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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女尊世界称帝

冰冻三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再次醒来,周锦从叱咤风云、武艺高强的镇国女将军,穿成了女尊世界天赋值为零、自卑胆小的周国九皇女。九皇女生性愚笨,又懒惰胆小,最后被二皇姐利用,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女帝老娘。可是好人自有好报,恶人自有天收。周国女帝贤德一生,用毕生功德换来异世女将军周锦统一山河,平定四方,还人间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从此,女尊世界又起风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就此诞生。周锦文能说退百万雄师,武能千人之中取敌方首领之命。通医毒、识巫蛊,知种植、懂耕织。周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片弥漫了百年战火的大地,终于得到和平。而周锦也在这平定天下之旅中,误娶了娇妻。何为误娶?本以为是个安分守己、体贴温顺的小家猫,谁知竟是獠牙锋利、狡黠妖孽的大白狼。周锦笑叹:哪样都行,是...

主角:周锦,商玉君   更新:2023-01-09 1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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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锦,商玉君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女尊世界称帝》,由网络作家“冰冻三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次醒来,周锦从叱咤风云、武艺高强的镇国女将军,穿成了女尊世界天赋值为零、自卑胆小的周国九皇女。九皇女生性愚笨,又懒惰胆小,最后被二皇姐利用,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女帝老娘。可是好人自有好报,恶人自有天收。周国女帝贤德一生,用毕生功德换来异世女将军周锦统一山河,平定四方,还人间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从此,女尊世界又起风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就此诞生。周锦文能说退百万雄师,武能千人之中取敌方首领之命。通医毒、识巫蛊,知种植、懂耕织。周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片弥漫了百年战火的大地,终于得到和平。而周锦也在这平定天下之旅中,误娶了娇妻。何为误娶?本以为是个安分守己、体贴温顺的小家猫,谁知竟是獠牙锋利、狡黠妖孽的大白狼。周锦笑叹:哪样都行,是...

《我在女尊世界称帝》精彩片段

夜色如水,一望无际的夜蔓延到天边。

但黑夜中的京城并不完全是静寂肃穆,在家家户户或真或假紧闭门窗、闭眼入睡时。

白幔遍府,正在为周老将军守灵的将军府周围正燃烧着有如地狱般沸腾的火焰。

整个将军府外面,竟是围满了手持火把,面容冷肃的黑衣人。

而将军府里面呢?

鲜血染红了整个将军府,一片阎罗烈狱的惨景。

周遭的夜色像掩藏着数不清的魑魅魍魉,周锦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此刻她的轻甲上染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亲友的。

在接到祖父去世的消息后,周锦再也无法安稳守在边疆。奏请回京的文书一经上达,还未批准,她就带着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没想到,本是秘密回京的她这一路上却遭到了数不胜举的暗杀,若不是她的亲信皆是武艺高强之辈,即便强大如她,也不可能活着到将军府。

周锦握紧了手中的红缨枪,此刻的她腹背受敌,孤军奋战,又筋疲力尽,伤痕累累。

可她抬眸看向前面的灵堂。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一定要见到祖父的最后一面。

这样,即使是去十八层地狱,她也能坦然了。

“唰——”

是利剑刺破长空的声音。

来了。

周锦脸上绽开了一抹妖异至极的笑,配上她摄人心魄的美貌,血色与姝色结合,更是人间绝色。

像一只嗜血的妖精。

妖精显威了。

周锦手中长枪虚虚一划,精准刺中房梁上跳下来的死士。她又轻巧一跃,像一只轻盈的蝶,避过了身后的利剑。

长枪回旋,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周锦耳朵轻动,瞬间侧身避过了飞来的弯刀。

身后传来一声浅浅的、胜券在握的嗤笑。

数把刀剑飞快斩来,周锦双拳难敌四手,向后退了好大一步,手中蓄力,顽强地用长枪堪堪挡住了刀剑攻击。

“呲——”

刀剑与尖枪碰撞出了刺耳的声音,隐隐还有火花四溅,周锦一阵耳鸣。

她心中一横,星眸凌厉,侧身翻转,飞快抽出长枪,动用内力,狠狠地将长枪刺入了死士的心脏里。

可是还有更多的死士向她围来。

即使此刻的周锦已经是强弩之末,她的章法却毫不紊乱,仍然如在战场一般,招招致命,精准刺入死士要害。

长枪也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在鲜血中如鱼得水,与周锦配合得天衣无缝。

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告诉主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周锦笑了。笑自己一如既往的会安慰人。

“咣——”  红缨枪如她所想,不堪重负——断了。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情景。

她早在进入京城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她的红缨枪被人动过手脚。

这一瞬间,活了二十六年,只六岁时在爹娘葬礼上流过眼泪的周锦,止不住的泪意上涌,双眼发红。

红缨枪陪伴了她二十多个年头,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是她珍爱的宝物!

也罢。

祖父死了,亲信死了,红缨枪断了。  天要亡我周锦。

“给朕将她筋脉断绝,武功费尽!”夜色中传来一声暴喝。

死士们面面相觑,再次行动,每个人心中都是十二分谨慎。

却没想到,周锦竟是束手就擒,并未反抗。

听见这个预想中的声音,周锦反而冷静下来。

当今圣上冲动易怒,暴躁无脑。  她还有谈判的机会!

“嗯——”

周锦从胸腔中传来一声闷哼。

即使手筋脚筋被挑断,身体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她也未曾示弱,做出她认为的弱者行为。

但额上已是冷汗连连,连呼吸都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周锦疼得快要晕了过去,双眼一片血色,渐渐模糊。

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嘴唇。

嘴里传来了血腥味,周锦意识又有了几分清明。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

“朱廷宇啊朱廷宇,我都这般模样了,你还畏首畏尾不敢出来,你他妈真是十足的孬种!”周锦朗声大笑道。

一身明黄色正服的朱廷宇从夜色中走了出来,脸上神色阴森一片,就是一条在暗夜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死到临头了还敢挑衅我,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朱廷宇阴恻恻地说。

周锦对他莞尔一笑,慢悠悠地说:“谁挑衅你了。我这不是陈述事实吗?”

不得不说,凡间传言没错,周锦比她那被称作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表姐周姝美多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一笑仍然那么倾城,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她墨发如瀑,月眉星眼,银色的轻甲上血迹斑斑,如一朵娇艳欲滴,但饱经风霜摧残的莲。

孤高傲岸却也引人生怜。

若不是这周锦一心忠于先帝,百般看不上我,又手握重军,我怎么会舍得如此重伤美人。

朱廷宇心中淫邪地想,到时候非得毁了周锦一身傲骨,让她只能夜夜承欢于我的胯下。

“我不与你多费口舌。”朱廷宇道,“周锦,交出虎符,饶你不死。”

“虎符啊?”周锦拖长了调子,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何不问问我的好副将,你的好将军李原呢?”

周锦掩下眸中的愤怒,扬声道:“你俩可真是蛇鼠一窝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这么喜欢在暗中窥伺吗?还是说耗子做久了,见不得光了哈哈哈哈哈。”

“你!”朱廷宇动怒。

走进了周锦,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让他尝尝自己的威风。

巴掌高高举着,带着凌厉的风,向周锦的脸招呼而去。

周锦嘴角绽放一抹血腥的笑容。

“啊——”

是朱廷宇尖叫的声音。

再看他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

周锦竟硬生生地给他咬下一块肉来!

