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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里也要自强不息呦

三十三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惊悚+探险+男强女强+架空】“叮咚,恭喜玩家被选中参加乐园塔攻略游戏。”突然被拉进了一场奇怪的游戏,桑林发誓要自立自强,早点通关回家吃火锅。等等,那个大腿散发金光的大佬是怎么回事?司炳和:我很高冷,勿扰。桑林:大佬求罩!这是一场来自异世界的试炼,被选中的幸运儿呀,你们做好准备了吗?—乐园塔参上

主角:桑林,司炳和   更新:2023-01-07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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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林,司炳和的其他类型小说《在游戏里也要自强不息呦》,由网络作家“三十三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惊悚+探险+男强女强+架空】“叮咚,恭喜玩家被选中参加乐园塔攻略游戏。”突然被拉进了一场奇怪的游戏,桑林发誓要自立自强,早点通关回家吃火锅。等等,那个大腿散发金光的大佬是怎么回事?司炳和:我很高冷,勿扰。桑林:大佬求罩!这是一场来自异世界的试炼,被选中的幸运儿呀,你们做好准备了吗?—乐园塔参上

《在游戏里也要自强不息呦》精彩片段

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软弱无力地照亮这个像蒙古包一样硕大的木屋。

木屋靠里的那边堆放着一堆杂物器具,在不亮堂的光线下若隐若现,要仔细观察才能窥见全貌。

锈迹斑斑的大铁圈、表情浮夸怪诞的小丑面具、硕大的彩色气球、奇怪的独轮自行车、劣质的玩偶衣服…

桑林坐在靠门口的一架单人折叠床上,房间外不断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货物搬运的拖拉声。

桑林捏了一下自己僵冷的手指,茫然地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她刚刚才从超市买了食材回家煮火锅的,怎么一瞬间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些怪诞的物品和破旧的童话风木屋很像是她看过的西欧旧时代电影里的马戏团配备,话说这个时代还有马戏团存在嘛?

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

【恭喜您被选中参加乐园塔攻略游戏,该游戏为大型多人生存游戏,具体模式多样,请玩家努力探索。】

【游戏攻略成功,玩家可返回现实世界并获得一定奖励,奖励与玩家通关方式及游戏难度相关;游戏攻略失败,玩家将被游戏抹杀。】

【本轮游戏名称:恶灵马戏团。】

【 主线任务:成功存活十天。其他任务请玩家探索。】

【友情提示:请扮演好自己的游戏角色。】

“桑林,你还在木屋里窝着干什么,到吃饭的时间也不积极!”

一个满头羊毛卷,长相像极了洋娃娃的少女推门走进来。

“我们一天本就只能吃两顿饭,去晚了就只能饿肚子,真不知道你这样慢吞吞的性格是怎么在马戏团长大的,怎么没把你给饿死。”

女孩的语气不太好,但看向桑林的眼神并不含恶意。

“我忘了…不好意思。”桑林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当前的状况,歪了下脑袋尴尬得笑了笑。

“马上就六点了,估计领饭的队伍都排很长了,我们得快点。”洋娃娃脸少女边说边急匆匆的拉着桑林往外冲。

打开木门,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左右两边不规则的修建着几十间大小不同的木屋,布局很规矩,像栽种在马路两侧的树木。

道路的一端是一间特别巨大的圆顶木屋,整整占了整个建筑群三分之一的面积,是那种能容纳好几百人的小剧场建筑。

看来这里真的是一个马戏团,桑林皱眉,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中。

这时从其他木屋中也陆续出来了不少人,大家衣着打扮旧时代感很浓厚,是偏西方风格的,有华丽夸张的洋装,也有简单的夹克。

相同的是他们同样匆忙的往一个方向奔去。

桑林也就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跟着娃娃脸小跑了起来,直到在一间食堂样式的木篷外停下,紧跟着排在打饭的队伍后面。

从队伍最前方飘过来一股浓厚的黄油香味,桑林感觉自己肚子正在发出抗议,又想起刚花巨资买的肥牛卷和猪天堂,心头委屈的一阵发苦。

“你包里藏了什么!”

队伍最前面一声惊喝吓了桑林一跳。

她侧过身子向前看去,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有。”出声的是一个黄毛小子,他一手拿着根手臂长的法棍,一手端着一小碗像是土豆浓汤的食物,正从队伍最前面往外走,而他的胸口处鼓鼓囊囊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藏了东西。

偷盗技术太拙劣了,简直没把食堂工作人员放在眼里。

拿勺子的厨师挡住了他,指着他的胸口呵斥着些什么,但是被排队人群的议论声遮住了,听不清具体的。

原来是有人偷食物啊,桑林收回好奇的目光,又有了奇怪的思虑。

刚刚娃娃脸少女说了一天能领两顿饭,如果都像这一餐的份量的话,就算是成年男人也能吃饱的,毕竟那个法棍看起来能当她三四天的早饭了。

所以这个黄毛小子为什么要偷拿食物呢?是与游戏任务有关嘛?还是其他原因?

桑林抿了抿干涩的嘴角,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现在她对自己的身份和这个游戏世界的了解的太少了,少说多听才能减少暴露的可能性。

黄毛小子最后还是把偷得面包还了回去,垂头丧气地拿着属于他的那一份离开了。

天色微暗的时候桑林和娃娃脸才领上自己的食物,她接过已经凉透了的法棍和一满碗粘稠的土豆浓汤,正准备转头离开,却突然看到土豆汤里有一些粉红色的肉粒。

她低头闻了闻,有股很淡的腥臭味,若有若无的,让她没由来的犯恶心,“师傅,汤里是什么肉呀?看着可真香。”

“是鸡肉,我今天刚杀的鸡,可新鲜了。”厨师微微一笑,满脸的褶子皱在一起,露出了一口黄牙,“一定要好好吃完呀,浪费粮食可不好。”

鸡肉?

桑林从小就喜欢做饭,对各类食材了如指掌,可没见过哪种鸡肉煮出来是这种颜色的。

她对着厨师假笑一下,果断的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整个马戏团看起来很破旧,木屋明眼可见的都是修补痕迹,有的木屋门都掉了一半,斜挎的挂着。还有地上不平整的泥块和茂盛的杂草,让人行走时也得随时小心翼翼。

像来时一样,大家步伐一致地领着各自的食物又往自己住的房间里去。

和娃娃脸道别后,桑林回到了自己住的木屋里,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木屋虽然面积大,但显然主要是为了堆放杂物的,桑林能活动的地方只有单人床周围不大的地方。

还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心里总是吊着的,就在木屋里探索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杂物太多了,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堆放了多久,表面积着一层灰,大部分都是些有破损的马戏表演道具,应该是淘汰掉不用的 。

桑林看到一根黑色的鞭子在乱七八糟的物品中发着幽幽的黑光,刚准备拿起来,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个机械的声音。

【恭喜玩家绑定道具-驯兽师的小皮鞭】

【拥有者:桑林】

【功能:对所有动物具有威慑力,持有该道具时玩家不会受到动物的主动攻击。】

【限制:属于游戏内道具,不可带出游戏副本。】

【备注:伟大的驯兽师大人对她的小皮鞭爱不释手,毕竟,说不定这是可以保住她性命的宝贝。】

桑林将皮鞭拿在手上,仔细观察,质感很厚重,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一端是木柄,被涂上了黑色的染料。

这是一件属于驯兽师的道具,也就是说她现在扮演的角色应该就是驯兽师。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玩家,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合适嘛,游戏也真是看的起她。

桑林将小皮鞭贴身环在腰上,然后用外面的衣服完全遮住。

虽然她还对这个游戏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游戏道具的重要性。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风很大,肆掠声像是有鬼在哭嚎。

桑林知道这种时候去探索任务很可能会被开局杀,于是就啃了半个又硬又冷的法棍,安分地躺在自己的单人小床上沉思。

从今天领饭时的状况来看,这里住了大概有上百个人,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大型的马戏团了。

按游戏所说,这是一个多人生存类型的游戏,那么…这一百多个马戏团团员里,哪些是游戏原住民,又有多少人是同她一样的玩家呢?

任务是成功生存十天。

所以在这个马戏团的话,有什么是会危害她生命的嘛?

一切都还是未知,所以她必须得更加小心。


平稳的度过了一个夜晚,作为一个长期起早贪黑的社畜,桑林早早的就醒了过来,打算去外面随便看看。

很多团员都已经开始了工作,搬着各种奇怪的道具往大圆顶木屋那边去了。

桑林觉得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既然自己是驯兽师,那么就得先找到被驯的动物们在哪里才行。

桑林悄悄地混入一棵大型道具树的搬运队伍里,一边跟随队伍前行,眼神一边往左右两侧的木屋里偷瞟。

幸好这边居住的木屋与其他作用的木屋修建的样式并不相同,她才能判断里面是不是动物笼舍。

桑林偷瞄的很小心,搬东西时也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昨天偷面包失败的那个黄毛小子和另一个长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在角落里说着什么。

而且两人的目光一直在来往的人群中贼眉鼠眼得扫视。

他们是玩家!

