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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复苏,天地秩序重置,科技之路已断,前路在何方?九耀碑石,明道悟境,开一方修行体系。域外来客,携无上之力,化一方禁地。男子入禁地,掌空间之力,前程是暗是明?
主角:炼幽 更新:2023-01-08 0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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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炼幽的其他类型小说《灵气复苏:时空行者》,由网络作家“第五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灵气复苏,天地秩序重置,科技之路已断,前路在何方?九耀碑石,明道悟境,开一方修行体系。域外来客,携无上之力,化一方禁地。男子入禁地,掌空间之力,前程是暗是明?
大炎荆州,炼神地,迷雾之城。
午时,暖阳倾洒而下,落在繁华的街道上,商人小贩或叫卖,或摆摊,皆透露出几分热闹明媚。
临旁小巷,两旁的高楼遮挡了许多阳光,显得有些阴暗。
一邋遢青年自小商铺中而出,在店中人别样的目光中,提着两瓶劣质酒水,略显踉跄离去。
青年眼神低迷,似是醉意朦胧,时不时低头,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左摇右拐,仿佛已然走了许多回般,轻车熟路。
突然,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处撞上迎面而来的醉汉,醉汉瞬间怒火中烧,摇摇晃晃间给了青年一个耳光。
青年被这股巨力掀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准备装死。
若是平时,此事可能就此结束,可惜醉汉终究是醉汉。
得势不饶人,继续拳打脚踢,嘴中骂骂叨叨,似是要把平时的怒火发泄出来。
青年也不反抗,把刚买的两瓶劣质酒水推远,双臂紧紧护住要害。
巷子外极尽繁华,巷子里也是热闹非凡。
或许,这才是这座城市的旋律。
不知过去多久,巷子里安静了许多。
醉汉累了,倒在另一侧墙边,打着呼噜,酣然入睡。
青年似被打死了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咯咯......”
突然,青年右手用力,慢慢撑起身来,浑身上下骨头响个不停。
“噗......”
一口黑血被吐了出来,青年似是轻松了不少,缓缓坐了起来。
看向一旁的醉汉,眼神漠然,从小腿处绑着的皮鞘中拔出一把匕首。
匕首在阴暗的小巷中却隐隐发亮,透出缕缕森寒,是把利器。
颤颤巍巍地走到醉汉旁边,蹲下,捂嘴,把匕首轻轻地送入醉汉的脖颈,用力一绞。
犹如杀猪般流畅,鲜血溜了满地都是。
待醉汉彻底不动了,青年才抽出匕首,在醉汉身上擦干净,才插入皮鞘中。
从口袋中取出一包药粉,轻轻洒下,四周灵气一阵翻腾,白花花一片,待视野恢复,尸体及血迹等都消失不见。
显然,这是毁尸灭迹的必备品。
而观青年,也是轻车熟路,显然,这种事情,他见了不少,也做了不少。
青年捡起酒瓶,缓缓离去。
小巷中,或者说这条小巷彻底安静下来,若是细听,隐约能听见远处街道的喊叫声。
至于是否会被发现,青年不担心,因为没人会管这些。
毕竟 ,在这座城市,只有老鼠,才一直生存在阴暗的小巷中。
他们,算不得是人。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青年躺在泛皱的床上,房间内满是酒瓶,狼藉已然不能形容。
随手拿起一瓶还未喝完的劣酒,灌了一口,脸色却诡异的发红,仿佛一下子气血补回来了。
“咚咚咚。”
房门突然响起,房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醒着呢?”
说完,又是一阵敲门声。
“醒了。”
青年用力喊出,声音却干涸沙哑,如那垂死之人。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声音逐渐远去。
只留下青年一人在寂的地下室中默默出神。
“我醒了吗?哈哈,我还醒得来吗?”
青年似是醉酒般,先是自言自语,继而紧握双拳,轰然大笑。
在外人眼中,妥妥的疯子。
青年呆呆望着满地狼藉,似有所悟。
“也许,我也该醒了。”
起身来到浴室,站着半身镜前,杂乱长发披肩,唏嘘胡渣,双眼浑浊,憔悴的脸庞。
看着镜中的自己模样,咧嘴一笑,满是苦涩与可悲。
手握匕首,轻轻在脸上收刮起来。
不一会,短发稀碎,面庞干净的青年模样出现在镜中。
洗漱一番,翻出箱底的最后一套衣服,换上。
简单收拾一下,背上行囊,准备离去。
正准备开门,迟疑了一下,把匕首压在桌上,就当是老板的歉礼吧。
穿过热闹的人潮,走走停停,目标明确,正是城外。
欲是往城外走去,人流越少,就算有,也是一群结伴而行。
像他这样的独行客,很少。
正如现在,迎面走来一群壮汉,衣衫褴褛,不少人身上都绑着纱布,显然,伤势不轻。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少,谈笑间肆意放荡,显然在炼神地的收货不少。
这些人,才是这座城市的上客。
因为他们是赏金猎人,独属于此方世界的猎人。
无论在哪,只要有实力,皆为座上宾。
青年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此时此刻。
……
迷雾之城坐落于一片草地之上,除却一条国道经过此地外,余者小道皆是拓荒者开辟而成。
青年走在枯黄的人高的草丛中,渐落的暖阳,放眼望去,尽显温馨。
终于,青年在一片森林前驻足。
眯着眼,遥遥望去,白雾环林绕,绿水顺东流,应是良辰美景,却不闻兽吼虫鸣。
死寂,如那流传千古的名画,如那不见底的深渊,如置身于另一片时空。
此地,便是凶名赫赫的炼神地。
整体呈山脉状,横卧于南域与大炎边疆之上。
绵延上百里,山脉间常年环绕着一层诡异的白雾,吞魂炼魄。
看着不大,身处高空,甚至能一眼望尽。
可炼神地却仿佛独立于另一片时空,风吹不落,雨落不响,仿佛眼前的只是一片投影。
里面自成一片空间,仅是关于森林的直线探索,便已然不下于三百里。
关于炼神地的传说,青年已然听了许多。
缓步来到入口前,或许,这里,是他最后的归属。
在身上抹上早年间高价买来的药粉,时效六个小时,能有效消除身上的气味。
借着夕阳的最后一抹红,背着光明,走向黑暗。
……
大炎青州,东海之邻,百丈高崖下,一条绵延千米的长堤如长龙般卧于近海之上。
崖边耸峭,怪石嶙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几丈高的海浪凶猛地击打高崖,“轰轰”声不绝于耳。
长堤尽头的一座四角古亭任凭浪冲刷,屹立不倒。
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着朴素白衫,正于亭中闭目盘坐,身前的伏案上,茶壶飘起缕缕清香。
突然,中年人睁开眼睛,眼中金光闪烁。
中年人看向荆州方向,眼神逐渐恢复黑白。
口中喃喃自语:“多事之秋……”
“唉……”
一声长叹,中年人一挥手,金光一闪,一道龙吟在身边响起,四周的海面顿时恢复平静,他凝视着东海深处,只是目光深邃了许多。
……
幽林中生存着不知多少妖兽,或许就隐藏在草丛间、枯木后、寒潭中,时刻准备给你来个偷袭。
当然,这里最为危险的,还是那一层薄雾,世人称为“炼神雾”。
“炼神雾”盘旋于山脉之间,静时,倘若山间的普通白雾,动则可以化作噬魂恶鬼,吞人魂魄。
炼神雾能极大程度淬炼生灵的灵魂,当然,挺得过去 ,才是淬炼,挺不过去,那只能化作枯骨滋养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在这灵气复苏不过几十年的时代,此物堪称无解。
但也因此,其中的灵药产生变异,药效多半与灵魂有关,价格翻了几番。
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多的是人甘于冒险。
不知过去多久,玉兔高悬,月色开始笼罩这片黑暗中的森林。
皎洁的月光,透过斑驳的密叶,稀稀散散地洒落林间,透过白雾,如梦似幻,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幽林寂静荒凉,只有青年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在其间沙沙作响,眼前朦胧的月光偏偏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
前方未知的黑暗,照映人内心的恐惧。饶是青年那如潭死水般的内心,也泛起道道波澜。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前行。
不过心中暗自庆幸,今晚的白雾,是正常的。
在他不知处,林间白雾翻腾,虬龙般粗劲高大的古树悄然变化身形,周身空间泛起阵阵波纹,以某种特殊规律运动起来,他前方的路悄然变化。
行走在林间的青年没发现周围的巨木飞快闪烁,当然,凭他锻体五重,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修为,也发现不了。
林间路错综复杂,大腿粗细般的藤蔓纵横交错,比人高的杂草比比皆是。
终于,豁然开朗。可那奇异之景彻底打碎了青年心中的点点期翼。
眼前是一个奇异山谷,高山瀑布,寒潭在月华照耀下道道银波泛起,瀑布恍若那天河之水垂直而下,寂静无声,诡异而又美丽。
另一边,却是一片断崖,漆黑不见底。
这,真的是大自然的杰作吗?
青年驻足而望,心中不觉而厉。
长时间的爬涉,身体竟感到莫名的寒冷。
对比着天上的高悬的皓月,时辰快到了。
凭自己的修为及这副孱弱的身体,怕是走不了多远了。
他的手脚渐渐感到冰寒,腹部剧烈疼痛,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他知道,旧疾复发了。
青年左手用力掐着大腿肉,强忍着腹部的难言的绞痛,费尽极大气力,才走上前去。
寒潭边是一片较为平缓的碎石地,只有几块半人高的不规则石块。
青年半倚在一块石头上,皎洁月辉洒下,似是治愈之光,青年脸色有些好转,却还是显得那般苍白。
望着天上渐垂的明月,四周寂静无声,青年内心无比宁静。
相比那繁闹的人世烟火,他更喜一人独处,一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仿佛这能让他忘记过去,忘记伤痛,忘记自我。
静坐一会,他孱弱的身体竟感到一丝丝寒冷。
“呵,这副身体!”
从行囊中取出午时买的那两瓶劣质酒水,打开一瓶,大口饮下。
随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老旧八音盒。
随着一阵“咔咔咔”的机械扭动声,优美的乐章开始响起。
就这样,他就着音乐,望着天上明月,一口一口的劣酒相继下肚。
脸色越发红润,越发诡异。
回想着曾经的意气风发,家人的期盼,那年的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悔恨终究还是爆发。
略显浑浊的眼中渐渐湿润,模糊了双眼。
不知过去多久...