周边死士同时拔剑,把把利剑架在了周锦雪白纤细的脖子上。

李原也终于舍得从暗处中走了出来,对着朱廷宇有几分无奈道:“不是和你说了别靠近周锦吗,她从小征战沙场,身边手段数不胜数,岂是你这等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能防得的。”

藏在暗处的耗子终于出来了。

周锦半点眼神都未赏给李原,只是巧笑倩兮地看着朱廷宇:“好了,我们来讲条件吧。”

“我的齿内常年藏着剧毒,这种毒药不出半刻钟便会让人化成一滩血水。解药嘛,我自是有的,就在将军府。”

“就看你朱廷宇惜不惜命了。”

“你个贱人!我真是小看你了!”朱廷宇暴怒道。

他心中愤恨难挡,从旁边抽出一把剑,将未能按住周锦的死士一剑杀掉,才略微缓解了他的怒意。

周锦笑笑:“友情提醒,越动怒,毒药发作越快。”

“皇上,你且安心,听听周锦究竟想要什么。”李原适时出声。

周锦懒得掀起眉目看他半眼,只将他视作空气。

“好说,我要看我的祖父最后一眼,我要我的祖父入土为安。”周锦轻声道,“婉阁第二个柜子暗层中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延缓毒性的药。还能让你我二人多活几个时辰。”

朱廷宇冷声对身边人说道:“去拿药。”

“别忽视我的要求啊。你可别妄想将整个将军府翻过来就能找到解药,毕竟,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

朱廷宇青筋暴起,怒喝:“照她说的做。”

一行人走到灵堂,抬出了老将军的棺椁,停在了周锦身旁。

李原走到周锦面前,将她扶到了棺椁旁。

看着静静躺在棺椁里的双眼紧闭的祖父,周锦心中一片悲凉。

祖父身体一直很好,不可能突然暴毙,这其间少不了他人的手笔。

她所能想到的,能对她祖父成功下手的,也就是她二伯一家了。

她二伯本以为她的父亲战死之后,这整个将军府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但万万没想到一介女流之辈的周锦,竟然也能挑起大梁。

而且先帝也对周锦充满了信任。周锦成为了本朝唯一一个女将军,子承父业。

这让他二伯一家咬碎了一口银牙,竟荒谬地觉得是周锦抢了他们一家的荣华富贵。

“这就是我们世代守护的王朝啊,如今已经腐烂成这样了,百姓们又要受苦了。”周锦看着棺椁中面色神色痛苦的周老将军,心中恨恨,“我会为你报仇的,祖父。希望朱廷宇死后,本朝还能有明君吧。”

“入葬吧。入葬了就告诉你解药在哪。”周锦闭上了眼,躺了回去,看了祖父最后一眼后,她再没了牵挂。

不动声色地开始催醒蛊虫。

“皇上,你要的药来了。”死士前来禀报。

朱廷宇先给周锦服下解药,又叫了太医前来把脉,见毒性确实缓解了,才一口吞下了解药。

不过一会儿,来人禀报,已将大将军葬进周家墓林,至此,周锦的心愿全了。


周锦,交出虎符与解药,你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朱廷宇冰冷威胁。

周锦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

真是废物。

“我堂堂镇国大将军,在战场上受的伤比你走过的桥都多,又怎会怕这不值一提的皮肉之苦。”

周锦轻笑,话锋一转,“倒是祖父去世后,我才发觉这世上我竟是再没有骨肉至亲之人了,现在就思念我二伯一家得紧。皇上万岁,可否邀我二叔一家与我浅叙一下。”

“不看见他们,我是真的记不清解药在哪呀。”

李原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锦。

朱廷宇已传令下去。

他是怕了周锦了,离她几米远,冷冷地说:“我劝你别再耍任何花样。”

周锦拉长了声音:“谢主隆恩。”

“阿锦,你又何必拖延时间。”李原长叹一口气,“皇上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今天是逃不掉的,还不如早点束手就擒,也少吃点苦。”

“我已经请求皇上为你我二人赐婚了。如今你经脉俱损,武功尽废,别说再上战场了,就是日常起居都成问题,也该收收你的傲气了。”李原笑得温柔,像在劝慰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声音仿佛含了蜜糖一样,甜腻腻的,“以后你我二人相濡以沫,琴瑟和鸣,再生出一堆小孩,你想想,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真他妈哔了狗了。

周锦终于正眼看了李原一眼:“你他妈真是朱廷宇养的一条好狗,叫得真好,让我十足恶心。”

她此刻软绵绵地倚躺着泥墙,看着李原是仰视的角度。

但她神色冰冷,毫不显得弱于李原。

李原笑容更大,语气更温柔:“你以前总是不拿正眼看我,你看,你现在就只能仰视我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天,你就是我的妻了,你知道吗?你以后得仰仗我而活。”

周锦心中冷笑,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伤害我以及我亲朋好友的,一个也逃不掉!

“做我的夫君?”周锦看向他,“你够格吗?论才智谋略,你不及我十分之一;论相貌家世,你不及我百分之一;论武艺手段,你不及我千分之一。你凭什么做我的夫君?凭不要脸?凭背信弃义?凭坑杀兄弟?凭背后插刀?”

“那些都是和我们一起在战场上一路厮杀活下来的兄弟啊!你忘了陆奇给你挡的刀?忘了赵二给你烤的羊?也忘了袁东义拼死拼活把你从山谷中背回来吗?那些鲜血被水冲洗掉了,难道你的记忆也被冲洗掉了吗?”

“为自己的利益,坑害这么多兄弟。”

“李原,你真他妈是畜生。”

李原不怒反笑,仍然是那温柔得让周锦想吐的语调:“那是他们自愿的,与我何干?何况,我从军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你,凭什么他们也能站在你的身边?你的身边有我就足够了。你的男人只能是我,你身边的男人也只能是我。”

“身为女子,在家伺候夫君、相夫教子、掌管内宅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和那些男子谈笑风生,你可知何为妇德?你这哪有半分女子的样子!你就应该永困于内宅围墙之下,永困于我的羽翼之下!”

周锦怒极反笑,闭上了眼睛,不欲多言、  这一路上遭遇了那么多次暗算,她早就猜到了有人背叛了她和她的将士们,她猜测了许多人,却独独没有猜到是李原。

李原明明那么温柔那么通透,多次坚定地告诉她:“女子男子都一样,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却没想到,都是骗她的。

到京城后,李原突然消失,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惜为时已晚。

罢了罢了。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但她一定会为所有人报仇的!  “臣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

“回皇上,周侍郎一家已到。”

“周锦,我已按你的要求,将你二叔一家带到。你别再耍花招,告诉我解药与虎符究竟在哪!”朱廷宇耐心逐渐消失。

“着什么急。我还没与我二叔他们好好叙旧呢。”周锦看向周朗天,开门见山道,“二叔,祖父是你们害死的吧。”

“你、你胡说什么?”周朗天目光闪躲。

“老爷,你怕她干什么?”周朗天的妻子李氏尖声打断道,“那死老头子就是我们毒死的,你又能拿我们怎样?”

“那老不死的,就知道偏心你们大房一家!明明都是儿子,却什么好的都往你们大房送!好不容易你爹战死了,却又独宠你,死老头子就知道偏心!”

“庶子就不是他儿子了吗?偏心成这么个样子,就该被毒死!”

周锦气极反笑,当初祖父与祖母关系极好,根本无任何纳妾的打算,结果遭到一个婢女暗算,与之春风一度,婢女怀了身孕。

祖母菩萨心肠,让那婢女生下了孩子。

但祖父可没这么好心,孩子生下后就将那婢女送到了尼姑庵。

而那个孩子正是周锦二叔周朗天。他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获得这些荣华富贵,全靠的是将军府。

真真是农夫与蛇。

“姐姐你不知道,祖父死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呢。”周姝笑意吟吟,“一直念叨着,锦儿保护好自己,锦儿保重。让我好生羡慕呀。”

周锦目光冰冷。周姝得意洋洋。

“皇上,李将军,众所周知女子贞洁最为重要,依我看,周锦现在不老实,你们找来一群壮汉满足了她,就能让她老实了。”周姝娇笑阵阵,直视着周锦的眼睛,说出了这个恶毒的想法。

看着那张无比貌美的脸,周姝心中嫉妒无比。

“不可,周锦是我的人。”李原一口否决。

这个提议却让朱廷宇极感兴趣。

“李将军,女人都是需要调教的,你得让她怕了你,她才会顺从你。”朱廷宇恶毒地笑着,扬声道,“我们镇国大将军的娇躯可是千金难求啊,那位壮士想来尝一尝那销魂的滋味啊?”

死士们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周锦神色不变,对朱廷宇似笑非笑道:“不然你来尝尝?绝对让你终身难忘。”

朱廷宇打了一个寒噤。

“诸君表演完了吧?”周锦大笑道,“不如让我向各位表演一下,何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唰——”

长剑出鞘,发出了唰唰的声音。  “护驾!护驾!护驾——”

只见周锦一跃而起,飞身向了朱廷宇,瞬息数秒间便将手碰到了朱廷宇的脖子。

刀剑根本无法刺破她的血肉!

此刻的她刀剑不入,仿佛铁人!

“怎么可能!你明明筋脉尽废,武功尽失了!”

“啊——”

“护驾!保护皇上!”

