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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团宠+爽文+主角团全员好人+架空古代背景】穷得只有一个破烂茅草屋的秦家,自从生了龙凤胎之后,家里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种不出菜的土地,菜开始一波一波的长。养树死,养花死,养草还死的四姐居然养活了娇贵的昙花。木讷,痴傻的七哥不傻了,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卖鸡蛋,建宅子,开酒楼,去京城。秦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村里这时却传出了一个谣言。“听说那秦家小九刚生下来的时候,没了气,后面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妖怪变的吧。”无意路过的秦小九闻言,头摇地似拨浪鼓。“人家只是被老天宠爱的一个小福星罢了呀。”毕竟,她有一次上山只是无聊的溜了一圈,就有两只狼乖巧地跟在她身后留在秦家看家守门了,可威风了呢!
主角: 更新:2022-11-16 0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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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是天道的亲闺女》,由网络作家“苏菜包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种田+团宠+爽文+主角团全员好人+架空古代背景】穷得只有一个破烂茅草屋的秦家,自从生了龙凤胎之后,家里开始变得奇怪起来。种不出菜的土地,菜开始一波一波的长。养树死,养花死,养草还死的四姐居然养活了娇贵的昙花。木讷,痴傻的七哥不傻了,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卖鸡蛋,建宅子,开酒楼,去京城。秦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村里这时却传出了一个谣言。“听说那秦家小九刚生下来的时候,没了气,后面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妖怪变的吧。”无意路过的秦小九闻言,头摇地似拨浪鼓。“人家只是被老天宠爱的一个小福星罢了呀。”毕竟,她有一次上山只是无聊的溜了一圈,就有两只狼乖巧地跟在她身后留在秦家看家守门了,可威风了呢!
“秦大利!”
深更半夜,破烂茅草屋里突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一声吼。
秦大利在房门外心急如焚,高声应着。
“婆娘,我在!”
女人吼得更大声了:“我再也不要生了!”
房间里,四嫂何文秀兼临时产婆,额头挂着汗,囫囵擦了擦。
“快了,看见头了,红棉啊,你再使些力。”
赵红棉使出吃奶的力气,死劲攥着被子嗯了一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呲溜’一下滑出,等了几秒,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充斥在这小小的茅草屋子里。
何文秀抱起孩子看了一眼,语气还怪可惜的:“是个闺女。”
赵红棉几乎虚脱,浑身都麻了,连孩子都没看到,当即要累晕了过去之时,何文秀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的妈呀,红棉,你肚子里咋还有一个啊。”
赵红棉反应不过来,疼痛就再次袭来,她嚎叫了一声,在四嫂的帮助下,两个孩子都平安健康地生了下来。
何文秀收拾好两个小家伙,将守在房外的男人叫了进来:“龙凤胎,大利啊,红棉这次给你生了对龙凤胎,真能生。”
秦大利一脸震惊。
说着,何文秀就将两个婴儿都递给了秦大利,打了个哈欠:“行了,孩子也生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看着办吧,我回去睡觉了。”
“好好好,麻烦四嫂了。”
何文秀和四哥秦大安就住在隔壁,秦大利就没出门相送。
他抱着两孩子,一手抱着一个瞧,笑嘻嘻地走到床前:“媳妇,辛苦你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红棉这么厉害,前面已经给他生了八个儿女了,这最后一胎居然还能生一对龙凤胎,真是老天都硬要给他凑个十全十美。
赵红棉是一点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床上:“闺女呢,我瞧瞧。”
“这呢。”秦大利将右手边的闺女递了过去,语气视若珍宝般,“闺女瞧着身子比儿子小一点,应该是在肚子里营养没抢得赢。”
“是不是啊,你这个坏小子。”秦大利宠溺的刮了刮自己怀里儿子的小鼻子,“对了,闺女是大的还是小的。”
赵红棉说:“大的。”
“那儿子就叫秦小满,行不行,他是我们家的第十个孩子,十全十美,圆圆满满嘛。”
赵红棉说好。
突然觉得怀里的闺女安静得有些不寻常,她苍白的脸,似是又白了一分:“大利,你瞧瞧,闺女怎么这么安静呢。”
秦大利笑,打趣她:“睡着了,当然安静啊,这一下子多了两个小家伙,以后有的闹的了。”
赵红棉却无心听他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下闺女鼻下的呼吸。
她脸色在一瞬惊慌失措,赵红棉抬头看秦大利,眼泪在一瞬掉了下来,话都说不清楚:“孩...孩子...”
她张着嘴,想要说的话始终说不明白。
秦大利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忙收了笑,一言不发地用手探了探闺女的鼻息。
没气了。
他内心一震,与赵红棉对望了一眼,没吭声。
赵红棉似是才反应过来,失声大哭。
秦大利忙将儿子放到了一旁,紧紧地抱着赵红棉,拍着她的背。
三十有二的大男人,苦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但此时听着自家婆娘撕心裂肺的痛哭,以及刚出世,还未来得及取名字就没了的闺女,也红了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秦大利不知道如何安慰赵红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生孩子本就耗尽了元气,大哭也耗体力,这么折腾下来,赵红棉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秦大利忙叫来还在外面摸黑忙着煮米浆的大儿子和二女儿。
“一野,二音,快,你们去村尾,将刘大夫叫过来。”
秦二音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明所以:“爹,怎么了,娘生了吗?”
秦大利不打算告诉孩子们妹妹早夭的事,免得他们伤心:“生了,生了个弟弟,就是累到了,睡了过去,爹不放心,把刘大夫叫过来看一下。”
秦一野按耐住了进去看弟弟的心:“好勒!”
秦大利重回房间里,弯身正打算把赵红棉怀里的闺女抱出来,偷偷埋了去。
却发现赵红棉在睡梦中,都把闺女抱得很紧,怎么弄,都弄不出来,又不敢弄太重,怕伤着了闺女。
他又难受了起来,坐在床头,抹着泪:“闺女啊,是爹娘对不起,没给你们补够营养,才让你生下来,就这么瘦小。”
说着,他又叹息了一声:“也好,咱家穷,投胎找个富贵人家,做个千金大小姐,也挺好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秦大利眼里的悲伤一分没少,反而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在全家人的期盼下,生出来的孩子。
突然没了一个,怎能不难受。
秦大利唯一庆幸的是,还好孩子们不知道有一个妹妹的事。
他在这边伤心,丝毫没注意到床上女婴的襁褓里发出了一道奇怪的红光。
秦大利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抹了泪,去了隔壁的茅草屋。
没敲门,直接在用纸糊的窗口处,借着月色,喊人:“四嫂,四嫂,四哥,我,大利。”
秦大安睡得迷迷糊糊的,乍一听见自己弟弟又在喊自家婆娘,估计是红棉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忙推了推何文秀:“文秀,大利喊你,估计又出啥事了,你跑一趟。”
何文秀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能睡觉了,又被吵醒,正烦着:“别吵我,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了。”
秦大利也挺不好意思的。
赵红棉本就是半夜突然肚子疼,破了羊水,他不得不叫醒了有经验的四嫂。
忙了几个时辰,现在又来吵她,搁谁都烦。
秦大安怕秦大利有什么着急的事,又推了推何文秀。
“你这婆娘——”
秦大利忙阻止了四哥吵人:“四哥,跟你说也没事,等四嫂睡醒后,你再与她说吧。”
“啊,行。”
“就是我家刚出生的闺女估计是在娘胎里营养不够,夭折了,孩子们都不知道还有个妹妹的事,你让四嫂别把这事说漏嘴了,免得孩子们伤心。”
秦大安一听,瞌睡虫瞬间跑了:“闺女没了?弟妹没事吧。”
“唉。”秦大利叹了口气,语气哀伤,“红棉这会伤心过度,睡过去了。”
秦大安也不知道说什么。
秦大利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四哥,你睡吧,不打扰你们睡觉了,记得让四嫂别说漏嘴了。”
“行,好,你放心吧。”
秦大利又回了家中,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有婴儿哭声。
他忙加快了步伐,抱起被冷落在一旁的儿子,低声哄:“是不是饿了,你娘还伤心呢,没奶喂你,爹喂米——”
秦大利低头看去,看着睡得出奇的安静的儿子,以及还充斥在房间里的婴儿哭声,一时停了话语。
似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放下手中的儿子。
小心地揭开包着闺女的襁褓,看到一个哭得满脸通红,瘦弱,精神气却很好的闺女时。
秦大利又哭了,激动的。
抱不起来,他就忙自己贴了上去,感受到闺女热乎乎的鼻息时,他热泪盈眶:“哎哟,我的宝贝闺女哟,你可吓死你爹娘了!”