"眼高手低,狂妄自大啊!现在的样子如你所愿了吗?哈哈哈哈!"
沙哑的声音带着丝丝颤音响起,青年苦笑着,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心中悔恨万千。
"你个废物,废了自己,也毁了家,你个连累家人、彻头彻尾的废物啊!"
情绪激动怒吼起来,猛地右拳砸向身下土地,劲力爆发,轰出一个小坑。
好一会,像泄了气般,抬起手,看着上面被砾石划破的伤口,摇了摇头,又拿起酒灌了几口。
酒瓶慢慢见底,在层层迷幻中,青年脑海中回想起曾经,眼神浑浊低迷不见光。
曾经,他眼中也有光;曾经,他也有家…
很快,烟精迷乱了他的心神记忆,他也倚靠在巨石旁,睁着迷糊的眼,看着湖边,喃喃自语:"这,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呵咳咳!"
闭上眼,灰暗的脸上浮上一丝苦笑,很快又变成了妥协。
是啊,没希望了,自己亲手毁了自己的一生。
想起了曾经那道慈祥身影满是劝解的话语。
想起了曾经他满不在乎的说:不后悔。
是啊!那年,他意气风发;那年,他,不后悔!
缓缓起身,八音盒掉落在地也毫不理会,摇摇晃晃间走到悬崖边。
“年轻人,小小年纪,就想着寻死啊!”
突然,一阵诡异的调笑声自身后而来,青年猛然回头。
只见自己的背包前,一全身黑气环绕的人形生物静静地站着,手中把玩着八音盒。
“你懂什么?”
青年摇晃间,反驳道。
能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除了自己这种一心求死之人外,怕是修为高深莫测之人。
当然,这与他无关。
“嗯,我不懂。你死了,这东西我能拿吗?曲子不错。”
神秘生物出奇的有礼貌,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音乐盒。
青年一愣,缓缓回过神来。
“这东西不行,我想带下去。”
或是神秘生物给了青年一种彬彬有礼的错觉,青年竟想上前夺回。
结果扑了空,如撞鬼般穿身而过,顺势摔倒在地。
他并不在意,只觉是眼花了。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
青年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便听到这种调笑话。
“放不下,我怎么能放下?”
青年暴怒。
神秘生物这次则是没回答。
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跌跌撞撞,发泄怒火的男子。
终于,青年累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有大幅度动作,脸色变得苍白。
他瘫倒在断崖边,呆呆的望着天上皓月。
“倘若我从未见过光明,我想,我也能坦然面对黑暗吧!”
“至少,不至于到这地步。”
青年喃喃自语,脸上满是苦涩。
“相逢皆是缘,认识一下!或许我们会感谢彼此。我叫滦。”
神秘生物语气莫名,只是全身笼罩在黑气中,看不清。
“滦吗?你叫我炼幽吧!”
青年有气无力的回道。
“此生太苦了,唯愿炼去旧残身,来世再无忧愁扰。”
“哈哈。”
青年,及炼幽,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炼幽吗?”
滦轻轻来到青年旁边,重复道。
“是啊。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
两人至此间陷入沉默中,一躺一立,于断崖边同望。
“麻烦把东西还我。谢谢”
炼幽打破宁静的画面,开口央求着。
滦把手中的八音盒扔到炼幽身前,他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擦干净,转动按钮。
音乐重新响起。
炼幽眼神逐渐迷离,魂飞天外。
曾经的一幕幕恍如昨日重现眼前。
那一道不甘弱小的孤芳自傲。
那一场虽败犹荣的意气风发。
那一道刻骨铭心的柔弱身影。
那一场自以为是的纯情善良。
哈哈!
炼幽眯着眼,望着渐垂的皓月,沙哑开口:“我这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不想。”
但炼幽没理他,自顾自的说起来,哪怕他修为高深。
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什么都是浮云。
“曾经有个孩子。”
“父母对他疼爱有加,可谓是有求必应。”
“在孩子的心目中,他们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巍峨高山,不为风雨而倾腰。”
“直至,亲眼目睹,父母为了他能进入高等学府而鞠躬弯腰,低眉顺眼。”
“那一刻,孩子心中的高山坍塌了。”
“他们的话语早已深深烙印在孩子幼小的心灵。”
“幼小的孩子看着父母平日的低声下气,内心极力想改变这一切。”
“他心中的傲骨不甘如此,他妄想改变这一切。”
“自此,他没了童年,他幼小的肩只为了能扛起了家中的荣誉。”
“当同龄人哭喊着玩耍时,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掩饰着眼中的渴望,故作不屑,继续修炼。”
“最终,他做到了,以一介白衣,挥舞着手中长矛,压过多少豪门权贵子弟,以州赛第五晋级大炎百强。”
“一时之间,多少风光。”
“甚至得到国运金光庇佑,羡煞多少人。”
炼幽轻轻说着,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浑浊的眼眸中也是闪过几分异色。
“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他能成为强者,可绝对成不了金字塔顶峰之人。”
“这与他的初衷背道相驰。”
“生在这波澜壮阔的时代,他也想去那巅峰之上看那大河奔涌。他也想逆流而上,看看上层的世界。”
“他知道,他与第一梯队天骄的差距不止身世、功法、资源,还有那生与死之间的历练。”
“于是,他离开了以他为荣的母校。”
“离开了那个喜欢他的小姑娘。”
“离开了百般疼爱他的父母。”
“孤身一人,执手中矛,血战荒野。”
“一路西行,行不平事。”
“见识世间险恶,世家蛮横,荒外为财厮杀,人中妖类。”
“边境军伍拼杀不断,只为身后之人。”
“身后人却绕过前者,勾结妖兽,背叛人族。”
“他虽自傲不凡,不屑与人争执,却也终是大炎之人,战矛裂空,厮杀不止。”
“那天,少年执手中矛,着墨梅甲,于豫州中地,溪边水、山间花,跨境战敌六人,终,杀尽敌寇,自陨当场。”
说到这,炼幽喘了一口气,目露凶光,尤为激动,仿佛他就是那话中人。
可随后,又是一声苦笑。
“丹田破碎,经脉具断,境界跌落,雄心壮志,也随之破灭。”
“在这时代,丹田破碎,便代表修行之路已尽。”
“他的壮志前途,没了。”
“天才,未来的强者,终究不是强者。”
“雏鹰于展翅高飞之际,却臂膀俱断,跌落山崖。”
“侥幸不死,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拖残破之身,以烟酒度日自欺,四处游历,见惯了以强欺弱,弱者自欺,权贵高层如那天上神,俯瞰我等凡间蚁。”
“……”
或是难得一人倾诉,他说了许多,许多。
直至昏睡。
“仅此而已吗?”
良久,滦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间确是无尽悲凉。
“命运早已给出了答案,我还在纠结什么呢?”
“向死而生,未尝不可啊!”
意识陷入无尽回忆中的炼幽,感觉记忆越来越清晰,现在正在以第三者的视角,观看着属于自己的记忆卷轴。
有些早已遗忘的记忆,也点点滴滴的慢慢浮现,那时不注意的稍小细节也清晰可见。
也,再见到鬓发未白,身躯硬朗时的父亲,抱着稚嫩的孩童,在朋友间吹嘘时,被人鼓捧的爽朗大笑,那记忆中,不敢回忆的眼中的希翼。
也,看到了曾经他初露锋芒,父母嘴中叨叨念念的关心,及,眼中对自己未来肯定的期翼。
也,再见到了懵懂青春时的她,那相识时的羞涩,分别时的不舍与哀愁。
……
回顾自己的记忆卷轴,自欺欺人的记忆,渐渐清晰;曾经不敢面对的现实,重现眼前,被尘封的心神,也渐渐苏醒。
“可是,一切都太晚,也回不去了...”
感受着愈发冰凉的、被烟酒侵蚀得难以动弹的身体,清醒的心神也无力回天。
渐渐地,清醒的意识也开始陷入昏暗、翻腾、无尽的虚无中,意识在清醒与昏迷间来回辗转。
或许,这便是人将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吧...若有来世…
心存死志、无力压制伤势的炼幽,身体逐渐冰凉,生机缓缓流逝。
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月掩入昏暗的云层。
炼幽体内生机越来越弱。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自身灵气压制伤势,现在,他放弃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
与其苟延残喘,孤作旁客,看着曾经败在手中之敌,尽放异彩,看着心爱的姑娘嫁与他人,他做不到。
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一死了之,也许能给后世留一个名声。
若百年后,此地被彻底征服,世人也许会想着,他只是运气不好,死在了禁地之中。
如此一来,也是留得一好名声。
哈哈!
他已然心存死志。
滦轻轻挥手,炼幽被无形的力量拖住,与他面对面而立。
黑气缭绕的双手轻轻在他脸上摩挲着,似在怀念过往。
“这点,你就承受不了了吗?”
滦轻声询问,很轻,很温柔。
“那我的痛苦,又算什么呢?”
“嗯?”
话音刚落,一丝黑紫色烟雾自滦的体内而出,爬上炼幽的手臂。
“滋……”
如那腐毒融尸,转瞬间化作汤汤水水。
这深入灵魂的疼痛,激醒了炼幽浑噩的心神,猛然睁眼。
便是那极具恐怖的一面,手臂血肉消失,化作一截白骨。
在月色下,幽幽闪烁着寒光。
炼幽面露痛苦,剧烈的疼痛让他昏不过去,醒不过来。
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动弹不得。
只能无力的望着眼前的神秘疯子。
“哟,醒了!”
“好玩吧!”
“反正你都要死了,不介意我来动手吧!”
滦见他醒来,诡异一笑。
“放心好了,没结束前,你想死都难啊!。”
“我要你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过程。”
“哈哈哈……”
炼幽虽动弹不得,但耳目依旧,见这诡异一幕,惊惧中也是不解。
但滦却是猜透他的心思般,挥手间一抹玄光笼罩炼幽全身。
炼幽只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萎靡的灵魂得到了大补,精神大振。
“游戏开始了……”
在滦的冰冷语气中,烟雾如那毒蛇般,环绕全身,在滦的一声令下。
“滋……”
“啊……”
在炼幽无声的怒吼中、咒骂这,他的血肉,消失了。
普通修行者面对如此遭遇,本早该死去,这深入灵魂的痛苦,便能轻易撕碎他们的灵魂。
这话虽是难听,但死了,也就不用受这等苦楚。
而炼幽则被玄光笼罩,只能硬抗。
果真如先前所说,想死都难。
如今,与滦对面而立的,是一句森森白骨,头颅中闪烁着玄光。
炼幽的意识在玄光的滋补下渐渐稳定,无声询问:“为何……”
滦看着眼前微微摇曳的玄光,轻声而笑。
“为何?”