“你们别轻举妄动——”

……

周锦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乱,笑道:“别着急,你们都有份。”

“苗疆有一蛊,称为万战蛊。”

“此蛊需以武力高强、内力深厚的人肉之躯为蛊罐,每夜此蛊都会吸食蛊罐人的心头血,想必万箭穿心的痛苦不亚于此。”

“蛊罐人每日还需喝下十几种配方不同的毒药,每一种毒药都能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万战蛊如今养在我的身体里面。”

“我中了敌国毒圣倾其一生练出的绝无解药的奇毒,若非内力深厚,又有蛊圣相助,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但也已时日无多。”

“为了能杀害更多的敌人,我养了万战蛊。”

“没想到啊,这蛊却是用在了自己国土上。”

“万战蛊,效如其名,一蛊敌万千战士,万战蛊一旦苏醒,蛊罐可短时间内刀枪不入,力量和速度都得提升,随后方圆百里之内的人都将与蛊罐一同化作血水。”

“我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百姓的。但在将军府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周锦闭上了眼睛。

在所有人惊惶恐惧的眼神下咬舌自尽,催醒蛊虫。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将军府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妻主,没了我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回京旅途颠簸,舟车劳顿,不比在家里。”

“虽然如今你身份高贵,那些下人不敢怠慢,但终归没我照料得好。”

“妻主,你别嫌我啰嗦。”

“我、我只是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和你分开,玉君心都要碎了。”

……

哪里传来的声音?怎么这么吵闹。

周锦脑中嗡嗡一片。

脑海中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周锦,卫国镇国将军,守一方国土安宁,护一方百姓和平,民间皆歌颂你的大恩大德。吾等不愿好人短命,予你重生机会,万望你好好把握。统一天下,登基女帝,还锦绣河山一个太平。”

脑中一阵刺痛。

周锦明白了她现在的境遇。

这个国家女性为尊,重武轻文,每个女子16岁时就可测天赋值,天赋值越高,武力越强。

而原主天赋值为零,但她是女帝最爱的人遗落在民间的帝女,所以虽然能力不够,但也受到了万千宠爱。

但是原主不争气,不仅害死了她自己,还害死了她的女帝老娘。

那道浑厚的声音又响起:“女帝周南玥也是一代明君,在她死后,周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周南玥放弃了重生的机会,将机会给到了她的女儿。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够统一三国,使百姓免于战争之苦。”

“事实上,这周国帝女周锦,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缺少魂魄的你。”

“所以你若想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需要代周南玥的女儿周锦统一三国,登基女帝,还百姓太平。”

周锦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温柔到极致的双眸。

那双好看的眼睛盛满了悲伤之情,是满满的眷恋与不舍。

“妻主,你醒啦?”商玉君换掉悲伤的神情,对周锦展颜一笑,“睡得可还好?车队马上就来了,可不能贪睡了。”

“我侍候你起来吧,妻主。”

“劳驾,谢谢。”周锦礼貌道。

“你我之间又何须客气。”

商玉君侍候周锦穿戴整齐。周锦在洗漱时透过铜镜看自己,发现还是原来那张脸。

缘分妙不可言。

这就是那道声音所说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吗?

“妻主,没有我在你身边陪伴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商玉君触景生情,又悲伤道,“此去山高水远,长路漫漫,你我怕是再不得相见。玉君不祈求在妻主心里留下深深的记忆,只愿妻主能偶尔想起,在这杏花村,有叫商玉君的人一直在等你。”

周锦对眼前这个貌美温柔的男子充满了好感。

“你不陪我一起进京?”话问出来,两人都愣了一愣。

想起来了。

原主害怕自己从小长于乡野,被京城的达官贵人嗤笑,所以刻意佩戴金银珠宝伪装自己,模仿那些富贵人家的言行举止。

结果是东施效颦,落得个贻笑大方的结果。

在这种情形下,她更不可能带同样来自乡野山村的商玉君一起进京了。

被人嗤笑不说,还会耽误她的好姻缘。

毕竟身为帝女,她的正夫会有很多种选择。

“是我记岔了。”周锦浅笑道,“玉君也去收拾行李,与我一同进京吧。”

在这个以女为尊的世界,女子能够撑起一片天,而传宗接代的任务,却是交给了男子。

虽然有几分骇人听闻,但周锦还挺喜欢这个世界。

而她也会好好对待商玉君的。

商玉君虽为男子,但本事不小,凭借以假乱真的美貌,男扮女装,一路伪装,经营从商,竟也搞出了一番大名堂。

最后商玉君散尽家财,只为了保全女帝与原主的全尸。

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

“妻、妻主,你说的是真的吗?”商玉君惊喜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带我去帝都吗?”

商玉君立马保证道:“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你的正夫的,玉君从今日起就以你的奴仆身份自居。”

周锦轻笑,摸了摸商玉君嫩滑的脸蛋,承诺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夫,如何不得告诉旁人?以后我若封王,你是我唯一的王妃。”

倒不是周锦一见到商玉君就喜欢上了他,而是她天生不喜情爱,对爱情没有任何需求,所以身旁的人只要没有二心,而且自己不讨厌就行。

更何况商玉君有勇有谋,有才有貌。

“咯吱——”

房门被打开,一行披着轻甲的女将们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九皇女!”声音嘹亮清脆。

周锦没有任何不习惯,淡淡瞥了眼跪下的一众女将,不急不缓道:“起来吧。”

季久抬头忘了一眼周锦。

只见周锦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双肩,穿着一件月白色衣衫,身子骨略显几分单薄,明眸朱唇,姝色无双,分明是无害的模样。

可她却无端给了她一种冷冽肃杀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瞎想什么呢?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看我给她几分颜色瞧瞧!”季久掩下心中莫名的想要臣服的欲望,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九皇女可曾测过天赋石了?”季久拿着天赋石走到了周锦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早听村民们说了,周锦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废材。天赋值为零,和寻常男子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可能不敌一个比较健壮的男子。

季久此举一是奉女帝和她上头的人的命令,搞清楚周锦的天赋值究竟是多少,二也是存了故意羞辱周锦的心。

周锦要不是命好被一个老行医捡到了,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周锦跟着老行医那么多年,却什么本事都没从老行医那里学到。

倒不是老行医吝啬,不肯教导周锦,而是周锦愚笨而贪玩,根本无法潜心学习。

武不行、文不行、医不行,就是废物一个。

周锦意味深长地扫了季久一眼,明明那双漂亮的眼睛没带任何冰冷的意味,却让季久仿若置身高山冰原之上,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丝丝寒意。

“两年前倒曾测过。”周锦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掌,“现在再测一次也无妨。”

“九皇女请。”

季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接下来就等着看周锦出丑了。

周锦将手放在了天赋石之上,按照脑中记忆,慢慢地调动自己身上的力量。

天赋石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测天赋时,天赋石将会根绝被测者的力量,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不同颜色的光,其中赤色为天赋一级,紫色为天赋七级,颜色越深,天赋越高。

季久天赋值为黄色深色,天赋三级,算得上比较高的天赋值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赋石仍然晶莹剔透,未发生丝毫变化。

女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不动声色,但是眼神中都写满了嘲笑。

“天赋值还真是为零啊。”

“那和男子有何区别。”

“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堂堂皇女,竟然天赋值为零。”

“女帝可是天赋值为五级呢!”

看来这皇女不是很受重视啊,小小士兵也敢出言放肆。

但周锦现在没心情去给她们立规矩。她面上不动声色,对这些奚落嘲笑不置可否。

她对这世界的天赋值并不了解,也不清楚究竟威力如何。她从记忆中已经知道了原主是一个天赋值为零的废物,但没想到自己来了这里之后也是如此。

但这具身体是自己的没错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天赋值可会发生变化?”周锦轻问。

季久脸上带着几分轻蔑的笑。

“天赋值确实会变化,但这是万中无一的概率。也就前朝第一将军在参加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争后,天赋值曾经发生过变化。根据太医所言,这是因为后天的磨炼锤炼了她的体质,天赋值才会发生变化。”

“可人家将军一开始天赋值就是五级。”

言下之意,你还是别做美梦了吧。

商玉君担忧地拉了拉周锦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周锦,眸中写满了担忧。

周锦若有所思,摇摇头表示不必担心。

得试试这天赋值究竟威力如何。

“将军你的天赋值呢,又是多少?”周锦笑问。

季久面上难掩自得之色,但还是假装谦虚说道:“小将天赋不行,只有三级,皇女见笑了。”

“三级啊。”周锦重复。

“回皇女,天赋值三级已经胜过许多平常人了,季久将军是我们周国栋梁之材!”有人奉承道。

“更何况季久将军是天赋值三级深色,已经是接近天赋值四级的水平了。”

“吾辈楷模。”

“常人难以及也。”