桑林还没来得及多想,身边传来了喊话。

“你俩没眼色的玩意儿,还不快过来帮忙!”身旁长着一对招风耳的大叔粗着嗓子朝黄毛小子两人吼道,又指了指桑林,“人家驯兽师一小姑娘都知道来帮一把手,你俩大男人害不害臊!”

两人面色一变,忙不迭的加入了搬树的队伍里。

听到招风耳大叔的话,其他人这才发现队伍中的桑林,但似乎是和她不太熟,只是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

桑林松了口气,身体悄无声息的向刚加入的那两人靠近了些。

两人压低了声音交流,络腮胡恶狠狠的随地吐了口痰:“操!真他妈的倒霉,抽中的角色是个维修工,要不是会一些昨天一进来我就得凉。”

黄毛也满脸苦涩,勉强的笑道:“我是做饭那边的后勤,身份倒是一点都不危险,毕竟一直在刮土豆皮,就是打算偷拿面包的时候被抓住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小声交谈着,丝毫没发现一同搬东西的队伍里面正有人竖起耳朵在偷听。

大型道具树被放在了最大的圆顶木屋外,毕竟这不属于桑林的工作,她也就没管后续,向招风耳大叔打了招呼后就进到了旁边的动物仓库里。

这间木屋面积要比其他的大的多,大概是为了避免其他团员乱闯,木屋外面的门上挂着—凶兽、闲人勿入、危险…的字样。

桑林的工作是驯兽。

但是这些动物的日常喂养、护理、清洁等也属于她的工作范畴。

动物仓库工作的成员只有桑林和娃娃脸少女米拉,她俩每天的工作就是照管好这些动物,只要动物不生病、死亡,就没人来打扰她俩。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三天。

除了工作,桑林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社交达人米拉在马戏团乱窜,各种八卦倒是掌握了一手,但是和游戏任务有关的消息依旧没有头绪。

连其他玩家的消息也一点都没有,桑林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玩单机版解密游戏,卡在了第一步。

“桑林,还有三天就到庆典的日子了,你去剧场那边帮几天忙,动物仓库这边的工作就留给米拉吧。”

庆典?会是线索嘛?

所幸动物仓库这边桑林已经地毯式搜索过一遍了,现在结束这边的工作应该不会遗漏什么重要线索。

招风耳大叔似乎有些忙碌,通知了桑林就立刻离开了。

剧场就是那个最大的圆顶建筑。

桑林从门口进去,又看到了上次那两个玩家在角落里忙碌着,看来也是被叫过来帮忙的。

这边的管事李师傅看到了桑林,“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把这些装饰挂上。”

“好的!”

桑林接过几张花边彩纸,爬上梯子将它们挂在道具墙上。

从正面看是赫然的几个大字—动物狂欢节!

桑林收回目光,将木梯子收起来搬回道具间。

“小桑啊,你去看看道具组的小张是怎么回事。”李师傅一边张罗着人抬道具,一边说道,“上礼拜我就让他做表演服了,早该送来了,你去瞧瞧出什么岔子了。”

“好嘞!”

桑林点点头,小跑着出了剧场木屋。

道具组的木屋在最靠外侧,已经接近马戏团大门口了。

桑林伸头往大门口看了一眼,就被门卫大爷一双混浊赤红的双眼吓了回来。

马戏团的成员不被允许外出,所以靠这边的地方很少有人,十分安静。

明明是大白天,道具组的木屋却关的严丝合缝,桑林敲门半天没人应答,就自己推门而入。

木屋里光线并不好,地上随处可见的都是颜色浮夸鲜艳的布料,各种线团也随意散在地上,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张哥,李师傅让我来看看道具服做的咋样了。”

“张哥?你在嘛?”

“没人嘛?”

桑林喊了好几嗓子都没人应声,刚准备转头离开,就听到地上的布料堆里颤巍巍得传来一个声音。

“衣服在…桌子上…你…你把它拿走。”声音非常奇怪,像是咽喉发炎说不出话般嘶哑,不成语调。

桑林不动声色的往门口移了一步,眼神在桌子上找到了已经被撕扯成几块烂布的道具服。

都毁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再拿去用。

“你没事吧?”桑林盯着那团高高鼓起的布料问。

那团布料突然奇怪的扭曲了两下,像是被围困在其中的人挣扎着想出来,却只折腾了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哈哈哈…吓着你了吧,我没事,最近太忙了,我懒得回去睡觉,就睡在这了。”

“麻烦你拉我一把吧…我好像被布缠住了…”

桑林看着地上那不同寻常的布屑,上面布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留下的唾液和牙印。

她微微皱眉,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放下乐于助人的情绪,这种不妙的感觉每次出现时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于是桑林果断地撤到木屋门口,“张哥,您继续好好休息吧,剧场那边还忙着呢,我要回去干活了,你把道具服做好了记得叫人送过来啊,我就懒得再跑一趟了。”

桑林说完,不等布堆中的人再发出声音,就伸手迅速得拉上了门,转头就走。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的伙食好了不少呀?连着好几天都有肉,吃着我干活都有劲。”

在回去的路上,桑林正巧听见几个团员在讨论这几天的饮食。

“可能是因为要办盛典了吧,最近活那么多,再跟之前一样天天土豆炖萝卜谁吃得消呀。”另一个人回忆似的摇摇头,“不过也就在汤里加了点肉泥,光有肉香又吃不出肉味,还不如不加呢。”

“好歹能有点肉味了。”旁边的人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上大肉块呀。”

桑林听着肚子也打起了咕噜,就将揣在衣服兜里的一块面包拿出来填肚子。

自从被拉进这个游戏,她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这里每顿饭的标配是一根面包加碗蔬菜肉泥汤,桑林不敢喝来源不详的肉汤,已经连续三天只啃面包了。

“大哥,你们说等庆典结束了是不是我们是不是连肉泥都吃不上了呀?”

“应该…是吧。”男人轻叹口气看向桑林,“毕竟我们马戏团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要养活这一百多个团员,每天的花费也不是笔小数目。”

下午桑林回到了剧场。

她告诉李师傅表演服被撕坏了的事,顺带将小张奇怪的表现委婉的说了出来。

忙完一天,桑林照例去领了今天的晚餐,一根硬邦邦的面包,一碗胡萝卜肉汤。

桑林依旧没喝肉汤,悄悄倒在了没人的地方,只将面包带了回来。

因为担心未来的突发情况,她每天的面包都省着在吃,如果断粮了,她也能靠省下来的几块面包不至于被饿死。

桑林躺在床上静静思考着,眼皮随着墙上的时钟一跳一跳的,夜晚马戏团安静的能听到外面风刮树叶的声音,撕拉撕拉的像是动物在磨尖利的爪牙。

——

半夜,众人已沉入梦乡时,一声尖叫突兀得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

“啊!小张…小张,你在干什么?”

“呀…你砸我门干什么?”

“啊啊啊…滚开!”

靠近大门那边传来了男人尖利的喊叫声。

桑林听到附近的木屋里有人出去了,就跟着打开了门。

外面有好几个被吵醒的团员,一起在往声音发出的那边方向走。

在靠近道具组旁边的一个小木屋里,学徒工阿奇连滚带爬的跑出来,神色惊慌,衣服被撤碎,大腿露出的肌肤上有几个带血的牙印。

在阿奇身后,跟出来的人赫然就是道具组的小张。


他身体仿佛是站不住了,像骨节虫似的四肢着地,喉咙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示威,他抬起头露出了那张青黑发皱的脸,上面两只大的出奇的眼睛正在乌溜溜转动,朝逃跑的阿奇发着诡异的光。

阿奇往人堆里躲,小张也跟着扑过来,抓破了好几个人的衣服,有人不幸破皮见了血,刺激得他更加兴奋起来,把牙齿磨得咔嚓作响。

团员们都没见过这副场面,吓的愣住了,直到招风耳大叔赶过来,才安排了几个力气大的团员压制住了发疯的小张,用捆货物的麻绳把他五花大绑起来,停止了这场闹剧。

桑林悄悄地靠近瘫坐在地上的阿奇,帮着医师给他包扎伤口。

“没事吧?”

阿奇一直低着头发抖,脸色苍白的嘟囔,“张哥突然就冲进我的屋里了,我还来不及跑就被咬了。”他抬起头,一双惊慌的瞳孔有些涣散,“张哥是狂犬病发作了嘛?”

桑林看了眼阿奇迅速开始发黑化脓的伤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也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撤。

想起早上她还单独去找过小张,她就一阵后怕,这个发作症状,感觉可比狂犬病恐怖多了。

危险气息扑面而来,桑林感觉自己安静的日子要到头了。

跟着大部队回到自己的木屋里,桑林感觉不安感越来越重,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这木屋能挡的住嘛?