“我叫幽滦,而你叫炼幽。”
玄光微微闪烁。
“原来如此……”
“哼!”
幽滦一声冷哼,白骨化作飞灰,飘洒寒谷。
玄光也是暗淡了下去,直至崩溃,化作星星点灯,消失不见。
“哈哈哈……”
幽滦疯狂大笑着,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命运算什么?看到了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
幽滦漂浮空中,望着漆黑的崖底,目露痴迷,喃喃自语道。
“一句话,便想夺我所有?”
“一个废物,也能取代我?”
“看到了吧!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崖底死寂无声。
突然,似是发现什么般。
转身望去,一点幽光在这片天地间重塑,愈来愈亮。
而幽滦,周身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脸色,不过想来也是极其难看。
幽滦一个瞬身来至那团愈发粗壮的幽光前,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其中昏睡。
细细看去,正是炼幽的残魂。
“嗡!”
无穷无尽似天堕般的威压自崖底而出,如那无量大山,直压幽滦。
幽滦的身影直接被打散,“砰”的一声,化作一团烟雾,飞散开来。
而后又在转瞬间重塑呈现,只是暗淡了几分。
幽滦身上飘散的几缕烟雾不断变化,死死的盯着无尽崖底。
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思索良久,终是惨淡一笑。
“命运?因果?”
“不可改,不可逆吗?”
缓缓走到炼幽漂浮的残魂前,驻足而立。
“本以为我能改变这一切,却不料只是自欺欺人。”
“我走到这一步,只是为这小子做嫁衣吗?”
幽滦自言自语,似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炼了我。”
“向死而生,未尝不可啊!”
言毕,身形散去,化作一团巨大的烟雾,黑雾弥漫,紫耀腾飞,散发着极尽璀璨。
一阵无形的玄光散开,幽光中炼幽的残魂逐渐凝实,盘膝而坐。
烟雾笼罩幽光。
炼幽的残魂如那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海浪吞噬。
突然,炼幽眉心处一道漩涡凝练成型,庞大烟雾似走到入口般,疯狂涌入。
时间缓缓流逝,寒谷重入冷寂。
烟雾已然化作一朵凝实之花,黑暗中闪烁着点点紫芒,诡艳而又妖异。
一道苍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飞流的瀑布之上,悬空而立。
望着下方已然融为一体的两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即逝,继而化作一抹坚毅。
“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老人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说与自己听,还是对已经身化烟雾幽滦的解释。
一挥手,恍若时光倒流般,破碎的山谷大地恢复原状,枯萎的古树又重现生机。
做完这一切,老者目露崇光,缓缓融入黑暗中。
意识处于混沌黑暗中的炼幽,恍惚间,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洪流涌向自己的记忆空间。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令自己感到陌生的庞大力量,如那深渊宇宙般辽阔、深邃。
瞬息间,便重塑好了躯体,余下的力量,大部分涌向脑海。
在脑海中,赫然开辟出了一个神秘空间,中心之地,在这股磅礴力量的催生下,最终开出了一朵花骨朵儿……
突然,妖异之花一阵闪烁,黑紫光芒在其上交织不断。
渐渐的,光芒缓缓消失,露出其中漂浮的那道身影,身材修长瘦弱,浑身赤裸,晶莹剔透,恍若玉石雕刻而成。
一头黑红长发无风自动,张牙舞爪似厉鬼。
皮肤白皙细腻,干净俊美的脸上,奇异的黑色纹络镌刻其上,眼底幽深,整个人看上去无比妖异,无比骇人。
人影张开眼眸,一抹黑芒一闪而过,慢慢的,恢复平静,如那深渊般深邃噬人,又如那古井无波的死潭,不起风云。
一道黑色神秘符文首尾相连,刻在右手食指之上,远远望去,好似缠绕着一条细小的神链。
符文一闪,一件墨色古式长袍遮掩了赤裸的身躯。
炼幽静置虚空,脑海中庞杂的记忆让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想看清,却仿佛被封印了一般,有的只是冰山一角,不,只是冰山上的一堆碎冰渣。
“棋子吗?”
炼幽冷静的声音响起,不起波澜,好似不放在心上。
身形一闪,出现在已然恢复如初的小山谷中,一如当初的神秘人般,俯瞰山野,眼中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轻轻抚摸着脸上的妖异纹路,脑海中却没有半点有关这个的记忆。
而手上的环形符文印记,则是幽滦的随战符文,内含一片广阔空间,其中有他的全部收藏,符文秘法、传闻见录、神兵利器、珍稀灵药等,如今倒是便宜了炼幽。
良久,吐出一口浊气。
也知道了一点,这人竟然来自域外星空,那里修行之风璀璨了不知多少年,岂是大炎这几十年的灵气复苏可比。
炼幽略显迷茫的望着天外。
“域外星空……幽滦……灵气复苏……碑石……”
“这几者间,又有何联系?”
炼幽等了许久,始终不得见阳光,辽阔的夜空,繁星点点,原本渐垂的皓月仿佛被定格般,不再随时间的流逝而起起落落。
不过这些不重要,炼幽只想好好捋清楚这奇异的经历。
他寻死不成,反而陷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泥潭之中。
莫名其妙的踏上了棋盘,成了一名生死不由自己的棋子。
连躯体融化,都能被同为“棋子”的黑面人重塑回来,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有多强。
自己又有何特殊之处?
他或她,想做什么?
这是个经历过科技时代的世界,虽不过短短五十多年,堪堪与修行时代持平,可世人也知晓了在这个星球,陆地不过占了三分。
东有汪洋海,南接万壑群山,西有无边大泽,北覆万丈冰原。
余下的才是适合人类生活的祥瑞之地。
祥瑞之地自有记载以来,便存在了它的名字––九州。
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豫州。
笼统来说,这个世界便分为东海,南山,西泽,北原,九州五大域。
九州文化,源远流长,几千年的历史中,九州内部各大部族之间战乱不断,纷争不止。
直到百多年前,“工业科技”这一概念的提出,热武器的出现,让九州各部族损失惨重,各州百姓人人面临生命危险。
或是苍天有感,一代天骄横空出世,感“百姓之苦”,奋发图强,耗时二十余载,平定九州,以炎为名,建立大炎。
残破的九州大地才得到缓息之机。
几十年的和平,飞速发展,让人们过上了如同上古圣贤所说的“大同”社会。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五十六年前的“天显异象,九碑乱世”,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九碑乱世:科技五五年四月十五日,极光闪耀,日月同天,九块石碑若流星般降临这片世界,开启了这梦幻般的修行时代。]
[石碑落尽,灵气复苏。]
当它出现的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秩序已经悄然而变。
纯科技方面仿佛遇到了无形的桎梏,始终停留在了那一天。
短短三年间,万千生灵攀登着灵气复苏的航船。
蛇蟒吞炎噬土,群狼逐风啸月,蛮熊爆裂土甲,飞鸟羽化剑芒……
人类的科技大刀逐渐生锈,也为他的骄傲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幸上苍庇佑,或是九州真乃祥瑞之地,人类在短短一年间,便参悟出了九碑古老观想秘文,同时翻阅上古残籍及妖兽的强弱划分等,明确了自己的初始修行体系:
蜕凡三境——锻体,聚灵,凝台。
灵武三境——灵溪,灵河,灵海。
……
炼幽脑海中思绪万千,关于这个时代的种种在脑海中翻飞。
九碑乱世,九碑是开启这修行时代的罪魁祸首。
那九碑从何而来?
也是背后之人投放的吗?
这些炼幽不知道,幽滦或许知道一些,但炼幽只炼化了他的一丝记忆,里面显然没有提及这些。
“九碑,九碑。”
炼幽记得,自己身处炼神之地便是九碑之一落下后,从而显现出来的,两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关联。
身处层层迷雾之中,他还是依稀猜到了方向。
只是,不知是对是错罢了。
九碑的具体位置虽不清楚,但大致的情况早已在几十年前便是全民而知。
当年,九碑化作九颗流星,降临这片世界,许多人亲眼目睹,东海落入一颗,南山两颗,北原一颗,西泽一颗,余下四颗皆落入大炎九州境内。
一颗落入荆州两域交接之地,即如今的炼神之地。
一颗落入徐州群山间,隐世道门清风观后山山崖之上,前观主,临观石碑,一举参悟三大功法,平定妖兽祸乱,开创修行体系,清风观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大炎国教。
一颗落于冀豫交界之城,离阳城内,如今石碑坐落之地,成了大炎顶尖学府。
最后一颗则落入大炎西北,雍州郊外。
石碑落,此地出。
石碑落地之处,光是大炎就有四处,为何只有此处成了禁地。
此地又与石碑有何关系?
一念至此,炼幽目光闪烁,身形消失在山谷之间。
炼神之地,群山屹立,中心之地,一擎天孤峰之上,炼幽静静站立。
虽为孤峰,顶部恍若利器横腰截断,极尽平整。
且占地宽阔,目测不下三十里。
此地,似乎有些熟悉?
目光眺望中央,以如今他的实力,其上各种灵药清晰可见,紫兰花、通灵果,三叶寒等灵材随处可见。
但最为显眼的,还是当属极中的那块巨大石碑。
石碑高九丈,宽三丈,其上刻着一个奇异符文,似文字,却不知其意,不时有流光闪烁,一股清净祥和之意徐徐而来。
或是符文另有奥秘,竟能缩短灵药的生长时间。望着石碑周遭明显生机更盛的灵药,炼幽若有所思。
“传闻九碑上秘法无数,有缘人得之,国运金龙凝聚之法及战魂法皆是从其上而得,不知我与这块石碑是否有缘。”
他虽没接触过石碑,可也听闻过石碑的奇异。
就连他先前的藏身秘法及修行之法,也是他人自石碑上悟出,辗转几翻修改,才到了自己的手中。
炼幽驻足不前,此时的他,盯着石门越久,越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心中对石门的厌恶,这种感觉令他不解。
“我不是有缘人?还是,受了他的影响?”