刘大夫是周边几个村里唯一一个会治病的大夫。
收的钱也不多,遇上穷人家,一文都给不出来的,就随便拿两个窝窝头抵账都行。
所以这边几个村子,哪家要是出了啥事,不管白天黑夜,都会去叫刘大夫过来。
秦大利这边还在为失而复得的闺女喜极而泣。
一直抱着大哭的闺女哄,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秦一野门帘还没掀开,就在门外喊:“爹,爹,刘大夫过来了!”
“诶,好。”
刘大夫进来,给赵红棉把了下脉:“没什么大事,就是产后太虚了,坐月子期间要给产妇多补一些营养,补血。”
秦大利放下心来,忙应道:“行行行。”
刘大夫起身要走,秦大利难得的有一丝窘迫:“刘大夫,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俺家实在给不出铜板,给您装点米成么。”
刘大夫笑了笑:“无事,秦老哥,您家情况我也清楚,米就不用了,你拿着多煮点米浆给孩子们喝就行。”
秦大利连连感谢:“实在是麻烦了。”
他跟着刘大夫往外走,刘大夫摇摇手示意道没事:“秦老哥,忘了恭喜你啊,又喜得一双儿女。”
秦大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等人走后,一野,二音早就按耐不住了,一脸兴奋:“爹,怎么有两个娃娃!”
秦大利笑:“你们妹妹啊,还是舍不得离开爹娘咯。”
秦一野,秦二音并没懂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很快就沉浸在又多了一个妹妹的喜悦之情了。
赵红棉悠悠转醒的时候,感觉自己手里空空的。
她下意识坐起身,惊慌出声,视线内没看到,要下床找:“闺女呢,秦大利,我闺女呢!”
不远处,在厨房正在喂闺女喝米浆的秦大利忙抱着孩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媳妇,在,闺女在。”
他赶忙将闺女放在床榻,又把跌倒在地上的赵红棉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赵红棉却顾不得那么多伤痛,只是抱起闺女,脸贴着脸,抱得很紧。
宛若抱着自己最珍惜的珍宝。
谁也不能将她们分开。
赵红棉的眼神空空的,显然是接受不了女儿的早夭。
秦大利拍拍她背:“孩子他娘,你这样抱,闺女要呼吸不过来了。”
赵红棉似乎是觉得这话有道理,忙松了松。
下一秒,米浆还没喝饱的闺女,嘴巴一撇,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赵红棉感受着怀里鲜活的小生命,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看秦大利,见他只是笑,又低头看了看还在哭的闺女。
赵红棉的眼泪再一次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事,她又回到我身边了!”
秦大利给她擦眼泪:“是啊,闺女懂事,知道我们伤心,还是回来了。”
赵红棉来不及高兴,一旁从生下来就还没喝过一点的秦小满被闺女的哭声吵醒,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是饿了,红棉,来,你把孩子给我,我去给他们喂米浆。”秦大利叹了一口气,“明天去后塘里看看,能不能给你摸条鲫鱼上来下下奶。”
秦家被村里笑称是最穷的一家不是没有道理。
三儿子喜欢读书,家附近唯一一家学堂,一个月收十文钱,秦家拼了命的都供不起。
五儿子木讷,不爱说话,却整天神经兮兮地跟家门口的麻雀吵架。
七儿子生下来就有些痴傻,还哑了,秦家也没钱给他治。
就这已经是很生存了,但被霉运缠身了十几年的秦家苦的不止这些。
辛辛苦苦翻地种的蔬菜连发芽的面子都不给,地里从来就没见长出来过绿叶子。
后塘,每年从沟里摸了几条鱼苗下去养着,不是干旱就是临到要吃的时候,翻白臭了。
田里的稻谷倒还好,稍微给点面子,能留点米下来饱腹。
每年都靠着秦大利在外做短工的一点微薄工钱苟活着。
也就秦大利赵红棉两夫妇乐观,看得开,觉得只要家人都好好的,饿不死就行。
确实,每年到年底,不至于饿死,但一点多的,拿来庆祝新年的食物,也是没有的。
按照秦大利的话来说,就是,刚刚好。
第二天,秦家几个孩子一醒来,就闹着要看新出生的弟弟妹妹。
房间太小,分两批进去看。
一个个都抱着妹妹不肯放手,小满无人问津。
“爹,娘,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赵红棉说:“小九,就叫秦小九。”
失而复得的珍宝,唯有贱名才好养活。
“那弟弟呢。”
秦一野抱着弟弟,看着他宁静的睡颜,心头满是满足。
“小满,十全十美,圆圆满满,秦小满。”
秦三书说:“这个名字好。”
“好了好了,都别围在这了。”秦大利将小九抱了过来,给赵红棉,“该干嘛干嘛去,三书,你去拿个篓子,我们去后塘,看能不能摸到鱼。”
秦三书直言不讳:“爹,有拿篓子的必要么。”
秦大利:“......”
“算了算了,我一个人去也行。”
估计连个小鱼仔都摸不到,秦大利也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了。
“二音,你带着两个妹妹去山脚挖点野菜回来,别上山了啊。”秦大利叮嘱道。
种不出菜的菜地如同摆设,更多的时候,都是从山上那边挖点野菜回来。
有时偶尔爆发一点运气,能捡到两个野鸡蛋,然后就是一个月左右都挖不到野菜了。
因为野菜都被野山鸡给啃光了。
“好。”
秦二音应道。
秦大利又吩咐:“一野,你带弟弟去山上打点野味,就在山脚附近打,别上山去了啊,里面危险。”
秦一野也应道:“好。”
说话,秦家一大家子就各司其职去了。
只留下有些痴傻,不会说话的秦七寻在家中陪着赵红棉。
赵红棉昨天生了后,家里也没吃的,只有一点米,熬了点粥喝着。
红糖水鸡蛋那些,赵红棉就没指望过会有喝的。
但秦大利心疼她。
一大早就去隔壁四哥家借了点。
又被何文秀追着骂了一顿。
他们穷,四哥家也穷。
不过他们家的地能正常种出菜。
后塘的鱼能活得很好。
唯有秦大利一家霉运缠身。
“七寻啊,去灶上给娘弄一碗红糖水,好不好。”
赵红棉身体还虚弱着,没法动弹。
秦七寻点了点头。
安静的站起,去灶房熟练的烧火,烧热水,而后将秦大利一大早借来的一点红糖水跟一个鸡蛋,冲泡在了一个碗里。
他小心的将碗捧了起来。
依稀还记得上一次,弄一碗红糖水,是在娘生八妹的时候。
仅有的一点红糖,却被他不小心打碎了碗,弄洒了。
爹娘虽然没责怪他,秦七寻自己却郁闷了好几日。
他这次端得很小心。
直到稳稳当当地送到了赵红棉手上,他才松了口气。
“七寻。”赵红棉看着守在一旁的儿子,问他,“要不要尝一口。”
家里没给小孩们买过吃的。
红糖水很甜,只有在赵红棉生产时,才能喝上一碗。
孩子们很懂事地没吵过要喝。
秦七寻吞咽了下口水,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娘,你喝。”
“好。”赵红棉想着等下留半碗,舀了一勺,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她错愕的转头看向秦七寻。
‘吧嗒’一声,勺子掉入碗中,溅起几滴汤水在脸上。
赵红棉喉头哽咽:“七...七寻,你...能说话了?”