狂风窸窸窣窣一整晚,直到天大亮才停下来。

第四天早上,还没到干活的时间。

桑林又去了昨晚发生事故的地方,阿奇的木屋居然被连夜拆掉了,只剩了一片光秃秃的空地,还有几道没被发现的血痕。

小张也消失了,关他的木屋里只剩下绑他的麻绳和他弄碎的衣服残片,桑林问了好几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旁边住着的人三五结对的议论着,脸上都是忧心忡忡的。

领完早餐回到剧场,桑林看见模样熟悉的那两个玩家依旧勤勤恳恳的在干活,似乎对昨晚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招风耳大叔在中午突然过来了,他负责整个马戏团人员的调动,很少出现在剧场这边。

附近一个年轻男人小声对他的同伴说道:“你知道昨晚上发疯的那个道具组张哥嘛?好像后半夜就被送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乱咬人了。”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说道:“最近还是小心点好,也不知道传不传染人,本来就够忙了,又发生这事,可真够闹心的。”

招风耳大叔站在他们身后听了几句,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都交头接耳的干什么呢?活干不好月底可不会给你们结工钱的。”

桑林迅速的加入忙碌的队伍中,一下午都没有时间歇息。

回去的时候桑林忍不住思考,突然发疯的小张会是游戏的关键嘛?和马上举办的动物狂欢节盛典有什么联系?十天的生存挑战游戏现在马上要时间过半了,不可能就这样风平浪静下去。

桑林一边思考一边往回走,路过动物园舍的时候脚步一顿。

她想起这两天独自照顾动物的少女米拉,这个姑娘消息非常灵通,应该知道更多关键的信息。

不对,这个时间,动物园舍为什么这么安静?

桑林就站在门口,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不,不对,有声音。

桑林竖起耳朵听,声音窸窸窣窣,吱嘎吱嘎,像是…在咀嚼骨头。

她猛的推开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桑林却差点惊叫出声。

铁笼子里一排排赤红的眼睛整齐的朝桑林看过来,其中有一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满脸血迹,面前堆着几只鹦鹉尸体的米拉。

桑林粗略的扫视了一眼仓库,这里大都是猛禽,平日里都是关在铁笼子里喂养,这才让它们免遭米拉的毒手。

米拉拧动着她僵硬的脖颈转向桑林,骨头扭动的声音咔咔作响,一双瞳孔涣散的大眼睛此时尽是贪婪的食欲。

桑林想起消失掉的道具组小张和被袭击的学徒工阿奇。

米拉昨晚上又没有出现,怎么会也变成这副怪异的模样呢?

米拉的动作幅度更加变大了,整个人像是大蜥蜴一样扑在地面上,嘴巴朝着桑林滴落着粘腻的唾液,蓄势待发。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模样了。

桑林说不清米拉这是变成了怪物还是什么食肉的猛兽,只知道自己再不跑的话就会变成米拉的点心了。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桑林屏住呼吸。

忽然,桑林听到其他地方传来一声惊呼。

“吃人啦!”紧接着是好几人纠缠扭打的声音。

桑林心中警铃大作,她猛然意识到——危险已经悄无声息的蔓延开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迅速的转身逃跑。

外面也是乱作一团,有人聚堆在制服发狂的人,有人在奔跑大叫。

桑林忧心忡忡的往仓库那边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提高音量说:“米拉也出事了,就在动物园舍里。”

“哦,好的,我们马上去处理,大家没事的都先回自己木屋里呆着。”安保组的小队长捂着自己流血的胳膊,面色苍白的疏散围观的人。

桑林看了眼他的伤口,立马跑回了自己的木屋里,把大件的杂物搬到门口挡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才是第四天,异变的人已经有两个了。

想起昨天阿奇的伤口糜烂速度明显不对,还有今天安保组小队长血流不止的伤口,桑林感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包围住了她。

隔着木屋,外面闹腾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嗷嗷嗷…呜呜…”桑林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嘶吼。

“把他嘴巴堵上!用木头堵上!别让他咬人。”有人急切的喊。

“打他的脑袋,砸晕他!”

……

不一会翻腾的声音才结束,接着是一阵拖行重物的声音从桑林的木屋门口经过。

她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如何了,为了避免危险,还是打算今天不去领饭了,就吃自己攒下来的干面包。

第五天上午,太阳刚升起来。

一直没露过面的马戏团团长就把团员全部聚集在小剧场开会,桑林站在靠门口不远处,方便自己随时开溜。

两天之内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伤人事件了,团员们人心惶惶,彼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什么。

等人齐了,团长才大声说道:“最近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有几个团员犯了疯病,不过大家放心,他们已经被送到外面治疗了。”

不等团长说完,一个有些胖的妇女扯着嗓子大声说道:“第一天小张不就被送走了,可是昨天还是出了事,这病是不是传染呀?这两天可不少人破了皮,谁知道他们啥时候就发疯咬人了?”

“对呀团长,如果是传染病的话我们可怎么办,马戏团就这么大,我们迟早会被感染,要不给我们放假吧!等小张他们治好了病我们再回来。”

另一个大爷也点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把生病的人送出去还不如把我们送出去呢!”

团长没反驳,静静的等他们说完才开口。


“其实有件事情我怕引起大家的恐慌还没说,现在,马戏团已经被封锁了,大家都出不去了。”

整个场面安静了一瞬又嘈杂起来。

“都被封锁了,那肯定是传染病了,我们怎么办呀?”

“完了完了,我们肯定会被传染的,我们跑不掉了!”

“老子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出去…”

……

团长一脸苦大仇深,“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出去。”

深怕大家不信,他又急忙解释道:“外面的人也怕我们把病毒带出去,现在大门口外面守了一卡车全副武装的军人,就是让我们好好待在马戏团里,等病毒完全消失了才会放我们出去。”

“动物园舍那边不是有很多铁笼子嘛,我们把被咬了的人关进去,给他们放些吃的,等他们伤口痊愈了再放出来。”

大家悉悉索索的讨论了很久,无奈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只有听团长的。

紧接着团长就把桑林单独叫去了。

“小桑呀,米拉也被送走了,现在只能麻烦你单独将关动物的铁笼子腾出来了。”团长一脸慈祥的看着桑林。

桑林猛然想起自己的道具—驯兽师的小皮鞭。

原来用途在这里呀!

桑林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为了团员们的安全,我义不容辞!”

毕竟那些动物可比咬人的疯子可爱多了。

——

恶灵马戏团游戏副本第六天。

被咬伤的团员多少都出现了一些已经被感染的先兆。

幸运的是已经把他们关进了铁笼子,不幸的是桑林很不巧的要负责这里其他动物的安危,只得来这里待着,一天内见识了被咬人数的疯涨。

桑林也是这时才发现了自己之前思想上的误区——感染源头并不是固定的。

现在马戏团被死死封住了,出现发疯症状的团员也被集体安置在靠大门处临时搭建的屋子里,被咬了还没发狂的人关在动物园舍里。

明明都已经被隔离了,可是新的发病人员一直在增加,像是一场防不胜防的流感。

——

马戏团唯一一个医师也倒下后,动物园舍里的感染人群就彻底没人管了。

大家起先只是焦虑的呆在铁笼子抱怨糟糕的一切,却逐渐越来越暴躁,怒骂大吼着,再慢慢开始变得神志不清,学着动物四肢着地,用牙齿啃咬铁笼子。

整个园舍里充斥着各种嚎叫声,一声一声的嘶吼不间断响起。

为什么一直有人感染呢?传播途径到底是什么呢?

桑林思考着,明明她才是离这些感染人员最近的,为什么她还好好的,反而其他离的远的人一直出现突变的人。

是空气、咬痕、唾液、水还是食物……

桑林摇了摇头忽视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这个游戏副本里所有奇怪的细节。

突然被发现的道具小皮鞭,主动搭讪的NPC米拉,偷面包被抓到的黄毛玩家,味道奇怪的土豆肉泥汤,奇怪的看门大爷……

桑林突然一愣。

是肉汤!

之前食物里是没有肉的,就是加了肉泥以后才开始出现这一切的。

桑林咽了口口水,万幸自己对那些肉汤生理性的感觉恶心,要不然现在自己应该也在铁笼子里呆着了。

左边围栏里关着的动物刚被喂饱了食物,现在正安静的蜷卧着互相舔毛,桑林又检查了一遍围栏的锁,忽视掉地上铁笼子里那些饥饿的盯着她的眼睛,然后果断向团长的办公室跑去。

外面呆着的人已经很少了,三三两两的,彼此之间互相防备着,生害怕此时还同自己谈话的小伙伴下一秒就发狂起来。

气氛压抑的可怕,像是暴雨来临前夕黑云压顶的窒息感。

桑林头也不回的钻进团长的办公室。

“团长,这个病的传播源可能是肉!”桑林脱口喊道,“从时间上看食堂在汤里开始加肉的日子就是这个病开始出现的日子。”

“这个肉有问题,不能再给大家吃了!”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管理人也听到了,大家身体一震,彼此眼神交汇,小声开始议论起来。

管后勤的奇昊眼神不善的撇了一眼桑林,扯着自己身边人的衣袖悄悄出了帐篷。

“你吃肉汤了嘛?”

“当然吃了呀,谁知道那玩意还有问题!”被问道的男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们是要完蛋了嘛?我就说这个游戏为什么一直这么平静,原来搁着憋大招呢!”

