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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如果爱可以再来》精彩片段
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和小皮鞋重重的踏声传来,曹斌斌来了,蓝色的帽子上的雪都没有甩,书包上也有雪,路过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方文沛没有说话直接进入了小教室,方文沛跟过去坐在他对面,“冷不冷?斌斌”,“今天我不想做作业,”方文沛没有说话,把热茶杯放在他面前,斌斌甩掉手套,抱着茶杯,头额头放在杯盖上,不看人,“什么都不要做”。“没关系明天周末,今天我们不算上课,阿姨陪陪你。你爸爸可能晚点来接你。”
斌斌的头没有抬起来,不想平常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眼睛里闪着俏皮的光。更没有像方文沛这样的成年人一样欢喜的或者默默的走到窗口居高临下的看雪景,没有,孩子的眼里一点没有被今天的大雪照亮,满满地伤心。
“怎么了?斌斌”。方文沛有一点心慌,“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早点来接你好吗?”。
方文沛走到门外拨通了电话,铃声响完了也没有人接,方文沛又拨通一次又响了很久她几乎都要放弃了才有人接,仿佛故意一样。
“曹先生,我是方文沛,斌斌可能需要你快点来接他,他看上去有点伤心的样子”。
“谢谢你,请你陪他一会儿,我尽快到”。
“好的,我会陪着他的,您路上小心”
“谢谢你”,电话很利索的被挂断了。
她走到孩子身边坐下,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妈妈是在一个下雪天离开我和爸爸的,”说完扭过头去看窗外又低下头,仿佛迷茫的大雪里有什么,又仿佛后悔说出了秘密。“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她一定想念你”。
“妈妈还有一个孩子,她生病了,妈妈去照顾她了,我生病了他会不会回来?”
“妈妈肯定希望你健康。”
“我生病了,只有爸爸,她都没有回来”。
从来没有见过妈妈来接,每次都是爸爸,方文沛也没有近距离的和人靠近的意思,不过也猜到也许是单亲家庭。孩子的头发温暖干燥,硬硬的,是个倔强的孩子。不一会儿听见孩子委屈的抽泣声,方文沛心也塌陷了,挨近他抚着他的背,他需要哭泣,需要相信妈妈是真的离开了,等待也许会很久。“妈妈突然就走了,你说她还会回来吗?”曹斌斌哭的声音变大了,“会的,肯定会。”方文沛把孩子搬过来,靠在肩头,起初曹斌斌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抗拒,方文沛拍着他的背,脸贴着他的头发,慢慢的曹斌斌靠在她身上终于嚎啕大哭。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哭了快一个小时曹斌斌有点力竭的样子,靠在方文沛怀里闭着眼睛,泪水一直没有干,慢慢的,几乎是被抱在方文沛怀里。
曾几何时,她也想像孩子一样,有个人温暖的怀抱,就算是陌生人也好,一个拥抱就好,给她一个哭泣的肩膀。
今年秋天很短,突然来的一场大雪,冬天从天而降,欢喜从每个人心底溢出,倒是少有人疯着去打雪仗,诸如此类,雪里添加的有溶雪剂防止小朋友们吃进嘴里,空气脏的很雪看着白也不干净,手冷死了看看就好了可不想去玩,这一场雪在这个角落算是白瞎了。 站在玻璃墙内看着白白的人民公园,厚厚的像小时候的童话世界,冰雪晶莹,没有一个游人,公园门前的大街上也少有人和车辆,一场雪把人们都圈在固定的地方,天气预报之前人们疯狂的移动,之后大概待得地方都是自己的窝吧,希望雪一直下别停,把所有人都这样持久的隔离开,好掩盖住方文沛持久的寂寞,至少这个时候,人之间的欢乐是单纯的吧,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晶莹,片刻拉近了距离,喜悦太多溢到了心底,此刻她不是那么孤单孤立,。
“今天学生补课都不会来了,火锅吧!”张小妹敲着李娟的笔筒眼睛给另外两个老师包括方文沛递眼风。她的大眼睛波浪卷头发忽闪着颤动着,生机勃勃。
“行啊,就去咱们楼下附近那家丽景轩吧”,
莫君丽转着座椅抱着热茶“我就不去了,吃完饭我还得转地铁,下大雪孩子不上学,咱们好不容易早走一次,早点回家去”,
前台的甜甜小妹也来凑过来了,“我去啊,小妹姐,吃完饭我住你那里好了,刚才接了好多电话估计不会有人来补课了,小郭正在跟其他同学联系呢,叫上隔壁小陈老师几个吧”
“不同路又下大雪,人家不一定去”
“文沛姐,去不?”
“去啊”。香香地辣辣地重庆鱼头火锅仿佛已经进入四个女人了胃里,暖暖的。
甜甜小妹,李娟,张小妹合租在附近的一个老小区里,只有方文沛住的最远,地铁光复里站,虽然有点偏,但交通方便,一室一厅的房子市区是租不起的。他们一直想让方文沛搬过来,但她不喜欢跟人合租里,就没同意。既然价钱一样,为什么不能住的舒适一点呢。甜小妹三个热闹的聊着要点什么菜,吃完饭要不要去唱歌?“哎呦,方姐,完了,你去不了了,你的那个学生曹斌斌放学要过来做家庭作业,还要延迟接孩子,你去不了了。”
“小郭刚跟你说的?”
“把我们这里当看孩子的了”,
“就是,下这么大雪也不放过我们”,方文沛也有点遗憾,“你们都走了,只剩我还真的有点害怕呢,七八点钟地铁高峰期,还不知道回不回的去呢?”
“回不去就住午休室躺椅上好了。”
“我可不敢,黑戚戚的一个人多害怕啊,不过方姐你以前就住过不怕吧,嘿嘿”,
“怕,怎么不怕,怕也要装着不怕,哈哈”。
“走了,走了,”呼啸着几个人走了。
靠着玻璃窗,茶在玻璃上晕出湿湿的半圆,聚成一滴水慢慢滑下,像一个蒲公英,外面说话声忽而传过来,温暖而安全。方文沛心里是害怕的,渴望喧嚣的热闹又害怕欢乐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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