若是两看相厌,那岂不是神秘人及他身后之人与这碑并无关联?
茫然如大浪般袭裹全身,自己那可怜的猜测也随之覆灭。
那到底自己该如何破局,难得又回到了那种如同傀儡的日子吗?
不甘,愤怒等情绪逐渐爬上脸庞。
渐渐的,炼幽眼中泛起点点猩红,心中暴戾之情愈发明显。
一道空间裂缝凭空而现,直冲石碑而去。
然而却像一股清风般拂面而过,根本对石碑造不出丝毫损坏。
只见石碑一道流光绽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炼幽。
他直接被击飞三丈之远,胸口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里面黑气翻腾,努力着恢复伤口。
炼幽眼中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胸口的伤势,只觉一阵虚弱,感觉不到疼痛。
不对,炼幽警惕起来,暗暗思索。
“虽说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非无能狂怒之辈。”
炼狱回忆着,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中的怒意被放大数十倍。
他意识到,他的性格,受到了幽滦的某种影响。
起身盘坐,意识查看起身体状况。
在意识显示中,骨骼肌肉,经脉血液等逐一呈现,那为何受伤了无痛,甚至只见一团黑气?
这算什么?自己还能算是人吗?
这些,他不知。
意识进入脑海中,原本五丈宽的脑域扩大了千万倍不止。
他的意识一晃,仿佛进入了另一片奇异的空间。
脚踏虚空,看着眼前这一片昏暗的空间,上方颗颗星辰闪耀 ,洒下星光点点,照亮了四周的漆黑。
前方黑暗不知处,一朵纯黑色的妖异之花自虚空绽放,其上道纹密布,玄光流转,散发出一股妖异之色,莫名给人一种极致魅力。
花叶上的道纹映照半片星空,漫天星辰在它面前显得暗淡无光。
道纹暗暗发出一道道黑光,仿佛在吞吐这周天星练,花叶微动间,便有颗颗星辰破灭重生,极尽恐怖。
时光荏苒长流,空间破灭重组,唯它永恒不败。
一条不知源自何处的黑色大河,浓厚如墨,在虚空上、星辰暗淡间静静流淌,环绕着那朵诡异之花,缓慢平静,诡异异常。
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场景,仿佛上古传说中的“神迹”,强忍心中的震惊,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那朵给他带来奇异感觉的花。
突然间,花叶微摆,一股莫名的力量席卷整片空间,颗颗星辰尽碎,墨河也卷起万丈潮浪,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消失在这片神秘的空间。
意识一阵刺痛模糊,待重现清明,眼前哪有什么星空、墨河。
四周只有一片漆黑虚无,意识飘向脑域中心,那里只有三朵巴掌大的黑色小花骨朵儿微微摇曳。
一丝丝黑色气体不知源自何处,缓慢被花骨朵儿吸收。
而在炼幽看向黑色小花之时,脑海中多了一篇无名“功法”。
说是“功法”,也不尽然,像一种本能。
而这“功法”,更像是简化之后的动作罢了。
其上有一团诡异纹路,细细看去,竟与那妖异之花有些相似。
炼幽也是自花纹得到一部“功法”。
“聚世间极尽黑暗,凝世间万千孤华。”这是他对这诡异功法的理解。
其中的“黑暗”,实为世间生灵产生的怨念、污秽、欲望等负面情绪能量。
至于孤华若没猜错,则是脑海那片神秘空间中开的那一朵妖异之花,说实话,没看出“极尽芳华”的一点影子。
有的,只是诡异与厌恶。
这朵花,便叫“诡艳”吧!
炼幽知道,它将陪伴自己终身!
意识退出脑域,炼幽不知道这还是不是他的脑海空间,总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可能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这副身体便不再属于自己了。
炼幽苦笑,虽不知其他,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白得的好处,吃下去多少东西,总有一天会全部还回去。
“罢了,罢了,无非就是养肥了再杀。”
炼幽似是有些妥协,在他看来,这是一场交易。
虽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但他现在没有否认的能力。
最起码,现在的他,也得到了一些好处,比如:随战符文、空间之力等。
没错,掌控空间之力,刚刚还不太确定,只以为自己还未熟练掌控现在的力量,只是意识跟不上身体的移动速度,现在看来,无疑是空间之力。
刚才似乎触动了记忆波动,得知了幽滦的空间之力,也是来自祂的“传承”。
作为祂选中的“传承者”,也继承了祂的一丝力量,比如,空间掌控。
在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中得知,无尽的星空深处,“诡艳”万古恒存,漫长的岁月中,唯黑暗与时空在其上留下点点留痕。
等等。
“那功法,吸收怨念、淫欲等负面能量,岂不是说,自己的身体,成了一个超大容器,里面充满了这些能量?”
他终是有些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失控,以自己薄弱的神魂修为去掌控这些能量,根本压制不住。
容器过小,容量便会将其吞没。
而神秘人,恐怕也是凭着强大的神魂修为强行压制吧!
手上幽光一闪,一副白骨面具出现在手上。
手指轻轻摩挲着略显粗糙的面具,脑海闪过这副面具的信息:幻妖面具,由域外妖族幻妖之头骨制成,有遮掩气息、改容换貌之能,且可以幻化出不弱的幻境。
这面具是神秘人自己猎杀幻妖制作而成,品阶不高,但对于如今的无忧,刚刚好。
“厌伯。”
炼幽对着幽寂的潭面,轻声呼唤。
四周一片空寂,出现一道佝偻身影,个子不高,身着一袭白袍,须发皆白。
突一出现,就躬身行礼:“老奴拜见主上。”
“不必多礼。”
“是。”
说着,挺直身躯,红润无须的脸上满是尊崇,清澈的眼中也是不见丝毫异色。
眼前这神秘老者的来历,炼幽从他的记忆中得知的,只是他的护道人。
具体来历、具体修为皆是不详。
“真的只是护道人吗?能看着主子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护道人吗?”
他心中暗暗念道。
还是,背后之人留下的后招。
大概率是后者吧!
甚至,极有可能是他“逼迫”着幽滦身作嫁衣。
炼幽深深的看着厌伯,看不出丝毫异样。
虽说在神秘人的记忆中得知,厌伯是绝对忠诚,可无忧还是留了个心眼。
或许无用,但自欺欺人也好。
“厌伯,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做?”
炼幽不打算装傻,他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厌伯依旧恭敬无比,缓缓答道:“主上如今刚刚融合传承,重塑身躯,体内潜伏着大量罪源,若不加以融合掌控,恐将会对主上造成一些损伤,老奴提议,主上目前当以磨砺心境为主。”
炼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话虽少,但语气很是肯定。
心境提升,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相信,自己应该还有其他之事。
“此方世界灵气复苏,达到一定程度必会被界网发现,此方世界将会暴露,届时定有域外强者会降临此地,主上应在此之前,修为提升到三境巅峰。”
“嗯。”
炼幽点点头,从他的话里可以得出几个消息。
一是自己现在掌控不了自身的力量,容易被“罪源”左右,易伤人伤己。
二是灵气复苏,早晚会与域外接触。
虽只从零稀记忆碎片中得知域外的消息,但记忆中的千丈巨影,抬手间毁天灭地的气势却令他绝望,若是这种存在看上了这个世界,那此方生灵还有活路吗?
三,虽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自己,要快速提升实力……
炼幽低头沉思许久。
“厌伯,你去把星夜楼收入囊中,到时我将有用。”
“是。”
厌伯一声应允,身形消失不见。
炼幽看向他消失的地方,眼中惊疑不定。
“没感受到空间波动……”
心中暂且将此放下,继续思考着刚才之事。
可以看得出来,自身实力的提升,对于厌伯来说,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自身故意压制修为,恐怕……
恐惧,也是一种能被自身吸收的负面能量。
虽然这概率不大,但炼幽不敢去赌。
他有所在乎之人。
手指摩挲着冰凉面具,眼中幽光闪烁,不时得皱起眉头。
那么,只剩下了一条路了。
一念至此,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那么,就由星夜楼开始吧!”
炼幽喃喃自语。
星夜楼,暗杀组织,成立于新纪元二十一年,以独特的星夜潜行之法,较高的成功率及独特的情报收集而闻名于地下世界。
首领陈天华更是以半步玄境从玄境这种几乎站在了大炎顶级的强者手中而逃的一命的狠人。
其整体实力在地下势力中,也是属于二流梯队中的顶端了。
不大不小,刚刚好。
现如今,身上罪源充足的无非就一种人,踏上修行之路的生灵。
无论是妖兽还是人族,皆为修行者。
要知道,罪源这种能量,可不单单是指一种特定的情绪能量,多种负面能量交杂而成,会转移的,无疑是更为高级的罪源。
在他看来,“罪源”更像一种因果关系。
而临死前的恐惧、怨恨及杀意等负面情绪更是会附着于凶手之上。
两者皆是手中沾满血腥之人,临死前的罪源,无疑是较为充沛且精纯。
对士卒出手,炼幽心中始终过不去那道坎,可对杀手,就没那么多顾虑。
捋清未来的路,炼幽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轻轻带上幻妖面具,流光微荡,身形一阵模糊,出现在原地的是一名面容普通,身着墨袍的青年。
“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所谓的‘罪源’!”
炼幽另寻一座巅峰,眼中幽光闪烁。
他,看见了!
群山间,令世人恐惧的炼神雾化作一团团黑影,一道道泛着幽光的虚影费力挣扎,浴血战士、蛮横巨兽等,欲挣脱黑影的束缚,重归天地间。
却如深陷无尽沼泽中,徒劳无功,只能化作黑影的一部分。
而山林间,亦是飘浮着一丝丝的五颜六色的絮状物,居定随风。
炼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伸出手,一丝淡红色的絮状物被牵引而来,绕着指尖飞舞。
“这是,杀戮之罪?”
炼幽略显疑惑,这与他记忆中相差甚远。
“无妨,试试便知。”
运转功法,眉心间,缓缓打开一道裂缝。
指尖的杀戮之源顿时消失。
炼幽能模糊感受到它在体内的流转,很快便来到了脑海,小了,但凝实了许多。
转瞬之间即被吞噬殆尽。
意识进入脑域,依旧空寂荒凉,只是漂浮的黑丝长了一小截。
随着罪源入体,心中顿时感到一丝满足?