秦七寻也是两眼茫然,他刚刚只是心里想着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能发出声了。
赵红棉将碗放在一旁,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她抓着他的手抚摸,热泪盈眶:“七寻,你再喊一声给娘听,好不好。”
许是一直没说过话。
秦七寻酝酿了好久,一直张着嘴,硬逼着自己发出音。
直到再一次将难听的‘娘’喊出了声时。
赵红棉激动得抱着他痛哭:“七寻,七寻,好孩子,娘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告诉你爹,等下就告诉你爹去。”
秦七寻也开心,他好像就是突然间会说话了。
低头,便看见躺在襁褓里的秦小九。
她似乎冲他咧嘴笑了一下。
秦七寻也笑了笑,妹妹长得真好看。
另一边,在山上打野味的几兄弟正漫无目的在山下转悠。
秦一野带头,拿了一根自制的木叉。
秦六轩望了眼另一端,也来打野味的同村孩子,蹙了蹙眉:“大哥,我们要不去帮二姐她们多挖点野菜回去吧。”
以往,只要撞上有人一起打野味。
秦家永远是空手而归的那一家子。
次次都是,无一例外。
秦一野嘘了声:“娘刚生产,要吃肉补一下,不然小九小满营养也跟不上,今天一定要抓点荤的回去。”
旁边突然一声吆喝,秦六轩望过去,发现那边已经成功抓到了一只野兔,更加失去了信心,还想要说话时,秦一野又嘘了声:“你们听,前面是不是有动静。”
秦六轩听了听,好像是有一点。
秦三书放慢了脚步,仔细辨别,眼睛亮了亮:“应该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跑。”
“大哥,我们快往前走走,看看去。”
秦一野比较谨慎:“动静小点,别惊扰了。”
他说着,脚往下一踩,没踩实,踩到了一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秦一野低头望过去,吓了一跳:“我的妈呀。”
秦六轩连忙问:“咋啦!”
秦一野看到一点毛茸茸的白,像是猜出了埋在草下的是什么东西,慢慢拨开了上面的一层草,一窝毛茸茸的白毛小兔子就裸露在了几兄弟面前。
几兄弟讶异着对视了一眼。
下意识看了看另一边的人,默契般地都保持了沉默。
毕竟这一窝小兔子,看着也有20几只了,若是一嗓子给嚎了过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他们的份。
四兄弟又默契地蹲下了身,将那窝小兔子围在了一起,秦一野冷静问:“我们得回去个人,拿东西过来装兔子,不然被他们发现了,铁定要被抢走了。”
这话不是在夸张。
这座山下,住了几个村子的人,一百多户,每天都有人上来打野味。
山上的猛兽太危险,极少有人去过。
一般都是在山脚碰碰运气,打个兔子或者野鸡。
要是发现哪家打了兔子,那都是争着上来说见者有份的。
最后分下来,每一家就只能尝到点肉沫味。
秦六轩异常激动,他还没见到过这么多的兔子:“三哥,要是把这些兔子养大了卖掉,我们就能供你去读书了,七弟也有钱治病了,小九小满也不会饿肚子了!”
秦三书内心满是感动。
他没想到,六弟一直还记着他读书的事,重重地应了一声:“是。”
秦五清情绪内敛,相比较几个兄弟,他不怎么吭声,更多的是做实事:“大哥,我回去一趟,用什么装。”
秦一野想了想:“拿个篮子,装兔子的时候,我们用草盖着走。”
“好。”
说完,秦五清就下了山。
来到山脚时,还碰见了在那挖野菜的秦二音她们。
“二姐。”
他喊了一声。
秦二音抬起头来,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见是他,忙招了招手,有些激动地说:“五弟,我们捡到了好多野鸡蛋!”
“你看。”
她指着地上的篮子,篮子都快要装满了。
秦五清不免讶异了一下,他呆呆地说:“大哥他们,那里,也发现了一窝小兔子。”
秦八铃听见兔子。
忙跑了过来,抱着秦五清的大腿,三岁的稚儿,已经能将话说明白了:“五哥,兔子,我想要和兔子玩。”
秦五清低头摸了摸八妹的头,一脸宠溺:“那等哥哥们把兔子抱回家,好不好。”
八铃甜甜的奶音应着:“好。”
秦二音听着,惊呆了:“一窝兔子?”
“我们秦家这是摆脱了霉运吗,怎么又是兔子又是野鸡蛋的。”
秦五清挠了挠头,也有些弄不清,今天的运气怎么这般的好。
这时,远在家里的秦小九,刚吃饱。
真呼呼地睡大觉,不知道是做梦梦见了什么。
咧着嘴在笑。
秦一野几人正防着那帮人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秦家的霉出了名,那几个人,一见是秦家的几个人蹲在这逮兔子,根本都不看他们这边,往另一边去了。
秦六轩止不住地笑:“今天语气也太好了点。”
转瞬,他看着这一窝小兔子,又可惜道:“就是太小了,吃不了,要是有大的就好了。”
话落,秦一野眉头皱了皱,觉得后臀处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
他回头看过去,见是一只成熟的灰兔子。
毫不犹豫地抓起两只兔耳朵,提溜到前面来。
“有肉吃了。”
秦六轩:“......”
“我的娘诶,今天抓了这么多兔子,是不是把我们这一辈子的兔子都给抓完了。”
秦三书嘴角勾了勾,说:“此言差矣。”
“我们有这么多兔子,以为可以繁衍处更多的兔子来,卖了钱,我们再买点小兔子回来,继续繁衍。”
“对对对!”秦六轩附和,“还是三哥聪明,这样就是钱生钱了。”
秦一野面无表情的戳破他们的美梦:“你们觉得这窝兔子在我们秦家能生存几天?”
“......”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原因无他,就是他们之前养什么死什么,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
谈论间,又有两只白兔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跳进了秦三书的怀里。
“......”
应该是这一窝兔子的爹娘。
秦五清拿着篮子到了后,几人直接将这一家多口的兔子都打包带了回去。
到达山脚时,被秦四华她们叫住。
“大哥,帮我们提下篮子,我跟二姐提不动。”
秦一野走过去,看了眼满满一篮子的野鸡蛋,诧异道:“捡了这么多?”
秦二音吃力地回道:“是啊,还发现了几根野鸡毛,估计还会生,我们可以等过几日再来拿。”
秦一野直接单手拎过了那篮子:“太好了,我们家今天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几人高兴回到家,得知秦七寻会说话,不傻了后。
一个个拉着他自我介绍。
“七弟,我是大哥,你叫声大哥来听,好不好。”
“七弟,我我我,我是你六哥,你试着喊一声?”
“......”
欢声笑语了好一阵之后。
赵红棉才问起:“你们爹呢,摸鱼怎么还没回来。”
秦一野说:“我去看看!”
此时,正在自家塘里的秦大利,死盯着那条大鲫鱼。
抓到了,就能煮汤给婆娘下奶了。
只是太久没看,秦大利没想到这塘里竟然还真的养活了几条鱼。
数了数,就是他去年从沟里挖的几条鱼苗。
如今都长得硕大一条。
秦大利正聚精会神盯着那条鲫鱼呢。
“爹,你抓到鱼了吗!”