……

干啥啥不行,奉承第一名。

但很显然,季久十分受用这些奉承。

“天色尚早,离我们定的回帝都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季久将军可愿与我一战?我素日游于乡村间,与山野村夫为伍,确实不曾见过天赋值三级的天才,属实好奇。”周锦故意在说出“天才”两字时,加重了音。

周锦此番想法正中季久下怀。

毕竟主子说过了,一定要让狠狠地羞辱周锦,让她知道山鸡永远是山鸡,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是为了让周锦早日断了她不该有的念想。

“妻主。”商玉君欲言又止,小声附在周锦耳边说,“妻主何必逞强,那季久一看就是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人,与她对决,妻主怕是会吃亏啊。”

“您别怪我直言,妻主于武艺方面并没有很大的天赋啊。”

周锦摸了摸商玉君软软的头发,对他安慰一笑。

她周锦戎马十几年,自小长于边关,见惯了生死,见多了刀剑无眼,若比经验与武艺,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更何况她的军营里面也经常设有武场供士兵们切磋训练,她和他们单挑,可从没输过。

艺高人胆大,她还真不怕这季久。

此举也只是为了试一试这天赋值的虚实。

一行人离开了屋子,来到了一块平坦开阔的田地。

“武场如战场,拳脚不长眼,若有冒犯还请皇女见谅。”季久假惺惺地说道,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将军随心就好。”

话语一落,季久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拳头裹挟着凌厉的风,速度极快地朝着周锦的脸上招呼而去。速度、力量皆是上乘。

围观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季久是丝毫不打算给皇女面子啊!

同时心里都起了看好戏的心,巴不得季久打得更狠一点!

不过也难怪,山高皇帝远,此行回帝都旅途杳杳,不管她周锦的身份如何高贵,还是得仰仗季久,仰仗她们一行人。

她们根本不把周锦放在眼里。

而这边,周锦对上季久并没有很费力。

季久的速度与力量皆是上乘。

但对周锦来说,比武靠的不仅是速度和力量,还有技巧与少漏破绽。

周锦腾空而起,衣袂翩翩,仙气十足,轻巧避过季久凶狠毒辣的一招,又在空中翻转,狠狠地给了季久一脚,逗弄季久于股掌之间。

季久瞳孔骤缩,难以置信,胸腔传来一阵痛感。

她不再轻敌,凭借迅速的反应能力躲过了周锦接着打来的一掌,又反手就想再把拳头往周锦身上招呼而去。

谁知她的拳头还没有送出去,腹部又传来了痛感。

周锦像一只轻巧的蝶,又给了季久一脚,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攻击力,但究竟威力为何只有季久知道了。

季久踉跄落地,疼痛的低低喘息。  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过是仗着身体轻巧才取得了巧罢了,我这次绝不会再输!”季久心中狠狠地想。

季久眼神凶狠起来,手中拳头握紧,速度极快地飞身向周锦攻来。

周锦仍是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她微微侧身,躲过了季久狠厉的一拳,又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地拉住了季久,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将季久摔在了地上。

寻常切磋罢了,她并没有使力,季久受到的伤是她自己的力量造成的。

周锦看着闷声吐出一口鲜血的季久,这位将军下手可半点不留情啊。她若有所思,回帝都的这段路怕是不太太平。

与此同时,商玉君也眸色深深。

倒是小瞧这个周锦了,他和她生活了将近一年,从没见过周锦练武,他从来不知道周锦竟然会武功。而且周锦天赋值为零,竟然能胜过天赋值三级的季久。

商玉君饶有兴味地看着周锦,真可惜,周锦身上的秘密他还没有完全查清,就得离开了。

周边的女将们议论纷纷,皆没想到事情的收场会是如此。

“好奇怪,她的身手根本不像天赋值为零的废物!”

“不愧是女帝的血脉。”

季久十分不服,用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不过是些歪门邪道罢了,真比武术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周锦笑笑,将季久拉了起来,贴心地为她整理好轻甲:“将军谬赞。是将军求胜心切了,我还没来得及使用歪门邪道呢。”

言罢,周锦拉着商玉君走回屋子里。

商玉君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呢。

她自己也在心中估量着这个天赋值究竟代表了什么。

季久的速度与力量在她原来的世界皆是万中无一,与她相比不遑多让,甚至更加厉害。她能轻易地获胜季久,依靠的是精湛的武艺,与得心应手的对战技巧。

而她的速度与力量都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中练成的,不过这只是堪堪和季久打成平手。

这就是天赋值的意义吗,速度与力量更加强大,那她若是遇见武艺高强又天赋值极高的,岂不是非常被动。

有点头疼。

“妻主真厉害,玉君以前都不知道。”商玉君温柔地笑道,语中满是钦慕之情。

“我自然不会在你面前动武,玉君这么可爱,吓着你了可不好了。”周锦天生会哄人。

商玉君心中颇有几分无语,面上却做出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

不多时,马车与骏马已经全部备好。

周锦带着商玉君正式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入夜,月朗星明,凉风徐徐,是一个挺有几分惬意的夜晚。

周锦一行人来到了北灵山,附近只有几个潦倒的村落,没有一家客栈,于是决定就在一个比较空旷的野地稍作休息。

“这儿就是北灵山啊。我听说北灵山闹鬼闹得可厉害了!”

“怎么个说法?”

周边有女将围在篝火旁窃窃私语。

“传言北灵山有一常年穿着红衣的男鬼,夜夜都会长歌,歌声诡谲无比,有时凄婉动听,有时哀厉痛绝,有时歇斯底里,或是哭声,或是笑声,或是意味不明吼叫。”

“切,这有什么吓人的。”

“吓人的还在后头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男鬼不止在山林间出没,偶尔他还会去到山下的村庄,他每去一次,山下的小孩就会少一个。”

“传说有一次,一个小孩夜起上厕所,睡眼朦胧间,感觉前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鬼使神差的他拨开了那个茂密的草丛,只见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啃着一个小孩的手臂,目光幽森地看着他。”

“这怕什么,我们队伍里又没有小孩。”

“细皮嫩肉的男君她也喜欢。”

几个女将相视一眼,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哈哈哈哈哈哈。”

商玉君可怜地抱紧了周锦的胳膊,眼尾带红,明眸微湿,楚楚可怜:“妻君,我怕。”

周锦好笑地摸了摸商玉君柔软的发丝,安慰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众人皆有些冷颤。

那轮明月已经被云层遮蔽,天色显得更加昏暗。周遭密林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又似厉鬼呜咽。

“负心郎,负心郎,骗得我身又弃我嘻嘻嘻;弃了我,弃了我,孩子不顾也杀掉;嘻嘻都杀掉,都杀掉,全是鲜血才喜庆~嘻嘻嘻~”

忽然响起了一道诡谲的歌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又夹着几声无比诡异的笑,众人忽然感觉好冷。

“什么人装神弄鬼!”季久一声厉喝,刀剑出鞘,锋芒毕露。

“都杀掉,都杀掉,嘻嘻嘻全是鲜血才喜庆~”那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所有将士,戒备!保护好九皇女与她的丫鬟!”季久冷声下出命令。

“妻、妻君,如果那只鬼来了,你不要管我,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商玉君泣涕涟涟,“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他、他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吧?”

“玉君放宽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周锦似笑非笑,“装神弄鬼的宵小之辈罢了,何惧之有?”

那声音的主人仿佛能听见周锦的话语一般,如被激怒,距离更近,声音更大:“负心郎,负心郎,骗得我身又弃我嘻嘻嘻,都杀掉!都杀掉!全是鲜血才喜庆!嘻嘻嘻~”

“啊——”

“保护九皇女!”

只见一团红色的东西速度极快地朝着周锦的方向飞身而去,速度快到只能看见一片红色的光影。

周锦一把将商玉君推倒季久的怀里:“保护好他!”

抽出长剑,准备迎战。

却没想到,那团红色身影在空中竟是硬生生地改了个道,歇在了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上面。

但与此同时,一众女将软软地倒下了。

“掩住口鼻!是离魂散!”

周锦心中一凛,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离魂散是云瑶谷特产,细腻如烟,吸之即晕,不可多得的毒药。不过若是没有第一时间吸进去,离魂散又会很快挥发殆尽。  这红衣什么来头?

周锦憋住了一口气,手握长剑,向那红衣停住的地方刺去。

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红衣究竟是何装束。

只见他一袭红色斗篷,将全身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光洁的额头,上面是火红的凤凰花印记,妖冶无比,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并不是鬼故事里那双血红的眼睛。

周锦看见那双眼睛浮起了笑意。

红衣又飞身到了另一棵树上,周锦紧随其后,二人身影在空中追逐,看傻了底下一干人等。

“皇女天赋值为零,轻功怎会如此之好?这红衣究竟又是何来头?”