奇昊拍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

他俩都是被乐园塔游戏选中的玩家,在之前的游戏中互相搭救过,于是就开始抱团合作了。

“死亡条件一般不会这么轻易让所有人都中招的,先别太悲观,不一定吃了肉汤就一定会感染,再说感染了也不一定会死。”奇昊摸着下巴眯眼思考,“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发生,现在时间才过了一半,我们得再小心一些。”

“你说的有道理,那些被感染的人也只是发病乱咬人,还好好活着呢,我们现在也都没事。”阿飞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游戏给他的道具小刀从包里掏出来拿在手中,仿佛这样能给他安全感。

“我们要去和其他玩家联络嘛?”阿飞转向奇昊,“这两天老在剧场打听消息的那两个小子应该是玩家,我们要不把他们拉入伙?”

“不行,现在我们还搞不清这个游戏的状况,我们本就被动,没理由再去找两个拖油瓶,他们看起来也没经历过几次游戏,没啥用。”

奇昊回头往帐篷里望了望:“我觉得那个驯兽师很可疑,她和那么多感染者一起呆了一整天都没事,还发现了关键线索。”他顿顿,压低了声音。

“要不她就是触发剧情的关键NPC,要不…她就是隐藏的玩家。”

——

桑林把消息告诉大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动物园舍那边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那些感染人员的模样着实不堪入目。

而且她呆着也没用,于是就回来休息了。

回想来到这个游戏后发生的事,短短几天,倒是过得跌宕起伏。

恶灵马戏团、动物狂欢节、盛典、传染病、封锁……

这倒是有点像是关门杀的剧情。

不过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还没有死过人,也不知道谁会是这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凶手。

会是副本名称中的恶灵嘛?还是其他什么隐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什么?

桑林胡乱想着,越发抓不到思绪。

游戏第七天,原订动物狂欢节盛典的日子。

桑林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玩家身份,所以之前一直循规蹈矩,没有做过分惹眼球的事。

恰好这两天团员们人人自危,大部分都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很少出来,桑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探索的好机会。

今天天气少见的晴朗。

路过食堂发饭的队伍,已经没几个人过来领饭了,看来肉有问题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桑林踮起脚尖往锅里看了一眼,赫然已经看不到粉色的肉沫了。

这样或许会让情况不至于变得太糟。

突然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戒备和恐惧,桑林才突然想起自己算的上是高危人员,于是赶忙离开了。

于是就从靠近大门的帐篷找起,那边比较偏,就算在没出事前也很少有人晃荡。

找了好几个帐篷后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倒是不对劲的地方有许多。

一是这些帐篷里的道具种类实在太多了,多到已经完全超出了马戏团的表演范畴。

在之前查看过的帐篷里,桑林分明看到了昆虫标本、盗版书籍、棉花玩偶等一些与马戏团并不搭边的东西,且数量并不少。

这太奇怪了,一个马戏团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这个马戏团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又搜完一个装着旧报纸的仓库。

桑林惊诧的发现大白天的,整个马戏团竟然蔓延开一团诡异的迷雾,沿着道路将每个帐篷包裹在其中。

像是恐怖游戏里突然出现的烘托气氛的异象。

最怪异的是,她莫名觉得那团迷雾里,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正在窥探她。

天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阴沉了,看起来会有一场暴雨。

桑林麻利的钻进了下一个帐篷,只见几个大铁架子靠里摆着,上面密集的堆放着一些食物,而另一边则是放着几口还在冒热气的大铁锅。

里面像是在炖煮着什么肉类,味道有种怪异的香气,与之前每天在员工食堂闻到的味道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自己这是误撞了管理者们的开小灶的小厨房了吧?

桑林咽了咽口水,忍耐了许久的饥饿感一瞬间爆发出来。

那锅肉汤似乎已经熬好了,表面漂浮着金黄色的油光,被香喷喷的热气冲散又聚拢,里面的露出来的肉骨头是一种鲜嫩的粉色,仿佛一口咬下去会在嘴里爆开浓厚的汤汁,汤里似乎还放了土豆,质地变得更稠密。


一定很好吃,肉都炖烂了,这得天不亮就炖上了吧!

脑海里有个声音开始骚动。

只吃一口,一口就行,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么大锅的肉,煮出来就是给人吃的,她先帮大家尝尝味道。

肉,她要吃肉,太饿了,太饿了。

……

桑林瞳孔涣散开,像提线木偶不受控制的抓起锅边的勺子,朝锅里的肉块伸去,不顾滚烫的温度就将还冒着烟的肉块往嘴里塞,就在马上就要入口的这一刻。

啪!

一只细长的手突然出现夺过了汤匙,将它扔到了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锅里。

"小胖子,没人告诉你不能乱吃东西嘛?”

这个声音恰巧处于青年和成熟男人中间,硬朗又极具温柔,有种让人舒展轻松的魔力。

桑林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全身的汗毛炸裂而起。

她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像这种明显很古怪不知来源的食物她是绝不可能轻易入口的。

但刚刚她差点就吃下去了,就好像被控制住,脑袋里不断有声音在诱惑她,让她吃下锅里的肉。

桑林一阵后怕,反应过来后立马又起身警惕起来,毕竟她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敌是友。

长的倒是一副好看的模样,漆黑含光的眸子,硬朗的轮廓下长的是一张很温润清俊的脸,像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长相。

个子很高,身材挺拔标致,一身黑色西服勾勒出劲瘦的腰肢,衬的整个人充满了禁欲感。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一开始就在这里待着?

桑林以为自己很冷静,发出的声音却有些颤抖:"先...先生,谢谢您的提醒。”

面前这人眯眼含笑,浓密睫毛下的一双眼睛冒着精光,优雅的取下自己的礼帽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司炳和,我的名字。”男人轻声说道,低头往沸腾的锅里倒了一整壶醋,直到酸味弥漫开,这锅肉彻底被毁掉,“这里的肉也有问题,以后见到食物记得要保持警惕。”

“吃了这些肉会感染变成铁笼子里的那些人嘛?”

桑林看着被毁掉的一锅美味,又是心疼又是畅快。

“也许会变得更恐怖呢,直接变成怪物也不是没可能的。”司炳和将自己的帽子重新戴上,随手在架子上拿了两个密封的水果罐头就转身离开了。

桑林算了一下,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四天,之前省下来的面包已经吃完了,她也不打算再去员工食堂领饭了。

而且这里这么多现成的食物,不拿白不拿。

桑林看着架子上的各种食物,果断放弃了那些品种各异的肉制品,最后拿了几盒压缩饼干和几罐黄桃罐头。

饼干当主食,黄桃罐头既可以补充能量,还可以喝糖水补充水分,搭配的刚刚好。

桑林悄咪咪的抱着用纸包着的食物回往回走,一路上再没遇到其他人。

她花了些力气在帐篷的杂物堆里找出了所有能用的上的器具,把整个木屋从内部重新武装了一遍,门口更是设了好几个陷阱。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总归聊胜于无。

同一时间另一个屋子里,在剧场干了几天杂活的玩家黄毛小子和络腮胡男人正苦大仇深得在啃干面包。

“我不想吃这玩意儿了,我想吃麻辣烫,想吃我姥炖的猪蹄,呜呜呜…”黄毛小子一脸哭丧,眼神快把手中的面包片戳出一个洞。

“要不然咱们去找点吃的吧,这面包片吃的我犯恶心,浑身都没劲。”

“行。”旁边的络腮胡男人点了点头,“可是去哪找?现在这个点食堂估计也没熟的东西了。”

“熟的没有不是还有活的嘛!”黄毛眨眨眼,“食堂有东西我也不敢吃,谁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我说的是用来表演的那些动物。”他想象着咽了口水,“老虎豹子咱不敢动,不是还有兔子嘛,我们吃一两只,没有人知道的。”

络腮胡男人犹豫了片刻,就果断的扔掉了手中的面包片。

天色暗的很早,乌云密布,即将要到来一场暴雨。

两人鬼鬼祟祟的摸索到了动物园舍的位置,这里的门没有锁,他们很轻松就潜入了。

“操,已经有这么多感染者了嘛!”络腮胡被一地的铁笼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玩家。”

“别管了,他们都精神失常了,是玩家也不会理你,快去找兔子在哪。”

他们冒着危险跑这么远过来可不是为了同情这些已经失常的怪物的。

“在这边。”络腮胡指了指最里面的围栏。

里面的干草堆里赫然就是十几只毛茸茸的兔子。

黄毛从围栏翻进去迅速的提溜了一只,“好肥!一只都够我俩吃一顿了。”

“塞袋子里吧,我们回去再处理,这里待着我心里总是毛骨悚然的。”络腮胡撑开一个大布袋子,眼神不由的一直瞟向铁笼子里那些不能称之为人的恐怖生物。

两人开始往袋子里装兔子,幸好这种动物性格温顺又安静,两下就装好了。

“嗷呜…”

一声吼叫从身后传出来。

黄毛小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左右两边的围栏里看了半天。

老虎、熊、猴子、狗……

动物们都懒怠的卧在窝里休息,只是一双双眼睛却紧盯着这两个外来的陌生人。

“这里有狼嘛?我为什么听到了狼的声音?”黄毛小子犹豫的问出声。

外面轰隆一声雷响,暴雨倾盆而下,打的屋顶噼啪作响。

络腮胡僵硬着身子指了指门口的铁笼,“声音…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靠外的铁笼子里一个人正趴在地上朝外仰着脖子,像狼一样引颈长啸,露出一双獠牙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他是不是有些奇怪?”黄毛小子靠近看了一眼。

“嗷!”