秦一野从老远就开始喊人,这一嗓子直接把鱼吓跑了。
“一野啊,你来的正好。”秦大利转身,去接撸起裤管下塘的大儿子,“来,跟爹一起抓。”
塘里水不深,堪堪到膝盖处。
秦一野要去拿那个木桶,却发现拿不动。
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两条大鱼了。
秦一野愣了愣:“爹,两条够我们吃了吧。”
“那肯定够了,只要能熬出汤给你娘下奶了就行。”
秦一野又怀疑人生地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桶:“爹,这桶里不是已经有两条了,您还要抓什么。”
“啥?”秦大利回头,对儿子的话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桶里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之后,才不解地挠了挠头:“奇了怪了,什么时候抓的。”
权当是自己没注意的时候,鱼蠢,自己跳了进去。
秦大利心情很好,拎着这桶鱼,往岸上走。
路上遇到一个村里的碎嘴嫂子,她往木桶里瞧了瞧:“哟,老秦啊哪里搞来的这大鱼,还是两条。”
秦大利笑说:“就我们自己后塘里的,去年丢了几条鱼苗进去,都长大了。”
嫂子脸上难掩嫉妒:“自家的啊,运气挺好,一捞就是两条。”
秦大利急着回去给媳妇煮鱼汤,没多说什么就往家里赶去。
得知痴傻哑巴的七儿子能说话了后,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直呼老天开眼了,终于让他们秦家的日子有了盼头。
“他娘,我抓了两条大鲫鱼,这就给你熬汤喝。”
赵红棉抱着小九,正在喂奶,应声道:“好勒。”
抓回来的小兔子暂时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
秦一野问:“爹,要不要杀一只兔子吃。”
看着一群毛茸茸的兔子,秦大利眼睛都跟它们的一样红了:“这是揣了兔子窝啊,怎么这么多。”
秦一野挠挠头,嘿嘿直笑:“还有一笼子野鸡蛋哩。”
家里今天走了运,不代表一直这么走运。
得来的吃的,总有一天吃完的时候,秦大利很有远见:“这兔子先不杀,我们养着,养大了之后去镇子上给卖掉,卖点钱回来贴补家用。”
“好。”
“你就在前面院子里,给它们搭个窝,能遮风挡雨就行,再去搞点菜叶子回来,给它们吃。”
秦一野都快走出去了,想到什么,脚下又打了一个圈,转了回来:“爹,兔子吃啥菜叶子啊,我们地里啥都没有,野菜叶子行么。”
“都行都行。”秦大利剖着鱼,掏内脏,边剖边说,“不是说捡了一篮子野鸡蛋,去拿点给你四婶婶家。”
说着,他望着桶里的另一条鲫鱼,想了想:“这条鱼也拿去。”
“好勒。”
秦一野提了一小笼子野鸡蛋,鲫鱼用草绳从嘴巴里穿过去,提到了手上,要过去送东西的时候,爱凑热闹的秦八铃也跟着跑了过去。
稚嫩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四伯伯,四婶婶!”
秦大安一家正在吃饭,秦大安看了看何文秀的脸色,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何文秀一听,就眼不是眼的了,一摔筷子,指着秦大安骂:“秦大安,这个家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秦大安见她又要发作,好声好气:“当着孩子面,别说这些。”
何文秀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家日子还没过明白,天天说来借这样,借那样,你看他们家有还过你么。”
“怎么没还!”秦大安鼻子一哼,也有点底气,“大利不是给了铜板给我们。”
“那点铜板打发叫花子呢!”
“我懒得跟你讲。”秦大安也是烦了,“给点红糖,磨磨唧唧的,家里缺了你这口是吧!”
秦一野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自己的四伯四婶在对骂。
三个堂弟堂妹在旁边吓得嗷嗷哭。
秦一野拿着东西,站在那,很是局促。
蹦蹦跳跳的八铃听到这阵仗,也有些害怕地躲在秦一野身后,抱着大腿,偷偷地探个脑袋出来。
许是孩子哭得太凶。
何文秀又转过头来对着孩子吼:“哭什么哭,没用的家伙,吃饭!”
三孩子一个个停了哭声,有些害怕,却仍止不住抽噎。
秦大安叹了一口气,安慰着:“吃饭吧,你们娘吓唬你们的了,别哭了。”
他又抬起头,看着秦一野,笑了笑:“是不是要红糖,四伯这就给你们——”
“秦大安,你今天要给了,老娘今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
何文秀是真的气。
嫁给秦大安十几年,福气没享过,还吃了一堆的苦。
三天两头吵架都是因为秦大利一家。
让他别管,别管,自己家都要活不下去了。
手上仅有一个馒头都要分给他们家。
秦大安劳心劳力的付出,也没见他家做过什么。
给的铜板,少得可怜。
次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大利家运气差,这次地里又没收成,作为哥哥的我,能帮衬多少就帮衬多少。
何文秀觉得,怕是把她熬死了,秦大利家都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四伯,四婶。”秦一野尽量做着和事佬,“你们别吵了,我今天来就是——”
何文秀憋着一肚子气还没处发,正好他撞枪口上了,直接吼了过去:“那你们就滚出去!”
“......”
秦一野微微一愣,将手上的鱼,还有数的15个鸡蛋都放在桌上了:“四婶,我们是来送东西的,放下东西我们就走了。”
何文秀秦大安看到桌上的东西皆是一愣。
秦大安看着这一篮子的野鸡蛋,还有这条大鲫鱼,半天没回过神:“一野,这,都拿回去,四伯家不缺东西,都拿回去。”
何文秀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那笼子鸡蛋:“秦大安,你要死啊,没听见一野说的是特意来送的啊,那说明这些都是多出来的,他们家不缺了。”
秦大安脸色略显着急:“那这也太多了。”
“四伯,四婶说得没错,家里还有,您收着吧,我们先回去了。”
秦一野八铃走后,何文秀摸着那些野鸡蛋,脸都快笑开花了:“你五弟家,这是发财了啊,突然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秦大安闻言,冷哼了一声,重新坐下来吃饭:“大利本就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我说过,他要是得了什么东西,哪怕我不缺,都一定会塞给我,就你这个婆娘,天天在那吵。”
何文秀这会心情好得很,也不嫌他的嘲讽,笑道:“这不是看他们家种菜种不出,养鸡也养不活,一时就着急了吗,是我眼拙,眼拙,日后定然客客气气的哈。”
秦大安虽然不至于像秦大利家那么的困难,连菜都没有。
但自家养来下蛋的一只老母鸡,常常2 3天才下个蛋,下了还舍不得吃,等屯到一定数量后,就会去镇上卖点钱。
哪比得上现在,秦大利一送就是10几个,还是野鸡蛋,这可比家养的鸡蛋值钱多了。
何文秀笑得满脸褶子的将野鸡蛋和有些数量的鸡蛋放在一起,想着哪天去镇上卖点钱去。
秦一野秦八铃回家后,就喊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来给兔子搭窝了。
搭个简易的棚子,要几根粗棍子,还有大量干稻草。
孩子多,还是有点好处的。
做起事来,效率高,这个做一点,那个做一点。
棚子很快就有了雏形。
家里没有菜叶子吃,只能去挖点野菜叶子。
毕竟是要卖钱的,能喂好点喂好点,按斤两卖,兔子太瘦,也卖不了多少钱。
很明显,山里的兔子到处是天敌,每天过得精心胆战的,有的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肥。
兔子一家搬进新窝后,似乎很是喜欢,这里蹦蹦,那里跳跳。
就是那个灰兔子显得格格不入。
站在一旁的秦五清看了许久,突然说:“大哥,我们给这个灰兔子找个媳妇吧。”
秦一野一愣:“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
他们几乎没见过兔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区分公母。
秦五清极其自然道:“它自己说的。”
一众人:“......”