……
炼幽缓缓睁眼,眼中清净深邃,对于这“功法”,算是了解了一些。
的确是杀戮之罪,可惜太弱了,弱到自己只是有这方面的一点想法罢了。
“看来,也不是太难。”
炼幽轻松了些,并不是完全接触不了这些。
“现在相当于白嫖到了一身修为了。”
想到这,便想到幽滦,想起他的所作所为。
炼幽握拳,轰出,前方一大片山林顿时被一股拳劲碾作尘埃。
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看手中的随战符文,及其内满满的收藏。
“幽滦,谢了!”
炼幽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尽然未来不可知,但现在的自己,仅仅单凭空间之力,便能位列大炎之巅!
正笑着,厌伯声音自后方传来。
“主上,找到了。”
……
梁州南部,南岳群山中腹,一片绿意盎然,蓝天白云多如是。
一座千仞孤峰上,两道身影突然显现,微风拂过,衣角正摆。
厌伯不再言语,只是把目光看向下面的群山万壑中的一座山谷。
小溪自山中深处慢慢流淌而出,远方时不时传来的兽吼鸟鸣,俨然就是一片僻静的荒无人烟的山谷。
炼幽则闭着眼,回味着刚才的空间初体验,良久,才喃喃道:“这种力量,在这简陋的修行体系时代,堪称恐怖。”
说罢,目光投向下方的山谷,下方空间一阵波动,隐匿阵法便截截破碎,露出其中的秀丽风光。
群山环绕间,亭台楼阁并立,院落四起,灵韵浓郁,草药多如许,端一看,好似是一片仙家府邸。
“谁?”一道惊怒声传来,十几道身影自院落庭阁奔袭而出,皆身着纯黑长袍,上面绘有点点星辰。
为首者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普通,身材中等,身上的绘的北斗七星灼华闪目。正立于山门前,正满脸戒备的环顾四周,浑身气势不断翻涌,半步玄境的气息席卷整片山谷。
“何人造访我星夜楼?”陈天华神识仔细探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情况,沉声问道。
四周一片宁静,先前的兽吼此刻也消失不见。
此时,千仞孤峰上,炼幽不禁的单手负背,右手虚指,目光看着下方的人影,缓缓开口:“就是他们?指出来。”
说着,不再言语,负于身后的左手虚握,无形的空间之力在掌心汇聚。
下方谷中,本就是风声鹤唳之际,首领陈华与掌管情报的金唤三,两人身上的气息莫名的一阵波动,惊的众人连忙转目而望,但可惜,看到他们二人也是一脸懵的表情。
其中一名胸前绘有五星的人正开口询问:“首领,金堂主,你们……”
话没说完,整个“嘭”的化作一团血雾,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仿佛是一场烟火盛宴,在场的人无论修为高低,除却他们两人,皆化作一团血色“烟火”,消弥于这天地之间。
这突然的变故,吓住了还在场的两人,先前还在一起谈笑的同伴,这一刻,化作了漫天血花,染红了这片山门,染红了这曾经一起共事的地方。
仅留的两人之一,体型胖硕的金唤三,伸出肥大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擦了擦白净油腻的胖脸上,刚刚猝不及防下沾上的血雾,身体不由得靠近首领陈天华,心中的恐惧稍稍消散,结结巴巴的说:“陈大哥,这...这......”
而陈天华也是一脸惊惧,好歹也是半步玄境,曾经刺杀过玄境大佬而逃得一命的人,连他也没有感到一点灵气波动,这……
见自己两人没事,旁边的金胖子也靠了过来,紧张的心情稍缓,作为老大,刚想安抚一下金胖子,却突见眼前两道人影凭空而现。
口中的话语哽咽了。
神情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领先半步身位的面容平静的墨色裘衣青年。
“奉我为主!”
平淡的话语却响彻整个山门前。
两人只觉话语中充满无上威严,令他们双耳隐隐作痛。
四周空间莫名一顿,继而变得狂躁起来,眼前人竟有些虚幻。
“这……”金唤三看了看陈天华,踌躇不决。
“轰...”周围空间猛的变得无比厚重,两人身上仿佛背上一座大山,硬撑一会,两人脸色胀红,再也坚持不下。
“扑通”一声,两人跪倒在地,眼中惊惧紧张之情更甚,口中作语却不见声音。
最终还是修为更高一筹的陈天华猛的提了一口气,艰难开口:“我等愿意臣服!”
话音落下,四周空间才缓缓恢复平静,两人大口喘着粗气,拱手作揖。
“多谢主上高抬贵手。”
平时高坐厅堂主位上发令的两人,此刻却跪倒在地,等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语。
见此,炼幽为所动,俩人虽说此刻看着狼狈,但能在大炎地下世间混出一些名声的,都是心性狠辣之人,又有几个简单?
“先跪一个时辰吧!磨一磨你们性子。”
话虽如此,却苦了陈天华二人,只是一句话,却要他们跪着,这...
最终还是陈天华开了口,苦涩道:“是。”
给旁边的金胖子传音道:“胖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我们栽了。”
金胖子只是跪着,不语,脸色一阵变化。
前一刻他们还是在大炎地下世界有名的灵境巅峰修行者,一声令下,不知多少人心惊胆战,脸色惊变。
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般跪着...
不过想着先前那一连串的“烟火”,脸色一变,很快从中回过神来。
终是回了一句:“陈大哥,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总比其他兄弟好。”
能混成一方势力高层,岂会因小失大?
看着安静跪着的两人,炼幽心中暗暗点头,能屈能伸,才是人才。
否则,不介意把他们都变成“傀儡”。
随战空间中留下的关于奴役生灵之法,不下万千,多数是以强大神识篡改记忆的低级之法罢了。
但也够用了。
套上一层枷锁,便成了不能反抗的“傀儡”,这种人,没有自主意识,对炼幽无用,也无趣。
一个小时后,俩人起身,以他们的修为,体内灵气贯通全身,即便跪上一个月也没什么事。
“带我看看你们的总部。”
“是。”陈天华应了一声,便转身带路。
一行四人,在陈华的带领下,穿过亭台院落,进入了这个颇具色彩的组织总部。
虽说在如今的炼幽眼中,这个组织很弱,弱到翻手可灭,但,那是他们的层次太高。
来到议事堂,吴忧直接坐在主位上,厌伯站在一旁,陈华与金唤三则恭敬站于堂中。
“说一下你们如今的组织情况。”主座上,炼幽淡淡的开口。
“是。”陈华先是站出恭敬的行礼,才缓缓开口。
“星夜楼如今培养出来的灵境杀手,及内部人员,不包括刚刚的各堂堂主及我们,共有十七人,其中灵海境两人,灵河境五人,灵溪境十人,灵境以下共有千余人左右。且有旗下产业有……由金堂主打理。所获资源存放于……”
听着陈华的禀报,炼幽面无表情,待他说完,才缓缓说道:“给你一天时间,召回梁州的人。”
说着,右手一抬,两道黑光映入两人识海,不过这一次,却是两篇功法。一篇身法《影》,一篇修炼功法《黑玄经》。
“这两篇功法你们传下去,你们以后参悟。”
…
一间密室中,炼幽端坐在地上,面目平静,手指尖环绕着一团黑红气体,隐隐有凄厉声传来,这是从那几人身上得来的“罪源”。
杀他们自然不是因为他们手上杀戮太多,不然也不会留下两个,主要是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自己也只是再做一次验证,熟悉一下功夫运作路线,毕竟不修丹田,于脑海中另辟开一处空间作为存储能量之处,也是第一次听闻。
在炼幽眼中,无论灵气还是所谓的“罪源”,都是能量,只是级别不同罢了。
但炼幽也有点疑惑,若他真的把全部实力传给我,会这么弱?
毕竟这方世界的高端战力,自己掌握着如此初级的空间之力,都能轻易间压制。
第二天,训练场。
一百多人齐聚于此,整齐划一,寂静无声,皆是身着黑衣蒙面,按修为强弱划分,除了寥寥几人露出面容站于队伍之前。
炼幽及厌伯突然出现在队伍之前,除了陈天华与金唤三目露尊崇外,其余之人皆是显露意外之色,紧紧的看着眼前这面容普通的年轻人与那一身白的老者,显然,陈华他们没说紧急召回之意。
不过,没关系了。
一道磅礴的威压自厌伯身上而发,直接镇压所有人。
陈天华走出人群,开口:“见过先生!”
一旁的金胖子也开口:“尔等还不快拜见先生。”
众人一脸茫然,最终还是在那股威压及首领的催促下,恭敬开口:“我等见过先生。”
待他们拜完,炼幽才缓手示意众人,才沙哑开口;“今日起,大炎再无星夜楼,唯有罪寻,尔等为旗下影字部。”
“我等谨遵先生指令。”众人齐齐应是。
“陈天华,金唤三,你们把功法传下去。剩下的由厌伯做主。”
“是,我等听令。”陈天华和金唤三连忙应是。
一片的厌伯也是躬身应答:“是,主上。”
待众人消散,炼幽才对一旁的厌伯嘱咐道:“厌伯,先提升他们的修为,年后再开始行事。”
“是。”
把事情简单交代后,炼幽就划开空间离去,管理组织这种事情,交给专业人士较好,自己只需在幕后把方向掌握好,就行。
“罪”这种能量较为奇异,是多种负面能量结合而成,能互相间转换,或许单种负能量较容易可祛除,可“罪”就以目前的记忆来看,难。
待组织人员发展扩大起来,只需一次机会,就能一起收割,这,也是吴忧给予他们功法的原因,别被人杀了,得不偿失。
如若用不得,那就先养着,起码,做个样子。
且,手下有人,也方便做事。
炼幽于黑暗中,打破空间,看着熟悉的断崖寒谷,这是他梦开始的地方。
他本想独自体验“空间隧道”,却不想里面如此死寂。
灰蒙蒙一片,找不到参照物,在里面待了许久,才终是遵循着那一抹熟悉感,破开空间方位。
又回到了炼神地。
回来了也好,这方奇异之地,他也是心存些许疑惑。
幽林之中,炼幽立于林海之上,无边的绿浪,一眼望不尽。
神识以自身为中心,如潮水般笼罩周围数十里。
全力施展,隐藏于林海中的妖兽,感受到这股强横的气息,顿时收敛爪牙,远方的妖兽不甘地怒吼几声,也是重归于寂静。
这已经到达了如今的极限,可神识外面,依旧是不尽的参天巨木。
“早有预谋吗?”