笼子里的人朝他猛扑,震的铁笼子都移位了。

“啊!”

黄毛小子吓的往后一倒,将旁边立着的木棍弄倒了一堆。

靠近看了他才发现,这个人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长出了灰色的长毛,下半个面部开始往外突出,嘴巴里露出了四颗尖利的犬齿,一双滚圆的瞳孔正发着绿光狠盯着黄毛小子。

比起一个人,更像是一只狼。

络腮胡男人也被这看到的一幕吓到了,反应过来后一手拎起布袋子一手扯起黄毛小子往外跑。

这些人在向动物转变!事情变得越发怪异了。

两人慌张的离开了动物园舍,并未发现之前弄倒的木棍巧合的压在了一个动物围栏的开关。

一夜风雨交加。

到了游戏第八天。

天还没亮,马戏团内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很多团员还在美梦中酣睡,便被分不清是动物还是怪物的生物袭击,它们闯入毫无防范的木屋里,对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撕咬。

它们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外形,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了。

四肢像动物一样趴着,皮肤被浓密的毛发遮挡起来,突出的下颚骨里长出了尖利的獠牙,此时正在肆意撕咬着没有逃掉的可怜虫。

已经彻底乱了。


人们四处逃窜,背后多少跟了一两个异化的“人类”在四处追逐扑咬,袭击所有还幸存的人。

桑林从门缝看到这一切,吓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一晚上过去,那些被感染的人就变成了这副怪异的模样?

看到一个人被追着跑过她的房间,后面还跟了两个青脸长毛的怪物,桑林这才反应过来。

幸好昨天已经把房间加固过了,就算有人想往里闯也一时半会没可能。

外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桑林也越来越慌,索性把床和桌子也搬到门口堵起。

她整个人紧张得直打颤,游戏还有两天,她能挺过去嘛?

砰!

门口堆着的铁架子突然猛的晃动了一下,桑林赶忙跳起来使劲压着,透过门缝恰好对上了一张恐怖怪异的脸。

它发现自己了!

桑林咽了口口水?整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压着门。

幸好外面有跑动的人将怪物的注意力吸引走了,木板门只被撞开了一个小口子,桑林暂时幸免于难。

不过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她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臂,随手抄起一把从杂物架上拆下来的铁杆子,聚精会神的观察外面的状况。

这些怪物的模样已经与之前道具组小张和珍妮感染后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了。

至少最开始感染后的那些人虽然发狂乱咬人,但至少还是人的模样。

现在呢?

这些怪物像动物一样用四肢奔跑,龇着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大模大样地捕捉着奔跑的猎物。

它们较之前速度更加敏捷了,瞳孔充血赤红,只要看见人就蓄势猛扑,直到将猎物的皮肉撕破,血液爆出才停嘴换下一个目标。

想到这些怪物并没有吃被抓住的人的血肉,好像纯粹就是为了袭击人类,然后扑倒咬一口,扎破皮肤,用犬齿撕咬出鲜血。

然后到了这一步,这个被袭击的人仿佛就失去了吸引力,所有的怪物都会忽略这个人去找寻其他猎物,仿佛他已经变为自己的同类了一般。

这个过程诡异而血腥,简直…就像在故意传播异变的毒素。

外面乱窜的人似乎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不上怪物,于是钻进了最近的木屋,靠建筑物抵抗着。

那些已经被撕咬过的人则捂着伤口茫然得蹲坐在地上,畏惧着自己将要变成怪物的事实。

几个小时的纷乱后。

外面骚乱的声音已经变小了,桑林已经看不到在外面随便奔跑的身影了。

整个马戏团气氛沉重的像是空气被加了压,血腥味四处弥漫,让人作呕。

桑林低头为那些不幸被咬伤的倒霉蛋默哀,更加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半晚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边传来了女人悲伤的啜泣声,然后又有更多的哭声慢慢加入,悲切恐惧的气氛在每一个还存活的幸运儿的心中弥漫开。

恶灵马戏团游戏副本第九天。

并不踏实的睡意在一声惊叫中散去。

“熊跑出来啦!”

“还有老虎和狮子!被咬伤的人把动物全放出来了!”

“木头门可挡不住它们,啊!救命!”

“快跑!动物吃人了!”

桑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立马趴在门缝处往外面看。

对面的木屋被一头棕熊砸开了,里面的一个女人已经被啃咬的全身是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任由棕熊撕扯着她身上的肉。

她的另外一个同伴吓的浑身哆嗦,趁着棕熊没时间搭理他就一个猛冲出了小木屋,却又被外面蹲守的变异怪物盯上了。

一个晚上过去,昨天被咬伤的人也变异了,虽然外观还没有朝动物的方向转化,攻击力还比较低,但抵不住数量多啊。

逃出木屋的人没两分钟就被啃咬了,还没来得及悲伤又开始被其他动物追。

那些动物不攻击已经变异了的怪物,但是被咬了还没有转化的人一样被它们视作口粮。

男人就算已经被咬了也不想被动物吃掉,还在奋力逃命,奔跑中一边敲打着其他屋子的门一边大喊“救命”。

但是大家都自顾不暇,外面有变异怪物,屋子里也可能被动物袭击,被敲门的屋子主人更是担忧男人将动物引过来了怎么办,在心中咒骂他早点去死。

直到男人被几只狮子咬断了脖子,撕碎成了肉块分食,也没有人打开门。

这个早晨的马戏团仿佛成了炼狱,大家都不肯容纳已经被咬伤的人,他们自己住进了最破旧的小木屋里,又彼此防备着,一旦哪一个人有点奇怪的举动就被扔出来喂老虎了。

分食男人的那几只狮子离桑林的小木屋很近,她眼看着几只狮子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将男人连肉带骨头的嚼碎吞下,只剩下头颅和几根没有肉的大骨头,像是依旧没吃饱的样子舔了舔地上的血迹,然后朝这边围包过来。

桑林一瞬间瞳孔放大呼吸加快,手心迅速的溢出汗液,连腿肚子上的肌肉都变软了。

看着几只逐渐靠近的狮子,她几乎已经想象到自己下一秒变成碎肉的模样。

这堵小木墙勉强能挡住变异怪物的攻击已经算不错了,面对几只强壮的成年狮子就毫无作用了。

所以自己马上要死了吗?

桑林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颠成了簸箕筛糠。

……

几秒钟过去,预想中的破门声却并没有响起。

桑林咬着嘴唇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几只狮子正通过窗户瞪着溜圆的眼睛在扫视她。

它们并没有企图破开脆弱的木头门,而是静卧在几步外观察她!

桑林一动不动,额头的汗水可见的从她的脸庞滑落,再从下巴尖滴落在地上。

良久,几只狮子才大声嚎叫几声,慢悠悠的起身离开了这里,朝其他地方去了。

危机暂时解除。

桑林一下子瘫坐在地,觉得自己就像是刽子手行刑前的最后一刻被豁免的罪人,既感到幸运,又吓得心惊胆战。

平静下来过后桑林想了好半天狮子为什么会放过自己。

是因为自己是玩家嘛?

不对,在游戏中玩家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优待,不可能在这种关键的死亡点获得豁免。

桑林皱眉沉思,觉得这种幸运决不能算在巧合上。

还是因为自己没吃过那来历不明的肉汤呢?

吃了肉汤可能会变成怪物,马戏团的动物们不吃怪物,只吃人,那等于说是吃了肉汤才不会被袭击,这个可能也不成立。

所以说自己幸免于难的原因到底是…

桑林掏出一个罐头窝在墙边挖着吃,果然还是糖分给人安全感,她镇定了不少。

突然,桑林坐起来时感觉到自己腰间膈得慌,衣服被撑的起了皱。

她这才想起了从游戏开始后存在感就几乎为零的道具—驯兽师的小皮鞭。

【功能:对所有动物具有威慑力,持有

该道具时玩家不会受到动物的主动攻击。】

【备注:伟大的驯兽师大人对她的小皮鞭爱不释手,毕竟,说不定这是可以保住她性命的宝贝。】

捡到宝了!桑林开心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幸好自己怕弄丢了于是一直贴身带着,果然是保命的好东西。

有这个小皮鞭道具,那她接下来只用防范变异怪物就行了,她的存活几率又提高了不少。


房间里大件的东西都已经被堵在了门口,所以显得空旷的很,桑林为了节约体力,就坐在正对门口的地上,一口饼干咀嚼半天再咽下,再喝口罐头里的糖水,很有饱腹感。

如果不是在游戏里的话,也算得上非常惬意的休息时间了。

就在桑林舒适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斜对面最破旧的屋子传来了声音。

“我们都被咬了,现在就算我变异了咬你们也只是多个伤口而已,你们没必要让我现在出去送死!”