秦家老五一直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似乎沉浸于和一些不能开口的动物进行对话交流,经常说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以前只是传达它们‘说的话’,现在是直接要满足‘它们的需求了’。
秦一野自然是不信五弟能和动物交流的。
不过他也从不会打击弟弟奇奇怪怪的点就是了:“好,明天我去山里再碰碰运气。”
“哥,不用了。”秦五清指了指外面紧闭的院子大门,“它媳妇已经来了,就在门外。”
“......”
秦七寻离大门最近,他依言走到门口处,将门打开了。
低头,果然看见了一只灰兔子,他抱起来,朝一群懵了的人茫然道:“真的有...”
秦六轩最先没忍住:“五哥,你是神人吧,这都能听懂。”
灰母兔放进去,立马就和那只灰兔子亲热了起来。
众人再次佩服起秦五清来。
丝毫不怀疑秦五清的能力,哪怕是巧合,也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秦一野笑:“好了,吃饭去吧,爹应该把饭做好了。”
“好!”
房间里,赵红棉正抱着小九在喂奶。
低头看着闺女红彤彤的脸,她又欢喜又焦虑:“大利,小九太小了,比小满小了一圈,我这奶水下的又不够,小九一个人都喝不饱,小满更是没得喝了,这样下去不行。”
秦大利皱着眉:“我明天再去摸两条鲫鱼上来,实在不行,喂点米浆?”
“米浆还是没有奶水有营养。”赵红棉说,“你赶明把那点野鸡蛋卖了,看看能不能找个奶娘,买点奶?”
赵红棉其实也就是给个建议。
动物的奶勉强也能喂,但小九实在太瘦小,她担心动物的奶营养跟不上。
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买奶更是费钱,一两就得要上几十文了,贵先另说,关键是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卖的。
小九实在太瘦小,不多补点营养,秦大利担心她再次离开。
一咬牙,一拍手:“行,饿了谁都不能饿了我闺女,我明天就去镇上找找,家里还剩20几个野鸡蛋,应该能卖上一百文左右。”
赵红棉吃惊道:“能全卖出去么。”
一百文,秦大利做一年短工,累死累活,一百文都赚不到。
赵红棉,总觉得这鸡蛋不会那么容易卖得出去的。
“当然能。”秦大利很是自信,“这野鸡蛋本就稀少,口感各方面都比鸡蛋强,我们一拿出去,肯定是遭哄抢的。”
其实秦大利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卖得出去。
镇上人,虽有点小钱,但尝鲜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很多。
说这些,只是为了安赵红棉的心罢了。
“他爹,你打算卖多少文一个。”
“三文。”
“这可顶得上三个家养鸡蛋了,要是没什么人买,你就适当少点钱。”
“好勒。”
嘱咐完,赵红棉想起什么,又道:“记得,留几个,给孩子们吃。”
秦大利端来连晾凉的鲫鱼汤给她喝,笑:“放心吧,留了的,给你们娘几个一人留了一个。”
小九喝完奶,就咂咂嘴吧,睡着了。
赵红棉抬起眼:“咋,不给自己留,让你看着我们吃啊。”
秦大利笑:“你们吃就行,看着你们吃得开心,我也开心。”
这么些年来,家里偶尔运气好,弄来点什么好吃的。
秦大利从来都不吃,都留给她们娘几个。
这个男人啊,用一双手撑起了他们这个诺大的家。
日子虽然是苦了点,可赵红棉从来不觉得后悔,要是还有下辈子,她也要追到秦大利眼前,跟他成婚。
嫁给他十几年,感情还好得很。
不然也不会到了这个年纪,还生了对龙凤胎出来。
吃过饭,秦大利就带着大儿子去了镇上。
早点把蛋卖了,早点买点奶回来。
村里最近的镇子叫锦昌镇。
走路去镇上,要一两个时辰,秦家父子两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太阳落山。
集市上没什么人了,在那吆喝了一会,都没人过来看。
秦大利一看天色,回去太晚,红棉怕是会担心。
“走,一野,我们去敲那些宅子的门,看有没有人买。”
没人就明早再来。
“好。”
问了两家,都只买一两个。
问到第三家的时候,正好撞上宅子里出来的人。
“哎哟!”
刘大姐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怎的这般急躁啊。”
秦大利连连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了,大姐。”
“算了。”刘大姐也是个性格好的,撞得不严重也就不计较了。
严家管家送着客:“明日,还是约莫这个时辰来,可不要再晚了,再饿了我家少爷,夫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好...勒,好勒。”
只是上门喂个奶,刘大姐也不知道自己人身怎么就受到了威胁。
秦大利一听,忙有眼力见的叫秦一野先拦住了刘大姐。
然后自己跟管家说卖野鸡蛋的事。
“野鸡蛋?”严管家眼睛发亮,“我们老爷爱吃啊,有多少个,我全要了。”
秦大利没想到这家出手这么阔绰,一时激动得不会说话了:“3...文一个,还有21...个。”
“一共是还要付...”秦大利算不明白转头问秦一野,“一野,要多少文。”
秦一野嘟嘟囔囔,他也算不明白。
严管家直接给了一百文:“多的,你下次再送过来补,没问题吧?”
“这...”秦大利有些为难,他不确定去山上还能不能捡到,但先应承了下来,若是没有,多的钱到时再退还便是。
握着有些重量的铜板,秦大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没忘记家里娃娃缺奶的事,忙走到刘大姐面前:“大姐,我听你和管家聊,你是这家少爷的乳娘,对吗?”
刘大姐狐疑地看着他:“是,你让你儿子拦着我作甚,我还要回去做饭。”
秦大利赔笑:“是这样的,大姐,我家有两个刚出生的娃娃,但我家婆娘奶不够,就是想找你买点奶喝,你看可以么?”
刘大姐,闻言一笑:“那当然行啊。”
“不过,”她打量了一下,衣服都是补丁的父子俩,“我这奶可不便宜,你们真的要买?”
秦大利没犹豫:“买!若是我家小娃娃喜欢喝,以后可能都要麻烦您了。”
“嘿,说不上麻烦。”刘大姐潇洒一挥手,“给钱就行。”
秦大利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多少文?”
刘大姐笑笑:“20文一次,两个娃娃40文,没得少。”
秦一野嘴巴张的都能塞一个鸡蛋。
秦大利数了数自己手上刚得来的热乎铜板,为了闺女,一咬牙,数了40文:“行。”
“老弟是个痛快人。”
刘大姐说,“今日太晚了,明日辰时,这里来接人。”
秦大利连忙点头:“好勒。”
解决完这桩事后,天色已晚。
秦大利忙带着秦一野买了点粗盐,小麦粉,红糖,还有一些蔬菜种子。
阴森森的小路。
“这么晚了,你娘在家,该着急了。”
阴风阵阵。
秦一野紧跟着秦大利:“爹,我怎么老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们。”
秦大利唬着脸训了一句:“别瞎说。”
秦大利哦了一声,还是紧张地扭头往后看了看。
结果真让他瞧见了一个没来得及躲好的黑影。
夜深人静,秦一野挡在秦大利身前,壮着胆子吼了句:“谁!”
黑影没出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动荡时年,镇里流寇多。
秦大利心道怎么难得来一次镇上,就这么倒霉。
“一野,走。”秦大利抓着儿子衣袖,“别过多纠缠,你娘还在家里等我们。”
秦一野也有点害怕:“好。”
父子两刚打算拔腿就跑,那黑影终于忍不住,一步跨了出来,大声喊:“一野哥,是我!”