众人心中浮起这个疑问。

再看商玉君,虽然一双俊脸确实是写满了害怕,但他眸色深深,里面全是兴味。

红梧这个狗,又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周锦在追逐红梧的途中也并不好受,这红梧轻功了得,但看得出来武艺不行,可是他身上不知哪来的如此多的毒药,周锦又是追赶他,又是躲避毒药,颇有几分力不从心。

结束闹剧吧。

周锦握紧手中长剑,瞄准目标,狠狠地将长剑往前方刺去,精准刺中了红梧的斗篷边沿,红梧一个踉跄就要摔了下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商玉君心中愤恨,又庆幸地想着,“还好早知道这个家伙不靠谱,还安排了人。”

空中又飞身而来着一袭黑衣,带着金色面具的人,辨不清性别,但他身姿轻盈,想必武力不低,十分轻松地接住了红梧。

季久见此,心下一慌,连忙赶去帮助周锦。

三人在半空中借助树枝打得难舍难分。

这个黑衣人武力确实不俗!

“妻君!”是商玉君的声音。

那红梧竟没有前来帮助黑衣人,而是改道去掳了商玉君。

调虎离山之计!

见红梧得手,黑衣人也不再恋战,立刻抽身而去。

周锦当然不会轻易让黑衣人离去,可是黑衣人速度实在太快,而她手中又无武器,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绝尘而去。

“唰唰唰——”

树叶翻飞,翩翩落下,林中鸟儿受到惊动,纷纷散去。

周锦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树干上,心中思绪翻腾,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她是如此的弱,竟然能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人。

我要变得更强!

“请皇女赎罪。”季久跪得果断,她的脸色也非常不好,懊恼道,“是属下擅作主张了,有负皇女重托。”

周锦面色冰冷,并不是很怪季久,毕竟她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两人目的竟然是商玉君,她更多的是恼自己无能。

不过她治军一向赏罚分明,她会罚自己,也会罚季久。

“今夜不许入睡,绕着这片野地跑五十圈。”周锦走向马车,淡淡地说道。

季久虽然心高气傲,但其实也是一个明辨是非之人,何况在见到周锦精湛的武艺后,对她有了几分信服,当即响亮答道:“属下领命!”

周锦从马车中重新拿出了一把剑,心中思量着自己一定得去兵器铺买一把得心应手的好枪。

她还是用枪用得习惯。

这样一想,她又想到了那把断了的红缨枪,心中有几分难过,前世她没能保护好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今世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周锦拿出一把好剑从马车出来,命令道:“把晕倒的士兵抬到我的马车里,安排醒着的士兵轮流守夜、巡逻,以防后面再有变故发生。。”

“待明天天亮,我们再去山下的村庄探探虚实!好好会一会这个红衣男鬼!”

有人欲言又止、犹豫地对季久说道:“将军,回帝都之事不可耽搁,我们还是明早就启程回帝都吧。”

季久也有几分犹豫,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办事不利,但是一个男人罢了,而且根据她们调查得来的资料,也没见得皇女对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

毕竟商玉君就一个买来的童养夫罢了,但事实上商玉君在周锦那里是一直干着奴仆该干的活。

“皇女,回帝都刻不容缓,你难道不想早日见到女帝,见到你的亲生母亲吗?”

周锦干脆利落拒绝:“不可!”

“不过是一个奴仆罢了。”有女将不服,小声嘀咕。

周锦步子一顿,又恢复原样,承诺一般地扬声说道:“他是我唯一的正夫,我唯一的皇妃!”

底下一片哗然。

周锦眉头一皱,又轻说:“还有那北灵山脚的百姓怎么办,据我说知,官府根本没管这个红衣男鬼究竟是何东西。如若话本里面讲得是真的,那男鬼真会伤小孩与男人,我们此次前去抓到他,是替天行道!”

季久见劝说无意,也只得同意。

她们这次是秘密出帝都、回帝都,所带的士兵皆是精锐,有十足的把握将周锦安全送回帝都。

更何况,周锦并不是如他们所知是个废物,这回帝都的旅途,就会更加顺利一点了。


翌日,晨光熹微,清风送爽。

周锦带着商玉君与几个小将,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子,打听那个红衣男鬼的故事。

村子里的人都回避着这个话题,眼神晦暗,语言模糊,摆明了不会告诉他们。

直到周锦他们坐到了一个茶棚,拿出了一锭碎银,卖茶大娘才神神秘秘地告诉了他们这里的一个故事。

“我们这个村里的人都是最近几年才搬来这里的。我们以前都是知府家的下人,或者伺候过知府家大公子的。”

“知府大人家里有一位容貌倾城的公子,生得袅娜多姿,钟灵毓秀,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某一天,一位重伤的女人来到了我们这里,她风餐露宿,穷困潦倒,直接去扣响了知府大人家的大门,说自己是帝都的大将军,因为受了自己属下的陷害被敌人围困,才流浪到了这里,若是知府大人帮她,她一定会重重报答她。”

“你说这听起来那么蹩脚的话,谁会信呢?”

“我们知府大人信了,信了就算了,还把我们千娇百媚、花容月色的公子许配给了那来历不明的将军。这将军啊,一点不安好心,家里有位大美人,还天天去怡红院找他们那里的头牌,让我们的公子伤透了心。”

“后来我们公子怀孕了,那将军仍然没有丝毫收敛,还是天天去怡红院作乐,公子气不过啊,怀着身孕去怡红院闹,结果流产,孩子就没了。”

“你们以为这个故事仅仅如此就结束了吗?”

“公子流产后,那将军开始广纳小妾。有一天,大夫查出公子与那个怡红院花魁都怀有了身孕,也是那么一天,府里传出公子推了那花魁一下,花魁孩子没了,将军狠狠地扇了公子一巴掌,并扬言要将公子赶出府上,回京城时也不带我们公子回去。”

“公子伤心欲绝,跑到了北灵山,被山贼强奸,孩子也没了。公子从此经常陷入疯魔、谁也认不清的状态。”

周锦听得皱眉。

“那知府大人为何不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这将军究竟何许人也,怎么在这待了这么久?她真的是将军吗,怕不是诓那个知府的。”

女将兰心激动地说道,“这要是真的,这个将军真是我们女人中的败类!居然对男人如此不负责!”

兰心便是那个讲鬼故事的人。

“嘘。知府大人家中侍君众多,诞下的公子众多,我们可怜的公子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知府大人怎么可能会为他讨回公道呢。”

大娘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地说“那将军,据说就是当今鼎鼎有名的林舒寒大将军啊。我们这些村庄的人,都是当年知府家中的家丁,被赶来这里,一就是为了让我们不再谈论此事,二就是为了让我们照顾公子。”

林舒寒确实曾经失踪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回到朝廷之后就立马大败了敌国,立了大大的军功,那时没听说过她身边有了正夫,但有一个一直跟着她的侍君。

看来那个将军十有八九就是林舒寒了。

“那公子如今在哪?”

“公子常年生活在北灵山山顶的一个寺庙里,多数情况下情绪都比较平稳,给他送饭菜还会对你说谢谢,但是偶尔会突然发疯,跑到山下,见到小孩就说是他的孩子。”

“想必是想念那两个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世界的孩子了吧,可怜人啊。”

兰心惊道:“真实事件是这样,为什么会有话本流传关于你们这里的鬼故事呢。”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次无非就是一个商人碰见了刚好发疯下山找孩子的我们公子,被吓倒了,想必就是因为这个激发了灵感,才创作了那样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都说是话本了,本来就是虚构的比较多。”有女将客观说道。

兰心生气叹道:“话本果然都是骗人的!”

周锦对林舒寒这个名字若有所思,林舒寒是害死原主与女帝的帮凶之一,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但是天性好色,又没有责任心,不知道渣了多少娘家妇男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商玉君!