“你咬我们当然没事了,可是外面的动物饿了,所以只好让你去喂饱它们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还没有变异,你们…你们这是在杀人!”

“啊…救命…不…”

所有的声音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男人被猛得推了出来,他身后的木门刚关上,一只老虎就迅速的扑过去咬断了他的脖子。

男人嘴巴大张着,求救的话语还没说完,头颅就掉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恰好停在了扔他出来的小木屋的门口,那一双未闭合的眼睛瞪的老大,充满着不可思议和怨恨盯着木屋里的凶手。

在和平年代里生活了二十二年的桑林,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明目张胆的杀人现场,只希望游戏能快点结束,让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下午过去,外面倒是没再出现骚乱,只是斜对面的屋子里扔出了好几人喂外面的动物,动物也聪明,饿了就跑去挠那个木屋的门,不一会就会有食物扔出来。

也是自食恶果,好几只动物就一直守在他们屋子外面,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坐等食物直接被送出来。

在恐惧面前,一切道德人性都泯灭了,大家对于生命逐渐失去敬意,只剩下自私与侥幸。

桑林不安的在窗户口看着被扔出来的人在老虎狮子等动物的爪牙下丧生,变成了一顿美餐。

她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已经确定了异化的传播途径就是血液,所以这些动物吃了已经被咬伤了的人,是也会变异成更凶猛的怪物,还是不受影响呢?

如果会变异的话,她的小皮鞭还能在这些猛兽的口下保住自己的小命嘛?

桑林胡思乱想了好半天,只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整个马戏团还幸存的人应该也不多了,也不知道其他玩家怎么样?

桑林将自己剩下的物资打包好放在自己随手能够到的木架上,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跑路的时候方便带上。

只剩一天多的时间了,她可一定要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意外的准备。

对于桑林来说这场危机只要再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她就能回到和平安全的现实世界中,享受那顿迟到了十天的火锅。

但对副本游戏的原住民们来说,这场危机根本看不到希望。

粮食存量不足,到处都是咬人的怪物和吃人的动物,马戏团又被封锁,硬闯出去也是送死。

而且一些被咬伤的人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带着报复心开始胡作非为。

对面的门又开合了好几次。

啪~啪~啪…

安静的巷道里出现了几块带血的新鲜的肉,恰好被投掷在几个有人的小木屋门口。

那几只坚持蹲守在斜对面木屋外的动物分头奔向几块肉落的方向,等到动物全离开了这个门口,桑林看到斜对面的木门迅速被打开,两个满手鲜血的人飞快的朝后面没有动物的方向跑去。

在被他们抛弃的木屋的地上,是一具胸口上插着利刃的残缺尸体,缺失的部分赫然是被扔出来引诱动物的肉块。

桑林茫然得看着这一切,这些杀人凶手比变异怪物和动物恐怖多了,同类相残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如果她也有同伴,这种时候会不会也被牺牲掉?又或许她会不会为了活下去主动朝别人下手?

外面的血腥味一股一股的飘进来,桑林忍住呕吐的欲望,用床单将窗户堵的严严实实。

桑林在心中警戒自己,一定不能变成那两人,纵使这是游戏,也不能漠视人命,为非作歹。

在生死关头很容易就迷失本心,变得自私自利,她能坚持的也只有不主动伤害别人,如果是其他人对她先动手的话,那就要准备接受相同的报复。

徬晚六点左右。

桑林正在给自己进行心里疏导,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桑林一下子抄起铁杆,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掀开一个缝看出去。

外面一个人影一晃,敏捷得躲避着几个动物的猛扑,这个人身手极其矫捷麻利,居然还寻到机会将路边的铁桶扣在了棕熊的头上。

好强!

桑林在心中为这个人鼓掌,下一刻,那人的脸朝这边转了一下,眼睛恰好撇向桑林的窗户。

是张熟悉的脸,是那个在自己被肉汤蛊惑时叫醒自己的那个西装男人。

他似乎是有些力竭了,躲避的速度开始明显放缓,那只袭击他的老虎却越来越兴奋,连着朝他扑了好几次,爪子将他的西服上衣扯破,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照这样下去,男人迟早会筋疲力尽,躲不开这周老虎的撕咬。

这个人救过她,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桑林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开始麻利的将堵门口的东西搬开,直到留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

下一刻男人的腿被木条擦伤,发出了一声沉痛的闷哼。

这时桑林猛的拉开门,朝着男人喊到:“司先生,快过来!”

司炳和看着桑林打开的门愣了一秒,便在地上灵活的打了一个滚,从老虎的爪子下逃开,几步跑到桑林的门口,身姿轻盈的从门缝钻了进来。

桑林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迅速的将木门关上,又将一切东西堵了回去。

司炳和看着桑林麻利搬东西的动作,也跟着她一起将屋子里一切能堵门的东西搬了过来。司炳和望了望木屋的构造和厚度,然后小声的对桑林说:“外面有两只老虎和一头棕熊,你这屋子挡不了多久的。”

他话刚说完,门口的墙壁就猛的一震。

砰!砰!砰!

跟着司炳和过来的两只老虎相继撞在门上,整面墙都被撞的摇晃起来,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塌掉。

看着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桑林心中没忍住骂了一局脏话。

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她转身一个猛扑将满脸惊愕的青年压在墙上,双手成一个环形将司炳和的腰搂住。

司炳和顿时眉头紧皱,眼神中的凶意一闪而过,清俊好看的脸黑成了一块木炭。

“你在干什么?”他一字一句启唇,语气冷厉如浸入寒冰般透彻。

桑林没说话,眼神紧盯着门口,果然撞门的震动轻了些,两只老虎开始烦躁的用爪子抓门,摩擦出来的声音吱嘎作响,让桑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次老虎们在木屋外面游荡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磨蹭着离开,桑林整个人都站僵了,双手酸的不像是自己的。

看来道具—驯兽师的小皮鞭的作用极限就是保护两个人了,如果再多一个人的话,可能小皮鞭就会失去对动物的威慑力。

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桑林才放下自己的双手,瞬间远离一脸麻木的司炳和。

桑林像一摊烂泥一样软在墙角,整整吃了一袋饼干才缓了过来。

“我是一个驯兽师,外面那些动物是我喂大的,它们不会攻击我。”桑林抓了抓头发继续说瞎话,“刚刚我抱住你是想遮住你身上的气息,它们闻不到你的味道就会走了。”


司炳和没吭声,看向桑林的眼神明晃晃地表现出不信,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多谢。”司炳和的声音依旧冷静低沉,去窗口处开始侦查情况。

回忆刚刚司炳和与两只老虎搏斗的英姿,出手猛而有力,躲闪时迅速果断,没一个无用的动作。

光从武力值上来讲,起码比得上五个桑林。

“司先生。”桑林从地上爬起来抖抖屁股上的灰,“你的屋子被动物袭击了嘛?”

“不是动物。”男人瞥她一眼,取下礼帽声音淡淡道,“一些被咬过的人精神崩溃了,在我的房间附近拿着菜刀胡乱攻击,那边独居的人几乎都被他们杀死了。”

“你那么厉害都打不过他们嘛?”

桑林看见男人的礼帽上沾了灰尘,非常狗腿地将毛巾递了过去。

“我是担心那边动静闹得太大,可能会把附近的动物和异化人都引过去。”

司炳和接过毛巾,仔细的将帽子上的灰尘擦掉,又重新戴上,将飘摇的碎发全压进了帽子里。

“而且,我的门被撞坏了。”司炳和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爽,“那几只老虎一直想吃掉我,我躲了好几个地方都被它们追上了,我的屋子也是它们弄坏的。”

桑林心口一紧,看来其他地方更加不安全。

“辛苦了,辛苦了!”桑林将最后一个水果罐头递给了司炳和,“吃点东西吧,估计你也饿了。”

司炳和一把接过罐头,眼神在桑林剩下的一袋饼干上扫视,然后突然一双冷如墨玉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桑林。

桑林被盯的浑身发麻,她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这位大神不开心了吧!

“怎么了?”桑林一脸讪笑。

司炳和低下了头,声音依旧低沉冰冷,“没事,谢了。”他轻松得打开罐头,用勺子吃了起来,动作优雅,实在是很有观赏性。

这样好看的人万一死掉也太可惜了,桑林心里面暗自想到。

游戏还有一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司炳和没地方去的话也可以继续住在这,反正她那时已经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道具小皮鞭也带不走,到时候也能留给他,也许能让他活的久一些。

自己真是一个好人呀!

桑林自我感叹着无聊的乱想着。

“你的道具是什么?”

“小皮鞭呀!”桑林想也没想的答道,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立马戒备的盯向司炳和。

“你的防备心太差了,这是你第一次游戏吧?”司炳和靠着墙站着,眼神轻轻的打量她,“像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可不是谁都有多余的善心搭救陌生人的。”

桑林咬紧牙关,大脑飞速转动。

“我…我只是在报恩,上一次你拦下我吃那奇怪的肉块,救了我一次,这一次我救你,这很公平!”