秦一野听到这声音,脚步一顿,转身疑问了一句:“小悦?”
“是我。”杜楚悦声音里带着哭腔,走上前,“一野哥,我...我。”
眼下她情绪太激动,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秦一野跟秦大利大概解释了下,便领着人回家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赵红棉在家门口翘首以盼。
秦大利忙跑了过去:“做什么,不是说了会回来,怎么还出来等了,你刚生了孩子,身体还虚弱,可吹不得风。”
“一野,来,这些东西都放厨房里去。”
秦大利把买回来的东西都给了秦一野,自己则扶着赵红棉回了房间。
给她掖好了薄被:“怎么样,今天小九小满没有吵吧。”
赵红棉轻叹了一口气:“奶水不够,小九倒是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饿不饿,小满饿得一直在大哭,临时喂了点米浆,这才睡着了。”
秦大利安抚她:“无事,我们今日运气好,一过去,便遇到了一个大姐,已经同她说好了,明日过来。”
“多少文?”
“40。”秦大利没想瞒着她,“野鸡蛋今天被一员外家都给收了,给了我100文,还说以后,有多少野鸡蛋就收多少。”
赵红棉一喜:“这么多钱啊。”
可转瞬又开始苦恼:“这野鸡蛋,可不是说有的就有的,孩子们一次性捡了那么多,山里也许没了。”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秦大利笑了笑,“你好好坐月子,钱的事,都交给我。”
赵红棉感动不已:“他爹,你真好。”
不等秦大利说什么,秦一野在门外喊人:“爹,娘,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想起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秦大利猛地一拍头:“回来尽顾着你们几个去了,我们回来路上带了个姑娘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什么姑娘?”
赵红棉瞪着一双眼问。
秦大利:“一野,你们进来吧。”
秦一野难得的有些紧张。
他身后更是跟着一个更为紧张的女孩,低着头,紧紧地拽着秦一野身上的粗麻布料。
“爹,娘,这是小悦。”
秦一野牵着她的手腕处,将人扯了出来:“小悦,叫人。”
杜楚悦始终不敢抬着头,怯弱地喊:“伯伯,婶婶。”
秦大利夫妇俩不明所以的盯着秦一野看。
“爹,娘,小悦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她家大哥要娶人,没有彩礼,便想要将小悦卖到镇上的一个员外家做小妾,小悦不肯,他们就用鞭子抽人。”秦一野越说越气愤,拳头握得紧紧的,“小悦被他们关在鸡圈里,不给饭吃,每天就给一点水吊着命,若不是今日那家子人都恰好出去了,小悦也逃不出来。”
赵红棉气得一拍被子:“这样的人,怎么配做父母!”
秦大利附和着妻子:“不配!”
看着眼前狼狈至极,衣服破破烂烂,甚至连一双鞋都没有,光着脚,身上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异味的女子,赵红棉心疼得招了招手,唤她:“小悦,你过来。”
杜楚悦抿着唇,紧张地抬头看了眼秦一野。
秦一野眼神给了她坚定。
杜楚悦才小心翼翼地抬脚往前走:“婶婶。”
“小悦,以后就安心待在婶婶家里。”赵红棉说,“你们家里,要是赶上门来要人,你不想回家,婶婶就把他们赶走。”
杜楚悦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婶婶。”
露出一张有些污垢的脸,赵红棉看到了她脸上被抽打的痕迹,柔声道:“乖,不怕,以后把这里当做你的家便是。”
杜楚悦泣不成声地点点头。
“一野,小悦跟二音身形应当是差不多,你让她拿套衣服出来给小悦穿,带她去洗漱一番。”
秦一野很高兴:“好。”
“忙完了,你再过来一趟,娘还有些话想与你说。”
秦一野去隔壁房间,将秦二音从睡梦中叫了醒来。
二音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大哥,你回来了啊。”
“嗯,你起来一趟,给这个姐姐,拿套衣服,带她去洗漱。”
“啊?”秦二音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撑着身子起来,下意识问,“她是谁啊。”
秦一野看着杜楚悦,笑了笑:“你大嫂。”
-
小满半夜又饿醒了,在那嗷嗷哭。
小九也被吵醒,睁着眼睛,在那好奇的到处看看。
“闺女啊,是不是饿了。”赵红棉抱着小九,爱不释手,“弟弟太吵了,是不是啊。”
秦小九听不懂,一律给出傻笑的回应。
“哎哟,我闺女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哟。”
秦大利在一旁抱着小儿子哄:“哎哟,我的祖宗,别嚎了,你娘也没奶啊,爹去给你们熬点米浆喝,别嚎了。”
秦小满肚子饿,就嚎。
怎么哄都不成,使劲嚎。
秦一野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爹都要焦头烂额的了。
“别折腾了。”赵红棉说,“这小家伙,你越理他,嚎得越大声,你把他放床上。”
秦小满还是哭。
就在这时,秦小九,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看着像是打,实际上是摸了摸弟弟的小脸蛋。
神奇的事发生了,秦小满立马停止了哭声。
几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又纷纷夸着秦小九,能听懂大人说话。
言归正传,秦一野进来还不知道爹娘叫他进来是什么事。
“一野,你跟小悦认识多久了。”
“以后想娶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小悦。”
秦一野怔愣住,没想到娘看得这么明白。
他正不知该如何跟赵红棉说想要娶小悦的事。
毕竟小悦家的娘家人不好相处,若是要娶他家姑娘,必然是要掉层皮的。
而自己家的情况,大概没有哪家姑娘会瞧上。
“一野,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大抵是没有姑娘会愿意来我们家,”赵红棉说,“你若是真心想要娶小悦,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秦一野点点头:“娘,我都懂的。”
“小悦一个未出阁女子,住在我们家总归是不合适的,就算我们不介意,也难免外人说闲话。”
闻言,秦一野心一紧,着急解释道:“娘,小悦不能回去的,她回去了,就出不来了。”
秦大利站起身,猛拍了一下大儿子的榆木脑袋:“你娘会把姑娘往火坑里推么。”
“啊。”秦一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憨傻道,“爹,娘是什么意思,儿子愚笨,悟不出。”
赵红棉笑:“小悦住我们家这段时日,对外就宣称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过来投奔,不要在外人面前露了风声,也能让那家的人晚些时日找过来。”
“好勒,娘。”
说完秦一野就要走,赵红棉出声:“走什么,说说你和小悦怎么认识的。”
秦一野有些害羞。
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起了两人的过往。
杜楚悦是隔壁村的,前段时日,两人在那座山上偶遇。
恰逢秦一野逮兔子,受了伤。
被杜楚悦撞见,当场找来一些草药,咬碎了,给他敷在了伤口上。
两人一见如故,约定日后还来山上相遇。
来往几次,两人互生情愫。
谁都不敢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又一次约定好了时辰见面。
杜楚悦未曾赴约,秦一野在山中等了几日,都没等来她。
再见便是现在。
-
第二日,天还未亮。
秦大利摸黑就爬了起来。
“他爹,怎么就起了。”赵红棉睡得迷迷糊糊的,“隔壁家四嫂的鸡都还没打鸣啊。”
“我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捡点野鸡蛋。”
秦大利有些愁,“等下还要去镇上接那个大姐过来,等一野他们起了,你让他们兄妹几个把我昨日买回来的蔬菜种子先给种了。”
“后面的地,种不出菜来,怎么还买种子。”
秦大利叹了一口气:“试一试,趁着这两天运气好,我们多做点事。”
“行。”赵红棉安抚了一下被吵醒的小满,“黑灯瞎火的,你小心一点,别进山了。”
“知道嘞。”
秦大利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带着篮子出了门。
听二音说,上次是在山脚下的野菜附近捡的。
秦大利抵达山脚,瞪大着眼睛,借着薄弱的月色在地里翻找着。
突然,就听到了一声野鸡的叫声。
他循着声音寻过去,没看到野鸡,倒是看到了一窝野鸡蛋。
“我的娘诶,这才过了多少个时辰,怎么又下了这么多。”
不夸张,地上野鸡蛋一圈一圈的摞着,看上去比昨天捡回来的还要多。
手摸上去,还有点热乎的。
秦大利有些激动,犹豫了番,还是没有全部捡走。
老天赐的福气,他若是一个人全给抢走了,怕是消受不起。
捡了够还昨天的100文数量的野鸡蛋,秦大利又挖了些野菜,给兔子吃。
匆匆回到家,村子里一片宁静。
秦大利放下东西,连坐下都不曾休息一会,又带着野鸡蛋赶着去镇上了。
养家糊口,虽然累,却也快乐着。
尤其是看着一大家子吃到难得吃到的食物时,秦大利会高兴好久。
-
“小九,你掌管着福运,下凡破除秦家的霉运诅咒,是最佳人选。”
小九嘟着嘴:“师父,我下凡的事,父皇也同意了?”