显然,这遥远的距离,对他当初的半残身,犹如天壑。
炼幽端坐于林海间,闭目,疯狂吸收幽滦留下的记忆结晶。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丝丝黑气环绕周身,安静漂浮的“乱神雾”逐渐开始暴动,不断翻腾。
终是如天崩般倾泄而下,整个中心山脉如沸腾的水面,尖叫声、兽吼声此起彼伏。
幽林深处,丈粗的藤蔓纵横交错,自地底而出,于古树间结成一个略显平整的露天站台。
站台上,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破旧衣条三三两两挂在身上的“野人”,正举着比自己还大的妖兽后腿啃食,猩红血液染红了他的前半身。
突然,抬头望天,见那翻腾的白雾,目露惊惧,匆忙甩飞巨腿。
“吼,该死...时候未到,‘炼神’……”
“野人”愤怒着,速度却是不慢,身体摆成一个诡异的姿态,紧贴藤蔓,血红逐渐爬满眼球,渐渐蔓延全身……
白雾倾泄而下,犹如万钧重锤直敲灵魂,“野人”瞬间目光呆滞,七窍流血。
历经多次,此次尤为凶猛。
“...还有、一次,我一定……”
炼幽沉浸于那光怪陆离的记忆世界中,对于外界是一无所知。
时间匆匆而过,炼幽睁开眼时,已是白天,暖阳正高挂正中。
记忆颇杂,但也找到了些许答案。
他自域外而来,奈何时机过早,于此地开辟“内空间”沉眠,直至乱世碑自天而降,扰乱了空间,至此,“内空间”现世,而他也自沉睡中苏醒。
记忆画面零零散散,这是炼幽的推断。
“内空间”不过是其随手而为,便已如此恐怖,这……
摇摇头,炼幽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至少目前来看,自己得到了想要的。
“这炼神地……罢了,是幽滦所为,那也就是我的,以后再探吧!”
该回去了。
……
森林
“老大,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条命,怕是交代在这了。”
一个浑身带伤,缠满绷带,只留两只眼睛的“木乃伊”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轮廓,被憋了一路的他,忍不住开口。
“小六,别说话,幽林里什么事都会发生。”
带头的中年呵斥道。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警惕也随之放下不少,这里离小镇不到六里了。
“小六,别说话,幽林里什么7事都会发生。”
带头的中年呵斥道。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警惕也随之放下不少,这里离小镇只有不到六里了。
“哦…”
被称作小六的人本来蠢蠢欲动的话语也随之咽下去,只能不甘地打量着这差点带走他性命的幽林。
嗯,还是那个鸟样。
突然,他眼睛飘到某处,见那里站着一道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小六被这身影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老,老大…”
“又怎么了?”
为首中年心中只不住的郁闷,早知道就不带他进来了,一路上啰哩啰嗦,更是差点陷团队于死地。
要不是你是我表弟,要不是你进来后我们收获爆棚,早让你永远留在这了。
想起这个,他心中也是止不住的喜悦。
外围兜兜转转了两三天,连根毛都没碰到,本想打道回府。
这小子却似着魔般望里走去,这一去,也是不得了,满地的尸体啊!满地的宝贝啊!
想起那一片狼藉的场面,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好处很多啊!
不过他们也不贪,仅仅是把最好的、能拿的,都拿了而已。
里面果然是天堂啊!
这一趟,赚的比以往加起来都要多。
光是凝台妖兽的兽核就有三颗……
“有,有人…”小六哆哆嗦嗦道。
“嗯,知道了,不就是人嘛,嗯?人?”中年人本来就想敷衍一下了事,随后反应过来,脸色立即就变了,变得无比严肃,甚至是恐慌。
自己一直在感知这四周,可以说除了他们,没有什么活物,可现在小六竟然说有人,这意味着什么?
来人比他们强,才能屏蔽他的感知,可他已经是凝台境四重天了啊!他都没感应到,那…...
如今大炎处境不好,外有妖族虎视眈眈,内部也并非铁桶一块,尤其是新国首战之时,衍生的各个反炎组织、杂碎败类,更是多如牛毛。
如今这些败类更是传了下来,好好的人不做,专做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勾当。
以前的林间兴,也就是为首中年人也只是听说过,同行所遇的最强之人也不过凝台境,如今竟然出现了灵境强者,这…...
心中所想颇多,也不过一瞬之间 ,一个眼神,吩咐同伴做好准备,这才朝小六目光所向之处看去。
果然,小六没乱说。
一道身影正驻足看向他们,他修为最高,甚至能看到那身影全是笼罩在宽大黑皮裘下,露出的那张年轻面容。
但这不在他的感知内,他甚至觉得,要是闭上眼,可能都不知道前面有人。
林间兴面不改色,心中却在苦笑:多希望这只是小六在开玩笑。
可现实总是残酷,也总要面对。
带领众人,缓缓走到那道身影之前。
终于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嗯,锻体六重。
这时,巍巍颤颤的小六极小声的说:“老大,只是淬体六重而已,比我还低,不要怂。”
对此,不光是中年人,同行几人也是忍不住开口:“闭嘴!”
心中止不住大骂:“刚刚都没感知到,现在突然就变成淬体六重,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吧!”
不过,这也不怪小六,毕竟,他只是淬体九重,刚刚离得远,他感知不到。
“阁下拦在此处,不知有何用意。”
林间兴斟酌了语句,警惕的开口。
心中却在想,“该不会我们做了一回黄雀吧!这真实要命啊!”
要是自己辛辛苦苦打的野,被被人抢了,自己肯定会抢回来,甚至……
同行之人也是警惕的看着前方的那道整洁干净的身影,也就是炼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就连反应迟钝的小六,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悄悄退至众人身后。
看着眼前这群满眼警惕的赏金猎人,对于他们的谨慎,丝毫不意外,在这个没有律法道德之地,没有警惕之心的人已经永远的留在了这片森林里。
当然 ,这也是从融合记忆中知道的,这里,只是那个人的娱乐场所。
不善与人交流的他,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表达自己的善意。
缓缓开口:“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看你们也要出去,一起吧。”
看着对方那面瘫一样的脸庞,听着那沙哑如乌鸦般的声音,小六感到一阵难受 ,忍不住摆过头去,所幸位于队伍最后,无人发现,起码,同伴没发现。
林间兴听到对方的话,心中的警惕之心更盛,哪有一来就要同队的,我们很熟吗?
脸上却是挂上了笑容,客气的说:“好,能和阁下一起,荣幸之至,你先请。”
说着,一手握着百锻合金刀,一手摆了个请。
见此,炼幽也毫不犹豫地向小镇上走去,他不在意他们心里怎么想,有时候,表面的交情就挺好的,如果深扒,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一路无话。
炼幽一人在前,林间兴等人隔着五十米缓缓跟着,眼中的警惕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比他们前次全队陷入死境之时更盛。
还是小六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氛,找到林间兴,悄悄问道:“表哥,你有必要这么严肃吗,你也不看看那小子多大,顶多二十几,能有灵境?”
这次为了吸引林间兴的话,更是喊起了表哥。
看了前面一切如旧的炼幽,才悄悄开口:“能完全屏蔽我的感知的,要么是灵境,要么有屏蔽之物,无论如何,这也是我们惹不起的,你小子别给我找事。”
说着,狠狠的瞪了小六一眼,这次把目光看向炼幽。
他心中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调调呢,如果是前者,他们自然无话可说。
可要是后者,那可是价值连城之物啊,灵境强者也会心动…...
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但迅速熄灭消失不见。
赌不起。
他有这种宝物,为何会在我等面前展露,明明可以自己一人悄无声息的走,只是为了向我们炫耀?
看着不远处那不急不缓的身影,好似对周边事物毫无戒备之心。
林间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听说修为高深者,可以改容换貌甚至返老还童…...
很快,出口到了。
炼幽算率先一步踏出,看了看高挂的暖阳,心中莫名轻松了许多。
身处炼神地中,他冥冥中感受到一种压抑。
这种感觉并不明显,自梁州回来后,才慢慢发现。
现在看来,不是错觉。
林间兴等人也是背着巨大的行囊走出来,众人脸上的神情依旧紧张。
见此,炼幽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众人皆看向林间兴,见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我等会在此地休整一夜,明天出发回新夜城。”
新夜城,一个小城,在迷雾之都东面一千多公里处,离这不远。
“嗯...可惜了,那就此别过。”
炼幽转身离去。
他们的收获,炼幽看在眼里,也是知道了是自己所为。
那股气息,一直环绕不散。
如若他们是那种人,那么炼幽不介意再尝试一下“罪源”。
毕竟,炼神之地,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的领地。
未经允许,拿了我的东西,我拿回来,很合理吧!
追寻着来时的路,看着街边依旧热闹,也算故地重游了吧!虽然是第二次来。
突然,炼幽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前,这是几个月前进过的店铺。
是的,如今,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在外面踱步许久,还是走了进去。
依旧是那句“两瓶白槲酒,两包槲子烟”。
槲酒分白青红三等,白槲是最低价,也是最受众的一种。
依旧是那沙哑的声音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店铺老板,老板连忙把东西拿好。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几个月前也有个邋遢的年轻人来过?
夜幕降临,黑色再次笼罩这片大地,辽阔无际的黑色幕布上唯有一轮明月、稀疏的几颗星辰来装饰。
此地最高的建筑物是天虹商行的分行,天虹商行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商业公司,其创始人更是如今高坐十方阁,拥有着其他商行难以企及这先天之势。
天虹分行顶部,片片青石瓦上,坐着一道身影,拎着酒瓶,时不时的灌上一口。
双目无神的盯着那轮明月,不语。
他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又能去哪,一切,只不过是随风逐流的自由。
渐渐的,起风了,吹起了随身的衣角,吹不起他那颗沉沦的心。
第二天,行走在街道上的炼幽,感受着这热闹的繁荣,心中的孤寂也缓缓消散。
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一棵巨大的槐树下,一名瘸着腿的老头,晃悠悠的走到树下,打开包袱,拿出一张带有血迹的席子铺开,摆上妖兽血肉,都是些低阶妖兽,最高的也不过是锻体九重。
也不招呼,也不叫喊,只是坐在地上,歪着头,眯着眼,一口一口的抽起旱烟,吐出道道烟圈,时不时的咳两声,待气顺了,又"吧唧吧唧"的抽起来。
街边,出现几道魁梧粗犷的青年身影,很快的就来到老头摊前,笑呵呵地道:"魏老头,又来了哈!你爱抽烟,今天我们几个拿五斤槲心草跟你换哈!别介意哈!"