“你还把不多的食物分给我,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我,你快离开这里了,食物对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嘛!”司炳和轻声笑笑。

“小胖子,上一回我见你就觉得你看起来很笨,果然如此,下一回记得要捂好马甲,可别随便放松警惕。”

桑林愕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的伪装这么差劲,一个照面就被扒的一干二净。

不过司炳和救过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司先生,你真聪明,我都没怀疑过你的身份。”桑林一脸诚恳的看向司炳和,“毕竟你长的那么好看,就挺像游戏里的设定人物。”

司炳和没理睬桑林赤裸裸的恭维,在房间里找到一大卷胶带,又把纸板裁成长长的条状,裹在裸露出来的手腕上。

“帮我缠紧一点。”司炳和举着胶带说道,“把衣服遮不到的地方全缠上。”

司炳和露出的手腕修长,连手指骨节都像是被雕刻出来的,完美的不像话。

也怪不得桑林没有怀疑过他是玩家,普通人类长这样式的可并不多见。

缠完了全身,司炳和就像一个修长的人偶被打满了绷带一样,滑稽又怪异。

桑林可不敢笑出声,她凑过去小声问道:“司先生,你这是要出去嘛?”

“对。”男人紧皱着眉头,明显看起来心情不佳,“有一个蠢货雇佣了我,半路跑丢了,我得去找找他。”

“玩家之间还能雇佣嘛?”桑林挑了挑眉,颇为好奇的问道。

“现实中有一些途径能让玩家联系上,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商量好合适的价钱,有能力的人被出钱的人雇佣,然后带雇佣方安全通关游戏。”司炳和耐心解释。

“我去找找我的雇主,等下我出去了你记得把门堵上。”说完他就走到门口,双手小心的将挡门的物品移开,迅速的从半开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桑林堵上门,靠近窗户观察外面。

已经看不到司炳和的身影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大家都将窗户堵得严实,没露出一点光亮。

也不知道这么黑的夜晚司先生去怎么去找他的雇主?不过司大佬一看就很有本事,应该轮不到她来操心。

桑林坐在门口开始休息,精神紧绷了一整天了,她一下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远方时不时发出一声惨叫,越来越多的人被外面游荡的动物袭击了,不过,这一切与美梦中正在吃大餐的桑林无关。

游戏最后一天终于到来。

凌晨两点,桑林被一阵挠门声惊醒。

是动物爪子与木头门摩擦落下木屑的声音,滋啦滋啦作响,让人听着浑身发酸。

桑林屏住呼吸,先从旁边架子上拿起自己加固过的武器铁杆,然后才靠近窗口往外观察。

透过月光,能看到挠门的动物是几只兔子。

桑林稍稍松了一口气,面色放轻松了一些,不过转念就疑惑起来。

小皮鞭还在自己身上,为什么这些兔子会来挠自己的门呢?

她继续观察这些兔子,一共有四只,看起来比普通兔子大了不少,毛色透白发亮,平日里看起来颇为可爱的红眼睛此时透露着残忍的凶光。

这还是兔子吗?

桑林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种吃草的素食动物居然长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森然发着寒光,朝木门啃咬出一个个大坑,动作凶猛狠厉,那口牙齿咬在人身上的话看起来会扯掉一大块肉,一点也不似之前温顺可爱的模样。

就像那些异变的人类一样。

桑林觉得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兔子发生了这种变化,那么那些狮子老虎类的猛禽应该也转变了。

异变的人类在朝动物变化,动物也开始了相似的异变。

简直就是在互相感染!

道具驯兽师的小皮鞭只对动物有用,那异变的动物还算得上是动物嘛?这个道具还能保护自己吗?

答案显然是让人不愿意接受的,毕竟兔子都已经开始咬门想闯进来了,这不就说明小皮鞭对这些异变的动物已经丧失威慑作用了。

桑林顿时心乱如麻,外面的兔子虽然看起来威胁不大,可其他猛兽还在外面游荡着,但凡哪一只发现了她,想要闯进来吃掉她简直易如反掌。

没有小皮鞭保护的她在那些异变的动物爪下就是一只无力反抗的羔羊。

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兔子啃门抓门的声音依旧,整个木头门都在轻微得颤动,一直扰乱桑林乱如麻的头绪。

正巧这时外出的司炳和回来了,他拎着一根像是从木桌上拆下来的棍子,几下就将门口围着的几只兔子扫开,桑林赶忙打开门让他进来。

“你在收拾东西?”司炳和看着她拎着打包好的装备,将裤脚挽起露出一道血痕。

“你、你是被抓伤了嘛?”桑林惊慌得看向伤口,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如果连司炳和这种大佬都异变了,那她真的有机会通过游戏嘛?

下一刻桑林就被敲了脑壳,“回神!”司炳和在床单上扯下了一截布条,几下就将伤口缠好了,看起来非常有经验。

“这是木头刮伤的,如果被感染了的话我就不会回来了。”

司炳和坐在地上,似乎是刚经历过凶险的搏斗,之前身上缠上的纸板都被撕扯的不像样了。

“司先生。”桑林靠近他蹲下,让自己视线能和司炳和平视,“没找到你的雇主嘛?”

一阵风吹过,将外面地面的各种塑料瓶、碎纸板等杂物吹得四处滚动,发出各种混乱的响声,将本不祥和的气氛烘托的更加诡异。


“死了。”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感情,“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被啃的只剩一半了。”

“死了!”桑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虽然在游戏里她已经见过很多人惨死了,但是她将他们看作游戏中的NPC,其实对死亡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感。

但这个死掉的玩家是和她一样来自现实中的人,活生生的,从诞生时被父母浇灌爱意,在期盼中生长的真实的人。

就这样在一个荒谬奇怪的游戏里死去了,难免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他应该是想逃出马戏团的,却被外面的人用枪打死了。”司炳和疲倦的闭上眼睛,“他的尸体就躺在马戏团的门口,被几只变异的猴子啃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桑林见他一脸疲惫,只好闭嘴不再说话,靠在窗口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

房间里没开灯,只点了一个长的像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旧油灯,整个屋子笼罩着一层昏黄的光,并不是很亮,只能勉强让双眼视物。

桑林本以为司炳和已经睡着了,却没想到他只是闭着眼睛。

“在这个游戏里,悲悯同情这些情绪是会害死人的。”

司炳和的声音淡薄的像一层扑面而来的纱,笼得整个人透不过气。

月色黯淡,投射下来的光亮又清又冷,外面那几只兔子还活着,拖着冒血的身体又开始在门口抓挠。

其实这些体型娇小的动物弄出来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种死寂的夜晚却很明显,那声音仿佛老鼠啃咬床板,而发出的咯吱声,又好像木匠在推木花,一声响便是一片木屑。

桑林这时才突然想起了更要紧的事,猛然转过头,司炳和也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回事?”

“我的道具对变异动物不起作用…这间房子已经不安全了。”桑林咬咬唇,“我们得换个地方。”

“睡一会吧。”司炳和拢了拢衣服,声音闷闷的,丝毫听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就算要换地方也得等天亮再说。”

桑林道:“我放哨,你休息吧。”

司炳和抬头看着她:“睡吧,这附近现在没什么大型动物,今晚是安全的。”

桑林没吭声,但是司炳和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也靠墙边坐下闭上了眼。

这样的场景加上突如其来的痛伴,桑林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在闭眼瞬间就陷入梦乡。

次日,游戏第十天。

七点左右天色就大亮了,天空的边缘冒出了一轮红日。

美美的睡了一觉,桑林觉得现在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

司炳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正在摆弄他的那顶礼帽。

桑林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正打算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却看到司炳和突然从帽子里掏出来一把手枪。

枪身漆黑发亮,枪体小巧精致,一看就不是什么玩具模型。

桑林心里疑惑,哪里来的枪?

司炳和打开了弹匣,数了数子弹,一共有五颗,是常见左轮手枪的弹量。

把弹匣安装回去后,他单手拿着手枪对着墙上的挂钟瞄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我的道具是这顶帽子,有三次机会能变出我想要的东西。”似乎是看出了桑林的好奇,男人解释道。

桑林虽然猜到了,但是还是被震惊到了,居然能变出枪,这个道具也太逆天了。

她一脸羡慕的看向那顶普通的礼帽,又低头摸了摸自己已经派不上用场的小皮鞭,一时之间觉得心酸。

“没你想的那么好,限制很多的。”司炳和看她眼底不停变幻的情绪,温声一笑道,“能变出的物品必须是我在这个游戏副本里见过的,而且物品大小不能超过礼帽的大小,且三次变出的物品不能为同一种。”

“你想想,加上这三个限制条件,它是不是一下就变得鸡肋了。”

桑林犹豫得点了点头,“其实有把手枪也挺不错的。”

幸亏司炳和见多识广,在这马戏团里还能见过枪,像她的话,拿这顶帽子顶多能变三样食物出来。

司炳和把手枪递了过来,“会用手枪嘛?”