“我们去北灵山山上的那个寺庙,好好见一见这公子。”周锦低声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卖茶大娘慌张道,“我们公子人很好的,还那么可怜,你们不要伤害他。”

“放心吧大娘。”

如果按这个大娘所说,想必那红衣确实不是她口中的公子,毕竟那红衣看起来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辈,怕是有人借了他的名义行不轨之事。

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将她们引导北灵山。

不管如何,去北灵山探一探便知。

北灵山林木茂密,蓊蓊郁郁,显得有几分阴森。

周锦一行人走了许久,才终于看见卖茶大娘所说的那座山庙。

周锦礼貌地敲响了山庙的门,温声道:“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公子。”

杜南棋从里面打开了门,温和地看了周锦她们一眼,软声道:“进来吧。”

周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杜南棋年龄看起来已经比较大了,岁月在他的眼角、鬓发等处都留下了痕迹,也许是那些经历所致,杜南棋瘦削的身子、沧桑的面庞、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会给人一种颓靡与通透交叉的矛盾之感。

是一个非常神秘、让人有探究欲望的男子。

“我知道你们前来是为了什么。”杜南棋慢慢地走回桌子处,慢条斯理地为周锦沏好了一杯茶,“皇女别着急,先喝一杯茶吧。”

周锦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她此举是秘密回宫,这看起来常居山中,不谙世事的公子怎会知道她是皇女?

不简单。

周锦又看了茶一眼,暗中用鼻子闻了闻,确定了这杯茶是无毒的。

“公子若知道什么还请告诉我们,事关我皇妃的命,半点倦怠不得。”周锦诚恳道,敌暗我明,万万不可莽撞。

“皇妃?”杜南棋笑出了声,“你说他是你的皇妃。”

周锦皱眉,坚定:“自然。”

“他运气真好,我是万万比不得的。”

杜南棋仍是那副慢悠悠的姿态,“皇女,我想和你做一个约定。

我还是不明白当年林舒寒为什么如此对我,我想找她当面问清楚。还请皇女能让我和你们一起平安到帝都。”

“回到了帝都,我自然会让他们把商玉君放了。”

“公子这般势力,还需我们护送你回京?”周锦反问。

“真要是我的势力就好了。”杜南棋长叹,“各取所需罢了。皇女可答应了我这个请求?你若不答应,你身边的那个男子怕是回不来的。”

有女将拔剑。

“你杀了我也没用。说到底,我也受制于人。还请皇女好好权衡。”杜南棋微微笑道。

“成交!”周锦一口答应。

杜南棋的出现,说不定会成为她扳倒林舒寒的有力武器。

她若想成为女帝,必须得扳倒林舒寒!


“你能保证商玉君是安全的吗?”周锦细细思索,“他们是云药谷的人吗?”

杜南棋起身拿了一小包行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们背后势力并不简单。”

周锦就这样带着杜南棋一起踏上了回帝都的路。

回帝都的路上果然不太平,短短两天,周锦就遭到了一波死士的追杀。要不是周锦敏锐,提前洞悉了敌人的手段,怕是已经香消玉殒。

这样下去不行。

“季久,你的任务是带我安全回帝都,对吧?”周锦审视的目光看着季久,“如果我在这路上出点什么事,你说你回到帝都还有命吗?”

季久心中一凉,她曾经遵循二皇女的意思,故意给周锦下马威,但她万万不想周锦出什么意外,不然女帝是不会放过她的。

“皇女放心,属下拼了属下这条贱命,也一定会让皇女安全回到帝都的。”季久单膝跪下,铿锵有力地保证道。

周锦不语,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几名女将,提醒道:“我们这样子下去,可真不一定有命回到帝都。”

“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季久感觉后背冷汗淋淋,心中一惊,九皇女回到帝都,势必会对帝都造成巨大的影响,甚至是帝都势力重新洗牌。

毕竟女帝对周锦父上宫云轻的喜爱大家有目共睹,周锦作为宫云轻唯一的孩子,而且还在外流亡了这么久,女帝肯定非常地想要补偿周锦。

这下夺嫡之争又更加风云诡谲、扑朔迷离了。

“皇女想做什么?”季久低声问道。

周锦说道:“聘请江湖高手为我保驾护航,再做一个体型与我差不多的稻草人,代替我坐马车,回到帝都。”

“我则和几名小将轻装上阵,乔装打扮成普通商人低调地回到帝都。”周锦补充道。

季久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那我跟着皇女。”

“不可。”周锦解释,“你是负责保护皇女回京的,你若不见了会打草惊蛇,敌明我暗,此举不可。”

“让兰心与连翘跟着我就行,我的武艺不在你之下,可以保护好自己。”

季久思考了许久,认为周锦说的有道理,便按周锦的吩咐所做了。

但是这样做是无法瞒过杜南棋的。

在杜南棋几番保证不会拖延周锦他们的行程之后,周锦答应让杜南棋跟着她们一起了。

杜南棋解释自己一定要跟着周锦是因为对身边的人不信任,他直言周锦是他能再见到林舒寒的唯一希望,他不会做不利于周锦的事情。

周锦同意让他跟着了。

路过松溪镇的时候,周锦特意去到了一家医馆,在此逗留了几日。

按照原主上辈子的回忆,神医绪之在这个镇上的一家医馆行医救人,悬壶济世,她想要去试试运气,能不能碰上绪之。

前几日她沐浴时,发现自己身体中竟被人下了蛊,但她不清楚这个蛊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她上辈子母亲是南边苗疆人,所以她对蛊术有几分研究。

周锦运气很好,绪之如她所想,在松溪镇上的松溪医馆济世救人。

“大夫,请你帮我看一下我体中的蛊究竟为何物?”周锦走进了医馆,开门见山道。

医馆此时没有什么人,绪之正坐在那里看医书,闻言走了过来。

绪之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衣,面容稍显稚嫩,却又有一种饱经沧桑的气质,两者相映,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让周锦将手腕递过去,慢慢地把起了脉,不过一会儿,神色大变。

“好奇怪的脉象。”绪之眉头紧皱,“姑娘请随我进内屋看一看吧。”

周锦与绪之一同走到了内屋,按绪之的要求,将外衣解开,只留下束胸,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肌肤,周锦肚脐上方丹田的位置有一朵含苞待放、红艳无比的凤凰花。

“姑娘这是中了抑赋蛊。”绪之眉头慢慢松了下来,清冷的声音仍然没有几分温度,“这种蛊会压抑你的天赋,但不会对你造成别的伤害。”

“姑娘现在天赋值为几?”

周锦倒不怕被笑话,平静地答道:“为零。”

“这便是这蛊的威力了。”

周锦问道:“可有办法解了此蛊?”

绪之点点头,又摇摇头,面有几分难色,“此蛊解法并不复杂,但所需的药物都太过昂贵与稀有,需要北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冰山雪莲,南国珍藏十年以上的醇酒,以及周国皇家猎场才有的一日欢。三者中每服用一样,皆可以缓解此蛊的毒性。”

周锦心中大概有了个底,反而高兴起来。

这么说她的天赋值不应该为零,她的实力不仅于此。

玉君,等着我,我一定会安全救你出来的。

“谢谢绪之大夫,鬼手神医果真非同一般。”周锦道谢,挑明了绪之的身份。

绪之有几分讶异,她在这里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一时间,绪之神色冰冷,周身戒备起来,冰冷的目光投在了周锦身上。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别打我的注意。”绪之语气冰冷。

“神医不必紧张,你帮了我大忙,我周锦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周锦哈哈笑道,拍了拍绪之的肩,以示友好。

“我乃周国女帝十二年前走失的九皇女,宫内风云诡谲,我当年走失就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的结果。此番再回帝都,我的天赋值被封,又身无长物,无法保护好自己。”

周锦顿了顿,又诚恳地说道,“所以此次前来,一是想让你为我查出我身体内的究竟是何蛊,二是想你给我几只蛊虫与几包毒药。”

“毕竟是名满天下的鬼手神医,我相信这点要求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麻烦。”

绪之面色不变,反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周锦轻笑,看着绪之认真道:“凭我的父上是宫云轻,凭我以后能得到你想要的药材,凭我知道万战蛊的养法。这些够么?”

“宫、宫云轻?你的父上是宫云轻?”绪之神色大变,表情哀婉,“我找他找了这么久,没想到我们曾经距离靠得那么近,我还是没能找到他。”

“十二年前,周国女帝重金聘请我为她的贵妃治病,可是我那时一心想要找到宫云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功名利禄。”绪之的神色似要哭了出来,“他为何去到了宫里?他为何和周国女帝在了一起?我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是不是我去救了周国贵妃,云轻就不会死?”