说着,几个人手却没停,飞快地卷起地上的席子,连肉带席的拿起,转身,摆摆手,"走了!哈哈!"一溜烟的跑远了。
魏老头好似才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睛看着那几道离去的身影,咳了几声,才骂骂咧咧的起身骂道:"又是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让老子抓到,不然头都给你打歪!"
随后,又抽了几口旱烟,浑浊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槲心草,好一会儿,才弓腰捡起,准备离去。
"老爷子。"
在魏老头准备离去之时,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手中的动作一顿,定眼向前方看去,一道黑袍身影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街道上。
与声音不符的年轻面庞上满是平静。
魏老头眯着眼,一言不语,慢慢的收拾东西。
自己虽然受伤境界滑落,但灵境的神识却还是在的,眼前这人竟然能避开过他的感知,不简单。
来人正是炼幽,在游逛街边时,炼上神秘纹路一阵发烫,陡然间发现一道粗壮且虚弱,猩红而又掺杂缕缕金光和点点紫芒的怪异光柱悍然而立。
心中疑惑,随即而来,也是看到了这一幕,见他准备离去,方才出言相留。
临近一观,这才发现才发现他身体有恙,瘸腿处残留着丝丝冰寒毒意,吞噬体内的血气,其丹田处更是被打出道道裂缝,其内灵气不断的流逝。
这……
又是一个丹田破碎之人吗?
炼幽心中思绪万千。
观丹田之大小,其前身应为灵河境强者,如今的气息怕是能有凝台后期就不错了。
且,炼幽眼中幽光闪过,见其丹田处的裂缝已然扩散到凝炼的百丈台基上,怕是要不了多久,他的修为……
魏老头见这人一个劲的看自己,禁不住浑身发颤,也不管这人干啥,操着荆州特有口音就问:"你弄啥子?老看着老头子我干啥?"
"别误会,我没恶意。"
炼幽依旧是低沉沙哑的声音。
"装神弄鬼的,好好的说话。"
见他还是那声音,魏老头听的头的大了。
"我声音受损,见谅!"
已经确定了魏老头的身份,炼幽微微躬身道歉。
"能聊聊吗?"
见这黑袍人态度不错,魏老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继而又抽了口旱烟,"聊什么?你这年轻人,不找小姑娘聊,来找我个糟老头子?"
向他的眼神中也是带有好奇之色。
"我能治好你的伤。"吴忧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一件小事。
"你说什么?"
老者一脸震惊,自己的伤多严重自己知道,以现在大炎的医疗技术,没希望,不然……
"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
"丹田。"
"好好好,如果真的能治好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魏老头连连点头,止不住的惊喜,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势,这让魏老头对他多了些期盼。
而这,也是炼幽想要的。
魏老头环顾四周,对吴忧道:"跟我来,咱慢慢说。"
说着,身影飞快地朝街道深处掠去,快若闪电,瘸着的腿仿佛影响不大。
直到一间在这城里少见的破木屋前停下,打开门,"砰"的一声,木门紧紧关闭,才缓了口气,就见到木桌对面的黑影,静静地站在那。
苦笑一声,魏老头才摆手作揖:"阁下果然厉害,佩服。"
虽然刚才嘴上说着感激的话语 ,但自己的伤势大炎官方都没办法,突然冒出个见不得见光的家伙说能治,谁心里没点心思。
虽说石碑内秘法无数,可若有人参悟出来这种奇异之法,大概率也是国家来人,而不是眼前这平平无奇之人。
谁知道是不是来消遣自己,或有求于自己不得而编造出来的,毕竟自己的身份可不简单。
自己的伤势虽是机密,但有心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至于能屏蔽神识感知,这种灵器虽珍贵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丹田破碎,灵气流失,在这个时代就象征着注定成不了强者。
但,看着墙上安静的,还在滴滴答答走个不停的钟表,也暗暗摇头。
那是最新版本的妖气探测仪,可探测出妖王级的妖气。
倒了两杯水,摆手示意炼幽坐下。
随后,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期待而又惶恐的望着对面的身影,忐忑的问道:"阁下,真的有办法治疗我丹田的创伤?"
看着眼前这眼神变化的老头,对于刚刚的一些动作,炼幽也没说什么。
虽说人老成精,动作很小心,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微小动作都显露无遗。
喝了口茶,缓缓开口:"不但能让你重回巅峰,还能脱胎换骨,年轻个几十岁,最重要的是,能让您追上同代人的步伐。"
"好好,不求其他,能恢复丹田就好。"
老头满是喜意,至于他所说的变年轻,及追上同代人,当个笑话,不,当他安慰自己的话吧!
同一时代的人啊,曾经并肩作战的老伙伴,如今已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了啊!
在那个山河破碎,战火纷飞的年代逆流而上,引灵入体,成就超凡灵境,如今,多半已经超越灵境了吧!
说着,老头眼中满是回忆与感慨。
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连连抱歉:"不好意思,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见谅!"
看着对面的炼幽摇头,转换话题。
"你要我做什么?先说好,危害国人利益的事坚决不做。"
老头子活了那么多年,虽不是什么老狐狸,但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先打个预防针,得到时候自己左右为难。
见魏老头这么说,炼幽喝了口水 ,语气平淡真诚:"不会危害国家,相反,对国人也有利。"
"那就好,那就好,免得老头我为难!"
见老爷子答应,炼幽嘴角微勾,一挥手,空间屏障生成,周遭环境被隔绝。
继而右手一转,一颗晶莹的丹药丸子出现在掌心,散发出阵阵异香。
魏老头禁不住闻了几口,感觉身体一轻,好似年轻了几岁,又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全身暖洋洋的,丹田处也有了愈合的趋势。
"这……"
老头一脸狂喜,只是几缕药香,就能让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要是全颗吞下,那……
不敢想象!
手一抬,把丹药抛向老头,见他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接住,一脸茫然,炼幽示意让他吞下。
可魏老头竟然犹豫了,这光是药香,就能让自己的丹田有动静,整颗下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自己这情况,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剩下的……
然而不待他做出决定,炼幽又是手一挥,丹药飞快地钻进老头嘴里,入口即化。
待老头反应过来,丹药已经化作磅礴的药力在其体内飞快流转,滋润着干枯、衰老的经脉。
瘸着腿中附着的寒气被只是药力一个冲刷,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然而,只是消耗了其中一丝丝的力量,庞大的力量更是洗涤肉身 ,滋养内谷,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人,体外包裹着一层腥臭的杂质。
有一部分药力则是流向丹田,以霸道的方式,疯狂的弥补裂缝与扩张丹田,短短时间扩张了几倍,由一条安静的小河流变成了滔天巨海。
灵海上巨浪汹涌,蓝光绽放,道道神秘意象于海浪中沉沦起伏。
余下的,则是沉淀积累在身体之中…...
看着逐渐恢复,气息不断增强的魏老头,炼幽则感叹自己或许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容易善良,这是个坏习惯,得改。
不过,他的身份,用得到。
且,这也是这位老英雄应得的,他不应该就此落寞一生。
就这样,时间流逝,一天悄然而过,静坐着查看记忆中秘闻见录的炼幽突然睁眼。
"快完成了!"
茶桌对面的"黑人"手指轻颤,猛地握拳,表面污垢被一股强横的力量震碎,四处散落。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疑惑道:"成功了?"
仔细感受着体内的磅礴的灵气,远超以往,且好像觉醒了某种神通秘术?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坚毅阳刚的脸上满是疑惑,谁能想到在一天前还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瘦小虚弱的破旧身躯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充满无穷潜力,血气充盈的强壮身体。
"哈哈哈,我魏山河终于回来了!"
紧握拳头,感受着那远超以往的健壮身躯,那扩大了几十倍的丹田与神识,仿佛无穷尽的灵气,这久违的力量,让他止不住的狂喜。
眼眶却有点点湿润,很快收拾心情,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这赋予自己新生的神秘人,一如既往地不知其深浅。
拱手行礼:"万分感谢阁下的重塑之恩,从今以后,我魏山河的命就是阁下的。"
看着魏山河,炼幽摆摆手说道:"没那么严重,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训练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与刺客组织差不多吧。”
"什么?"
魏山河大惊,刺客组织?
这种地下势力?
"你说过,不会做威胁到国人的事的。"
魏山河不敢置信,周身气势爆发,茶座被掀飞,看着眼前的给予自己新生的恩人,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
个人恩惠与家国情怀,两者间,他难以取舍。
见其如此反应,炼幽也是点头,他要的人,就该是如此。
"是专杀恶人的组织,相反,还替国家清理不知多少渣子。"
炼幽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大概解释了一下。
“且,我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
"这种暴利的行当,你确定你能忍受的了诱惑?我们没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罪行,更何况剥夺他的生命。”
"我为的是'罪',而不是钱财,当然,有钱更好。而且,你还是那么信任你的同伴?”
“时境过迁,你当初的同伴,又有多少成了曾经讨伐的对象。"
炼幽满不在乎的说道。
"且,你认知里的那些伙伴,也是我的目标!"
说着,眼中闪着莫名的幽光。
魏山河听到这,缓缓平息了心中的想法。
回想着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到如今早已形同陌路,能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
或许就那么几个吧!
对于曾经过惯苦日子的他们来说,乱世是绝无仅有的机会,只想怎么才能爬的更高,至于一心为国的,又有几个?
至于当时的自己为什么离开?凭着当初的功劳,混个职位不是简简单单?
不也是给他们让路吗?
