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
沈厌车内,颜暮哭得眼睛通红。
“我没有!沈厌!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啊!!”
“啪”得一声响,她的脸被扇到一边,嘴角流出鲜血。
“不是你?洛洛回国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你跟在她身后,你说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求你了,老公……”
她抓住沈厌衣角,像这三年无数次做得动作一样,毫无尊严地祈求他相信。
沈厌猛地起身抽离,将颜暮大力甩到后座一边。
暴雨越下越大。
颜暮从车座底下摸索到撕坏的衬衫,遮盖在身上。
“那天,我是想去见洛小姐的——”
“够了!”
一声冷喝,全是暴虐和烦躁,颜暮一惊,无力地低下头。
人人都说沈厌像座冰山,冷峻的帅脸上从来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就连颜暮也从未见过,实在是可惜了那张脸。
可自从洛与宁回国,沈厌就像丢了魂,再也不是那个冷静自持、天塌下来都面无表情的沈家大少。
“真的不是我……”
她还想解释,却听头顶男人传来一声冷笑。
一股凉意爬上颜暮后背,片刻蔓延四肢百骸。
颜暮警铃大作,刚想后退做出防备的姿势,就被沈厌大手一抓,粗暴地扯到了车外!
“啊!”
沈厌打着伞,刚才车里很激烈,他着装仍旧一丝不苟,连发丝都没乱。
颜暮牙齿发抖,因为冷,也因为怕,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沈厌有多残忍。
她狼狈不堪,试图用湿透的衬衫遮盖住所剩不多的尊严。
沈厌嫌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颜暮强忍小腹越来越强烈的不适,哆哆嗦嗦地,再一次跪着爬到沈厌脚边,还没张口,就被沈厌一脚踢开。
衬衫一个没拿住,被湍急的积水冲开,她又狼狈不堪地去抓衬衫。
身后响起汽车启动声,颜暮大惊,慌忙转头,沈厌已开出十米之外。
“沈厌!!”她崩溃大叫。
沈厌停了下来。
颜暮按着小腹,瘫坐在积水中,眼睁睁看着沈厌调转车头,一踩油门,冲她急速撞来!!
“不要……”颜暮闭上双眼……她知道,以沈厌的手段,真能杀了她!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颜暮颤抖地睁开眼,就见沈厌停在离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缓缓落下车窗:“颜暮,我会让你感受洛与宁百倍千倍的痛苦。”
随即,他再也没给颜暮一点视线,头也不回,开车离开了。
颜暮脸色苍白,绝望地看着汽车越来越远。
此时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
颜暮忍着剧痛站起来,光着脚,踉跄着身子,朝沈厌离开的方向追。
“别走……沈厌,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可身体一刻也支撑不住,颜暮神情恍惚地低头看向大腿,全是血,已经流了一小滩……她咧嘴惨笑,重新跌回了漫过脚踝的污水中。
别墅二楼,沈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眉眼冷冽,鼻梁高挺,轮廓锋利淬着寒意。
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显示是颜暮父亲来电。
沈家管家赵铭递来一杯热茶:“少爷,颜小姐,我该怎么处理?”
沈厌眼中闪过烦躁:“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那颜家父母那边?
“无所谓。”
“我明白了,少爷,我会去处理干净。洛小姐醒了,您要去看她吗?”
听到管家提起洛与宁,沈厌眼中的暴虐总算消散一点,甚至还有了几分柔软,他点点头,转身朝洛与宁房间走去。
颜暮从噩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双手被反绑,眼也蒙着黑布,一丝不挂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你醒了。”
颜暮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自己蜷缩起来,“沈厌……”
“少爷不想再见您。”颜暮听出来了,出声的人,是沈家管家赵铭。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挣扎着朝声音源头爬去:“是你吗赵管家!求求你,带我去见他……”
赵铭看着跪在地上一点尊严都没有的颜暮,嘲讽道:“颜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洛小姐就是少爷的命根子,你让那群人糟蹋了洛小姐,怎么还有脸去见——”
“我没有!”
“证据呢?”
“是你们应该找证据证明我害了洛小姐!”
“不可理喻,”赵铭摇摇头,“别嘴硬了,犯人承认了,是受你指使得。”
颜暮如坠冰窟:“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让我见沈厌!”
“而且我、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见我。”
赵铭一听,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孩子?颜小姐,你没搞错吧?你的孩子,昨天已经掉了啊。”
“什么……”
颜暮心口一痛,无力地垂下了头。
再逃避,她也不能不接受。
——昨天,颜暮生日。
她好好打扮一番,拿着怀了宝宝的孕检单,满心欢喜等沈厌回家,却被误会害了洛与宁,一番折磨之后,她的孩子,就那样没了……
三年,颜暮那么期待一个小宝宝的来临,她等了三年,宝宝终于来了,可还没高兴半天,沈厌……却亲手杀了ta!
赵铭表情逐渐烦躁,看着这个丢了魂儿的女人,没有一点怜悯心,反倒像是看一件弃之不用的破烂,转头朝门外大喊:“进来吧!”
随着开门声响起,几个男的口中带着污言秽语,笑嘻嘻地走进来。
颜暮脸色煞白,拼命往后退缩。
“沈夫人确实绝色。”
“就是这小脸怎么惨白惨白的。”
“喂,赵管家,怎么说,她也是沈家的夫人,你家少爷不会心疼?”
赵铭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少爷特意交代,她就是沈家的一条狗,你们把她玩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