“我明明可以救他。”

绪之悲伤地喃喃自语。

周锦没料到绪之情绪起伏会如此的大,她并不清楚绪之与她父上的渊源,只是从上辈子原主记忆中周锦得知,绪之与她的父上宫云轻有很多纠葛,但没想到会有如此深的牵绊。

“我要陪你一同进宫,我要好好地看一看那周国女帝周南玥究竟是何方神圣!”绪之说道。

周锦十分愿意。

绪之医术高明,毒术也了得,还通蛊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回帝都的路程有她在,会少去许许多多的麻烦。

而且绪之此人嫉恶如仇,行事正派,根本不用担心她两面三刀,背后偷袭你或是背叛你。

就这样,周锦回京的队伍又多了一人。

与此同时,她也听见了消息,九皇女回帝都的队伍遭到了大型暗杀,将士们死伤惨重,九皇女也被杀害了。

如周锦所料,果然有人忌惮她的存在,不会让她好好地活到帝都的。

上辈子原主之所以能平安回到帝都,是因为原主表现得太过无害,武力不行,智商也不行,对她们的威胁不大。此外,上辈子原主不死特别需要感谢的人就是季久。

毕竟是季久以她的命换来了原主的命。

季久上辈子就是在接周锦回帝都的路上死去的。

所以季久对周锦来说是一个可用之才,她虽然行事不算稳重但是绝对地忠诚与负责。

在九皇女被杀害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季久却告诉了所有人:“刺客杀死的只是一个稻草人罢了,真正的九皇女已经到了京城。”

待季久来到了京城,周锦一行人便与她会面,正式去到了皇宫,母子终于相见。


周国宫殿富丽堂皇光芒万丈,红砖青瓦,金碧辉煌,尽显皇家富贵风流。门口还有一对高大威武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戳在那,说不尽的威严。

从中也可以看出周国国力究竟有多么的强盛。

“周锦吾儿,母上甚是念你!”周锦还未走到正殿中,便被女帝周南玥一把抱住了。

素日里极显霸气华贵、冷酷果断的周南玥,此时就和全天下每一个父母一样,当自己许久未曾见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威严礼仪也顾不得了,只想要好好抱抱自己的孩子。

“母上大人。”周锦笑着行礼,欢乐道,“我终于再次见到母上了,这是天大的好事,母上不要伤心了。”

周南玥看着周锦这张酷像她父上宫云轻的脸,心中一阵悲伤,眼睛发红,竟然有几分哽咽,“我总算将你找回来了,百年后去了地下,也能给你父上一个交代了。”

周南玥又悲从心来,悲道:“是我没用,没救回你的父上,锦儿你不要怨我。”

周锦给了女帝一个拥抱,看着这位杀伐果断,生杀予夺的帝王竟然红了眼眶,也有几分难过,“母上万万不可这么说,父上的事不怨你,你已经为他报仇了,我也已经回到了母上你的身边。”

“事情都过去了。”

周南玥整理好表情,慈爱地摸了摸周锦的秀发,笑道:“没错,都过去了,你平安回来就好。”

说到此,周南玥又想起了什么,眼神凌厉狠辣,冷声道:“此番你回京也是危险重重,我倒要好好地看一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对你下如此狠的毒手!”

又庆幸道:“还好锦儿聪慧,兵分两路,有你母上的智慧。”

“陛下还请安心,臣已经叫人彻查此事了,一定会给陛下以及皇女一个交代!”

旁边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女子开了口,她长发高高束起,面容冷肃,似一头黑暗中蛰伏的狼,叫人看一眼就心生忌惮。

“这位是?”周锦轻问。

“这位是林舒寒林将军,为大周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周南玥介绍道。

哦,那位狼子野心、心思歹毒、未达目的不折手段,还不忠不义的大将军啊。

后面就是她与二皇女联合敌国合力逼宫,将女帝囚禁,又以造反的罪名将周锦杀害。

“母上,这位将军我看得好生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周锦作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轻声说道。

周南玥疑惑:“哦?锦儿何曾见过林舒寒将军?”

“将军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见了一眼便忘不掉。”周锦浅笑道,“不知我小的时候可曾见过林将军?”

林舒寒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锦,眸中嗜血之意明显,像是警告。

周锦不甘示弱的与她对视,甚至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想必锦儿记错了罢,林将军是近几年新起之秀,你小时候在宫里时,她还是一个乡野村夫呢,你如何能见到她。”周南玥说道。

“啊,这就对了。”周锦恍然大悟的样子,“母上,你可曾听说过,一个人在将死的时候,会深深地记住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的样子。”

周南玥表情有几分严肃,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舒寒,“自然。”

“我那时与父上一同出宫游玩,谁知被人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父上为了保护我,出去将刺客引到了别的地方。”周锦神色悲哀,“我那时非常害怕,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藏在了一个草丛里面。”

“我本以为我在这里等到母上来找我,我就获救了。”

“但是我没等来母上,而是等来了一个年轻女人,她恶狠狠地看着我,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狠狠地咬了她的手,才挣脱开。可是前方已经没了路,只有万丈悬崖,我根本无处可逃,可是那个女人太过凶狠,我太过害怕,所以我选择了跳下悬崖。”

“那个女人的脸我一直记不清,直到我看见了林将军,林将军和那个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以后做噩梦终于有脸了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

“如果我没记错皇女那时才四岁吧?四岁怎么可能记得如此清晰?皇女怕是记错了吧。”林舒寒狠声道。

周锦作害怕模样,轻轻捏了捏周南玥衣角,躲在了周南玥背后。

周南玥目光凛冽,看了林舒寒一眼。

林舒寒警铃大作,当即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言道:“舒寒那时还在岭地一带,根本不在帝都,陛若是不信可放心去查。我林舒寒没做过的事情,不怕任何人冤枉。”

“林将军何必反应如此之大,我那时还小,记岔了也不是不能原谅吧。倒是林将军这番模样,做贼心虚似的。该不会当年你没杀我,但我回帝都一路上遇见的刺杀是你安排的吧?”

“女人的第六直觉最准了,林将军一看见我就想吃了我,和我想必有很大的愁怨。”

“可是我们之前却不认识。这愁怨哪里结的?还是说,我挡了谁的路啊。”

周锦根本不给林舒寒反应的机会,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原主当然已经记不得将她逼下悬崖的是哪个人了,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让女帝对林舒寒起警戒之心罢了,至少不能和以前一样那么信任林舒寒。

“皇女一回帝都,便如此咄咄逼人,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吗?”林舒寒冷声道。

“不如林将军说说,我有什么心思?”

周锦将问题抛了回去。

“呵。”林舒寒冷笑,对着周南玥跪下说道:“请陛下明鉴,舒寒一腔热血全为保家卫国,为陛下排忧解难,若有二臣之心,臣不得好死。”

“臣不知皇女为何如此针对我。但皇女此番才回到宫中,想必陛下与皇女还有许多话可说,请陛下允许臣退下!”

周南玥淡淡点头,“退下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都城,觐见完女帝,季久受了女帝的吩咐带着九皇女安排着

周锦听见殿外响起了敲门声,便吩咐道季久“何人,去瞧瞧”

季久也乖乖的听着吩咐,打开了殿门

“十皇女,臣参见十皇女”

季久在宫里待了挺久的,自然认识十皇女

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机敏灵动,不失优雅,俏皮可爱,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十皇女看到周锦,便开心的走了进来“九姐,好久不见”说完便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周锦

周锦和周围的也都有点蒙圈

“等等,你是?”

“九姐,小时候你不记得我了?你我还有一面之缘啊,还交谈过几句”

周锦仔细回忆,在她小时候确实跟她有一面之缘,在她父亲在世时,与这个眼前的女孩似是童年玩伴,但不知为何,父亲去世后,这个玩伴也随即消失了,不得而知

周锦也不愿意想起了,随即含糊的说到“有点印象”

眼前的女孩一听,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嗯,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我叫周露倩,九姐,往后如若有什么地方,喊我一声就成,莫要嫌麻烦我”

周锦内心犹豫,不知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敌还是友,也不敢贸然交心,便敷衍的回答道

“嗯嗯,多谢十妹”

十皇女听到这个答复,也甚是满意,微笑的说到

“莫要觉得我奇怪,我只是觉得跟九姐姐甚是投缘,不知道母上有没有叫九姐姐去学堂呢”

周锦前世也没有好好的上过学堂,都是男人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以女子为尊,好像似乎女子确实应该要上学堂

季久出来解释的说道“在周国不论皇子还是皇女都是要上学堂的,九皇女,您明日也要去学堂报到”

周锦一听学堂俩个字头都大了,如果要论前世什么最好,就是女子不用上学

“阿?我也不能不去?”