桑林摇了摇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合法好公民,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热武器。

司炳和轻叹了口气,走到桑林身后连枪握住她的手,语气无奈:“记住三点就行,瞄准,拨下保险栓,然后射击。”

他把着她的手模拟射击的动作,不过已经把弹匣取了出了,只发出“咔”的一声空响。

教完后男人的身体迅速退开:“你把它贴身放好,手枪的响声虽然没有制式步枪的声音大,但是依旧可能会吸引一些听觉灵敏的动物,所以不到危机时刻尽量不要开枪。”

桑林麻利得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手枪别在腰上,心中感动不已,一直默念“感谢大佬馈赠”。

收拾完一切就该出发了,虽然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但危机也是最易发生的一天,毕竟在任何游戏里,通关局都是最困难的。

“司先生,有一个地方说不定能让我们安全待到通关。”桑林一边说,一边去搬门口的物品。

司炳和:“什么地方?”

桑林:“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地方。”

……

天亮以后外面诡异凄凉的气息消散不少,只留下地上干涸的血迹和已经被啃的光秃秃的骨头。

桑林和司炳和直接跃过门口那几只忙了一晚的兔子,侧身顺着小路往前行进着。

桑林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失去了捕猎目标,几只兔子嗅闻着人类的味道,朝其他木屋围了过去。

一直穿越了小半个马戏团,在两人的视线中,出现了好几波小型变异动物,都被司炳和轻松的处理掉了。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变异人的身影,整个马戏团就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他们,只剩下变异动物的身影。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了,桑林两人却越发绷紧神经。

事出反常必有妖。

桑林轻轻扯了一下司炳和的衣摆,压低声音道:“司先生,我其实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司炳和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示意她讲。

“刚刚我们遇到的那几波变异动物我记了一下数量,猴子三只,狗四只只,鹦鹉五只,还有三条无毒花蟒。”桑林沉了沉声,继续道。

“实际上,动物仓库里这几种动物的数量并没有这么多,我觉得,动物变多了。”

“你确定?”

“我喂养照顾了好几天那些动物,大概数量还是记得清的。”桑林肯定道。

“消失的异变人,多出来的异变动物,这不是很巧合嘛。”司炳和压低嗓音,似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之前异变的人都变成动物了嘛?”桑林简直不敢相信,从人变成动物,这科学嘛。

“还记得这副本游戏的名称嘛?这可是个灵异本,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司炳和语音刚落,就眼神一闪,迅速拉着桑林往树干后躲了躲,没几秒路中央便出现了两个疾跑的身影。

“妈的,到底有多少动物呀,怎么都砍不完!”玩家阿飞看了眼自己都已经卷边了的大砍刀,上面一片血红,还沾了好几根动物的毛发。


“鬼知道怎么回事,也许今天我们都要见阎王去了。”

奇昊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一边回头观察追来的几只恶狗。

那几只狗体型巨大,毛发旺盛,很像是獒犬,但牙齿又尖利的像狼。

它们身上都有被砍伤的痕迹,所以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依旧紧跟两人不放手,也不知道是为了捕食还是为了报仇。

阿飞的体型有些胖,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呼吸不畅,“兄弟,我…我快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得跑呀!我们现在可打不过那几只畜牲,停下来就得被咬死。”奇昊边给同伴打鸡血,一边眼神四处瞟,企图能找到一个避难的地方。

“他们是玩家!”桑林低声道,眼神向司炳和偷偷瞟去。

男人一脸冷漠,并不打算出手相救的样子。

桑林也只好紧靠着司炳和躲在树后,等待这两人四犬离开。

“汪汪汪,嗷~”

突然有一只狗鼻头耸动,停下脚步向桑林两人躲藏的大树这边吼叫了两声。

桑林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被发现了。

那两个玩家也随着回头望过来,一眼就发现了躲在树后的两人。

奇昊脑筋一转,扯着阿飞的手就转向朝这边跑,朝着一脸无情的司炳和大声喊道:“兄弟,救命呀!”

事情最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四对四的战局。

有了帮手,奇昊阿飞两人一下就振奋起来,一人对付一只狗,虽然也不容易,但是好歹不会被围攻了。

桑林这边,很显然她这个腿部挂件在这种时候很无力。

司大佬一人对付两只狗,拿着桑林的铁杆专朝狗的脑壳和四肢猛敲,桑林则捡地上的石块寻找时机砸过去吸引另一只狗的注意力。

两人一个攻击,另一个拉仇恨值,倒还算的上是配合默契。

十几分钟后,四只狗终于耗尽力气,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人类方获得了艰难的胜利。

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这里的血腥味浓厚到让人作呕,估计马上就会吸引来其它的动物,几人决定先离开这里。

司炳和几乎是一对二,尽管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挂了伤,腿上昨天被刮伤的伤口再一次开裂。

队伍从一人变成了四人,桑林在前面扶着司炳和带路,后面两人紧跟着她,就在十分钟后,几人到达了动物仓库。

门大打开着,里面并没有什么活物。

桑林深呼吸一口气,扶着战斗后便一直状态不好的司炳和走了进去,后面的两人紧跟着进来关上了门。

“妹子,这里真的安全嘛?”阿飞敲了敲木门,感觉和其他屋子也没什么区别,“我们之前待的地方都被拆了,木头屋子可挡不了那些大型动物。”

桑林指了指靠墙的铁笼子,“这间屋子不安全,但是这些笼子安全。”

“这些笼子本就是用来关押那些大型动物的,是用高纯度的钢铁焊接而成的,除非是用专业的电锯,要不然是破坏不掉的。”

桑林几下解释完,和司炳和钻进一个最大的铁笼里,奇昊阿飞两人也雀跃的钻进了两个铁笼。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十三个小时。

“司先生,你怎么样了?”桑林让他靠坐着,侧脸小声问。

司炳和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像是一块濒临破碎的脆玉。

“伤口…好像溅到了狗的血。”男人的声音微不可闻,细听之下每个音节都在颤抖。

雾气瞬间笼上双眼,桑林低头看向伤口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整个脑袋都晕眩起来。

这血腥味太浓了,刺的她双眼发酸。

“是我的错…”她低头呢囔。

已经能确保安全通关,这时奇昊和阿飞显然很放松,语气雀跃的讨论着什么,“这个副本这么难,奖励一定很丰盛吧!”

奇昊稍微冷静一些,他道:“万幸活下来了,奖励什么的都是浮云。”他说道这,转身看了一眼进了笼子里再没有说话的桑林两人。

“兄弟,妹子,那会真的不好意思…”奇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他也知道那种时候把动物引过去的行为不道德。

桑林背对着他们,恰好挡住了已经昏睡的司炳和,整个人看起来异常低沉冰冷。

阿飞也开始搭腔:“哈哈哈…对不起啦,幸好打的过那几个畜牲,要不然我们几个都得凉在那。”

铁笼好像是已经使用很久了,铁栏杆表层有着大面积土褐色的锈斑。

桑林转身抬眸,眼神冷然得扫过两人。

“你们是玩家。”女孩的语气很肯定。

阿飞条件反射似的摇摇头,却见奇昊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果然也是玩家,之前你在马戏团团长那里说出肉有问题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但是不敢确定,毕竟你的举动太大胆了。”

桑林没有心情同他们闲聊,开门见山的问道:“如果在游戏里感染异常状态,游戏结束时会被判定通关失败嘛?”

她侧开身体,露出背后已经昏迷不醒的司炳和。

“他感染了?”阿飞道,“是刚刚打斗的时候?”

桑林:“对。”

气氛一下就紧绷了起来,奇昊和阿飞都心虚的别过了头,毕竟是他们引发的这一切。

“一般异常状态只要坚持到通关时间不死,脱离游戏后就没事了。”阿飞犹豫了一下,“但是现在异变的速度更快了,他可能…”

“可能怎样?”桑林急切的问道。

“可能会在通关之前完全异变成动物。”奇昊叹了口气接着道,“一般异常状态是指生病、中毒这类不违背常识的异常,像物种转换这种,他会在完全变成动物的那一刻丧失人类身份,然后…”

“然后?”

“然后通关失败,或许灵魂直接被游戏抹杀,也可能灵魂被扣留,永远成为游戏世界里一只没有意识的动物。”

桑林脑子空白,面对两人歉意的眼神,她说不出什么原谅的话,毕竟真正受伤害的那个人还躺在这里,几乎被判定了死亡的结局。

奇昊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信息是经历过两三次游戏的玩家都知道的,你竟然不知道!”

他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所以你是新人?”

桑林挽起司炳和的衣袖,那双艺术品一般净白如玉的双手此时充斥着黑紫色的筋络,仿佛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已经遭到了污染。

不久之后,这个男人就会变成一只动物,丧失意志,永远在饥饿与疯狂中遭受折磨。

这种结局,是桑林绝对不愿意接受的。

“是的,我是新人,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游戏,但是我一定要救他。”

桑林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下一秒,她双目猛然睁开,目光坚决果断,冷静而锐利,就如同之前的司炳和。

“所以,你们听说过造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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