“那是自然,这事是玉帝默许了的,这秦家后代苦了千百年,也是该享享福了。”
“好吧。”小九说,“下凡之后,我会有记忆吗?”
“不会。”
“那怎么成!人人都说凡间是炼狱,我若是受了苦,受了委屈,那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师父直接一掌将小九推下了人间:“你本身就是福,何来的委屈可受。”
秦家的小九,嘴巴一撇,有些不舒服,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赵红棉被吵醒了,连忙把她抱起来哄:“是不是饿了。”
不远处的天边翻起鱼肚白。
乡村小路上,秦大利正带着刘大姐抄近路:“大姐,麻烦快一点吧,我家两个娃儿怕是都醒了。”
刘大姐喘着气:“这坑坑洼洼的,怎么走得快。”
秦大利只能走一段又停下来等一等,也不知怎的,平日里,走这么久久的路,他早该累了。
今天却还是很有精神头,叫他来来回回再走一趟也能行。
这边焦急着。
家里也炸开了锅。
秦一野清早打开门,准备去河边打两桶水。
没曾想,家门口站了两只野鸡,给他吓一跳。
而且,他刚打开门,两只野鸡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似的,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
“娘,娘!”秦一野赶紧把门关上,飞快跑到房间里跟赵红棉说,“家门口来了两只野鸡。”
“啥?”
赵红棉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披了件衣服来到院子里,就看到那两只野鸡正往兔子窝里飞。
给弄得里面的兔子四处逃窜。
“......”
赵红棉问:“谁逮过来?”
秦一野也一脸懵:“不知道啊,我一开门就看见这两鸡在门口站着。”
默了默,想到这两天层出不穷的怪事。
赵红棉心里的接受能力强度已经在慢慢的有进步了。
“行。”她很快便接受了家里窜来两只野鸡的事实,“那你杀一只,我们开开荤,另一只,留着下蛋。”
一众出来的小萝卜头,闻言,高兴地拍拍手:“可以吃肉了!”
杜楚悦昨晚在这里睡得很好,难得的一个安稳觉。
她还是有些腼腆地朝秦一野走了过去,柔声说:“我来帮你。”
秦一野笑笑:“好。”
“你堵着这头,就抓那只瘦的,肥的留下来下蛋。”
闻言,杜楚悦撸起了袖子,就要开干。
刚走近,就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她惊讶得张了张嘴,连忙招手:“一野哥,你快过来看。”
“怎么了。”
秦一野一脸疑惑走过来,就见他们商量着准备要杀的母鸡,屁股一抬,几个野鸡蛋就那么骨碌碌的滚了出来。
另一只肥的,见了,也不甘示弱。
屁股一抬,也是几个鸡蛋滚出来。
“......”
围观的几人都傻了眼。
秦家人还好,毕竟这两天经历的事,也足够多了。
第一次见的杜楚悦,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她抓着秦一野的衣袖,一脸的不可置信:“一野哥,这...这野鸡,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
秦一野点了点头:“应当是。”
杜楚悦问:“那这鸡,还杀么。”
“不杀了吧,我去跟娘说一下。”
两只鸡都留了下来,专门下蛋。
但是这鸡跟兔子不能同窝,于是,秦一野几人又哼哧哼哧地找木材,找干草,在院子的另一边,又搭了个鸡窝。
-
时间白驹过隙,一晃,秦家的龙凤胎满月了。
村子里小孩满月之时,有办席的说法。
以往,秦大利家的小孩,从来没有办过满月酒。
穷得,人过来怕是只能吃风沙。
不过现下,可不一样。
龙凤胎出生后,秦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兔窝里的两对兔子越生越多,现在的那个窝,等小兔子都长大了之后,还要扩大。
野鸡窝里,又新添两员大将,还买了几只小鸡仔。
菜地里播下去的种子,终于冒出了绿叶子。
以往连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在大门口暗骂一声‘晦气’的秦家,终于也开始翻身了。
这次两个孩子的满月酒,秦大利就有要大肆操办的意思。
家里的那些野鸡蛋一直供给了镇上的严员外家,卖出的钱积攒在一起,也有了快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秦大利拨出一半,采买了酒席上需要的食材,剩下的,给全家人都置办了一套像样的衣服。
这天,一大家子人早早地就起了床。
一个月过去,赵红棉早就能下床干活了。
她的奶水不够,两个孩子一直都是刘大姐在喂。
后来严员外家的小少爷不需要喂后,刘大姐嫌麻烦,直接暂住在了秦家。
“刘大姐,这两孩子,就麻烦你先看着哈。”赵红棉起身,穿着衣服,“今天家里忙,人也来得多,您就待在屋里,别出去了。”
“行。”刘大姐掀起了衣服,将被吵醒,在嗷嗷哭的小满怼了上去,“妹子,你家闺女是真的省心,不哭不闹的。”
赵红棉摸了摸小九红润的小脸蛋:“是啊,她可是家里的小福星,来让我们享福来了。”
刘大姐笑了笑,没说话,等赵红棉的身影出去后,她才嘀咕道:“省心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赔钱货,还是小子有用。”
睡梦中的小九不舒服地蹙了蹙眉。
菜地里一个月撒下去的胡瓜,白菜种子,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
如今已经成熟,长势喜人,可以直接吃了。
一条条瓜藤,已经硕果累累,搭上去的木架子都快要被胡瓜压塌。
大白菜,一颗颗的,很是饱满。
秦大利当时担心一次种太多,损失太大。
只种了一块地。
看这形式,他可以多买点种子了,还可以买点别的种子。
多的还可以挑去镇上卖掉。
荒废的几块地,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杜楚悦在这里生活了近一个月,早已与秦家的几兄妹打成了一片。
瞧见四华正在拔一颗大白菜,拔不起来。
她走过去,柔声说着:“四妹,我来吧,你去摘胡瓜。”
“谢谢小悦姐。”
几人心里,早已把杜楚悦当成了大嫂。
只不过,还未成婚,礼数上还不能改口。
几个大的又被叫去了山里打野味,看还有没有落单的兔子。
家里那几只大的,留着繁殖,一窝小的,没几两肉。
会下蛋的鸡也杀不得,镇上的猪肉价格很是昂贵。
一两50文,根本买不起。
只能去山里碰碰运气。
“大哥,你看见过野猪么。”
山里什么动物都有,野鸡,兔子,野猪,灰狼,毒蛇等。
野鸡兔子没什么威胁,常常在山脚就能逮到。
体格庞大的野猪,不仅少见,而且太凶,见到了,也抓不到。
“见过。”
秦一野说:“小的时候,我和爹在山脚看见一只野猪下山啃庄稼,那野猪很凶,见人就撞,爹的腰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我也吓得脚崴,休养了百日才得以养好。”
秦六轩嘶了一声:“这野猪也太凶了,偏偏我们还没有办法抓到它,不然一定捉来吃了。”
秦三书说:“你以为,为何都说野猪肉香,每日都这么耗费体力,肉质自然紧实了。”
秦一野随手捡了一根棍子,一边打着面前的草,一边前进。
走了有一刻钟时间,都没瞧见野鸡兔子的踪影。
再往上走,就要进入更茂密的丛林中了。
秦六轩有些疲惫:“大哥,还往上走么。”
秦一野很是听大人的话,再加上小时候的阴影,他也不敢贸然前进:“罢了,回去吧。”
秦六轩站在原地,有些踌躇:“小九小满的满月酒,这是我们家第一次办席,我不想,连肉都没有招待的。”
秦七寻这次也跟来了,哑巴的那段时日,他经常听村里的小孩给他起外号。
因为有些痴傻,而一直说一些难听的话语。
他也不想难得的一次办席,还要叫人瞧不起。
“大哥...,我觉得六哥,说得对。”
秦一野皱着眉,没说话,看向最有主见的秦三书:“三书,你以为呢。”
秦三书若有所思,随后中肯建议道:“深入丛林不是一件易事,若是盲目进去,恐会丧失性命,且不说里面有野猪,还有更加凶残的灰狼和老虎,依我看,不如我们深入几寸,即使没有,也适可而止,原路返回。”
这一举措,其余几人纷纷赞同。
为了安全,每个人手上都临时找了根防身的棍子。
秦一野一如既往挡在前头:“我先走,别跟的太紧,彼此留点空隙,好逃跑。”
“好勒。”
山中的灌木树丛确实多,又走了一段距离后,依旧一无所获。
兄弟四人也认了命,开始原路返回。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秦六轩最先听到,有一种巨石滚下山的巨大动静。
他忙道:“快,快跑,山上怕是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了。”
话音刚落,秦一野立马抱起还年幼的秦七寻,拔腿就跑。
他大声嘱咐:“三书,六轩,你们牵紧,别分散了!”