周锦听到这一切,看了看周围人,随即嘟了嘟嘴,认命“好吧,我知道了”

十皇女一听这个消息就开心了“耶,终于有人跟我一起好好的逃课了”

周锦一听周露倩的话,随即燃起了希望,对哦,可以逃课,虽然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但一起玩耍还是很愉快的

十皇女,随即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晚了,父亲又要骂我了,九姐姐我先走了,明日见”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待十皇女走后,周锦收起了,玩笑的笑容,一脸认真的对着季久说道

“安排的如何”

“按照皇女的吩咐,二人安排妥当,必不会埋没二人的才华的,物尽其用”

周锦满意的看了看,又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季久,你之前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而今又似乎,崇拜?”

季久也不含糊,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以表忠心

“臣一开始看到九皇女之时,是不甘,觉得殿下平庸,德不配位,但臣经这些事后确实是被殿下折服,臣觉得您是国之栋梁,臣愿为皇女安马前卒”

周锦听到季久如此夸自己,还有点不适应了

“当真如此,上了我这条贼船就下不来了”

“当今天下分三分,属我周国国力最为强盛,也多亏了当今女帝陛下贤德盛名,才有了如此,但如今陛下膝下只有三女,二皇女人面兽心,仗着陛下宠爱,在陛下面前是人见人爱的臣子,但私下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多着呢,还有一位就是如今刚刚您见到的十皇女了,也是如殿下所见,她很单纯,没有欲望可言,不问朝事”季久认真的说道。

周锦听完,摸了摸那完美弧度的下巴,认真说道

“当真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不得而知”话锋一转,认真的对着季久说道“季久,你很聪明,懂得什么才是长远利益,你也不是觉得我有能力,而是因为你需要自保,而我刚刚孤身一人来到都城,没有任何党派,而你们家族,已经被陛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需要一个这样的我帮你们解决”

季久眼眸一动,颤颤巍巍的说着“没错,殿下果然聪慧,如外界传闻判若俩人”

周锦伸出手缓缓扶起季久,说道“我和母上不一样,母上是一个好君王,而我只会仁慈,你投靠我,你确定吗?”

季久一口决心,说道“臣别无选择”

周锦皱了皱眉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好”

“是,臣遵照皇女曰”


翌日,天还蒙蒙亮

九皇女的寝宫中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打扫着,一个大宫女敲着周锦的房门,轻声说道

“九皇女,已经到了上学堂的时辰了,第一天上,莫要迟了”

周锦睡的正香,被嘈嘈杂杂的声音吵醒了,又被喊着,有些许不耐烦

“我知晓了”

门外的宫女听到周锦如此说,就示意着身边一群准备好的服侍宫女们陆陆续续进去了

在塌上的周锦,迷迷糊糊,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瞬间没了困意

大宫女解释道“九皇女之前一直生活在宫外可能还不熟悉王宫的规矩,奴婢叫晓兰,是陛下派来伺候皇女日常起居的,皇女有何事吩咐我便好了”说完示意着身边的一群奴婢,伺候了起来

收拾了一番,周锦瞧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本来长的就很美,今日算是又美了几分,宫里面的服饰也着实好看,束着发插了一根紫金颜色簪子,穿着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偏偏风度又不失儒雅,英姿飒爽

前世的世界,女子规规矩矩穿着裙袍,如今这个世界女子的服饰倒是没有那么单一以及束缚了,也让她格外赏心悦目

晓兰虽然在宫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除了陛下的英姿,还从未见过如此有魄力气场的女子,不由得无风瑟瑟发抖了起来,让她威耸了几分

“皇女,您穿这件着实好看”晓兰说完,旁边的一群奴婢也附和着

周锦见大家如此夸,也不由得害羞了起来“行了,等等迟了,走了”赶忙拿起身边的包,走了出去

月雅学堂

周锦也确实晚了几分,大家都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下等待太傅来临,周锦也真是好巧不巧,前脚后脚进来了,更要命的是她在太傅后面进的

在朝堂上,官员见了皇子皇女都要行礼叩安,但在学堂却是不一样,学生见了老师,行礼,老师有着最大的权利,这不周锦就惨了

周锦看着太傅尴尬一笑“李老,有礼了”

李敏薇,官居一品,任职太傅,也是这学堂的管理者

李太傅看了看,碍于身份,更碍于她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女,也不好说什么,轻咳了一声

“嗯,自去抄写山海经一本”

周锦听到山海经一脸惊呆

“李老山海经?!没必要吧?”

李太傅虽然对他礼让三分,但毕竟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话说出口,怎么可以收回去的道理

“俩遍可好九皇女?”

周锦也只能乖乖点头,回去坐着

慢慢慢慢的时辰过去好久,下学堂时间,到了

十皇女开心的跑了过来,“九姐,这一天上的可喜欢”

周锦嘴角抽搐,没晕过去已算很好

“不喜欢,一个头俩个大,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十皇女看着周锦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不由得偷笑了一番,甚是可爱

周锦刚走出学堂门口,季久就莽莽撞撞跑了过来,差点没有把周锦吓死

“何事,慌慌张张的”

季久连忙抱拳下跪,“臣知罪”

周锦见状摆了摆,她自是不会跟这种事情计较“行了行了,何事?”

“绪大夫请您过去一趟”

周锦点了点头,是该出去谋划谋划了,正好也出去透口气,王宫虽然什么都有,但是真的好压抑


帝城某地的成天医馆内

某个男声高喊“绪之,快来,这个人快不行了”

绪之匆匆忙忙,来到“快,抬进去”

绪之认真的把脉,左看看右看看观察着,吩咐着杜南棋拿这拿那的,帮着打下手,好一会功夫,终于把这个病人从鬼门关救回来了,在一旁的家人,也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感谢道

“多谢大夫,妙手回春哪,真是不知如何感恩了”

绪之淡然的说到“救人应该的,不必客气”

一旁穿着华贵衣裳的女人说了话“我丈夫一直都有这个隐疾,今日正好发作,看了好多大夫都说无药可救了,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也都求过了,也都无人敢接了,还多亏了大夫敢接”

绪之听到皱了皱眉头,说道“并非无药可救,只是有点难度,我现在只是暂时为他稳定住了心脉,至于日后怎么样,都要看他自己的调养以及药疗了”

“大夫请说”

绪之看着这个女人格外淡定,也确实有点惊讶,一般人遇到这个事情已是急的不行了

“虫浴,准备好一百只蜈蚣,放在桶中叮咬他,方可化解体内的毒,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再用北国高山之巅的祝融花,配上我给的方子吃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好了”

绪之说完,一旁的一些人纷纷说道“什么这不是让人去死吗,夫人我不同意,这让老爷生不如死阿”“是啊是啊”

不同的是一旁的女人,和不怎么说话,眼神中透露出意外的冷静,自己考量了一番说道“大夫可有把握?”

绪之自信淡然的说到“行医者有死有生,都看造化,但我敢保证,在我手上我会以最小的伤害去救治于这个病人”

女人坚定的说到“好,大夫且放心救治,一切都是我一人承担”

“可是这花也是不易搞,不知夫人可有办法?”绪之心情复杂的说到

“这请大夫放心,明天一定送达”说完示意身边的下人,拿出一大包银子递给了绪之

绪之看了看,便说道“我治病不为钱,我只拿我该拿的钱”接过袋子,拿出一锭银子,其他还给她

女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多谢大夫”说完便扶着男人走了出去乘马车打道回府

杜南琪看着他,缓缓说道“她是周国三大护卫军虎军的首领妲南,那人是她丈夫,从小体弱多病,跟她也算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小时候二人一起长大,后来二人也是颇有好感,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在了一起,这个妲南不像其他达官贵族那样,也从无娇生惯养,对自己的丈夫那是一心一意,俩人有一女,可是那女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算是这帝城的赫赫有名的流氓之一,要不是自己的家事好,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绪之眯了眯,叹气道“哎,可惜可惜哦,前世造孽喽”

这时周锦和季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周锦好奇的说到“怎么了?可惜什么,造孽什么?”

“无事,刚刚有位大人来这里治病,多年旧疾,被绪神医治好了”杜南琪说道

周锦瞪大眼睛,佩服的看着绪之“果然本皇女安排的事情面面俱到,没有安排错”

周锦看向季久问道“商玉君有消息了吗?”

“臣打探到九皇妃往南国去了,九皇女确定不跟陛下说一声吗?毕竟是皇妃事关重大”季久不敢隐瞒的说到

周锦无语的说到“我未回家多年,我不知母上是如何人,我信不过她,我只信的过我自己”

又喃喃自语道“南国吗,有意思,王是男人,有意思,是时候去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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