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为了让她心无旁骛的研究,专门给她辟出了一个房间,她需要什么器材或者药材,都会尽力帮她弄来。
周臣砚的母亲姜如瑾女士作为军医,知道自己儿媳妇竟然懂医术,还把儿子那京城军区医院都束手无策的伤都给治好了,震惊又欣喜。
在得知沐亭夏想看医书,便从京城弄了一套珍藏版给她寄过来。
沐亭夏感动极了,觉得自己嫁给周臣砚后,像是掉进了福窝里。
所以,当沐亭夏准备前往周臣砚所在的部队随军时,心里对奶奶和周二伯、二伯娘他们充满了不舍。
可即便有再多的不舍,沐亭夏还是在八月份的时候,踏上了开往南部军区的列车。
原本周臣砚不放心沐亭夏一个人南下,让周旭铭送她过来,却被沐亭夏果断拒绝。
有周旭铭跟着,她还怎么攒功德?
自从那颗愿果用掉后,重新长出来的愿果还空着呢,一点功德没攒上。
听周臣砚说,现在的火车有点乱,年轻姑娘容易被人骗,一直叮嘱她多警惕着些,不要轻信陌生人,人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要喝陌生人的人递来的水。
沐亭夏忙不迭点头。
转头一个人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火车‘匡次匡次’,夹杂着热闹的喧哗和夏日里愈发浓郁的扑鼻汗味,体验感实在是不怎么美好。
好在沐亭夏坐的是卧铺,周臣砚托人买的。
这时候的卧铺票不好买,这年头能买上卧铺的,要么是干部,要么找人花了大价钱买的。
跟沐亭夏一个车厢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纪比她大一些的青年。
中年夫妻话不多,倒是那名青年可能是因为年纪跟沐亭夏差不多,也可能是出于年轻男人对美貌女人的欣赏,时不时就喜欢跟她说说话。
沐亭夏有些不耐烦,索性从行李包里抽了本书来看。
年轻男人见她心无旁骛地看书,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吵到人家了,尴尬地闭了嘴。
世界终于清静了。
那对中年夫妻也暗暗松口气,这小伙子也太能说了。
沐亭夏听说火车上小偷多,奶奶她们也叮嘱她看好自己的行李,这一点她倒是不怕,她重要的财物都放空间里呢,谁也偷不着。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也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夜阑人静,一位大娘抱着包袱警惕了一天,终究没能抵住困意,脑袋靠在椅背上,发出微微的鼾声。
一道黑影悄悄伸手,从大娘微微撇开的包袱里摸到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
得手了!
黑影微笑,他是惯偷了,火车上这些人钱财藏哪里,他门儿清。
刚摸到一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睁大的眸子。
黑影骇了一跳,脚下就踩上一个躺在座椅下睡觉的人的手。
那人嗷的一声疼醒了。
这一声嗷嗷疼的叫喊像是起了什么连锁反应,靠在座位上的,坐在过道里的,躺在座椅下的,都纷纷惊醒。
甚至连挂在行李架上的鸡都咕咕叫了几声。
热闹得跟开大会似的。
沐亭夏惊叹不已。
卧铺车厢相对清静些,过道上也不像这边的硬座车厢到处都塞满了人。
这一有动静,立刻就像煮沸的水。
坐火车的人,哪个都不敢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