与其留在那位置以后兵戎相见,不如趁早走人,留个体面,日后见面也能讨个欢喜。
魏山河沉默着,自离开京都后,他便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回了老家。
这一路的风景他也是看在眼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位的声音渐渐消失后,底下的人胆子又肥起来了。
虫蛀之祸,不论王庭,自古皆有,现在只不过是历史的轮回罢了。
他管不了,也没办法管。
想的这,他不禁摇头苦笑,被废的这些年,他也曾想过,自己的一生为了什么?
国家的未来?
自己的荣华富贵?
到头来只剩下一身伤病罢了。
不过想到那几个整天嬉皮笑脸,痞子般的壮硕青年,想到了边境那曾经埋葬了多少同胞的荒原,想到了当初自己改名'魏山河',誓要挽救山海大地的决心。
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是对大炎未来的希望!
看着对面的身影,神秘莫测,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超越了灵境,依然看不出其丁点气息,恐怕在九州,也是最顶尖的强者。
其处心积虑都要打造的组织,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罪"吗?
还是如那二十年前昙光一现的“扶光”?
思考了许久,窗边的艳阳已高高悬挂半空,终于做出了抉择:"我答应你帮你训练组织,但要是你做出危害国人的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阻止你。"
或许自己没办法阻止他,但如果真的危害到大炎,身处其中的自己,或许能有更多的机会来阻止。
对此,炼幽毫不意外,两条路,他必然会选择后者。
看着他满脸肃重,目光投向窗外,望着喧闹的街道,道:"没必要那么认真,我不会骗人!要不要和你那几个小伙伴道别,没了你的关照,这一走,再回来,他们可能就不在了。"
想到那几个无赖小子,魏山河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
正如对方所说,就那几个小子空有一腔热血,但烂到不行的资质,淬体七八重的修为,可能连个有点资质的中学生都打不过,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点。
(大炎普通人的标准是锻体三重以下,即便不修炼,在灵气的滋养下也会达到。)
在这里,只是怀着那么丁点希望能换取资源,改善功法的炮灰。
自己一走,他们又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
或许,幸运点,下次回来,能见到一人;不幸,恐怕连尸骨都见不到。
……
另一街道旁,同样破旧的院子里,那几个青年吞食妖兽血肉后,正在修炼,淬炼身体,沟通着天地间的灵气。
突然,一个包袱从天而降,落在院子中,惊醒了刻苦修炼的几人。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大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妖兽肉和几颗不规则晶体,一本功法,还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老子走了,以后没了老子的照顾,留在这里只能当炮灰,你们还是滚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们!魏瘸子留。
高空之上,炼幽和魏山河凭空而立,看着环顾茫然的几道身影,转头对旁边说:"满意了吧!剩下的就看他们了。"
魏山河收回目光,略带感激的看向吴忧:"走吧!"
抬手,一道空间门户凭空出现,不待被吓到的魏山河反应,两人便消失不见。
断崖寒谷,此地以被炼幽当成了基地。
遍地的乱石早已被清除,一片青青绿茵,远处传来不知名妖兽的鸣叫,安静祥和。
空间一阵波动,两道身影出现在潭边。
一个呼吸间的空间之行,麻木了魏山河的心神,不过好歹也是玄境修行者,慢慢地反应过来,震惊的对炼幽说:"刚刚,那是什么?穿越空间?你能掌控空间?"
在科技时代,这种多次出现在书上及影视中出场的奇特力量,想不到在如今竟然成了现实。
想到曾经影视上,传说中的那种挥手间空间破裂,动则毁天灭地。
甚至,连整个宇宙,都被空间切割成两半,或压成一个平面的恐怖力量,心中对炼幽越发的忌惮。
掌控这种传说中的力量的他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以对大炎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
撇着一旁眼神不断闪烁的魏山河,吴忧什么也没说,随他猜,只要结果对我有利,不影响我的计划就行。
"以后这里就是总部,你负责训练管理,交接任务,消息渠道会有其他人来通知你。"
最终,还是炼幽出声打断了他的猜想。
"是。"
魏山河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人,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应答。
虚空一指,两道功法凭空刻印在他脑海中。
"这是你要教给他们的功法。如今的功法太烂了。你先自己参悟。"
"是。"
又是一声应下,亲眼看着眼前的炼幽缓缓消散,才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参悟起脑海中的两部功法。
一部《黑玄经》,一部《影》,一部修行功法,一部身法。
魏山河打开《黑玄经》,静静参悟,"世间生灵,血乃根本,淬…"
越是参悟,越是发现其内容之深奥,其势之威,尤是其中对灵气的吸收与运用,远超这个时代的种种功法……
站在山巅,轻声道:“厌伯,那边情况如何?”
炼幽知道,厌伯此刻身处梁州影字部,离此地十万八千里。
但炼幽深知,他听得到。
他这种能横跨星空的大神通者,此方世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果然,话语刚刚落下,身旁就浮现厌伯的身影。
一如既往的行礼。
而后才慢慢回答。
“主上,那边的情况还算不错,梁州全员转修功法,其余分部也是陆续有人连接总部,开始转修。”
“还不错。”
“厌伯,你做几个传送阵,连接此地与南岳群山,方便他们把人送过来。”
“以后,此地方为总部。”
说着,紧紧盯着厌伯,见他还是一脸淡然之色。
最后,还是开口。
“把陈天华与金唤三叫来吧!”
以他如今对空间里掌控,还不足以开通一个稳定的空间通道。
不多时,两人已跪倒在前,在得知此地是炼神地后,心中的惊骇已然爬上脸庞。
为大炎之士,谁不闻炼神地之凶名。
炼神雾之诡异,令人谈及色变。
修为越高,受到的攻击就越高。
世人皆知其诡异,但身为地下世界一方势力之主的两人岂会不知,它除了国战之时的显赫凶名外,还曾经埋葬了军方的一位顶尖大佬啊!
玄境啊!
还是占据大部分资源的军方玄境啊!
此刻,两人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即便是当初被迫臣服也没此刻受到的震撼多。
还不论刚刚的穿越空间之术……
炼幽却不给两人时间,直接对陈天华道:“我观你也是在灵境沉淀已久,如今可是有了破镜之机?”
陈天华回过神来,连连回答:“有,有的,我转修先生所赠功法后,已然有了些许眉头,不过三年,我必然能登上玄境。”
“三年?”
炼幽喃喃低语。
“三年太久了,你呢?胖子。”
金唤三听着,肥胖的身躯连连哈腰,小心的说“先生,我是堆上来的灵境巅峰,此生怕是没机会了。”
金胖子心中也是一阵胆颤,虽不知为何会问这些,但依旧是怕了。
打着收服的旗号,还没见面先杀一群,故人化作烟火的诡异场景,恍如昨日。
一旁的陈天华见此,也是开口:“先生,他的能力不在于打斗,而是管理,我们的众多产业都是他在负责,我们先前有名的情报正是他负责的。”
他也是怕自己多年的同伴就此埋葬在此。
炼幽低头沉思,些许。
取出两颗晶莹的药丸,与先前与魏山河交易的丹药不同。
前者,为一气造化丹。
即便是在域外星空,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而这,只是普通的增强修为的丹药。
“服下吧,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破境之日就在此刻。”
两者闻言,皆是一震,相视一眼,接过丹药,吞下。
两人化作光茧,丝丝缕缕的灵气化作茧衣,环绕周身。
金唤三的胖脸上竟出现一丝端庄之意,让炼幽忍不住看了一眼。
“厌伯,传送阵之事?”
炼幽转身看向一旁的厌伯。
或许换作他人,炼幽也不会如此着急,可若是厌伯……
“忠心耿耿”的大神通者属下,压榨压榨也是可以的。
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宝贝啊,至少在目前看来,他是万能的。
果然,厌伯拿出五个光华流转的玉符,静置悬空。
空间肉眼可见的泛起阵阵波纹,炼幽知道,这是与空间共鸣的现象。
收起来,正想好好观摩着,身后的两人一前一后的两声巨响,打断了想法。
此时没有空间屏障,也是炼幽实际上第一次见突破玄境的景象。
两人皆是身形悬空,一左一右,相隔数百米,灵海于头顶上显现,海浪中异象呈现,沉浮间不见其容,天地间一阵压抑。
炼幽正想着他们会不会把异象展露出来,只见他们缓缓收起灵海,稍作调息,赶忙下来拜谢。
二人再次跪倒在地,不同的是,此时此刻,两人皆是心怀欣喜。
“好了,起来吧,这东西你们拿着。”
炼幽说着,拿出两个玉符交给二人,二人接过,一阵迷茫。
“神识探入其中。”
二人照做,神识在一阵扭曲后,竟看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南岳群山,及那恍若仙境的亭台楼阁。
“这……”
回过神来,两人皆是惊骇。
“此为传送玉符,今后你们二人把搜寻到的苗子送到这来,接受训练。”
“是。”
二人虽不解,但依旧大受震撼。
突然,一道强横的气息自远方飞来,正是魏山河。
他原是在参悟功法,正入迷之际,两股同级别的气息显露,于是,他寻来了。
山巅上,魏山河落地,见到炼幽,先是一愣,打了声招呼。
“他们是?”
魏山河看着眼前的一胖一瘦一老,问道。
一胖一瘦,与先前的气息相同,两个玄境。
看着厌伯,魏山河感觉如炼幽般,不知深浅,初觉为凡人,可是这里能有凡人吗?
炼幽在他打量之际,也是介绍起来:“他们都是你以后共事的同伴。”
指着一胖一瘦说:“他们是陈天华、金胖子,影字部负责人,前者负责出任务,后者负责情报收集。”
指着魏山河说:“魏山河,负责总训。”
“而厌伯,则负责组织整体运转。”
“是。”
众人齐答。
除却厌伯,三人皆是心思泛滥,皆在心中思考着对方是谁。
炼幽见此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大体框架建起来了,这个组织也算成了。
“金胖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定个小目标,情报遍布大炎。”
闻言,已成玄境的金胖子还是脸色一白,这……
“先生,情报工作,除却资金外,便是人员,如今我们虽说高端战力众多,可手底下能用的人、还有资金,却是不多啊!”
金胖子脸色苍白,忐忑回道。
心中有句话他没说,在外的人员听闻星夜楼“易主”后,底下的人员流失了不少。
闻言,炼幽却是一笑,缓缓道:“不多,三个玄境还不多啊!”
三人皆是灵气贯穿全身,气息连通天地的玄境,此刻竟觉得有些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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