几人都是一阵心慌。
纷纷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在和身后那块‘巨石’在赛跑。
突然,身侧有一阵飙风刮过。
秦一野几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黑色残影在急速往山下冲着。
几人愣在原地。
秦六轩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大....大哥,那是个啥。”
秦一野紧锁着眉:“快,我们赶紧下去告诉爹他们,那野猪若是跑到了村子里,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啥,啥,野猪,真是野猪啊。”秦六轩不可置信地道。
看着秦一野抱着七寻离去的身影,秦三书拽着还愣在原地的秦六轩赶紧往山下跑:“快跑吧,这野猪性子凶得很,别肉没吃着,反要赔人钱。”
秦六轩不满了:“这野猪又不是我们家养的,凭啥要赔钱。”
秦三书的声音在风中吹散:“可这野猪是因我们的打扰而发狂下了山,若是真有人受了伤,那就必然会有人要担了这责任,你觉得,会是由谁来担。”
“里长?还是村里共同承担?”
秦三书这样一解释,秦六轩瞬间就懂了:“三哥,你脑子转得就是快!”
下一秒,他哼哧哼哧地跑起来:“那一定不能让这野猪伤了人。”
好不容易抵达山脚,秦六轩看到前方的大哥,又看了看那野猪跑的方向,他一阵心急:“不是,三哥,这野猪跑的方向怎么这么像是我们家。”
秦三书不知不觉中又加快了速度,神情严肃:“不是好像,就是。”
“妈呀。”秦六轩差点跳起来,“那还得了,娘和几个妹妹都在家,她们怎么能抵挡得住这二百多斤重的野猪。”
事态紧急,秦一野干脆将秦七寻放在了地上:“在这等三哥他们来,别乱动!”
秦七寻乖巧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当真没再动。
野猪的动静太大。
道路旁的几户村民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戏。
见是难得一见的野猪,眼里皆流露出惊喜,忙从家里找来捕猎的工具。
一齐加入追野猪的队伍中。
眼看那野猪就快要冲进自己家门,远远地,还能看见小悦带着八铃在院子里给兔子弄菜叶子,秦一野急得大吼:“小悦!快!告诉娘她们,快跑!”
杜楚悦模模糊糊地听见了秦一野的声音,却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抬起头,只看到一头失控的野猪朝自己奔来。
她吓得连忙抱起秦八铃,站起的一瞬还有些腿软,又连忙跑进厨房里告诉在忙的秦家夫妇:“伯伯,婶婶,不好了,有一头发狂的野猪往家里跑来了,我们快从后门里逃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大叫。
以至于,刚抵达厨房门口,秦大利赵红棉俩就听清了事情的原委。
刻不容缓,急冲冲地往房间里跑,一人抱起一个孩子,就要从后门跑出去。
突然“砰!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院子里传来。
赵红棉顿了顿脚步:“他爹,这是啥动静。”
秦二音在后面着急忙慌的:“娘,怎么不跑了!那野猪几百斤重,撞起来,可是会出人命的!”
此时的秦家前院,围了一圈的人。
其中不乏拿着锄头,弓箭的。
秦六轩气喘吁吁地扒开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他离近了,才发现,那头野猪把他家院子的土墙给撞倒了。
相连的木门也岌岌可危。
而野猪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一滩血缓缓流出,显然是把自己给撞死了。
“......”
“哥,这咋办。”
秦一野还在缓着呼吸,将那坍塌了的土砖,一块一块地摞起来:“你去把爹喊出来。”
“行。”
周围村民窃窃私语。
“这野猪,见者有份,这秦家不会想一家独吞了吧。”
“这可不见得,秦家穷了几十年,这野猪自己送上门,他们家肯定咬着肉不松口了。”
“那不行,这么多人可看着的了,秦大利他敢!”
“这时候,就看谁脸皮厚了,总之,这肉绝不可能让他秦家一家拿了去。”
在场人各有各的心眼子。
过了一会,秦六轩领着一大家子从门口出来。
秦大利抱着闺女,首当其冲。
他笑:“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来吃我家龙凤胎的满月酒,若是招待不周,还望多多包涵。”
这番话说得漂亮。
众人拿捏不准他什么心思。
下一秒,秦大利又道:“大家放心,这野猪虽是在我们秦家门前撞死,撞塌了我们的墙,不过,见者有份,这野猪肉今日会是大家的上桌菜,多的,就分给大家都带回去。”
闻言,村里的一位老者摸了摸自己的白须,笑称道:“大利心胸果然开阔,不像一些碎嘴子,时刻担心自己分不到这好东西。”
秦大利:“胡大爷,说笑了。”
喊了几个年轻壮小伙,将那野猪拖到了厨房里,秦大利砍了半扇,用来今天流水席用,剩下的半扇,叫赵红棉砍了几十等份,让人带回去。
秦六轩烧着柴火,还在那闷闷不乐:“这野猪,可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弄下来的,怎么如今,竟是一口都未曾给自家留,我们那院子里的墙重新建起来,也是要钱的,多拿点猪肉,不是应该的么。”
赵红棉安抚了一句:“我们家已经拿了山上那么多动物了,如今他们去山上,几日下来都不曾见到过一根野鸡毛,这好不容易下来只野猪,又是以这么诡异的方法死去,定是上天怜悯,想要让大家都尝一尝这荤腥,以这种方式,给了众人都有的补偿,我们又怎么能夺了老天的人情。”
秦六轩听得一愣一愣的。
却也听了进去。
独自嘟囔了一会,他又道:“对了,娘,大姑二姑她们今日,也会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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