轻嗯一声，随后打开车顶的灯，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拍起来。
楚歌启动车，朝着女友所在的小区开去，这条路他已经开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师傅，有纸吗？”
身后传来眼镜男的问询声。
楚歌将纸递了过去，眼镜男抽出一张纸，对着自己的嘴和脸上的口红使劲的擦起来。
边擦边骂：“晦气，亏大了，真是自己约的‘p’，含着泪也要搞完。”
楚歌闻言，想到刚才那女人，瞬间便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随着男人的吐槽，他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在这个物欲横流，信息发达的年代。
楚歌虽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可话说到这种份上，他还不懂就有点装纯了。
眼镜男听见楚歌笑话，倒也不生气，反而和楚歌聊了起来。
大谈他的约会经验，在哪里约，那种女人好约，那种女人好骗。
江城哪条街的美女多，那条街的快餐便宜，简直如数家珍。
他的战技和记录是多少，听得楚歌也是连连摇头。
这家伙也不怕得性病。
见楚歌没怎么搭话，眼镜男摸出手机打开约会软件，他的网名叫沧海一粟。
入目的是清一色的女人头像，好多头像都在不停的闪烁，显然是有消息发送过来。
有些是语音，眼镜男也不避讳楚歌，直接开免提。
一句句语音放出，楚歌听得也是脸红不已。
眼镜男打开百度搜索，找了江城几张高档餐厅的吃饭配图，然后编辑了一条空间说说。
“一场雪、一个人、一杯清酒，就算在穹顶餐厅也感到格外的寒冷，那个人，你究竟在哪里。”
点击发表。
眼睛男的露出满意的微笑，鱼饵已经下去了，就等鱼上钩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群女孩子头像闪烁起来。
“在吗，帅哥，有空聊聊吗？”
“帅哥，你真的在穹顶吗，我就在附近，求偶遇。”
“海哥，穹顶餐厅吃一顿要花费多少，听说2万起步，你可真厉害。”
眼镜男一条条的回复着。
其中有两个头像是他置顶的，一个头像叫若水三千，正是刚才他那个约会对象。
另外一个是今天安排的下一个约会对象，名字倒是新奇。
只有两个“++”号。
此时，++的头像也闪烁起来了。
眼镜男点了进去，他没第一时间点开听语音，而是点开了++的空间。
反复的看了许多她发的照片，确认这些照片的ps痕迹不重，这才十分放心的关了空间。
主要是刚才就是一时不察，被老牛吃了他这颗嫩草，甭管那位女士怎么看，至少他是觉得自己亏大了。
随后，眼镜男点开了++的语音。
“海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过来，大冷天，家里怪冷清的。/委屈脸/”
前方开车的楚歌一愣，这声音别说，还有点耳熟，音色和佳佳有七八分像。
不过想到佳佳一直和老母亲住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眼镜男嘿嘿一笑，连忙语音回道：“来了，来了，刚从穹顶吃完饭，喝了点酒，不能开我劳斯过来了，只能打了个车。”
“怎么不叫个代驾呢？”
眼镜男眼珠子一转，吐槽道：“这天太冷了，雪也越下越大，代驾都叫不到。”
说完，他对着前方的楚歌得意一笑：“呵呵，轻松拿捏。”
楚歌摇了摇头，这眼镜男真是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种男的他也是很鄙视的，按他出租车公司好友赵铁所述，这种男人就是纯纯的“豁‘批’犯”。
想到那么多女孩子上当受骗，他也十分无语，回头给佳佳说这种事，让她给自己身边闺蜜提个醒。
很快，车便停到了飞达公寓。
眼镜男扫了楚歌微信二维码付账，见到楚歌头像，他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那是一张微笑阳光的大男孩照片，别说，真的蛮帅气。
趁着付款时间，眼镜男好奇道：“帅哥，照片是你本人吗？”
楚歌侧头，对着后面眼镜男微微一笑：“是。”
眼镜男在车上一直没怎么注意到司机长相。
刚才楚歌一回头，就算作为男人，他也真有被惊艳到。
眼神很澄澈，阳光。
“可惜了，这么帅，做出租车司机。”
眼镜男啧声道，不是可怜楚歌，而是觉得如果这张脸换到自己身上，何至于通过金钱来伪装自己。
以自己的这张嘴配上那张脸，哪种女人不随便勾搭。
楚歌随意一笑，这种话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每个人对生活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他恰好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
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就算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染了四年，他也仍旧有自己的底线。
学识的高低并不能证明素质和道德、灵魂的高低。
“乘客慢走。”
“咚”
眼镜男像是发气一般的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往一边走去。
楚歌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抬头望着灯火辉煌的小区出神，里面也有女友家的一盏。
眼镜男下车后，走到不远处，拿出手机整理整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又四周检查一圈身上的衣服上是否有女人头发，这才慢慢的往小区大门走去。
而身后车中，楚歌打量了一圈街道，将车子往前开了几十米，在一个水果摊贩面前停了下来。
反正到这里，给佳佳买点她爱吃的猕猴桃，还有自己买的礼物也一并提上去。
下车走到摊贩前，楚歌慢慢的挑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